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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烈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是笙
宋姨在玄关给他挂衣服的时候扬声问了几句,比赛好不好,队友人怎么样,开不开心。
姜昀祺一样样答着。
半途宋姨那没了声音,姜昀祺做英语阅读进入状态,一时没察觉,只当宋姨去做饭了。
宋姨发愁瞧着从姜昀祺外套掏出的香烟,塑封包装皱巴巴,看起来被反复搁手里无数次。
几番心理建设失效,宋姨着急探头望了好几次埋头做作业的姜昀祺,琢磨一会,转身就去打电话。
电话没打通。
宋姨回去又把姜昀祺外套里里外外仔细闻了,还真有股极淡烟味,脸色就很不好了,转头见姜昀祺做作业实在认真,最后还是没问什么。
这边吃完晚饭,裴辙电话打来。
姜昀祺跟兔子似的,蹦出来问是不是裴哥。
宋姨难得严厉模样,“回去好好做作业。我跟裴先生有话说”。
姜昀祺眯眼笑,压根没多想,“那您不看直播啦?”
宋姨心烦意乱,想狠下心说几句,见了那张惹人疼的小脸,勉强道:“姨待会看。昀祺先回去做作业。”
姜昀祺撒着娇讨价还价:“说完我能说吗?”
“做完作业你哥哥会给你打电话。”
宋姨严肃看他,姜昀祺搞不懂,但很听话:“哦。”
“裴先生。”宋姨态度格外慎重。
电话那端裴辙刚下会,喻呈安在收拾桌上材料,背景声略嘈杂。
宋姨语气有种让裴辙再次回到谈判桌的感觉,“怎么了?”
宋姨回头瞧了眼书房关上的门,叹了口气,“我在昀祺口袋里发现一包香烟。他衣服上也有味道。”
裴辙没料到,微顿,“昀祺怎么说?”
“还没问。”宋姨犹豫:“我猜是不是比赛压力太大了?或者就是高三压力大,我看他桌上堆的全是卷子,这也太多了……”
裴辙往茶水间走,“晚上我问问他”。
姜昀祺肺受过伤,本就比常人脆弱。如果抽烟,那就是真不懂事,裴辙语气沉了稍许。
宋姨却觉得裴辙这一句太轻描淡写,“问问”?
“裴先生,不行的——”
“宋姨,这个不能惯。”
哪想电话两头都误解了对方意思。
宋姨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惯?我能有裴先生惯?”
“我说,这件事不能就问问!怎么能就问问呢!昀祺太不懂事了!这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去年这时候还在医院吸氧,瘦得皮包骨,转眼倒学会抽烟了!”
“惯?惯什么?裴先生,倒是你,问问,问问……就问问?得训!真是惯得!”
裴辙:“……”
宋姨毫不客气训了大的,转头去书房找姜昀祺,对上小的那张笑脸,到嘴训话一不留神就憋了回去,末了,忽然觉得自己错怪了裴辙。
姜昀祺做完作业洗好澡顶着毛巾爬上床,裴辙电话就来了。
姜昀祺开口就笑,“裴哥”。
一听就知道宋姨压根什么没说。
裴辙哭笑不得,家里老的也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嗯。”裴辙直接道:“抽烟了?”
姜昀祺“啊”了声,“什么抽烟?”
这会他已经把在小超市买的那包烟抛到九霄云外。
裴辙听他莫名其妙的语气就知道姜昀祺没骗人,放了心,解释:“宋姨在你外套发现一包烟,我来问问你怎么回事。”
姜昀祺想起来了,“哦……没什么,别人送的。裴哥,我不抽。”
裴辙没再多谈这件事,“比赛怎么样?”
提起香烟,姜昀祺却走神了。
打定主意要做的事,这个时候反复在一点上纠结——裴辙不止一次和他说,不要一个人做决定,任何决定都应该与他商量。
“昀祺?”
电话一端很久没人说话,刚接通那会带着笑意的声音也没再出现,裴辙笑了下,语调低柔:“怎么了?”
“裴哥……”
姜昀祺不是不想告诉裴辙自己要做的事,只是结果根本不用想,裴辙肯定不会同意。
与姜昀祺打交道太久,裴辙就算只听声音,都能察觉姜昀祺极细微的情绪波动。
“做什么了?”
裴辙话语清晰,一如往常的询问里,是令姜昀祺心惊的捕捉力。
“没、没什么。”
撒谎否认这件事,只要开了头,就只能圆下去。
姜昀祺快速道:“没什么,真没什么。就是今天比赛不是很顺利,一开始我失误了,还没结束就被淘汰,后来缺了半场,心里蛮慌的,不过好在最后赢了,嘿嘿……”
裴辙信他就有鬼,重点抓得稳准狠,“为什么会缺半场?”
姜昀祺:“……”
幸亏裴辙看不到。
姜昀祺一下下将头往床铺上撞,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辙是人吗?!
“裴哥……我这辈子都做不了坏事了。”
“那可不一定。”
裴辙知道他在岔开话题,这会也不急,闻言冷笑:“我看你只要腿没断,坏事什么时候都会做。”
姜昀祺:“……”
“裴哥真狠。”
裴辙不跟他废话,奶起来没完没了,又磨又缠,稍不留神就能被这个小骗子骗了。不能不说,真挺考验意志力的。
“说,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什么都没做。”
姜昀祺骗不了裴辙,只能在文字上下旁门左道功夫。
裴辙问的是“做什么”,而他这会确实什么都没做。
这么一想,姜昀祺底气也足了,开口义正言辞:“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话音落下,裴辙却没立即说话。
好一会,在裴辙的沉默里,姜昀祺心提到嗓子眼。
并不是一定要瞒裴辙,其实裴辙早晚会知道。而无论裴辙同意与否,姜正河是一定要与他见面的。姜昀祺担心的是,这一次,仅凭一张扑克牌,没有惊动任何人。如果不去见,那么下一次,姜昀祺不知道,会不会像在s市的总决赛现场那样,以一种恐怖至极的方式与自己、与裴辙交锋。
虽然,姜昀祺对去见姜正河没有太多把握,但如果不去,事情只会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次就让他先瞒着。
等裴辙说话等了太久,姜昀祺慌乱的心不知怎的渐渐平复。
好久,姜昀祺对着电话轻声呢喃:“裴哥,我舍不得你。”
这一声太轻,裴辙闭眼按捺稍许,片刻才道:“那就乖一点。”
第62章 手心玫瑰
姜昀祺用了最费时但也最保险的办法去见姜正河,从而不被那位中年大叔发现。





温水烈酒 第74节
接下来一周,姜昀祺都在一个固定时间点从家里出发,前往n+,然后在n+待满整整五个小时,之后沿着同样线路返回。
如果是一直跟踪他的人,这样的行为模式会让对方先入为主,想当然以为姜昀祺去n+是为了训练。时间长了,姜昀祺不知道中年大叔会不会放松警惕,但起码这种行为模式不会引起怀疑。
等到了见面那天,姜昀祺再从n+后门出发,很大概率是不会被发现的。
这样一步步往下打算的时候,某些相似的场景七年后再度浮现。
十九坐在椅子上,两手握着椅子边,脚尖刚能抵地,规矩待在仓库一角,一言不发看着姜正河在遂浒地图上千方百计设陷。参与的人总是很多,乌拉拉围了一群,交谈声不高不低。
有时候他会抬头朝狭长窗外望,不是走神,纯粹就是动动脑袋。树冠遮天蔽日,日光细碎,看久了也没意思。不过多数时候,他会低下头闭上眼睛,就这么安安静静听他们讲话。
小渠河道九死一生回来,姜正河对他确实不一样。
他开始手把手教他,有种传衣钵的意思。市面上的各类军火交易、暗网里的非法勾结,乃至如何与驻扎军方周旋,姜正河都愿意教他。
姜正河教,他就学。
那会,心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
他有恐惧、有茫然、有无聊,有活下来的侥幸,也有那么一点对于姜正河许诺的憧憬。
“只要帮我杀了他,我就放你走。去上学,去找你的家人,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放心,我会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上学。
家人。
想做的事。
十九虽然对这些概念模糊,但他知道,这些都是最好的,值得用一次成功的任务交换。
待在n+的那几天,姜昀祺前后梳理了很多遍姜正河过去的事情,也着手整理最近几年关于姜正河的一切。
网络上能查到的信息寥寥无几,可能因为姜正河身份特殊,也可能遂浒案件至今未结,关键信息都在内部。
一开始姜昀祺无从探查。线索过于破碎,关联起来要花费大量时间。
最后,姜昀祺还是找到了停车场焚车事件和之后的毒品杀人案。
脑海蓦地浮现那次在商场,裴辙中途匆忙折返,以及省人医门口和裴辙一起遇到的两名刑警。
其中一位后来还遇到过。
就在第一次去见黎坤他们的路上,那位刑警一把拉住停在马路中央的自己……他认识裴辙,还问自己与裴辙的关系。
反复来回,裴辙身影总是不断出现。
很久之后,久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姜昀祺机缘巧合下遇到刚出院的李勋。
顺理成章,姜昀祺慢慢就想起了这一次的线索梳理。之后的那一整天,他都在后悔,后悔为什么当时不继续沿着裴辙的身影继续想下去。
只要再往裴辙身上多想那么一点,那么裴辙在他身上费的苦心就不会轮到别人来帮他曲解:
一个貌似公正的人,给了他一个看似合理的缘由,而自己居然确信无疑。
后来他明白,不是他不相信裴辙,而是从始至终,他就没对自己产生过真正的信心
——相信裴辙养他在身边,与解决姜正河毫无关系。
他甚至都替裴辙不值。为什么不利用他呢。
他曾经那么伤害他,甚至让他的姐姐在此后担惊受怕那么多年——即使裴辙当着他面要求他做一些事,姜昀祺根本不可能拒绝,相反还会松一口气。
因为,本就应该这样啊。
姜昀祺习惯了冤有头债有主,习惯了背叛与欺骗,习惯了利用与代价,裴辙的磊落让他惶惑,更让他自惭形秽。
似乎只有说服自己是有用的、对裴辙有用,才能让自己心安。
……
好在,他遇到的是裴辙。
***
姜昀祺去见姜正河那天,裴辙正好出差回来。
不过两人错开了。
裴辙到家的时候,宋姨在阳台心疼养的花,说昀祺出去训练了,晚饭才回来。
裴辙看了眼时间,没再说什么,进书房处理连轴会议的文件。
游况将这段时间于锋跟踪保护的邮件传来的时候,裴辙结束和孙部的电话已经有一会了。
孙部在最后问起姜正河,章粤的事他也听说了,“一开始应尧说要保护你,我觉得这样保险,就授权了。谁知道又出了s市那样的事,章粤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况且又在他辖区内”。
裴辙搁了手头文件,“我知道,钱老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钱老儿子就死在遂浒大爆炸。裴辙,这点你放心,他比你还要想抓到姜正河。他是不会允许章粤乱来的。”
裴辙顿了顿,几秒后还是没说什么。
孙部却在裴辙沉默里看出端倪。
虽然他眼光和钱老一样毒辣,为人却更温和,片刻放缓语气道:“我知道你从没往那孩子身上打主意。但他毕竟关系密切。你没这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尤其是章粤。”
“我知道。”
裴辙觉得这件事在他这里没有商量余地,“不过我不会让昀祺牵涉进去”。
孙部叹了口气,“怎么说呢……钱老肯定没和你打包票吧?裴辙,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那万一,那孩子自己也愿意呢?你对他好,他肯定愿意的”。
这个裴辙倒没想过,孙部提醒了他。
过了会,裴辙道:“我跟昀祺说过,任何决定都要与我商量。”
孙部笑,“那你可小看人心了”。
“他被你尽心尽力养这么大,日日在你身边,学你样子,五六分像总有吧?换成你,你会怎么做?他怎么做也不难猜。”
裴辙皱眉,眼前出现姜昀祺黏在身边的乖巧样子,“他很听话”。
孙部还是笑。
“总之,顺其自然吧。裴辙,你做什么都妥当,不要在这一件事上钻牛角尖。如果他要做,你就不要阻拦。我说这话当然有为案件考虑的成分,但我还是担心你。总不能事事如意不是?”
裴辙没说话。
他想起钱老的“事与愿违”。
直到电话挂了,裴辙一个人又坐了很久。孙部的话始终说服不了他。
姜昀祺是他手心的玫瑰,即使曾遭遇烈火焚烧,一度千疮百孔,也值得被用心呵护。
游况发来的邮件和以往一样,说明姜昀祺这段时间的行程去向,以及所有与姜正河有关的线索。
裴辙想起之前电话里被姜昀祺支支吾吾过去的“中途缺席比赛”,直接将时间轴拉到那一天。
比赛前、比赛进行中以及比赛后,姜昀祺都曾孤身一人前往惠新街776号街口。
裴辙一行行看下去,脸色凝重下来。
于锋在最后用了“可疑”二字。
“……下午五时二十七分,于惠新街776号街口超市购买一盒扑克牌……”
附带照片显示,姜昀祺在折叠那张黑桃a。
裴辙倏地站起!
扑克定位法。
前后三次进入遂浒,一开始军方并不知道姜家是如何准确传递信息继而交易军火。直到第一次遇见姜昀祺,那几名合众欺负他的同伴最后被带回了营地。审问之下,才有了扑克定位法的端倪。
裴辙凝视照片里神情专注动作娴熟的姜昀祺,脑海刹那闪过的极其短暂的空白,空白到令他后怕,心脏骤然紧缩的下一秒,完全克制不住的怒意瞬间腾起!
他跟他说了无数次。
无数次。
裴辙能感觉自己呼吸粗重,屏息几秒,他抬手拨通了游况电话。
电话一声接通,游况声音却比他先一步传来。
“裴司,姜昀祺手机信号一分钟前断了。”
裴辙闭眼,手机在他手里几乎要被捏碎,开口嗓音无比阴沉:“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
第63章 是哪边的
一路朝街尾方向走,姜昀祺注意每一个擦身而过的人。
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任何让他觉得可能是讯息的人或事都没出现。出了街尾,再往前是一片正在整改的老居民楼,外围钢筋脚手架搭了整面墙。看不出有人住的迹象。
一所新开的驾校紧挨在旁,叫“平安驾校”。牌子簇新,地上还落有揭牌时的火红爆竹碎纸。伸缩门开了仅供一人通过的缺口。
保安室里此刻坐着两人,一身崭新制服,像没看见姜昀祺,低头目不斜视打着牌。发牌抽牌点牌,看上去有条不紊,动作却有些慢。似乎注意力并不在牌面上。
一百多辆统一型号教练车在广阔停车场上码得整整齐齐。二十列左右,密集排布,入眼颇为壮观。最尽头是还没修整好的荒芜林子,一边黄土堆积,一边水泥石板广场,显得不伦不类。
姜昀祺从打开缺口进去。
朝里走的时候,余光能看到两名保安早就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牢牢注视他。
没几步,耳边蓦地响起极细微的打火机声。
面前一辆车里坐了一个人。
年纪二十三四,侧脸干净无害,眉梢笔直,此刻正垂头把玩一只铬银外壳打火机,滚石咔嚓划过,小簇蓝焰闻风静止。焰光映上眸底,闪过几分与长相极不相符的古怪神色。
“阿随。”
姜昀祺站着没动,看阿随一遍一遍打火熄火。
车里人掀起眼皮望姜昀祺,嘴角略勾,打量几秒道:“好久不见。十九。”
姜昀祺不动声色注视半晌,移开眼搜寻目之所及每一辆车。
“他不在。我带你过去。”




温水烈酒 第75节
阿随收了打火机,示意姜昀祺上车。
姜昀祺打开车门坐进去。
“等了好几天,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阿随启动车子倒出去,瞥了眼后视镜笑道。
一开始的捉摸不透褪去,眼前的阿随似乎和记忆里的阿随慢慢贴近。
姜昀祺神色不动,看着他没说话。
“他说你一定会来。让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
姜昀祺知道“他”是谁,闻言还是没说话。
阿随这才定睛瞧他,笑容消失不见。
片刻意味不明道:“你还和以前一样。”
过去的阿随胆小懦弱,话又多,整天想着离开遂浒,离开姜正河。眼前的阿随眉宇间已有同姜正河一样的冷酷。
车子驶上荒芜林道,颠簸晃动。
阿随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掏出烟盒,屈指敲出根烟衔嘴角,然后又去摸打火机。大圈烟雾吐出,张牙舞爪朝车窗外四散奔走。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七年……”阿随眯眼,语速极慢。再转头看向姜昀祺的时候,阿随神情戏谑道:“听说你失忆了?”
姜昀祺依旧不说话。
记路线对他来说太容易,过了会,他闭上眼开始计算从他们坐上车开始的时间。
来之前想过回不去的可能,但在姜正河身边那么多年,姜昀祺知道姜正河真正在乎的是什么。而他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记下所需的任何线索。
没等到回答,阿随继续道:“你现在叫姜昀祺?姜昀祺……姜昀祺……好名字。”
“十九,你给我取个名字吧?你不是去上学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姜昀祺睁开眼,“你想说什么?”
阿随笑,“也没什么,叙叙旧呗”。
“没什么好叙的。”
姜昀祺面容冷漠,警觉与防备不用特意从记忆那头捡起——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别啊,以前咱俩不挺好。这次派我来接你,也是他看在咱俩以往情分上才安排的——说来,又是托你的福。”阿随猛打方向盘,一连串剧烈颠簸。
姜昀祺没有接话,他想起一个问题,“遂浒爆炸后你没走?还是姜正河不放你走?”
阿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片刻,重复:“放我走?”
姜昀祺忽然意识到什么。
阿随低头笑了下,眼神变得乖戾,没再看姜昀祺,抽完的烟捻灭在车窗上,转头,“十九、不对,姜昀祺,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运气好?”
“遂浒出事后,我确实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根本不知道去哪里。”阿随扯了扯嘴角,“除了被抓和逃亡,还能做什么?”
出了这片小土坡,就到了市区边缘的桃杨路垃圾分类处。
姜昀祺脑海突然出现一则新闻,就在几个月前,桃杨路垃圾分类处发生过一起袭警未遂命案。
车子最后停在山坡脚下,不远处站着几个人,警惕异常。
姜昀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带着枪。
两人一左一右下车。
对面那几人也朝姜昀祺走来。
阿随叫了为首一人“魏叔”。
距离还有几步的时候,魏叔停下饶有兴致打量姜昀祺,眼神指示一个人上前搜身。
姜昀祺没见过他。遂浒那段时间,他应该也没见过这个人。估计是姜正河逃出生天后招募的。
魏叔不高不矮,中等身量,面色尤其黄,眼珠却灵活,看人的时候不藏不掖,无比凶横。
手机被搜出。
搜身那人动作熟练拆电池,卸数据板,一边低声对魏叔道:“有追踪器。”
预料到又好像没有预料到,姜昀祺没细想这其中短暂心思。
他垂下眼,想裴辙肯定知道了。
魏叔转了转眼珠,朝四周警惕巡视。好一会才从随从手里拿过手机仔细检查,望向姜昀祺的眼神霎时阴狠。
“不知道?居然带着这个来见老板?胆子不小……你到底是哪边的?”说着握住手机外壳重重抵上姜昀祺肩膀。
阿随原本一直看着姜昀祺,这时心头一跳,目光猝然垂下。
魏叔却立马想到了阿随,转头厉声呵斥:“阿随!来的路上没检查?想死?!”
阿随往后退了两步。
“走吧!看老板怎么说。”
魏叔安排剩下的人全部留下,包括阿随,一一警告:“万一有人来你们先招呼着——不要开枪,闹太大不好,老板就在前面。”
走过整个垃圾填埋场,一条不算宽的溪流缓慢淌过,对面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
姜正河倚车,背朝溪水,不知看向哪里。一边手臂空荡荡,另一只手里转着把手枪。
距离还有几步的时候,魏叔叫了声“老板”,语气恭敬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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