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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割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侬因
“怎么这么浪漫?”言商笑着,却没有让他背,往旁边让了让。
“不是浪漫,是怕你又磕了碰了,还得让我照顾。”严越无奈感叹,昨晚他还真没睡几分钟,早上,她听说北山有麋鹿,就要来看。就带着来了,他也是听同行的人说起过,哪知道就是诓人的。
言商最后还是被他背下了山,她太瘦了,没有多少重量,可走的路崎岖不平,又是山路,严越也走出了一身的汗。
一回到酒店,有些洁癖的他就进了浴室。
放在床上的手机一直响,一直以来,言商还从没见过他把手机随意的丢在哪里,这次却是刚进门看见了。
她还没有碰到,电话又被挂断。
刚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放在床头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浅白,她也没有去接他的电话,拿着手机去喊他,可浴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又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根本没有听见。
电话第三次打进来的时候,她怕有急事,就接了。只是刚接通,浴室的门就被拉开,严越系着浴袍带子,头发上还有水珠。
他突然出现在言商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伸手拿过了手机,迈着大步,去了阳台,从始至终连句话也没有和她说,面色有些阴沉。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了,他也注意到自己刚才的态度,看言商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出口,不知道算不算解释:
“公司的事。”
又带着些歉意,说道:“下次不理这些,这周时间就属于你的。”
言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刚才她拿着他手机的时候,言商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蚀骨的寒意。
她有些呆呆愣愣的,又听到他这么说,竟不知该如何表示。
……
这边,浅白得到指示。
虽然已经递了消息出去,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尽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神不知鬼不觉一些,丝毫的马脚,都可能让这次计划失败。
递消息出去不难,透露出接头的是个女人也不难,难得就是得让对方相信,他们是值得信任的人,并且还要愿意来交易。
他又通过胖子,联系上了之前的几个兄弟。费了不少的心力,总算是和交易的负责人搭上了线。
但,如果真要按照严越的安排,让那女人去接头,就得顶替别人的身份。
到时候,别说警察赶到,逃无可逃。被对方的人发现身份不对,可能立马就没有了活路。
浅白犹豫了,这事他不敢做主,给严越打了电话专门询问。
没想到,他只是一句:“这时候,死在谁手里还有区别吗?”
客观冰冷到令人胆颤,这时候,他才见识到这位二爷的厉害之处。他的心,比想象的还要硬,浅白想到这儿,突然失笑。
他们,哪里有心?看来还是好人装的太久了,连自己原本是什么人,都忘记了。
安排好一切,只等三日后,看如何收场。
却没想到刚出公司,就遇到了应该远在m国的东子,只是几个月没见,他明显的消瘦了很多。
浅白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才冲他走过去。捶了他的肩膀,“怎么回来了?也不怕越哥罚你。”但见到他这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怎么成这副样子?”
东子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问“越哥呢?”
“在青州,和言小姐一起。”他说完,看了眼东子,发现他听到言商,比以往平静了一些,放下心来。
“不是说国外美妞美酒,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浅白又问。
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一前一后的去了一家酒馆,朋友的,白天并没有营业,显得格外安静。
听他说自己邋遢,形象不好,东子摸了摸自己冒出来的胡茬,他没有告诉浅白,自己回来已经有四天的时间了。
这四天里,他跟着言商,看她和一对姐弟来往甚密,看她还是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无忧无虑的样子,当然也看见了严越开着车,亲自等在楼下。他像一个偷窥者,跟着他们去了餐厅,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相处融洽。
之后,便是整夜的买醉,他想了很多。
直到想通,才来找浅白。
“外面美妞美酒,肯定是好混,但想你也想的紧。”他还伸手摸了摸浅白的肩膀。
“去去,别恶心我。”浅白下意识的去推他的手,浑身的细胞都在散发着嫌弃。
可却也忍不住笑,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面前。
东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酒,当然有美妞,那也是来者不拒。
浅白还是没有喝,只是给他倒,他喝的有些多了,眼圈都有些泛红,身子发软趴在吧台上,头埋下去半晌,像是睡着的架势。
浅白推了推,依然没反应,原本都是东子嬉笑怒骂的大嗓门,突然安静下来。
“真醉了?”浅白又推了推。看他趴在桌上,浅白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严越给他的那个挂件,摸了摸,还真带在口袋里。
他坐在旁边,看着他睡的一动不动,过了快有半个小时,东子才变了一个姿势,却是准备又睡过去。
浅白忙去推他,他睡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可自己还有一堆事。可不用去推,原本趴着的人看到他手里的挂件,突然坐起来,眼神清明。
“哪里来的?”
“越哥让给你,没想到你还真喜欢。”浅白调侃。
东子接过了那个挂件,放在手中,眼神却突然灰暗下去。好半晌,他问:“越哥,是不是铁了心的要和言商待在一起?哪怕是把自己葬送进去?”
他这次,称呼着言商的全名,而不是以往极不尊重的“贱人,□□”等称呼。
这个问题浅白回答不上来,也无法回答。更关键的是,他现在不能说的太多。
“越哥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但有一点,你应该清楚,他不是一个糊涂的人。”
东子没有再接话,默了默。手里捏着那个挂件,捏的骨节都有些泛白。
“当初就应该直接结果了她,再不济,三年前也不应该让她活下来。”他又灌了一口酒,喝的太急了,有些被呛到。
随即,他却又笑起来,直至笑出声来。
浅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看他笑的都有些喘不上气来,笑够了,他又灌了一口酒。
“当初她的样子,大概谁都会喜欢。”他说。
“又漂亮,又沉静,可身上却总是带着一股狠劲儿,跟在越哥的身边,出现好像就让那些庸脂俗粉都失去的光彩。可,她明显就和我们不是一路的。”到底不是一路的。
浅白这会儿,才听明白东子说的是谁,他一直跟在严朔身边,不像东子和严越自小一起长大。
他也没有多话,只是听东子因为喝多了酒,絮絮叨叨。
说他打小就在严越身边,说严越哪次不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长大了,不用再受到严朔的算计,却又转而遇到言商。
从泥潭,又转身跳进了漩涡。
“我知道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可是,当时却并没没有劝阻。
我看着越哥想方设法的把她留在身边,看他不顾一切,千方百计的不让她逃离。
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甚至还为他出谋划策,那时候,我以为让这个女孩留下来。她留下来,我们都高兴。越哥高兴,我也高兴。”
他们的生活,黑暗或是狂欢,纸醉金迷或是刀尖舔血。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两个用处:身体和子宫。
亡命天涯的人,或许不会选择有一个孩子,那女人,在他们的眼中或许就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可言商的出现不一样,她完全不一样,她不惧怕他们,甚至刚开始连厌恶都找不到。她沉静,聪明,却也最懂得洞察人心。她浑身淡漠,却带着亲和力,那种想让人靠近的亲和力。东子说:
“我们就是犯贱,上赶着往前凑。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难以征服的,偏要去试一试。”
他苦笑,又要去喝酒,被浅白伸手拦了下来。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明天定好机票,你先回去,说不定不久以后,我和越哥也去m国。”
他劝慰,还从没听东子说起过这些,一直以为,他就是行事鲁莽,做事不计后果,却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多的思量。
“怕是回不去了。”东子却突然低声一句。
他摇晃着站起来,喝的有些多了,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浅白扶了一把,他又伸手推开。
打了几个酒嗝,难受的蹲了下来,他明显的瘦了很多,从前和浅白严越一般高的人,现在蹲下来,透过黑色夹克,可以看到他后背明显的骨骼。
“钱不够用,你就说,公司那边难不成真要你去管?处理不了的事,就推给副总。再不济,这边还有越哥撑着呢。”心一软,浅白又开口,在他身边蹲下来。
这一阵过去就好了,就这一阵。
他也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以后就让一切都回归正常。
东子走了,拒绝浅白送他,他喝的有点大,但酒量已经练出来了,不至于走不动道。
浅白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慢慢离去,已经有一段距离,他却又回头问:
“越哥和言商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一句“言商”,浅白每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愣神和不可思议。
想不到有一天,东子会平和的叫出这个名字。
“后天。”他答,后天应该就会回来,严越说的是后天。
东子听到答案,冲他挥挥手,又一摇一摆的往前走。手里握着那个挂件,浅白看着满眼复杂。
脑海中还是他刚才的一句话:
“我们,就是犯贱,上赶着往前凑。”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单单一个严越。怪不得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当严越让几个人将那女人逼到角落时,东子会疯了一样的朝她开枪。
那时候,浅白以为,东子是对她恨极了的。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如此。
黑夜快要到来,这个黄昏,是这么多年来,又一次让浅白感到不安的。
他给东子定好了机票,明天下午的,中间又给严越打了电话,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最后,还是没说东子回来的事。
严越正靠在泳池边上,接着电话,看到言商裹着睡袍出来。
只简单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冲她温和的笑,招手让她过来,坐到了泳池边上。白皙的脚,还有细的他能握住的小腿,在水里摆来摆去。





不忍割舍 chapter29
黑夜,有些幽暗。
这里并没有灯,只有从房间流泻出来的灯光。
幽暗的环境让让她看起来更加白皙,一头黑发散披下来,像极了暗夜里勾人的妖。
他看的心里一动,伸手就拽她到水里。言商怕水,是个旱鸭子从来不敢下水。突然被他拽到水里,后背抵着岩壁,手只能紧紧的抓着他。
“商商。”他唤着,声音沙哑,意图不言而喻。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气息温热。
言商却不想和他在这里鸳鸯戏水,一是到最后场面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二是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可火只能越点越猛。
她伸手推他,严越却搂的更紧了,就是不撒手。这时候的推搡和欲拒还迎也就没什区别。
言商只得开口:“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么……”他却并没有停下来,自顾自的继续下去,只是刚一进去,言商就和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她的脸色顿时苍白,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背后,浑身冰凉。只一句“肚子疼。”
严越呆愣了半晌,刚开始以为她只是开玩笑,现在却有些被惊到了,但被勾起又无处发泄的火,也够他受的。
可也是没有心情,拉过边上的浴袍,裹住了她抱着进了卧室。言商严严实实在被子里裹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小腹的刺痛感慢慢的消减。
严越一直在客厅,刚开始是打电话,后来翻看几本杂志。
无所事事,可宁愿在客厅待着,也不愿回卧室。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排斥,排斥见到言商。
一直到后半夜,他才放下了手里,并没有翻多少的杂志,起身进屋。言商已经熟睡,习惯性的双臂紧抱着。面朝他的位置,她睡的很熟,床头灯并没有关,弯弯的睫毛打下了两道小扇子,有几缕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痒痒的。
他习惯性的伸手,帮她把头发理到耳后。
刚刚躺下,女人柔软的身体就靠了过来,像是寻找到了热源,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严越原本闭上的眸子,现在又睁开,他看着怀里恬静的睡着的女人。她现在这么依赖自己,又或者说这么爱自己。
可这份爱,来的未免太迟了些。
又或者说,这是她的爱吗?言商爱他吗?不用寻找答案,他自己都能给出一个回答。
黑夜之中,他睁着眼睛看着正在熟睡的女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是相拥而眠,早已经在这五个月,一百五十多天里成为习惯。谁说习惯是慢慢培养的?这只是这么几个月,他们却都有了彼此戒不掉的习惯。
他们又在那里待了一天,确切的说是窝在酒店一整天。
言商一副慵懒的样子,靠在那里看了一整天的电影。严越也陪着她看,一天下来看了四部,还有几部看了开头,就被腰斩。
言商说,他们这看的不是电影,是无聊。
严越说,这样无聊的时间,应该多给一点。
从中午的第一部,到晚上客厅里放映的最后一部,他们挑的都是时长相对较长的。
言商熬不下去了,看着看着,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头靠在他的胸前,柔软淡淡头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刺激着严越的嗅觉神经。
影片还剩四十多分钟,严越没有叫醒她,但自己也没有动,靠在那里,由她躺着。继续看着电影,客厅里的灯都被关掉的,只有电影里场景转换,带来的光亮变化。
影片的前半段,他并没有认真看。但是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剧情。
电影最后还是没有放映完,严越抱起睡的迷迷糊糊的女人,去了卧室,他半跪上床,动作极轻,极小心翼翼。
好像怀里抱着什么珍宝,又帮她掖好被子,站在床前看着她的脸,这一刻却怎么看都看不够。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印下浅浅的一吻。无关□□,此刻或许只有心动。
面前的女人,他吻她,她只是安静的睡着。
严越是没听过这些童话故事的,他只是这一刻,顺遂了自己的心,就算是一个告别吻。
他起身,面容俊秀,身体欣长立在床边。没有笑,没有多余的表情。
转身回了客厅,划开桌上的手机有几个浅白的来电显示。还有一条信息。他回了一个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屏幕上电影还在播放,还有二十多分钟。电话那头估计是听见了声音,没有敢先开口。
“都安排好了吗?”
“万无一失。”浅白答。
万无一失是个好词,严越最喜欢的,可这次竟也做到了万无一失。浅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情绪,大仇终于要得报的快意,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他摸不准严越的情绪,自己却也没感到有多轻松。
严越挂断了电话,躺在沙发里,看完了电影,甚至连最后的字幕都看完了。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他关掉了电视。也没有回卧室,就躺在沙发上。
…我和你的严,不是同一个。
…我们并不合适,我不适合你。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也希望你遇到喜欢你的人。
…好,我答应你。
…你相信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阿越,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离开你。
曾经的一字一句,都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三年前的人越发清晰,这个待在他身边三年,五个月来形影不离的人,面容却模糊起来。
沙发上躺着并不舒服,尤其他又长胳膊长腿的,更加不舒服。
第二天睁开眼,阳光撒了一地。
严越居然睡的很沉,低头,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一向警觉的他,居然并没有发现,他抓着毯子去了卧室。
由于今天要回去了,言商起的很早。现在他们的衣服已经大半都收拾好,她正把他的几件衣服叠整齐,放进箱子里。她的侧影很好看,长发散披,个子不算高的,可比例却十分好,显得身体修长。
他靠在门口多看了一会儿。
“昨晚怎么睡在客厅?”她看到他,开口问。
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并没有人,去了客厅看到他睡在沙发上。她看他睡的沉,就没有叫醒。又怕他着凉,只得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看了电影的结局。”他答。
又补了一句:“看不到结局,我睡不着。”
浅白来接了,拿过严越手里的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里。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言商一眼,又迅速别开眼睛。和严越说最近几天公司的情况。
车一直开到市区,却突然在路边停下来。浅白下车,从后备箱里去取东西。
车后座,严越合上了文件,看着言商,他拿下了她手腕上的发圈,理了理她的头发。只是一会儿,就动作利落的为她扎起了马尾。
“商商,等会儿帮我一个忙。”他又理了理她的外套。山里的衣服,现在到市区明显的有些厚了。
言商有些诧异:“什么忙?”
她问他,明显的并没有打算拒绝。只是听他说什么忙,需要自己怎么去帮。
毕竟,严越很少开口,让自己去帮他的忙。
浅白提着箱子,并没有立即上车,他站在车外,身形笔直。车窗降下了一半,他能看到后座的人,他们的举动。
“我有一个东西,要拿给朋友。但现在公司还有事,你帮我送去好不好?”严越说。
他的手一直抚摸在她的脸上。离她很近,可以看到她脸上小小的绒毛,还有挺翘的鼻子。
她也看着他,半晌微微一笑。
“你告诉我地址就好。”爽快的答应,没有犹豫。
他的手并没有拿下来,就像是忘记了一样,面前这张脸,却怎么看也看不够了。
都没有开口,浅白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再不去就迟了。他这次并没有听从严越的吩咐,上前拉开了言商这一侧的车门。
她正要下车,甚至一只脚已经要踩到车外,胳膊却又被严越拉住。他突然靠近,在她的额头,印下像昨天一样很轻很温柔的吻。
想起浅白就在旁边站着,言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头顶的太阳有些大,她觉得热,想脱下外套。却被严越阻拦。
“穿着吧,那里冷。”他说了一句,有些莫名。
言商也没有再脱,只是接过浅白手里的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些沉。她拎着都有些吃力,但还是不忘向严越挥挥手,嘴角还有笑意。
严越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带着她去了地下酒吧,他也是让她去那里等着。
那时候的言商,拉着他的胳膊,好几次都不肯撒手。
只是这事后,透过后视镜,严越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米色长裙,灰色外套。头发被他刚才扎成了马尾,走路的时候微微晃动。
车停的太久了,后面不断传来喇叭声。
严越却还是出神的看着后视镜里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街口的拐角处。
“越哥……”浅白开口提醒。
喇叭声让周围的环境都变得聒噪起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没有别的情绪。
“走吧。”
车径直驶向了公司,一切如旧,严越站在落地窗前,一直没有回身。
他的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打火机,把它的盖子不断打开,又合上。等着汇报工作的高管,全被浅白拦在了门外。
现在,或许严越不许任何人打扰,这是浅白的直觉。
他站在落地窗前,浅白便站在离他三步远的身后。
空间里,只有打火机盖子打开合上,金属碰撞的声音。死寂一般的沉默,足足有半个小时。
“定好去m国的班机,是时候该回去了。”严越开口,就只有这一句话。
浅白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已经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言商下车的位置距交接点并不远,时间也差不多了。但他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越哥,万一她被警察抓获,一问,您就暴露了。”
这是实话,就算计划再缜密,一旦被警察抓获,他们又不是傻子,一审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所以严越在赌,几乎是一场豪赌。
“她不会说出我,那么爱我的女人,怎么会说出我,害我呢?”严越笑了,满是嘲讽的笑。现在这么爱他的言商,估计就算是她自己承担所有,也绝不会供出他来。
因为她说,从来不会背叛他。
她还说,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都爱着。如果回的了头,就陪他一起赎罪。

可回不了头,就拽着她一起下地狱。
可是,他的商商还没有意识到,他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在地狱了。
现在,他更想让她在地狱。
所以,他让她带着钱,冒充接头人的身份,什么都不清楚的就闯进交易场地。一旦身份暴露,她会死在那些亡命之徒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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