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女官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衣青箬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而且还得找到帮手,方能成事。
至于帮手应该找谁,他心里倒是已经有了计较。如今宫中的事,大都抓在皇后娘娘手中,而何荣早就已经看出来,皇后有意揽权。若是他将自己手中的势力都交出来,换取离开的机会,皇后应该会同意。
下定了决心,何荣这才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
而这时的桓衍,却已经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之中。
从外表看,这座宫殿已经废弃多年,只剩下一片荒芜,但是走进里面,才会发现内部另有乾坤。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但是收拾得很干净,一看就有人经常在这里行动。
大概是为了避人,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
桓衍走进来时,屋子里的地上跪着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见他身上脸上受刑的痕迹,一看就不知吃了多少苦。这会儿正歪歪斜斜地跪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除了他之外,屋子里还站了十来个黑衣人。但是因为他们几乎都站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之中,乍一看几乎难以察觉。
不过桓衍一进来,这些黑衣人就都从黑暗中走出来,默默地对他行礼致意。
桓衍摆摆手,在居中的椅子上坐下,冷声问,“招了?”
“是。”为首的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那人的声音十分虚弱,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一番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就是他将桓衍要对付桓羿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让桓衍不但功亏一篑,还反噬了自身。
听到这里,桓衍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恨不得亲自动手将此人千刀万剐。
然而此刻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没什么意义了,已经发生的事不会改变,桓衍受到的伤也不会消失。所以他最后只能咬着牙,阴冷地问,“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这……”那人战战兢兢地垂下头去,“其实我也不知道……”
“荒谬!”桓衍忍不住用力一拍桌子,“此事总不会是你的主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这样卖命的差事,若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难道就甘心去做?”
就是要搪塞,好歹想个更合适的借口,当他是傻子不成!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微微一抖,将头用力磕在地上,老实交代。
他原本是桓安的人,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传递消息从来都不是跟人接头,而是将写了消息的字条放在某个固定的地方,而外面传给他的命令,也是用同样的方式。
桓安已经死了,但是那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能够接到新的消息和命令,很显然,这份势力已经被别人接手。
像他们这种埋进来的探子,为了保证忠心,都是有特殊的方式控制的。譬如他,就是全家都在旁人手里,所以不得不听令行事,纵然上面换了一个主子,但既然对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至于现在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他却是真的不知道。
桓衍也没想到,竟然还能连死了的人都牵扯出来,一时之间,惊怒不已。
他没想到桓安竟然私底下还做了这么多的事,若不是当时直接将他下了天牢,说不得他最终还真的能干掉自己,扶襄王上位呢!不,不对,襄王已经被自己圈起来了,之前桓衍特意放了个口子,就是为了吊出跟他联络的人手,但求救信都送到桓羿那里去了,可见襄王手中已经没有可用的势力,所以桓衍早就封住了那个口子。
若是襄王继承了桓安的势力,自己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退一步说,如果襄王能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自己给圈了,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桓安真正想要扶持的不是襄王,而是另一个人!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桓衍几乎从骨子里产生一股战栗之感。他自认已经是个十二分警惕多疑的君王,但依旧在发现这件事的瞬间,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之中。
桓安已经死了,死得那么轻易,可是他留下的一切,却依旧在正常地运转着。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查出,只怕自己真的被人从皇位上扯下来,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桓衍只觉得桓安服毒自尽,是便宜了他,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恐怕桓安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他才会那样轻松赴死。
桓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本以为此事会跟桓羿有关,万万没想到,最后查出来的东西,却是让自己大吃一惊。
在阴影之后,还应藏着一个更隐蔽、更恐怖的敌人。
“留着这个人。”最后,他哑着嗓子开口,吩咐道。若是此人消失,那就打草惊蛇了。反倒是留着他,说不定可以吊出幕后之人。
虽然,对于那人究竟是谁,桓衍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桓安一生所追求的,无非是正统二字,而且还是从太-祖那一脉算的正统,所以先帝也好,他也好,坐在这个皇位上,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太-祖一脉,除了襄王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个大部分时间闭门不出,因为过度肥胖而沦为所有皇亲国戚之间的笑柄,看起来痴肥愚顽的汉王。
但是总归要先调查一番,才能佐证这个猜想。
毕竟即便是现在,桓羿想起那个人,也还是忍不住皱眉,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有这样的野心、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手段。果真人不可貌相,这份伪装,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世人。
或许,连襄王都是他推出来的挡箭牌,也的确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他。
让人继续盯着那个传递消息的地方,以期抓住点儿尾巴,桓衍从废弃的宫殿里走出来,夜风拂面,吹透了身上的衣衫,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出了不少汗。
桓衍站了一会儿,等到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这才继续迈步向前。
原本,他是打算出手对付桓羿的。明面上不能动他,但私底下打压一番,总是可以的。等到他毫无反抗之力,再过几年,没人关注了,便能随意处置掉。
而现在,桓衍觉得,暂时将桓羿留下,或许会是更不错的选择。
若桓羿知道了汉王的存在,又会发生什么呢?先让他们狗咬狗,自己也就不用这么麻烦,要亲自动手了。
桓衍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视百姓和朝政的贤明之主,他之前那么积极地掌控朝政,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得到更大的名声。可是现在,因为身体的缘故,他的心理也随之扭曲,之前还有几分顾虑名声,现在却已经变得肆无忌惮了。
想也知道,出了这种事,青史之上关于他的事情只怕不会太好看,那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挽回的。
既然如此,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不管桓羿和汉王再如何争斗,损失了多少,又与他有什么相关?
桓衍打算得很好,但可惜的是,那个固定的消息传送点始终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对方是事成之后原本就打算放弃这颗棋子,还是发现了宫中的动作。
汉王隐藏得很深,本就滑不留手,断了这条线索之后,桓衍这边几乎完全抓不到他的小辫子。
毕竟这位王爷深居简出,平时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是个比桓羿还难以找到破绽的存在。
越是这样,桓衍就越是不能动桓羿了。
若是自己解决掉了桓羿,那么汉王面前剧再也没有任何敌手,到时候他直接对自己发难,桓衍也无从防备。所以在抓到他的把柄,弄明白他手中的势力之前,桓衍都需要这么一个挡箭牌。
……
不过,桓衍不知道的是,身为挡箭牌的桓羿,知道的可比他多多了。
其实桓羿能注意到汉王的存在,还多亏了甄凉。有着上一世的记忆,甄凉自然也就能够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比如上一世,桓安之所以会被桓衍直接杀死,就是因为汉王背叛了桓安,投向桓衍,并将《国朝洪范》这本书直接曝光了出来。
之后,汉王就成了桓衍的爪牙,专门替他去做那些得罪人的、注定会被万世唾骂的事。
这样一个天生反骨,却又能抓住机会往上爬的人,必然野心勃勃,又怎么可能真的安安分分深居简出呢?
不管汉王的伪装做得有多么完美,桓羿提前知道了答案,就绝不会忽略掉他的存在。所以襄王当日入京,声势浩大,但其实桓羿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很清楚,桓安支持的人从来都不是襄王。
襄王入京,应该也不在桓安的计划之中,不过人既然来了,推出来当个靶子倒是很合适,这样正好也将某些人藏在他的阴影之下,再难被察觉。
可惜,这份苦心,汉王未必能够领会。
汉王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经常会反被聪明误,汉王自己也很清楚,他和襄王在卖相上的差别。随便抓个人来,问他襄王和汉王哪一个看着有帝王相,只怕都没人会选汉王。
他知道桓安只是假意支持襄王,但他怕时间长了,假意就变成了真情。
尤其桓安实在过分谨慎,也从来不让手下的势力去接触汉王,就更显得所有的安抚之言都十分空洞干瘪。
所以汉王也不出预料,走上了跟上一世差不多的道路——你不给我,我就自己来取。不过这一回,因为桓安提前入宫,谋划出了大好的局势,所以汉王并没有倒向桓衍,而是自己接手了桓安掌控的势力。
桓安在天牢之中,之所以死得这么快,汉王也没少出力。
虽然□□是桓羿点燃的,但后面那些揭发和弹劾他的罪证,可都不是桓羿能够查到的。能弄出这样的声势,除了自己人还有谁?
天牢里的桓安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是笑着赴死的。
是的,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来看,自己被人背叛并害死,桓安应该是非常憎恨汉王的。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桓安死的时候,是十分欣慰的,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是汉王背叛了自己,甚至已经私底下掌控了自己手中的势力。
而对于这些,他非但不觉得失望,反而相当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汉王可以称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会轻易为任何人所掌控。他有野心也有实力,懂得韬光养晦更能抓住机会。在只有两个候选人的情况下,他已经比桓安预想的更加出众了。
所以只要他能成事,桓安并不计较自己被背叛的事。反正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正好桓衍对他起了疑,以后行事不会那么方便,若这个时候死去,就能够为汉王制造一片视觉盲区,让桓衍彻底忽略他的存在。
这个策略也的确生效了。
如果没有桓羿处心积虑的设计,桓衍到现在也不会注意到汉王。
正是为了让汉王出现在桓衍的视野之中,他才冒险亲身作饵,在明知道自己要被刺杀的情况下,还是主动走入了陷阱之中。





女官的自我修养 第93节
甄凉说他留在京城一直在涉险,这话倒也没说错。若非如此,桓羿又怎么会需要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都留在江南?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
好在他的运气确实很不错,虽然惊险万分,但最终还是安然度过。而桓衍这边,也终于察觉到了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敌人。
好戏,这才刚刚开场呢。
……
越王府。
甄凉回来的路上,因为马车颠簸,背上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些,这几日便只能卧床修养。如今伤口再次结痂了,只要不过分用力便不会将伤口崩开,这才能下床走动。
一恢复自由,甄凉就迫不及待地前来寻找桓羿,打探他这段时间的布置。桓羿说她胆子大,但甄凉觉得他的胆子也不小,终究还是要问清楚,才能安心。
桓羿犹豫了一番,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甄凉是个聪明人,知道的东西又太多,就算此刻不说,随着一切逐渐推进,她总有猜到的时候。与其到那个时候再来解释,倒不如一开始就让她知道。
反正最危险的一段已经过去了,她既然回来了,多知道一些并不是坏事。
甄凉听完了,不由笑道,“这么说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桓羿知道她有些埋怨自己,但这话他是不会接的。那天看到甄凉倒在自己怀里,虽然事后证明她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但那一瞬间的惊悸与恐慌,桓羿却感觉刻骨铭心。
所以当初让甄凉离开的决定并没有错。
甄凉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那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做?”
虽然皇帝看起来因为种种顾虑,暂时不会对他动手,但是想要像之前那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维持兄友弟恭的状态,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和平就已经成了不可能奢求的东西,桓羿必须要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稍有懈怠,就有可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甄凉相信,提前知道了一切的他,不会没有任何准备。
桓羿笑了,“接下来,就不是我打算怎么做,我们要做的,只有等。”
“等汉王?”甄凉问。
桓羿点头。现在这个局面是很有趣的,汉王以为自己藏在暗处,桓衍和桓羿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可以从容布局。但桓衍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但桓羿却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甚至现在的发展,多少都是因为他在其中推动。
但这一点,桓衍不知道,汉王也不知道。
所以现在,桓衍和汉王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视为最重要的对手,反而忽略掉桓羿。
对他来说,当下自然是一动不如一静。否则万一将这两方的警惕性重新拉回来,之前的布局不就都白费了吗?
他只需要在一边看着两方争斗,看他们如何出招,然后再随机应变即可。
这么一来,等于桓羿暂时将自己藏在了比较安全的地方。这让甄凉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对她来说,总是看着桓羿涉险,只怕是受不了的。而桓羿这样注重安全,自然再好不过。
她脸上露出几分放松的笑意,“那殿下这段时间岂不是又有空闲了?”
“确实如此。”桓羿道,“问这个做什么?”一看就是要给他找事做的样子。
甄凉笑道,“殿下自从搬出来之后,还没好好看过这越王府是什么样子吧?现在得了空闲,自然是要四处逛逛,按照殿下的喜好重新布置规划一番才好。”
时至今日,整个京城已经没什么能盖房子的空地了。所以这座亲王府邸,其实是在旧宅的基础上修缮而成,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弄好。内部的各种格局,是由礼部和工部一起规划设计的,只遵循一个标准,那就是符合一朝亲王的身份。
总体来说,里面的各种布置庄重有余,却不像是住的地方。
所以一般来讲,等到宅邸的主人搬进来,肯定是要重新做一些修改和调整的,这样才能住得舒服。反正只要不僭越逾制,这种内部的修改,也没什么人会管。
不过桓羿虽然已经搬进来小半年了,可是一直都处在危机之中,精神自然不会放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所以除了自己的住处之外,他连其他地方都没看过,更遑论是重新规划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本人只是将这里当成一个落脚点,并不打算花费这些心思。
但现在甄凉回来了,情况自然又不同。她若是想住得更舒心一些,桓羿也不会反对,便笑着道,“这个容易,你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就是。”
甄凉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殿下才是这宅子的主人,怎么能照我的想法来?”
桓羿一怔。其实在他心里,这宅子既然是他的,自然也就是甄凉的,并不需要分什么你我。就连甄凉的住处,也是安排在正院的西头,跟他住的东头遥遥相对,还跟之前在和光殿时一样。
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之前在西山,甄凉受伤时,他一度也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之下。然而他现在能给甄凉的,却少得可怜。所以纵然桓羿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尽数按捺住了,并没有吐露出来。
虽然他相信,甄凉并不会将“名分”二字看在眼里,可是正因为心里珍重,所以别人有的,桓羿希望她也有。这样世人提起她的名字,会跟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
尤其是……桓羿已经猜到,在那庄周梦蝶的一生里,另一个自己并没有给过甄凉这些。
他做不到的,我可以做到。
所以,现在还要继续等。
这些念头如流水般在脑海里淌过,桓羿面上却只是露出几分笑意,道,“我于这些事上,却是没什么造诣,况且这宅子你也住着,为何不能照你的想法来?既然现下有空,那咱们共同参详吧。”
甄凉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怔,旋即低下头去,应道,“好。”
……
甄凉和桓羿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这座府邸逛完。
地方自然是比和光殿大了不知多少倍,纵然跟着搬来的人数也多了很多倍,还是略显空旷了些。所以其中一部分院子,甚至直接锁了起来,暂时没有启用。
其实这也是因为桓羿现在还是一个人,才显得这院子大。换一个人,譬如襄王,他在京城的府邸也是也是亲王府,大小差不多,但住下他和他那几十房妻妾加上妻妾们生的孩子,自然是挤挤挨挨,还嫌地方不太够用呢!
“这些院子,就这么锁着,实在可惜了。”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甄凉忍不住道。
京城寸土寸金,不知多少人想要谋求一个容身之地而不得,而桓羿这里却有那么多的空屋子用不过来,的确令人唏嘘感慨。
桓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无奈地笑道,“我倒愿意这些屋子能物尽其用,只是现在局势敏感,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管他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只要有人进了这些院子,只怕立刻就会被桓衍打成他的同党,被卷入此事之中。
“也不尽然。”甄凉想了想,笑道,“未必只有人能用这些屋子。”
“什么意思?”桓羿疑惑。
甄凉说,“可以将这些房屋改建一番,用来藏书。”
桓羿先是一愣,继而便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收集天下藏书,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而且埋首故纸堆中,也能营造一个无心权势的形象。皇帝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天下人都信了,也算是为自己又增加了一层防护。
而且他只是收集书籍,并不去结交文人,便不至于有邀买人心的担忧。
其实桓羿原本在甄凉的建议下,就是打算走这条路的。并且之前已经借着品香会的机会,传出了偌大的名声,甚至跟京城的纨绔子弟们混为一伍。谁知洪灾突然降临各地,桓衍为了平衡知道将他派到江南去赈灾,倒是中断了此事。
而今既然得了空闲,重新捡起来也不错。
桓羿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既然想到这里,便道,“那回头就让人过来,重新将这些院子收拾一番,改建成藏书室。”
越王府是按照亲王府邸的规格来规划的,所以是将好几座院子全都划了进来,占了半条街的地势。因为原本各个院子的风格不尽相同,而修缮的时候又因为成本限制,没有做太大的改造,所以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若是只保留主体,将本就是合并过来的部分都重新划出去,看着反倒更像样子了。
剩下的这部分,倒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修整,只需要添改一些摆设,使之更舒适方便。至于后面的花园,工部更是下了大力气,移栽了不少珍贵的花卉植物,造景也别具一格,暂且不用做大的改动。
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这时,两人在花园的凉亭里暂时歇脚。桓羿琢磨完了,转头正要跟甄凉商议,却见她面色微微发白,不由有些担忧,“是不是身上伤口疼了?”
她本来就没有好全,今日又在外面走了这么久的路,觉得难受也是很正常的。
甄凉迟疑地摇了摇头,但旋即又点头,“是有些不太舒服。”
“也逛得差不多了,今日就先这样吧,早些回去休息。”桓羿连忙起身道,“等养好了伤,再来操心这些不迟。”
“索性剩下的事我都不操心了,由殿下来操心,岂不是更自在?”甄凉道。
“那也好。”桓羿丝毫不以为忤。
两人从亭子里出来,桓羿注意到甄凉抬手抚了抚手臂。这是一个觉得冷的姿势,他这才意识到,甄凉恐怕不是伤口难受,而是衣衫穿得单薄了。
已经入了春,天气本来是暖和的,只是今儿是个阴天,风也有些大,在这冷风里吹了这么久,自然会冷。
可惜今日桓羿也没有穿斗篷,更不方便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给她披着,于是只好默默地走到有风的一面,希望多少能替她遮挡一些。
甄凉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还在想藏书的事。也是提起此事来,她才突然想起,“桓安就这么死了,那本《国朝洪范》却不知下落如何,实在是可惜了。”
“早猜到你惦记着。”桓羿忍不住笑道,“我已经让人带回来了。”
甄凉又惊又喜,“果真?”
她的眼睛里写着“想要看一看”几个字,但大抵念及这是写给帝王看的东西,不好说出来,因此只是用那种带着光的视线看着桓羿。
桓羿被她看得心软,不由道,“就放在书架上,想看就自己去找。”
甄凉又惊又喜,一时连自己身上有伤都忘记了,激动之下就想跑回去,结果用力过猛,扯得伤口跟着发疼。她本不是特别能忍耐疼痛的体质,又是猝不及防之下,便忍不住“嘶”了一声。
1...5859606162...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