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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柳楚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北恒
她环抱魔尊脖颈,脑袋如小猫一般在他胸膛前柔柔地蹭着:“人家没那么柔弱,只是见魔尊对乐天公主父爱深沉,不禁感怀身世,更加思念哥哥,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亲人,却不知何时何日才能相见团聚。”
说话间楚灵犀还掉下几滴泪珠,她的哭功堪比戏子,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
身为妖女战神,本该流血流汗不流泪,可是她自幼爱闯祸,难免会被哥哥责罚,应对的高招便是哭。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每每她装可怜落泪,哥哥便会迅速心软,不再追究任何过错,由此她养成了认错快但犯错更快的良好习惯。
魔尊君棠被泪水乱了心,将她紧搂在怀,深情承诺:“我发誓,一定会救回你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楚灵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哥哥能够平安无事,我就会竭尽全力变成您魂牵梦萦的柳芽上仙,陪伴尊上直至天荒地老。”
魔尊君棠满心怜惜地吻干她的泪痕:“你想要的一切,本尊皆会不遗余力地满足,今生不会再让你落一滴伤心泪。”
世间七苦,最苦莫过于爱别离与求不得。
情爱如春易远逝,蓦然回首,唯留落英乱红,痴梦了无痕。
挚爱元灵散尽,唯留躯体,魔尊执迷自欺,招魂复活肉身,他明白眼前的柳芽不是真正的柳芽,可是他不在乎。
世间自是有情痴,滚滚红尘迷人心。
楚灵犀将头深深埋在魔尊怀中,一滴泪划过上扬的嘴角,狡猾狐狸眼灼灼闪动。
相比于掏心掏肺的痴心魔尊,妖女战神的理智与冷静近似残酷。
最深沉的痴恋,莫过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柳芽是仙界高冷白开水,而楚灵犀却是妖界火爆辣椒水,无论怎样伪装,终究会呛口辣喉。
她自知美人计的段位有限,计谋得逞全因魔尊甘愿受骗。
挚爱躯体重生,从冷情神仙变为撩人小妖精,全方位无死角地满足了闷骚魔尊的心理预期,他当然痴迷不能自拔,甚至爱屋及乌,无底线纵容妖女的魂灵。
世上有心甘情愿的傻,却没有死心塌地的傻,魔尊会傻一阵子,但不可能傻一辈子。
魔族至尊怎会是真憨憨,他终有一日会醒悟,前缘尽断无力续,重生爱人不过是愚蠢的幻梦。
楚灵犀不会将希望被动地寄托在魔尊的身上,情郎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她这辈子唯一绝对信任的男人只有哥哥,及早营救哥哥才是重中之重。
魔尊君棠炽热的吻将她拉回现实,愕然惊觉他的手滑入了自己的衣襟,由轻至重地贪婪揉捏,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燥热之感如滚滚潮水般袭来,她本能地忸怩挣扎,却更似半推半就。
楚灵犀心一横,用力蹬腿反转一圈,将魔尊压在身下,抬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他撩火的嘴唇:“梦里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全部告诉您。”
魔尊君棠满怀欲求不满的怨念,低低嗯了一声,铁掌紧扣她的水蛇腰,不让她有分毫逃离的机会。
楚灵犀移开手撑在床上,尽力拉开与他的距离:“草包云峰在华胥山时欺负过柳芽,百里巍那个老家伙还助纣为虐,您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好。”
魔尊君棠的右手仍留于她的衣襟之中,左手在她的腰身处也不甚老实,来回游走。
“凤族那个合鸾更坏,曾伪造情信诬陷柳芽,这次没能惩治她真是遗憾,下次再找机会报复她好不好?”
“好。”
她之所言,魔尊君棠字字句句都过耳入心,不过在此情形之下,像极了漫不经心的敷衍。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他一上一下两只手撩拨,楚灵犀被占尽了便宜,即便肉身不是她的,可是精神依旧惨遭蹂躏,留下大过脑洞的心理阴影。
她以前听说,臭男人都是禽兽,龌龊的心里仅想一件事,果然不假!
魔尊君棠惜字如金:“有。”
楚灵犀的暴脾气难以按捺,重重在他胸口锤了两拳:“我不习惯这样说话!”
魔尊君棠如登徒子上身:“你迟早要习惯,提前适应一下。”
楚灵犀咬牙谈正事,不信赶不走他脑中的精虫:“我在梦中见证了一群老神仙的撕逼骂战,仙帝和多位族君各自心怀鬼胎,若水、博衍与仙帝之间也有嫌隙,如果我们可以想到办法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
言至此处,她倏而意识到先前的推测有误,声调突然变高:“在虚谷存中救柳芽的凤族神仙不是若水!”
魔尊君棠在讶异间手掌一松,正在挣扎的楚灵犀用力过猛,直直撞上床头的应龙金刚楠木雕,当场昏厥。





四界柳楚传 第66节
第161章 旧疤中的秘密
楚灵犀梦回华胥,叉腰痛骂:“禽兽魔尊,姑奶奶迟早有一天被你折腾死!”
道生们正在习经堂修炼呼吸吐纳之术,她无心久留,打算溜去找若水上仙,查探当年虚谷村之祸的真相。
怎料她刚转身抬脚,便听到身后一阵骚乱,原来是柳芽在运气时突然吐血晕倒。
楚灵犀知晓豆芽菜没有性命之忧,交叠双臂自黑打趣道:“跨越时空的难姐难妹,吐血病娇娘二人组。”
嘉木心急如焚,用力推远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把抱起豆芽菜,用瞬行术前往仙医院就诊。
书禹听到魔头的大呼小叫,本以为他又在捣乱,可是见到唇染鲜血且面如土色的柳芽时,顿觉情况不妙。
嘉木将豆芽菜小心翼翼地放在诊床之上,耐着性子等待诊脉的结果,发现书禹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心生不祥预感:“她的病很严重吗?”
书禹不言,起身转指施仙法,闭目便可见柳芽的五脏六腑与十二经脉,最终确定症结在于心脉滞塞,他首次见到如此奇险的症状,一时难以判定病因,俯身解她前襟的扣子,并吩咐魔头:“你立刻去请若水上仙!”
醋坛子嘉木死死按住他的手,质问道:“你…你打算干什么?”
书禹不解此问何来:“柳芽的病症在心脉,我需查看详情。”
嘉木断然否决:“不行!男女授受不亲!那个…你快找位女大夫来为她诊治!”
一向淡漠不争的书禹脾气大爆发:“难道你想看着她死吗!?”
嘉木这才意识到豆芽菜的病情凶险异常,当即用传音蝶请姨母,转念又担心出意外,便亲自搬救兵。
若水与博衍一同赶来,此刻的柳芽脸与手均呈异常的赤红色,魔头心急火燎地冲上前查看:“她的身体像火炉一样烫,为什么?”
书禹起身向二位上仙行礼,魔头焦急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浪费时间搞繁文缛节,她究竟是什么病?”
书禹神情凝重,声音低沉:“柳芽这孩子不该来华胥修仙,如果她安安分分做凡人,可能会有百年阳寿,但如今至多只能活…十载…”
“不可能!”嘉木无法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噩耗:“她生来身有仙气,绝不会短寿早夭!我要让爹把仙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肯定能够保她长命百岁!”
若水厉声呵斥魔头:“你不要继续胡闹,滚出去!”
“嘈杂于病人不利,我们到偏室详谈病情为好,至于嘉木…”博衍迟疑片刻后道:“关心同窗乃人之常情,不如留他与仙侍一同照看柳芽。”
书禹看懂若水上仙的眼神示意,为魔头指派差事:“我用寒冰咒封住了柳芽的心脉,不过她目前周身气血逆行,至少会持续高烧六个时辰,置身于寒冷之处方可减少痛苦,嘉木你把她送到后山凝霜洞,我会安排仙侍轮流照顾。”
待魔头离开,为免隔墙有耳,若水扬袖为偏室设封音结界,楚灵犀无累赘肉身,魂灵可自由穿越任何结界。
“二位上仙先前千叮咛万嘱咐,命在下不得向旁人过多透露柳芽的病况,是否因为她的旧伤中藏有虚谷村灾祸的关键证据?”
书禹年少时曾有幸得柳言蹊指点道法,受益颇深,对于恩师惨死之事多有关注,一语中的,道破玄机。
若水双眸若沉沉寒潭,深邃难测:“先讲讲你的诊断结果。”
“柳芽胸口的疤痕中暗藏有仙魔两界的至高法力,她浅薄的仙气尚无法驾驭如此强大的力量,致使法力凝滞阻塞心脉经络,她修习呼吸吐纳之术时依靠蛮力强行运气打破心脉,导致周身精气大乱,我从她的伤口中感应到三种相互制衡的力量,分别来自龙族、凤族与魔界,然而奇怪的是…”
书禹迟疑地顿了顿,继续道:“龙凤两族的仙力皆存狠厉杀气,魔族的精纯元灵中却没有,若无那股魔力压制煞气,柳芽不可能活到今天。”
博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华医尊最为看中的高徒,对病因的分析细致入微、一阵见血,你能否推测出这几股力量的来源?”
书禹思忖再三,谨慎答道:“在下不敢妄加揣测龙族与凤族的仙力源头,仅能够肯定一点,有能力同时压制龙族与凤族仙力的人,唯有先魔尊破竹。”
若水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发颤:“你提到柳芽只能够活十载…该不会…不会是真的吧…”
书禹道出最残酷的现实:“她运气时打破了体内三股力量的平衡,仅可依靠药物勉力维持十年,除非她在这期间修炼为灵仙,否则就会被强大的仙魔之力反噬而亡。”
放眼整个仙界,升仙速度最快的传奇天才柳言蹊整整十五年才成为灵仙,以柳芽的根基与资质,怕是三十年也难有所成。
博衍慎重提醒道:“虚谷存灾祸迷雾重重,如果柳芽体内有仙魔二气的事外传,必会引来无数流言蜚语,所以实情务必要对外保密,仅说柳芽因旧伤而无法练习呼吸吐纳之术,就算是仙帝亲自过问,你也绝不能透露半分,明白吗?”
书禹重情重义,铭记旧恩:“比起仙帝,在下更信任二位上仙,柳言蹊上仙惨死之迷是我心中永远的一根利刺,您二位如果在查探真相的过程中需要协助,在下义不容辞。”
博衍因他的真挚纯善而深感触动:“柳上仙生前多次夸赞你,至情至性,方雅清劲,实乃洒脱真君子,你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柳芽体内的法力已然失衡,她会间歇性高烧,接下来的十年中最好生活在低温严寒的环境之中,这样才能够降低三股法力之间的互斥性,减少她的痛苦。”
书禹心痛似刀绞,暗恨自己无回天神力,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帮助恩人的女儿。
若水竭力压抑起伏的情绪:“你有没有办法,让其他仙医查不出柳芽旧伤中的玄机。”
书禹道:“柳芽真气大乱时三股法力才会尽显,一个时辰之后她的病情会渐渐稳定,无论何人前来诊治,都只能感应到一团混沌模糊的灵力,无从细致探究。”
听罢神仙密谈,楚灵犀又去瞧柳芽的情况。
凝霜洞凝聚华胥阴寒之气,霜雪积年不散,冰冷彻骨,鲜有人踏足,唯书禹常来此处种养耐寒的珍奇药草,偶尔还以灵霜水酿制冰酒与药酒,嘉木曾多次溜来偷酒解馋。
柳芽渐渐苏醒,茫然四顾,有气无力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在练呼吸吐纳时晕倒,这是哪里?”
嘉木在石塌上铺了三层厚厚的雪狼皮,把她抱上去,未道实情:“你只是发烧而已,书禹仙医说你在冰寒之处更有利于恢复。”
柳芽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我以前发烧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在骗我?”
第162章 有幸认识你,真好
嘉木轻轻扶起她的头,垫上软枕:“不要瞎想,你小小年纪能得什么重病!”
柳芽的旧伤隐隐作痛,心里莫名很乱,注意到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仙侍均缩着肩膀并向手心呵气,便说道:“你应该也很冷吧,不用留下陪我,免得被冻坏身体。”
“我练过避寒术,不畏风霜酷寒。”
嘉木接过仙侍送来的白裘披风,想给豆芽菜盖上,可是担心适得其反,摸着她依旧滚烫的额头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冷还是热?”
“我说不清楚…好像热也好像冷…”柳芽捂着生疼的心口,缩成一团。
“老医官们怎么还不来,慢慢吞吞枉顾人命!”嘉木的心随她一起痛,催促仙侍道:“还不快去仙门外侯着,医官一到立刻就带来凝霜洞!”
柳芽疑惑问道:“为什么不是书禹仙医为我治病呢?”
嘉木坚决质疑书禹的诊断:“书禹那只老麒麟医术太差,我不信任他!”
柳芽驳斥他的谬论:“书禹仙医明明医术很好,而且一点都不老。”
“我已传信给我爹,让他把最好的仙医都派来华胥,必定能够保你长命百岁!”
嘉木给仙帝父亲连发三封鸡毛信求助,担心他忙于政务无暇顾及,还放出三只飞兽灵宠,如果父亲不读信,鸟儿们就会大闹仙宫。
柳芽预感不详:“我的病倘若不严重…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小病而已…”嘉木编造理由:“我只是想让你恢复的快一些。”
柳芽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麻烦仙帝多不好,我想见见书禹仙医。”
“仙帝是我爹,你完全可以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爹…”嘉木忽而意识到这句话大有问题,急忙改口道:“反正你跟我不用客气…因为…我是你的师父!”
见他言辞闪烁,柳芽猜出了八九分:“我是不是…练不成呼吸吐纳之术?”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什么练功,成仙重要还是命重要!”
嘉木接过仙侍递来的银碗,用仙力将微凉的药汤加热,担心豆芽菜倚在冰冷坚硬的石栏上会加重病情,便坐到她身后当人肉靠垫,双臂环绕着她喂药。
“我…我可以自己喝…”柳芽着实不适应如此亲密的姿势,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嘉木将豆芽菜不安分的小脑袋重新按回怀中,并将汤匙送到她嘴边,半哄劝半命令道:“乖乖听话才能尽快康复!”
柳芽咽下几口苦药汤,抬眼瞄了瞄魔头,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轮廓莫名变柔和,脑中没来由地冒出几句戏文中的唱词——
“唇红齿白,墨眉星目,英气倜傥,风流俊逸。”
嘉木捕捉到她的小眼神:“小爷生有盛世美颜,想看就多看几眼,稳赚不亏。”
“臭美!”
魔头的玩笑如绚烂阳光,照亮柳芽阴霾重重的心。
“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凶巴巴的模样也不错,唯有悲悲戚戚的时候很丑。”
“丑你就不要看,又没人逼你!”
“逗你开心是为师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然整个门派的颜值都会被拉低。”
情窦未开的少男少女打情骂俏,楚灵犀盘腿坐在石柱上吃狗粮:“孽缘啊孽缘,不是豆芽菜没眼光,而是短命仙嘉木太会撩。”
柳芽忐忑不安:“假如我练不好呼吸吐纳,是不是要被逐出华胥仙山?”
“神仙的心也是肉长的,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你这样刻苦努力的好道生赶出华胥。”
嘉木放下空药碗,仍旧做肉垫任她倚靠:“即便不学呼吸吐纳,也有千千万万的仙术可以修,为师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一对一专业教学,狂甩普通道生几百条街!”
他以壮志凌云之态挥袖,仿佛是仙界首席名师。
柳芽没料到他会如此仗义:“你明明是个好人,为何偏要做混世魔头呢?”
“我不是烂好人,而是随心随性的真好人,不与非志同道合之人假意客套,不为心机叵测的虚伪小人留一分情面,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知我者视我为知己,不知我者称我为魔头。”
嘉木特立独行,恰与楚灵犀不谋而合,她拍手叫好,很想找个小本本记下来:“这段话讲得不错,深得我心,改天你去坟头上为你多烧点纸钱!”
魔头温暖的胸膛如有良药之效,柳芽的疼痛感渐渐缓解,脑海中浮现一幕幕往事。
两人不打不相识,本是吵吵闹闹的冤家对头,但仙山的悠悠时光使他们化敌为友,同窗知己,深情厚谊,风雨同舟。
“初见时以为你是无恶不作的公鸡精,后来得知你是大名鼎鼎的仙界魔头,闲来无事时你总是欺负我,关键时刻却会站出来帮助我…”
柳芽没来由地鼻尖发酸,眼眶微红道:“有幸认识你,真好。”
嘉木不擅长接煽情的话茬,开始翻旧账:“春风楼初见,你这卖肾气大补丸的小小豆芽菜下手毒辣,一脚差点踢得我断子绝孙,还害我落入留仙院之手。”
“一直都没来得及问,留仙院的官差为什么要抓你呢?而且当时你的法术极差,定身咒连我这个凡人都困不住。”
“小爷不愿意修仙,离家出走在凡间游乐,我爹授意留仙院查找我的下落,如果那天没有与你狭路相逢,我很可能无需入华胥仙山,依旧在凡间逍遥。”
嘉木摸了摸豆芽菜的额头,感觉温度有所下降,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至于定身咒失效,或许是因为你体内的仙气对普通咒术有抵御作用。”
柳芽更生疑团:“可是那时姨母借助巫术,把我的仙气都渡给了她的女儿。”
“区区凡间巫术,无法将你与生俱来的仙气全部夺走,你体内必然留存有至少三成的仙力。”
楚灵犀却察觉其中蹊跷,诧异不已,像猴子一样直接从石柱上蹦了下来,叉腰断言:“柳芽的旧伤中藏有仙魔两族的强大力量,按道理讲普通的巫医无法渡走她的仙气,背后定有法力强高强之人暗中作祟!”
嘉木并不知晓豆芽菜旧伤的秘密,也未深思,仅想解释清楚先前的不愉快:“起初欺负你,其实是报复赌气的幼稚之举,相处久了才发现你有趣且善良,勇敢且坚韧,掐指一算,豆芽菜日后必成大器,所以我得与你搞好关系,以便将来抱大腿!”
情种魔头的撩妹神功十分了得,三言两语便屡屡引豆芽菜展露欢颜,不过她笑的时候会牵动旧伤并头痛,不得已捂着心口道:“你不要总逗我笑,胸口似乎越来越疼了。”
嘉木手忙脚乱地扶她躺好:“书禹那个庸医,开的药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出了不少汗,我帮你擦擦,不然病情会加重,再喝些清粥,空着肚子不利于康复。”
见他忙前忙后,柳芽的心中泛起甜蜜暖意:“谢谢你,自从我爹娘过世,就再也没有人这样照顾过我了。”




四界柳楚传 第67节
嘉木不禁心酸,遗憾没能早些遇见豆芽菜,紧握她的手许诺道:“以后万事有我,会保护并照顾你一辈子!”
柳芽虽年少不通情事,可是听此言似乎与戏本中的情话异曲同工,不由得怔了怔。
“我的意思是…”嘉木也察觉不妥,绞尽脑汁自圆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
最后那个“父”字他自然讲不出口,这种辈分上的便宜着实不好白占,便改口为:“一日为师,终身为友,今生今世不分离!”
第163章 十五月可圆,有情人难圆
柳芽精神不济,沉沉睡去,面颊处的赤红渐渐转淡,唇色却愈发惨白,时而汗如雨下,时而瑟瑟发抖。
魔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终盼来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官,然而会诊结果却如晴天霹雳——
豆芽菜的心疾无法根除,至多可再活十载,除非她能够在此期间升为灵仙。
无人可在十年内修成灵仙,这无异于宣告柳芽的死期。
望着深陷睡梦一无所知的可怜豆芽菜,嘉木紧攥双拳,骨结森森发白,双目如火山般迸发无尽的怨怒之情:“庸医,他们全都是庸医!姨母您去请华医尊,他一定有办法治好柳芽!”
若水挥袖甩开他的手,冷漠绝情:“你清醒一点,几位医官共同的诊断不会有误。”
嘉木急火攻心,恨不能将自己的寿数分给豆芽菜:“柳芽是柳言蹊上仙唯一的骨血,姨母您就算念在旧情的份上,也不能袖手旁观…”
若水的余光见澄晖前来,狠狠一巴掌打断魔头所言:“柳芽命该如此,天意难违!”
人去洞空,唯留嘉木,心凉如冰,泪似泉涌。
他害怕柳芽醒不过来,同时也害怕她醒来,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告知这一噩耗。
十年之后豆芽菜不过才二十出头,如无此劫,正是最好的年纪——她或许已成仙骨并登仙堂,不必再受华胥三规九戒的束缚,尽可自由自在游历四界山水,恣意挥洒青春年华,唯一的烦恼应是如何修道升仙,而非直面生死。
而今的她心脉滞塞,连呼吸吐纳都无法再修,即便百年也难以成仙,更不可能跃升为灵仙。
十年,转瞬即逝的十年,本该桃李春风无限好,却是凄风冷雨话凄凉。
楚灵犀细细琢磨柳言蹊以及柳芽的遭遇,认定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仙帝德辉。
她溜至若水居所,正见仙界女战神拜别诸位医官,照旧是清冷淡漠脸,以公事公办的态度遣澄晖相送。
当众仙走出视线外,她终于无法继续强撑伪装,深深的无力眩晕感袭上心头,一时难以站稳,紧扶玉石雕栏,悲戚彻骨,泪珠滚滚而落。
博衍扶她进屋坐于罗汉塌,设下封音结界以防秘密外泄,并燃起莲花青瓷炉中的清心旃檀香。
若水的一切喜好,博衍皆深记于心,她平素惯用琥珀龙涎香,心情沉郁时会以特质的旃檀香清神舒郁。
“不如让柳芽随我去北荒,一来严寒可减少她的痛苦,二来那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心腹,有助于躲过仙帝耳目,为柳芽寻得一线生机。”
若水正有此意,她擦去腮边清泪,强迫自己理智冷静,转指施法,一颗晶莹璀璨的灵珠显现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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