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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柳楚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北恒
魔尊君棠情难自禁,炽热的唇舌从她的耳垂一路滑至樱口,从小心翼翼到浓情热烈。
楚灵犀觉有一团烈火将她融为春水,陌生的瘫软与燥热感令她愈加不知所措,手与舌皆羞怯闪躲,但是她退一寸,魔尊便进一尺。
毫不意外地,她再次吐血昏厥。
第40章 神仙亲戚与魔鬼亲戚
楚灵犀恍恍惚惚再入梦境,咬牙痛骂道:“禽兽魔尊,如狼似虎,姑奶奶好不容易重生,说不定还得被你生生折腾死!”
若水上仙女将铁血气场逼人,华胥山道生的日子也不好过,战战兢兢聆听训话。
柳芽深垂的双眼察觉到上仙停在自己面前,不禁胆颤腿软。
若水上仙下令道:“抬起头来!”
柳芽不敢不从,战栗抬眼,正遇上仙深如寒潭的凛冽双眸,下意识又躲闪。
若水上仙清冷之音中似含深深轻蔑:“你是万年来摔入仙门的第一人,也是今年二十位道生中唯一在空空林中受伤的人,需有自知之明,你能入仙门并非是因实力,仅仅是凭运气,但若想飞升成仙,只有运气远远不够。”
柳芽惭愧点头,深觉无地自容。
若水上仙吹毛求疵,蹙眉怒斥道:“仙法粗浅倒也罢了,连话都不会讲吗!”
柳芽顿时抖如筛糠:“我…我…明白…谢…谢上仙教诲…”
若水上仙拂袖而去,似是对她失望至极。
楚灵犀的魂灵飘来晃去,精辟点评道:“爹爹欠下的风流债,报应却落在了女儿的身上,冤孽啊,冤孽!”
不过她心中也有疑惑,沙场英雄一般不会小肚鸡肠,就算要为难也不应当众而为之,此举必会惹来不少流言蜚语。
猜女人的心思难,猜上仙的心思亦难,猜女上仙的心思简直难上加难。
若水上仙肃然立于大殿前,犀利眼波横扫:“方才违背仙门规诫的道生,可有话要说?”
即便是神族子弟,也不敢在女将上仙的面前造次,云峰一改浪荡之态,规规矩矩道:“道生云峰未弃贪赌妄念,亵渎仙门圣地,请上仙责罚,今后绝不再犯。”
合鸾本不愿主动低头认错,可是见上仙锐目凌厉,不得不收敛骄傲之态:“道生合鸾未守谦恭之则,因争执而扰仙门清净,请上仙责罚,绝不再犯。”
安歌随之道:“道生安歌未弃是非狭隘之心,请上仙责罚,绝不再犯。”
嘉木与他人皆不同,嬉皮笑脸地行着不伦不类之礼:“嘉木自知为一块不堪雕的朽木,不敢劳上神费心,亦不配在华胥仙门久留。”
千万年来仅有人求入仙门,从未有人求出仙门,不过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循规蹈矩从来都不是混世魔头的风格。
若水上仙早已料到此事,面无波澜道:“你心中的小算盘我清楚的很,无非就是想多做几件惊世骇俗的恶事,尽早脱离仙门牢笼,继续逍遥快活,可是我绝不会成全你的美梦!”
嘉木不羁摇扇道:“仙门规诫有云,犯错不知悔改者应逐出华胥山,姨母存私心公然为我破例,传出去恐怕有碍声名。”
柳芽因这一声“姨母”而诧异,原来他们是亲戚。
她这时才注意到若水上仙的衣领与袖口之上绣有低调的凤族图腾,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的仙人出自赫赫神族。
若水素来洒脱,从不在乎虚名:“多亏有你这位好外甥,我在仙界的脸面早已丢尽,何谈名声。”
嘉木自幼便开始领教姨母的千般厉害手段,假如长留华胥定会受苦遭难,又生一计:“仙门规诫前众生平等,姨母如此偏私于我,难免会使其他道生心怀不满,日后您将难以服众。”





四界柳楚传 第16节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水上仙道:“道生倘若对此有异议,尽可畅所欲言。”
无人敢在此刻多言,恨不得连呼吸都屏住,庭中安静的连一枚针掉落都听得到。
柳芽有怒而不敢言,但心中不免失望,她没有想到统管华胥山的上仙会这般明目张胆地纵容魔头外甥。
楚灵犀轻哼一声:“小柳芽,仙界比凡间干净不了多少,你失望着失望着,可能就习惯了。”
若水上仙轻挥衣袖,二十只清灵鸟携书箱翩翩而来,道生以礼相接,唯有柳芽与嘉木不同。
柳芽初见此纯白仙鸟,甚为惊讶好奇,与清灵鸟大眼瞪小眼,直至鸟儿眼中现出鄙夷之色,她方才回神抬手接过书箱,不想此鸟却调皮得很,在豆芽菜的额前重重啄了一下,她生疼间差点将书箱掉落,更显狼狈。
嘉木懒得接书箱,满面不耐烦,用扇子向下指了指,清灵鸟便乖巧地将书箱放于他脚下。
柳芽心中忿忿难平,想不到仙界中的鸟儿也欺善怕恶。
若水上仙道:“三规九戒今日背熟,明朝早课我会亲自抽考,其后半年,由甄好次仙讲授《道法初经》,五日一小考,十日一大考,甲等为优,乙等合格,丙等乃差,所有考试成绩均会被记录,半年后由五位上仙共同评定道生是否有资格继续修行,资质粗陋者贬为仙侍。”
柳芽被吓得嘴巴都难合上,考试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些,更重要的是半年的时间着实太短,自己的浅薄仙术恐怕难有大长进,狗屎运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成仙希望极其渺茫。
若水上仙仿佛能够看穿豆芽菜的心思,行至她面前高声道:“修仙之路本就不易,若有畏难者,尽早离开仙门!”
嘉木当即向前跨一步:“读书考试在我眼中堪比催命鬼,恐怕未及成仙便会丧命!”
若水上仙淡然依旧:“尽管放心,姨母自会为你收尸。”
嘉木无计可施,命中注定难逃姨母辣手铁掌。
柳芽一头雾水,不知眼前这两人到底是神仙亲戚还是魔鬼亲戚。
第41章 仙界闺房
澄晖安排后续事宜,其言其行恭谨守礼又不失潇洒飘逸,君子之风温润如玉,光华内敛不彰不显:“在下灵仙澄晖,协理道生事务,方才触犯仙门规诫的四位道生至祖师殿领罚,其余道生请回寝房稍事休息,戌时需前往先贤殿,诸位可有何问题?”
柳芽不禁一怔——难道是恩人的儿子澄晖吗?
德辉上仙曾与她提起,长子名为澄晖。
云月相映辉,空水共澄鲜,多么美的名字,多么仙俊之人。
德辉上仙已贵为仙帝,澄晖应是仙界第一贵公子,却无半分骄矜之气,与混世魔头简直判若云泥。
同一个爹所生,品行差距怎能如此之大?!
嘉木依旧不肯安分,无丝毫悔改之心,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而后与云峰勾肩搭背地开玩笑。
澄晖眸间怒火深藏:“屡教不改者,责罚加倍!”
嘉木不屑一顾:“小爷敢作敢当,尽管放马过来!”
混世魔头全然不顾长幼尊卑之礼,柳芽对他的厌恶愈增三分。
楚灵犀翻着白眼道:“傻丫头,澄晖与仙帝是一脉相承的衣冠禽兽,唯有嘉木出淤泥而不染,好在你并没有傻太久。”
北枳轻轻扯了扯豆芽菜的袖子:“安歌小姐昨日已安排好,我们三人同住一间寝室。”
柳芽自是欢喜,同时不免忧心:“安歌会不会受很重的责罚?”
北枳道:“安歌小姐出身于麒麟神族,加之今日初入仙门,不会受重罚,应该只是在祖师殿思过而已。”
仙侍引众位道生前往居所和光苑,走于古树茂竹环绕的玉石小径之上,柳芽对于仙界奇景充满好奇之心,兴致勃勃地四顾张望,依稀可见远处碧湖清幽、亭台参差。
怎料一心二用,乐极生悲,她差点被石子绊倒。
北枳眼疾手快扶住豆芽菜:“华胥山中景致万千,日后可慢慢欣赏,不必急于一时。”
走入寝室,柳芽诧异呆愣,她长于质朴的虚谷村,后在恶毒姨妈的家中备受苛待,从未见过如此华贵且不失意趣的闺房。
寝室正中摆有淡水绿岫岩玉圆桌,文房四宝齐齐整整,雕花楠木书架已半满,窗边摆有玲珑精巧的水晶梳妆台,其上摆有数个鎏金珐琅嵌七彩灵石的华贵首饰盒,配以人间菱花铜镜,颇为新奇别致,里间有三张流霞蝉翼纱轻笼的绣床,以金漆点翠琉璃屏风相隔,矜贵且不失温馨。
楚灵犀长于沙场,对姑娘家花花绿绿的摆件与饰物毫无兴趣,不过很是欣赏安歌与北枳的善良与仗义,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足见此二人的善良赤诚。
北枳笑意浅浅:“寝室是按照安歌小姐的喜好布置,你若是有不习惯或不喜欢之处,可以随时增减物品。”
柳芽既欣喜又忐忑:“这里几乎与我幻想中的仙人居所一模一样,简直如同置身梦境,你与安歌小姐如此盛情,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北枳将银白道服递上:“我们既是同窗也是同寝,客气可就见外了,安歌小姐虽贵为神族,不过极为平易近人,她已视你为知己,日后定然多有关照。”
仙界布料轻软滑腻,远胜人间名贵锦缎,可惜尺寸并不适合柳芽,她在姨母家中受了整整三年苛待,身材矮小干瘦,并无十二岁少女该有的模样,着宽大道服的模样如小丑一般。
北枳看着她笨拙挽袖口的样子不禁笑笑,施仙法瞬间将衣裳变合身。
柳芽由衷羡慕并佩服:“如果我能学会此法术,纵然不做神仙,回人间当个裁缝也不错。”
北枳问道:“难道凡间有以仙术做衣服的裁缝吗?”
“好像没有,假如我修仙无望,那就回人间开个仙法裁缝铺,生意应该会不错。”
小小且轻飘飘的仙界书箱亦有玄机,其中有足足装十本厚重的书卷,柳芽不由得心中发怵。
北枳慧眼明心,猜到她心中所忧,鼓励道:“你刚恢复仙力不久,便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入华胥仙门,此乃天意指引,你定然可以悟道升仙。”
柳芽将下巴搭在厚厚的书本之上,脑中再次浮现摔进仙门时的场景,心中疑窦丛生:“若是没有魔头嘉木那一绊,我将彻底与修仙无缘,难不成他真的有意帮我入仙门吗?另外若水上仙与我想象中的神仙完全不同,怎能如此破例袒护亲属?”
“神族子弟在仙界本就有特权,嘉木公子更是有仙帝做靠山,众仙自然会偏袒纵容”,北枳早已对仙界污糟事见怪不怪,她性情素来沉稳,可是对于众说纷纭的八卦难免存有探究真相之心,迟疑片刻后开口道:“那个…柳上仙生前是否与你提起过若水上仙?”
柳芽茫然摇头:“难道我爹爹和若水上仙是旧识吗?”
“何止是旧识,还是旧相好!”
楚灵犀的坐姿如山大王一般豪迈:“昔日柳上仙乃仙界八卦榜的大红人,而你青出于蓝胜于蓝,未来将成为当之无愧的四界绯闻女王!”
第42章 风流债女儿偿
北枳开始讲述此段风流传奇:“柳上仙与若水上仙为同窗道生,三千年前他们二人曾合力率军击退魔界与妖界的进犯,是维护仙界太平盛世的赫赫功臣。”
“三…三千年前!我爹爹在仙界竟然待了如此之久吗?那…那他与若水上仙是好朋友吗?”
对于来自凡间的小小柳芽而言,百年已属遥不可及,数千年简直超乎想象。
北枳的表情有些微妙,斟词酌句片刻:“其实…不止是朋友这般简单,若水上仙的性情本就冷漠淡薄,后来愈加冷酷无情,据说是因为…因为情伤…”
得知仙界也有绯闻八卦,傻傻的柳芽好奇追问:“神仙也会受情伤吗?什么样的男人敢伤女上仙的心?”
“其实这个男人就是…是令尊…”
北枳深觉尴尬,可还是决定直言不讳,她认为柳芽有必要知晓内情:“据说若水上仙爱慕柳上仙千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柳上仙舍弃仙籍娶人间女子为妻,若水上仙饱受情伤而性情大变,当然流言中可能有虚构杜撰的成分,不过…并非完全空穴来风。”
面对狗血泼天的离奇故事,柳芽诧异圆瞪双眼,手中书册掉落于地:“这怎么可能!我爹爹…若水上仙…他们…不可能吧…!”
北枳以法术帮她将书卷整理妥当,继续道:“听闻你将入华胥仙门的消息后,众仙纷纷猜测你会被若水上仙辣手铁掌狠狠摧残,方才那一通训斥很快就会传遍仙界,将来恐会有好事之人向你打听两位上仙的旧情,你应答时言语务必谨慎。”
楚灵犀懒洋洋地斜躺睡塌,毒舌吐槽道:“柳言蹊上仙果然不同凡响,带着巨大的谜团猝然撒手人寰,将风流债甩锅给女儿偿,堪称万古坑娃第一人。”
不过她隐隐感觉此事不大对头,以若水上仙的段位,根本不会将废柴一般的小柳芽放在眼中,纵容难忘情仇旧恨,也完全有机会不露痕迹地暗中为难,何必顶着流言蜚语的风浪公然刁难。
或许正如话本中所言,被情爱所困的人非傻即疯,神仙也不例外。
楚灵犀掐指一算,若水上仙已殒命四百余年,也不知临终前是否成功了却这笔爱恨情仇交织的烂账,她翻着白眼道:“和魔尊一样都是死心眼,放着逍遥的快活日子不过,非得苦兮兮地在一棵树上吊死。”
忽而文艺灵光一现,楚灵犀出口成章——“多情自古空余恨,天涯何处无芳草”。
她转念一想,觉剽窃文绉绉的诗句似乎不大好,倒不如坦坦荡荡送大白话顺口溜——“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放下时就放下”。
楚灵犀陷入深深的自我崇拜——“这胸襟,这境界,这立意,定能将一众自怨自艾的苦情文豪虐到连渣都不剩!”
柳芽久久未能从父亲的绯闻中缓过神来:“爹爹生前很少提起仙界的事,我从前仅知道他与德辉上仙是有同窗之谊的好友。”
北枳向来谨小慎微,善意提醒道:“德辉上仙已贵为仙帝,直呼其名讳乃大不敬。”
柳芽点了点头,将叮嘱铭记于心中:“仙帝宅心仁厚,当年若是没有他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在虚谷村灾祸中与父母一同丧命,其子澄晖灵仙亦是有德君子,为何偏偏嘉木与父兄大相径庭,完全一副混账魔头做派!”
“最好不要妄议帝君家事,在华胥山中应以安分守己为上上策。”
北枳长于麒麟神族,对于仙界贵族品行深有了解,心知仙帝与澄晖实乃一对虚伪寡情的父子,但不便直接道出真相。
楚灵犀脑中再次浮现神仙帅哥温柔关怀的一幕,嘴角下意识微微上扬,暂且忘却爹爹那难辨真伪的情爱纠葛:“澄晖灵仙为何会在华胥山,难道他是教导我们修仙的先生吗?”
北枳道:“澄晖灵仙即将升为太上真人,按照仙界规制需前来华胥山教导道生三个月。”
柳芽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澄晖灵仙真了不起,如此年轻就能够飞升为太上真人。”
北枳出身卑微、命运多舛,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内心成熟稳重,始终保持冷静且客观:“澄晖灵仙入仙门已有六十余年,升为太上真人并不算太快。”
柳芽尚未摆脱凡人之念,不敢相信世间有七十多岁的翩翩潇洒公子,圆圆的眼睛中装满了大大的惊奇。
“小花痴,见一个爱一个!”楚灵犀悠闲晃着二郎腿:“其实我与你是同道中人,四界美男,皆为所爱,女子就该有如大海一般的博爱胸怀。”
第43章 特立独行的妙手仁医
华胥山课业繁重,书箱中的各类书册摞起来足足有一尺多高,柳芽没有工夫在其他杂事中纠结太久,几乎被知识的小山压得喘不过气来:“半年内要将这些书全部都学完吗?”
北枳将书卷分门别类整理,取出厚厚的一本递给她:“你不必太有负担,今日将三规九戒背会便好。”
“这简直是三百规九百戒!明日全部都要考吗!?”
柳芽越翻书心越慌,仙门衣食住行样样皆有规矩,明早全部看完尚且不易,更何况是背诵。
楚灵犀对于迂腐规戒嗤之以鼻:“难怪神仙都拉着千篇一律的晦气死人脸,编造三规九戒的老神仙绝对是喜好抹煞天性的死变态!”
北枳宽慰道:“无需担心,稍后去仙医院多求一些醴木果便好。”
醴木仙果有增强记忆之效,乃应试必备神物,柳芽询问:“醴木果是珍奇仙果,仙医会轻易给道生吗?”
北枳道:“安歌小姐的兄长书禹真人便是华胥山仙医,他不仅医术超凡,而且为人和善,定然愿倾力相助。”
书禹是闻名四界的“妙手仁医”,也是楚灵犀的恩人与朋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不禁想起天杀的鬼医安皓白。
同样是医者,人品的差距怎能如此之大!
她做出重大决定,离开梦境之后,必须找机会对“悬丝事精”歇斯底里怒吼一百遍——“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柳芽随北枳来到仙医院药圃园,穿过小小的月亮拱门,顿觉豁然开朗、目不暇接,如置身百草幻境,神树奇花数不胜数。
北枳指了指前方湖面上的仙人身影,以手势示意豆芽菜噤声,而后走入兰亭,静静地重煮荷叶露珠水,有条不紊地重整茶具。




四界柳楚传 第17节
书禹醉心于仙草神药,并未注意到两位小小的姑娘,仍以御水凌波术立于清潭碧波之上,施法将仙力融注于菡萏玉芝之中,氤氲灵气如秋雾朦胧轻笼。
柳芽大张惊讶的嘴巴,呆呆望着眼前的神仙人物——妙手仁医并无神族子弟的奢贵骄贵之气,衣饰质朴低调,愈显仙风道骨,澄净双眸不染世俗凡尘,举手投足如清风明月。
楚灵犀围着书禹绕来晃去,以调侃的口吻打招呼道:“酒鬼神医,有缘千里来相会,能够在梦中亲眼见证你的小鲜肉岁月,不胜荣幸!”
茶香袅袅,沁心润神,书禹回首见北枳,嘴角泛起会心笑意,手指轻转间三朵最为娇艳的芙蓉花翩然飞向亭中玉桌,他亦随花而至:“这位想必是柳上仙的女儿柳芽道生。”
见豆芽菜痴楞不语,北枳递上茶后便代为作答:“柳芽在空空林中被凤族神火所伤,劳烦真人诊治。”
书禹浅饮香茗,感应到柳芽的仙气浅弱,虽心有疑惑,但并未贸然多问,悉心诊脉后共开三副药方,不仅可治愈凤火之伤,而且能够增进灵力,对修仙大有裨益。
北枳为安歌伴读,自要将方才之事告知:“真人,凤族合鸾出言不逊,小姐因与其争辩而被罚入祖师殿思过。”
“日后若凤族合鸾继续无礼相欺,莫因担心受责罚而盲目隐忍,很多时候退一步换来的并非是海阔天空,而是变本加厉。”
书禹表面似刻板书呆子,性情却如脱缰野马,从不受仙界礼制束缚,我行我素,特立独行。
楚灵犀由衷竖起大拇指:“讲的妙,待我重新出山,定要与你痛饮畅聊,不醉不归!”
北枳颔首行礼:“我会向安歌小姐转达真人所言。”
“不仅仅是安歌,你也该如此,不要总是将委屈藏于心中。”
书禹以仙术配药,手边的乳瓷药杵与白石玲珑磨缓缓而动,淡然语调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缱绻。
北枳感激其善意关怀,行礼致谢,又道:“公子,入仙门后需背诵许多规诫与经书,不知能否多拿一些醴木仙果?”
书禹点头应允,而后对柳芽道:“每日早晚来太医院两次,会有仙侍为你换药,三日即可痊愈。”
楚灵犀素来不安分,在田田荷叶与旖旎芙蓉间蹦来跳去,同时嘴也未闲着:“仙界神族中唯有麒麟族极少参与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大女主果然有光环附体,不仅爱情桃花朵朵开,友情运势也旺气冲天,有白富美安歌与沉稳机敏的北枳保驾护航,未来修仙的日子想必顺风顺水。”
她忽而灵光一现,猝然飞至妙手仁医身旁:“林泽在煞魂谷寻找我的魂灵,是不是受你所托?”
楚灵犀转念深思,又觉可能性不太大,一来书禹与她算不上是交心换命的挚友,没有必要如此尽心费力,二来探寻殒命后的魂灵完全无需劳烦上仙林泽亲自出手。
她百思不得其解,叹道:“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林泽上仙,你找寻我的魂灵究竟有何目的?”
第44章 巅峰与谷底的落差
楚灵犀渐渐脱离梦境,胸口的闪电形伤痕隐隐作痛,似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凝滞,无法贯通周身,沉重的眼皮无论如何都难以睁开,竭尽全力想要高喊,却仅能够发出低低的含糊呻吟。
安皓白以法术点燃四尊香炉,一边悬丝诊脉一边缓缓引导:“收心凝神,呼吸匀长,融贯静脉,积气冲关,炼养周天”,感受到她的脉象愈发紊乱,继续道:“欲速则不达,跟着我的节奏,先将精气汇聚于下丹田,经由会阴、尾闾、命门、大椎、玉枕、百会、上丹田、中丹田,最终重归下丹田。”
楚灵犀依他所言而行,运气三个小周天,疼痛感逐渐减轻,周身气血短暂沸腾,沿六阴六阳经脉冲贯心脉,最终汇聚于头顶百会穴,意识也随之清明,张开双目后惊喜问道:“我…我难道恢复功法了吗!?”
“魔尊为你渡了一百年灵力,我在尝试配合药物将灵力与躯体融合。”
安皓白收回银丝,轻指案几之上的药炉,那紫砂炉便听话地将熬制好的药汁倾倒入乌金碗中,他又道:“魔尊的灵力精纯,其中魔气甚重,你不一定能够融汇为己用。”
“我明显感觉灵力已与躯体和魂识相融,绝对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用移物术使那碗药旋转飞舞,而且保证一滴不洒!”
楚灵犀乃大名鼎鼎的妖界小天才,寻常咒术一看便会,高深法术一学即通,难免会傲慢自负。
但是残酷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乌金碗刚稳稳升起,就猝不及防地重重摔落于地,空空的碗中药汁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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