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柳楚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北恒
恶凤凰的气焰愈发嚣张,斜睨豆芽菜:“柳芽,我讲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楚灵犀抬手地扇了扇合鸾所戴的雕凤鎏金宝石步摇,而后一拳直接打穿这个烦人精的脑壳。
从她所摆的姿势来看,的确为利拳“打穿”脑袋,但其实不费吹灰之力,只因她并无肉身,仅为魂灵,可以轻而易举穿过任何人与物。
妖女战神不止手狠,损嘴也没闲着:“哎呦喂,山鸡你的效率可以啊!才几个时辰的工夫,就查清了豆芽菜的往事!”
她手痒痒,把恶凤凰当做练习武艺的木桩子,搞了一场简短的武术表演,左勾拳、右直拳,外加左横踢、右狠踹,此外还不失时机地嘲讽道——
“仙族清雅个屁,你的心上人小奸龙澄晖,不止流连烟花之地,还一夜采双花,兴致来了说不定三日遍采满园花,你跟了这样的男人,即便荣登仙后之位,终究不过是替渣男打理后院的黄脸婆!”
柳芽一向诚实,不惯说谎,面对恶凤凰的诘问,霎时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嘉木跨步挡在徒儿身前,怒怼合鸾:“我和柳芽的私事,与你有何干!你若再不收敛,我绝不会客气!”
瞧恶凤凰的张狂架势,便知她手握实证,魔头心知自己处于劣势,眼下他仅有三条路可走,一是示弱,二是收买,三是威胁。
合鸾性格歹毒,她既然选择讲出柳芽和嘉木的隐私,目的便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示弱根本无法求和,只会加剧恶人的嚣张气焰。
不仅如此,合鸾身为神族贵女,日日奢衣美服,餐餐珍馐美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良心以外,什么都不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收买得了这个疯女人。
当务之急是封住恶凤凰的嘴,既然和平方式无法息事宁人,嘉木不得不使出威胁招数。
仙界以不染凡俗为尊,仙人即使背地里私德不修,表面也需得伪装成正人君子,越是道德败坏者,越爱高举道德大旗,宽于律己,严于律人,蹦着高地谴责三俗五毒,以此掩盖自身的入骨恶俗。
柳芽昔日出入春风楼,纯属迫于无奈,卖药攒钱,以求逃离恶姨母家的火坑,绝无苟且失德之举。
可是,居心叵测之人一旦得知此事,定然会以最险恶之心妄加揣测,生造无数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比起索然无味的真实,人们更偏爱荒诞刺激的丑闻。
人言可畏,流言更可畏,造谣诽谤之语,似无孔不入的至毒冰针,取人性命,却不留痕迹,纵然柳芽浑身长满了嘴,也无法自证清白,名声恐将毁于一旦。
草包云峰是恶凤凰的同伙,他抬臂搭上魔头的肩,奸笑道:“藏着掖着更惹人生疑,倒不如大大方方讲清楚,除非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他讲“小秘密”这三个字的时候神态极其猥琐,差点把楚灵犀恶心吐了。
为平息事端,林泽陈明利害,以震慑无事生非之人——
“恶意诋毁同窗道生有违戒律,性质恶劣者将被逐出华胥山,合鸾、云峰,我奉劝二位适可而止,以免上一次的悲剧重演。”
草包云峰怂人怂胆,当下即被镇住,悻悻放下手臂,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望向恶凤凰。
合鸾既已找到人证,便傲然无惧:“柳芽,我只问你三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第一,你与春风楼老板是何关系;第二,你曾经为何频频出入春风楼;第三,你和嘉木初次相识是在何处?”
老话果然不假,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加之恶凤凰唯恐天下不乱,狭隘自私,扭曲黑白,热衷作妖,华胥难有宁日。
无论人还是仙,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自我定位错误。
合鸾自诩为神族顶流白富美,女主光环闪耀四界,容不得任何人比她出风头,无论走到哪里,都要争坐头把交椅。
依照预想,她定能成为华胥山之花,享受众星捧月般的神级待遇,所有男道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有女道生都奉她为可望而不可即的绝代女神。
然而,残酷现实彻彻底底击碎了她的玛丽苏美梦。
第368章 恶凤凰爆黑料
合鸾纵观同窗,神级学霸林泽钟情于安歌,张扬学痞嘉木情归柳芽,其余男道生尽是些平平无奇的歪瓜裂枣,即便愿意做舔狗捧着她,又有何用处。
征服男神的女人才是百分百纯女神,征服屌丝的女人仅仅是注水伪女神,和注水猪肉一样,上不得台面。
林泽和嘉木皆不是她的意中人,合鸾只是想体验被男神级道生环绕的快感,可惜在华胥传奇之中,老天爷分给她的不是大女主剧本,而是恶毒女配角,依照套路,男人缘差到爆。
女人世界的竞争,比男人世界更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性别歧视是四界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男人是直接掌控世界的强者,而女人大多只能通过依附男人间接掌握权利。
男人难,女人比男人更难,成功的女人难上加难。
凶悍霸道如楚灵犀,真刀真剑打下赫赫威名,也堵不住爱说闲话的长舌小人,将其污蔑为仗兄长之势肆意欺人的蛮横公主,这让她找谁说理去?
世人衡量女人是否幸福的标准十分单一——
千好万好不如嫁得好,千贵万贵不如母凭子贵。
纵然楚灵犀稳坐妖界霸王的宝座,也难免会遭受非议,一大群抢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柠檬精常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酸言酸语的核心内容为——
你越是比男人强,就越不受男人待见,即便坐拥天下,也是嫁不出去的母夜叉,没有结过婚的女人是不完整的,没有子嗣的女人是不道德的,如果女人皆争强好胜,不对男子卑躬屈膝,家将不家,国将不国,天下终将大乱,罪魁祸首就是楚灵犀。
莫名其妙间天外飞锅,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不过,没有人敢当着妖女战神的面讲这番谬论,因为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出后果。
虽然仙魔妖人固有一死,但首选应为善终,而非落入楚灵犀的魔掌,受尽世间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仙族轻视女子之风更盛,以若水上仙为例,她不仅是仙界十贤之一,更是名扬四界的巾帼英豪,卓着战功三天三夜无法尽述,可悲的是,在损人不利己的缺德神仙口中,若水此生仅有一件事值得被一提再提——
她痴恋柳言蹊而不得,独身数千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女神仙。
当然,小人只敢在背后议论,以若水上仙的战力,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灭长舌怪只在覆手之间。
特立独行者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女人即便有叛逆的念头,也不敢有逾矩的行为,随大流而活,是最为轻松的人生模式。
恶凤凰合鸾从无叛逆的念头,她只想成为主流意义上的成功女人——嫁给仙界至尊,成为仙族皇后。
小奸龙澄晖无疑是她的最优选择,而且她切切实实动了少女春心。
和所有陷入爱河的傻姑娘一样,合鸾有着极其矛盾的心理,既信心百倍,又患得患失。
近水楼台先得月,合鸾不单单是神族贵女中的佼佼者,还是仙后至为疼爱的外甥女,近水楼台先得月,亲上加亲阖家喜,整个仙界,无人比她更适合做澄晖的新娘。
不过,危机意识万万缺不得,因为好男人是比大熊猫更为珍稀的物种。
只要不出意外,澄晖未来将会接替其父,成为下一任仙帝,单凭这一点,足以使他成为仙族九亿少女的梦,荣登钻石王老五榜单之首。
合鸾因此而惶惶不安,并非是她生性多疑,而是澄晖的个性暖中带渣,很少摆贵公子的架子,待人接物热情周到,对待女子尤其温柔体贴,像是春日和煦柔风一般,为普天之下的美女尽送温暖。
暖到极致即为渣,只要是澄晖这股骚浪春风吹到的地方,朵朵烂桃花开满枝,处处留情,处处滥情,处处无情。
此刻的小合鸾并不知晓,澄晖渣的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不但贪恋仙界的莺莺燕燕,还常去人间拈花惹草,甚至恬不知耻地眠宿于花街柳巷,美女不问出处,他来者不拒。
这时的恶凤凰傻傻搞不清状况,错把柳芽当情敌,只因澄晖对豆芽菜关爱有加。
情爱上头,极损智商,合鸾并未多想澄晖此举的缘由,只是一门心思琢磨如何对付豆芽菜。
其实,澄晖对柳芽并非是关心,而是别有用心,他是在替父亲老奸龙监视豆芽菜的修习进度。
合鸾不管三七二十一,醋意猛上头,因妒生恨,不好好整治豆芽菜一番,难熄心中怒火。
一般的恶毒女配,都有由善转恶的黑化过程,而华胥这部大戏不同,恶凤凰生性善妒,歹毒阴险,从一上线起便是彻头彻尾的反派角色,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搞事搞事再搞事,以小人的卑鄙手段反衬大女主的高尚品格。
面对合鸾所提的三大刁难问题,柳芽彻底乱了方寸,如被五雷轰顶,终才明白安歌为何会甩开她的手,因为以她的身份与经历,不配与神族贵女成为闺蜜。
见豆芽菜难堪沉默,合鸾的嚣张气焰直冲九云霄,她完全没有把魔头的威胁放在眼中,将实情和盘托出——
“柳芽,你在人间的时候常与春风楼老板媚娘做生意,私卖淫药肾气大补丸,和三教九流之的下等人交往甚密,与嘉木相识也是在春风楼,据说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最后你被姨母府中的家丁五花大绑押了回去~”
合鸾越讲越起劲,表情既得意又鄙夷,稍稍顿了顿,接着爆出更大的黑料——
“你品行不端、名声不堪,无法高攀清白门户,你姨母只得把你许给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假如你没有来华胥山修仙,恐怕已嫁为人妇,要日日伺候傻相公!”
“不是这样的!…我…我…”
柳芽急急反驳,明明是恶姨母贪图地主家的彩礼,强行安排了亲事,和她的品行与名誉毫无关联,但因情绪激动,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解释为好。
合鸾决意斩草除根,一举将豆芽菜逐出华胥:“口说无凭,人证已在仙门外等候,稍后我便会向若水上仙禀告此事,你自求多福吧!”
第369章 仙帝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恶凤凰铁了心坑害柳芽,眼下豆芽菜显然处于绝对劣势,嘉木不屑多费口舌与合鸾这个不讲理的疯女人理论,他自有应对的高招:“我们打个赌如何?”
合鸾疑惑:“赌什么?”
嘉木冷冷一笑,七分狂傲,三分痞邪:“如果若水上仙相信你的诽谤恶言,把柳芽逐出华胥山,就算小爷输,我愿向你磕头赔罪,反之你向我叩首认罪!”
魔头是仙帝最宠爱的儿子,他若力保柳芽,未必不能成事,合鸾不禁迟疑。
嘉木使出激将法:“怎么,不敢赌吗?”
越是虚荣好面子的人,越受不得激,合鸾的火气当时便烧光了智商,脱口而出:“赌就赌,你输定了!”
嘉木拉起柳芽走向祖师殿,丢下一句嘲讽:“不自量力的恶凤凰!”
合鸾暴怒回击:“不知死活的混世魔头!”
嘉木并未回头,仿佛多看她一眼便会脏了双目。
安歌无法接受好姐妹的黑历史,愤然甩袖回寝房,北枳仍立于原地,心焦且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灵犀在恶凤凰边上晃来飘去,斜眼瞥着她那被气的通红的瓜子脸,活脱脱像是猴屁股,没好气道——
“缺心眼的山鸡,你完全搞错了重点,有和柳芽置气的工夫,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澄晖的身上!”
她专注剧透一千年,既然知晓每一位道生的命运,憋在心里怪难受的,不吐不快,继续道——
“依照仙界习俗,百岁即可成婚,你不妨猜一猜,自己多大年纪才能嫁给澄晖?”
这是一个设问句,她自问自答,纯属是为了图个热闹,似患有奇异的精神分裂症,分分钟可以召唤出两个人格,盘着腿嗑瓜子嗨聊,以排遣孤身入梦的寂寞——
“不是一百岁,也不是五百岁,而是一千多岁!关键的问题是,澄晖还不是与你正式成亲,仅仅是订婚,目的是为了借助凤族之力抵御魔界,简直是渣男实锤,这样的男人你图他个啥,图他烂桃花遍四界?图他臭不要脸?图他喜欢一夜采双花?”
此刻的小合鸾沉迷在嫁给未来仙帝、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之中,她哪里能料得到,不仅人心善变,世事也多变,千年之后,魔族势力崛起,老仙帝德辉的皇位岌岌可危,澄晖继位接班困难重重。
楚灵犀区区五百岁,便被授予妖族黄金剩女的荣誉称号,仙界风气更为保守,千岁未出嫁的合鸾必然会承受无数流言与非议,苦苦煎熬千年,终才等来订婚宴,不幸的是,妖女战神正谋划着要去砸场子。
没来由的,楚灵犀心头泛起隐隐的愧疚感,生平头一遭,她对自己的行事手段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开始审慎思索,是不是该用常规的保守方式替换前女友军团砸场子的歪招。
片刻之后,她回神连连摇晃脑壳,只想把里面的水全部甩出去。
四界柳楚传 第169节
在魂躯合体的过程之中,楚灵犀受到柳芽躯体中残存仙力的影响,心狠手辣与干脆果决的风格有所转变,墨黑墨黑的心肠渐渐被洗白,从行事无底线、无顾忌的妖女战神,一步一步变成瞻前顾后且心慈手软的善人。
柳芽和楚灵犀,二人的性格正在潜移默化之中缓缓相融,正如她新马甲的名字——柳楚,柳芽之柳,楚灵犀之楚。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生于乱世,对别人仁慈,即是对自己残忍,依楚灵犀之见,柳芽遇害的根本原因在于心怀优柔寡断的善念,根本斗不过满腹阴谋诡计的仙帝父子。
世人常说,邪不压正、恶不压善,可四界处处皆有好人无好报、恶人无恶报的实例,不然怎会有那句脍炙人口的俗语——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楚灵犀是战斗型人才,不相信道德感化那一套,在她看来,以善制恶不可取,以恶制恶才是正道,如果讲几句弃恶从善的大道理就能让坏人回头,那世间便不会有官府、律法与牢狱。
她告诫自己,灵躯合体,需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柳芽的仙力可用,但柳芽的性格不可取,还是她的性格更适合眼下这四界混战的乱世。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善念诚可贵,名誉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简而言之,为了活着,很多时候必须不择手段,扫除一切障碍与隐患,即便殃及池鱼也不能心慈手软。
更何况恶凤凰合鸾压根儿不是什么好鸟,心术不正,心毒善妒,三番五次欺负柳芽,就该让她尝尝报应的滋味。
柳芽惴惴难安,扯住魔头的袖子,颤声道:“合鸾刚刚提到那些和春风楼有关的事…很多是真的…我…我是不是会被赶出华胥山?”
嘉木用言语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傻丫头,你又没有做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昔日你卖给春风楼丹药,实属无奈之举,是为攒钱逃离火坑一般的陈家,只要若水上仙公平公正,便不会逐你出华胥,反而会重罚恶意中伤的合鸾。”
柳芽无法像魔头那样乐观:“那…假如…若水上仙不相信我…该怎么办?”
“我姨母只在华胥这一亩三分地里说了算,如果她不主持公道,那我就请我爹出面,只要我们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柳芽犹犹豫豫道:“麻烦仙帝…是不是不大好?”
嘉木思路清奇,尽除豆芽菜的不安之心:“仙帝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咱们不是求他妄断是非曲直,而是给他主持正义的机会,我那位仙帝老爹还得谢谢咱们两人呢!”
魔头的情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上涨,三言两语便将徒儿心头的阴霾驱散。
二人并肩步入祖师殿,柳芽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而嘉木则大喇喇地盘腿坐下,瞧见贡盘中的仙桃新鲜粉嫩,便以纵物术取了两个,与徒儿分食,并劝道——
“无人监督,何必跪的板板整整,怪累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偷懒时就偷懒。”
这时,一直银色青斑传音蝶飞来,翩翩落于魔头的左肩,听罢内容之后,他转述其中内容:“陈晓和林泽正在想办法找合鸾的黑料,确实得狠狠教训一顿恶凤凰,让她夹起尾巴做鸟,不敢再兴风作浪。”
第370章 邪不压正,恶不压善
联想到上一次的情书风波,柳芽皱了皱眉头:“我感觉…合鸾似乎很针对我。”
嘉木见缝插针,哄心上人开心:“没错,恶凤凰肯定是嫉妒你的美貌!”
柳芽不理会他的浑话,思索再三,依旧无解:“我平时没有得罪过合鸾,她为什么总要为难我呢?”
“女人疯起来,根本不讲逻辑…”嘉木随口吐槽一句,不料一杆子打沉一船人,急忙弥补口误——
“我所说的女人,单指恶凤凰合鸾!”
楚灵犀用法术把手中的仙桃送回贡盘,越琢磨越糊涂:“喜欢或讨厌都是需要理由的,世间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恨。”
嘉木啃着脆生生的仙桃,思量片刻,道出仙界往事——
“合鸾生性善妒歹毒,纯属家族遗传,她老爹凤族族君就是一只小肚鸡肠的心机老凤凰,阴损毒辣、私心极重,数百年前,你的父亲柳言蹊上仙曾联合仙族一众正义之士,公开谴责凤族族君大肆扶持亲信,妄图把持朝政,前任仙帝因此而重重责罚了凤族。
自那之后,阴谋未得逞的老凤凰便将柳上仙视为死对头,明里暗里各种刁难,好在公道自在人心,阴险的老凤凰即便位高权重,可永远无法像柳上仙那般位列仙界十贤、受仙族万世敬仰,如今老凤凰恐怕仍旧心存不甘,所以故意让女儿合鸾找你的麻烦,以此泄昔日私愤。”
柳芽不敢相信:“不可能吧…哪有品行如此卑劣的神族族君…”
“傻丫头,偌大的仙界,魂灵和衣裳一样纯白无暇的神仙屈指可数”,嘉木以道生同窗举例——
“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瞧瞧合鸾和云峰的性情,便知他们的老子是怎样的货色,五大神族之中,凤族和白虎族最是嚣张跋扈,找不出几个正经的好神仙。”
柳芽将信将疑:“这…这未免过于以偏概全了吧…”
嘉木吊儿郎当惯了,能站着不跪着,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他把一旁的大蒲团拽过来,双手撑在脑后平躺,二郎腿晃来晃去,丝毫不在意近在眼前的肃穆祖师尊像,拖着调子慢悠悠道——
“在仙界待久了,你就会明白,这里并非是至纯至善的乐土,而是鹅毛大雪后的凡间,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美轮美奂,澄澈纯净,但实际藏污纳垢,神仙各个都带着伪善的面具,表面淡泊高洁,实际一肚子阴谋算计,凡间极恶之徒与仙界衣冠禽兽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在旁听墙根的楚灵犀不由得拍掌叫绝:“少年,你这个比喻秒得很,醒来之后我得找个小本本记下来!”
她以嘉木为圆心踱步,嘴中啧啧有声:“你堪称宝藏少年,外表一副没正行的纨绔魔头姿态,其实活的比谁都通透,老天安排你早早去见阎王爷,多半也是为了你好,假如命长活千年,你将会深深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泥沼之中。”
妖女战神所言有理有据——杀害柳言蹊的凶手是仙帝德辉,仙界恶势力的保护伞也是仙帝德辉,嘉木一旦爱上柳芽,一旦改邪归正、踏上正途,便是与亲生父亲为敌。
一边是爱人和正义,一边是亲爹和利益,他无论作何选择,都将痛不欲生,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柳芽的手指缠弄着嫩粉色的衣带,心思杂乱,迟迟不语,仙界与神仙的真面目究竟为何,如此宏大的问题,她一时间无法琢磨透彻,眼下最让她心忧的事,除了能否留在华胥山之外,就是与好姐妹的关系,犹犹豫豫地问道——
“安歌…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起来…她…她是不是不愿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
嘉木宽慰道:“安歌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可能一时受合鸾蒙蔽,与你疏远,不过林泽是明事理的,让他帮忙劝说即可,日后你和合鸾还是亲亲热热的好闺蜜。”
柳芽预感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在天香楼吃饭的时候,安歌问起我们初次相遇的地点,你…你为什么要说谎?”
嘉木坐直身子,收敛浪荡之态,诚心诚意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讲出春风楼之后,还得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解释一大通,着实麻烦得很,索性就编个谎搪塞过去。”
“无论隐瞒还是欺骗,都不是长久之计,纸终究包不住火…”,柳芽沉沉叹气,目光阴郁——
“之前,我曾考虑过把人间的经历告诉安歌和北枳…可是…实在开不了口…担心她们会因为这些不好的事而疏远我…”
嘉木抬手在她额前敲了一计爆栗,目的是打醒这个傻丫头——
“面对磨难与困境,你没有自暴自弃,而是自立自强,靠炼药赚钱,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把腰杆挺直了,和合鸾那只恶凤凰正面刚到底!”
“但我卖的药…不是什么好药…”柳芽自卑依旧,“肾气大补丸”这几个字她都不好意思讲出口。
嘉木摆事实讲道理:“病不分三六九等,药自然也不分三六九等,纵然是太上老君,也得炼制滋补心肝脾肺肾的丹药,没有谁规定肾气大补丸比心脉益气丸低一等,只要你卖的不是害人的假药,那就是治病救人的功德!”
魔头之言字字有理,柳芽茅塞顿开。
往昔她的仙气被恶姨母一家所盗,本以为此生已然失去仙缘,不曾想天理昭昭、善恶有报,她不仅重获仙力,还得到前来华胥修仙的机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