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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春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意千重
钱兽医点点头。
柳大姐很不开心地板着脸送钱兽医出去,回来就低声和檀悠悠嘀咕:“人家还小呢,怎么也比他小个十来岁吧,怎么好意思叫我大姐。”
檀悠悠被她逗乐了:“不叫你大姐,那叫什么?妹子?”
柳枝也被逗乐了:“还是叫大姐吧。”
“柳枝啊,你将来怎么打算?”檀悠悠若有所思,钱兽医为什么点名让柳枝送他出去呢?
“没打算啊。”柳大姐一脸懵:“奴婢这不是跟着您过得好好的么?有您吃的就有奴婢吃的,将来小姐长大了,也不会不管奴婢,比去外头嫁人操持家务什么的舒服多了。”
檀悠悠道:“女人都要嫁人……”
虽然她不这么认为,但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柳大姐立刻着急起来:“夫人不要奴婢了吗,嫁个好的奴婢攀不上,嫁个不好的得跟着他受罪,傻子才嫁。”





澹春山 第536章 茅厕里的臭石头(结局)
“那就是没合适的,若是嫁个好的……”檀悠悠琢磨着,“做妾?”
“不要!”柳枝红着脸道:“实不相瞒,奴婢是个心气高的,绝不做妾。”
“那我知道了。”檀悠悠贼开心,使劲挤柳枝的脸:“我一定不逼你嫁人,除非你自己想嫁。”
她又香又软又温柔体贴的柳枝,必须多留留啊,傻了才忙着把人嫁掉。
柳枝恍然大悟:“原来夫人是试探奴婢啊。”
檀悠悠晃脑袋:“不是不是,我是真心的,虽然很想要你一直陪着,但你若想嫁人,一定让你风光出嫁,说到做到。”
柳枝笑起来,甜蜜蜜地道:“奴婢知道啦!”
与此同时,宗人府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内。
二皇子躺在简单搭成的木板床上奄奄一息,倘若不是眼睛偶尔眨动,身体不时抽搐,便如死了一般。
裴融坐在距离床铺两尺远的一把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声音冷淡:“庶人裴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二皇子努力睁大肿胀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裴融,半晌,梦呓一般低声道:“父不慈,子不孝……没了……”
裴融示意一旁负责记录的小吏莫要将这话记录下来,严厉地道:“你这话反了,分明是子不孝,父乃不慈。只因陛下非是民间寻常之父,而是国家天下之父。若是待你太过仁慈,便是辜负天下人!”
“呵呵……”二皇子神经质地笑起来,嘲讽地道:“他这般待你,你却随时随地不忘替他争辩,所以说,贱人就是贱人,永远都这么贱……”
一个小吏沉着脸上前,将手里的黑铁棍子对着二皇子胸前用力一敲,“嚓”的一声闷响,二皇子杀猪似地惨叫起来,他的肋骨被敲断了。
裴融平静地道:“昔年,东坡与佛印对坐相视,东坡问佛印看到什么,佛印曰佛,问东坡见到什么,东坡曰粪。因你至贱至恶,故而看到世间全是贱与恶。”
二皇子目呲欲裂,忍痛瞪视裴融:“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裴融恍若未闻,起身离开。
小吏再次举起铁棍,用力捶断二皇子另一根肋骨,将一口浓痰吐到他脸上,鄙夷地道:“不会有好下场的人是你!”
黄昏,风雨侵袭,廊下灯火摇摇欲坠。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在龙案之后,垂眸看着眼前的卷宗,才经大变,他两鬓的头发又斑白了不少,以往十分挺拔的肩背也似是佝偻了几分。
裴融垂手立在下方,肩背笔直,面容平静,姿态淡雅。
“呵……”皇帝看完卷宗,疲倦地揉揉眉心,非常不满:“你忙活了这几天,审了这么多人,就只问出这一点点东西?”
他让裴融审讯与此谋逆案有关的人员,想要挖出更多的线索和相关人员,好施展雷霆手段,一网打尽,肃清严明。
不想裴融只给了他这么一份内容简单的卷宗,里头只牵涉到二十来名主要人物,其余人等皆用“为逼迫所致,颇为悔恨”一笔带过。
他很不满意,为什么会让裴融审理此案?
就是因为裴融不曾在朝为官,不曾与百官有过多牵涉,是最能公正严明审理处置此案的最佳人选。
但折腾了这么久,裴融竟然就给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皇帝的眼神严厉而凶狠,冷冷地道:“听闻,你的妻室檀氏,十分同情逆王之孙女,曾使下人拿银子打通关节,给那逆贼之后米面汤汁果腹?”
袁知恩担忧地看向裴融——皇帝在这种时候提及这件事,是在明确表示对裴融夫妻的不满和怀疑,一个回答不妥,就要惹祸。
裴融不慌不忙:“回禀陛下,确有此事。稚子无辜,臣妻才做母亲,生的同样是女儿,慈母柔情,遇到这般情形实在不能坐视不理,铁石心肠。也是因为陛下仁慈,臣妻才敢如此大胆妄为。”
“少给朕戴高帽子!”皇帝愤怒地把卷宗扔到地上,高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朕若是要追究这些为虎作伥的狗东西,便是铁石心肠,就是不仁慈?”
裴融仰起头来,朗声道:“天底下最大的善,需用恶来成就。同理,恶,需用善衬托对比,方能彰显。”
所谓以杀止杀,便是用恶成就天下最大的善。
对罪行不严重的小猫小狗施以善意和仁慈,正好衬托出逆贼的恶与冷酷。
皇帝愤怒地瞪着裴融,用力拍着龙案,厉声道:“你敢顶嘴!袁伴伴,你听见了么,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白衣,竟敢和朕顶嘴!他是不是想着朕舍不得杀他?啊?!”
袁知恩颤巍巍地:“陛……陛下……息怒啊。”
皇帝正在盛怒之中,转头把枪尖对准了他:“你劝朕息怒?你不是也认为朕错了?是不是也要和逆王逆子一起,反对朕!谋害朕!”
袁知恩叹了口气,低着头跪下,还去强拉裴融,示意他也跪下认错,别和皇帝死犟着了。
裴融却是巍然不动:“陛下若是想要佞臣弄臣,外面大把都是,全不必让微臣做这些事。微臣是白衣不假,但让微臣御前讲经、奉密旨审问谋逆大案的,也是陛下!”
“你……你真是要气死朕!”皇帝揪着衣领,深呼吸又深呼吸,最终扶着龙案再坐下去,气呼呼地道:“滚!”
“谢主隆恩!”裴融利落地掀起袍脚,三拜九叩,一丝不苟地行完了礼,这才却步退出。
皇帝气鼓鼓地瞪着他的背影,高声喝道:“不识抬举!”
想了想,气不过,又扔了一块镇纸出去砸人,当然没能砸中,于是他又气呼呼地补充了一句:“茅厕里的臭石头!”
说句哄人高兴的话,会死吗?
“既然陛下知道他是臭石头,还和石头计较什么呢?”袁知恩捡起地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是圣人啊,圣人不能和不懂事的小人计较的。”
“圣人?呵呵……”皇帝仰靠在椅背上冷笑,重复二皇子的话:“父不慈,子乃不孝……为什么世间的人,总是觉着别人欠自己的呢?朕生了他,所以活该欠着他!不还债的人是他,是他!”
袁知恩不敢出声,把嘴闭得蚌壳似的。
皇帝独自坐了许久,将手撑着额头,疲累地道:“把那份卷宗拿过来,就按照那上面的内容结案吧。”
袁知恩故意问道:“哪份卷宗啊?”
“当然是裴向光才送来的卷宗!”皇帝嚷嚷完毕,整个人都放松了:“就这样吧,到此为止。朕要让他们看到,什么是仁慈。至于记录在案的那二十几个人……”
他轻描淡写的,然目光狰狞:“杀无赦,诛三族!”
三更天,袁知恩走进死气沉沉的长宁宫,亲手把一碗漆黑浓稠的药灌进樊贵妃的口里。
与此同时,宗人府中的二皇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闵氏喂完女儿,将碗里剩余的迷糊舔得干干净净,再抱着女儿缩进角落里,闭上眼睛等待天明。
白云巷中,裴府。
檀悠悠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睁眼一看,只见裴融坐在一旁小心地脱去衣衫,准备挨着她躺下来。
“咳咳……”她低咳一声,问道:“回来了?”
“回来了。”裴融伸出大手温柔地摸摸她的脸,又俯身下去亲一口萱萱的胖脸蛋,贴着她躺好,将她搂入怀中护着,低声道:“若是以后我都只能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你觉着怎么样?”
“有吃有喝、平安健康就行。”檀悠悠翻过身抱紧裴融,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很踏实。
“我想你了。”她很小声地说,“鸡腿儿他爹,没你在身边,仿佛很不习惯呢。”
“唔。”裴融的声音平静无波,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为了表示他的高兴,他许诺:“待到这里的事了结,我便亲自走一趟江宁,把姨娘家的那件案子了结干净,总这样下去不是法子。”
“好。”檀悠悠不客气地把腿翘起搁在裴融身上,八爪鱼一样地睡着了。
裴融睁眼到天明,好几次想把这没有睡相的女人推开,最终还是咬着牙忍了。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没有,能够十全八美已经很不容易了。
否则,便是太贪心。
“哎呀呀,昨夜睡得真好啊,好久没这么沉了。”檀悠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拉着裴融撒娇:“夫君,我还想吃热乎乎的果子油酥饼,你去给我买。”
“麻烦!都是惯的!”裴融皱着眉头假装不耐烦,手却忙着穿衣服。
大冷的天儿,排队买果子油酥饼的人却一点不少,好不容易排到裴融,只剩最后两个。
“咱们运气真好啊!”小伍欢呼鼓舞。
裴融面无表情地把果子油酥饼藏入怀中,转身才走了几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侯爷,侯爷,可算找到您啦!”来的是袁知恩的徒弟,笑眯眯地:“万岁爷召见您呢,赶紧来吧!”
“我不……我还有事……”裴融挣扎不得,就这么被拽进了宫中。
皇帝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盘着膝盖在那进早膳,见他来了就道:“坐,一起用点。”
“微臣已经用过了,敢问陛下有何吩咐?”裴融不坐,将手摸着怀里的果子油酥饼,心里想的都是就要凉了,就要凉了,于是不免带了些不耐烦。
“朕思来想去,你还是继续来讲经吧,没事儿的时候也去宗人府那边帮帮忙,朝廷不能白养活你!”皇帝看出来他的不耐烦,还注意到他一直将手护着怀间,便道:“拿出来!是什么?”
裴融不情不愿地拿出果子油酥饼,皇帝大为震惊,是完全没想到裴向光竟然会做这种事。
袁知恩的徒弟笑眯眯地上前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帝便让裴融把果子油酥饼拿上去,面无表情地撕下一块喂入口中,看着裴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心里十分舒爽。
《正文完》




澹春山 第537章 番外之一:裴先生的孩子们(1)
自逆王伏诛,今上励精图治,天下承平,已过五载。
又是一年上元节,京中放开宵禁,举办一年一度的赏灯会。
因有番邦来朝,随行杂耍团技艺高强,于御前献艺之后声名远扬,有大臣进谏:“独乐乐,不如与民同乐。恳请陛下许这杂耍团于上元节夜赏灯会上表演,也好叫他们有机会一睹我天朝繁荣盛况,以扬国威。”
于是,今上特许番邦杂耍团于上元节赏灯会上表演,又着鸿胪寺、礼部、工部协同在东华门外搭建高台,以供杂耍团表演、百姓观看之用。
消息传出,京中沸腾,无论仕庶皆都谋划着要带全家出游,一睹这番邦杂耍团的风采。
作为一条不爱动弹的咸鱼,檀悠悠并没有把这种热闹计划在日程里,想到要和那么多人摩肩擦踵地挤啊挤,挤得满身臭汗,还不一定能看到表演,她就懒得动,觉着还不如在家打双扣搓麻将,搞一搞裴校长最为深恶痛绝的赌博活动,顺便调动一下家庭气氛。
然而已经懂事的裴萱萱并不答应,小姑娘五岁多了,心里很有主意,一早听到家中下人议论这个事情,就谋划着得去凑凑热闹。
因为担心老爹迫于母上的老虎之威否决这个主意,她就很有心机地把魔爪伸向弟弟裴澹。
裴澹四岁,小名鸡腿儿,属于懂得一些事,却又不完全懂,非常好利用的那种小傻蛋,被姐姐天天洗脑,就吃饭睡觉做梦都想着要去看杂耍表演。
裴融也想满足孩子们的心愿,便和檀悠悠商量:“我在御前看过表演,确实挺不错,这么难得的机会,理当让孩子们看看,长长见识。”
檀悠悠不反对:“夫君说得很对,你带孩子们去,我领着老三在家歇着。”
裴融很惊奇:“你不想去看看吗?大家都想去呢。很精彩,平时都看不到。”
比这稀罕的都见过无数了!咸鱼悠心里很不屑,表面装得十分贤良淑德:“老三还小嘛,吹不得冷风,又怕被惊吓,万一闹着要吃奶啊,又要换尿布什么的,麻烦,我在家看着他,你们放开了玩!”
老三裴濯,刚满八个月,是个乐呵呵的大胖小子,吃得睡得拉得,就是胆儿有些小,所以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裴融很认真地思考一回,拉着檀悠悠的手,很严肃认真地道:“孩子留在家里,交给乳母照料,我领着你和萱萱、裴澹一起去游玩。你不能总顾着孩子们,还得多为自己想想。”
檀悠悠真心不想去,就继续装贤惠:“不行,我放心不下老三,今天夜里放鞭炮的人肯定很多……”
“往日他也是乳母带着的,没事儿,咱俩一起带萱萱姐弟出去,他们也高兴……”裴融觉着除了老三之外,必须全家一起出游,谁也不能少,所以非常坚持。
“……”檀悠悠不吭气,瘫在躺椅上想借口。
萱萱一看,她娘的懒病又犯了,立刻扑过去各种撒娇,还滴眼泪:“哇啊,娘亲,亲亲的娘亲,好想看啊,要是我没得看,下次和栓子一起聊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会嘲笑我的。”
檀悠悠不为所动:“栓子比你老实多了,会嘲笑人的是你吧?”
萱萱就给裴澹使眼色,裴澹上前抱住檀悠悠的手,将圆圆的大头靠过去,蹭啊蹭。
檀悠悠假装不懂,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
裴澹就抓着她的手,钻到书本和她的脸之间,抱着她的脖子,仰着头盯着她的眼睛看,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
檀悠悠的心早就软了,强行撑着不倒。
“娘亲。”裴澹噘起小嘴,对着她左边的脸“啪叽”一口,见她没反应,就又对着右边的脸颊“啪叽”又一口,再跟着亲下巴,亲鼻子,谓之“连环亲”。
“好了,好了,去去去去!”檀悠悠忍无可忍,丢掉书把裴澹抱了放在右边大腿上,再把凑过来的萱萱抱了放在左边大腿上,严厉地道:“到时候要听话,牵紧大人的手,不许乱跑,不然会有拍花子抢小孩儿!以后就再也见不着爹娘啦!”
裴澹和萱萱一起猛点头。
萱萱很懂事地忽闪着小鹿眼道:“娘放心,我会紧紧牵着弟弟的手,盯紧他的,要是他不听话或者忘记了,我就提醒他!”
裴融摸摸女儿毛茸茸的头,怜爱地道:“好,萱萱真是一个好姐姐。”
萱萱朝裴融伸手要他抱:“小弟也去吗?”
裴融把女儿抱起来,柔声道:“小弟不去,他太小了,让他留家里。”
裴澹咬着手指头,很羡慕地看着姐姐,也伸手要裴融抱。
裴融却是不肯抱他,还严肃地道:“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许乱跑,知道吗?”
裴澹有些委屈,却还是乖巧地点了头。
檀悠悠乜斜着眼睛瞅裴某人,示威似地使劲亲一口鸡腿儿。老古板,奉行什么“君子抱孙不抱子”的古礼,无论她怎么说,人家就是要坚持,说是这个涉及到礼制,不能含糊。
萱萱看到了,就从裴融怀里挣脱下来,上前捧着弟弟的小脸,笑眯眯地跟着亲了一口,表示自己站在母亲和弟弟这一边。
裴融也很无奈,探手摸摸裴澹的头,也亲了他的小脑门一口。
他平时对待长子很严厉,难得如此感情外露,裴澹这回高兴了,飞快地抱着他的头也使劲亲了一口。
裴融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开手臂将妻儿一起搂入怀中。
檀悠悠趁机在他耳边低声道:“亘古不变的老古板!”
裴融严肃脸:“我自有主意。”
檀悠悠撇嘴挥手,示意他走远些,她不想和他说话。
萱萱就来抱住她的脸使劲掰过去对着裴融,奶声奶气地道:“娘亲,不可以欺负爹爹。”
裴融欣慰极了,摸着萱萱的头,表示还是闺女心疼他。
裴澹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果断抱紧檀悠悠,把头埋进她怀里,蹭了又蹭,顺便含一下手指头。
裴融看见就虎着脸骂:“不许含指头,说了多少遍为什么总是记不住!”




澹春山 第538章 番外之一:裴先生的孩子们(2)
见裴融严厉,裴澹吓得不停眨眼,将手往身后藏了又藏,战兢兢不敢说话。
裴融本来还想再批评几句,见孩子吓着了,便忍住了,板着脸坐在一旁喝茶。
檀悠悠抱住裴澹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再亲亲小脑门和肉肉的小下巴,裴澹痒痒,“咯咯”直笑,她又将手放在唇边呵气,虚张声势着要呵孩子的痒痒。
裴澹吓得只是大笑,扭扭着从她怀里挣脱,躲到椅子背后探头看着她笑个不停。
萱萱也想玩,主动跑过来叫道:“娘请,你也呵呵我呀!”
檀悠悠和两个孩子玩了会儿,哄得他们高兴了,就交待萱萱:“带弟弟出去玩儿,我和爹爹有事。”
萱萱就很懂事牵了裴澹的手,领着他往外走,奶声奶气地交待:“弟弟,我们一起去树下玩儿,姐姐给你馒头屑喂蚂蚁。”
目送孩子们走远,檀悠悠起身把门关了,转过身看向裴融,严肃认真地道:“裴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
裴融看到檀悠悠这种表情心里就有些发虚,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地道:“何事?”
“我要说的是裴澹的事。你说礼法所限,抱孙不抱子,世情如此,我不强求,这事儿咱不提。但你不能总对儿子板着块脸,很难看。裴澹是你的亲骨肉,不是仇人。严厉要求,不是随时给脸色看哈。这是第一。”
檀悠悠掰手指:“第二,孩子还小,爱吮吸手指头是很正常的事,你敢说自己小时候没吮过手指?敢不敢?”
“我……”裴融本想来个死不认账,但本着诚实君子的原则,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或许……可能……”
“那就是了,我和你讲过很多次,小孩子长到一定时候,会有这种需求,是很自然的事,不是什么什么坏毛病,稍微再大一点就好了,若是不好,我会干涉……”
檀悠悠见裴融睁大眼睛,一副想不通的样子,暗叹一口气,挥挥手:“总之就是,孩子小时候的这些事,归我管,不归你管,别越权!”
“哦。”裴融应了之后又不服气:“那你娇纵他们……”
檀悠悠冷笑:“我怎么娇纵了?孩子是被我带坏了?为非作歹?不知礼节?不懂规矩?娇气浪费?还是怎么啦?”
“咱们不吵架。”裴融果断休战:“接着说第三。”
“第三,请裴先生学着对裴澹笑一笑,温柔一些,没坏处。以后你用什么脸色待他,我就用什么脸色待你。”檀悠悠再次强调:“对男孩子严格要求,不是冷漠凶残,看看孩子都被你吓成什么了!”
“我没有冷漠凶残,我心里也很疼爱他……”裴融没能表白完整,就被檀悠悠扫地出门:“我没看到。”
门当面砸上之后,裴融本想软下声气说情的,但见鲍家的、周家的、莲枝、柳枝躲在一旁偷看,就板着脸虚张声势地道:“我不与你计较!”
那四颗脑袋齐刷刷地缩回去,他又小心翼翼地敲敲门:“夫人……”
檀悠悠没理。
裴融默默站了片刻,背着手严肃地踱着步子往外去,但见暖暖的冬日下,屋角一株樱桃已然打了花苞,树下两个小圆脑袋凑在一起,一大一小两只白胖小手往地上撒着馒头屑,不时传出独属于孩子的天真笑声。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要行礼问安,被裴融止住,他轻手轻脚走到俩孩子身后,看他们在做什么。
却是在喂蚂蚁。
一只蚂蚁浑浑噩噩,朝着裴澹爬去,裴澹赶紧站起来往后躲,萱萱就道:“弟弟不怕,姐姐帮你赶走它!”
裴澹往后退着,刚好撞到裴融,于是又吓得一缩。
裴融习惯性地板起脸,看到孩子惊慌的眼神,想起檀悠悠的话,就又放柔表情,俯身问道:“是怕蚂蚁吗?”
裴澹小心地看了他两眼,揪着衣角小声道:“不是,我怕它被踩死,要是死了,它的爹娘会很伤心的。”
裴融心中骤然而软,待反应过来,他已经抱住了裴澹。
裴澹吃惊地睁大眼睛,幸福又意外,胖嘟嘟的小肉脸蛋也因为激动而通红。
“爹爹~”孩子的声音甜蜜而欢快,胖胖的小手紧紧交握着,“爹爹抱抱,是因为儿子做的好吗?”
“是啊。”裴融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檀悠悠或许说得对,他是太过严苛了罢。
“你们要记住,怜贫惜弱,不畏强者,据理力争,坚守本心,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才是为人处世的根本。”裴融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严肃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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