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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乌合之宴
四月十六践行,四月十七出征。
卫澧在城头下,一身亮银色盔甲,勒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天光破晓后落在他身上,冷冽的眉眼处都被镀上一层金光。
他的头发被紧紧束在脑后,绷得眼尾愈发挑起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头,向上去看。身后是几位将领,连接着黑云般的兵马和辘辘战车,战旗如鳞,声势浩荡,惊得地动山摇。
他还年轻,才二十出头,气质在少年的锋利桀骜和青年的稳重之间拿捏得当,比起那个冬天初见时候,更像个能挑起大梁的人了。
赵羲姮和陈若楠等妇孺家眷站在城墙头上,与他们遥遥挥手。
卫澧的唇动了动,冲她做出个口型,然后转头,勒紧马缰,带着人浩浩汤汤出城去。赵羲姮听不见,却看懂了,是让她等他回来。
今日风大,墙头的旌旗被吹得舒展开,猎猎作响,像是几十面牛皮鼓被敲响,鼓噪的人心底发颤。
远处渐行渐远的军队模糊成了一条黑色的长龙,蜿蜒蓬勃着一点一点擦过山脊,所到之处惊起飞鸟成片,野兽逃窜,最后这条黑龙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从天亮一直站到天擦黑,城上掌了灯,赵羲姮的脸被吹得通红,腿也僵硬水肿,走一步便发颤。一同随她送人出征的妻子们也没有一个想要离开,只盼着天亮一点儿,再亮一点儿,还能最后看一眼他们的影子。
这是赵星列死后,整个平州乃至整个大周境内,第一次主动挥师。
虽然有战争就会有牺牲,说不定今日死的是别人家的儿子丈夫,明日死的就是自己家的儿子丈夫,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
但她们也深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
高句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赵星列死后这几年养足了元气,频频骚扰平州边境,只防不攻谁都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对付这种国,就要打他,把他打狠了打怕了才好。
好在对这场战事人人都觉胜券在握,墙上倒是没有人过于悲切,也没有人流泪痛哭。
小桃将赵羲姮手里的暖炉换了炭,赵羲姮回过神,“走吧,回去。”
一众人纷纷劈开一条路,目送赵羲姮下城去,目光中隐隐带着忌惮和艳羡。
她们忌惮艳羡什么?自然是艳羡赵羲姮能以女儿身执掌平州。
说明主公对夫人,不仅仅是宠爱,更是尊重和信任。
卫澧临走前,将平州守备军的虎符、调动各司的令箭都交给了赵羲姮。他不在,见赵羲姮便如亲见他,换言之就是将整个平州也交付给了她。
在座众人无不震撼,有人劝谏卫澧三思而后行,“从古至今,从未见女子掌权,夫人代政,恐怕有不妥。”
赵羲姮神色不变,只淡淡道,“从今往后,你便见着了。”说话的语气和模样,都有了卫澧的三分嚣张傲慢,让人不禁一噎。
众人将目光重新转向卫澧,只见他淡淡点头,表示赞同。
卫澧言出必行,凡事既已决定,就没有回旋余地,他们再觉不妥,也只能听命行事。
平州运行如常,赵羲姮将各郡呈上来汇总最后阅览一遍,装订成册,封存在书房。
陈若江这个万能的帮手被卫澧带走了,好在宋将军的女儿宋璇巾帼不让须眉,是个厉害人物,暂且能给赵羲姮充当助力。
宋璇自己是个女子,自然不会轻视同为女子的赵羲姮,两个人合作极为融洽。
赵羲姮再次深深感受到了平州制度的不完善,偌大一个不咸城,作为平州主城,相当于一国国都的地位,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顶事,剩下的全是小官小吏,即便不能复刻中央官制,但也不该这么粗简。
只盼着时间走得再快些,六月中旬的科举能选些顶用的人才上来。
兵才列在北高句丽的边境,高句丽王的书信就忙不迭送到卫澧手中了,信中言辞诚恳地道歉,表示自己以后必定不再骚扰平州,并且愿意馈赠金钱粮食美人。
对高句丽这种贱嗖嗖的行为,撩骚完了开始道歉,不说卫澧,就是别的将士们也觉得恶心。
卫澧当着使臣的面儿,将求和书撕碎,甩进了火盆里,然后微微抬起下巴,冲他阴鸷一笑,“拖出去。”
高句丽王得知使臣被斩,心下明了卫澧是不肯撤兵了,急得四处求援。
但人贱,他不可能只对着某一个邻居贱,周围大大小小的邻居,多多少少都别高句丽撩骚过,巴不得看他挨打,甚至必要时候,他们还能痛打落水狗。
西边的鲜卑王作壁上观,用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看高句丽和平州。
“大王,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坐山观虎斗,等时机成熟将平州和高句丽一并拿下?”帐中,鲜卑王拓跋迦高坐上首,年迈的宰相哑声建议道。
中原幅员辽阔,历史悠久,鲜卑在与大周交战的数年中,也逐渐侵染了汉族文化,中央官制沿袭大周官制。
拓跋迦略有迟疑,他与赵星列最后一战中,虽杀死了赵星列,但最后也落下了病根,一年里将近半年都是卧病在床的。这些年的鲜卑好不容易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他身体和精力都大不如前,并不宜开战。
宰相像个被掐了脖子的鸡,瞪着眼睛尖声道,“大王,卫澧可是赵星列的女婿,赵星列死在您手里,这是血海深仇!今日能将剑锋对准高句丽,难保他强大起来,不会将剑锋对准您!”
身体的病痛到底消磨了拓跋迦的雄心壮志,他摆摆手,绿眸浑浊无光,“不过女婿,赵星列并无儿子。卫澧他既然有心争霸中原,就知道我鲜卑不是他能轻易触碰的,他该将锋芒,对准中原内部。”
高句丽油滑,直到五月末的时候,这场战事才从你追我赶,逐渐变成真刀真枪的碰撞。
卫澧不但错过了六月初一自己的生辰,也错过了六月中旬的科举。
因江东郡守一杀鸡儆猴,各郡县皆不敢私纳人才,尽数上交,那些向来有抱负却难以施展的寒门子弟也能分一杯羹。
他们身处下层,自然对民间苦楚和百姓需求更了解些,写出来的策论较为踏实;而富家宦官子弟,因家境优渥自幼教养良好,策论更大胆富有创造力。
原本考官只要在八百份中择取五十份上呈给赵羲姮阅览,留取人选就是,但却挑花了眼,最后递了一百份去。
沈都安也在其中。
他的策论既不占踏实中肯,也不占大胆创新,大概是因十几年都被封闭府中的原因。
但他心细如麻,加之江东郡守常利用他阅览奏疏,汇写策论,他议论政事的经验比旁人都多,且于农业上很有见解,倒是显得很出类拔萃,于一百人中占第三。
赵羲姮共甄选五十余人,留用二十人,其余三十几人放归郡县,由太守等人任用。
但是既然手边有能趁手熟悉的,就得先提溜上来用用,例如中了榜还在陈若江家里劈柴的沈都安。
他正在劈柴,被宋璇提溜着上了山,去见赵羲姮。
“精神头好了很多嘛。”陈若楠别的不在行,吃吃喝喝有一套,连带着沈都安最近胖了不少,气色也不错。
沈都安羞羞答答点头,“还好。”
“听陈若楠说你最近天天在做活,一天闲下来就难受?”赵羲姮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沈都安脸微红,继续点头。
虽然这些天他已经彻底接受了江东郡守骗他且奴役他的事实,但多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一刻都闲不住,只要闲下来了,他就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赵羲姮觉得沈都安可真是个做官儿的好材料,头脑聪明,吃苦耐劳,凡事亲力亲为,力求完美,多好啊!就是单纯了点儿,委实好骗,但这些都不要紧,历练历练就行了。
她激动地一拍掌,“如今我有任务交给你,沈都安。”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儿新打的令牌,锃新瓦亮的,然后交给他,“你现在就是平州新的户曹。”
沈都安懵懵懂懂将令牌接起来,询问赵羲姮,“户曹隶属丞相府,那丞相、丞相司直等人都是谁?”
说起这个,赵羲姮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个问题问得,真是教她老脸一红,她声音略微放低一些,强行解释道,“咱们平州这么小,设立这么多官职怪招人笑话的。”
“就是处处空虚的意思了?”
沈都安人情往来不会,说话太直,赵羲姮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她强调,“这说明你的升职空间很大。”
“你先别管这些了,今年平州主战,粮草需得供给充足,我们又与青州幽州交恶,只靠着冀州一个出口向南进行贸易定然不够,且天下不安,除了粮食外的贸易想必更不会长远,今年平州主要还是以粮食种植为主。
山下是一片参场,我将其中四分之三停种,那四分之三的人手由你调度,在不咸内选一合适的地址,将你折子中所提的水稻种发实验一年,若是可行,明年就在各郡县进行推广。”
沈都安眼睛发光,呼吸急促,他手都在抖,“夫人,我……,我我我……”
他像是又要发表什么凄切地感言,赵羲姮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打住,“别别别,年纪轻轻别跟个怀才不遇的老学究似的,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令牌,出去!”
沈都安晕晕乎乎走到门口,赵羲姮在里头追说道,“你一年俸禄百石,别忘了领。”
听闻此言,沈都安脸都涨红了,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风一样跑出去了。
他有俸禄了!他有俸禄了!
沈都安在农业方面展现的才能较为突出,赵羲姮很好为其找寻去处,其余十九人,自然要等举办琼林宴上再细细揣摩专长,将职位定下来。
第98章 属下不会叠毯子,但是会……
赵羲姮下意识想找卫澧商量,忽然惊觉他已经去了战场两个月,至今未归。
只有陆陆续续的信件传递。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别用这些事情打扰他了,他在战场上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问了只会让他心烦。
“报!”宋璇高亢地声音从外传来,接着是一阵匆匆脚步声。
她像风一样急急忙忙旋进来,三步并作两步,将战报递给赵羲姮,俊秀的面容上满是喜意。
“夫人,主公前日攻下阿勒泰、富裕两城,却退高句丽一百里。”
阿勒泰和富裕是高句丽最重要的两道防线,原本是靺鞨部落的领地,后来高句丽统一东北七个少数部落,建立起了以濊貊、扶余、鄂温克、靺鞨、契丹五族为主的统一国。
这两座城几乎占据了北高句丽三分之一的领土,将其二者取下后,夺北高句丽便容易许多了。
赵羲姮反反复复将捷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重重松了口气。
若行进顺利的话,大抵在九月之前就能回来了,她产期在九月初至九月中旬。
两个月的高度紧绷,今日一遭取胜,军中上下除却松了一口气,更兼欢欣鼓舞。卫澧下令犒赏三军,修整两日,以至于隔着营地外几里都能听见欢呼声。
卫澧带人驻进了富裕府。
杨泽笠受了伤,正在疗养,陈若江带人在富裕和阿勒泰张榜巡视,以示归属,宋将军则是去抚慰伤兵,兼之准备晚上的庆功宴了。
卫澧一圈一圈往肩头缠纱布,纱布上渗出粉红色的血水,他像是觉察不到疼痛一般,面不改色,最后用牙撕开尾端,绑好,然后穿上衣裳。
铜盆里的水已经被浸染成红色。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92节
这与他来说,不过是小伤,没什么打紧的。
这一场仗打的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委实不容易。
高句丽的行军作风与他们的外交作风一致,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将人撩得怒火四起,然后再像老鼠一样灰溜溜鸣金收兵。
令人怒火中烧之余,不免士气受挫。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卫澧佯装气愤,对其正面发动猛烈进攻,实则暗渡陈仓,绕后包围,这才一举夺下富裕和阿勒泰。
艰难的是耗时过久,一无所收;容易的是高句丽军队战力不强。
qing长 卫澧将水倒掉后,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双蝠纹饰,久久难以入睡,然后又抱着被子坐起来了。
他想知道赵羲姮今天什么时候起床的,什么时候吃饭的,吃了什么,孩子长到多大了,胎动了几次,有没有人欺负她。
这种碎碎念似的,毫无营养的想念,从他还未自不咸城离开就已经开始蔓延发酵,随着时间的积累,一天比一天变得迫切沉重,几乎难以克制。
归根到底一句话,他想赵羲姮了,他离不开她。
但即便思念如潮水,涨势一次比一次凶猛,卫澧在信里,他也从来没有写过一句想念她。
他是想写出来的,但觉得不好意思,难得怯弱。
又想起不久前自己嘲笑赵羲姮父母往来的信件肉麻,就更不敢落笔写下想念了。
算算日子,距离他上一次写信给赵羲姮,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他又攒了好些话想跟她说,但是这么频繁的写信不好吧?
卫澧眉头蹙起,把被子团成一团,尖削的下巴垫在被子上,长腿搭在床沿,露出一截苍白劲瘦的踝骨,有种禁欲的美感。
他用手指扒拉扒拉,当年赵羲姮她阿耶和她阿娘写信,是两个月一封。
幽州距离晋阳,大概是富裕距离不咸的六倍,按照这么算下来的话,他应该每隔几天写一次信,才不至于密度超过了赵星列夫妻俩呢?
写得太勤了显得腻歪,也显得他像离不开赵羲姮了似的,容易让她恃宠生娇。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上次赵羲姮回信问他,行李里塞的那沓字帖他描完了没有?
他一个字都没动呢,谁家将军上战场还要描字帖?
应该……
应该……应该是……他眉头快打成一个结。
他看个折子都费劲,更别提算这些东西了,他左算右算,都没算明白个结果,最后苦着一张脸,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用笔蘸了墨,在上头记下他今天想对赵羲姮说的话。
隐隐约约窥见纸上的话已经列了长长长长的数条。
卫澧吹干墨渍后,将纸又塞回袖子里,那今日暂且忍耐着,就不写信了,等到明日再写。
明日将这些攒下来的话一并写了传递过去。
这样碎碎念之后,他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外面光阴正好,栽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风骨亭亭,秀致遒劲,叶子郁郁葱葱的。
阳光从枝叶缝隙里透过来,撒下斑斑光影,树下是一套石桌石凳,落了几片桂树叶子。
若是一家人,在夏日的夜晚或是晌午,坐在树下看月亮、乘凉,不知是多温馨的场景。
父亲、母亲、和刚出生咿咿呀呀的孩子。
等孩子稍微大一点,就绕着树跑来跑去,孩子撒欢儿累了,就缠着父母要抱抱,然后母亲温柔的为孩子打扇。
卫澧胳膊撑在窗棂上,半个身子探出去,或者等到九月十月的时候,一家人在树下打桂花,将打下来的桂花做成花蜜和糕点。他看了看这桂花树,觉得应该在他和赵羲姮的院子里种上一棵,反正院子足够大。
赵羲姮生孩子的时候,就在九月,她不能出来打桂花,但是他可以。
等明年的时候,她就可以抱着孩子看他打桂花了,再过几年……
卫澧掐着手指头算,嘴角裂开一个好大的弧度,像是个傻子。
“主公?”陈若江小心翼翼地喊道。
他一进来就瞧见卫澧傻乎乎的在笑,还以为中邪了。
卫澧连忙将表情收整起来,用眼梢去瞥他,“安排你的事儿都做完了?这么早回来?”
陈若江忙点头,“做完了做完了,主公放心。”
卫澧撇撇嘴,下巴扬向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等回去,你也找个桂花树在我院子里栽上。”
陈若江表情几乎裂开,在平州种桂树?
“院子里?”他反问一遍。
卫澧点头。
陈若江觉得卫澧不是在难为他,是在要他的命,在平州露天种桂树,疯了吧?
“主公,这株桂花树是富裕府的主人,一掷千金从青州运来的,一路上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就为了看一次桂花开。”
这话说得卫澧不爱听,怎么,富裕府的主人还能比他更有钱不成?
陈若江看卫澧显然是没听懂他说得什么意思,连忙举起一个指头比划道,“一次,就能看一次,这棵树,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冬天就会被冻死。桂树要在青州或者青州以南的地方才能活,平州冬天都能冻死人了,别说桂树。”
卫澧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难看,不止是因为他所设想的一切围绕着桂树下展开的美好幻想破灭了,更是因为陈若江这么大剌剌说出来,令他很没脸,显得他没有文化。
他沉着脸,一脚踹在陈若江的屁股上,“滚出去,这个月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陈若江扶住树干,险险才没倒下,屁股生疼,卫澧这一下子,就算他屁股上肉厚也不禁造啊!
“主公,咱俩不出意外,今晚上还得见。”说完之后,陈若江捂着屁股,连滚带爬走了。
卫澧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狠狠踹了一脚边儿上的凳子,他妈种不成桂树,种别的不行吗!反正得种树!
凳子晃晃悠悠稳住了,卫澧又踹了一脚,这下子彻底倒了。
老子早晚要把青州打下来,整个带桂树的院子!
他气鼓鼓站在床边儿,从底下抽出个薄毯子来,想了想,将毯子叠成一只小臂长短,两手腕宽的长条。
看起来像个什么玩意,但又实在说不出到底像个什么玩意。
卫澧看着那圆滚滚的长条,舔了舔嘴唇,忘记陈若江带给他的不愉快,将袖子挽上去,尝试着将这条状物体轻柔地抱起来。
他先是伸出两只手,将它用掌心托起来,继而皱了皱眉,好像不是这样,这样也不安全,qing长容易滚下去。
卫澧把长条往里滚了滚,滚到臂弯里,这样安全了,但姿势过于僵硬,他试图用手掌拍拍这个在臂弯里的毯子,但很无奈的没法触碰到。
且当他还在为什么姿势正确而苦恼的时候,宋将军将门推开了,“主公啊!”
卫澧做贼心虚,一个哆嗦几乎将叠成条的毯子掉下去,下意识将其抱紧了。
宋将军目光缓缓落在卫澧怀中的毯子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卫澧抿抿唇,脸和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连忙将毯子抖搂开,问,“宋将军会叠毯子吗?”
宋将军摇摇头,眼神中充满着慈爱和笑意,“属下不会叠毯子,但属下会抱孩子。”
“哗啦~”
卫澧面色一僵,手中的毯子掉在地上。
第99章 他是女子!
卫澧急切地辩驳,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会抱孩子有什么用?我问你会不会叠毯子。”
宋将军将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捡起,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然后将毯子卷成短小的条状,熟练的用着一种抱着婴儿的方式展示给卫澧看。
“想当年阿璇生下来的时候,我与她母亲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她母亲小心翼翼的,根本不会抱孩子,但是属下精明,提前跟人学了,就甩了她母亲好大一截,现在还能记得阿璇母亲看我抱孩子时候那惊诧的表情。”
“主公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也可以提前学学嘛,到时候抱孩子玩儿。”
卫澧死鸭子嘴硬,明明已经被人看破了,还要维持着脸面,大马金刀往床边儿上一靠,语气不善,“会抱孩子有什么用?我也用不上,老话讲抱孙不抱子,而且有赵羲姮带孩子就够了,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宋将军语气中带着颇多感慨和怀念,然后视卫澧的话为无物,继续道,“抱孩子是这样的,要先轻轻托起他的头,然后手插到他背后,最后再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贴着胸口,小孩子的骨头脆,不小心一点儿容易闪着。”
卫澧听他细细讲解,觉得很有经验的样子,下意识抻头去看,眼睛睁的老圆,宋将军凑近点儿,一点一点展示给他看。
“主公看明白了吗?没看明白属下再演示一遍。”
宋将军问了一遍,卫澧瞬间回神,连忙将头偏过去,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地面,懒懒散散往后一倒,骂道,“我都说了我不抱孩子,宋将军就算再演示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会看的,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那属下就出去了,主公好好休息。”宋将军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将毯子抖搂开,而是小心翼翼放在了床头,然后给卫澧带上了门,表示您请自便。
宋将军所有的举动都像是无声在说:主公不要害羞,练习抱孩子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卫澧气恼地看着宋将军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该死的,就算看出来,说出来做什么?没有眼色!
他恼羞成怒,抓着身侧的枕头往门上一扔,然后枕头软软掉在地上,没什么声响,半点儿不能泄愤。
他还想扔些别的东西,顺手又抓住宋将军放在床头的毯子,才要扔出去,却忽然停下,下意识将它收回来,然后放在膝盖上。
卫澧盯着卷成一条的毯子,忍不住红了脸,他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能从这白花花的羊毛毯子里看出个小孩儿来。
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跑去将门拴上,确定院子里是安静的,没有什么人了。
赵羲姮让他看那本书,什么什么行来着?
“三……三人行……”然后必有一个老师,就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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