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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乌合之宴
赵羲姮一僵。
“我既然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就肯定能把你抓回来。大不了捆了周围的人家挨个问,但凡说没见过的,一并都杀了,总有人见过你。”
卫澧的笑,让赵羲姮觉得他当真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
赵羲姮心里那点儿后悔,一下子都变成了庆幸。
还好,还好没牵连别人。
“谁?”卫澧厉光一转,看向芦苇荡中。
“我……我杀了你!”一个中年男人举着鱼叉钻出来,赫然正是那一户赶赵羲姮出去的男人。
他实在恨极了卫澧,听赵羲姮说卫澧被人拦路刺杀,他于是尾随着,若是卫澧没死,他就寻着机会补刀杀了卫澧!
现在正好是个时机。
第15章
赵羲姮心惊胆战,万万没想到这大叔会出现在此处。
要是这大叔这能一叉子刺死卫澧,赵羲姮绝不阻拦,甚至还得腾出地方跟他说,“您请。”
但看现在的情况,卫澧还能一个人杀一百个这样儿的。他皮怎么那么厚?血怎么那么多?他真不疼吗?都不会死的吗?
大叔紧了紧手中的鱼叉,虽然极为怕卫澧的,却还是鼓足勇气,“你这小情人求我救你,她可算找错人了!咱们平州人人都巴不得你死,今天,我就替平州除害,还老百姓一个安宁日子!”
卫澧忽然一怔,那个中年男人还在义愤填膺看着他,他松开捏住赵羲姮脸的手,将冰上的月刃拾起来,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受了重伤。
渔夫闭着眼,将鱼叉狠狠一刺,卫澧抬手挡开,将他手中的鱼叉挑掉。
渔夫只觉得手都在发抖,他今日就要这样死了?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13节
卫狗贼不是……不是已经重伤了?
死就死吧,为诛卫狗贼而死,也算死得光荣!
“给你五个数跑,跑不掉,就留在这吧。”
卫澧甚至还有闲心将月刃挽个花,冰面被削出一片白色飞花,开始倒数。
“五……”
副将原本已经撑着地站起来了,打算给卫澧清理掉这个人,但是听闻卫澧给了他五个数的逃跑时间,又坐回冰上了。
主公但凡要杀一个人,从不废话。
这给了五个数的逃跑时间,压根儿就是没想要他的命。
他认识主公已经将近五年了,主公性格的说是暴虐都美化,但凡有人言语一字不敬,驳了他的面子,他都能让人不得好死。
这现在……
他觉得要不是主公转性了,要不就是傻了,但是主公不可能傻,傻的多半是他。
赵羲姮看了看距离,觉得卫澧就是在难为人,五个数的时间,没跑两步呢,他月刀一甩出去就是一条人命。
那个渔夫看卫澧简直不像他想的那么虚弱,想要跑,但又觉得不甘心。
但再想想家中妻儿,又觉得活着才有将来,死了真就什么都没了,马上过年了,妻子还在家等他……
但卫澧已经数到一了。
赵羲姮咬了咬牙,一把扑进卫澧怀里哭,“主公,我真的好怕你死了,你死了,我去哪儿啊,我没家了,我哪里都去不了了,我年轻好看,但是什么也不会,流落在外恐怕活不下去。”
她费力把卫澧整个身体都试图抱住,但是她穿得太厚了,圆滚滚的像个球,不但没能把卫澧整个人捆住,反倒双臂大开,像是揪住他两个胳膊一样。
她陡然扑进自己的怀里,卫澧有些猝不及防,甚至被这只球撞退了两步,他眼波里氤氲出一些亮晶晶的东西,竟有些动人,卫澧挣开赵羲姮的手,跟她微微拉开点距离,赵羲姮心惊肉跳,怕他抬刀就伤人。
只见他把一双月刃插进冰里,问她,“所以去找救兵了?”
赵羲姮点头,连忙为人逃跑争取时间。
“救兵听说是我被困,所以不肯救我?你怕我因为他见死不救而杀了他,所以撒谎。”
赵羲姮没点头,但事儿多半就是这么个事儿。
她听见脚步声,那渔夫已经跑出很远,进芦苇荡了,卫澧大抵也不会追他了。
赵羲姮松口气,肩膀垮下去。
她好像看着写着自由的那扇门,一点点朝她关闭。
卫澧忽然笑了,又吓了赵羲姮一跳。
他笑得与平常阴森森的恐怖威胁并不一样,以往他一笑,赵羲姮总觉得像是呲牙的狼,凉薄阴狠,要咬断谁的喉咙。
现在他的笑,好像是真心实意,从肺腑里发出来的,即便他满身鲜血污垢,但人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亮堂起来了,像是旭日冲破阴霾,连那种不讨喜的感觉也被冲淡了。
宛如一个真正的少年。
赵羲姮看到他眼睛里有东西在闪耀,眼白中那些狰狞的红,都变得不那么恐怖了。
但他也只笑了一瞬,忽然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把赵羲姮狠狠往怀里一按,赵羲姮闻见血腥味儿更大了,甚至见到他肩膀上冒着的热气,还有湿漉漉的红。
两个人相撞,发出咚的一声,赵羲姮虽然穿得厚,但胸腔还是被震的嗡嗡疼。
艹,老狗逼!
赵羲姮在心里怒骂。
活该疼哭你!
卫澧浑身沾着血,他的,别人的,恶犬的,很不好闻,像是尘嚣中的滚滚黄烟,又热又呛。
他用手臂死死勒住赵羲姮,像是要把人勒在怀里勒断气。
“也是,赵羲姮,你我都是丧家之犬,你离了我,还能往哪儿躲?”卫澧嗓子低沉沙哑,骂起自己来,也是挺狠的。
赵羲姮被塞在他怀里,被闷得呼吸不畅大脑缺氧,说话口不择言,“是,都是丧家之犬,跑不了。”
卫澧忽然狠狠一掐她脖子,“我能说我是丧家之犬,你能吗?”
赵羲姮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卫澧的自尊心,竟然比她一个堂堂公主还要重上几百石。她也明白了,卫澧就是那种能把自己骂得猪狗不如,也不准别人说他一句不好的人。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上落下热热的水,她有点嫌弃,不会是卫澧伤口渗出的血,滴在她身上了吧。
嘶,真难受。
赵羲姮身上重量陡然一沉,整个人站不稳跌在冰上,尾椎骨摔得发麻。
只见卫澧惨白着一张脸,晕了过去。
赵羲姮疯了,这老狗刚才怎么那么能装!站的那么稳!她还真以为他一点儿事儿没有!
她回头看向渔夫逃跑的方向,不知道现在把人叫回来捅卫澧一叉子还赶不赶趟。
副将赶紧从冰上弹起来,一瘸一拐过来扶起卫澧,他欲言又止看向赵羲姮,“公主,主公的伤需要包扎。”
赵羲姮转过身,“嗯,我不看。”
副将有些尴尬,“不是,就,就想问您借件儿衣服。我们的衣服都埋汰了。”
赵羲姮摸了摸自己的三件厚袄子,她真是一件也不想脱哇!
副将眼巴巴看着她,她还真怕卫澧醒过来得知她见死不救又犯病,于是脱了中间那件厚袄子递过去,“没贴身也没外穿,干净的。”
这片狼藉的冰地上,只剩下三个活人在喘气。
活人要吃东西,要继续活着。
副将割了一堆芦苇铺在冰面上,虽然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但聊胜于无。
冰面上点了一簇火,火烧了许久,赵羲姮都没看见冰层被烧化。
她坐在芦苇上抱着胳膊,看了眼稳稳插在冰面上的月刃,默默挪了挪,打算离这东西更远些。
卫澧就倒在芦苇上,副将好像笃定这样恶劣的环境他也不会死一般。
赵羲姮好奇摸了把卫澧的额头,有点凉,没发烧。
卫澧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她的手。
赵羲姮讷讷的,心想真是祸害遗千年。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狗,副将询问,“主公,咱们要不把狗剥皮烤了吃?”
卫澧皱皱眉,“你吃?”
副将沉默了,“属下这就去找食物。”
这狗是仇家养的,指不定有什么病呢。
他前脚才走,赵羲姮蹲在火堆旁,打算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她才刚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副将就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手里拎着两只尾巴长长的野鸡。
“这么快?”赵羲姮略有些惊诧。
副将一板一眼,“虽然平州冬天蔬菜短缺,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野味……”
卫澧将挑火的树枝往地上一扔,冷冷看向副将,“不杀鸡你等我杀?”
副将讪讪去在江边凿了个窟窿,开始处理野鸡。
“平州不止处处有野鸡,还处处都是野猪黑瞎子,每一个最少都有五百斤……”卫澧扔了把柴进火堆。
“偶尔有行人路过的时候,会被拍肩膀,这个时候不能回头。”卫澧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不紧不慢陈述。
赵羲姮腿有些打飘,她觉得黑瞎子和卫澧比起来,还是卫澧更安全。
她挪动着,往卫澧方向蹭了蹭,问,“为什么不能回头?”
“因为拍你肩膀的,不是人啊,是黑瞎子。”卫澧说完,赵羲姮只觉得肩膀处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她吓得身体都麻了,脸也变得煞白,配合着卫澧方才讲的故事,吓人效果翻倍。
卫澧忽然大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的脸,“你胆子可真小。”
刚才搭在赵羲姮肩膀上的那只爪子,只是卫澧的恶作剧。
赵羲姮眼眶一红,用衣袖抹了一把。
卫澧,老子哪天不弄死你就不姓赵!
她没见过几个有平州口音的人,但平州话好像天生带着余音绕梁的效果,她现在骂人,偶尔脑袋里飚出来的都是一股平州味儿。
赵羲姮真的生气了,连眼泪都不肯掉。卫澧也不笑了,把嘴角垂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往火堆里继续添柴。
他这个时候,应该捏着赵羲姮的脸,去嘲讽,“我肯屈尊降贵给你讲故事,已经够给脸了,别给脸不要。”
卫澧提了口气,才想骂,觉得没劲儿,他觉得应当是伤的太重,所以才没什么精神。
念在赵羲姮今天还知道给他搬救兵的份儿上,稍微对她好点儿算了。
第16章
卫澧仰躺在芦苇上,随手捡起一截芦苇茎叼进嘴里。
大抵是血流的太多,现在眼皮有些沉,总想睡觉。
但这样冷的天,他有可能睡过去便醒不来了,所以扯了扯抱着伤口的布条,让疼痛刺激着自己更清醒些。
“赵羲姮,你要是真跑了的话,大概不等我找到你,你就会被那些野兽撕碎。”卫澧长腿交叠在一起,半阖着眸子。
“所以你别没事儿乱跑。”
卫澧这话一部分是在恐吓她。
平州虽然山多,但人口也多,除非像走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不然一般情况下是碰不到那些畜生的。
若是天色晚了,随便找户人家借宿,也不会被拒绝。
平州百姓,大多真的善良淳朴。
当然前提借宿的人不是卫澧。
赵羲姮还是扭着头,没怎么出声,橙黄色的火光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竟然显得十分平静宁和。她拢了拢披帛,只露出双眼睛,眼睫上的霜被火烤得化了,一滴一滴沿着她纤长的睫毛滚落下来,像是在掉眼泪。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14节
卫澧无意识咬着芦苇的梗,看了她好一会儿。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像是有蚂蚁在他心口上细细密密地咬着,很疼,但是蚂蚁唾液中分泌出的毒素,又让他心头又热又痒。
他眼前冒出阵阵白光,连唯一的热源太阳都嫌晃眼,卫澧用手掌挡了挡光,偏头继续看向赵羲姮,忽然又觉得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只能看清赵羲姮缩在火堆旁,瑟瑟发抖着。
赵羲姮现在是真狼狈啊,在尸体成山的寒冷江面上,穿着脏乱的衣服,有散乱的发丝从她的披帛中露出来,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公主。
这正当初卫澧想要见到的样子,甚至还不够。
他冲赵羲姮招招手,“你过来。”
赵羲姮饿得胃疼,没听见他说话。
她怀里那一把糖糕都喂了马,现在一想想真心疼。
卫澧连着叫了她两遍,都不见她有回应,脸色当即沉下来了,伸手掐住她的手腕把人拖过来。
赵羲姮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人就被按进了卫澧的怀里。
他流了太多血,原本像是小火炉一样热腾腾的胸膛也变得冷起来,赵羲姮能感觉到他的下巴垫在自己的头上,然后用了很大力气把她勒在怀里。
“给我暖暖。”他兴许是觉得脸冷,于是将下巴又垫在了赵羲姮的肩上,脸几乎贴着她的颈窝。
赵羲姮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令她汗毛倒立。
她动了动,发现根本挣不开,这才意识到,她同卫澧之间力量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即便他重伤到如此地步,桎梏住一个她也绰绰有余。
赵羲姮叹口气,尽量把头偏开。
行吧,他愿意抱就抱吧,两个人挤挤还暖和。
卫澧的体温很快升起来了,滚烫滚烫的,甚至比平常的时候还要炽热一些。
赵羲姮虽然暖和,但觉得不是很对劲儿。
她轻轻喊了一声,“主公?”
卫澧头还埋在她颈窝处,一动也不动。
赵羲姮将手抽出来,艰难地贴上卫澧的额头,烫的很厉害,而卫澧本人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
赵羲姮搓了搓自己的手,她的手太凉了,也没法判断卫澧到底是不是发烧,但现在能肯定的是,他肯定晕过去了。
赵羲姮把遮在额头上披帛往上一扒拉,露出雪白饱满的额头,然后贴上卫澧额头的一角。
果然,烫的像个小火炉一样。
她再次感叹,卫澧真是装的太好了,明明下一刻就能晕过去,上一刻还能保持着凶悍。
赵羲姮把手贴在卫澧的肚子上,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真暖和。
也不知道卫澧会不会死,不过像他这样坏的人,他死了大家也会觉得大快人心。
卫澧一死,她就跑,也不怕这老畜生会迁怒伤害别人了。
副将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鸡回来。
因为没有开水,鸡褪不下毛,鸡皮上也全都是毛囊和残存的鸡毛,他只能用刀把鸡皮和鸡头都切下去。
一回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他脸一红,装作若无其事的背过身去。
啊!两个人的感情进展这么快吗?
赵羲姮饿得胃快要穿孔了,卫澧就算暖和跟岩浆似的,赵羲姮也不想一直被他压着。
她赶紧从卫澧身下艰难伸出一截短短的手,喊道,“副将,你主公晕倒了,来扶他一把。”
副将把两只光秃秃的鸡一扔,赶紧上前来查探。
卫澧的手还箍在赵羲姮的腰上,副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额角都出汗了才把人掰开。
“公主,咱们不能再在此处逗留了,要找个地方落脚,主公需要用药。”
副将看向赵羲姮,眼神中却没有多少焦急,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赵羲姮看他的神色,似乎没有对卫澧的担忧,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属下对主上那样赤胆忠心。
她咽了咽口水,虽然自己并不待见卫澧,但心忽然一寒,在这平州,竟然连他的副将半点儿都不为他的生死着急。
若是卫澧死了,她肯定欢天喜地收拾包袱跑路,那卫澧的那些属下呢?会和这个副将一样,保持着这样的淡漠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卫澧的人生,属实过于悲哀了。
赵羲姮一直维持着这种心寒,连饥饿的感觉都削减了一半,她帮副将把卫澧扶上马,两个人……
不,是两个人另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穿过江面,往前面的镇里前进。
副将脸冻得通红,他转头,看向出神的赵羲姮,“公主放心,主公不会死的,最迟后天就能生龙活虎。”
赵羲姮微微歪头,看向马背上那半死不活的卫澧,他手臂处渗出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
都这样了,你告诉我他能活我还勉强相信。
但是你告诉我他后天就能活蹦乱跳?
你认真的?
赵羲姮的话都写在眼睛里了,副将却极为笃定,并没有解释,只是转过头去继续牵马,给赵羲姮留下一个坚毅的后脑勺。
“他又不是神仙。”赵羲姮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副将显然很清楚卫澧在平州的风评,因而并未带他们去官驿。好在卫澧虽然在平州人人喊打,但说到底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他,是以三人还算顺利的找了一间驿站投宿。
驿站老板见三人推门进来,先是一惊,又赶紧迎上去,“诶呦,伤得这么厉害?路上遇啥了?”
不待赵羲姮等人嘱托,便让妻子去找医师来,又将他们迎去后院。
副将眼神中满是警惕,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赵羲姮裹着衣裳打圆场,“路上遇见下山寻食物的猛兽了。店家能帮忙打点热水找两身干净衣裳来吗?”
现在已经进了镇上,卫澧的身份千万要瞒好,不然照着他这稀碎的人缘,有人知道他重伤不起,估计半夜爬窗都得把他暗杀了。
暗杀就暗杀,关键她跟卫澧和副将一并进来投宿的,容易被连累。
“诶诶,我这就去,这是让老虎咬了吧,冬天黑瞎子冬眠了,可就这玩意乐意霍霍人。”店家满口应着,急急忙忙去准备东西去了,嘴里还不断的叨叨。
医师来给卫澧看伤,赵羲姮饿的胃抽抽,干脆也没看,抬脚去驿站的厨房寻些吃的。
副将换了身衣裳,正襟危坐守在卫澧床前,赵羲姮临走看他一眼,在去厨房的路上,满脑子飘着的都是“不靠谱”三个大字。
副将一副“卫澧不过小伤,肯定没事儿”的架势,真有些让赵羲姮担心他会不会认真记下医师的话。
行吧,到底是你家主子,你不上心还能指望她一个外人上心?
她加快脚步,一溜烟进了厨房。
老板的妻子给她热了几个粘火勺,盛了碗蓝莓米酒。
“天冷,暖暖身子,米酒后劲儿不大。”
赵羲姮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挤出笑来冲她点头。
“好乖的丫儿。”老板妻子摸摸赵羲姮的头发,“吃完了早点儿去睡,憋想太多。”
她的手很暖,赵羲姮忍不住蹭了蹭,“好。”
赵羲姮吃饱喝足后,顺便带了几个粘火勺给副将送过去。
卫澧躺在床上,满身都被白色的纱布缠着,狭窄的房间里尽是一股药味儿。
赵羲姮瞥了卫澧一眼,他脸色苍白,就那样躺着,卸去了所有的尖刺,一时间竟显得很乖,像个孩子。
她把东西放下,副将面无表情拦住她的去路,“公主还请今晚在这个房间委屈一晚,待主公醒来之后再听安排。”
赵羲姮把后槽牙磨的咯吱作响,用一双澄亮的眼睛看着他,尽量把声音压低,“我现在要去洗澡,要去净牙,要去洁脸,你不让我走?”
副将死心眼,用剑继续挡着,“属下也是为了防止公主半夜逃跑。”
赵羲姮被气笑了,你倒是挺实在,她指着床上的卫澧跟他说,“你主子躺床上呢,你不操心他能不能活你操心我半夜跑不跑?我刚才下去吃饭你也没担心我逃跑,现在开始担心了?”
第17章
副将动了动唇,终究是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我能往哪儿跑?我身上没钱!”赵羲姮一边和他讲道理,一边试图硬闯。
他将剑拔出来,横在赵羲姮面前,赵羲姮依旧梗着脖子往前走,他丝毫不为所动,铁了心的不放赵羲姮出去。
赵羲姮撇了撇嘴,坐在椅子上,忽然问他,“你吃饭了吗?”
副将一怔,还是听话的摇头,以为她不想走了,于是将剑收起来。
赵羲姮抓起盘子里的粘火勺咬了一口,外皮一圈儿白澄澄透亮晶莹的糯米皮隐隐透出下面紫红色的豆沙,两侧的糯米则被烙的金黄,一咬,拉出绵长软糯的丝儿,露出冒着热气甜糯的红豆沙。
这是原本赵羲姮给副将带的晚饭,但奈何副将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和卫澧学当狗。
虽然她刚才在厨房吃饱了,但她再吃几个还是绰绰有余。
副将肚子发出一阵嗡鸣,他欲盖弥彰的捂了捂,尽力把目光从赵羲姮手里的粘火勺上拔开。
“你既然要看着我,那就千万盯好了,别离开半步。”
赵羲姮啊呜吃掉手里的最后一口,跟他好好分析。
“你看看啊,你要是下去找吃的,你怕我跑了得带上我,那你主子就没人看着啦,虽然你说他后天就能爬起来,但是他现在很虚弱啊,这么虚弱的人独自躺着,很危险的。但是你要是找吃的不带上我,你也知道嘛,我是你主子强抢来的,保不齐抹了你主子的脖子就跑了,这也不行。或者你让我帮你去取吃的,那更不行啦……”
卫澧躺的很平静,身体被裹成血粽子。
但梦境中并不平静。
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大概十一二?兴许是的。
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别人也不知道,甚至连名字或者代称也没有,正如谁会记得一条狗,一只猪,一只羊,或者一头牛今年到底是多大呢,再费心给他们起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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