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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他终于大着胆子细细端详起来,轻眉柔笑似远山,双目含情若深潭,梁直鼻巧,唇角噙笑。
路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有如此漂亮的五官!





荼蘼 艳娘6
路简大惊道:“你大晚上在这里装神弄鬼干什么呢?这身衣服怎么回事?怎么还装扮成男人?你你你……你晚上不会吃人吧?”
艳娘被问得一愣,随即像是思索什么,沉默半响,开口道:“问了那么多问题,我就记住了一个。”
路简:“……”
“我会不会吃人?”艳娘轻笑,与平日里美艳多情的样子全然不同,竟真有几分的男子的潇洒俊逸。
这种错觉下一刻就被一种矫揉造作的声音给打破:“道长难道忘记你我昨夜一夜春宵,还问这种问题,真是讨厌。”
路简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真的是太恶心了!
“你还是会回答第一个问题吧?你在这里干甚呢?”
艳娘眼睛向下瞟,清扬下吧,示意路简看向面前的火堆,道:“烧纸呀。”
路简道:“你自己都是死人了,还要烧纸悼念谁哇?”
艳娘道:“艳娘和燕尧。”
路简奇怪:“悼念自己,古往今来还没听说过有人悼念自己的,你还真是有趣。”
艳娘的美眸流光转动,流露出一丝凄然。她道:“你知道什么人会给自己烧纸吗?”
路简摇头,艳娘接着道:“没人祭奠的人。”
路简想起艳娘不能被凡人记住的事情,想要安慰他,大概是人傻口直,出声道:“你可是艳娘,整个渡源镇都是你的传说,多少人一掷千金,也没能见到你的真容。”
“一掷千金夸张了点,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随即艳娘眉头舒展,像是自嘲一般,喃喃道:“也是,人们怎么可能忘了艳娘。”
路简拿起一旁的的黄纸,一点一点投入火中,他说道:“当然不会,你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忘记谁,也忘不了你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艳娘迸起一串豪放大笑,眼角笑出了泪花,双手捂住肚子,毫无形象的仰躺在路边。
路简正想问,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艳娘终于止住笑声,依旧躺在地上,看着黑魆魆的夜空道文:“路道长,你只带我是怎么死的吗?”
路简道:“不知。”
艳娘的脸镀上了一层清冷的月色,淡淡道:“道长不妨猜猜看,猜中的话,猜中我带你去见悦人。”
路简掐指算起来的,一只小鬼的命格,应该不难算,可刚一掐指,他脸色就变了。他神情严肃道:“你不是鬼!”
艳娘一个白眼甩过去:“我让你猜的可不是这个。“
路简上下打量了艳娘一番,试探道:“我猜你是因为一个男人死的!”
路简说的掷地有声,仿佛确有此事,艳娘点头称赞道:“这么说也对,然后呢?”
路简的一道:“这还用得着猜,戏文里多的是,举世无双的花魁跟一穷书生私定终身,将赎身钱给书生做了盘缠,怎料书生高中之后翻脸不认,羞愤之下自缢身亡。“
艳娘用手盖在脸上,身体不停抖动。路简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她正是羞愤得哭了,自顾自道:“唉,你可别哭了,我不擅长哄姑娘开心的。那小子是不是叫燕尧,你也真是个情种,人都不要你,你还供奉这他,哎,要我说,你还记得那负心汉干甚,干脆随着这火一起烧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艳娘真庆幸自己已经死了,否则今天真的要笑死在街上了。人死以后,不会再笑到窒息,也不会笑到肚子痛。
艳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作罢。他道:“我们还是讨论鬼吧,看你适才见到我的样子,难不成路道长怕鬼?“
路简被说中,赧然道:“怎么,不行吗?”
艳娘打趣:“你可是道士,说出去别被人笑掉大牙。”
路简从小生活在山里,山野精怪见的多,修道修仙得人也见得多,偏偏死人见得少。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惨死的人,害怕得吐了。谁知刚想移开视线,便看见了一旁惨死之人的鬼魂,与那人的死状一模一样。路简当即就晕了,吓得几天不吃不喝,夜夜做噩梦吓得不敢睡觉。若不是因为他是道士,今夜他定不会出来受这些惊吓。
路简争辩:“我……我……胆子也是练出来的好吧,这种东西我见的比较少。”
艳娘哦了一生,道:“原来你是怕人得死状。那你还敢住废宅?”
路简道:“我可是道士!有没有鬼我进去前就知道了,就算有,收服就好了。”
艳娘不解:“对啊,收服就好了,那你怕什么?”
路简道:“收鬼是一回事,战胜恐惧是另一回事。我们不要混淆好不好。”
艳娘想了想,一脸认真道:“这样,你改行当仵作,三个月之后,我保你战胜恐惧。”
路简刚想说些什么,随即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江南特有的湿气让春日的夜晚多了一分寒气。午夜时分,家家户户早已进入梦乡。在镇上不远处的河边,传来急切的求救声。一个男子衣衫褴褛,形容消瘦,他没命的奔跑,身后一团诡异的黑影,紧跟其后。
男子不慎摔倒,那黑影停下来,发出桀桀怪笑,突然一道光束扑面袭来,黑影尖叫一声,便消散在空气中。
来人正是蜀大夫,他俯下探那人的鼻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才走两步,突然被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挡住了去路,黑白二人好像只是站了片刻,像是在跟蜀茴交谈,蜀茴皱眉凝神片刻,回复道:“我知道了,不救。“
路简和艳娘刚赶到此地,就看到了刚刚那一幕。路简看得清楚,适才与蜀大夫对话的,是阴曹地府的鬼差!
可蜀大夫若不想救人,把人扔下,待他自生自灭,为何要搬回去,难道是要等人死了安葬?蜀茴毕竟是妖,路简留了个心眼,直要跟上。刚抬脚,便被艳娘扯住,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路简低声抱怨道:“哇,你怎么那么大力气?“
艳娘严肃道:“你可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路简心道,你说过的话多了,我怎可能都记得。他道:“哪一句?”
“所闻非实,所见非真。”
许是艳娘和师傅说话的语气太像,路简乖乖点头,道了声好。
艳娘这才把他放开,他道:“天色不早了,我便不陪你了。“
路简说了声再会,就匆匆去追蜀大夫了。蜀大夫虽身负一成年男子的重量,走起路来却并不慢。路简白日只吃了一顿饭,又在街上晃悠了一天,现下早饿得头晕眼花,只能勉强跟上。
蜀大夫带人回了医馆,医馆现在早已空无一人。路简伸手捏了个决,使出遁形术,赶在门关上之前,闪身进入。
蜀大夫将那人放在病榻上,随后转身去找东西。只见他拿出一个布包,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两排细细的长针和大小各异的刀。蜀大夫用针封住那人得几道穴位,拿起了一把小刀,在那人脸上划拉起来,亮色的刀光晃得路简睁不开眼。
路简看到蜀茴行云流水的刀法在那人脸上比比划划,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看看蜀茴在对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蜀茴此刻已经完事了。蜀大夫将到放在一旁,接着拿起起一张薄薄得东西,泡在一旁的盆里。屋内灯光昏暗,路简却看得清楚,那是一张人的脸皮!
路简大惊,蜀大夫忙活半天,竟然是剥下那人的脸皮。按说这一路那人早该断气了,可现下那人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想来蜀大夫事先施针吊住了那人最后一口气。瞧这熟悉的流程,精湛的刀工,细腻的手法,这事儿蜀茴绝不是第一次做。
路简心生疑惑,蜀茴有如此纯净的妖气,应该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对。再一想,也许蜀茴一念之差入了邪道,之所以手法娴熟也不过是占了医生的便宜。来不及多想,路简已收了遁形术,跳到蜀茴面前喝道:“你在做什么?”
蜀大夫早就发现了他,慢悠悠从一旁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拭期自己沾了献血的刀。他道:“跟了一路,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路简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妖气纯净,有千年功德,已有飞升之迹,为什么要剥活人面皮。”
蜀茴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一张脸罢了,我在渡源镇千余年,所救之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可他们是怎么报答我的?只要有人治不好,就扬言要砸我的医馆,剥皮是轻的,早晚我要杀光整个渡源镇的人!”
路简本地人民对蜀大夫的评价,想来他们以传闻中的医圣要求蜀大夫,将蜀大夫置于神坛,蜀大夫稍有不慎便招致渡源镇人的报复,长此以往,蜀大夫便对渡源镇人的怨恨越来越深,这才想要报复。
路简知道蜀茴妖气干净,一定是个正直善良的药,他内心是十分敬重蜀茴的,他自然不会允许蜀茴自甘堕落。他右手在袖中悄悄捏起一个决,心中默念咒术,一道光将屋内映成片刻白昼,随后一柄长剑现于路简身侧。剑身映着清冷的月色,接近剑柄的位置有一点鲜艳的红色,远远看去像是一朵盛开的荼蘼。路简提剑而上,厉声道:“蜀大夫,得罪了。”
蜀大夫面色泰然,顺手拿起适才剥皮的小刀,伸手挡住已飞至眼前的长剑,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轻轻一挑,化开路简的攻势。
路简不依不饶,顺着被横挑开的姿势,改刺为砍,倾身向前,锋利的刀刃直接辟向蜀大夫腰间。蜀大夫向后一闪,堪堪掠过锐利的剑尖。路简待要继续,蜀大夫踮脚一跃,翻出窗外,路简连忙跟上。
空中二人一来一往,过了几招,皆没有杀意。路简意在阻止蜀茴,而蜀茴作为一只前年鼠妖,根本不会怕一个初出茅庐的道士。
寂静的渡源镇,人人陷入梦境,都没有听到上空打斗的声音。蜀大夫到废宅附近,觉察到二人已经来到废宅上空,刚想引路简掉转方向,路简却催动一个剑诀,长剑直逼,封住他逃离的方向。他不得不闪身进入废宅。双脚脚刚落定,长剑复又逼来,蜀大夫身子后倾,双脚发力挪了数步。
“嘭”一生,长剑斜插在他刚刚落脚的地方。
路简从空中跃下,再四周并非一片废墟,而是简单的假山池塘,才知道他阴差阳错来到悦人的地盘。此刻不是跟悦人叙旧的时机,路简双目紧紧盯着蜀大夫,对方稍有动作,他边再次提剑攻去。
剑还未到蜀大夫跟前,一只玉手出现,生生将剑截停。剑身入肉瞬间,突然开始震动,发出彻耳的悲鸣。路简从未讲过糜芳如此悲鸣,看清来人,想要抽回糜芳,却有害怕再次划伤那人的手,一时间只能僵持不动。




荼蘼 艳娘7
悦人一身红衣,在寂静空冷的夜色中张扬纷飞。悦人道:“小道士,这是做什么?”
路简道:“悦人姑娘这是做什么?你可知,你身后的是个生剥人皮的妖怪?”
悦人脸色微变,在夜色的笼罩下,路简并未看清。他只听见悦人道:“你是觉得剥人皮可恨,还是妖怪可恨?”
路简答:“当然是剥人皮可恨!我亦知妖也有善恶之分。”
蜀茴看到路简不再攻击,反而主动挑衅道:“呵呵,假仁假义,难道我行医救人,就活该被人指摘吗?”
路简还要说什么,悦人却先开了口:“跟他解释清楚不就行了,你何苦激他动手。”
蜀大夫冷哼一声:“我乐意!”
悦人听出来个大概,也明白是什么事,对路简解释:“小道士,蜀大夫在此地行医已有千余年。”
路简看着悦人抓住剑锋的手,害怕伤及悦人,连忙道:“我知道,你受伤了,快松手。”
悦人没有理会路简的话,继续道:“一个人只有一张脸,是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生活千年的。”
蜀茴在此地生活了一千多年,当然不可能只用一张脸。自然,他如果真的有心报复渡源镇人,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路简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误会蜀茴,这才愧疚收了力道。悦人握剑之人卸了力道,这才松手。但心中依旧疑惑,心里小声嘀咕道:“为什么非得要用活人的皮,死人不行吗?”
悦人道:“因为从活人身上剥下的皮没有尸气,不易腐烂,更好用。”
路简震惊:“你听到了?”
悦人没有回答他,道:“明早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个人?难道是见自己的家人?!路简听到悦人要带自己见人,想也不想爽快答应。这才良心发现,想起悦人空手接白刃,虽然没有血液流出,但路简确实感觉到自己应该伤到悦人,内心有点不安,问道:“抱歉,伤得可严重?”
一旁蜀大夫一听悦人受伤,连忙上前翻悦人的截剑的右手。悦人的手心都是一片惨白,偌大口子行在掌心,皮肉外翻,却并未流出一滴鲜血,甚至外翻的血肉,都不带血色。
蜀大夫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小心细致撒在悦人手心,悦人安静站着任他作为。
待蜀大夫清理好悦人的伤口,悦人才开口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完成了?“
说到这个,路简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现下还没有头绪呢。”
悦人扫了一眼庭院,方才还简单别致的庭院,现在石块泥土翻飞。她神色平淡,道:“旧账未平,又添新债。小道士,你今天撞坏我不少东西呢,怎么算?”
蜀大夫在一旁趁机打劫:“你今天撞坏我不少东西,从明天起你给做工,直到把我损坏的东西赔清为止!
路简惊道:“你这是敲诈,我分明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悦人很是认同,点头道:“就如此吧,明天见完那个人,你就去给蜀大夫做工赔钱。”
路简不忿:“可我没有损坏他任何东西!这要我怎么赔?”
悦人看了眼脚下刚才被长剑劈开的大坑,周围的地砖粉碎裂开。她道:“你撞坏我的东西总是不假吧,蜀大夫,你可一定要看着他好好干活,让他以劳抵债,直到还清我的损失。”
蜀大夫应了声好,悦人便又消失。不,准确得说,二人此刻已不再方才得庭院中,周围一片杂草丛生,分明路简晚上睡觉的地方。
蜀大夫颐指气使:“以后卯时末准时到医馆报道,晚了扣你工钱。明日除外,明日午后到就好。”
路简欲哭无泪,早就听闻蜀大夫脾气不好,就冲着自己那么冒犯蜀大夫,蜀大夫肯定会给他小鞋 穿,这几块地砖得债,他是死也还不清了。
路简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废宅一件破屋里睡下,可现下他竟然在街角。他认得这里,这里是渡源镇南边一个比较偏僻一隅。他之前曾经在渡源镇四处逛荡,对于这个地方他印象颇深。有个撑着伞的男人,每日都在这里走来走去。他一开始也察觉有异,但是这个人身上分明是活人的气息,观察了几日也没发现异常,他便失去兴趣了。
悦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悠悠开口:“他叫郭衍,小道士,你看这伞,漂亮吗?”
路简闻言,上前细细端详起来,对旁人如此明显在一旁打量的行为,郭衍好像并不在意,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当事人都不在意,路简看的更是认真,伞柄和支架不是一般木质材料,象牙色的表面焕然天成,显然不是刷上去的颜色。油布上细细的纹路遍布整个三面,若不是路简视力极佳,也看不清晰。
那纹路看着眼熟,似是见过,片刻,路简大惊:“这是一种把活人皮骨制成的伞!”
还未等悦人回应,远处飘来一阵邪风,路简看的清楚,那是一只孤魂,狠狠撞向郭衍。伞脱了手,阳光晒在伞男的身上,伞男顿时七窍流血,刚刚还完好的皮肤,出现一道一道红痕,龟裂开来,露出片片鲜红的血肉,甚至还露出森森白骨,白骨上还挂着没有剥离干净的肉丝。伞男身上再没有一处完整地地方,就连指甲都被悉数拔掉。
伞男痛苦的张开嘴,想要痛苦的嘶叫,却只有血液汩汩流出,路简这才看到,伞男的舌头被人连根拔起,牙齿像是被什么东西敲碎,有些只剩下牙根,有些只剩下一半,还有有些七零八落道在嘴里,却并未掉落。
路简内心涌起一种恐惧,身体不自居的发抖。这就是他一直害怕的鬼,那种保留着死前惨状的鬼!
悦人轻轻抚摸了一下路简,路简突然感觉一种舒缓宁和的力量从悦人手掌传来,体内的不适瞬间平息。
悦人看路简无事,这才上前,将伞递给郭衍。
“多谢姑娘。”
郭衍向悦人微微施礼,然后又撑着伞,继续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悦人走向路简,神色依旧一片冷淡,“这伞是我做的,用了他母亲的皮骨。那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生生忍住了剥皮抽骨的痛苦。”
路简不敢置信,他仿佛第一次认识悦人,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人,心应该是热的,可此刻她好像就是这世间最残酷的恶灵。他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他对悦人的看法,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能感觉到悦人只是情感淡漠,那片刻的震惊取代了理智。他想要质问悦人,心中一股止不住的怒气就要喷发,猛然想起师父总是让他三思后言行。
路简强忍不适,问道:“为何一定要是活人的皮?”
“你刚刚不是也发现了吗?他早已是孤魂野鬼一只,可知道直到伞掉落前,你一直以为他还活着。”
他深呼吸几口,恢复冷静。终于想起这中间的异样,“活人皮骨做成的伞,怎么能用来庇护?”
用活人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做成的工具,煞气都极强,而且制作过程中,活人越痛苦,怨念就越深,煞气就会越强,即便是鬼神使用也必不得善果。除了有些邪魔外道,喜欢这种煞气强的物品,但端看这把伞,真没看出煞气。
“他母亲苦苦哀求,我总不好叫她失望。这把伞除了郭衍以外,任何人长时间占有,最有就会落得郭母一样的下场,活生生被剥皮抽骨。”
路简道:“这把伞的作用?”
悦人看向郭衍,眼中竟有了丝温和,道:“他母亲活着没办法庇护他,不愿他死后继续受苦。有了这把伞,所有的鬼差都会以为他还活着,近不得的他的身,更不可能带他去地狱受苦。”
听到这里,路简总算明白,悦人带他见这个人的原因了。恐怕蜀大夫也是这个理由,才选择了活人的面皮。死人的面皮难免带着鬼气,容易吸引鬼差。但是救人往往是讲究最佳时间的,他若是因为跟鬼差解释周旋,错失最佳时间,那这个人就是不该死也会死。一个大夫难免遇到命悬一线的情况,蜀大夫也就是考虑到这个问题,宁愿自己身负罪孽,也要从活人身上剥下面皮,保留面皮上活人的气息。不过看他跟鬼差可以无障碍交流,估计上仙界那边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路简心虚,想转移话题,感慨道:“儿身欲生,母身在狱,母亲果然是一种伟大的存在。
这句话似乎引起悦人不满,眉心微微皱起,还未等路简发觉,面色又回复一派平和。路简还想再问些什么,突然感觉身体猛然下坠。
路简睡梦中惊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废宅里睡着。看一看天色,估摸着已到巳时,昨夜那般折腾,自然不可能早起。他打了个哈欠,随便施了个清洁术法,便当早晨洗漱过了。术法毕竟是术法,远没有清水淋在脸上那种清爽得感觉,更别提醒神了。
路简纠结是去河边清洗一下还是直接去医馆,昏昏欲睡走在路上,耳边不停传来路人嗡嗡得说话声。他虽迷迷瞪瞪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知道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此刻他已被人围成一个圈。
什么情况?!
路简猛然清醒,看了周围一圈得人,各个来着不善,一副绝不会放过自己得样子。虽不知怎么回事,路简却已做好了脚底抹油得准备,人群却密密麻麻没有一丝缝隙。众人见他想溜,立刻围上来,叽叽吵吵将路简挤在中间。
“路道长,今天总适合算命了吧?”
“是啊是啊,今天我们特意看了下黄历,今天没说忌算命看相。”
“对对对,快帮我算算,我昨天丢的银两在哪?”
“还有我,路道长,你说我何时才能娶到老婆?”
“道长,我要怎么才能够发财呀?”
“……”
路简被吵得脑仁疼,也怪他自己疏忽,早上头脑不清晰,忘了还有这一茬。
“停!“路简低声说了一声听,声音被淹没,周围仍旧吵吵嚷嚷。!
“停!“声音大了点儿,可惜中气不足,仍旧被淹没。
路简忍无可忍,大吸一口气,无论从声音还是中气上,都牟足了劲儿,大喊:“停!“
吵嚷的人群稀稀落落渐渐停息,路简这才无奈道:“诸位,你们的愿望实现非常简单,尽人事,听天命。我还有事情要做,恕不奉陪哈。“
说完,就朝着人群较少的地方走去,人们看他要走,立刻围上来,继续叽叽喳喳道:
“道长什么意思,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嘛?“
“是啊,道长,要我们如何尽人事?“
“我们就是来听天命怎么说的呀!“
路简烦躁的挠了挠头,突然想起,如果悦人能让郭衍伪装成活人,他应该也能将艳娘伪装成神仙,神仙还怕没人记得嘛!他眯着眼,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老谋深算的江湖术士模样。
众人看他是有话要说,立刻安静下来,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路简神神在在道:“诸位可知,这许愿啊,要向神仙许才有用。“
众人皆道:“知道,可我们这小地方,从没听说过有哪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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