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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自然进化[无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心淡加酒
青年:“他不会死。”
叶因的脚步一顿,神色肉眼可见地一松。
这时,她又听见青年说:“只要他有一口气,游戏结束的那一刻,他就会完好如初。”
这样的断句算得上充满了恶意。
叶因沉默了片刻,小因的身形忽然一晃,瞬间化成了一道虚影。少年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连小因的一根毫毛都蹭不到。
只见那道木色的影子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靠近青年,随后,一只尖利的小手直捣青年眉心。
“锵——”
一道嗡鸣声在空间里回响。
想象之中的血腥画面并灭有出现,青年的眉心覆盖着一层白色的鳞片,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这鳞片本该十分坚硬,此时却被小因尖利的手指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对方能伤到自己是在超出了青年的意料,他倒吸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鳞片。
就在这时,第二击来了!
青年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当场身形一晃,喉间涌上了一点腥甜。他将翻涌而上的鲜血金属咽下,才知道自己轻视了眼前这个女人。她是一个操控系的异能者?或许不仅如此。
青年抬抬手,示意自己的队友不要轻举妄动。而他,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好声好气地对叶因说道:“除此之外,再没有隐瞒的了。”
“其实换做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也不会告诉对方那么多信息。”他补充了一句。
叶因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一双盯着他看的猫眼冷得让人觉得胆寒。过了好一会,她的声音才从喉咙得深处传出:“如果他出事了,我不介意让你们陪葬。”
青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赵老张看了一场气氛压抑的恐吓,比当事人还胆战心惊,当下就特别担心地看向了光幕中的叶缘,在心底保佑对方千万不要出事。
闹剧又这样快速落幕,菩萨弹弹自己的手指,有些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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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缘只感觉大脑一个眩晕,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他站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之中,正面对着一面高清的全透明玻璃窗。这地方似乎没有一个人,外面的天空是静止的紫金色,云层在接近穹顶的地方渐渐晕染而下,像画布一样。
纯白房间之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这个房间的面积不小,在这个土地面积贫乏的年代算得上奢侈了,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很淡,但也不好闻。房间里摆放着一张白色的床,白色的书桌和衣柜,衣柜里面的衣服,从上衣到袜子,也全都是白色的。这种一尘不染的颜色充斥在他的视野之中,看久了有点眩晕。
叶缘转过身来,发现在房间的另外一侧是一面反光的的晶体墙。叶缘打量了墙壁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他总觉得墙背后有人正在盯着他看。
谁说不是呢?着整个房间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加上镜面墙体,不难让人想到培养皿。而他,就是那个被观察的实验对象。
“谁会住在这种地方!这种超现实的场景在现实中根本见不到吧!”
叶缘嘀咕了一句,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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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住在这种地方!这种超现实的场景在现实中根本见不到吧!”
这句话也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所有玩家的耳中。叶因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着,脸色并不好看。相比于正主,其实她更紧张。她似乎在不断观看着叶缘死亡的录像回放,当然,这是她想象中的场景。上辈子,等她和徐晚洲回到据点的时候,叶缘早就咽气了。
他满身的伤,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让叶因想象着他被棍棒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不断地击打的场景。叶缘的头发丝必然被冷汗浸湿了,一缕一缕贴在他的脑门上,最后血液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从他的伤口中汩汩淌出。他咬着牙没有出声,拼尽了全力反击。但是一个更激发出异能的人类能反击到什么程度呢?他死了,毫无意外的,死在了血泊之中。至死,他的那双眼睛都看着门口,带着化不开的不甘和痛苦——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是还在想,自己的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总之,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没有保护好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害他惨死了。叶因早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定不会让叶缘在受到任何伤害。她要努力保护他开朗纯真的笑容。保护自己的弟弟是比安置她藏在心里的情感重要百倍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又失责了。
如果抽到“渊”那个字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或许,叶因已经想到这个“想象深渊”和楚宁祈的经历有直接关系,但是她也没有想到迁怒对方。说完全不迁怒也是不可能的,她在憋着一口气愤怒,但是对楚宁祈的那一份愤怒全被她归咎到青年的身上。如果他早早提醒。可这真的有用吗?难道提醒了就能阻止叶缘抽到那张牌?
楚宁祈看起来最平静。但这平静只浮于表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
一种难以抑制的,也是他自己极其厌恶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生长。他隐约觉得如果自己不对自己的恐惧加以控制,叶缘就会遭殃。
但很可惜,他控制不住。
就在他的各种情绪逐渐要攀上顶峰的时候,光幕中的场景也有了变化。
所有玩家的心都跟着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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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是脚步声,巨大的脚步声,比神庙里的神像出动的动静还要大。纯白房间摇晃了起来,叶缘没有防备,手忙脚乱地向空气中抓去。
又是一晃,叶缘的身形往一侧一歪,倒向了书桌。他的手臂一挥,将桌子上的水杯打撒了,滚烫的开水从杯子中撒了出来,浇在他的手背上。
叶缘下意识抽回手,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看,手背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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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祈深吸了一口气,使劲闭了闭眼睛,将见风长的恐惧压抑了下去。
但恐惧还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盯着他看,准备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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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叶缘跌坐在地上,往晶体墙看去。他只能从反光的墙面看见自己,和身后画布一样美好的黄昏。
可有些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看得见,而是看不见。
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人类的想象往往让真正的鬼怪自叹弗如。
现在,在叶缘的脑海中,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冒出来。他想象这面墙背后爬着无数只蠕动的虫子。不对,虫子没有脚,除非蜈蚣,然而蜈蚣的脚步声也不会是刚刚那样的。于是,他想象墙后面有一个人。有一个巨大的有三十米高的人。
想象到这里,念头愈发刹不住车,连安宁的平静都变成不祥的死寂。
叶缘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对方的一只眼睛,就贴在墙体的背后,坚硬粗大的睫毛被墙体扭曲,惨白的眼白上趴着虫子一样的红血色,还有一只瞳孔!经过等比例放大,他能够看见对方盘错的树根一样的虹膜,或者瞳孔内部黑黢黢的内容物。
他脸色发白,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并不想这样想的,但是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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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祈感觉到自己被压抑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记忆中的中年男人已经在想象力的加工下改头换面了。
男人足足有三十米高,站起来像一座小高层。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无框的镜片下缘挂着一弧尖锐的冷光,然后他开了口,声音如有4d立体环绕效果,并且震耳欲聋:
“你这么久还不来看我么?”





非自然进化[无限] 快乐的回忆
“你以为自己的翅膀已经硬了?还是你觉得我没有折断你翅膀的能力?”
“回来到我的身边吧,我的孩子,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造物,新世界的神!”
“——滚!”楚宁祈在心中暴呵,想要驱散这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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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缘确定自己看见了那只眼睛,充血的眼睛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他的嘴唇颤抖着,不断后退。他没有办法很好地形容现在自己内心感受,那种奇怪、熟悉、恐惧、敬畏和认命的混杂在一起的情绪。这并非他的情绪,却真真切切在他的胸腔之中涌动着。
叶缘咬咬牙,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有一种愤怒从他的胸腔中喷涌而出,那个“滚”字已经滑倒他的唇边了,又被他咽了下去。
嗞啦一声,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
叶缘却没有抬头看灯,他死死盯着房门,目光紧紧盯着着门把手。
在他的目光之中,门把手缓缓扭动了起来。他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屏住呼吸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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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祈没有办法忘记这个场面,记忆经过加工,所有的细节都被无限放大。一颗冷汗从他的鼻尖滚落。
就如他意料的那样,光幕之中,那扇门被打开了。门外沉重的黑色,叶缘头顶的日光灯开始疯狂闪烁。忽然,日光灯的光亮暴涨,他下意识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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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了一道棕色的虚影。叶缘痛呼了一声,双膝狠狠砸在地上。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右侧肩膀,眼睛通红,流出眼泪来。
有人用棍棒击打他的右肩,力气很大,几乎要把他砸进地下。叶缘愈发肯定自己现在面对的场景不是现实中可能存在的。这力道的大小远超普通人类。
棍棒没有手下留情,却也不往他致命的地方打。不像是准备收割他的性命,更像是一种惩戒。
叶缘想要躲避,但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恐惧根深蒂固,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咬紧牙关,大约是要克制住想要求饶的冲动。
疼痛让叶缘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昏迷之前,他想:“这样的事情,是楚宁祈的经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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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祈垂在右侧的手臂轻轻颤了一下,他脸上的平静几乎要维持不住了。他想扯动嘴角苦笑一下,但嘴角最终只是抽搐了一下。
明明他都已经二十三岁了,明明他早就成年了,明明那个人早就去世了,可是梦魇还是如影随形。他试图忘,忘不掉,恐惧扎根在心海深处,如原上野草,焚烧不尽。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楚宁祈漫无边际地想到:接下来,他要问,“你知道错了没?”
光幕中传出了一道威严的声音,经过想象的放大,变得十分阴森恐怖:“你知道错了没?”
“你不愿意认错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在为人类做贡献吗?你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自己庸俗的愿望?为什么不愿意做一个人类的英雄?”
楚宁祈的呼吸加重。
他分外清楚,接下来那句话是什么。
那个人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睛中溢满了失望:
“如果能够选择,我一点都不想有你这样的——”
“停下!”
有人在他的耳边呵道。
楚宁祈的思绪清明了一瞬,一看光幕,一身冷汗就直接吓了出来:
叶缘蜷缩在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青青紫紫,他抱着头,嘴角淌下一线红色的血丝。一根金属棒球棍停在离他头顶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而现实之中,翻着白眼的叶缘,鼻子和耳朵中已经淌下了一股鲜血。
如果不是他的思绪忽然打住,这个棒球棒一定会十分用力地砸下,砸得叶缘头破血流。现实中的叶缘也可能直接死去。
的确,如果在想象的空间,那个人如果不想有他这样的儿子,那就可以没有。
一股愧疚涌上楚宁祈心头,全怪他,不是吗?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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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宁祈得面色越来越苍白的时候,叶因就意识到了。这个想象深渊不仅是叶缘的深渊,也是楚宁祈的想象。叶缘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和楚宁祈有关。这个看起来十分强大的男人大概回想起自己一生中最不美好的经历,而且,因为某种蛊惑,他没有办法空置自己的思绪。
当看见叶缘冒出鼻血的时候,叶因就等不了了。
虽然,不知道外人干涉,会不会对这一局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她没有办法看着叶缘在自己的眼前,重新以上辈子的死法死去。
如果她不能阻止——叶因不敢往下想,全都怪她,为什么摸“渊”这张字卡的人不是她呢?
于是,叶因出声了:“停下!”
光幕之中的棒球棒被按下了暂停键。楚宁祈看了过来,那双不透光的黑沉的眸子平静地盯着她。但叶因现在很清楚,这不是平静,而是绝望。
楚宁祈看了她许久,眸子中的颜色越来越深。
光幕中的棒球棒眼见又要挥舞起来。
叶因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一时半会想不到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更好方式。她大脑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冲动,她伸手用力抱了楚宁祈一下。松开手,她对楚宁祈,也是对自己说:“如果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老天也看不过那样的结局,人生必定会和以前不一样。”
她一边说,却在心底一边反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她真的有能力改变吗?或许上天只是觉得看她重复失败,在绝望的深渊中越陷越深是一件十分有乐趣的事情。
楚宁祈沉默了一会,轻轻笑了一下:“嗯。”
笑容转瞬即逝,却好像点亮了整个神庙,但只在那一瞬间。
楚宁祈说:“随便说点什么吧,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顿了顿,他补充道:“能讲一点美好的事情吗?”
叶因的记忆是灰色的,压抑的。她一时半会真的想不起来什么美好的事情,但是为了叶缘,她也要绞尽脑汁地想,将不美好变成美好。
她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十三岁以前。那时候她的父母都还健在,两人意外怀上二胎。她轻轻摸着妈妈的肚子,仰着头问道:“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大美人妈妈是出了名的管他主义者,她想都没想就说:“管他呢。”
小叶因早就习惯了这种聊天方式,又问:“你们准备给ta取什么名字啊?”
大美人这次有了一点反应,她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因缘际会,阴差阳错。你觉得ta叫叶缘好还是叶差好?”
叶因:“……?”
她用一种“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看了大美人好久,才干巴巴地说道:“妈妈,我必须提醒你,我的因不是阴阳的阴。而且爸爸也不会同意你叫人家叶差的!”
“我也提醒你,只要我和你爸抓你去派出所改名,你就能变成叶阴——阴阳的阴。”大美人扬扬眉毛,继而微笑,“但凡我想,你爸就会同意。”
她抬抬下巴:“还有,我觉得阴差阳错比因缘际会更符合你们的身份。”
叶因翻一个白眼:“那您加油,还有叶阳叶错排队等出生呢。”
这句话成功惹恼了孕期的大美人,大美人抓起垫在后腰的枕头就往叶因的脑袋上砸:“滚蛋,叶——阴——”
枕头砸脑袋一点头不疼,叶因哼了一声,就走了。
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要叫叶差了。她甚至都想象如果是妹妹的话,小学那些小屁孩会怎么给她取外号了:母夜叉。
这个误解直到有一次她对着自己的弟弟喊“小差差”的时候,看见爸爸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并且火速从她的手中将小婴儿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柔声念道:“叶小缘,叶小缘,你刚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咱们不理姐姐,一胎小孩和你不对付是正常现象。”
叶因:“?”
同时她也明白了,合着她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呢。
当她经过,大美人就说:“叶差,你长得真丑。”
当她离开,大美人就对自己老公说:“叶缘真是小可爱。不过,叶因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弟弟诶。”
虽然她只和这两个不太靠谱的大人生活了十三年,甚至已经忘记了对方长什么样子,也不再回忆他们还活着的时光。但是叶因仔细一思索,才发现,原来这些回忆都被她深埋在了内心最深最隐蔽的脚落。那一块心房极其柔软,踏足上去都会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叶因嘴角弯了弯,眼睛却在哭:“我有一对不靠谱的父母。特别是我妈,以欺负我为乐趣。”
“妈妈长得年轻,每次开家长会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学校。还‘一不小心’告诉我班主任她是我‘姐姐’,害得我第二天挨骂。我和班主任说那就是我老妈,她还一副:‘小屁孩,这种谎言我见多了。’的样子,气得我七窍生烟。”
“等我回去找我爸告状,我刚开口,她就开始‘哎呀,老公我头疼。’‘哎呀,老公我脚酸。’如果我扯着我爸不让他走,她还会撒娇,说什么‘哼,谈恋爱的时候保证自己会随叫随到,结婚以后爱搭不理,男人啊~’。我爸就会为难地看着我,我不得不放手。一转头,还能看见我妈一脸得瑟的模样。”
楚宁祈:“叔叔阿姨的关系很好吧。”
叶因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的确很好。”
楚宁祈:“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因为我还不想死,”叶因看了一眼身后昏迷的叶缘,“我也不能。”
楚宁祈愣了一下,心间涌上了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
叶因摇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他们死在了一起,挺好。我有弟弟,也不是举目无亲。”
楚宁祈:“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弟弟出事的。”
叶因仰起头,直视这个漂亮到过分的男人,直视对方眼中化不开的绝望和沉默:“我相信你。”
楚宁祈闭了闭眼睛:“你好奇吗?光幕里的事情。”
叶因:“我不好奇,如果你不想讲,就没有必要。”
楚宁祈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叶因:“对不起已经够多了。”
楚宁祈笑了一下。




非自然进化[无限] 心之所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叶因和楚宁祈两个人。岑景锐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楚宁祈的肩窝里,闷声呜咽道:“听你们聊天,叔叔心里还挺不好受的。”
叶因沉默了一下,推推这家伙的脑袋,想告诉他不必抱这么紧。
岑景锐没有get到叶因的意思,还以为叶因在求安慰,他拍拍叶因的肩膀,又抬起头对楚宁祈发出邀请:“我看你也没有队友,不如以后一直和我们组队吧。”
叶因:“?”
楚宁祈知道岑景锐想给他一点伙伴的温暖,他看了一眼叶因,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岑景锐并不强求,他点点头:“叔叔不太了解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在叔叔的眼里,你是一个好孩子。”
“有很多父母会因为自己孩子不符合自己的预期责怪孩子,但在我眼里,那都是为人父母的过错。但是小孩不是大人信手捏造的玩具,本来就不该长成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这句话他倒是没有预料到,他清楚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肯定过他。楚宁祈怔了一下。
岑景锐看不过眼叶因一副哭着说美好的事情的样子。同时,他对多年前的那场意外心知肚明,而且那场意外和他也有关系。心中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一个往事如果太过美好,等它彻底失去的时候,就更加悲伤。
岑景锐不知道叶因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叙述这些小故事的,他看着那个女孩挺得笔直的腰背,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样子。十三岁的女孩还不懂得遮掩情绪,当得知他是那场意外中唯一的幸存者,就冷了脸,忍不住恨他,迁怒他。岑景锐可以理解。无论是谁,在那个时候,都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他活下来了,我父母却没有?
当他说他要领养这一对小孩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的态度又变了。她将直白的情绪收敛,变得礼貌又乖巧。但是岑景锐知道,这并不代表对方接纳了自己。这只能说明,这是一个早熟又聪慧的小孩。当她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要依靠眼前这个陌生的叔叔的时候,她明白自己不能心怀芥蒂,就算有芥蒂,也要好好藏起来。因为她的乖巧不仅和她以后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还和她弟弟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
他将对方带回家的时候,其实抱了好好照顾两个小孩的心理。只是后来,他又接到了电话。研究所的人以为他和叶因的父母关系密切,将两人的遗物交给了他。
那一趟,他看见了一份资料。
也是这一次,他的计划被完全打乱。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他没有机会参加两个小孩的成长,同时,也错失了自己女儿的成长。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没办法调节的地步。女儿的心思也变得难测了。
细究下来,岑景锐怎么又能不知道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呢?只是在大家和小家之中,他甚至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当命运选择他打开了那份资料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自己的家庭了。
或者说,当命运选择他在那场意外中活下来,他的眼前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不过,刨开女儿长歪的事情,眼前的两个小孩倒是意外的优秀。这是茫茫苦涩和挣扎之中,他收获到的唯一慰藉。
要是那两个人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是这副模样,也会高兴吧。
思绪跑得很远,但是拽回来也很容易。岑景锐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如果楚宁祈能想象一些美好的事情,叶缘的处境会变得好很多。但是对于一个长居黑暗的人来说,想象美好本来就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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