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歸心 伺候
朱鶯将神官那正经事给青蓿吩咐完了,便又叮嚀乔木云彤自不肯罢休,这头惹毛了她,暂且别出承熙这寝殿,青蓿只好这么乖乖待着,膳房浴池绕了几遍,自白日等到了日落,自日落又等到天幕换上一片星空。
月光穿过冰椎,照进一片琉璃似的光影,殿里一颗颗星灯点起,还不见承熙。
她闷得慌,想自己如今若真是这什么进德神官,该也要熟悉熟悉这寝殿吧,若见着哪处沾了尘,便顺道整理整理。这么想着,生了点胆,便起身四处瞧了瞧。
承熙的寝殿宽敞,东西并不多,一边墙上,悬了弓矢剑器,其中一把银身蓝纹的古剑,散发着沉沉仙气,她自然碰也不敢碰了,何况那上头,一点尘也没有。桌案一旁,则置了个云纹木层架,上头有座五足芙蕖陶薰炉、不少翼山美玉、一柄提了凡诗的摺扇,与一把没上弦的梧桐古琴。看似些摆设的玩意儿,竟也都一尘不染。她开始有些明白朱鶯的话,这地方,似乎没什么好打理,她转了转眼,想再看看别处,却恍然为一块柔柔散光的珠球吸引。她不自觉伸手想触碰那光晕,脑海一片浮晃,闪过了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尊上。」外头传来传声鸟的报门。
她一惊,连忙收了手回身,却偏偏不慎带倒了陶薰炉,鏤花上盖斜开,馀烬倾撒,炉身滚了几滚,险要翻跌下地。她连忙要接。
踏进殿的承熙见了,手微动,薰炉即刻復了位,她接了个空,还楞着。
「你在做什么。」承熙缓步走了上来。
「尊上…。」听见他声音,青蓿又不禁慌了起来,忙上前屈了屈膝行礼,吞吞吐吐道:「青蓿…想打扫您这寝殿…,却…却撞倒了薰炉。」
「我的东西,不用你整理。」承熙这头,倒没有要责她的样子,只逕自脱起了外袍。
「那…让青蓿来…。」她见状,连忙上前要接。承熙顿了顿,动作一僵,一双深沉的蓝瞳转来望她,心思难辨,只瞧得青蓿那手不知收还是不收。
终于,他松了手,缓缓让青蓿接过了衣袍。
其实他自理惯了,那进殿伺候,本只是拿来搪塞乔木云彤,趁时替下朱鶯,便随手将这神官头衔掛到她身上。说实在,没想要她做什么。青蓿却只担忧自己怠慢了,又惹他不快。
见承熙两下回应,虽然清淡,对她而言,已称得上万分和善,她忐忑的心绪,顿时雀跃不少。承熙没漏掉她那眉间眼底的欣然,心道这东西,明明前几日还委委屈屈一副可怜相,现在却又活活泼泼,似个女孩儿般颇能自得,简直拐了他一番同情加内疚。
确实,她那笼在脑海里的阴翳屈辱,睡了几回,便淡了不少。怕仍是怕,却又开始对这天尊满是好奇。
「尊上…。」青蓿掛了外袍,想起了早上的伤,忙道:「青蓿…帮您瞧瞧那刀伤好么…,朱鶯元君留下了药霜,说是她亲自用润元炼的,省得您还要耗灵气疗。」
润元作为一种基质,如何化用,端看各仙家本事,炎火家善战,医伤炼药功夫自也是一等。
她忙忙碌碌,赶到她榻旁取来一玉瓶,又走回承熙跟前,见他净望着她不说话,她便又有些慌张,不自觉将那瓶身捏来弄去。
「你这草精,不比那瓶药霜么?」他随口说了句,拿了个轻蔑冷脸对她,并不怎么想提他如此自动自发,为她顶下了那道伤。
草精之仙元,与润元有些相同之处,是以妖魔歪道,不正仙神,在润元匱乏的年代,常动起杀草精的主意。如今仙家润元取得容易,花草精的处境,也随之安稳了不少。
闻言,青蓿一愣,心想她这灵力薄弱,还真比不上那药霜。但承熙的意思,却好似要自己耗力疗了,毕竟,这伤也是因她而起的。
「青蓿…青蓿不才,但…这就为尊上疗。」她绞了绞手指,一咬牙要上前,反正好几日没挨雷,也晒了几天日头,这下跟他拚了。
「不用。」瞧她那要上战场般的脸,他忽然觉得让她胡乱使劲不太妥当:「还是朱鶯那药霜好得快些。」
他今日铁着脸同太师无相话了一阵,又让穗花姨娘留了用膳看春兰秋菊什么的一支舞跳过一支,苦遮疼一番,实有些乏了。他往榻上一坐,这么静下来,只觉得那该死的九阴刃之伤,当真辣疼得很。
「喔…。」她垂首走上,小心翼翼瞧了承熙一眼,道:「那…青蓿…青蓿撩您的袖子了。」
他那「我自己来」几乎要出口,恍然见着她一双怯生生的眼,却不知怎么地吞了回去。
青蓿俯身替他捲袖,那宽松的袖搭上肩又滑下,她按着,腾不出个手开药,手一挪开,袖又滑了下来。承熙看着她那笨拙样子,也不帮她。
「您…您不如除了这半边袖子,我好上药些。」青蓿皱起眉,一阵困扰。
望了她一眼,半晌,承熙依言开了左襟,抽出了左臂。
青蓿那话本无心,这眼前景象,却着实绊住了她的眼。
承熙半开衣下,胸膛肌理精实却匀称自然,宽厚的左胸纹了一片梔子花叶图腾,直漫至左上臂,模糊了一道伤疤。人总道天尊澈然,斗下天尊之位时,仅是方结业成年的少神。想来,能有此成就,就是他冷岸氏,也得歷尽沧桑。
她忙歛了歛心神,专注在那道伤上。那刀口几乎划过了他整截上臂,那痛她知道的。轻轻上药,她好似忘了他战下这尊位,什么刀枪箭羽没受过,竟打从心里不忍了起来。
「疼…疼么?您别怕,忍着些,很快就好了…。」瞧她哄小孩似的,他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却又不自觉泛了些涟漪。
很久,没有人在身旁这么照料他了。虽然这青蓿笨手笨脚,捆个伤带也捆不好,他并不太在乎。
「尊…尊上。」她好不容易扎完了伤,缓站到一旁,又是一派坐立难安的样子。
「行了。」承熙整了整衣,又反省起自己对她好像太过松懈,烦瞧了她一眼,道:「去你榻上待着吧,有事我自然唤你,没事你便自个儿打发。」
「青蓿…真…还要,待在您这处么?好似…很不合规矩。」青蓿垂着首,喃喃低问了句。
「你要不想睡床,也可以睡冰上。」承熙说完,逕自上了榻,笼上了垂幔,黯淡了星灯,只馀一颗掛在她那头的星子亮着,还为她指路。
承熙一歇下,她松了口气。这天尊,似乎没有想像中难伺候,也没有意思要挑她毛病。
一转身,这没了灯的高冷寝房一阵寒意,她打了个哆嗦,自然不要睡冰上了。连忙上了她那软绵绵的舒服云榻,倦意浓得化不开,片时便睡熟了。
昏昏中,却好似他微凉的手臂,圈抱着她。
歸心 (簡)亂(h)
「不要…。」她一声哀嚎,男人顺着刚热过的小穴,从后头挤了进来,长杵滑送在亮糊糊的春水里头,蛟龙般活跃。大手压在小核上震颤,逼她嗯嗯啊啊叫得更淫荡些。
前方男人抓起她的脸,腰脊下沉,不自觉压弯了弧度,雌兽一般的曲线,颇为诱人。男人一阵兴奋,朝她空着的嘴塞进了家伙,恣意抽送。
一对玉乳柔晃频频,男人仰躺在下头,张嘴含没了乳尖,如蛭一般吸吮。
她的心思简单似个孩子。不知情爱,情欲懵懂,脑子里还未接受太复杂的概念和志节,但她不喜欢受这等强硬的快意折磨,四处扯扯弄弄,不能自己,狼狈得难以言喻。
很不喜欢,却别无他法。痛了几回来去,如泉涌上来的快意渐强,她激烈几抽又垂软,男人连连往死里捣,停也不停地一回轮过一回。她抖软了手脚,瘫在男人粗暴的掌间似只猎物,还枉然挣扎。
承熙那面色清淡,为寰明倒了杯茶。
那茶,寰明可半点喝不下。
「你要不想说…,我便不问。但…。」寰明觉得甚不安,承熙自剜了心,再不近女人。别说他恨透了天后,这偌大寝宫,没半个仙婢能近身,只寰明那已经与太师白羽家订了亲的胞妹朱莺,能进殿为他打理宫务。
这头,他竟囚了个女仙在床欺凌,幻造出那些男人时,面色称得上是恨。而这事,还无消无息。
承熙沉默,径自倒着茶。琥珀色的茶汤沿壶嘴注入杯中,清泠泠的茶水声,交融一片肉搏与呻吟,他那颗清心,如今濯濯动荡得厉害。「不是要你去龙谷查查么?或许,是那青桐虚里醒了,将这只蓿草精送入翼山。」
「蓿草精?」寰明甚觉荒唐。「蓿草精岂奈何的了你。」
嘴上男人,送了一团糊黏黏的液体在她口中,她吐了吐舌,死命将那些东西顶出来。后头男人抓过她身子倒躺上榻,再度侵入她,几撞将她推到了榻边。她的头后仰一坠,挂在榻旁。那濡软的小嘴,岂能空着,一男人下了榻,站直了身,捣进她口里。
才一阵窒息似的难受,一名身量较小的男人,物尽其用的跨坐她腹间,双掌推挤她两团嫩乳,摩杵似的包夹住长杵,进进退退起来。
她看不清,不知男人还能搞出多少花样,只觉身子一点不再是自己的了,倒挂的脑子昏昏,一头长发扫晃在地上,夹杂了些落地蜷起的栀子花瓣。她也好想能蜷缩了身子歇会儿,奈何四肢让男人如钉般箝着,黏腻的液体淌了满脸,一刻也歇不得。
寰明虽然爱玩,本也是正直性子,只喜欢那温温柔柔的莺声燕语。这耳边不断绕着哭声,余光一抬,便见那蓿草精被压制得要不成人形,他实在坐立难安。好歹,和承熙的灵力相比,她堪称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仙,这么听着她让人凌辱,他不由得心上烦乱:「澈然,这不像你…。」
敌人杀了便是,何必欺侮她,他本还想这么劝劝承熙。岂料,青蓿口中的男人泄了精一挪开,她小脸正对着他们这处,虽然倒挂,满脸不堪,那样貌,还清楚分辨得出。
他一楞,倏然明了了不少事。这蓿草精,竟生得与那鹿岭树谷家王女栀月,如出一辙。知己如他,承熙那心思,倾刻也琢磨了七八分。他不觉担心了起来。
这承熙,不甘落入圈套,却对这蓿草精难杀难舍,既爱且恨。想来那暗敌还知己知彼。这蓿草精虽然柔柔弱弱,也甚容易轻防,承熙再陷得更深,她且有心,要杀他何其容易。
「澈然…你不该留她。至少,让她去朱莺那,别留在身侧。」寰明语重心长,担忧起他安危。
「我确认过好几次,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本事也没有,比起一般草精还要不如,不过就靠那张脸。」同样撇见青蓿那几乎要昏晕的脸,承熙显得更为烦乱。
「光靠那张脸就够了…你看你…。」承熙这头,明显失了常轨,却还不肯承认。
「她如今…,不存杀我的心思。」承熙话声淡淡,寰明却一晕,这人,正在不断为那草精辩护。
看了看承熙郁郁的眼,寰明晓得这头和栀月扯上关系,怕是谁也劝不了他。这专情神鸟,百年前便铁铮铮证明了,见了栀月,他一向顽固执着上升,清明智慧下降。不如让他自己安静些好。
承熙少时赴鹿岭,且研修过那套化元赋形的术法,他想,这蓿草精有无威胁,承熙该还有些分寸。「总之,你小心为上。」喝了杯承熙倒给他的茶,寰明道:「龙谷…,我即刻启程,回头给你消息。」
「嗯。」承熙简短应声。
寰明起身,又望了青蓿一眼,连他都觉得,好像真见到了那树谷栀月,若说这血肉是锻造而出,这门术式,还挺惊人。他们炎火战族,化元之术懂些,为的,仅是修出自己的仙身,和应用一些基要的仙法,此外,便专攻战术与飞行,于鹿岭那玄虚之道,还真不大懂。
寰明起身离殿,承熙直送他到了廊上。
寰明一揖,要离开,几步又回过头:「澈然。」不敢望向承熙的眼,终还是劝了句。「不愿爱,不愿杀,便让她走,别这般折磨自己。」
承熙嘴角不成笑容的微抽了一下,寰明为他好,他懂。
承熙出了殿,房里的叁人,半点不懈怠。
在青蓿前后换了又换,要她躺了又跪,跪了又趴。两团柔软的胸乳让人粗粗鲁鲁揉得红痛,下头生嫩的女穴,好似要裂了,那什么鬼尊,只顾着和人喝茶。
她本还清晰的哀饶声,渐渐弱成积在喉间的呜咽,受不住的心神昏昏。
承熙走了近,手一扬,一道仙咒幻灭了叁具男身,叁片栀子叶旋落。
寰明的话声响在耳畔,她不过是个脑袋空空的冒牌货,何以同她言爱。
「起来。」
她起不来,双腿酸软的好似再没知觉,就连男人退出身子都几乎合不拢。
或是吞纳太多承熙的仙气,她仙魄暗暗涌动,脑海里笼罩了一层晦暗的感觉,阴翳难言。
「瞧你这羞耻的样子,倒还能仰着你那张脸。」他冷言冷语,像刀一般。
望着承熙那张狭虐的冷面,她想哭,渐渐想起一种模糊的概念,好像叫屈辱。
转开了眼光,她跪缩起身子,缓缓一伏,叫承熙看不见她止不住的泪脸,低声道:「青蓿出身卑微,作不了主,亦谈不上志节,尊上一声令下,尽可让青蓿…消失在你眼前。」
承熙一震,怔看着她。他瞥见她眼里那团乌云似的沉伤,他想,她很难受。她的心神,或许比他以为的复杂许多。想着寰明的话,他一阵低落。
「歇着。」淡淡留了两字,他转身出了寝房。
歸心 (簡)朱鶯
歇了两日,没见着承熙。就是晚上,他也没回来。
有些饿了,她挪到承熙那张能晒到较多阳光的主榻旁,虽然这么晒着,也能换些元气,但她总觉得自己同其他花草精相比,这效率挺差,不如吃花。但那栀子花,她是半点不敢再碰了。
她静静伏在榻缘,一道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这位置似乎挺好。想减少些耗损,她封闭了神元入睡。
转入一阵沉寂,又渐醒,她只感觉身旁似乎有人走近,还没张眼,倏然为一极大的力道扯倒在地。
她摔得疼,还转不过心思跪起身子,又一道刀光削来,直划破她上臂,血点霎时飞溅了满地,她一痛睁眼,只瞧见一片红墙似的裙摆拢在眼前,锐利的刀尖直逼她额上。
「娘娘,不好...。」后头一女仙千钧一发赶上,一把将她带在身后,死活拦着持刀的天后云彤。「求您还是外边儿等着,尊上一会儿便回来。紫鸢!」她朝静静等在门边的紫鸢频喊:「劝劝你主子啊,紫鸢!」
紫鸢望了她一眼,仍是垂首静立,一句没有出言。
「滚开!」云彤水袖气愤的一甩,刀尖锐利指向了女仙。「你这炎火贱鸟也敢拦我。」
什么贱鸟,你才贱鸟,不干不净的凤凰杂支,还嚣张的辱她重明一族。女仙心里嘀咕,嘴上仍正经应道:「朱莺不敢,朱莺只是为娘娘好,尊上见您闯殿,要是不快怪罪下来…。」
「好啊,你倒让那冷岸承熙惯得分不清上尊下卑。」云彤扬刀直削朱莺,怒气如火奔天。「让开!」
「娘娘息怒,娘娘...。」朱莺声声喊着娘娘,一扬手,似弯月的刀术半点不怯缩的回打,将云彤一刀一刀架了开来。她虽不若云彤带过兵,父兄两个将领,一个弟弟宇清且为天尊钦点的进德侍卫长,她这功夫也是不差的。
见状,云彤掀眉瞪眼,胸口剧烈的起伏,震怒自不在话下。「贱鸟,你敢还手!」
自然要还手,她炎火朱莺生平最瞧不起这以色还事不好人的女仙神,仗着家势纠缠承熙、作威作福,目中无人。虽然,她不想给承熙添麻烦,嘴上还是娘娘来娘娘去,应答的好似得体。「娘娘叁思,娘娘请收刀,尊上的人,朱莺实在不能不顾。」
见朱莺虽不敢向她扬真刀,那一弯弯刀术舞得密实,半点不让。云彤咬牙切齿,怒道:「好…好!,你便同那贱草精一起做尊上的鬼。」
左一个贱又一个贱,眼睛长在头上的就属她不忠不义乔木家。她要扬实刀劈也将她劈成两半。
青蓿握着涓涓淌血的手臂,掌上一片仙血银亮。她只见两人刀来影去,伤疼得发晕,浑身吓得发软。
瞬然青焰闪过,一道劲风拽开了朱莺。
承熙踏进了殿,瞪着叁人,额边青筋抽动似极为愤怒。他一发话,朝乔木云彤发难:「你,闹什么。」
「该问你那贱婢!」云彤见承熙当着两个下人质问她,气得脸色发白。
「朱莺元君是我进德神官,不是什么仙婢。」承熙淡淡道。「你擅入我寝殿,谁坏了规矩。」
「笑话!你可记得我是你冷岸承熙正后!」她那正后二字吼得凛然。「你暗藏我夕珠岩仙婢行苟且之事,我还不能过问么?」
承熙瞧也懒得瞧她,道:「不能。」他走向青蓿,拉过她抖不停得手臂。
云彤登后位前,还是战族女将,那九阴刃,且是九凤族名刀,落伤如焰,其疼无比。要不是朱莺拦着,这手臂还不让她削下来。这当下还得同那乔木云彤啰啰嗦嗦,片刻疗不了的伤,却能先挪到身上来。
他手一扬,青蓿臂伤倏然不见,只他左臂月色蓝纹的尊袍下,淅泠落血。
「你!你...。」云彤踉跄一退,只觉承熙和那蓿草精的亲昵举动,分明是做给她看。他左护朱莺,右护青蓿,就偏朝她冷着一张脸。事实上,承熙没在她那头置什么心思,他想的不过就是青蓿捱不了那道伤。
「你…挟我乔木家势力继天尊之位,利用完了,便一脚踢开,尊者不尊,终为人唾弃。」
「势力,利用。你能说的就这些么?」
他在云案边坐了下来,一脸要送客的冷淡相。「乔木家,向天尊尽忠,不应当么?我冷岸承熙,从来也没利用你一兵一卒。你不妨现在就唾弃我,滚回你乔木谷。」
「你那蓿草精...,还得向我乔木家,和无相太师交代…!」云彤搬出太师无相,承熙一烦,退在后的朱莺,亦暗暗翻瞪了眼。
「我让她进殿伺候,就这样。滚。」他不愠不火,那令已下的清楚。
「你…!该待在你身旁伺候的是我!」云彤气得咬牙切齿,偏是无法说什么。
「滚。」澈然大扇开了门,拿一双如刃的目光对着她。
他看她的样子,别说是正妻,连个下人也不如,甚至,像个敌人一般。云彤愤然甩了裙襬回身,携了紫鸢,怒步出了寝殿。
歸心 (簡)神官
「尊上。」朱莺大叹了口气连忙上前,有些着急道:「您那伤要挪何不挪来我身上,要不…我即刻传医官来。」毕竟,这承熙尊体安康,也落在她职责范围里,落了这么道大伤,要是让太师无相问起来,可难办了。
「无妨,别漏了风声。」承熙淡淡撩起了袖,施咒止血。
青蓿立在一旁半点不敢出言,只见那尊臂上,有道怵目惊心的血痕。而她让刀划过的上臂,却已经不疼了。
「喔…,我懂了,您要英雄救美…。」朱莺一双目光在承熙与青蓿间轮转,突然这么冒出一句。
「朱莺。」他面色淡淡,冷声阻了她。这朱莺定是听她哥哥寰明胡言乱语。「你倒还没交代,这蓿草精溜进来那日,你去了哪里,守卫要找你,竟还找不着。」
「哎…哎呀,尊上…,我隔日就要来同您忏悔了,您却不在。就…就您这殿,实在清闲,那时天都要黑了,我…,就提早那么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先回去了。」朱莺偷瞧着承熙脸色,显得一脸心虚。
「找白羽芳源去了?」澈然望了望她,似责似笑。
「呃…对…对。」朱莺豪气干云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抹微微的红晕。
「朱莺,容我替你哥哥问一句,那芳源…,你真喜欢?」
朱莺一楞,挺直白地道:「自…自然喜欢。」
这尊上,今日倒难得多话,竟关心起她这亲事来了。她那喜欢一出口,又觉得好像应该矜持些。「当然…当然也是我父亲,就希望和白羽家打好关系。但您想必知道,我哥哥,偏偏不喜欢太师家那些姑娘。」
承熙一副了然样,甚能理解地点了点头:「所以寰明,就宁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哎呀我的意思是,反正就是这么着,您就别再问了。」朱莺羞嗔了句,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
承熙看她那样子,人还没嫁过去,倒是一颗心先许给白羽家了。一叹,淡淡道:「好吧,总之,你,得为你失职这事负点责。这进德神官的位置,我准备让人替了。」「真的?」朱莺听了,却是一副大喜貌。「虽说这失职宇清也该算一份,人可是他手下放的…,但,您肯让我走了?」
「你这次,该不是有意为之吧,朱莺。」承熙瞧了她一眼,似有些无奈道:「太师和芳源,都和我提过了几次,这位置,打理的终究是我的私事,确实不太适合你这准嫁娘。」
「但…。」朱莺好奇的歪头歪脑,这冷岸承熙,极致严谨冷僻,放眼翼山,还去哪里找个信任的女官替他发落大殿琐事。
承熙似乎正也这么琢磨着,目光忽然撇见缩在一旁的青蓿。静静瞧了她几眼,半晌,淡淡开口道:「该教的事,教她。」
「教她…?教什么。」朱莺见他望向青蓿,那头脑,还跟不上来。
承熙一烦,瞪了她一眼。
「啊。我明白了,进殿伺候嘛。」朱莺想起方才承熙是这么说的。但这冷岸承熙,五百年来也没让人进殿伺候,她手下,一个进过寝殿的仙婢也没有,她又知道如何伺候了。
「是交代你的神官日常,之后,你若不想待在你父兄手下,不妨考虑到穗花元君那处去。还有。」承熙见伤已止了血,便收手拉整了袖,起身离开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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