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发达的泪腺
视线刚好对上。
萧韫停下脚步,转身,与秦婈面对面,黑黢黢的眼珠,看了她好一会儿。
孙太妃这才同秦婈对上了目光。
下意识捂住了嘴。
随后想起宫中近来的流言,孙太妃道:“这位可是秦美人?”
秦婈起身道:“臣妾见过太妃。”
“免礼了。”孙太妃呼吸微乱,低头看着萧韫道:“韫儿,走了。”
萧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听孙太妃又低声道:“韫儿,她不是,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婈低声问竹心,“大皇子……方才为何不开口说话?可是生病了?”
竹心叹了口气,好似早就料到秦美人会问这个问题,极小声道:“大皇子不是不开口,而是开不了口。”
秦婈脚步一顿,蹙眉道:“什么叫开不了口?”
“美人小点声。”竹心拉过秦婈的手臂,道:“此乃是宫中禁忌,谁都提不得,奴婢给您说了,您日后可再别问了,太医院说,大皇子是母胎里带了怪病,三年都没开过口,应该是,哑症。”
话音甫落,苏菱怔在原地。
竹心疑惑道:“美人这是怎么了?”
秦婈硬提了一下嘴角,轻声道:“没事。”
第15章 母后
香烛燃尽,风吹珠帘。
谨兰苑门声响动,惊鸟四散而逃,树上的黄叶簌簌落了一地。
太医院院正宁晟否奉太后旨意来给各宫娘娘轻平安。
谨兰苑,正厅。
宁院正摘了秦婈腕上的白帕子,皱眉道:“美人玉体虽无大碍,但微臣却诊出了似紫木祥的余毒来,这紫木祥一毒,美人可能不甚了解,少量还好,多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紫木祥。
秦婈眸色一僵。
她哪里是不甚了解,她是非常了解,这根本就是秦大姑娘殉情时饮下的毒酒。
但这件事,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秦婈美眸瞪圆,故作惊讶道:“怎会如此?”
宁院正道:“美人不必惊慌,这世上万物讲究相生相克,兴许余毒并非是紫木祥之毒,而是膳食出了问题,美人可否将膳食录拿给微臣瞧上一眼?”
秦婈点了点头,连忙道:“竹兰,你速去尚食局找余司膳将淑玉苑和谨兰苑的两本膳食录拿过来。”
竹兰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半晌过后,宁院正一边翻膳食录,一边摇头道:“不对啊,这膳食一切正常,并无相冲之物啊……”
秦婈用帕子捂住嘴道:“这……该如何是好?”
宁院正表情渐渐严肃,安慰道:“此毒尚未入体,有药可解,还请美人稍安勿躁。”
秦婈起身道:“那便多谢宁院正了。”
宁院正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美人客气了。”
宁院正走后,竹兰和竹心一脸心疼地看着秦婈。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19节
后宫里投毒,历朝历代皆有,早就不是怪事,她们心里都有数。
秦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既然在谨兰苑伺候,那便算是我的身边人,有些话,我便直说了。”
竹兰立马道:“主子您说就是了。”
秦婈道:“我是不是……与先皇后,生得有几分相似?”
竹兰点了点头,“是。”
秦婈道:“那可否告诉我,先皇后是如何去的?”
竹兰和竹心对视一眼。
最后竹心开了口,“还是奴婢来说吧。若说宫里有两个提不得,那大皇子是其一,先皇后便是其二。”
秦婈道:“为何提不得?”
竹心道:“世人皆以为先皇后是因难产去的,但宫里的人却知道,先后难产与尚仪局的徐尚仪脱不了干系,徐尚仪有个弟弟,因为苏家通敌叛国,死在了战场上,奴婢听闻,三年前,她是公报私仇才使先后难产,不过她到底是怎么做的,奴婢便不清楚了。”
秦婈道:“然后呢?”
竹心继续道:“九月初,陛下得胜回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先是太医院常院正被罢官,随后徐尚仪被司礼监处以凌迟之刑,再之后,陛下三年未踏入后宫,甚至与太后娘娘也……”
说到这,竹兰用手臂碰了竹心一下。
竹心立马咳嗽两声,道:“奴婢失言了。”
听到这,秦婈不由皱眉。
萧聿三年没踏入后宫?
薛妃和柳妃便罢了,毕竟他一向不喜欢世家女,可他待李苑一向是极好,竟也舍得冷落?
竹兰又道:“主子别担心,太后娘娘主持六宫,一向公平公正,这中毒一事,定会给主子个说法的。”
秦婈点头道:“但愿吧。”
秦婈刚用过午膳,便有人敲开了谨兰苑的门。
秦婈一眼便认出了她来。
这是薛妃是贴身女史,清月。
清月朝秦婈福礼道:“薛妃娘娘在咸福宫备好了点心,邀秦美人去坐坐,还请美人随奴婢来吧。”
这话说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说法,在朝廷上适用,在后宫里也是一样。
薛澜怡是正二品的妃,她只是六品的美人,便是不想去也得去。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秦婈轻声道:“那就有劳清月姑姑带路了。”
清月笑了一下,“美人客气了。”
——
咸福宫的花儿开的正好,风过绣帷,秋香满园。
秦婈咬着牙给薛澜怡福礼,道:“臣妾给薛妃娘娘请安。”
薛妃斜靠在紫檀嵌玉花卉宝座上,见她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葡萄,笑道:“妹妹快过来坐。”
清月将一张圆凳放到薛妃身边。
秦婈走到薛妃身侧,坐下,动作微微有些拘谨。
薛妃看着她的脸,不由喃喃道:“你真是太像她了,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秦婈皱眉道:“薛妃娘娘这是何意?臣妾不明白。”
薛妃笑道:“本宫从前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可直到看见你,便有些信了,你叫秦婈?”
秦婈颔首道:“是。”
薛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近来,本宫常常失眠,太医院诊不出个结果,本宫便找了明慧主持来说经,可明慧主持偏说,说经不如抄经虔诚,可昨日本宫伤了手腕,实在动弹不得。”
秦婈柔声道:“臣妾愿为薛妃娘娘出一份力。”
“你倒是个聪慧的。”薛妃提了下嘴角,道:“你若是愿意替本宫分忧,那本宫也不会亏待你。”
秦婈恭敬道:“娘娘客气了,为娘娘分忧,乃是臣妾的本分。”
薛妃回过身,随手拿来两本佛经,认真道:“明慧主持说,这两本各抄两遍。”
秦婈接过,目光诚恳道:“臣妾便是不眠不休,也会将佛经尽早抄完。”
薛妃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不眠不休?那本宫岂不是太欺负人了?”
“清月,去拿笔墨纸砚过来。”薛妃拉起秦婈的手道:“不然妹妹每日都来咸福宫抄吧,就当是跟本宫做个伴,如何?”
每日?
秦婈不动声色道:“臣妾全听薛妃娘娘的。”
半刻之后,两个小太监搬了一张黑漆嵌螺钿花卉纹长方桌过来。
左侧摆放香炉,右侧摆放文房四宝。
薛妃给清月使了个眼神。
清月立马走过去道:“奴婢替美人磨墨。”
墨汁均匀后,秦婈拿起狼毫,轻轻蘸了蘸,细白的手腕一弯,开始下笔。
薛妃看着她的笔迹,瞳孔一松,长呼了一口气。
薛妃这边松了一口气,秦婈心里却不由感觉到后怕。
当初她练这字体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万没想到,居然在遇上薛澜怡的第二日便用上了。
佛经一写便停不下来,薛妃不放人,秦婈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
一个时辰后,有位青衣女史推门而入,躬身道:“娘娘,寿安宫那边儿要请秦美人过去。”
秦婈抬头。
她正忖度着该以何种理由脱身,就有人将理由送上门来。真可谓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薛妃柳眉微蹙道:“寿安宫?孙太妃找?”
女史颔首道:“是,寿安宫的袁嬷嬷亲自过来了,说是有要紧事找秦美人。”
薛妃瞥目瞧了一眼秦婈,缓了缓,道:“那秦美人还是赶快去寿安宫吧,别让太妃等急了,本宫这不急。”
秦婈道:“明日一早,臣妾便会来娘娘这里。”
薛妃十分满意她的识相,道:“那劳烦妹妹了。”
秦婈绕过桌案,淡鹅黄色的袖口与砚台擦边而过,染上了几滴墨汁。
秦婈走后,清月将沏好的菊花茶端给薛妃,然后道:“奴婢瞧着秦美人是个知本分、懂规矩的,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薛妃接过茶,饮了一口,道:“懂规矩?未逢恩露,都懂规矩。”
清月皱眉道:“主子是觉得,陛下会抬举秦美人?可她与先皇后生的那般相似,这同一张脸……”
薛妃幽幽打断道:“也未尝不可。”
——
咸福宫与寿安宫离得颇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秦婈便来到了寿安宫。
她跟着袁嬷嬷上了石阶。
一进屋,便瞧见太妃坐在棕竹嵌玉三阳开泰扶手椅上叹气。
秦婈福礼道:“臣妾见过太妃。”
“快过来,不必多礼。”太妃又叹一口气,道:“今日我叫你来,是有要事,待会儿你进了里头,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许与旁人提起,如有违背,定是严惩不贷。”
秦婈道:“臣妾牢记在心。”
太妃道:“好,你跟我过来吧。”
袁嬷嬷掀起帘栊,秦婈走进去。
定睛一看,是萧韫正低头凝视着一幅人像画。
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淳懿皇后。
太妃走过去,柔声道:“韫儿,你瞧谁来了?”
萧韫抬眸,看向秦婈。
那如水洗葡萄般的黑眼珠,立马多了一丝光亮。
许是秦婈与苏菱生得太过相似,思及往事,太妃心里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婈道:“太妃要臣妾来是……”
孙太妃小声道:“淳懿皇后的事,想必你也听过一二了,案上那副画是陛下给他的,韫儿无事便会看两眼,但也就看两眼,可自打昨儿见了你,便不撒手了,瞧那意思,是把你认作先后了。”
秦婈握紧了拳头。
没人知道,她有多想过去抱抱那孩子。
“宫里的人都说大皇子痴傻,打娘胎里就患了哑疾。”孙太妃道:“可我却不这么想,今日他不吃不喝的,其实就是想我把你找来。”
孙太妃低声呢喃道:“阿菱那般聪慧,她的孩子,怎可能是个傻的……”
秦婈嬷嬷听着太妃自说自话,指甲暗暗用力。
太妃走过去,牵起萧韫的手道:“人我给你找来了,你瞧吧,韫儿,她不是你母后,她是你父皇的妃子。”
萧韫摇头。
目光十分认真,又摇头。
孙太妃将画像伸平,回头指了一下秦婈,道:“你看,秦美人这里有颗痣,你母后却没有,所以说,她们并非是同一人。”
萧韫还是摇头。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20节
孙太妃对秦婈道:“你再过来些,让他看仔细了。”
秦婈走过去,柔声道:“我的确不是你母后。”
这话一出,小皇子皱紧了眉头。
七八分的委屈,瞬间涌进他的眼睛里。
孙太妃叹气道:“韫儿,你现在难过,总好过你日后失望。”
孙太妃对秦婈道:“今日多谢秦美人了,你可以走了。”
秦婈颔首道:“是。”
见她要走,小皇子急急地去拽太妃的衣袖,指了指画。
太妃被他拽的险些闪了腰,连忙道:“这又是怎么了?”
小皇子追到秦婈身边,秦婈连忙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孙太妃蹙眉,看向秦婈的目光立马变了几分,正准备出言呵斥。
就见萧韫将食指搭在秦婈的下巴上道:“没有。”
许是太久没说过话的缘故,这“没有”二字,声音不大,反倒是有些尖锐。
孙太妃瞪圆了眼睛,惊的舌桥不下。
秦婈不敢相信道:“太妃娘娘,是臣妾听错了吗?”
孙太妃深吸两口气道:“你没听错,本宫也听见了。韫儿,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萧韫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垂下,又不说了。
“袁嬷嬷!”
袁嬷嬷走进来道:“老奴在。”
孙太妃道:“快去把陛下请来,立刻!”
第16章 子嗣
寿安宫。
四周寂静,角落的火盆偶尔会发出噼啪的响声。
太妃拿着手里的画像,对萧韫道:“韫儿,你再说一次给你父皇听。”
萧韫如往常一般,低下了头。
太妃继续哄道:“你就再说一次,就像方才那样。”
小皇子垂头紧了紧拳头,没吭声。
萧聿静静看着他。
眼中若说没有失望,那定然是假的。
这是他的嫡长子,皇子口不能言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默了半晌,萧聿沉声开口:“来人,送秦美人回谨兰苑。”
话音甫落,萧韫立马抬了头。
蹙起眉头的表情,和他父皇一模一样。
秦婈知道萧聿这是想逼他开口,可小皇子的眼神太委屈,叫她实在不忍心看。
萧聿道:“盛康海,等什么呢。”
盛公公连忙行至秦美人身边,小声提醒道:“美人,走吧。”
秦婈颔首垂眸,轻声道:“臣妾告退。”
除此之外,她一个字都不能多说,说了便是别有用心,以萧聿和太妃的为人,是绝不会将一个别有用心的妃嫔留在皇子身侧的。
萧韫看着秦婈渐行渐远的背影,急的一把攥住了皇帝的袍角。
萧聿身量本来就高,玄色的龙纹长袍更是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威压。
可他对面这个小人儿,身量还不及三尺。
一大一小,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就这么对着望。
萧韫眼眶憋的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极小声地,唤了一句,“母后。”
两个字,犹如当头一棒。
令萧聿整个人僵住。
萧聿看着萧韫这双眼睛,不由深吸一口气,他语气放缓,一字一句道:“萧韫,朕与你说最后一次,秦美人只是像你的母后,但不可能是你的母后。”
你的娘只有一个,不在了便是不在了。
谁也不能替代她。
可小皇子并听不进去皇帝的话。
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空荡荡的殿门口。
戌时三刻,小皇子被奶娘抱去睡觉,殿内只剩萧聿和太妃二人。
萧聿坐在紫檀嵌桦木扶手椅上,蹙着眉头,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
孙太妃猜得出帝王心思。
三年前,陛下既能冒着与太后撕破脸的风险,将皇长子放到寿安宫来养,便是不想让萧韫卷入宫廷纷争。
失去生母且没有母家扶持的皇子对着后宫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萧聿清楚。
萧聿的生母虞氏虽只是五品太仆司丞之女,但容貌却是京城一绝,入宫便是盛宠,可以色侍君终不长久,新入宫的美人总是一茬接着一茬,令人眼花缭乱。
朱颜辞镜花辞树,帝王的宠爱也一样,皆是人间留不住。
虞昭仪在萧聿七岁那年病死后宫。
在那之后,萧聿先是被养在孟妃宫里,后来孟妃因搬弄是非被贬去冷宫,这才被皇后,也就是当今的楚太后接走。
孙太妃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道:“我知道陛下所忧为何,可眼下,没什么比韫儿的病重要,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大皇子如今已过三岁,便是陛下瞒的紧,想必也早就走漏了风声,陛下肯等他开口,那文武百官肯等吗?”
萧聿道:“太妃说的,朕又何尝不知。”
“我瞧那秦美人行事还算规矩,试试也未尝不可。虽说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也瞧不出什么来,但她的眼神,倒是格外干净透亮。”孙太妃用帕子捂住嘴,略重地咳了两声,“我这身子骨,也不知能撑到几时,大皇子不可能永远留在寿安宫,总得有人照顾他,倘若那秦美人是个好孩子,那这是她的福气,也是这宫里的福气。”
萧聿默了半晌,道:“太妃保重身子,等过两日,朕便叫长宁回宫来看您。”
孙太妃摆了摆手道:“她被我养的太过任性,陛下不必管她,她愿意在骊山呆着,那便让她骊山呆着吧。”
——
翌日一早,还没等薛妃派人去谨兰苑请人,秦婈便已候在咸福宫门外了。
咸福宫的小太监手持扫帚,呵欠打了一半,便是一愣。
立马躬身道:“美人稍等,奴才这就去通报。”
清月一边给薛妃揉肩,一边感叹,“秦美人行事真是叫人挑不出错处,规矩当真是好。”
“行事滴水不露,只怕不是规矩多,而是心思多。”薛妃揉了揉太阳穴道:“罢了,你先让她进来。”
清月道:“奴婢这就去。”
秦婈头戴金蝉玉叶簪,上着月白色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下袭桃色妆花纱蟒裙,施施然走进了咸福宫。
秦婈圭端臬正地朝薛妃福礼,“臣妾见过薛妃娘娘。”
薛妃弯弯眼,笑的比昨日还热情,“妹妹今儿来的可真够早的。”
秦婈躬身道:“臣妾心里惦记替娘娘抄佛经。不敢来迟。”
“快坐,快坐。”薛妃随意道:“可用过早膳了?”
秦婈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妾用过了。”
薛妃抬手抚了一下耳珰,感叹道:“这刚进宫的时候,总想着礼不可废,可时间久了你就懂了,这深宫冷清,有个能说话的人不容易,所以啊,你也不必这样拘谨,咱们就似寻常姐妹那般说话就行。你在谨兰苑若是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尽管同我说。”
秦婈笑道:“臣妾多谢娘娘。”
同薛妃寒暄须臾,秦婈便坐回桌案前开始抄写经文。
秦婈清楚,这后宫里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薛妃今日待她这般热情,多半与昨日太妃请她去寿安宫有关。
殿内炉香四溢,薛妃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开了口:“对了,昨日太妃找你,是有什么要事?”
秦婈手腕一顿,停下笔,立马起身,恭敬道:“此事臣妾实在没法子回答,还望娘娘恕罪。”
薛妃故作惊讶道:“怎么了这是?”
秦婈颔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昨日臣妾被叫到寿安宫问话,袁嬷嬷特意嘱咐臣妾谨言慎行……”
薛妃了然一笑,旋即若无其事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怎的还请上罪了,好了,快坐下,既然这样,我便不问了。”
秦婈道:“多谢娘娘。”
薛妃低头喝茶,目光微变。
秦美人这话看似诚恳实在,但又何尝不是拿太妃来压她,叫她不好再过问。
自打苏氏离世,这些年寿安宫仿佛隔绝在后宫之外,除了偶尔会去慈宁宫坐坐,与后宫其他人可谓是毫无往来。
眼下寿安宫突然和一个六品美人有了来往,能因为甚?
自然是因为那个口不能言的皇长子。
薛妃用指尖叩击桌沿。
可是她这张脸,对寿安宫有了用处?
她再等等看。
这一等,果然又等来了寿安宫的袁嬷嬷。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21节
袁嬷嬷还是昨日那句话,“太妃娘娘有急事找秦美人。”
薛妃也同昨日一样,立马放了人。
接下来,秦婈每天都是清早去咸福宫抄经,到了晌午,又来寿安宫陪萧韫坐一个小时辰,试着同他说话。
起初太妃不放心,总是在一旁盯着,可一连三日过去,太妃也算看出来了。
陛下那些话萧韫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并全当成了耳旁风。
他根本就是把秦美人当成了亲娘。
萧韫虽不开口说话,但太妃到底养了他三年,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她还是清楚的。
平日里除了皇帝和她谁也不靠近的小人儿。
眼下便是打瞌睡都要往秦美人身上靠。
而秦婈,自然乐意让他靠。
怎么靠都成。
看着眼前的一幕,孙太妃的嘴角不由得带起一丝笑意。
半晌,她放下手中的药膳,对秦婈道:“薛妃那边若是为难你,不用忍着,你直说便是。”
秦婈顿了一下,柔声道:“薛妃娘娘的确不曾为难臣妾。”
孙太妃瞥了眼她袖口的墨汁。
既然不想说,她也不会多管,“但你每天如此折腾,也是辛苦了。”
秦婈立马道:“能照顾大皇子,乃是臣妾的福气,不敢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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