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祸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这宫里的牛鬼蛇神如今是越来越多了。”懿德太后冷笑一声,面上浮起了一个残酷的笑容:“既然他们要闹,就随他们去闹。哀家倒要看看,闹到最后,可还有个什么下场。”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杨姑姑诧异道:“不管此事了?”
“你担心什么?”懿德太后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道:“你以为,锦英王府是好招惹的?只怕还没瞧见下嘴的地头,就被人一口吞将了去。”
柳敏面前是摊开的书卷,然而讲话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终于连宣沛也看不过去,懒洋洋的往后一靠,道:“柳太傅,你又将律法说错了。”
柳敏猝然回神,有些赧然,道:“微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你好歹也是我的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殿怎么能做那等不孝之事。”宣沛浑不在意的揭开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转头看向柳敏魂不守舍的模样,笑道:“怎么,还在为锦英王妃忧心?”
他用的是“锦英王妃”而不是“锦英王府”,柳敏霎时间有种心底秘密被撞破的羞耻感。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谋杀太子的罪名不小,便是他身为朝廷新贵,也不能再皇帝面前胡乱求情,反而坏了事。他的目光落在一边的宣沛身上。宣沛从得知了此消息之后倒是一直如此淡然,和平日没什么两样的做事,明明此事也是与他牵扯有关,偏他还是如此镇定。柳敏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他也明白这个少年非池中物,假以时日必然成龙。
他道:“殿下不担心此事牵连到自己?”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宣沛扬唇一笑:“太傅常说不以外物拂动本心,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不是你教我的?”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镇纸,道:“况且本殿从来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世上,总会有报应的。谁做了什么事,老天看的清楚明白,总有一日,也会东窗事发。”
他这番话说的幽幽,不由得让人听得心中直冒寒气,似乎还含着一丝特别的情绪。柳敏觉得宣沛仿佛在暗指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却又摸不着头脑。
……
佛堂中青烟袅袅,慧觉一身红黄相间的袈裟,即使身处高位,他依旧穿的素淡,从来都是一袭简单的袈裟,这便更让人对他产生由衷的崇敬。仿佛真如一个世外高人一般不惹尘埃,凡身不沾一点凡俗之物。他吩咐弟子擦拭佛像,自己亲自走进每一间禅房中清扫。一代国师却屈尊下贵做这些事情,慧觉面上也丝毫不显不自在,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身边的弟子和外头的宫女太监瞧见了,都纷纷道:果真是世外高人,不拘泥与外物身份。
博得一群人的敬畏容易,要博得一群人打心底的崇敬却很难。所谓的国师只是一个虚名,终有一日会随着帝王的态度改变而消失。唯有将佛的形象植入人心中,这是大乘,也是大狡猾,一旦提起佛来,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得道高僧,这就是骗术的大境界——相信。
慧觉慢慢的走过每一间禅房,禅房幽静深邃,帘子掩映住外头喧嚣的日光,给人宁静的感觉。棋盘上摆着棋子和木鱼,龛中缓缓燃着檀香使人宁静。每一间小禅房整洁干净,客人在此论佛法讲经书,实在是一个好去处。平日里也无人打扰,便是讲一个下午,也不会有人进来。
慧觉走到最后一间禅房中看了看,半晌,终于是将窗台上的一盆花儿挪了个地方,将花儿移入房中的角落。那花洁净如兰,显得气韵悠长,十分高洁。慧觉又垂首看了一眼燃放檀香的神龛,袖子清挥,似是在其中添了什么东西。半晌,他收回袖子,抚着手中的佛珠,慢慢的退了出去,神情丝毫未变,仿佛只是去整理了一下禅房罢了。
刚退出禅房,便瞧见厅中已然站了一人,华服锦衣,傲然自负,瞧见他,便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正是宣华。
宣华便是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对于慧觉凭借一些小把戏能登上国师之位的事情也颇有微词,只是皇帝是铁了心的相信慧觉,他也不能逆着老虎的毛捋毛。只是心中到底还是瞧不上慧觉,每每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是算不得恭敬。
“阿弥陀佛。施主又来礼佛。”慧觉淡淡道。
“五殿下,真巧。”一个清脆的女声适时的传来,正是蒋丹。她瞧见宣华,也是一副极其惊喜的模样,道:“本想来给太子殿下上柱香祈福的,不想又遇着了五殿下。最每每都能在此处遇着五殿下,这便是佛家里说的有缘了吧。”
慧觉垂首不语,蒋丹一身淡粉色的十二破留仙长裙,将她窈窕的身姿衬托的不盈一握,而前胸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直教人看的眼睛发直。她笑的娇俏,也冲慧觉双手合十拜了拜,道:“既如此,我倒想和五殿下下完上次未曾下完的那局棋。劳烦大师,又要叨扰您,占用您的禅房了。”
“施主无碍,佛祖脚下众生平等,佛法即本心,万象皆无相。”慧觉打了个禅语。宣华面上显出些不耐烦的神情,慧觉身边的小和尚就将两人领进最里面的禅房。
二人进了禅房后,便将门掩上。禅房和佛堂正厅隔得比较远,事实上,这里的禅房每日都是空的。上香祈福的事情人人都会做,可要到禅房里轮径说佛,这宫里的人每日忙着别的勾心斗角,哪里还有这个闲心。而慧觉也不会主动与人提起禅房里有什么人,宫中只有这里,大约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事了。
“叫我来做什么?”宣华捏了捏蒋丹的脸,光滑的脸蛋令他爱不释手,下手也重了些。直教蒋丹雪白的脸蛋上被他捏的显出一抹嫣红。蒋丹嗔怪的拨开他的手,道:“别动。不是教你过来商量今日之后的事情么?”
“商量什么?”宣华心里有些痒痒,蒋丹这副模样实在水灵。他不由得想起与蒋丹夜里的疯狂,这女子表面上看着娇俏纯洁,实际上却是个各种老手,只教他这样阅人无数的人也忍不住失神,是个天生尤物,难怪皇帝喜爱。
蒋丹注意到宣华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故意眨着莹润的眼睛看他:“自然是商量如何扳倒锦英王府了。如今宫中可都传开了。那箭矢正是锦英王府的没错,这之后只管将罪名一股脑儿的往萧家推便是。其中殿下可要出点力,这一次,可是将十三皇子和锦英王府一起铲除的好机会啊。”
她话语说的让人动心,宣华哈哈大笑道:“此事我早已成竹在胸。你又担心什么,不过古人说的没错,最毒妇人心,我看你也是将你这个姐姐恨到了骨子里,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本殿的手除了她。”
被戳穿心思,蒋丹也不恼,宣华虽然性子急躁,可业并非是傻子。她利用宣华,宣华也不是甘心被她利用,全然都是因为他也能从其中获得想要的东西罢了。与其说是利用,倒不如说是一桩平等的交易。她笑盈盈道:“难道就要因为臣妾狠毒,殿下便不要臣妾了么?”
她浅笑盈盈,媚眼如丝,今日又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直教人看的血脉偾张。宣华的喉结动了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今日的龛香格外醉人。
蒋丹也蠢蠢欲动,今日与宣华商量后面的事情是假,偷着出来见面才是真。欲望如破冰之水,一发不可收拾。蒋丹迷恋宣华带给她的暴风骤雨一般的激烈,也爱上了这种偷着的快感。人的欲望太重便会让理智失常。蒋丹已然是没有理智的人了,便是放在平常,她也定不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可一来二去,她也已经对佛堂中的禅房放心不已,加之近日皇帝出宫去大理寺,而蒋阮多半凶多吉少,她有肆无恐之下,第一次竟是主动约了宣华。此刻这还算宽敞的禅房里突然就感觉变得逼仄起来,空气里酝酿着一股热烫的气息。蒋丹看懂了宣华眼中的掠
夺和狂放,她慢慢的靠过去,柔软的腰肢如风摆杨柳,每一步都是姿态曼妙。
她缓慢的伸出双臂勾上了宣华的脖颈。
……
然而此刻的佛堂外,皇帝一行人却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正厅中。萧韶和蒋阮站在一处,宣离立在不远的地方。王莲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显然是十分畏惧与皇帝此刻的神色。
慧觉放下手中的木鱼迎了上来,道:“阿弥陀佛,陛下前来,可为礼佛?”
皇帝摆了摆手,瞧见慧觉后神色方才稍缓,道:“今日朕不是来礼佛。朕来找老五,听说他在你这里,怎么不见人?”
“五殿下礼佛恰好遇着昭仪娘娘,两人此刻在禅房论经。”慧觉回答的不卑不亢,却是令皇帝愣了一下。一个皇子和皇帝的妃子论经,在场人便不是傻子,皇帝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此事的,几乎立刻就往那方面想了去。可又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是佛门重地,大约也只是自己想多了。更何况慧觉平日里不惹尘埃,倒是不好教他看出自己这般心思。
是以皇帝只是想了一瞬,就道:“带朕去看看他们。”
慧觉垂首应了,几人往禅房那边走去。宣离落在后面,恰好与蒋阮并肩,他微笑着看向蒋阮,道:“王妃好手段,接下来是不是有一出好戏?”
“彼此彼此,”蒋阮回他一个笑容:“这出戏不正是殿下安排,怎么还来问我?”
萧韶不动声色的将蒋阮护道身侧,阻隔了宣离看向蒋阮的目光。宣离也不恼,微微一笑,便径自跟上了皇帝的脚步。
方走到禅房中的最后一间,领路的小和尚便敲了敲门,道:“施主,陛下来了。”
门里没有响动,似乎并没有人听到敲门声。小和尚有些慌乱,奶声奶气道:“师父,就是这一间没错。”
那门里的确是没有人应门的声音,却细细的传来若有若无的喘息,似乎是极其痛苦压抑的声音,在场的几人便有明白过来的。王莲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去看皇帝的脸色。果然,皇帝面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几乎都要跳将出来似的。总要有人推开这扇门,王莲儿幸灾乐祸之下,便也柔着嗓子道:“大约是在论佛入了神,不若先进去瞧一瞧。”说罢便自己伸手推开门了去。
便听得“啊呀”一声,王莲儿捂着脸便往后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差点绊倒,蒋阮扶了她一把,王莲儿这才站稳,忙于蒋阮道了一声谢,这才颤巍巍的伸手指向那禅房里:“简直……。简直太荒谬了!”
众人都往那禅房里看去,果然与心中料想的一般无二,不,甚至更加香艳些。便见那小几上的棋盘已然被掀翻,上头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地上凌乱的铺着衣物。两个人就在那小几上抱成一团,以及其羞耻的状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他们显然已经忘情之际,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一般,直到陌生的冷气袭来,空气中那股腥臊的味道渐渐散去,上头的人才似乎才明白过来,猛地回过头,瞧见众人的时候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这一刻,这个温柔娇俏,相比与其他宠妃的刻意逢迎从来显得如山野女子一般自在的清新女子已然面目可憎不知廉耻。皇帝不是没有宠妃与皇子勾搭上的,但却没有如此过分,竟是在禅房中行苟且之事,不知廉耻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陛下……”蒋丹猛地回过神来,皇帝眼中的冷漠让她惊心,不知如此,她还捕捉到了一次属于上位者的残酷。她知道便是在寻常人家,不守妇道的妻子都是要被侵猪笼的。更何况是一国之尊,蒋丹的身子忍不住发起抖来,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饕鬄过后满足的余韵还未散去蒋丹便先行离开,宣华十分不满,可当外头的冷风吹来时,他热烫的身子才稍稍清醒一些。劈头盖脸听见蒋丹的话便是心中一凉,难以置信的转过身去,果然瞧见面前的一行人各自脸色精彩万分,好似看猴戏一般的看着他们两人。
羞耻,震惊,害怕,恼怒一起涌上心头,宣华这个一向凭借德妃才能成事的人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诺诺的喊了一声“父皇”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重生之嫡女祸妃 第285节
皇帝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去重重一脚将宣华踢到一边,怒喝道:“孽子!”他的目光缓缓流转至赤身的蒋丹身上,突然冷笑一声:“将这个秽乱后宫的女人给朕乱混打死!”
“陛下…。陛下!”蒋丹吓得浑身都在抖,她后悔自己怎么会在这时
候与宣华颠倒鸾凤了起来。便是要寻也要寻个隐蔽的地方,今日若不是一时情难自禁,便是皇帝找过来他们也能假意做论经之事,何至于被抓了个正着。怎么就一时失控了呢。
蒋丹电光石火的想着,猛地想起方才进来闻到的那股醉人檀香,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她在看向站在皇帝身边的蒋阮,蒋阮唇角含着微微的笑容,仿佛一直都是这般礼貌温和的笑容,可蒋丹分明就在其中看到了轻蔑和嘲讽。她脑中一片空白,猛地朝蒋阮冲过去,道:“陛下,都是她陷害我的,都是她陷害我的,我和五殿下是清白的!”
“蒋昭仪,”萧韶开口,声音冷的像冰一般:“我的妻子可没有本事将你陷害于五殿下的榻上。”
“萧韶,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听见萧韶嘲讽的话,宣华恼羞成怒开口道。
“闭嘴!”皇帝又是一声怒喝,宣华这下子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蒋丹身子一瑟缩,她看向萧韶,黑衣青年长身玉立,俊美俊美无俦,宣华虽然也生的英俊,也比起萧韶来逊色的不只一星半点,眉眼冷静,看向蒋阮的目光却隐含柔和,尤其是时时刻刻护着蒋阮的姿态,突然就刺疼了她的心。她忽而觉得眼前这一幕是这样的刺眼,蒋阮凭什么就能被自己年轻的夫君心疼宠爱,她又哪点好过自己?人与人的境遇怎就差别如此之大?蒋丹心中越是妒忌,语气就越是不甘,她扑倒在皇帝脚下,哀哀的哭叫道:“不是的,陛下,是她冤枉我,她在这里下了药,臣妾与五殿下是清白的,就是在这里下棋的时候中了招。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待您一片真心……。是那香,那香有问题!”她猛然看向一边垂首不语的慧觉:“你竟收买了国师,你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蒋阮几乎要忍不住笑起来了,蒋丹其实这话有理有据,很快聚就能想到其中的关键。要是放到往常,或许皇帝会认真的思索她这话,对于慧觉甚至也许会真的报上一丝半点的怀疑试探。可惜蒋丹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说,所有人都只会认为她是穷途末路之下的胡乱攀咬。于皇帝来看只会更加愤怒,认为她是在耍弄帝王。
人要达成某件事情,必然首先要对其有足够的了解。蒋丹以为成为了皇帝的宠妃,凭借着皇帝对她的宠爱就能完全明白皇帝的心思,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思深不可测,便是前世她也是听宣离每每说了这样多的话,也只能勉强摸得个七七八八。
皇帝这个人独断专行,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有改变。便是这时候蒋丹将事情说得再怎么没有证据,皇帝也是不会相信的了。退一万步,便是她真的拿出了什么强有力的证据,一个身子污了的宠妃,一个和皇子有染的宠妃,便是被冤枉的,又如何能留在宫中,无论如何,蒋丹这条命,从她被皇帝撞破和宣华颠倒鸾凤起的这一刻,便已经到了阎王手上了。
不过这还不是结束,仅仅只有一个秽乱后宫的罪名显然不够,于蒋丹应该得到的或许更多,蒋阮微微一笑,慢慢的将手指笼进袖中,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题外话------
最近每天吃完药就秒睡了…。只有第二天临时码qwq
第二百一十四章 珠胎暗结
“蒋昭仪,胡乱攀咬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是清楚吧。”蒋阮姿态闲雅,面上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道:“如你所说一般,我攀咬与你,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蒋丹语塞,一边的宣华却终于弄清了此时的状况。便是到了现在,他也开始明白了自己是中了别人的算计,他虽形式荒唐,今日这般情不自禁却也实在是有些莫名奇妙的古怪,登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再看向蒋阮的时候心中笃定必定与其脱不了干系,想到之前的事情,便道:“不对,父皇,儿臣与蒋昭仪的确清清白白,是锦英王妃,就是她,她与十三联合起来害了太子大哥,如今还想要来陷害儿臣,他们根本就是狼子野心,父皇,您千万莫要被他们欺骗啊!”
宣华说的情真意切,他大约也知道夺嫡之事自古以来就是每个帝王的心病,便不留余地的往此处扎针。他想着,虽然不知道萧韶他们眼下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可那箭矢的事情却是做不得假的,便是萧韶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暂时缓了身上的疑点,可怀疑深深的扎进帝王的心中,萧韶还能得了什么好处去不成?而只要提起还奄奄一息的太子,自然也能点出一二。一个儿子卧床不起,一个儿子被陷害与宠妃勾结,宣沛凭借锦英王府这个有前车之鉴的反贼之家做出这等事情,的确是情有可原。
宣华料想的不假,他想着至少皇帝会对萧韶和宣沛有所怀疑。蒋丹也暗暗松了口气,宣华这话的确是减轻了不少压力,还想要借着皇帝往日的宠爱搏一搏同情,蒋丹眼泪涟涟,只道:“臣妾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背叛陛下,若非被人算计何至于此,如今也没脸见人了,只希望陛下赐臣妾一个全尸,全了臣妾的脸面。可若说主动勾结,这罪名如此荒唐,臣妾不认!”
她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蒋丹深知皇帝喜爱的女子身上总是带着一种不被世家宅院束缚的自有烂漫,仿佛是出自山野中的一阵风,倔强而有生命力。便是当初的陈贵妃也正是因此而盛宠不衰,如今她得皇帝看重,也正是因为勉力让自己显得与其他大家小姐不同,此刻她盈盈带泪,骄傲的昂着头,仿佛真有几分宁死不屈的骨气,如一朵清荷颤巍巍的立于风暴之中,加之容色不俗,确实有几分独特的美丽。
可蒋丹有所不知,皇帝之所以喜爱那样的女子,原因却是因为当初洪熙太子的太子妃,向小园出身山野,神秘而自由,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宫中世家没有的灵气。皇帝尤为欣赏这样的灵气,是以后来宠爱过的妃子,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自由烂漫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固然夺目,可那是建立在向小园本身这个人上。蒋丹如今在做这样的举动时,便显得有些东施效颦,不伦不类。让皇帝心中更加愤郁,觉得她是侮辱了向小园的纯洁和高傲。
蒋丹没有触及到皇帝眼中的情意,反而看见了一片阴鹜,登时心中便咯噔一下,感觉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蒋阮微微一笑,开口道:“五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便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与王爷和十三殿下勾结谋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和十三殿下可都是您的手足,这话从何说起?”
宣华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眼中的冷意让他惊心,可如今不说就是个死字,宣华便梗着脖子道:“如今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伤害太子大哥的箭矢是从你们锦英王府出来的,这不是你们的手脚又是怎么回事?哼,我也早已听说了,锦英王妃和十三弟走的颇为亲密,十三弟如今年幼,尚且不知事,自然不晓得其中的厉害,怕就怕十三弟听了有心之人的唆使,犯了弥天大错还不自知,锦英王妃,你想要借十三弟的手达成你的狼子野心,甚至搭上了锦英王府,我说的没错吧?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蒋阮又是一笑:“五殿下这番话说的的确是精彩,我听着也觉得是那么回事,不过五殿下啊,”她慢慢的拖长了声音,目光越过萧韶,落到了一边作壁上观的宣离身上:“有件事你搞错了,要知道,如你所说,这事情便不仅牵扯的是我与十三殿下,还有八殿下呢。”
宣离?宣华神色一变,有些困惑的朝宣离看去,皇帝面色铁青,看向宣华的目光已然是全然的失望。宣华心中一凉,那样的眼神他并不陌生,那代表着,皇帝将要彻底放弃他这个儿子了……。可是他仍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警惕的看向蒋阮道:“此话何解?”
蒋阮握了握萧韶的手,这才看向宣华,扬唇笑道:“五殿下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受伤的那支箭模样的确是咱们王府上的没错。不过呢,有件事情五殿下却不知道,那些伏击太子殿下贴身侍卫的箭矢,却有八殿下府上的箭矢标识。”
宣华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宣离。宣离面上含笑,轻轻叹息一声,仿佛无限困惑的道:“五哥,这件事,我也不甚清楚。今日正是大理寺卿将我叫去,当着父皇的面对峙的,确实本府上的没错。”
“那……那便是你们一起谋害于我!”宣华大声叫嚷起来:“老八,你竟和十三联手,受了这个女人的挑拨,一起害了太子大哥,还诬陷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实在是心狠手辣,哪里将手足之情放在眼里。父皇,父皇我是冤枉的,父皇!”
“你敢说朕冤枉了你?”皇帝不怒反笑,面上的讥嘲之色更加浓厚,宣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听蒋阮和气的声音继续传来:“五殿下好生奇怪,怎么又将八殿下也牵扯进来了?如何又说是八殿下与我们一道害了太子殿下?”
“这有什么可说的,”宣华大声道:“你们的箭矢都在那里,证据确凿,岂不正是凶器!”
蒋丹心道不好,下意识的想要去蒙宣华的嘴巴,她知道蒋阮最善于在嘴巴上给人挖坑,掉进去了还不自知。偏生宣华还是个蠢笨的性子,便是巴巴的跳了着了别人的道。此刻蒋阮笑着不露声色的引着宣华说话,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打算怎么做,可蒋丹却知道,要是一直照着她的话说,宣华迟早要露陷。可到底还是晚了,宣华话一出口,蒋丹便动作一僵。
“那五殿下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些。”蒋阮语气轻飘飘道:“要知道,除了八皇子的箭矢,还有御前侍卫的箭矢呢。如五殿下所说,难不成是陛下想要谋害太子殿下吗?那可真是殆笑大方。”
宣华一惊,急切的道:“御前侍卫,那不可能!我吩咐过的……。”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不对,猝然住口,可眼前的只有瞬间安静下来的周围。王莲儿捂着嘴巴惊骇的看着他,蒋阮笑容明艳,萧韶面若冰霜,宣离依旧温和如往昔一般,慧觉连着几个弟子都垂着首默禅,仿佛隔绝在尘世之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