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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祸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赵元甲沉吟道:“毅儿这几日也这样说,城守备军多了一倍不止,京城怕要变天。”
正说着,突然小厮从外头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道:“老爷,出事了!”
赵光皱了皱眉:“什么事?”
小厮口齿也伶俐,三两句便将话说了个一清二楚:“有人在城里施粥,一天一碗,却打着咱们将军府的旗号。”
“什么?”赵光“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此事当真?”
赵元风道:“不是吧?爹,这就是八皇子的主意?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赵光皱了皱眉道:“那人可认识?”
小厮摇了摇头:“府里的人去看过了,俱是不认识的。不过他们也没做其他事,只是施粥。”
“爹,要不我去看看?”赵元甲轻声问。
“不,”赵光摆摆手:“此事蹊跷,再等几日看看。”
可以肯定的是,施粥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将军府,对方打着将军府的旗号到底想做什么?是宣离的人还是其他人?如果是宣离,莫非留有后手?若说是其他,眼下能出得起这么多粮食的,到底又是什么来头,又想干什么?
无论如何,此事都不能轻举妄动。
赵将军放粮施粥的事情,当天便以风的速度传遍了全京城。一时之间街头巷口谈论的都是此事,八皇子府上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宣离“啪”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瓷杯,面上虽然还是含着温和的笑容,仔细一看,便看的那嘴角的肌肉都在微微抽风,显然是气的不轻。
“好一个赵光!”他冷声道。
幕僚到你:“殿下,消息怎么会泄露出去,难道府里出了内奸?”
宣离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原因。赵光竟然留了这一手,真教我大开眼界!”他本来想衬着这个机会上折子提出要赵光拿出府上粮食赈灾,再由他的人在一边跟着帮腔,此刻国库亏空,皇帝心急,自然会答应。赵家削弱了财力,日后自然好对付的多。而他提出这个法子,也能得了皇帝的欢心,朝野中呼声也会升了不少。
如今赵光主动提出施粥,虽然看着赵家的财力与他计划中还是会一样削弱,可是对于他的意义却是千差万别!赵光这么主动识趣的施粥,不仅得了皇帝的赞赏,还会在百姓中立起更大威望,表面上看着势力是削弱了,其实一点未削弱,反而增强了不少。而这事没有他插手的机会,就是百忙一场,可惜了这大好的时机!
“赵光怎么会想到主动赈灾?”幕僚道:“他向来脾气又臭又硬,赵家积攒的几代家财就这么败光,怎么狠得下心?”要将自己积蓄了几代的银钱全部捐出去,实在是需要很大勇气。
“他倒是很有魄力。”宣离道:“却更加留不得了。”连这样以退为进的法子都想了出来,赵家几代朝臣,果真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扳倒的。他倒是从未想过是其他人打着赵光的旗号施粥,毕竟现在粮食比银子还贵,没人会舍了这么大一笔银钱为他人作嫁衣裳。
“殿下,那府里的内奸……。”幕僚迟疑的问。
“能在我眼皮底下给赵家传消息,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揪出来。全部杀了,换一批。”他道。
“殿下,”幕僚大惊失色:“这都是精心挑选出的人。”培养每一个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就这么全部杀了实在是太不划算。
宣离不为所动,脸上是冷酷的笑意:“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杀了。”
辅国大将军赵光自掏腰包散尽家财也要救济百姓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到朝廷之上,皇帝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赵光这么一做,就令皇帝有了别的由头要求其他官员,于是朝中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出了一笔银子填补国库空虚。赵光得了个口头赏赐,在民间也成了一桩美名,瞧着倒是没有吃亏。
施粥的人果如所说的那样,每日一大早便到了城中给百姓施粥,有了稳定的食物,京城中打家劫舍的流民也少了不少,一时间太平很多。赵光对施粥的事情没有否认,也没有亲自去过施粥的地点,一直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这一日,城守备赵毅正带兵骑马自京城街中走过。这些日子流民的安定,令他每日要做的事情轻松许多。却就在此事,只见一个小兵飞快的骑马奔来,行色匆匆,十分焦急的模样,道:“大人,城东崇新庄有一对流民同居住的百姓打了起来,要抢粮食。”
赵毅皱了皱眉,生为赵家的嫡长孙,他继承了赵元甲刚正不阿的性子,最看不惯这些打家劫舍的匪徒。怒道:“如今每日有人施粥,竟还如此猖狂,欺人太甚!”说罢就冲身后兵士道:“跟我去看看。”
“大人!”那小兵却道:“城西东汪山也有流民与百姓打了起来,人比城东的多得多,城西曲汪山那边让另一队弟兄去吧。”
赵毅思索片刻,道:“城东既然人不多,我带两个人去便是。既然都是手无寸铁的流民,不过是为了争口饭吃,你们不要伤人性命。”
说罢便对身后两个小兵道:“你们两个跟走走。”
那传话的小兵见赵毅走了后,才对一众兵士道:“跟我走。”
两对人马分道扬镳,赵毅却一共只带了两人。他功夫出色,平日里镇压流民本也用不到这么多人,是以并不将此事放在眼中。
身下马匹跑的飞快,却在斜刺里远远的冲出一辆马车,赵毅一惊,飞快勒马停住,那马车也似受了惊,马儿长嘶一声,好容易才停了下来。
赵毅心中担忧,下马道:“里头这位,不知可有伤到?”
车夫明显是临时雇来的,也不知所措的看着里面。片刻,马车帘子一掀,从里头跳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翠衣丫头。
那丫头跳下车,对赵毅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若是我们家姑娘伤了一星半点,定要你好看!”
赵毅为人正直善良,此刻内疚道:“都是在下的不是,不过在下有要事在身,小姐不嫌弃,报上府名,过几日在下登门赔罪。”
翠衣丫鬟怒了努嘴:“谁稀罕你登门赔罪呢,你这打扮,是城守备吧,这是要去办公?京城眼下太平,难不成还有人闹事?”
赵毅拱了拱手:“城东崇新庄有流民打劫,此事迫在眉睫,烦请小姐让一让,待在下处理好回来,定会赔礼。”
“崇新庄?”从马车里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紧接着,帘子被人一掀,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蒋阮微微一笑:“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有人打劫崇新庄?”
赵毅瞧着那张脸有些失神,他们赵家一门三代都是从武,听说从前有个姑姑,不过很早之前便和赵家没了联系。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性子粗犷的武家小姐,何曾遇到过这样明艳柔美的少女?虽然几个伯父都说文臣家的闺秀只知绣花实则内里花花肠子不少,不过面前这个美貌少女,他看了竟然也会微微脸红。
身后的小兵轻轻咳了两声,赵毅猛地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位小姐,为何这么说?”





重生之嫡女祸妃 第78节
蒋阮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这位赵家表哥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她笑道:“我前些日子路过崇新庄,那里靠近山边,受雨水灾害严重。崇新庄的主人早已举家搬迁,许多流民搬迁进去,那里本没有京城中的百姓居住,何来打劫一说?”
赵毅一愣,脸色一肃:“小姐的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蒋阮轻轻笑道:“而且……。”
赵毅紧紧盯着她,蒋阮道:“而且,前些日子我前去的时候,那伙流民都有刀棍,瞧着很是凶神恶煞,大人果真准备只带这两个人过去?只怕还没走到庄子,便被那儿的流民给杀了。”
赵毅身后的两个小兵都是一惊,迟疑道:“大人……。”
赵毅坐到城守备这个位子,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知孩童。蒋阮这话里的意思,令他立刻就怀疑今天的事情是一场预谋好的阴谋,想到此处,不觉眉头深锁。
蒋阮微微一笑:“我给大人出个主意吧,城东那伙流民如此多,大人手下只有两人必然不够,不若向京兆尹借些人去城东一趟。京兆尹要是知道此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毅心思一动,的确,他只有两个人,贸然前进的确不是上策,可若不去崇新庄,今日之事就弄不清楚,也不会抓住那幕后之人。京兆尹本也是维护京中秩序,借些人也不难。想到此处,他深深看了一眼蒋阮,这少女出现的莫名其妙,好似就是专门等他与他说这番话一般,看似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可是……。赵毅思量,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论如何,如果蒋阮说的是真的,就是救了他一命,赵毅拱了拱手:“多谢小姐告知。”
“大人客气。”蒋阮轻笑道,放下马车帘子,露珠回到马车上,蒋阮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再告诫大人一句,城东那伙流民凶神恶煞,并非普通劫匪可言,大人向京兆尹借人,越多越好,否则,全军覆没。”说罢,马车咕噜咕噜的朝前方驶离。
赵毅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翻身上马,喝道:“去京兆府!”
马车里,蒋阮正靠着垫子出神,以找林自香去林府上为借口出来,终于赶得及救赵毅一命。上一世,赵毅就是在城东崇新庄镇压流民被乱刀砍死的,当初蒋阮一直不解,何以手无寸铁的流民会突然这般凶残,赵毅身手再不济,也不至于得到一个惨死的下场。是以流民入京开始她就让露珠去外头寻了人留意崇新庄的动静。昨日就有人来说,崇新庄突然来了一行人,皆是带着兵器,然后做流民打扮。
寻常流民怎么会带着那么多的兵器,还是这样一群人,想来应当是有人扮作流民,准备今日围杀赵意的吧。这人算盘打的也精,将所有事情推到流民身上。赵毅一死,赵家的嫡长孙就没了,赵家受此重创,必然元气大伤,那边再配合着收了赵家的银子……。只怕赵家从此就站不起来了。
这人会是谁呢?蒋家?夏家?李家?蒋阮眸光深幽,恐怕宣离与此事脱不了干洗。赵家的削弱,是他最乐见其成的。
不过这一世,赵家赈灾的粮食她来出,赵毅也没死,赵家好好地屹立在京中贵族中,宣离知道了此事,不知是何种心态?
赵毅抓住了那群人,不管如何,知道守备军中有了奸细,回头与赵家人一说,赵家人可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想清楚事情的同时,也会开始生了警惕。宣离想要再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重要的,蒋阮轻轻叹了口气,当初的事情与赵光始终是个坎,她救了赵家,救了赵毅,不知道用这个作为交易的报酬,能不能换的她进将军府的大门。不管如何,为了蒋信之,也总归要试一试。
第七十九章 认亲
雨势愈来愈大。
靠近山坡居住的百姓遭了秧,大量的泥浆倾涌下来。波昌水库是京城最大的水库,京中农田灌溉全靠此处引水,然雨水涨势凶猛,水库的水漫上来,水库也有倾轧的风险。宣离带领手下治水,暂时将涨水的势头压下来。
状元府中,年轻的状元郎站在窗前,看着雨水蹙眉沉思。
柳夫人端着红糖姜汤走了进来,将碗放在桌上,见柳敏如此,叹了口气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平白害了许多人家。”他们本是出身庶民,对百姓疾苦感同身受,若不是如今柳敏已经入朝为官,恐怕他们也会像这些百姓一般流离失所,饥寒交迫。
柳敏拍了拍柳夫人的肩宽慰道:“娘不必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若不是赵将军分粮赈灾,还不知有多少百姓会饿死。”柳夫人感叹道:“赵将军是个好官,你在朝中,可与他多多亲近。”
柳敏颔首。然雨水无止尽的下下去,总有一天赵光的钱财也会花光,此事也只是能解燃眉之急,不是长久之计。他想起前几日八皇子热络的向他询问关于水灾的看法,八皇子瞧着是要为遏制水灾出力。可真正心怀天下的人,怎么会向他一般考虑的面面俱到。
柳敏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朝廷的水不浅,只有置身其中时才知道行方寸也是艰难。
一连十几日施粥都从未断过,京中渐渐平息下来,若说有什么新鲜的消息,便是城守备军在城东崇新庄的地方抓住了一伙扮作流民的劫匪。当日城守备军人手不够,守备大人同京兆尹借了一批人,待到了崇新庄便是一场恶战,好容易制服了劫匪将他们关进大牢,那些劫匪却一夜之间在牢中全部畏罪自杀了。
京城百姓们拍手称快的同时也心中担忧,城中如此不太平,日后生活更是艰难。京中城守备军倒是因为此事扬眉吐气了一把。
阮居中,蒋阮正倚在榻上刺绣,从前在庄子上因为张兰家的逼迫,没日没夜的刺绣,手上生了死茧。重活一世,她恨前生死的肢体残缺伤痕累累,今生便不愿在身上留下任何一个疤痕,是以回到蒋府后,刺绣的活计便扔在一边不管。这些日子手上的死茧尽数脱落,重新变得白嫩,瞧着像是大家小姐的手了,才重新拾掇起这些物事来。
露珠从外头走进来,打量了下四下无人,方走近蒋阮悄悄道:“姑娘,将军府来人了,要见施粥人一面。”
蒋阮微微一笑:“是将军府的人吗?”
“有印信,瞧着不像假的。”露珠道:“姑娘,要怎么回他们?”
蒋阮放下手中的刺绣,端起一边的青瓷茶杯,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道:“就说明日一早,我自登门拜访。”
“姑娘?”露珠一愣。
蒋阮道:“去吧。”
赵家啊,既然提出这等要求,是打定主意也要见上一见的了。也好,离蒋信之回府的日子越来越近,凭她一己之力实在太难,筹码摆在明面上,端看赵家肯不肯给这个人情了。
京中赵家得了这个消息,赵光面色沉肃,前几日赵毅在崇新庄扣了一伙流民,依赵毅所说,那些人都是身怀武功的侍卫,绝不会是普通的流民。而一夜之间在天牢全部畏罪自杀,想来也不是简单事。到底是谁的手笔,赵光也能猜到一两分。听闻京中八皇子府近日来大门紧闭,有说大批侍卫被处死。
赵毅所说的碰到的那个小姐,赵光父子几人都认为背后之人与施粥的人定是一人,如宣离的做法,那人应当是与宣离作对的,对赵家而言,也是帮了赵家好几次。只是如今一切都不能说的太满,对方身份为未定,万一是宣离的轨迹呢?他们叫人去施粥的地点提出见那背后人一面的要求来试探,对方却说明日登门拜访。这样的行事,实在教人捉摸不透。
赵元甲道:“爹,那人既然敢登门拜访,一定做足了准备,咱们要不要也布置一番?”
“不必,”赵元平精明的眼中划过一丝沉思:“我倒认为,对方这样做是在表示没有恶意,至少不会在将军府与我们起冲突。”
“管他有没有冲突,”赵元风满不在乎道:“咱们将军府养的人还怕什么不成,是神是鬼先胖揍一顿,不就老实了?”
“闭嘴,”赵光被赵元风的一番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他娘的就不能长长脑子?老二说得对,不过为了以防那人耍什么花招,先把你娘夫人还有玉龙几个安顿好。”
“二哥,”赵元风推了推最聪明的赵元平:“你觉得那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赵元平摇了摇头:“爹的同僚我们都看过了,不可能是其中一人。反正明日就知道是谁了。”
这一夜,赵家人睡得都不甚安稳。第二天一大早,蒋阮便乘着马车出门了。林自香隔三差五就会给她下帖子,夏研要保持温婉体贴的慈母模样,倒也没有理由拦着。而且这几日她都忙着蒋素素的事情,蒋权的态度有所松动,蒋素素就能不去家庙,但偏生蒋素素接连大半个月都睡不好觉,直说半夜有鬼怪敲门,请了些许大夫都不见好,夏研忧心至极。
将军府自从出了施粥之事博了皇帝赞誉之后,官场上同僚有见风使舵的,一时间门庭若市,今日却是特意将帖子都回了,专等那一人。
一辆青灰色马车轱辘轱辘的行来,停在将军府门前。
从里头跳下一位丫鬟打扮的高挑少女,冲守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话,那小厮匆匆离去,片刻后,门里赵毅大踏步的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身材壮实的侍卫,瞧见那丫鬟微微一愣,而后颇为界碑的盯着停在门口的马车。
丫鬟走到马车边,踮起脚尖冲里面说了几句,马车帘子被人一掀,从里头跳下来另一名丫鬟模样打扮的人。
赵毅皱了皱眉,这人出行怎么带两个丫鬟,怎生跟女子一般?




重生之嫡女祸妃 第79节
紧接着,身材高挑的丫鬟扶着马车里的人走出来,却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眼睛蒙着黑色的布条。瞧着是盲人的模样,被那高挑丫鬟扶着走到一边。
赵毅瞪大眼睛,难掩心中震惊,难不成竟是这个盲眼的老妇人,这也实在太令人惊讶,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老妇人,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更是狐疑不决。
“公子?”轻柔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赵毅这才发现,在他注视盲眼老妇人的时候,不知何时马车上又下来一人,戴着斗笠看不到面容,那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女子,并且有些耳熟。
没有料到前来将军府的竟是一名女子,赵毅愣了愣,道:“姑娘请随我来。”
四人跟着赵毅往府里走去,赵毅心中自是惊讶,既然是女子,两个丫鬟便罢了,为何还带着一名盲眼妇人,这是为何?
正想着,那人突然伸手揭下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赵毅张口结舌:“是你!”
“是我。”蒋阮微微一笑:“赵大人别来无恙。”
赵毅又有一瞬间脸红,看着对面少女那张明艳的脸有些口吃,心中惭愧,对方到底只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女,自己好歹也快二十,怎生还能看一个小姑娘看的脸红。他突然想到什么,吃惊道:“施粥的人是你?”
“不是我。”蒋阮道,见赵毅松了口气的表情,补充道:“是我雇的人。”
“你你你你你……。”赵毅结巴道:“你到底是谁?”
“赵大人,横竖我也救过你一命。”蒋阮笑道:“不会害你的。”
赵毅没说话,如今京城时局这么乱,对赵家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不过赵毅随了他父亲赵元甲的性子,温和敦正,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便拱了拱手:“小姐救命之恩,他日定涌泉相报。”奇怪的是,他对蒋阮有种特别的亲切感,直觉面前这个小姑娘不会对赵家不利。他有很多问题,看见蒋阮微笑的侧脸便又咽了回去,那些问题,到了厅中,赵光和他几个伯父自然会问起的。
赵毅带着四人一路朝将军府正厅走去,比起蒋府的精致来,将军府显得更为大气辉煌,府里的侍卫瞧着也十分威猛,蒋阮四人走过时,也忍不住将目光悄悄投过来。
连翘和白芷都有些紧张,周嬷嬷却是一路身子在微微颤抖,蒋阮心中失笑,赵光为了她的到来果然费了一番心思,这里的侍卫对她如临大敌,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到了厅前,赵毅率先走了进去。赵光坐在正座上,整个人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大将之气,那是经过无数次战场洗礼的带着血的压迫,教人无端的胆寒。赵元甲,赵元平,赵元风三个人分别坐在两边,赵元甲端正稳重,赵元平精明睿智,赵元风潇洒不拘,赵家三个儿子倒是一眼看去便是都非池中物的人。
赵毅大踏步走进来,手指不动声色的朝厅中几人比了个手势,那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没有危险。
赵毅冲外头道:“小姐,请进来吧。”
蒋阮抬脚朝里走去。
赵光父子四人都皱眉朝厅门口看去,便见自外头缓缓走来一红衣少女,一身枣红色妆花四喜如意纹梭布华衣,逶迤拖地淡红缕金韩仁绣绫裙,身披彩绣四喜如意纹蝉翼纱浣花锦。长发绾风流别致倭堕髻,腕上戴着一个琥珀连青金石手串,腰系柔丝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袋,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绣花鞋。这少女最多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却生的美貌惊人,五官明艳之极,却又不显得轻浮,反而有种沉稳的丽色。
然而最令人惊讶的并不是这个。
她含笑着一步一步朝里走来。
赵光震惊的看着她,三个儿子也猛地坐直身子,紧紧盯着她。
她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赵光猛地站起身,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低声喊了一句:“眉儿。”
赵元甲三人也早已目瞪口呆。
像,太像了。与赵眉太过相似的容貌。
即便蒋阮只承了赵眉六七分的容颜,在男子偏多的将军府里,蒋阮也长得太过类似赵眉。赵元甲三人已经多年未见过赵眉,但记忆里的赵眉,正是现在这个年纪,爱穿一身红衣,热情似火,笑着,跑着,缠着几个哥哥一起骑马去。
斯人已故,容颜永久的封存在脑海中,如今咋见蒋阮,竟有故人重逢之感。
而受到冲击最大的,莫过于赵光了。
他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阮目光微微一扫,便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对于赵家,其实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实实在在的接触过。然而在她小时候,赵眉经常与她讲起将军府的事情,讲粗粝固执的外祖父,几个性格各异的舅舅,将赵眉曾经与这些兄弟父母在一起生活过的欢乐时光。即使是描述,蒋阮也能想象得出那是一幅多美满的画面。
那时候蒋阮总问赵眉:“为什么外祖父他们不来看我们?”
赵眉眉间便笼了一层郁色:“是娘不好,娘犯了错,不值得他们原谅。”
原先并不懂赵眉说的意思,如今想来,那只是一个女人内心最悲哀的苦楚罢了。世上有什么事情比抛弃了亲人,才发现良人是豺狼更来得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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