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音

“高一的时候，这个学生好像有过些纠葛，这件事虽然在学校里流传得很广，但怎么看都不像是那孩子做得出来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情？说详细些？”高也的刑警直觉在强烈震动，这件事说不定就会成为这起案件的关键线索。
“我是高二当她班主任的，关于她高一的事情我也不好说太多，我听见的也只是流传的消息，不一定准确。”
“没关系，我们自有考量，你只说你了解到的那部分就行。”
“嗯......”女教师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嗯。”高也的脑神经有些兴奋，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这起案子看来不会那么难办了，“那个男老师后来调到哪里去了？”
“听说是回家乡了，不过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问学校政教处应该知道。”
“关于唐七妻，还有别的什么特殊情况吗？”一直在做着笔录的陈插嘴问了一句，“比如，经常和学校里的男生关系暧昧这方面？”
女教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没有，这个学生在我班上的时候一直都很本分，科任老师们也从来没觉得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可能是高一的那件事之后，她自己也明白了错误吧。”
“可能只是你不知道呢？有没有可能她在私底下完全就不怎么守规矩，不过是在你们老师面前装装样子？”陈继续追问。
“这......应该不会，我也是教了十几年的书了，关于学生的品德这方面还是看得出来的。唐七妻跟那些放浪的学生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想找唐七妻的同学问些事，现在方便让学生......”高也话刚说到一半，陈抬手打断了高也。
“不用了，突然找学生问话不太好，下次再说吧。先查一下这个男老师。”陈合上了笔记本，“麻烦带我们到政教处去一趟。”后半句是对着女教师说的。
“好，我带你们过去。”女教师如释重负一般卸下了肩膀。
收拾好东西的陈率先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往外走，随后高也也离开了椅子，坐在里侧的女教师则是跟着两个人的脚步，最后一个走出了广播室。
高也站在走廊外面眺望操场的方向，那里似乎在举办比赛，足球场上穿梭着一个接一个的学生身影，充满着活力的呐喊声一阵阵飘过来，让高也回忆起了自己上中学的时候。
“走了。”陈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将驻足远眺的高也拉回了现实。





圣诞之音 第13章 抢滩登陆
在会议上，长官下达了夺取南部海岛的命令。与会的各位神情紧张，凝望墙上硕大的地图。能否夺下这座岛屿，成了这场战争能否胜利的关键，接着大家不断讨论着进攻方法，策划着进攻路线。在这固若金汤的司令部内，空气也好像凝成了铁。
…………
一个大浪打了过来，登陆艇从中间猛地穿过，潮水涌进船舱，扑到士兵们的脸上，他们浑身都湿透了。他们用手抹了抹脸，好让眼睛在这潮水中能看清情况。周围也是上百艘登陆艇，它们在枪林弹雨中笔直冲向沙滩。子弹打在登陆艇的挡板上，噼噼啪啪，士兵们全都蹲下心中默默祈祷。这时一位士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上了锈的小型怀表，打开了表盖。盖子里被塞入了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那是他的妻子，黑白照片上所呈现的黑白色的妻子在他的眼里也是五彩斑斓，他呆呆地盯着这张照片，眼泪流了下来，在这战场上，照片上的妻子便是他唯一希望的寄托。
“喂！振作一点！”艇上的长官狠狠地从背后拍了他一巴掌，士兵手中的怀表险些掉落。他将怀表收入袋里，双手将武器持好。
“轰轰轰！”对岸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一枚炮弹落入水里，炸出巨大的浪花，汹涌的波浪将周围的登陆艇挤得东倒西歪。有两艘艇撞到一起了，艇身随即迅速倾倒，一些士兵落入了大海。
“不要慌张，拿好武器！”不知是从哪发出的吼声。
子弹迅速射了过来，几位翻下海的士兵马上便没了动静，海浪袭来，拍过士兵，形成鲜红的波涛。一位士兵在乱潮中被装备背包缠住，海水迅速将背包浸满，也浸满了士兵的衣裳，满含海水的背包立马变得十分沉重，迅速将士兵拖到了海底。
登陆艇迫近了，沙滩就在眼前。黑压压的障碍使得很多登陆艇无法直接冲上沙滩。哗哗一声，拉住挡板的锁链被放松了，挡板向前翻开。抢滩的士兵涌了上来，在这汹涌的海浪中又形成了另一种波浪。
一些士兵躲到障碍后，这些原本阻拦登陆的障碍却变成了登陆军的掩体。勇敢的士兵向前冲去，随即两眼一白，耳朵嗡鸣，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最后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永远离开了战火，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的战友也只能看见灰土中飞起的断臂，模糊的肉块在血液的泼洒中向四处翻滚。
对于守军来说，这场战役也是胜利的关键，这座岛屿是他们的战略要地，倘若失守，战争的成功便会变得渺茫。长官已经下达了指令，绝不可丢失半寸阵地。
杂草堆里的机枪手面对黑压压的进攻者们何尝不会有一丝害怕，他们都还年轻，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他们去探索，大家都不愿过早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国家、民族的大义使得他不能退缩。多年的训练也使他面临大敌依然保持冷静，汗水浸透了军服，从帽檐留下大滴汗珠，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胡须。他扣下扳机，他手中冰冷地机械便喷出炽热的火蛇，敌人随即倒下大片。
这汹涌的攻击、猛烈的枪声也使他精心布置的杂草堆暴露出来，抢滩的士兵瞄准这里打出一连串猛烈的回击。一个黑影从远处闪了过来，砸向海滩，在沙滩上留下一个沙坑。机枪手朝那看去。在这一瞬间，他还并未看清其实这是颗手雷，轰的一声，这黑影爆炸了。血肉之躯的他甚至什么也没意识到，连自己的家人也没有一丝机会去回忆，永远永远地沉入了无边的黑暗，陷入了永恒的虚空……
一阵狂风呼啸，把沙土吹的漫天飞扬，杂草被拉上天空，树木被扯得歪曲了枝干，枝叶在狂风中哗哗地上下抖动。晴朗的白天突然乌云密布。无论是人还是天，一切都变得昏昏沉沉。抢滩的士兵看不清进攻的道路，防守的士兵看不清敌人的身影。可双方的枪炮还是分秒不停地喷射出毫无情感的的弹丸。
突然一把利剑似的闪电砍向天空，在响彻云霄的巨响中，一切变得比白昼还要明亮耀眼。磅礴的大雨倾泻了下来，在茫茫的大海上发出一片茫茫的哗哗声。狂风掀起了巨浪，接着海面出现巨大的漩涡，士兵们吓坏了，这巨大的雨，滔天的浪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从未见过的。船舰迅速被巨浪拍倒，接着卷入巨大的漩涡。军舰被撕裂了，被挤压得变得扭曲了，在这无边的自然之力前坚硬的钢铁巨舰也如同废纸。巨大的海啸出现了，无论是进攻者还是防守者在这遮天蔽日的海水中也失去了秩序。暴雨、巨浪使得海水到处都是，渺小的人类在浪潮中被随意玩弄，如同海浪将海沙任意翻滚。
闪电霹雳，雷声轰鸣，海滩迅速成了海洋的一部分。士兵们在其中翻来滚去。
霎时，在一片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亮点，愈来愈大，愈来愈亮，接着显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影。暴风雨中唯独它金光闪闪矗立东方。守在山上的士兵抱紧了树干，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它的脸。巨大白亮的眼框里没有眼珠，没有鼻子，却有着一上一下两张巨嘴，双嘴充满了獠牙，就像要吞噬这人间的一切。它有着四只手，四条腿，每只手上都有着不一样的巨大武器。宝剑、长枪、弯刀、板斧。
“啊！这是自然之神啊！”士兵们本要喊出这渺小的声音，可是也喊不出。
只听巨人一声怒吼，便产生百道闪电击向四件兵器，不绝的雷声震裂耳膜，四件兵器便在此时化而为一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
这圆盘飞速转动产生莫名的法力，士兵的躯体便如同砂石从身体上缓缓落下，从四肢到上身，最后到头部，一切化为凡尘在这****中消散了。抱住树干的士兵的手在狂风中消失了，身体也就被风扯到空中，在空中躯体也慢慢消失，仅剩的头颅在风中被狠狠扔向岩石，就在砸上的瞬间，头也消散了。
一分钟后雨停了，风止了，海水也渐渐平静，天空变得明亮了。树木东倒西歪，到处是破铜烂铁，却见不到一个人影，没有任何尸体。海水从山坡上流回大海并携带着大量的砂石。来源于大海的一切又回归于大海。
在这回流的海水之中还夹杂着一个精致的怀表，却已经生锈，表盖也不知踪影，随着流水它进入了大海，慢慢沉向海底。




圣诞之音 第14章 烛火之荧
“呐，我说玻纳。今夜月色真美，所以，死也没关系哦。”“是啊。算我求你的，赶快去吧。”玻纳不耐烦的说道。“真的吗？你也这么认为吗？那我就解除能力咯？”“如果你不介意让全世界人给我们俩陪葬的话，你就放心大胆的解除了吧。”离地数万英尺的高空。在云端之上飞翔的，是一位名侦探，以及她的助手。简介（1）名侦探：玻纳性别：女年龄：17岁和助手一起拯救（环游）世界的名侦探出身不详异能力者（能力不明）“话说回来，会不会是外星人发来的委托啊。”“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我们的工作领域，区区外星人也不算什么。说不定还能拉拢成为伙伴呢？”“算了算了。还是少和那种未知的东西接触吧。”“你就这点胆量？刚刚说好的自由落体运动呢？”“啊，那是…”“没用的男人。”“是是是，名侦探大人。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做好觉悟吧！”“为什么是觉悟啊？！”简介（2）助手：诺提斯性别：男年龄：17岁和名侦探一起行动，贴身不离的助手来自中国异能力者（能力：操纵引力）“东方红，太阳升，中国…”“这不是我国的第一颗卫星吗？”“这就是你的国家的第一颗卫星啊。可是，这也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哦。”“什么？！”两人接近了卫星。不愧是中国制造，在太空环绕了数十年仍旧在放着古老的歌曲。这时，卫星上突然亮起了一个红色的光点。“不好！”玻纳叫了一声，顺势把诺提斯拉入了怀中。背对着卫星的诺提斯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安静的遵照着名侦探的动作行事。两人开始急速下坠。紧搂着诺提斯的玻纳轻轻松了一口气。不远处亮丽的橙色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两人在高速坠落着。宛如从火光中飞出的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名侦探和她的助手互相凝视着对方。接着，从视线中传递了这样的话语。“我（我），是绝对不会松手的。”“啊，这里是？”从迷糊中睁开双眼的诺提斯嘀咕道。眼前的人占据了视野的80%。除此之外可以看到的部分中，能看到的只有黄色。更准确的说是漫天的黄沙。大概在中国西部吧。没想到意外回到了祖国。诺提斯瞥了一眼怀里的玻纳，发现对方还在熟睡之中。如果这时要有所动作，必然会惊醒她。昨天经历了那么刺激的事情，想必她也很累吧。索性让她再休息会儿。如是想着，诺提斯保持了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不过，干坐着也没事干。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既不会把玻纳吵醒，又有意思的事就是——观察她的脸？（好像有点变态呢）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吧。之所以落得这种情况，应该怪她没有告诉他事情的详细始末。如果他能提前准备，想必不会在沙漠里过一夜吧。一头顺滑的银发，顺着肩头覆在身上。毫无防备的表情，与平时严肃理性的她显得大相径庭。微翘的鼻梁，小巧的樱唇。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展现出了一种巧夺天工的美丽。大概是枕在诺提斯的手臂上十分舒服的缘故吧，她露出安心的微笑。胸口顺着呼吸而缓缓起伏的样子，平添了难言的可爱。不管是谁，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都会沉沦于她的美貌。若是像现在这样的睡颜，估计都可以直接摧毁一个国家了吧。不过，对于见识过她平时真实样子的诺提斯来说，这位面似天使的名侦探除了容颜以外没有任何和天使相像的地方。真的要说的话，日常生活中的她，更像是一个恶魔。一次又一次在危险的边缘游走，却从来不在事前把准确的情报告诉诺提斯。在诺提斯战斗到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再来帮他解围，勉强续下一命。如果不是天生的运气使然，估计诺提斯都有几百次好死了吧。虽说是这样，可是看着怀中的她的娇颜，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一丝怨恨之情。“我是，被惯成废人了吧。”诺提斯喃喃道。也许是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玻纳缓缓睁开了双眼。不过明显还未清醒的她，显然也没有理解刚刚听到的话。“…啊，这里是？”“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计划啊。我要是之前就知道卫星要爆炸的话，可以早做准备啊？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沦落到在沙漠中过一夜。”“诶呀，不是我们都平安活下来了吗。问题不大啦！”“嘁。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咱俩都得玩完。”“那不也挺好。能和我死在一起，你不高兴吗？”她用略带调侃的眼神看着他。“喂，别自说自话就把我人生的终点决定了啊。”“是吗？其实你，也挺想这样的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阿拉，原来你不想吗？”“你知不知道在这个距离下用这种声音说出这种话是很危险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唔…唔”…数分钟后…“干什么？这可是初吻，初吻啊！”“嗯？你不愿意？”“哪有人被强吻还会兴高采烈的？”“啧。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蛤？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早就没有初吻啦。”“你你你你你…你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做过什么吧。”“你猜啊。”“你这女人…”“不要这么冷淡啦。叫夫人，夫人”“谁是你夫人啊，可恶，真的倒霉，唉。”




圣诞之音 第15章 绿野花语
从医疗所的床上起来后，偶然从窗口看见抱着药草篮子的哈露走在大路上。亚黎图悄悄缩回床上，不出所料哈露马上把身体探进医疗所的窗户说，
“早上好，亚黎图！不过马上就要下午喽，你才刚起来吗？身体还好吗？”
亚黎图装作没睡醒般把毛毯拉到头上，但哈露又马上从大门走进医疗所。将手上的药草放在桌子上后，灵活地跑到亚黎图床边拉起毛毯，她眯起鲜红的眼眸对露出不满神色的亚黎图说，
“贪睡对伤也没好处的。”
在最初的治疗后，村子里的人就不再接近自己。只有哈露依然每天都会跑来医疗所。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一看便知。但最后还是一如既往地被拉着走出医疗所，陪哈露散步变成近日来的复健。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结伴同行，走在了大路上。
一路上亚黎图都慢吞吞地跟着走在前面的哈露。从后方可以看到包裹在纱布衣里的纤细肩膀，袒露度高的衣物露出了腰部和大腿。鲜艳的黑发扎成一条麻花辫，装饰着丁玲作响的月牙状发饰。
其实亚黎图并不讨厌和哈露的散步，也很感激毫无顾忌接近自己的哈露。哈露时不时回头向亚黎图说话，高亢的声音引来瞩目，这让亚黎图觉得十分可爱。但周围村民射来的目光却让亚黎图感到不自在。自己并不受欢迎，他不得不认清自己的立场。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地，没有任何其他植物的这里平时显得有些荒芜。虽然听说过用作于放养羊和牛，但现在什么都没有。这时突然下起雨，青草因为雨水的洗刷显得翠绿油亮。
“喂，哈露…”
亚黎图忍不住喊道。麻花辫飞扬了起来，哈露的背影跃动着往前冲去。
“好棒，下雨了！”
欢快地旋转起来的哈露开心地笑着说，“天然的淋浴，这是神的恩赐啊！”
扔下遮着眼睛想要躲雨的亚黎图，哈露摆出想要收集，又宛如在迎接的姿势张开双手，在透明的雨中欢腾。药草也被她甩在一边。
收集在篮子里的药草生长在崎岖的山崖上，喝了后能有清热解毒、回复生气的功效。哈露为了亚黎图，独自一人上山采摘了回来。对身为维纳迩族女性的她来说，这点小事根本轻而易举。
维纳迩族是母系社会。族长是女性，做决定的是女性。就算是在参与劳动和活用武器狩猎等方面上，女性也一点都不落后于男人。
但亚黎图在这里不受欢迎并非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因为他是个外乡人。
亚黎图在一个月前，在离村子最近的水源地旁被捡到。当时他受了严重的火伤，全身烧伤，背上更是严重溃烂。醒过来后他已经躺在了这里的公用医疗所的床上，直到一星期前才开始能下床。
当在生死间徘徊的亚黎图终于睁开眼睛时，族长的老婆婆曾到他的病床前问，
“你是从哪儿来的？”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意思，但却什么都回答不出来，只觉得口干舌燥。
亚黎图昏迷的水源附近并没有村落，谁都不知道他是哪来的，甚至连亚黎图自己也…自从醒来后，他就失去了除了名字之外的记忆。
为什么会倒在那里，为什么会烧成重伤，自己的身世又到底如何，记忆好像掩盖在迷雾中一般。亚黎图，知道的只有自己的名字，这是亚黎图唯一的所有物。亚黎图知道这个名字非常重要。
“我…叫…亚黎图。”
面对只能说出名字的亚黎图，族长和村民自然疑心重重。但还是收留了他。不过很明显，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除了哈露外。
因为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亚黎图外人的身份。
亚黎图有着一头黑发，眼睛宛如蓝宝石般。虽然和有着黑发这一特征的维纳迩族很像，但维纳迩族的人都有着黝黑柔亮的肌肤。每个人都专于锻炼，努力过着简朴的生活，光是看上去就很强壮。反观亚黎图的皮肤都白白净净的，就像个文弱书生一样。
深受重伤的亚黎图曾浑身都包满纱布，现在只是取下了脸上的部分而已。除此之外，袒露在衣服外的脖颈和四肢上依然还缠有纱布。
但即使如此亚黎图的身份还是一目了然。村民难免以警戒的目光看着他。
亚黎图不仅是个身份不明的外乡人，而且这点从外表上就一目了然。但因为失去了记忆，最初亚黎图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容貌。
在为亚黎图把脸上的纱布拆下时，哈露边让他照镜子边松口气地说，
“太好了，脸上没有留下痕迹。”
亚黎图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能皱起眉头。
亚黎图想起第一次走出医疗所时的景象。黄土大地上排列着用土墙搭建的房子，远处能看见翠绿和赤红的农地。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远远围观的每个村民的表情。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眼神，被那种眼神盯着的亚黎图感觉自己是和村民不同的怪物。自己不属于这里，当时他深刻感受到了这件事。
维纳迩族虽然淳朴率真，但是个排外的族群。外表上的差距更加大了亚黎图和村民间的距离。只要走出医疗所就会被冷眼旁观。
不仅如此，亚黎图甚至曾有一天因独自外出，受到了其他村民的警告。
“亚黎图，”
被呼唤的亚黎图回过神来，只见哈露皱起眉头露出一脸担忧的神情，“…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对不起，淋湿对身体不好，我忘记了。”
“没事，只是发了一下呆。”
“真的？那，是还在意上次的事？”
哈露犹豫地问。上次就是被警告的事吧，亚黎图记忆犹新。那件事才过了不到半个月。亚黎图闭起张开的嘴，不一会后说道，
“…没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在亚黎图还不能下床的时候，哈露一刻也不离地陪在他身边。但在亚黎图开始能一人行走时，哈露为了上山采药，会有不在的时候。
在一天哈露不在的日子，觉得有些无聊的亚黎图就像被吸引着般，一个人扶着墙穿过了医疗所的门。没有目的地，只是想看一下外面的景色。外面吹着掺杂着沙的风，亚黎图抬手挡住眼睛。
不强的日照下能望见远处翠绿的山峰，还能听见笛子般的鸟鸣声。萧条的景色和第一次看到的一样，但和第一次不同，现在看不到人。哈露就在那座山上吧，亚黎图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前进。
但还没有走出医疗所几步，迎面遇见了一个光头巨汉。扶着土墙行走的亚黎图被笼罩在对方山一般的身体下。对方目光如炬，脸上有好几处伤疤，粗布般衣物包裹的肩上背着装有木柴的箩筐。
“别随意走动，”
光头巨汉俯视着这边，“要不是有族长的命令，我们不会收留外面的人，也不能收留。别害我们的好心白费，这也是为了你好。好自为之吧。”
就算不用他说，气喘吁吁的亚黎图也几乎快走不动了。倍感屈辱的亚黎图自从被警告过后，不愿意再走出医疗所半步。采药回来的哈露听说了原委，连手中的篮子都没放下就拼命向亚黎图解释，
“打起精神来，大家并不是讨厌亚黎图。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看向地面的哈露轻声诉说，“…我们的村子自古以来就避免和外面过多交流，也几乎不会有人来。亚黎图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外面的人哦，收留外人这种事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亚黎图吃了一惊，就算是失去记忆的他也知道这不太正常。虽然觉得不悦，但他对维纳迩族的规矩毫无插嘴的余地，也没打算这么做。不必对方催促，只要身体痊愈，亚黎图可以马上离开。
“…你讨厌这里了吗？”
这时哈露低声问道，垂下的眼睛盈满失意。亚黎图初次看见这样的哈露，不禁不知所措。“大家，都是好人。只是有点不擅长表达。我想要亚黎图喜欢上这里，因为这里是我最爱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