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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白莲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落乌衣巷
穿过并不算陌生的游廊,容嫱循着一阵笑声侧目,瞧见庭院里嬉闹的女子。
日光下,女子神态活灵活现,极有感染力。跑动时姿态肆意,裙裾飞扬。
京中贵女素来将端庄大方奉为圭臬,笑不露齿、莲步轻移。
这样鲜活真实的做派已然很少见,难怪男人喜欢。
容嫱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似是察觉动静,庭院中的女子停住脚步,警惕地望过来。
随即跑向书房,却被云岑拦在门外:“轻雁姑娘,越界了。”
轻雁推了一把,却纹丝不动,恼道:“我是答应不进内院,就不许我有事找王爷?”
云岑规矩行礼:“行,容卑职通禀一声。”
轻雁跺了跺脚,不得不等在外面。
想她在家里都是横着走,如今竟要对人低头。
可若不这样,这油盐不进的男人根本不同意她借住。





外室白莲手册 第20节
秦宓端坐在桌案前,正垂眸翻阅文书。
云岑摸了摸鼻子,看向头都没抬的自家主子:“王爷,轻雁姑娘求见。”
“不见。”
“她也不听卑职的。”云岑无奈道。
秦宓淡漠道:“不守王府规矩,便搬出去,陛下自会替她另寻安置之处。”
云岑如实回禀,轻雁便干脆让侍女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
她身份特殊,王爷都赶不走,旁人更是拿她没办法。
行事又蛮横,说好听了是活泼可爱,说难听了就是嚣张跋扈。
云岑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他还是更喜欢容小姐那样知书达理、温柔乖巧的姑娘。
就是不知道王爷喜欢哪种。
他看着门外走过来的两道身影,提醒道:“王爷,容老爷子来了。”
“嗯。”座上人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云岑起了些小心思,又道:“还有容小姐,卑职瞧着是不是瘦了些?”
话音刚落,就见方才还嵬然不动的男人停笔抬头,目光落向门口的位置。
轻雁皱皱眉,打量着走进来的女子。
好一朵典型的京城娇贵花,又柔又媚,骨头里怕是都能拧出水来。
她素来不大喜欢这样的女人,矫揉做作,实际又没什么用。
看着容嫱矜持的步伐,芙蓉面,杨柳腰,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眼眸,好似随时要梨花带雨一般。
轻雁坐直了些,眼底的轻蔑藏不住。
“见过王爷。”那一把嗓音也是有气无力,软哒哒的没个正经。
老爷子落座,寒暄几句,看向门外轻雁的方向,奇怪道:“那位是……?”
秦宓没应声,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轻雁把玩着手里的珠子,气不过,扬声道:“你没听说么,我是王爷的新欢呀。”
说着挑衅似的看向容嫱。
容嫱垂下眼睑,只让人瞧见她沉默浅淡的侧脸,几缕鸦色长发安静垂在肩头,耳垂上挂着陌生的珍珠耳坠。
片刻,听见秦宓开口:“近日坊间不实传闻愈演愈烈,本王已叫人去处理了。”
轻雁不高兴地撇撇嘴,许是心虚,到底没继续说什么。
这事儿确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秦宓若真追究起来,她也讨不得好。
老爷子弯腰咳嗽几声,打圆场道:“是该管管,总不好由着假消息满天飞。”
秦宓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并未反驳。
容嫱这才抬眼,待撞上他的目光,却又立即撇开脸去,耳根泛红。
秦宓摩挲着茶杯边缘,不由想起那日她一番告白,微微眯起了眼。
第十七章 强吻
“本王送的耳坠,不喜欢吗?”
他忽然出声。
在场齐刷刷几道目光3都落向容嫱,她不得不转回去,小声道:“喜欢的,容嫱谢王爷抬爱。”
“那怎么没戴?”
容嫱轻咬红唇,一双眼盈着朦胧雾气看向他,片刻才闷闷道:“不合适……恐招惹闲话。”
“容嫱不愿王爷名声受损。”
轻雁皱了皱眉,怎么觉得好像在内涵她不懂事?
秦宓盯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了两下,缓缓道:“本王身正不怕影斜,无妨。”
无妨??
云岑嘴角抽了抽,您方才对待和轻雁姑娘的流言,可不是这么说的。
容嫱愣了一下,呆呆道:“……噢。”
轻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脸色有些难看了。
老爷子笑道:“容嫱承蒙王爷照拂,是这丫头的福气,亦是我容家的福气。”
秦宓不置可否,淡淡扫他一眼:“老爷子拖着病体前来,所为何事?”
老爷子这才叹了口气,抖擞神说到正题:“我这病怕是无法根治,活了几十年,儿女也都成家立业,自问没什么遗憾。”
“唯一挂念,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嫡孙儿。”
他赶紧道:“我楮儿虽心思散漫了些,到底是有能力的,且为人正直勤恳。”
“就是……总不得时运……”
容嫱算是听明白了,这是给那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容楮走后门来了。
一个科举频频落榜的纨绔,便是给机会,他抓得住么?
“正直,勤恳?”秦宓似笑非笑地重复这两个字。
老爷子心里发虚,却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正要补救,就听见那人淡淡地应了声。
“好,改日送容公子一份大礼。”
老爷子喜上眉梢,连连道谢:“楮儿他日若能有出息,必然会尽心护着容嫱这个妹妹!王爷放心!”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个,秦宓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
“本王还有要务,请回吧。”
“您忙,老臣告退。”老爷子目的达成,正美滋滋的。
轻雁眼见着这些人终于要走了,趁机起身朝秦宓走过去:“王爷,去游湖吧?”
“让府里侍女带你去就是。”秦宓看见她走进书房,神色微沉。
轻雁不满拧眉,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折子:“别看了,有我好看吗?陪我……”
秦宓压住折子,正沉声要叫云岑处理。
忽听“啪”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一只莲纹青瓷杯落地,带着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容嫱小声惊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老爷子眼皮一跳:“怎么冒冒失失的。”很快反应过来,重又温和道,“如何,没烫到手吧?”
容嫱将手藏进宽大的广袖中,摇了摇头,有些尴尬。
“王爷莫怪罪。”老爷子忙道,心里其实清楚秦宓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同她生气。
果然,男人并无追究之意,反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声音低沉:“你过来。”
轻雁站在一旁,却完全被视而不见,极不爽快。
容嫱悄悄拉起袖口挡住被烫得火辣辣的右手手背,摇了摇头。
秦宓抬手,在桌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书房内一片静谧无声,老爷子低声催促:“去啊。”
容嫱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伸手过来时避了一下:“王爷,男女授受不……”
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抓住手臂带了过去,动作果决,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秦宓抓起她的手,只见那嫩白的手背已红了一大片,其间还有两个水泡,格外扎眼。
轻雁伸头看了一眼:“又不是什么重伤,至于吗……”
容嫱忙一把抽回手,背到身后,犟得要命,偏叫人听出几分委屈的意思:“这位姑娘说得对,不要紧的,我回去擦些药便好了。”
秦宓抬眼:“不是要去游湖吗?”
轻雁一喜:“王爷终于想起来啦?”
“青伯,安排人带轻雁姑娘去游湖,没游遍碧水湖不准回来。”
青伯恭恭敬敬上前来,却被轻雁嫌弃上了:“不行,我只和王爷游湖。”
青伯脾性冷硬,一板一眼道:“轻雁姑娘,这儿到底是晋朝摄政王府。”
剩余的话他没说,轻雁却懂了,只得咬咬牙,气恼地转身离去。
秦宓瞥了老爷子一眼,后者识趣道:“老臣这病体熬不住,先回去了。”
“容嫱,别惹王爷不高兴。”
管事青伯接过下人拿来的药,听见这话,冷笑一声。
谁家长辈会将孙女单独留在一个独身男人家里?
果真不是亲生的,不会心疼。
“容小姐,这是上好的膏药,明日就好了。”
“多谢青伯。”
不知是不是错觉,容嫱总觉得青伯对自己格外温和。
这可省却了许多麻烦。
她有些凉薄地想着。
“手伸出来。”秦宓垂眸挖了些药膏,低声吩咐。




外室白莲手册 第21节
青伯看着,将下人都驱赶出去,随手带上了书房的门。
容嫱伸手去接药膏:“还是我自己来吧。”
手腕被牢牢捉住。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抹在烫伤处,实在太舒服,她很快放弃挣扎。
药膏被仔仔细细地涂满整个手背,就连指缝间都被照顾到了。
略带薄茧的指头摩挲过指缝,容嫱轻颤一下,声音都变了调:“痒。”
这猝不及防酥软的一声,秦宓动作一顿,随即掐着她指头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才松开。
容嫱倏地回手,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还敢吗?”男人的声音带着薄怒。
容嫱眼神躲闪了一下:“王爷说什么?”
秦宓起药膏,语气凉凉:“几岁的人了,还会打翻茶盏?”
“是不小心……”
秦宓瞧她嘴硬的样子,忽然道:“轻雁只是在王府借住,她家里很快会来接人。”
他停了停,似乎第一次这样同人解释:“不必为她不高兴。”
说罢又抓着她的手看了看伤处,眉心蹙起:“下次不许这样了。”
容嫱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吃惊。
怎么,他竟看得出自己是故意打翻茶盏的?
她整理着心绪,摸摸涂过药的地方,闷声闷气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拒绝我了么?”
秦宓沉默许久:“本王只当你上次一时冲动,不计较,这样的心意,还是不要随意倾诉。”
容嫱鼓了鼓脸颊,恼道:“王爷当我在开玩笑是吗?”
秦宓被她逼问得有些头疼,避开她炽热的目光,神色晦暗不明:“你心意如何,自己清楚,不必勉强。”
容嫱心里咯噔一下,久久没说话。
久到秦密以为她终于放弃,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
谁料身前的人忽然动了,冲着他扑了上去。
温香软玉迎面而来,秦宓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了个满怀,等反应过来,容嫱已跨坐在男人腿上,伸着细白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气息猛地乱了,沉声道:“做什么,下去!”
“不下!”
容嫱往他怀里蹭,抱着就亲了上去。
秦宓撇头,只由她亲在脸颊上。
男人的脸倏地黑了。
容嫱心里实则还是有些怕的,忙爬下来,脸红透了,捏着衣摆声音颤抖:“容嫱喜欢王爷,信不信随你!”
说罢不敢停留,推开门跑了出去。
“容嫱!”
男人恼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岑听见自家主子这样气急败坏的声音,险些从院子里的树上掉下来。
什么什么?容小姐对王爷做了什么?
他急匆匆跳下来,正巧秦宓从书房里出来,眉头拧作一团,唇抿着,一副被欺辱了的模样。
云岑确定自己看见了主子脸上淡淡的口脂印子,颜色红红的。
他赶紧背过身去,压下飞扬的唇角,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今年工钱就没了。
“王爷,要卑职把容小姐抓回来吗?”
秦宓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啪一声摔上书房的门。
容嫱落荒而逃。
这一步着实是凶险了些,谁让那男人要质疑她情意,只得出此下策。
实则也是因为不能再拖了,这一口亲下去,要么她被摄政王记恨上,容嫱只能放弃,麻溜地寻觅个新大腿。
要么被男人惦记上。
她吹了吹仍有些发疼的手背,唇角勾了勾。
还算值当。
第十八章 相亲
碧水湖。
轻雁坐在凉亭栏杆边,一下下往湖里丢着石子儿,激起一圈圈涟漪,脸色糟糕至极。
“那女人什么来头?”
随行的侍女低着头,慢慢解释:“是容侯府嫡女,容嫱。”
“容侯府?”她哂笑一声,“哦我想起来了,听说容家出了个假千金?”
旁边一个小侍女忙附和道:“就是她就是她!”
轻雁听见声音,挑了下眉:“你过来,同我仔细说说。”
随行侍女皱了皱眉,警告地看了那小侍女一眼。
轻雁冷笑:“你们王爷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一个侍女,是要给我脸色看?”
侍女只得退到一边,任由小侍女高高兴兴上前去。
“奴婢霞。”
“说吧,这假千金到底怎么一回事。”
霞绘声绘色道:“是这样的,容侯府嫡女自打出生便身子不好,大病一场,几月不得痊愈。游方的道士便说,这是与出生地风水相冲,需远离京城。”
“说是要休养至年满十岁方可回京。”
“容家便只能将孩子送到江南小镇养着,因路途遥远,家里还有嫡子需要照顾,一年兴许就见那么一两次。”
“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十岁,容家人赶紧去江南将宝贝疙瘩接了回来。家人团聚,一养就养到了十五六岁,结果半年前突然发现,当年接回来个冒牌货!”
霞表情作吃惊状:“您说稀奇不稀奇!”
“到现在,容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被调了包!”
轻雁被勾起兴致,随口问:“那怎么就知道容嫱是假的?”
霞一拍大腿:“因为真的找上门来了呀,还带着奶娘呢。”
“再找当初寄养的镇子上百姓一对口供,两个小姐说的完全不一样!”
“容妙儿倒是说得八九不离十。”
霞怕她不理解,举例道:“比方说,当时江南的邻居有个胖墩墩的小姑娘,容妙儿说那是她年幼时最好的玩伴。”
“你猜容嫱怎么说?非说幼时玩伴是个眉眼好看的少年!”
“让她答仔细些,又说记不清了。”
“编谎话也不知编得像些。”
轻雁抛着手里的石子儿:“呵,那还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这样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能力没能力的女人,秦宓看得上?
她赵轻雁难得看上一个男人,自然不会让步。
她跳下栏杆,点了点霞:“以后就你跟着我伺候吧。”
霞心头一喜:“奴婢遵命。”
侍女不远不近跟在二人身后,默不作声。
护送的侍卫低声问:“幻月姑娘,这……”
“随她,你如实禀告就是。”
还是眼皮太浅,真要讨好,与其选择这位,还不如跟随她话里贬低的那位假千金。
“什么意思??”
赵轻雁刚下马车,便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凭什么把我东西丢出来!我要见秦宓!”
青伯冷着脸,对着手里的册子一件件登记核对:“轻雁姑娘的东西,包括后来您花自己的银子置办的,悉数在这里。”
赵轻雁脸色阴沉,显然没受过这种对待:“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青伯让人把东西一件件搬出王府大门:“姑娘毁约在先,擅自闯入书房,王爷没当场赶人,已是很客气了,姑娘不要不识抬举。”
“你!”
她涨红了脸,显然也是没想到秦宓会来真的,不过是闯了一次书房而已,至于计较至此?!
看着下人麻利地将东西装上马车,赵轻雁气得呼吸不稳,狠狠瞪了眼摄政王府的牌匾:“本公主便没受过这种委屈,绝不会就此罢休!”
“等我国使团抵京,定叫秦宓后悔!”
青伯面色冷淡,吐出两个字:“恭候。”
大门合上,隔绝门外气急败坏的女子。他摇了摇头:“夜郎自大。”
*
老爷子回到府里,还在细细回想摄政王今日的态度。




外室白莲手册 第22节
虽说他答应会帮容楮,但不知怎么,心里总有几分不踏实。
原先容嫱和赵家定了亲,王爷也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怎么如今好像……越走越近了?
容夫人走进来,因气恼他偏心容嫱,语气算不得服帖。
“父亲有何吩咐?”
老爷子知道她心结在哪里,先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心想妙儿认祖归宗,我哪里不想呢,那可是我容家的血脉。”
容夫人心里一动:“这么说,父亲是松口了?”
“只是容嫱到底在容家长大,就此推开不管,也着实显得冷血了些。”
容夫人起感动,皮笑肉不笑:“那父亲想如何?”
老爷子眼底划过一抹光:“赵家的亲事到底是可惜了,但也强求不得。”
“你作为嫡母,多花着心思,看能不能替容嫱再张罗张罗。”
容夫人心中冷笑,嘴上却答应:“都是容家女儿,媳妇自然不会亏待。”
老爷子哪里不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加重语气道:“不要存私心,你记住,容嫱嫁得好,妙儿才能嫁得更好。”
容夫人眼前一亮。
就是,若一个冒牌货都嫁得不错,何况她正正经经的侯府嫡女呢?
这次,她的笑容真挚了许多:“媳妇定不让父亲失望。”
老爷子这才满意,此举一是试探王爷心思,若是不成,能让容嫱有个不错的归宿,也算交差了。
容夫人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药:“父亲把药喝了再睡吧。”
老爷子看了眼那乌黑的药汤,点点头。
*
“你在看什么?”
容娇娇吃完糕点,伸着脑袋去看容嫱手里的册子。
容嫱随手翻着册子,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夫人送来的花名册。”
“说是搜罗了许久,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未婚公子,叫我好生挑一挑。”
容娇娇一拍桌子,笃定道:“她说的话哪里能信,不会都是些歪瓜裂枣吧!可恨!”
容夫人总是不盼她好的。
容嫱笑着翻开其中一页,赫然是齐盛齐大将军的名讳生辰,还附了张粗略的画像。
容娇娇瞪大了眼:“齐将军都在其中,她这么好心?”
“是啊,我也奇怪呢。”容嫱说着,伸出纤纤玉指,一把将齐盛那页撕下来,叠了叠塞进她手里,调侃道,“你的齐大将军,还你了。”
容娇娇烫手似的丢开,脸红:“什么我的呀。”
“你这段日子不是总去人家里么?”
“那是他重金聘请我!我只是个账房先生罢了。”
容嫱合上册子,笑道:“怎么听你还有些委屈呢。”
“谁委屈了。”容娇娇清了清嗓子,“钱货两清,甚合我意。”
“行。”容嫱无奈,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千醉抱着东西走进来,纳闷道:“小姐,您什么时候定做了新衣裳呀?刚给送过来了。”
“新衣裳,我看看!”容娇娇兴致冲冲道,“包得这么严实,做工定然极好吧?”
容嫱抢先一步,镇定道:“肚兜,你也要看?”
容娇娇一噎,忙摆手:“不看不看,还是留给你未来的公子看。”
说着指了指那本花名册,笑了起来。
容嫱放好东西,重新翻开册子,认真看了起来。
容娇娇撑着脸:“嫱儿,你真要去相看啊?”
“嗯。”
“你和王爷不是……”她挠了挠头,一时不知怎么说好了。
“你是……介意那个什么美人么?”
容嫱圈出两个名字,语气似真似假:“王爷美人在怀,我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可是那个人,已经被赶出来王府了呀,你不会不知道吧?”
容娇娇停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也对,这件事还是齐将军告诉我的。”
“她是隔壁云朝的公主,中途脱离来访使团,偷偷提前入京的!”
“齐将军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容嫱岔开话题。
容娇娇笑了两声:“他的话很好套的。”
齐盛身为大将军,为人再憨厚,也不可能是个容易说漏嘴的主。
只能说,他面对容娇娇尤其放松,不怎么设防。
容嫱神秘地弯弯唇,指了指册子某一页。
“这个如何?”
容娇娇嘟囔:“你来真的呀?”虽嘴上这么说,还是认认真真帮着看了几眼。
“还行,但配不上你。”
“别闹。”容嫱记下孙至河的名字,让丫鬟送去给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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