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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苍生塔上的阶梯都刷了桐油,包了生铁,并不畏湿气所扰。檀越放心。”
铁慈看一眼苍生塔高高的檐角,铜铃在风中铿然声响,清越之声传数里。
她退后一步,笑道:“看起来,大师们很不愿意我进门呢。”
那僧人又宣一声佛号,才道:“檀越言重。只是苍生塔有规矩,除了每年三月十五,其余时刻不允外人进入。只是檀越好意,我等也不可等闲视之,既如此,贫僧们这便让人去查看塔中阶梯。”
说着便转身低声吩咐了身后几个青年和尚几句,那几人便匆匆往塔中去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铁慈自然不好再要求进门,便在门外等待,又仰头看檐角铜铃,赞道:“佩玉鸣鸾,佛门清音。”
那僧人微笑。
“只是据在下所知,塔上铜铃之数,要经过精密计算,搭配檐角疏密有致不说,还要考虑到塔身平衡和檐角重量。大乾最高的天方寺浮屠塔,高十三层,配七十二铜铃,风过铃声可传数里,已是奇景。如今在下瞧着这苍生塔不过七层,铜铃却似乎已经超过七十二之数,如此,大师就不怕铜铃过多过重,导致檐角受损么?”
那僧人一怔,过了一会笑道:“檀越好见识。只是苍生塔附近有林,飞鸟及小兽极多,因此不得不多备一些铜铃,好驱散那些鸟兽,以免檐角被塔身踏坏。至于重量,檀越不必担心,那些铜铃较薄,形制也小,加起来未过七十二铜铃之重呢。”
铁慈知道塔上铜铃有讲究,不仅有对称美观的作用,还有传递风向,预报晴雨,驱散鸟兽的作用。毕竟飞鸟喜欢在檐角做窝,还会带来草籽在檐角生长,后者可能会导致整座塔倾斜,自然不是小事。
她笑了笑,不再说话。透过木门的缝隙,隐约看见苍生塔下一处角落,是一片桃花林,林中开着一簇一簇的绣球花。深红浅白于夜色中依旧浓丽,四面茵草青翠。
现在正当春时,绣球花在别处还没开放,这塔下花草却开得早,繁盛鲜丽的花朵衬着沧桑斑驳的古塔,美得沧桑又韵致。
此刻那些青年和尚过来,和僧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僧人似乎有惊讶之色,转头对铁慈笑道:“多亏檀越提醒。方才查看了,确实有的阶梯出现了损坏。若是大量人群踩踏,怕是会出事。既如此,明日塔便不开放了,我等会在塔外贴出告示,说明塔要修缮,暂且不开放了。”
铁慈怔住。
这事态发展方向有点不对啊。
对方竟然顺势关塔了?
那明日等着烧香祈福的百姓们怎么办?他们才不会管什么阶梯不安全,只会觉得是她找事坏了大家的事,到时候闹起来又是一场麻烦。
她还没说话,那僧人合十一礼,便关上了门。
铁慈只得离开。
回去想着明日还要上班打卡,只得先睡了。梦中并不安稳,总是听见那一片铜铃清冷的泠泠之音,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却已经有鼎沸的人声隐约传进县衙来。
往日这时候小城还未醒,今日却热闹。铁慈叹气起身洗漱,点齐了早班的差役,今日有大集,人流聚集,最易出事,马虎不得。
只是她简单的早饭还没吃完,隔着门墙,就听见外面步声杂沓,似乎街上人群慌乱的奔跑起来,夹杂着呼喊尖叫之声。
她心中咯噔一声。
推开碗匆匆出门,直奔人群聚集地。
不多时,她站在聚贤街上,这条街四通八达,侧后方向是县衙和李县丞家,往西走是人流如织的元檀寺,和元檀寺背靠背的苍生塔高似可接天地,于浓郁檀香中俯瞰众生,再往南多走一刻钟,便是醉花街,扶春楼的檐角挑着朱幡和杏花。
龙蛇混杂之地,高妙檀音与红尘喧闹共存。连气味都复杂难辨。
拨开人群,铁慈眼眸一缩。
第三个死者出现了。
于光天化日之下。
……
------题外话------
第一段美人和护卫议事没看懂咩?
没看懂就对了。
简单说就是老二在滋阳搞事,小十八闻风而来想空手套白狼。
先看着罢,以后会解惑的。
事先声明,本文狗血小言,绝不严谨,谢绝考据,大家看个乐子就好。





辞天骄 第三十四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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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这一日的清晨。滋阳城苏醒的时刻。
扶春楼这样的风月场所,却正收了昨夜的残红乱绿,进入白日补眠的时间。
铜镜前美人们取下珠花步摇。
铜镜前美人插上珠花步摇。
美人的手法娴熟,步摇便如插花一般插在最合适的角度,小指指尖微微翘起漂亮的弧度,远看像一朵白玉兰在乌鬓间绽放。
这样的美人值得最风雅的诗人以最美妙的词章歌颂,此刻她身后站着的青衣小帽的高个子却以一种万分忍耐无动于衷的神情语气,说着最煞风景的话。
“快一点成不成?又不是真女人,这么对着镜子搔首弄姿,能长出胸来吗?”
美人在铜镜中白他一眼,袅袅婷婷起身,一个旋身到了矮个子身侧,微微弯腰拈住他下巴,吹一口气,娇笑道:“咱们不理那不识风情鲁男子。哥哥,你说我美不美啊?”
矮个子闭着眼,整张脸皱成一只被人遗忘了三个月的橘子,嘟囔道:“还成,比我家公子差一点。”
美人哈哈一笑,拿起桌上幂离往头上一罩,笑道:“好戏开场,走着!”
……
铁慈蹲在尸首前,皱着眉。
聚贤街头巷尾总有一群乞丐聚集,寻常也不为人注意。今日一位好心人送食物去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人缩在角落的阴影不言不动,直到一个乞丐抢食跑得太快带倒了那人,才发现那是个女子,早已死了。
铁慈赶到的时候,人群围得里外三层,铁慈都挤不进去,跟着她的赤雪在人堆后尖叫一声:“救命啊!”
刚刚直面第三起凶杀案的滋阳百姓大惊,哗啦一下散开奔逃,铁慈轻松进入。
尸体靠墙坐着,垂着头,裹着破衣烂衫。里头却是颇为精致的衣裙,这回她身上有伤口,被人碰撞后缓缓倒下,背后土墙已经被血染红。
铁慈看那伤口,一片血肉模糊,边缘不整齐,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伤的。
询问乞丐们,都说昨夜就睡在这巷子里的破庙里,人数还挺多,但谁也没发现这尸首怎么过来的。其中一个乞丐还一脸惊惶地道:“我睡眠一向很浅,但凡有人接近,一定会知道的。但昨晚真的没听见任何动静……”
他说着,脸上忽然现出犹豫之色,铁慈立即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那乞丐犹豫半晌,才道:“就是……就是半睡半醒间,好像听见过噗通一声……”
“你当时起身查看了吗?”
“立即就起身了。还张望了好一阵,什么也没看见。”那乞丐打个冷战,“小的敢保证,昨夜一整夜,就那一声声响。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没有人接近……那个……那个……总不能是尸首自己跳下墙吧……”
若是有人抛尸,那一声之后乞丐就起身查看,他睡的位置几乎能看见整条巷子,不可能看不见抛尸的人。
若是从墙上抛下尸首,那别说这样费事的姿势是不是多此一举,尸首沉重,墙却高,很难举起来抛过墙。若凶手有这样的本事,也不用抛尸了。
百姓中也不乏有头脑的,远远听见,就有人脸色发白,议论纷纷,渐渐的,“尸首自己从天而降”的说法便在人群中传了开来。
女尸被翻过身,沈谧忽然“啊”地一声,铁慈立即问:“你认识?”
沈谧道:“这不是县衙伙房的杂役丫头小雪么?”
铁慈虽然也住在县衙,却很少呆在县衙里,她自己开火,更不会遇上什么伙房的丫头,倒是不认识。
“你熟悉?”
“不熟悉,见过几面。她管县衙清晨接收外头送来的蔬菜,以及伙房打扫等事。”沈谧解释。
“经常出县衙吗?”
“几乎不。她是孤儿,就在县衙伙房旁的倒座房里住,衙门里人多事多,起早贪黑的,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铁慈皱起眉。
看这女孩,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整日在县衙里忙碌,都没出门的机会,如何会忽然死在这离县衙几条街的地方?
一大群人走了过来,是李县丞闻讯匆匆赶来,当即下令将那些乞丐都带回衙门询问,又命人去查访周围住户,看谁有无发现什么痕迹。随即便命将尸首搬回去查验,这是地方破案的例行办法,倒也中规中矩,只是众人心中不都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连伤口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伤的。
李县丞正要走,却看见铁慈还停留在原地,不由眉头一皱。想了想道:“茅公子,你还不是巡检,无须为此事太过操劳。命案已经连发三起,本官已经命刘行赶来了,稍后你便将情形和老刘说吧。”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暗指铁慈只是个实习,要剥了她的暂代巡检之权。
铁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边查看地面一边道:“大人说的是。只是刘老前些日子病了,如今还没好利索,人也有年纪了,在下年轻,一些劳累的活儿,自然责无旁贷。”
她自认为这话说得恳切又给了领导面子,却不知自己毕竟身份高贵,上位者能给下位者的尊重于她已经是极致,对于自认为本地老大的李县丞来说,却依旧觉得怠慢了。
他忍了忍,没说话。
铁慈绕着巷子走了一圈,又仔细看那土灰的墙面,众人看不出所以然,都愕然看她,铁慈道:“这一片的墙面,似乎表面浮土被刮过一层。”
众人瞧着仿佛是,并不明显,因为面积颇大,看上去像被风刮掉一样。
铁慈看着那墙面,命人借把扫帚来,越大越好。当下就有差役借了一把扫街的扫帚来,铁慈在旁边墙上试了,果然扫帚浅浅扫过一层,露出的墙面就和那一片仿佛,只是面积相差还是是有点大。
有人诧道:“哪有那么大的扫帚?”
又有人道:“不是,便是扫帚扫过这墙又怎样?和杀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扫帚也能杀人吗?”
李县丞皱眉道:“茅公子。破案重要,就莫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琢磨了。”
铁慈隐约感觉到他的敌意似乎又重了几分,但此刻也无心计较,随意唔了一声。
李县丞眉头一挑,眼底涌现几分怒意。忽然道:“茅公子既然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有信心,那也不必老刘来了,这三起案子便交于你罢。只是老刘说最多半月便要回乡。在他回乡之前,茅公子如果不能破了这三起案件,只怕这巡检一职,你担不起。”
铁慈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大人放心,半月之期,尽够了。”
“年轻人果然有胆气。”县丞也一笑,“那若不成……”
“自然不能耽误大人另选贤能。我那历练考评大人也尽管安排。”
李县丞不说话了。
京中子弟历练,是有考评实绩的,和在任职官一样,分上中下三等。正常情况,地方官也不会为难这些高官贵族子弟,好好夸一通不费分文,还能落个人情。
但此刻看李县丞态度,不能破案,肯定没好话。
铁慈是皇太女,来历练就是给面子了,按说考评成绩对她没意义。但铁慈可不会这么认为。
太后既然撵她出来历练,自然后续就是还有很多事儿等着她,她不可走错一步路。
但铁慈也不会此刻便操心上。几句暗含火气的对话之后,又回头去看那女子尸首,仔细看了很久她的伤口,还用手指微微扒开细看,又细细查看她的衣裳。
那女子满身血迹,早已干涸,凶杀尸首的气味十分销魂,众人站得远远的还捂着口鼻,铁慈却几乎趴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地不知道在找什么,众人都十分诧异,李县丞却紧紧盯着她,眼神越来越深。
他不再催促,只冷冷看着铁慈查看。
又过了一会,铁慈站起身,抬头看着四面八方,忽然跳上墙头。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看她望了一阵,然后指了个方向,道:“顺着这个方向,往前搜索,但凡有店家旗幡,晾晒衣服的巷子之类,都不必理会,只管往空旷处追。”
巡检司的差役最近对她都颇信服,虽然懵懂,还是按照她说的往前走,铁慈又道:“注意路边的树,地上的大片粪便,屋顶和天空。”
众人都应了,铁慈自己则顺着巷子走,果然隔了足足好几丈远,发现了一点血迹。
继续往前走,隔好几丈又是一点血迹,此时已经出了巷子,铁慈一抬头,面前是人流来去的大街。
铁慈叹一口气。
线索断了。
现在只能等另一边的线索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叮叮之声,乍听像是苍生塔上的铃声,她回头,却发现不过是路边一间打铁铺正在打铁。
铁慈脑中如闪电般贯过,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正想着,忽然一起穿云裂石的鹰唳之声,就响在刚才众人追踪而去的方向,隐隐有惊呼之声传来。
这边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铁慈人影一闪,已经穿越人群,奔向那个方向。




辞天骄 第三十五章 金刚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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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多时,铁慈就看见了那只海东青,正张开双翼,愤怒地冲人群扑攫而来,而屋脊上方,在人家屋顶睡觉的丹野,有点懵懂地坐起身来。
那海东青十分凶猛,巨大的双翼鼓荡罡风,尖喙如刀,利爪如刺,向那群还在懵懂的差役当头扑下,当先一人正是沈谧,他半身倾斜,一手挡脸,仓皇后退——
人影一闪,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将他狠狠一拽一甩,沈谧仓皇跌出几步,正好躲过那海东青狂猛一抓,铁慈闪身而上,抬起手臂,一个滑步,竟然将手臂冲着那海东青铁黑色的利爪递过去!
众人惊呼,有人闭上眼。
但是惨呼声并没有响起,刚从地上爬起的沈谧仰起脸,就看见他一生不可忘记的一幕。
巨鸟扑下,少年冲前,手臂那一伸,那鸟一怔,随即下意识双爪一蜷,竟然将爪尖收回了。
它久经训练,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丹野手臂一伸,它就缩起爪尖,套住丹野臂上臂套,带他起飞。
此刻铁慈做出这个动作,它便缩尖爪,等反应过来这不是主人要飞,顿时出离愤怒,但此时已经迟了,铁慈带着护臂的手臂猛地套入了它的爪子,随即反手一抓,五指如铁抓住了那鸟双爪,毫不迟疑向下一掼!
海东青一声哀嚎。巨大沉重足有数百斤的鸟身,竟然被铁慈悬空抡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铁黑色的弧线,再摔在地上。
砰然闷响,地面震动,溅起一片丈高灰尘。
四面鸦雀无声。
几乎无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巨力,这霸道,这既悍又猛的出手。
屋脊上一声怒喝,丹野炮弹一样冲了下来。
铁慈喝:“站住!”
丹野便不敢动了。
因为铁慈还抓着那鸟的双爪,海东青振动双翼,拼命要飞,要把这个可恶的人带上高空,再狠狠摔死。不想却遇上了大力金刚芭比,那一条看似单薄轻巧的身影,立于大地便如生根,手臂纹丝不动,死死将海东青困在了原地。任海东青挣扎得毛翅乱飞,四面杨柳被那鼓荡的风摇摆成癫,铁慈连步子都没移动一分。
李县丞带人匆匆追至,看见这一幕,倒抽一口凉气,退后一步。
有人惊叫:“那鹰的爪子!”
此时众人才发现,那鹰爪上血迹殷然,还挂着血肉,但明显不是铁慈的。
铁慈道:“尸首伤口。”
看过尸首的人恍然大悟。
那尸首背后血肉模糊,好大一团,现在看来,可不就是给鹰抓着导致的?
那墙上一大片横扫的痕迹,可不就是鹰抓着尸首一路低飞,翅膀扫着墙壁导致的?
还有那乞丐听见噗通一声,却看不见人,那自然是鹰飞到巷子处松了爪子,尸首落下的声音。鹰在高处,随即飞走,那乞丐睡在破庙里,庙有矮檐,他是看不见高处的鹰的。
而鹰扔下尸首飞走后,自然不会愿意再在小巷中低飞,这城中高楼低巷磕磕绊绊,它自然选择开阔处飞走。
铁慈昨天还遇见丹野,听他那口气,他最近一定在城中,还离自己不会很远。那这鹰也不会离开他。鹰肯定要呆在高处,城中树多,不少都是百年老树,要么在树上,要么在屋顶。
上次见那海东青,铁慈也发现,那鸟和那夜看见的美人一样,喜欢随地大小便,且鸟大粪多,绝非寻常小鸟可比。
李县丞稍稍平静了些,厉喝:“拿下!”
丹野呵呵一笑,伸手到背后。
铁慈忽然道:“也不知道海东青的肉质怎么样?”
丹野停住手。
丹霜道:“抹了蜜上烤架,应可一试。”
丹野转头盯着她,丹霜面不改色,还伸手揣了揣海东青的肥瘦。
海东青受此奇耻大辱,看那模样似乎很想在丹霜身上一头撞死,奈何丹霜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揣完了还评价:“可能有点老,我尽力。”
丹野:“……”
李县丞再次:“拿下!”
丹野吸一口气,这回没动,任那些差役上前把他绑个结实。差役还要给他带枷,铁慈一皱眉,道:“别,只是请他回去协助问话,他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蓦然有差役狂奔而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苍生塔那边忽然封塔,百姓闹事,踩死人了!”
铁慈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前一定没看黄历。
顾不上丹野这边,城内秩序也是巡检司的责任,她得先去苍生塔。奔往苍生塔的途中,她听前来报信的差役说,苍生塔今日一开始没动静,却没在规定时间内开门,直到百姓聚集在门外人越来越多,才有人匆匆贴了个告示。告示说因巡检提醒,发现塔内阶梯不够结实,临时整修,今日苍生塔暂不开放。
众人大失所望,其中更有不少人从昨夜就提前进城,就为了今日烧香祈福,因此也不甘心就此离开,便提出不上塔,在塔外空地上烧香放灯祈福,不知为何,和尚们却拒绝了这提议。那些人便闹将起来,人又多,竟然将寺门推倒,一窝蜂涌了进去,在拥挤的过程中有人被踩踏,那里有限的几个差役无法应对这大型群体性事件,便匆匆赶来求援。
铁慈赶到时,老远就听见人声鼎沸,她正要上前,赤雪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主子,你现在去有危险!”
铁慈明白她的意思,苍生塔闭塔是应和了她的要求,愤怒的百姓很可能迁怒她。然而此刻她要不去,眼看着小型踩踏事件变成大型伤亡事件吗?
她甩脱了赤雪的手,前方人群如海,这回赤雪扯破了嗓子也不能惊动本就吵扰的人群,铁慈伸手,按在面前一人的背心上,那人身子顿时一歪,露出缝隙,铁慈滑入,手放在下一个人背上,那人又是一歪。
如此往复,从高处看,就是铁慈不断伸手如拨浪,人海便自然分开了一条路,也自动分成了两群,另一边丹霜如法炮制,将还挤在苍生塔外的人群分成两半,等铁慈挤入门内,将大门一关,一大半人顿时被隔在了门外。
铁慈大喝:“丹霜赤雪!我给你们半刻钟,把外头的人都驱散!”
门不能久闭,里头的人还需要疏散。
“得令!”
铁慈一抬头,吸一口气。
里头还是无数人,吵嚷声伴随着香灰散发的气味和人体浑浊的气息弥漫了苍生塔下不小的空间,其实一开始大家只是想进来烧香,但人进来多了却不得其门而入,时间长了便开始烦躁,于是你撞了我我踩了你便起了纠纷,而人多的地方,纠纷带来的负面情绪会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争执互殴,有人跌倒,有人尖叫,铁慈一眼望去,全是人人人。
她正要再次隔开人群,忽然不知是谁尖声嚷:“巡检来了!就是巡检,命令苍生塔闭塔的!”
有人跳起来指着她的方向,有人大叫:“苍生塔根本不需要修!是这个新任巡检想要借此收取费用,本寺大师拒绝,才以年久失修名义勒令大师们闭塔修葺的!”
轰然一声,无数脑袋齐齐掉转向铁慈的方向。铁慈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人头之海,便呼啦一声向她卷过来。
……




辞天骄 第三十六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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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吵成了一锅粥,苍生塔里头却一片平静。时不时有僧袍人飘然而过,对外头看也不看一眼。
而苍生塔顶,几乎可以说是歌舞升平了。有美姬弄丝竹,有佳丽烹香茗,有俏婢焚龙涎,有美人对坐,闲闲看花。
本该远在辽东汝州的定安王二王子慕容端,此刻却坐在矮几对面,端详着对面戴着幂离的美人,面上含笑,眼底却生微微焦躁之色。
也不知道从哪忽然冒出这么个人,一大早非常贸然地敲开了苍生塔的门,一句话不仅认出了他,还将他这里的勾当揭了个干净。
他瞒着辽东和朝廷,偷偷在这海右之地谋算着大事,一旦被发现,两处都落不得好。
原本他想着,这里已经不是辽东地界,父王手伸不到这么长,而盛都亦离此地千里之遥,他又有屏障,也查不到这里。看似夹缝中腾挪十分危险,其实再安全不过。谁曾想竟这么轻轻巧巧被人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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