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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他的无坚不摧的她,万众仰慕的她,无所畏惧的她,定海神针般的她。
为了他殚精竭虑,亲自作饵亲自冲阵来救他的她。
在此刻,风沙扑面,积雪渗寒,热血喷溅,摇摇欲坠。
因他亲手。
彻骨的痛自心底起,闪电般贯穿全身。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
解药只得一刻,是计算好的出手时间,之后他重伤,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对面,铁慈看见他眼底亦生惊涛骇浪般的痛与悔。
然而她看不清。
眼前晃动而模糊,一片黑无声无息蔓延,身后呼喊声也变得模糊不清,天地在此刻摇曳。
她感觉到背后冲来的风。
没有一个辽东士兵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冲回去了。
身后风声锐响,她低头,后腰射出飞箭,将出手的人射倒。
身后有一霎安静。
慕容翊还在仰头看着她,她的手还握着刺入他胁下的刀。
十八王子……是吗?
你我,真的无缘啊。
她看着那手那刀,刀虽然不是渊铁,也很锋利,她只要轻轻往上一提,就能割破他的心脏和肺脏。
辽东王最厉害的一个儿子,就会死在她的手上。
替自己报了仇,也替大乾解决了未来的隐患。
她该这么做的。
她的手指动了动。
慕容翊没动,只是那么深痛地看着她。
她凝视着那一截刀柄。
一根一根地。
松开了手指。
染血的雪白的手,自黑暗中收回。
她转身。
背对慕容翊,面对着身后的大军。
渊铁匕首还停留在胸口,她没拔,拔出来大量失血就真的完了。
远处,狄一苇已经将要获得胜利。
丹霜和暂代副指挥使的刘琛也已经冲散了那支步兵,丹霜已经抓住了慕四,两人一个笑容还没来得及露出来,就看见了那边的烟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虽然太远听不清说什么,但显然不是好兆头。
之前的作战计划,铁慈曾一再要求,如果出现辽东不止一处的伏兵,她出手了,那么剩下的大家分头对付,一定要保证把自己对付的辽东兵解决,否则各路辽东军汇合,一样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话很有道理,狄一苇也赞同,事实上果然如预测,她们固然以皇太女为饵,对方也以定安王为饵,彼此引诱着撞在一起,各有伏兵。狄一苇对付一支并总指挥,刘琛对付一支,丹霜的存在则是以超卓的眼力负责射杀辽东大将。铁慈孤身去救飞羽。
但总不能真让皇太女孤身闯辽东大军,因此刘琛还是命令一半血骑跟上,只是铁慈速度太快,血骑也跟不上罢了。
血骑开始冲击辽东大军队伍,丹霜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冲杀了,拨马就走,大喊:“都随我去救殿下!”
那边却有传令兵飞驰而来,挥舞小旗,大喝:“指挥使有令,各安其位,务必全歼敌军!”
丹霜回头看见狄一苇那边果然没有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还在冰瀑上头稳步推进。忍不住破口大骂:“放屁!没看见太女陷入辽东军中了吗!”
“指挥使自有安排!全歼敌军才能保证太女那边不受到更多围困!”
“狄一苇就是个没良心的冷血狂夫!”
刘琛:“所有人!继续冲阵,不得出阵!”
“滚!不稀罕你们!我自己去救!”丹霜逆向而行,冲出战阵,刘琛叹一口气,示意麾下骑兵给她护航,送她安稳出乱战的战阵,却不能离开这处交战的区域。
队伍里又有骚动,刘琛转头,却看见戚元思带领着几个上阵的书院学生,也奔出了阵外。
刘琛依旧没有阻拦,就像没看见,还指挥军队拦下了一批射向他们的背后箭。
那边流瀑顶头一阵欢呼,狄一苇的蝎子营占领了山头,辽东军的尸首顺着冰瀑不断滚落,将整片冰瀑染成血红,远看像个血瀑布。
狄一苇爬上冰瀑,看见很多战士也受了伤,辽东士兵战斗得也很狠,临死了还要给人挂上一刀,很多人衣甲破裂,露出棉衣里的棉絮来。
日光照射,狄一苇忽然发现,一个士兵腰部破裂的棉絮处,隐约有银光一闪。
……
更远处的一座山头上,定安王放下手中千里眼,冷冷看着坐得远远的一个黑袍人。
“战斗已有许久,我的儿郎伤亡无数,你承诺的逆转情势的变数呢?”
随着他的话音,一群青甲侍卫涌上前,拉弓搭箭,围住了黑袍人。
黑袍人坐在一处高高的山石上,戴着苍白的细眉细眼的面具,声音听来没什么恐惧,道:“大王,想要控制这许多士兵,还要他们在指定的时间内发作,是很难的。我们想出的这个办法,也需要贵军的努力,破开棉袄,拉动铃铛,永平军带着铃铛纵跃,才能催动毒素。这只能怪对方太过凶悍,导致贵军多牺牲了几个人,但和您即将成就的伟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定安王凝视着他,转头看向山下,淡淡道:“我辽东儿郎的血,不能白流。如果最后没有起效,你便等着拿命补偿。”
“那是自然。”
……
永平大营里,在后方等待并负责后勤清点的赤雪,忽然按住了心口。
容溥也留在后勤营帐,做着大战后的药草准备,他心细,赤雪一个细微的动作,他立即察觉。
“怎么了?”
“没什么,莫名心悸。”
容溥的神情有点阴晴不定。
赤雪脸色也不好看,她担心皇太女。
案上堆放着没有发放完的新棉袄,赤雪原本要裁剪做几套女子军服,老申媳妇们要留下来当女兵,狄一苇同意了。
老申媳妇们是被她们的汉子们给卖了的,那群男人没经得住萧常亲军的恩威并施,几瓶酒几块肉几个巴掌就卖了全村的女人,老申媳妇们被救下来之后,不肯回村里去,狄一苇向来是个蔑视规矩的,当即把年纪大的安置了,年轻的都收留下来,交给赤雪管理。
赤雪心神不属,剪刀无意识一滑,哧地一声,棉袄侧边斜襟处被划开一道口子。
老申媳妇急忙来拿了针线要缝,忽然咦了一声道:“怎么这里头还缝了个铃铛?”
她拽出那铃铛,扯出里头压住的棉絮,微微一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赤雪忽然弯腰捂胸,喷出一口鲜血。
容溥霍然站起。
……
铁慈转身的那一刻,慕容翊霍然惊觉,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此刻不能让她转身!
一转身必定天涯长别!
他咬牙运气,冲破桎梏,鲜血长流,声音却终于清晰了些,“十……叶……铁慈!”
几经改口,终于叫对了她的名字,铁慈心间一震。
他道:“你信我!我不知是你!我被喂了药,听不清也说不明!”
铁慈伸手去掰他手指,他用力极紧,而她竟然掰不动。
慕容翊一手拉着她,一手拔了肋下的刀,撕开衣襟,飞快地紧紧捆扎伤口,他额头沁出了汗,而眼眸极亮,神情狞狠。
他就着铁慈的手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车板微微一震。
铁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正看见慕容翊脚下的那块板似乎有异。
此时慕容翊也已经感觉到脚下触感不对,似乎什么东西,被他自身重量压了下去,轻微的咔哒一声。
“不要有任何异动,不要离开马车,否则先死的是你自己。”
原来这脚下设置了机关,他只能坐着有动作,一旦站起来,压力增大,机关便启动了。
与此同时车子一歪,而地面隐约有震动之声。
铁慈眼角一扫,看见原本已经包围而来的辽东士兵,不知何时竟然都已经退开好几丈。
她一抬头,眼眸一缩。
后面那辆和前车以铁管连接的大车,不知何时铁管断裂,两车之间失去平衡,后车正轰隆隆向前车冲来。
车前板被前冲之势撞开,有一箱一箱的东西翻滚而出,砸上前车,箱子里泻出无数灰黑色的粉末,哗啦啦转眼淹了前车半车。
远处一支火箭,呼啸落向那些箱子和粉末。
原本紧紧拉住她的慕容翊,忽然将她往外很狠一推。
“走!”
铁慈在被推开的那一霎,手臂一探,猛地抓住了慕容翊的手臂。
一闪。
“轰。”
爆炸声惊天动地,十几丈外的士兵们齐齐扑倒。
黑烟红火冲天而起,腾腾灼灼,将那一片方圆一里都遮蔽。
在外头冲阵的戚元思和丹霜被震得险些落马,再睁眼被熏得热泪连连,丹霜声音都快破音,“主子!”
她纵马就要冲,戚元思跟着她,在她耳边大喊:“别怕,太女能瞬移!”
丹霜神情稍好了些,跳上马头极目四顾,想要找到铁慈的身影。
砰一声巨响,铁慈带着慕容翊撞入人群中,四面骑兵吓了一跳,不明白何以面前忽然多了人。
反应快的下意识出枪,铁慈低头喘息,极尽全力酝酿第二次瞬移,慕容翊闪电般出手,抓住枪尖,啪地一声掰折。
枪尖险些刺穿手掌,他眼也不眨。
本来全盛时期,能将这出手的家伙直接拖到马蹄之下,奈何被擒受刑服毒受伤,种种磨折之下,早已伤了元气,今日能出手也不过是靠药物吊着,坚持不了多久。
又有长枪游龙般刺来,铁慈还在低头喘息,慕容翊干脆上前一步,迎上自己的肩。
忽然一柄长刀翻滚而来,如雪花万点,半空中铿然之声不绝,将攒射来的枪尖削断。
见太女遇险,戚元思情急之下抛出武器。
更多的骑兵涌来,黑甲层层,像攒动的乌云。
有人在大声喊叫,杀大乾皇太女者就地升职三级,享万金奖赏。
辽东骑兵都疯了,能挤的挤进来,不能挤的在外头掷矛,哪怕伤了同袍也在所不惜。
这一处人头攒动,如巨浪冲击下的孤岛。
一声大喊。丹霜放弃马匹横飞而至,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最外面一层投射的长矛。
戚元思带人提缰猛冲,撞向冲来的辽东骑兵。
他撞散了三人,马匹也挨了一枪,马儿哀鸣倒地之前,他飞身而起,夺走一个骑兵的长枪,横腰转背,长枪旋出花一般的漩涡,丁零当啷之声不绝,几柄枪飞出战圈。
却依旧有一柄枪,从膝下的角度刁钻地冒出,隔着戚元思,刺向铁慈的大腿。
戚元思百忙之中只来得及提膝硬撞,箭矢在膝盖上擦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伸手去拽铁慈。
却在此时,铁慈将他向外一推,两人的手正好错过。
下一瞬眼前失去了铁慈的踪影。
戚元思捞了个空,转头四顾没发现铁慈身影,四周也没有爆发发现皇太女的欢呼,显然这回瞬移出阵了。
他长长松口气,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命运就像此刻的手一样,错过了,就捞不着了。
不过没关系,他还在她身后,还能为她战斗。
就像月在高天,而群星灿烂。
也是很好很好的。
……
------题外话------
原来今天写作十三周年了。
不是看评论区我都忘记了。
十三年,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够孩子长大,够少年走向青年,够青年慢慢成熟,当然不包括我,我每年过生日都是十八岁。
很难想象没有任何毅力的我,居然把一件我并不喜欢的事坚持了十三年。
中断过,离开过,无数次想放弃过,但最起码到今天为止,还走在寂寥写作的路上。
虽然寂寥,但这条路上我也看遍鲜花和掌声,从未缺过收获和馈赠。
十三年总结,挺好的。
下一个十三年,不管写不写,愿我爱和爱我的依旧每一日比前一日更好。
十三周年,来个小小庆祝方式吧,评论区前三十个评论,一律打赏小红包。





辞天骄 第二百六十章 双星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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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铁慈在咳嗽。
身下冰凉彻骨,还有什么东西尖锐地抵在伤口附近,痛得她眼冒金星,而咳嗽再次加剧了这种疼痛,她险些闭过气去。
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后心,真气涓涓而入,压下了这一刻的伤势发作。
铁慈缓过气来,睁开眼,第一眼看见不远处一片血红倒挂,无数形态各异的尸首冲入眼帘,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进了十八层地狱。
想了一下,虽然自己杀人不少,但也没杀不该杀之人,似乎不该一开始就喜提十八层地狱。
过了一会,视线清晰了一点,通过那层血红之间的碎冰的白,才认出来这竟然是冰瀑,而那些尸首是大乾士兵。
这是先前狄一苇和大乾士兵的交战之地。
铁慈舒一口气,心想万幸之前留了力。
不然重伤之后的瞬移,弄不好移不出爆炸中心,更不要说移到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了。
但是此刻,显然狄一苇的战阵已经发生了转移,冰瀑上下方都已经没有了士兵。
而她现在的位置离冰瀑还有点距离,在那片山坡和溪流交杂,高高低低的地域,身下就是一道小小的冰溪,旁边半人高的山坡挡住了她。
浑身冰凉,只有被抓住的手是温暖的。
铁慈没有转眼去看身边的人,感觉到真力还在流动,她挣脱了那只手。
她闭着眼睛,道:“你走吧。”
救他这最后一回,日后,沙场再见,不论旧情。
那只手又抓过来,抓住了她。
“带我走。”
铁慈没有睁眼。
“你是在逼我痛下决心,怒斩敌首么?”
“瞧,下决心就下决心,还用了个痛字,显然你是舍不得我的。舍不得就对了,我也舍不得你。毕竟杀我还要用力气。”慕容翊笑道,“还记得当初去西戎之前我和你说的吗?如有一日你我背离,我会一直追着你,直到追到你回头为止。”
铁慈在此刻,终于想起了当初飞刀选夫婿时,看见的对方画像上的名字。
“慕容翊,这不是普通三观的背离,这是辽东大军压境,而我是大乾皇太女。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你又有什么理由还能继续这样满嘴轻佻?”
“辽东大军压境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的兵吗?是我下令的吗?是我指挥的吗?你这样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慕容翊扣紧她的手指不肯放,“我杀了我家老大老四老十一,你见过这样对老子的儿子吗?方才那车里,我只要站起来就会被炸死,你见过这样对儿子的老子吗?”
“你杀兄长,为的是辽东王位。你父亲让你来杀我并布下后手,为的是惩罚你的无情。这是你辽东王庭的兄弟阋墙父子相残,不是我一个大乾人用以判断敌友的理由。”
“别跟我说……大道理。”慕容翊气喘吁吁,眼眸水汽盈盈地看着她,“我斗嘴斗不过你……我伤口痛……”
铁慈:“……”
说不过就装死撒赖。
老子不痛吗?
慕容翊艰难地爬了起来,皱眉看着她胸前的匕首,道:“宝甲呢!我亲手给你做的宝甲呢!我出手的时候其实留心了,你要穿着宝甲我能感觉到,当时就能收手,而且穿宝甲便是刺你也不怕受伤!可是你竟然没穿!说!你是不是把宝甲给容溥那个心机婊了!”
说到最后语气森森,杀气凛然,虚弱也不见了,疼痛也没有了,大抵容溥如果在面前,一个翻身刀子就捅进去了。
铁慈对他现在还能理直气壮吃醋感到万分敬佩——这世上怎么就有人这么厚脸皮,万事都不当回事呢?
压境的大军,满眼的死尸,立场的对立,身份的巨大鸿沟,乃至现在彼此给对方造成的伤口,随便哪件都够人一辈子都再过不去的坎,怎么到他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她有点想笑,又觉得无奈,无奈里生出心酸,忍不住一声长叹。
她一叹息,慕容翊装出来的醋意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能若无其事吗?
其实不能。
但是如果他不能若无其事跨过这道天堑,那之后彼此便会越来越远,最终分道扬镳。
他向来知她心中存家国天下,原也不以为意,毕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书院学子尤以百姓黎庶为重,少年意气,胸中万千抱负乃寻常,巾帼女子罢了。
到如今才确定这一份雄心和浩然气,源于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和无与伦比的身份。
山川天地,别人可以跨过,她跨不过。
只能他努力跨越,如夸父追日,追缀不休,不知疲倦,不惧生死。
他还要说什么,铁慈忽然支起身子,向着远处望去。
慕容翊上前,把她从冰溪中挪出来,慢慢扶到了旁边的山坡上。
铁慈此刻也无心理会他,紧紧盯着远方。
她自拥有透视之能后,视力便远超常人,远远看见对阵战场上,穿红甲的骑兵不断倒下,战阵散乱。
但是她没有看见辽东士兵的攻击。
这是发生了什么?
明明她在瞬移前,还是大乾一片形势大好的。
那边平原上,狄一苇打算包抄过去的军队在外撤,瞬间放弃了对辽东的攻击。
铁慈隐约看见步兵也在不断倒下,跑得越快,倒得越快。
铁慈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慕容翊没看战场,着急地按住她伤口之侧,道:“冷静,冷静,流血变急了!”
他不敢现在替她拔刀,正左右观察有什么便于躲藏的地点,铁慈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指冰冷,呼吸急促,道:“你父王……你父王对此战是何态度!”
慕容翊沉默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道:“我是在行刺老大的时候,被我父亲螳螂在后抓获的。之后并未参与任何军机,只是被看守住随军行动。”
铁慈有些失望,就听他道:“但以我对我父王的了解,他是个沉稳的人,不喜轻举妄动。之前我们预测过,他要发动对大乾的战争,最起码还应该等上五年。能让他忽然决定出手,除非有……必胜把握。”
铁慈心沉了下去。
所她所料。
她本就觉得辽东的进攻有些过于突然。
本来还以为是辽东王性情急躁所致,但既然他不是个冒进的人,那么这场大战就必定有他的底气所在。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带我……带我去战场……”
“不行。”慕容翊断然拒绝,“变故已经发生,你便是去了,也不能阻止。狄一苇作战向来既有准备又善于应变,她定有办法,你放心。”
“崔轼……”铁慈道,“赤雪察觉了他是毒狂的弟子,并杀了毒狂,将毒狂的毒据为己有。我派人去追他,没追着。现在看来,他……他竟然私下投靠了辽东王……他才是辽东王的底气……毒狂之毒,可灭万军……你带我去找容溥……”
她忽然停住。
让正在作战的敌手的儿子进大乾军营吗?
她现在还能信任他吗?
慕容翊看见她脸上一掠而过的苍白和迷茫,心中一痛,神情却丝毫不露,只道:“不行,你现在不能移动,等我给你找个地方拔刀……”
铁慈已经向后倒了下去,喃喃道:“帮我,帮我救下大军,我就……”
“你就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吗?”慕容翊猛地扶住了她。
却在此时有人遥遥道:“把她交给我,我就许你辽东王位。”
慕容翊霍然回首。
就看见在那七拐八弯的山丘溪流后面,走出一行人来,人群正中,定安王盯着他怀中的铁慈,眼神像猛虎看见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
平原之上,步兵在不断倒下。
刚刚在冰瀑上完胜了辽东兵,夺了辽东兵的滑橇迅速滑下重新集结的士兵,遭受了莫名其妙的重创。
狄一苇一向不亲身参与战斗,但也从来不会离开战场太远,她最先在混战中发现,冲杀在前的士兵,忽然发生了抽搐。
有人在喷血,有人无声跌倒。
最前面那一批前锋,几乎瞬间倒下后被辽东士兵反杀。
……
土道上有人在疾驰。
一小队骑兵泼风般越过山野,打马的鞭子几乎幻化出了光影。
忽然最前面的马一声嘶鸣,猛然掼出,马和骑士滑出老远,偌大的马身压断了骑士的腿,那士兵大声惨叫。
队伍后头的两人骑立即大喝:“勒马!”
其余骑士纷纷勒马,然后就看见一条铁丝横在路中间,上过漆,疾驰中哪里能发现。
前方隐约有动静。
“有拦截!”最后马上的夏侯淳道,“留下十人接战,不必求胜,可且战且走,拖住他们就行。其余人分散开来,另寻道路。”
狄一苇临走时,破例给了他调兵之权,现在这一队骑兵,有他自己的属下,也有更熟悉地形道路的永平军。
他身后容溥道:这里就一条窄道,咱们怎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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