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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诗不是他做的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这诗似乎是位极贵的贵人所作,贵到众人传言都不敢传的地步,想来是哪位阁老或者王室子弟。丹霜开口的时候他下意识警惕了一下,怕撞上正主,但如今看铁慈通身都没贵人的气派,自然便不在意了。
本来他也确实颇有才学,不屑做这顶替之事。只是他此行并不仅仅是参加会试。他早早上京,金银开路,交游这些贵介子弟,是要为燕南的大事铺路的,因此这一顶才子王冠戴到头上,自然也就笑纳了,而且,光芒越闪亮越好。
心中想定,他摇手淡淡笑道:“不要为难人家,在下确实算不上才子。说不定这位公子深藏不露,能出惊世佳句呢?”
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又都赞他雅量。
却有人细声细气地道:“说不定呢。”
众人便都转头去看,见是一个苍白荏弱的少年郎,穿得倒华贵,有人认出来,道:“嘿,齐大学士家的公子!”
铁慈一看这人,头皮立炸,这不是她的前前未婚夫吗!
前前未婚夫弱不胜衣地立在当地,一双眼睛水盈盈地上下对着铁慈打量,x光似的。
毕竟是自幼订婚的前前未婚夫,比这些普通书生和豪门子弟更多机会和铁慈接触,这是认出她来了?
铁慈生平三大怕:静妃的傻,齐慕晓的泪,雪团儿身上长虱子。
她立即站起,道:“不敢不敢,不能不能,在下告退了。”
她来本就是打听一下这个常远,这人本来在她的招揽人才名单中,此刻听出了些别的意味,也就算了结了。至于诗句冒认,她没觉得那是她的,倒也不必义愤填膺出来拆穿。
和拆穿骗子相比,躲避前前未婚夫更重要些。
但在那些才子眼里,这便是铁慈心虚落荒而逃了,都大声哄笑起来。
“看,动真格的就逃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咱们常公子的好诗,还有人敢当面攻讦!”
“嫉妒呗,想出风头呗。一介武夫无才无貌,不出格些,哪能得小姐们青眼呢!”
丹霜忽然大步走回,一脚将那笑得最大声的人踢飞,冷声道:“死到临头不自知!”
那人翻个滚爬起来,怒道:“贱婢!”
丹霜:“贱人。”
“你骂谁贱人!”
“谁欺世盗名谁就是贱人,谁跟风追捧自以为是谁就是贱人!”
常公子脸色一冷,起身道:“谁家府邸教出你这等狂妄无知的婢子!你又是说谁欺世盗名!”
“你啊!”
“胡言乱语!此诗不是我写的,难道还是你家主人写的不成!”
“当然!”
一阵安静,随即哄笑声起。
没人当真,毕竟都觉得,如果真的被窃夺了诗名,那肯定第一时间便跳出来更正了,哪会避走呢。
常公子轻蔑地道:“凭你们也配。”
铁慈忽然停住,转回头,看着常公子,叹了口气。
“不想装逼,但总有人把脸凑上来。”
她后退一步,喊:“容溥!”
不远处桥上,和张小姐相看无言的容溥转过头来。
铁慈:“这有个王八羔子偷你的诗!水调歌头!明月佳词!”
众人:“……”
常公子脸色霍然惨白。
但暴击还没完。
容溥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正没好气,也不过来,远远地道:“不是你作的吗!”
众人:“……!!”
常公子的惨白变成了暗紫。
但凡是暴击必定三连,容溥话音未落,桥下的船靠了岸,清秀少女一边脱斗笠一边诧声道:“不是皇太女作的吗!”
众人:“??!!”
常公子踉跄后退一步。
今日之暴击尤如黄河之水绵绵不绝,对面花亭里正在聊天的闺秀们忽然齐齐起身,掀帘子的掀帘子,放扇子的放扇子,齐齐娇声道:“这不是皇太女春闱前一天在折桂楼当众所作的吗?咱们当时都在,这哪个不要脸的欺世盗名!”
众人:“!!!”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做了什么?
常公子一张脸已经毫无人色,抬头看向前方的面具少年。
铁慈一笑,脱了面具。
宛如最后一拳,狠狠击在人群中央,盛都贵介子弟还是有认识皇太女的,当即有人惊呼下拜。
这下再无疑问,众人呼啦跪倒一地,张公子一边扶着椅子行礼一边哀声对赶过来的妹妹道:“你请了殿下为何不说!”
张小姐倒是满脸放光,眨眨眼睛道:“我虽然下了帖子,但我也不知道太女会来啊,她以前都不参加这些的。”
铁慈对她一笑。
之所以参加,是因为当初城门接应,张小姐也在其中。
常公子软在地下,苍白着一张脸看铁慈,铁慈不看他,只对那群盛都子弟们道:“历练一年,眼力见识毫无长进,给个装模作样的外乡人骗得团团转,真是丢盛都浮浪子弟的脸。想当初逼孤下水的牛气呢?”
盛都子弟们满脸通红。
常公子给铁慈磕头,颤声道:“殿下,殿下,草民不知是您……”
“知道是我所以不敢再窃我诗名。”铁慈淡声道,“不是我呢?是不是就和方才一样,理直气壮顺水推舟了?”
常公子满头汗滚滚而下。
铁慈转头对赤雪道:“回头和礼部说,如果这位上了榜,直接黜落。”
“是!”
“殿下您不能!”常公子大呼,“您不能因私废公,公器私用——”
周围他的临时好友也露出不忍之色,有人张嘴想要求情。
“朝廷取士,首重德行。而非你们所以为的才学。毕竟日后牧守一方,替朝廷抚爱万民,非风骨耿介之士不能为。一个轻狂浮躁,窃取他人诗名不以为耻还洋洋得意的人,他配吗?”铁慈一笑,“这和他偷谁无关,仅和偷有关。”
她不再看那常公子一眼,转身离开,将那怨愤哭号抛在身后。
黜落他不是为了出气。
和偷有关,还和他的出身有关。
她有理由怀疑这人来盛都动机不纯,那就早点滚回燕南去,别想混入她的大乾朝廷。
什么十年寒窗,苦读心血,她不管这些,官员牧守一方,而她要牧守天下,个人的眼泪和悲愁,撼动不了她捍卫王朝铁一般的心。
今日已经败了兴,还是回去吧。
转过回廊,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纤弱苗条,正站在朱红雕栏前,微微踮脚去嗅隔栏探过来的桃花。
挺美的场景。
如果发生在一个妙龄少女身上,铁慈可能会驻足欣赏一刻。
但是此刻她脚跟一转,便要换个方向逃窜。
身后已经传来弱弱却又焦灼的一声:“殿下!”
铁慈背对那人,心中叹息。
容溥也荏弱清瘦,但任何时候都不矫揉造作,还总让人感觉强大安心。
这人和人,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皇太女无所畏惧。
哪怕面对前前未婚夫。
铁慈转头,已经是一脸皇太女标准微笑,“齐卿啊。”
齐慕晓一脸幽怨,那总盈着三分水汽的细长眼眸牢牢盯住了铁慈,“殿下,好久不见。”
“廊下风大,齐卿娇弱,莫要着凉。孤还有事,这便回宫了。”铁慈不接他的话,说完就转身。
一转身,袖子就被抓住。
铁慈吓了一跳,这家伙刚才还有半丈远,这蹿得挺快啊。
风过回廊,瑟瑟有花树颤动。
“殿下!”齐慕晓抓住她衣袖,晓得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仰着脸哀声道,“您……您还气着慕晓吗?”
铁慈微笑看他:“嗯?孤该气着你吗?”
“我……”
“你是想孤还气你还是想孤不气你?要么给个标准答案孤照抄?”
“殿下……”
“齐卿啊。你是后悔了吗?”
花树又微微颤动了,今儿风一阵一阵的。
“我……”齐慕晓脸色震惊,也不知道是震惊于铁慈这样开门见山,还是震惊于自己的心思被揭穿。
“你要是能干脆利落承认一句你后悔了,孤还能多看你一眼,好歹是个男人,错了就认。胜过这样叽叽歪歪黏黏缠缠又不想得罪孤又不想冒一点险。”铁慈笑,“你特么的是把孤当备胎么?”
齐慕晓没听懂铁慈最后一句,但也感受到了危险,这让他有点失措,他印象里的皇太女,非同一般的宽容慈和大度,是仿佛如何做她都能一笑了之的宽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可以想退婚就退婚,可以退婚后表明为难就不介意,可以想回来就回来。
但现在,显然不是。
他有点慌,终于收了自己的习惯性粘缠劲儿,低声而快速地道:“殿下,我不是……嗯,我是后悔了……不,不是的,当初本就不是我要退婚的……那现在……现在您没有婚约,我也没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还能……”
铁慈:“不能。”
齐慕晓:“……为什么?”
“因为我有男人了。”铁慈比他语气还温柔,“比你高,比你强壮,比你美貌,比你出身高贵,甚至比你器大活好。”
花树的颤动终于停止了,四面有种心满意足的宁静气氛。
齐慕晓依旧听不懂最后一句话,铁慈的语气太正经温柔以至于他想不到这是一句虎狼之词,但依旧能感觉到不是一句好话。他难堪地抓紧了铁慈衣袖,语气里那种瑟缩之意却慢慢淡去,越发坚定起来,“您骗我,您如果真有爱侣,陛下早就给您赐婚了,只要还没赐婚,就说明成不了或者是假的……”
铁慈笑容淡了淡。
她觉得,不耐烦了。
她垂下眼看看自己被捏皱的袖子,道:“齐卿,给你提一个醒儿。不管你多么梨花带雨,而孤多么强大伟岸,但实际上,你都是男人,而孤是女人。”
齐慕晓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地看着她。
铁慈看了赤雪一眼。
赤雪会意。
忽然退后一步,大声惨叫。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非礼皇太女啊!”
叫声刚刚传出,刚才还寂寂无人的四面八方,忽然就涌出无数人来。
都大喊着护驾往长廊上冲。
齐慕晓死也没想到铁慈能干出这种事,吓得慌忙松手,他的躲在一边的护卫冒死冲了出来,闷头把他一背,主仆慌不择路逃窜。
只是刚跑几步,莫名跌了一跤。
齐慕晓滚出好远。
他狼狈地爬起来,那护卫倒忠心耿耿,急忙爬起又把他背到背上继续逃。
然后又是一跤。
再爬,再跌。
短短一截回廊,跌了三次,平均三步一跌,主仆俩灰头土脸,滚成一堆。
不过还挺坚毅的,屡奔屡跌,跌而又奔。
直到勇敢地消失在长廊尽头。
所以就说嘛,哪有真柔弱的人,不过是尝到了甜头,习惯把柔弱当成武器了。
毕竟人们总爱无条件同情弱势一方。
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看他跑得快不快。
铁慈始终没动,抱胸看着前前男媳妇儿跑远。
想来以后这位再也不敢近她三尺之地了。
张家的护卫们冲过来,却没看见非礼的人,只看见皇太女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毫无被非礼的狼狈。
事实上护卫们此时想起传说中皇太女的武力,也开始怀疑那声呼救的真实性。
孔武有力却又惨遭非礼的皇太女,不动声色地对长廊下花丛一指,“登徒子在那里!”
护卫们立即跳入花丛。
无数把大刀向登徒子砍去。
黑影一闪,蹿出花丛,在长廊里风一般一闪就不见了。
铁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跑远。
呵呵一声,准备回宫,不防长廊那头忽然涌来一群女子。
都是各家的小姐们,好些还有点脸熟,应该是妙辞社的娘子军。
小姐们围住了铁慈,七嘴八舌地询问方才的登徒子,铁慈对女子一向耐心好,只好陪着聊了几句。
小姐们明显对她的兴趣比对那些相亲对象大,簇拥着她一直走回去,男子们已经去对岸的林子里玩了,大抵也有避开皇太女的意思,盛都子弟们现在一看见铁慈就怂。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桥上,铁慈靠在桥栏上,看见那些柳条灯串果然和青阳山脚下桃林镇桥上所见很像。
而桥下也有乌篷船顺水而来。





辞天骄 第三百零一章 追妻一百零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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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也有一篓鲜红的桑果。
篓子后的船女戴着斗笠,斗笠垂白纱,只露唇角弧度美妙。
又是一年春了。
桥不是那座桥,人呢,是否还是去年的人?
那船眼看就到面前。
身周的女子眼巴巴地瞧着。
慈心传第七卷,有专门一章写灯染弯桥胭脂红,意境极美,也是太女和容蔚情动之初。
今日能亲眼复刻当日场景,唯粉和书迷小心肝砰砰跳。
容蔚先生说他和太女略有误会,但太女心中一定也很期待着破镜重圆,今日拜托张小姐在这府中安排种种,若能复合,定有重谢。
重谢不重谢不重要,但是作为狂热书迷,能够在自己亲手主持下,促成太女和容蔚复合,那是能上第九卷的佳话啊!
尤其为了促成此事,把自己的相亲宴搞成正主复合宴的张小姐,更是激动得满面红光。
碧波乌篷,青笠白纱,眨眼近前。
铁慈忽然拿起吊着铜钱的柳条。
小姐们欢欣鼓舞。
铁慈手一拢,哗啦啦柳条飞舞,桥栏上几十条柳条瞬间到了她手中。
小姐们:……不是,弄这么多干嘛,别怕钱不够啊。
不就是个意思嘛。
容先生又不会真要你钱。
人家要你啊。
铁慈手指一抹,柳条上上百枚铜钱哗啦一声在她指尖翻飞如龙,铁慈手一覆。
铜钱如急雨,砸向乌篷船。
瞬间砸出无数小洞。
咕嘟嘟地进水,转眼就要沉。
小姐们傻眼。
这也……忒不浪漫了吧?
“船娘”起身,一个转折上个乌篷,再一个转折上了桥。
可惜在他将踏上桥栏前一秒,柳条串上的小红灯齐齐旋转飞起。
这一幕其实很美,流水清溪,白桥红粉,碧绿柳条漫天飞舞,其间无数红灯浮沉,淡黄长裙散花纷飞。
绚丽如一卷五色渲染画卷。
但是这些红灯都落在淡黄长裙上就不大美妙了。
红灯落在裙角,淡黄长裙顿时燃烧起来。
差一点就烧到蓬松卷发。
小姐们惊呼。
不是吧。
这是一点小误会吗?
这是要杀夫啊。
淡黄长裙在风中一转,携着火落入桥下,一条白影腾身而出,铁慈早走远了。
但下桥没走两步,前头有猫拦路。
三只猫,装在一只篮子里,篮子上还扎着蝴蝶结,正冲她喵喵叫。
容容,易易,和容易。
铁慈差点气笑了。
抢走沈谧的容易,还把另外两只也抢了。
但是看见自己的猫,不撸是不可能的,铁慈抄起篮子,准备直接把猫带进宫。
结果刚一抱猫,就看见猫脖子上挂着木牌,木牌上写字。
一个写:“爱我你就原谅我。”
一个写:“原谅我你就带走我。”
一个写:“不带我就是在乎我。”
铁慈把三只猫放下,走人。
走不多远,前方的杂耍在打铁花。
正想着张尚书府里真是胆大,铁汁打金花这种危险活动也敢在自己府里玩,仔细一看杂耍班子依稀脸熟,打的铁汁不是真铁汁,打的金花却是真的金花——无数细小的金豆子在杂耍班子的绸带间飞舞,金光灿烂煞是好看,这逼人的富贵引得人人驻足,眼看着杂耍班的金豆子唰唰地嵌入彩楼上方的软泥横匾上,先是排列成字,再然后渐渐凑成了一幅词: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穰,仁在心儿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底下有人喝彩,喝彩这巧思,喝彩这豪贵,也喝彩这首生查子。
这首词言辞看似简俗,意韵却极浓,琅琅上口,向来为百姓所喜,用作寄情之用。
铁慈也很喜欢这首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情感质朴浓烈又自信霸道。
会让她想起慕容翊。
就还挺会选词的。
铁慈脚跟一转,换了个方向。
这回走不了两步,遇上搭台唱戏的。
这在贵族少年男女诗会上也常见,这班子是这几年在盛都十分红火,重金难请的韶音班,铁慈听说过没听过,便也驻足一听。
一群夫人们正在看戏,斯文优雅地说着今日上的是新戏。
铁慈便问坐在后面的一位夫人,“请问新戏何名?”
夫人随口答:“《乾坤换》”。
铁慈一怔,这样的名字有忌讳,尤其当朝国号为大乾,怎么有人敢起这样的戏名。
夫人反应过来,急忙道:“哦,那是私底下的混名儿,正式名叫《假凤戏虚凰》”。
铁慈:……什么玩意儿!
低头看,戏单子上还有一折折的名称,比如什么“藏书楼夜半烤鹅,留香湖月下花前。”
抬头一看,台上旦角正甩着水袖,坐在一个假水缸前,矫揉造作地唱:“……却忽然恶官临宅,将我那心上人拿,少不得披星戴月赴山阿,将那心血都炼化……”
铁慈原以为这又是某人的把戏,编了自己的他的故事在唱,看这一幕倒有些懵,不晓得这是唱的哪一出。
倒忍不住站下来看了一会,见那旦角扭扭捏捏唱了一阵起身,边上一个抹了白鼻子的高个子丑角翁声翁气地念白:“公子,地牢多险,我等要事在身……”
底下夫人发出指责之声。
台上旦角义正辞严地道:“切莫多说!我意已决!”
台下夫人们又一阵赞叹。
铁慈:……晓得了。
滋阳那事儿吧,自己被李尧逮进了地牢,当时这王八蛋扮成头牌粘着自己,李尧进门的时候他溜了,这唱的是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
说起来这是她有点疑惑的一个点,既然他要救她,为什么耽搁那么久才来呢?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反正绝不是这台上唱的这样在叽叽歪歪表忠心。
话说他靠着一个水缸做什么……
对面一棵树上,慕四冷笑一声:“不要脸!”
“明明是撑起帐篷卸不了!”
“还敢抹我白鼻子!”
“你全家都白鼻子!”
……
铁慈没想明白这个点,懒得看台上旦角没完没了拉着嗓子诉衷情,真不晓得这些夫人为啥一脸迷醉眼角湿润,那等会她义救李小姐受伤的桥段,这些夫人们岂不是要哭倒戏台?
因了这微妙的期待,她看看四周,没发现慕容翊,就悄悄多等了一会儿。
结果等到她义救李小姐的热血激昂的桥段,夫人们纷纷打呵欠,起身活动身体,去上茅厕。
铁慈还听见两个结伴去上茅厕的夫人边走边讨论道:“你说这皇太女四不四傻,乖乖在牢里等着头牌去救不就好了,咱们也好瞧一出暗牢相救你情我缠的好戏,偏偏要自己逞强救不相干的人,女人都把事儿干完了,叫男人怎么表现!”
“就是!”
铁慈:“……”
好气。
这腿它为什么要停在这里,这眼为什么要看这毫无营养的狗血小言!
她转身就走,结果前头有位夫人正好转头要和后面的人说什么,一眼看见了她,惊喜唤:“殿下!”
铁慈一看,萧问柳。
这位已经升级成妇人,开始混迹盛都贵妇圈了。
随即便叫不好。
这一声出便如惊雷,夫人们纷纷回头,一眼看见人群最后的白衣少年,端的是好气质好相貌,更难得那一份少见的温醇尊贵,再联想萧问柳那一声殿下,还能不知道是谁?
戏台上的女主角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端庄的夫人们呼啦啦站了起来,目光熠熠,宛如饿狼。
铁慈在夫人大军淹没自己之前,匆匆拱手,落荒而逃,连和萧问柳叙旧几句都没来得及。
她急奔数丈,转过园子,逃入一处回廊后,才惊魂未定地停下。
回廊通向四面八方,吟诗声杂耍声唱戏声叫好声亦从四面八方传来,眼中不见,耳中听闻,不动声色将她围拢。
便如今日在这尚书府中阴魂不散,处处彰显存在感却又根本不露面的某人。
故弄玄虚!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虚假宣传,骗人家小姑娘动用全府资源帮他追人。
铁慈心中生出隐隐焦躁,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焦躁,站在原地定定心,吁口长气,心中对自己道:“你着相了。”
终究还是太在意。
然而无论之前如何,之后如何,现在她不要这样被他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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