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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那笔尖之上,可淬毒也有强劲筋骨温养内伤的药物,药物类的扎入很痛,足够让她一激灵醒很久。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四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她轻轻的呼唤声在水面上飘荡。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迷迷糊糊还是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飞羽忽然从水里出来,笑说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然后伸手来摸她的脸,那手指却彻骨冰凉,她被惊醒,才发觉自己漂过了一片芦苇丛,刚才被摸脸的错觉,是芦苇叶拂过了她的脸。
但是梦中那种彻骨惊悚的感觉还在,她的心砰砰地跳着,庆幸自己不知是睡还是昏之中还牢牢抓着船板,又惊心于那个梦,惊心到不敢多想。
她扒着船板直了直身子,天边隐约有一点鱼肚白,她期待天亮,这样寻人还容易些。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这里水势渐缓,前方出现不少船只,似乎是水上渔户的聚集地。
铁慈忽然想起有很多渔民会在水里拦网,如果飞羽被卷到下游,被这些渔网拦住了呢?
她急忙悄悄靠近那些渔船,心中却没抱多大指望,毕竟如果捞起一个人是大事,这些船户住在一起,大家都会被惊动,此刻却都悄悄的,都在睡觉,不像是有什么发现的样子。
再回头想想,飞羽好像也没重伤,水性也不错,被卷走之后完全可以自救,怎么会需要这些渔船救呢。
她只是不死心,一艘船一艘船地找过去。一无所获,最后一张渔网前,她正要转身,眼角忽然觑见了什么。
她过去,摘下渔网上那个小布袋,里面是瓜子。
她霍然抬头,看向上方的船。
此刻便注意到,这艘船稍大一些,正在微微晃动。
她跃上船板,此刻她脑子嗡嗡的,有鼻血流下来,她擦掉鼻血,才听见里头有人低声说话。
“还以为是什么大收获……”
“这不也是收获……你瞧瞧,怪美的……这脸盘子,这一身细皮嫩肉,这腰身这腿,这胸……哎哟这胸上是什么,扎我手!”
“我瞧瞧……别是你想独享这妞儿,编话儿哄我吧……”
“瞎说什么,这妞儿胸上奇怪,不信我撕给你看……”
布帛撕裂声响。
铁慈大步上前去,猛地掀开帘子。
里头两人惊惶抬头。
铁慈却只看见,躺在船板上,衣襟撕裂半边的正是飞羽,她全身湿淋淋的,额头一个大包。
黑暗中肌肤如雪一闪,她转开目光,上前手一挥,已经扯过帘子遮在她身上,另一只手抓住一名船夫的脖子,猛地往另一人脑门上一撞。
砰一声,两人齐齐晕去。
铁慈抬手,将两人扔上甲板,蹲下身唤飞羽,“飞羽!飞羽!”一手按住她脉门,真气滚滚而入。
因了这个动作,她的鼻血流得更凶了,啪啪地滴在飞羽身上。
铁慈检查了一下飞羽全身,她大腿根那里一片血红,额头一个包,别的地方倒没见伤口。
能让她晕去,失去抵抗能力,想必是被水卷走时撞到头了。
铁慈盯着那个包,心想不会狗血地失忆吧?
那她岂不是要追妻火葬场?
再想想现在的情形,大抵就算没失忆,也是追妻火葬场。
远处隐隐约约有些声响,铁慈没在意,当务之急,是要救醒飞羽。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飞羽,心中胡乱地想,这脸轮廓真好看,增减一分不能。这睫毛真密真长,斜斜的弧度也好看,撞了个包,连包都圆润可爱。果然这人哪哪都好看,看着就叫人舒心,不枉这鼻血唰唰地流。
原来寡人有疾,疾名好色。
忽然看见那睫毛翕动,铁慈撤了手,有点紧张地看着飞羽。
真怕她一睁眼,来句:“你是谁?”
或者来句,“我是谁?”
美人儿睁开眼,看见她,眼神掠过一丝迷茫,又看了看小船粗糙的顶棚。
铁慈心想,完了完了。
然后就听躺着的人道:“你是谁?”
铁慈:“!!!”
随即又听她道:“你是柳下惠吗?”
铁慈:“???”
飞羽直挺挺地躺着,目光掠过自己盖着的帘子,凝视着船顶,幽幽地道:“这么一个美人晕在你面前,衣裳半解,任人采撷,你居然不看不摸不动手,害我连赖你的机会都没有,你让我很失望啊兄弟。”
铁慈:“……”
这心情,就特么跟过山车似的。
其实她倒不是不敢,纯粹是心里有某个想法,然后没有行动之前,心虚,怕债欠多了,利息撑不住。
不过既然美人邀请……
铁慈搓搓手,慈祥地道:“那我找件衣裳替你换了好么?”
飞羽正要回答,忽然一皱眉。
铁慈也听见了,霍然回首。
远处隐约有金属碰撞之声,还有行走的扑托之声,比较齐整,像是制式军队行走时发出的动静。
铁慈去扶飞羽,无论这时候来的是谁,最好都先离开这船。
但是飞羽只起来一半,就猛地向后栽去,一偏头,哇地吐了。
铁慈立即将他按倒在船板上,道:“别动!”
撞了头没失忆,脑震荡了。
现在的飞羽不能挪动,铁慈想到甲板上那两个船夫,正要上去将两人堵住嘴绑住以免惊扰来人,一抬头却看见远处隐隐一条黑带。
仔细看不是黑带,是一片迤逦的黑色雾气。
铁慈心砰地跳了一声。
莫不是毒狂?
那老家伙还没死吗?
看那黑带和脚步声来自同一个方向,那就不会是自己的太女九卫。
很有可能是巡检司的兵丁,萧家已经和自己撕破了脸皮,自然不肯再放虎归山,这是动用了本地的军队。
脚步声在逼近,四面是河滩,一望无际,往哪走都会被看见。
现在只能躲藏在这里,寄希望于对方不要发现自己。
铁慈把那两人解了绑,按了晕穴让他们醒不过来,在船中找了找酒,没找着,飞快地搜遍了附近所有的船,最后终于找到了半壶劣酒,打碎了洒在那两人身上和船舱里。自己轻轻抱起飞羽,绕到船尾,也下了水。
两人站在船尾靠近岸边的地方,半身在水下,半身在水上,借着船尾的阴影遮住身形。
军靴的声音快步接近,人数不少,溅起湿泥啪嗒啪嗒甩在船帮上,竹木码头被踩得咚咚响,船户们被惊醒,被粗暴地拽出船舱,惊呼声和哭叫声响在这一片滩涂上。
有人沉声道:“船上,船下,一处都不能漏!船户们统统下水!”
噗通水声不断响起,长篙子探击船底的声音越来越近。
先前发令的人又道:“对方狡猾,但有任何发现不要接近,先禀报老祖!”
铁慈低着头,鼻血还在流,碧水中丝丝缕缕逶迤开去。
她知道自己受了内伤,飞羽现在又不能动。此刻有军队在搜寻自己两人,说不定那老怪也在附近。正是最危险的时刻。
她转头去瞧飞羽,飞羽正好也转过头来瞧她。
目光交汇,各自都有莫名震动。
一个想,生死都历过好几次,感情愈深,心意也明得不能再明,什么担忧顾虑说到底都是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借口,就算身份暂时还不宜表明,这性别此刻还要隐瞒自己都看不下去,如今趁着这危机时刻,彼此心疼体谅之时,诚恳做个自首,不管她接不接受,也不去想容蔚如何,好歹对那真心人,做个坦诚的人——
一个想,他今日瞧我眼神分外不同寻常,显然是被我感动了,而如今我正受伤,危机在前,莫如此刻和他交代清楚,快刀斩乱麻把这袖断一断,想来此刻他正激情澎湃,一时上头便应了也未可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各自想定,铁慈揽着飞羽手臂的手一紧,飞羽扶着铁慈腰的手一松。
再齐齐转开目光,想着该从何处入口才不那么突兀。
正在此时,铁慈一垂眼,看见飞羽的裙子湿淋淋贴在身上,大腿根处一片血迹,便道:“你受伤了?”
飞羽一转头,也看见铁慈左胸下一片微红,道:“你这里……”
两人齐齐道:“我帮你看看伤口。”
又齐齐静默,想起这位置的不可言说之处。
军队搜查的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水面上氤氲开一片淡彩色的雾气。
一根探查水底的长篙子收竿的时候太急,荡了一个弯,险些隔着船戳到铁慈。
铁慈避过,吸一口气,急急悄声笑道:“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得和你说。”
飞羽也道:“……行,那我先和你说件事。”
铁慈一边听着那边动静,一边心思还要放在此刻的主动掉马上,心神紧张,也没注意她说什么,一把抓住飞羽的手。
飞羽却同时一掀裙子,抓住铁慈的手,去下探她自己的大腿根处,“其实你有的玩意我也有……”
铁慈抓着飞羽揽住自己腰的手往胸上走,“其实你有的玩意我也有……”
“……”
同时停住。
沉默。
手下其实没有莫名触感,一个依旧摸到平平的胸,一个及时在大腿边缘停住。
片刻之后,两人又同时道:“……什么叫你有的我也有?”
飞羽的手在铁慈胸上戳了戳,铁慈的手在飞羽大腿上抓了抓。
再次对视。
长时间的沉默。
第n次异口同声,“你不是个男(女)的?”
在船下幽暗的光线下,两人的脸色都出奇的白。
一半伤的,一半惊的。
铁慈忽然推开飞羽的手,自己半侧身,从腰下脱衣服一般一卷一撕,一块大白皮掉了下来。
看上去真和人皮无异,于此刻情境下,十分具有惊悚效果。
飞羽也把手伸入胸部,片刻后却抽出两片鼓囊囊的玩意儿,像两条游鱼一般在水中荡了荡沉底。
“……”
这回仿佛连水流都凝固了。
两人谁也不敢看对方的神情。
是我瞎了眼,还是这世道变化太快?
铁慈低头,看一眼那两块汹涌的玩意儿,鼻血流得更快了。
那一大片白皮鳐鱼般地卷过来,险些蒙在飞羽脸上,飞羽一转头,吐了。
铁慈:“……”
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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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的我也有。
你有的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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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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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虽然知道这是脑震荡后遗症,但是还是怪堵心的。
她拼命揉搓着胸口,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敢情这段时间的纠结犹豫患得患失都是白搭?
不是蕾丝边,也不是断袖,男人变成了女人,女人变成了男人。
那些互相欺骗,互相掰弯,努力自我说服,结果都是白搭。
白背了这许多天的良心谴责和心理建设!
再一转念想到这许多天,飞羽借着女人身份上下其手,撒娇揩油,在自己纠结愧疚的时刻里,明里暗里,不知占了自己多少便宜。
倒也没看出她有几分良心不安。
那种因为觉得自己是欺骗者所以天然的包容忍耐心境顿时一变,愤怒的小火苗蹭蹭地燃起来。
远处忽然好像有什么动静,往水里戳的竿子都收了回去,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飞羽立即伸手来抚她肩头。
铁慈正在气头上,一个反手抓住飞羽的手,转身一抡就将他抡进了水底。
她自己也往水里一扑,鼻血又流下来也不管,逮着飞羽就是捶,哗啦哗啦水花飞溅。
只是都拣的皮糙肉厚之处,看似声势惊人,实则雷声大雨点小。
飞羽似乎在嗤嗤地笑,也不和她对打,只捂着脑袋叫屈:“你也骗我了!”
“我那不叫骗,我从来都是男装!”铁慈怒道,“我可没像某些人一样,为了耍人无所不用其极!”
“我那不是为了和你接近嘛!”
铁慈听他居然还习惯性捏嗓子就来气,“我也没像你一样,心怀不轨,占人便宜!”
“那叫情之所钟,情难自禁!”飞羽一把抓住她的手,铁慈举拳,一眼看见他苍白脸色,顿时慢了一慢,被他顺势抓紧,往腋下一夹,湿淋淋地往岸边飘。
铁慈头晕眼花地转头,一眼看见飞羽的爪子按在她肩头,眼神还有点怔怔的,茫然里却透出巨大的惊喜来。
那惊喜便如一道虹光,刺得她心中一震,怒意散去许多,忽然惊觉就在方才那一刻,那无比震惊复杂的情绪里,似乎第一瞬间,心中掠过的其实也是欢喜。
欢喜她是他。
欢喜不必顶着心理压力去掰弯同性。
欢喜终成眷属的可能实现了一半。
心间混乱,一时都忘记了身处何地,忽然水波重重一荡,唤醒了两人的理智。
砰砰脚步声近在咫尺,那些人又回来了,大概是听见动静又无所发现,再次回到水域探查,无数长长的篙子探入水域。
与此同时头顶震动,有人跃上船来,喝道:“船家呢?船家出来!”
铁慈下意识探出手,要揽住飞羽的腰避开那些乱戳的篙子,却忽然一顿。
她一顿,飞羽便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两人往水深处又藏了藏。
头顶上,那群士兵呼喝无人回应,便冲进船舱,发现里头是两个醉鬼。
船上一阵翻找,自然一无所获。船下,篙子刺得又密又集,飞羽在水下带着铁慈转过两次避开篙子,脸色就更白了,眼看又要吐出来,铁慈忽然一把拨开他的手,卡住了他的腰。
飞羽眼底便露出笑意,软绵绵往她身上一靠装死。
在水底不能翻白眼,不然铁慈很想白眼对青天,再诚恳地问他一句撒娇好玩吗?
但是现在她没办法,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只能顶着这王八蛋,往船底下紧紧一贴。
贴的时候她四平八稳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两人紧紧贴着船底,那些篙子从身下交错着刺过去。
几番动作之后,篙子便收了,船上的人也似乎踢了两个醉汉一脚,大步离开。
铁慈松了口气。
但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头顶又是一重,再次有人踏入了船舱。
铁慈听见上头有人道:“老祖,这里已经搜查过。”
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你们且去继续搜查,我瞧着这两人醉得有些奇怪,再瞧瞧。”
那巡检司的人便应是,带着军队往前走。
铁慈皱眉,听着船上人似乎是毒狂,但声音却有点不对。而且这人上船时,步伐轻飘不均,倒像是武功不佳。
总贴着船底很是恶心和不便,铁慈和飞羽慢慢游下来,浮波光影里,飞羽的脸色更白了。
铁慈有点心焦,他这样需要平躺着,却不得不在水下动荡。
船上的老怪却不知道在磨磨蹭蹭什么,铁慈隐约听见噗嗤声响,然后是人体拖动声音,然后又有轻微的哧哧声,这艘船周围的黑气更浓了些。
她忽然醒觉,这怪物似乎在现场练毒功?
只是还该再等等,等到军队走远一点,以防这老怪有什么通知对方的手段。
然而眼看那黑气越来越浓烈,隐约生出些五彩斑斓的色泽来,无声无息向船下袭来,再看飞羽脸色,她忽然抬手,出拳。
砰一声,船底被击穿,一道裂痕闪电般抵达船尾,瞬间船体分崩离柝。
无数鲜红淋漓的东西往水里落,有人惊呼。
哗啦一下,水浪丈高,人影如炮弹出。
铁慈从水底暴起,一手将飞羽平平推向岸上,另一只手已经一把扼住了刚刚蹿起的黑袍人的颈项。
她满脸满身的鲜血,不是自己的,是船破那一霎被什么东西淋了一头,她瞟了一眼水里,险些也像飞羽一样吐出来。
血腥气冲得她怒火上涌,扼住手中细瘦的脖颈,凌空一个翻身,生生带着那人再次撞破水面,将那黑袍人死死扼入一片鲜红的水底。
那黑袍人脸上涂得五彩斑斓,看不清五官,在铁慈手上死命挣扎,双手一阵舞动,什么东西尖锐地蹿了出去,冲出水面,冲上半空,发出一声厉音。
远处平原上刚刚走远的军队回首。
又是哗啦一声,铁慈扼着那人脖子再次冲出,那黑袍人挣扎中不知道放出了多少毒,那一片水域都被染成了难以言说的颜色,然而铁慈自始至终也没放开手。
黑袍人的挣扎已经渐弱。
远处军队开始往回狂奔,有人弯弓搭箭,箭如落雨,铁慈带着黑袍人一个翻身,将他挡在自己身前,手依旧没松。
忽然她隐约听见声音,一侧头就看见一队人从侧后方出现,悄然扑向躺在地上的飞羽。
铁慈心中一震,手一松,黑袍人死里逃生,拼命往边上一滚,再次翻入水中。
铁慈也顾不得,往那群人出现的方向扑过去。
那边,飞羽原本捂着头躺在那天旋地转,隐约也听见有人接近,随即听见熟悉的一长三短暗号声,他抬起头,有人掠近要扶他,他一把抓住对方膝盖,急声道:“把我掳走!”
绣衣使属下:“?”
飞羽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扼。
属下:“……??”
不过他也算反应过来了,就势把飞羽脖子一扣,拉入怀中,带着他倒掠三丈。
其余赶来的属下涌上来隔开追来的铁慈。
飞羽在属下怀中装死,那倒霉蛋一头汗,也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必须配合主子他是晓得的,干脆把飞羽一勒,刀架在他脖子上,指指铁慈脚下,示意她不许动,又狠辣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铁慈只得站住,看着那些人勒着飞羽一步步往后退,而飞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晕了。
她脑中飞快思考,这后赶来的这些人是什么人,属于哪方势力,是萧家的高手吗?
眼看对方一步步后退,她正在想什么是不是用瞬移把人给抢回来,忽然看见飞羽的手指圈了个圈,对她摇了摇。
她一怔。
飞羽什么意思?叫她不要轻举妄动吗?
就这么一怔之间,对方已经退出好远,转身狂奔,如脱缰野马,消失在平原深处。
铁慈下意识追了几步,却在此时身后箭落如雨,却是折回头的巡检司士兵到了。
她飞身掠起,躲过一波箭雨,内伤反噬,落地一个踉跄。
巡检司士兵老远就围成圈,缓缓收束逼向她。
身后忽然有人大叫:“主子!”蹄声急响。
太女九卫到了。
铁慈松一口气,又是庆幸又是惋惜。
若早来一瞬,也就将飞羽救回来了。
不过……
她心中存疑,也没多说,直接退入队伍中,由夏侯接手对付本地巡检司。又让夏侯拨一队人去追踪飞羽。
夏侯本可以先向本地军队表明身份,但他不,先带人冲上去大砍大杀一阵,太女九卫装备精良,素质在夏侯操练下也不低,地方这些散兵游勇哪里是对手,被打了个七零八落告饶之后,夏侯才拿出太女九卫的标记,着令把头领捆了,再治他们一个犯上谋逆之罪。
铁慈退入阵中,由丹霜换衣包扎处理身上沾染的污迹毒液,此时她发觉丹霜竟然有伤,细问之下才知道育婴堂那里发生了那么多事,若不是几个人联手拼死阻住了那黑袍毒人,只怕她先前在堤上就要直面那毒人了。
丹霜道:“……我和那个家伙受了伤在原地休息等待,赤雪和另一个矮子一起去追那老怪,后来他们发了信号,九卫按信号赶去,和我们汇合一起,接到了赤雪和那矮家伙,赤雪的毒有点麻烦,夏侯首领直接派人护送她去找容先生了。我们就在一路上拦阻追击那老怪,一直追到这里。”
铁慈:“……请你指代明确一点好吗?什么那个家伙这个家伙,什么矮子?”
丹霜却不说话了,好半晌道:“我也不认识,之前还误会是敌人来着,和我们一起潜伏在育婴堂,好像也是想拿住育婴堂的把柄。也就一起被人设计陷害,两个人不知姓名,也不知来历,因为一高一矮,也便这么称呼了……不过这么一说,怎么觉得那两人眼熟,以前似乎见过啊?”
铁慈道:“人呢?”
丹霜没好气地道:“我们见到矮子的时候,他背着赤雪在走,瞧着挺关心赤雪姐姐的,结果一眨眼就不见了。那个高的也是,我们的人一到,他就不见了,亏得我还以为他掉坑里,找了半天……”
铁慈听着,问长什么模样,丹霜又没好气比划了一阵,道:“高高的,长手长脚的,有点瘦,肩膀很宽,脸上我怀疑戴了面具,说话速度有点快……”
铁慈听她滔滔说了一段,停下。
铁慈:“……矮个子呢?”
丹霜:“……就矮个子。也不算太矮,只是那家伙太高了,比我还高一个头!”
铁慈:“……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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