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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丹霜:“……忘了。”
铁慈:“……”
敢情你一个高个子描述了几百字,矮个子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她上下打量一下丹霜,想起她满嘴的“登徒子”“被骚扰”“偷看”。
姑娘大了,留不住啊。
不过听这描述,她想起两个人。
当初从滋阳县衙地牢里被飞羽救了,他身边小厮可不就是一高一矮。
那日飞羽和她一起去了育婴堂,想必后来也派了这两人去育婴堂卧底查探。
只是不知飞羽查探这些做什么。
铁慈微微蹙起眉心。
飞羽是男人,那么很多事都需要重新解读。
他出身神秘,手段狠辣诡谲,身边有出众随从,行踪和目的都难明。
铁慈原本想着要和他好好谈谈,两人之间是一笔糊涂账,总得慢慢算清楚,但此刻这神出鬼没的人又这么巧地“失踪”了,倒教她重新牵肠挂肚起来。
------题外话------
真是老了,状况百出。后台设置更新的时候,手滑点了即时发布,把后天的章节发了。
我拿明天的内容替换了。
明天就少更一点了。不是我小气,我真的耗不起存稿。
心里很烦躁,这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我真的老了,不该写文了。





辞天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度陈仓(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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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出去追踪那群人的九卫属下回来了,说是对方十分善于隐蔽身形,没多久就追丢了。
铁慈想着先前飞羽手指的手势,寄希望于此事另有隐情,只得将此事放下,和夏侯一起汇总这些日来的情形。
夏侯道:“咱们挑着那萧家二房闹事,今日放蛇明日饭里掺虫地扰个不休,让那萧家二房觉得自家是在受四老爷磋磨,他们原本就不服气,便憋了一肚子火气。萧八爷腿好了些,去往县里散心,我们安排了会玩的兄弟陪他玩,套了不少话来,都记录在这里。”说着遗憾地砸了咂嘴,“本来还想撺掇着他上京去告叔父不慈,不过这小子还算有点脑子,没同意,最终只在家里放放火,忒怂。”
新提拔的副指挥上前来,道:“育婴堂那些幼童,各有去处。堂中收来的弃儿,姿色好的留下,不好的直接卖了,留下的则好生调教,教好了就送与各处官员豪绅,有送本地的,也有送盛都的,送本地的已经做好了记录,留下了证据,只等您一声吩咐,便将人截出来。送盛都的,路途远,交接周折,今日刚刚回来一封密信,便是交接的府邸了。”
夏侯笑道:“敢情这不是育婴堂,竟是一家高级童窑。”
副指挥道:“不止。还有那些婴儿,也是送往盛都,接收人的身份就更隐秘了,稍后有回音,也一起禀报主子。”
铁慈已经从丹霜口中知道了幼骨鼎炉的事,只觉得现实果然更挑战人类底线。她原以为这育婴堂应该就是贩卖人口培养**所在地,只求拿些证据,有机会揭开萧家面目,解救这些孩子,未曾想还有幼骨鼎炉这种令人发指的东西。
朝中衮衮高官,吃人肉喝人血的时候,不欺心吗?
可惜毒狂已死,不然抓住这老怪就是现成的证据,杀了老怪的那个人是谁?他头脸蒙得紧密,先前铁慈也没机会注意到他的长相,但显然对方对自己很有敌意,夺了老怪的一切还惦记着要自己的命,只可惜给他逃了。
铁慈又令查访那浑身是毒的黑衣人,有人领命而去。
铁慈回看前方大河大浪滚滚,叹息道:“可惜大堤和渔税一事,没能留下证据。否则萧家也好,和萧家勾结的当地官府也好,都能拔出一堆毒瘤来。”
忽然身后脚步声近,有人慢吞吞地道:“倒也并非完全如此。”
铁慈转身,喜道:“小小,你没事啦。”
一看顾小小过来,熟知他德行的众人都四散走开,顾小小这才浑身松快地抬起头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她。
铁慈拿过来翻了翻,神情意外而惊喜。
“你竟然……”
“河泊所的人既然故意做出信任我的模样,少不得要给我接触一些事务,我将那段时日之内他们的采买流程、流水、金额、人员等等都做了账,又计算了参加清淤的巡检司和千户所士兵人数,发现东明的巡检司和千户所都有不小的超编,而超编养兵所需要的银两,和渔税差额仿佛。更不要说县衙和河泊所在征收赋税过程中,无所不用其极,重戥多收,在衡秤上做手脚,如完银一两,加上火耗明要一两二钱,但暗中以重戥加二;又或者银钱作价偏高,一两银当折合钱八百文,加上最高火耗也就该九百二十左右,但东明作以一千……”
铁慈听着,并不算很奇怪,赋税上做文章,已经是历朝通病。今日却又觉得大开眼界,亏欠的,拖延的,大票记做小根的,私增火耗的,淋尖踢斛的,征收过程中里正保甲谋私利,增收各种水钱,鞋脚钱,口食钱,神佛钱……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
顾小小又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一个册子,悄悄塞给铁慈,铁慈一看那封皮,眼眸一缩。
“渔税税册!这不是撕了吗!”
顾小小绽开一个羞涩又得意的笑,“我先前被他们抓住时,看见萧四老爷胸口鼓鼓的,好像塞着账册之类的东西,就灵机一动,装作跌撞在他身上,把这册子摸了出来。至于他身上那本,是我随身带的账册子,都是朝廷统一制式的账簿,看起来也差不多……”
铁慈抓着账册,优雅又欢快地给他鼓掌。
只有自幼陪伴账簿算盘长大,对这些东西无比精熟的顾小小,才能有这般敏锐性啊。
原以为渔税账册就此毁了,她并不后悔,毕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更重要,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是从不不肯靠近他人三尺以内的顾小小,竟然会去偷人家怀里的东西,这其间又经过了何等艰难的挣扎。
“小小,你还是赶紧回京,萧家吃了这个亏,一定会对你父亲发难,你得赶回去做个证人。”
顾小小点头,又遗憾地道:“可惜当初那商人派人送青石来的时候,我虽留了画押证据,但想来也不抵什么用,大抵此事还要被萧家拿来做文章……是我太轻信人。”
“你便留了证据,萧家也能说是你们勾结过的,弄权者捏造证据,有的是理由。”铁慈翻着那一叠证据,想着之后还会继续追查,她目前还不打算回去,这些事总要托付给盛都可靠且能干的人主持跟进,给顾小小吗?
已经够难为他了,还把他和顾家卷入了这场面对面的撕咬中,实在不该把人家拖得太深。
顾小小却主动伸手来接那些东西,“既然我要回京,那么这些便给我带着吧。之后该怎么做,你说,我来做。”
铁慈一缩手,忽然夏侯大步过来,道:“盛都有飞鸽传书。”
铁慈打开看了,入目一手极漂亮的字,颜筋柳骨,意趣洒脱,只有寥寥几字,“若信为师,尽数交付。”
铁慈挑了挑眉。
竟然是贺先生来信了。
她还没拜师,他倒大喇喇自称上了。
铁慈想着这位可真不顾忌,先别说他和铁氏皇族的恩怨情仇,他自己和灵泉村夹缠不清,灵泉村又似乎和童如石有关系,童如石本身身份立场明显处于皇家对立面,这么多的暧昧不明,他居然也敢请缨。
丹霜隐约知道这其间关隘,犹疑地轻声道:“主子……”
铁慈一笑,将那些证据整合在一起,包裹好,递给夏侯,道:“最密级急送盛都,连同那些俘虏,都交于贺先生。”又递给他一张图纸和一包东西,“这东西,也帮我做出个大概来。”
夏侯淳看她一眼,掂了掂那个小包袱,走了。
对上丹霜有些不安迷惑的目光,铁慈笑了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身为上位者,踟蹰多疑可不是什么好品性。
她自认为还算个决断的人,除了一件事……
铁慈站起身,遥望着天际那一轮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飞羽,如天之羽,自在逐飞。
你又是什么样的面目,什么样的心呢?
……
一处密林篝火前,飞羽绑着脑袋,烤着衣裳,已经换回了男装。
朝三慕四已经和他汇合,和他汇报着这一路的情形,他也简单说了几句今晚发生的情形,慕四听他说已经暴露了男扮女装的事,不由咋舌,道:“那那位怎么说的?没有勃然大怒吗?没有上前一脚踢死您吗?”
“她哪舍得。”飞羽踌躇满志地道,“她心疼我还来不及。”
慕四冷冷道:“既然不怕,为什么要装死装被挟持逃走?”
飞羽冷笑面对拆台护卫,“你懂什么,这正是最尴尬也最容易冲突的时候,且先避开,待彼此冷静了些,再面对也不迟。”
慕四:“对,继续骗取她的同情和担忧,好冲淡你的罪恶。”
朝三呵呵笑起来。
主子那心思,他都看得出来,不就是怕对方气头上闹起来伤感情,先以苦肉计遁了,对方心疼担忧之下,牵挂渐渐会超过愤怒不满,等到气消了,这狡猾的人再出现呗。
真坏。
飞羽面无表情,心中想着宰杀护卫一百零八式。道:“什么心虚,她不也骗了我吗!”
朝三也惊叹,道:“以往也不是没见过女扮男装的,扮得再像,眼神步态各种细节难免有漏洞,仔细一些也就发现了。毕竟是女人,很多事的表现都和男人不一样。可这位,别说眼神步态耳洞这些,语气声音,行事作风,活脱脱的男人啊,我想都没往女人方向想过。”
飞羽唏嘘道:“我还摸过她的胸,在滋阳李府,我还怀疑过她怎么中了迷药不受影响,但那胸平板硬实,那人行事雄风十足,我便自动替她解释成闭气了没中药,现在想来,明明就是女人中了药也没用。”
慕四:“不用羡慕,你扮成女人一样把她骗得团团转,还多占了许多便宜呢。”
飞羽:“……”
半晌他阴恻恻地道:“总比某人半夜墙上开洞偷窥人家姑娘好。”
慕四:“……”
半晌他起身,一脚踢开挡路的朝三,走了。
讨厌的怼怼护卫滚了,飞羽浑身舒爽地躺着,头还在晕,天地震荡,他悠悠地想,她女装该是什么模样呢?
------题外话------
不会分开很久,毕竟还要追妻
第一更昨晚因为乌龙已经更了




辞天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妖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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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来,总是自动套入男装模样。
朝三也在忧心忡忡地想,道:“主子,不会那位女装也和男装一个模样吧,那可就,那可就……”
“可就什么?”飞羽懒洋洋地道,“她男装不好看吗?侧帽风流,掷果盈车啊。你看,我们俩多配,彼此衣服都能换着穿。”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坐起来,又哎哟一声倒下了,还犹自道:“……上次让查探皇太女下落的人呢,怎么还没消息?快点把人找到解决了,大家好办事。”
“主子,咱们带出来的人本就有限,之前又撒往盛都附近,现在得从盛都往回撤,回头一路查探,需要时间。”朝三道,“而且咱们的人还去查了查叶十八假托的身份,那个苑马卿儿子,说来真是厉害,苑马卿确实有个小儿子,十六岁,也确实有出京历练的记录。一切都对得上,这说明要么是真的,要么对方身份特殊准备周全。哦对了,我刚收到飞鸽传书,去查苑马卿的那拨人,还被人发现了,一路追踪出盛都,现在还在忙着甩脱追踪的人呢。”
飞羽自言自语地道:“这身份……不寻常啊。继续查。”
朝三笑道:“不会是皇太女吧?要是皇太女就好了,公子你也就不必为难折腾了。”
飞羽思索了一阵,摇摇头。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真要是皇太女,堂堂储君,金尊玉贵,出行历练,不得前呼后拥,一堆死士保护。日常目下无尘,凌驾人上才叫贵人。哪有她那样的,一点架子都没,谁都放在心上,动不动就拼命,满身的伤,自己更像个死士,或者是个武将才对。”
“公子你是说那位女指挥使吗?年龄不对啊。”
“不会是她。最近西戎不宁,那位镇守永平不敢离开一步呢。”
朝三想了想道:“您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也不大对。您不也是千金之子,拼命还少吗?我听说皇太女处境其实也不大好,说不定她也是劣境出豪强呢?”
“她处境不好不是因为她没有天赋之能吗?叶十八可是有好几项天赋之能呢。我倒是觉得萧家的想法很有可能,或者就是那几个传说中的隐世豪门世家传人。”
两人陷入思索,慕四过来,递过来几封书简,道:“咱们的人跟随查探育婴堂送婴的人,已经将对方的路线、接头人、送入的府邸情况和相关证人都拿下了。证据在这儿。人都扣留在盛都外头咱们一个庄子上。”
飞羽没接,道:“找个机会,送给叶十八那边吧。”
朝三诧道:“您派我等去查此事,不是为了拿萧家把柄和萧家谈判拿点好处吗?怎么送给人家了?”
慕四道:“色令智昏呗。”
飞羽道:“我若是个昏君,第一个阉了你伺候我,少废话了,去办。”
慕四冷哼一声去了。
飞羽躺在那,手肘蒙着头,忽然悠悠地唱起来,“我便是那瞭台之上燃了烽火的周幽侯,只为等那旷野之下妖妃一回眸……”
慕四回头瞧瞧那人,宽大的绯色衣袖散在晨曦之中,侧脸的轮廓白如薄瓷。
谁是妖妃?
你吧!
……
铁慈没有休息多久,便吩咐继续上路。要赶在萧家腾出手之前,赶紧出东明乃至海右境。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永平府。
永平府可以走陆路和水路,陆路得从海右出,穿北宁布政使司一路北行,是一条越走越荒,风沙漫天的路。水路则从海右登州码头出海,越过海湾,行上两天,也便到了。
所以永平既有毒辣彪悍著称的蝎子营,也有建制齐全的海军,从水陆两面,遏制辽东和西戎。
两处大军原本都掌握在指挥使狄一苇手中,但是前年换将,萧家夺去了海军的控制权,派去了自家的门人,听说和狄一苇不大对付。
铁慈要想尽快离开海右,肯定是走海路便捷,但是海路走最后要上军港码头,依旧是萧家的地盘。
依夏侯淳的意思,不如走陆路稳妥些,便于隐藏,一旦进入北宁境内也就安全了,萧家的手总不能伸那么长。
铁慈却不觉得,这次抓了萧家这许多把柄,公然撕破脸,对方一定是要把她永远地留在盛都之外的。
永平海军虽然在萧家门下,但是永平府还是狄一苇的天下,联系上狄一苇,自己就有保障。
一行人天亮后先赶路,在一处镇上停留,买些车马好行路。九卫的人当然没有浩浩荡荡跟来,按照规矩,皇太子出巡随扈三千,上次书院那里动用了全编制的九卫,是打着保护书院的旗号,由夏侯秘密调动的。事后为免被弹劾,大部分九卫依旧回宫戍卫,而之后太后听闻了书院的事,以历练不同于出巡,不宜铺张和惊扰当地为由,命内阁急令夏侯,九卫全员回盛都,夏侯接了令,便将九卫九营分开,拉成长长的队伍,慢慢回盛都,借口是部分士兵水土不服,只能慢行,结果前锋营已经到了盛都,最后一批还没出发,硬赖在当地,等着接应铁慈。
如今大抵还有千余人,保护一个人足够,但如果萧家动用当地卫军,就难说了。
在铁慈的坚持下,九卫剩下的人又分出一大半的人保护顾小小回京。
夏侯将余下人员拆整为零,散在周围,自己等十余人和铁慈进了镇,夏侯进入一家车行买车,说了不多几句,便退了出来,对铁慈道:“不对劲,我们赶紧走。”
“怎么。”
“我找的是本地最大的车行,掌柜十分热情,里头车也齐全,价格还合理,我说要十辆一口答应还给我让利。”夏侯呵呵笑一声,圆圆的脸上眸子弯弯眯起,“寻常小镇的车行,哪来这么多可供远行又比较新的车?看见这样的大主顾大肥羊不趁机宰一宰还主动让利,像是生怕我们不要他的车一样……真是,我进去第一眼就看出不对了。”
丹霜忍不住道:“既然指挥使第一眼就看出不对,如何还在那里头呆了许久,耽搁主子的功夫?”
夏侯毫不愧疚地道:“那不是因为那店里一只猫十分肥硕,店主人又小气不给摸,我不借着谈生意多撸几把,更待何时?”
铁慈:“……”
总觉得,给夏侯指挥使统带一支一万只猫的军队,他会更开心些呢。
几人斗嘴归斗嘴,脚下却一点也不慢,飞快地上马出了镇。
那大车行的掌柜等着夏侯淳回来拿钱租车,结果等了半天人没回来,冲出来一看,人影全无,不由“嗐”地一声跺脚道:“送你的好事你不要!蠢货!”
那边几人出了镇,远远地见前方有关卡,黑压压的士兵排成几排,对来往之人逐一盘查,从人数规模来看,应该是千户所的士兵。
铁慈不由惊叹萧家动作之快势力之强,这里已经过了东明地界。
夏侯淳策马贴近她,问:“主子,如何打算?”
铁慈眯眼看那慢吞吞挪动的人群,关卡卡在必经要道,查得极慢,人流因此越积越长,显然对方故意安排了长长的百姓队伍挡路,她要策马硬闯,难免令百姓受伤,她要老实排队,就会很快被发现。
然后她道:“硬闯。”
夏侯淳点头,片刻之后,两名九卫侍卫策马狂冲出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呼喝:“萧府办事,速速让路!萧府办事!速速让路!”
百姓们听见,惶然回首,看见马匹汹汹而来,哗啦一声让开。
那边在盘查的关卡士兵也愣住,还没看得清,就见数十人策马而来,行到窄窄的关卡口队形一变,一匹接着一匹闪电也般过去了。
第一匹马经过时,长鞭一甩,卷掉了他手中的枪,笑道:“放肆,你敢在我萧家人面前亮枪?”
第二匹马经过时,鞭子将堵在关卡的几人卷甩了出去,“混账,你敢站在我萧家地盘上拦萧家人?”
第三批马经过时,干脆接了前面飞出来的长枪,横枪一扫,关卡的横木喀喇断裂,再被后面一阵风卷过的骑士们哒哒哒踩成了碎片。
守关的士兵们虽多,但大多还在另一侧,且都被这般的嚣张气势所惊,一时还真以为是萧家人,毕竟谁也想不到逃犯也能这么狂妄的,一时都愣在原地,有人还赶紧后退了几步。
直到那最后一匹马也过了关卡,前头的人才大笑一声,道:“看看咱们萧家,所经之处,闻风辟易,多嚣张啊!”
士兵们面面相觑,直觉这话奇怪,眼看那群骑士泼风般驰去,从头到尾连脸都没看清,正不知要不要追,有人道:“这……这不像是萧家行事啊,萧家不是刚刚才派人来吩咐设卡抓人吗?他们怎么会自己闯卡呢……”
一个小队长冷着脸道:“先去百人队追去瞧瞧!关卡重设,后头谁也不许冲卡!”
众人正忙碌着抬木头重新设卡,就看见一辆华贵马车急行而至,车夫早早举起一块令牌,喝道:“萧府办事,速速开卡!”
“还来!”那小队长怒道,“快点,拦上!”
那边的马车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拦萧家马车,险些不小心撞上拦木,顿时勃然大怒,一鞭子就冲那守卡的士兵甩了过去,“让路!”
那士兵先前就被莫名甩了一鞭,谁知道转眼又被招呼上了,怒从心底,一把抓住那车夫的鞭子,将他拽到车下,又跳上车,猛地掀开车帘,“出来,我瞧瞧是个什么玩……意……儿……”
最后几个字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他在车辕上张口结舌。
马车里,坐着一个少女,拿着一个手绢,掩着红肿的眼,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就这么跑了……还利用了我……连句告别都没有……我要送礼物也不接……答应我的礼物也不给……我都要去嫁人了……她还骗我……”
一边哭一边叨,叨着又哭,抬起盈满泪水的长睫毛,小狗似地看着对面的人,打一个长长的嗝。
那士兵站在那里,被哭得浑身发热又毛骨悚然,被那双泪盈盈的眼眸一瞧,只觉得自己不是人,但听她那嘟囔,又觉得不是人的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惹了她生气,真他娘的叫人……羡慕。
那姑娘自顾自哭了一阵,忽然抬脚。
砰地一声,那士兵被踹下了车辕。
随即一块令牌砸到了冲上来的小队长脸上,车里的人哪有刚才那哭泣软包的模样,声音尖细,“让开!我是萧家人!我要去抓人!”




辞天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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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带人冲过关卡,急行向北,她速度极快,而夏侯淳又事先熟悉了地形,萧家几次组织了追捕都被甩脱,但铁慈的人也不断在减少,有的是受伤,有的是掉队,有的则是留下断后,到最后铁慈为了缩小目标,干脆解散了队伍。
最凶狠的一次,是在入青州境时,青州卫所三千人以追捕江洋大盗为名,包围了她所在的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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