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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圆寸带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双月小听风
林禹珍以必须上寒假补习班为由,愣是一个寒假都没跟他约过一次。
他想,也许陆开的确是比他还惨。
“叶神确定保送后还来上学吗?”他问。
“不知道,我个人倾向于不来。”陆开说。
“为什么,你没问过她?”
他反问,“要你的话,你还来吗?”
“来啊,来得瑟,气死那些备考的,多爽。”张兆京认真道。
陆开却笑了下,摇头,“所以说你成不了学霸,学霸从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他们总能为自己制定更高的目标。”
“都b大了还能有更高目标呢?”
“提前学习大学课程,或者找个什么地方打工。反正,都好过还整天呆在学校里浪费时间强。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一年半的优势不就没有了吗?”
张兆京十分受教,并惊异于陆开竟然把学霸的心理揣摩得这样通透,难怪他要一脸弃妇状。
像是个已经把丈夫出轨实据掌握齐全又因为离不开他而不敢拿出来的中年妇女。
“那你追的这个人,也太不好追了,这根本不是努力的事啊。”
他们两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种生活的不易,两人于是很有默契地共同叹了口气。
正沉迷于拉拉队工作的林珑实在受不了身后的低气压,也不知这俩哥们是怎么了,他朝这边大喊一声,“这还没开春呢,你俩够了啊!”
他们俩看着这个幸福的男人,一时也都没了话。
张兆京琢磨着什么,推了推眼镜,“要不你先跟她表白吧,好歹看看人家什么意思。”
陆开先是愣了下,不知什么样的念头在他脑袋里环游了一圈。
他露出了一种张兆京当下无法参透的,带着嘲讽与自嘲的笑,什么都没说。
“什么呀?”张兆京觉得这感觉太让人难受了,“这提议不是很正常的吗?”
“是挺正常,不过也确实大胆了些,”陆开笑了出来,说,“我可不敢。”
陆开绝不是什么怂人,相反他的主意其实相当正,骨子里有那种被好人家惯出来的孩子的无法无天。
以前他成绩好,不想学就不学了,从天上掉到地上被无数背后看好戏的人说风凉话也不为所动,后来他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校方出面,说只要他道句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他硬是一语不发哪怕可能真的要被退学。
程思芮一个大写的女神明着追了他那么久,他就跟身体有疾病似的连些虚情假意的希望都不给人家。
他对所有人都狠,也没什么事能让他真正在乎,这个人似乎无敌又无趣。而现在他却用那种无比完败的苦涩笑容说着他不敢,到底有什么不敢?
张兆京早就觉得陆开对于叶蔓蔓的事,态度好像跟一般恋爱的人不太一样,而叶蔓蔓对他,那也是不一样。
叶蔓蔓走了过来。
高高瘦瘦的女生皮肤上有层剧烈运动过的粉红,在冬季羞于露头的阳光下,像层薄薄覆盖着皮肤的雪雾。
张兆京往旁边让了让。
陆开仍倚着双杠,对叶蔓蔓说了句,“赢的漂亮。”
“感冒还没好?”叶蔓蔓淡淡地蹙着眉心,目光锁着他。
对这点,陆开也很无奈。
女生目光下移,“还没好就喝可乐?”
陆开终于挺身站直,两指捏着瓶颈处,将那半瓶可乐递向了她。
应该说,叫自觉上交。
叶蔓蔓就没收了去。
陆开歪头,眼里含笑,问她,“那我渴了怎么办?”
叶蔓蔓也跟着他歪了下头,“喝我的?”
“不行,我感冒了,”陆开说,“我喝林珑的就行。”
已经向着这边引人注目的人物们靠过来的林珑:???
叶蔓蔓拎着他的可乐瓶,两人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那边躲避球开了第二场,连林珑都没过去。
陆开突然吸了吸鼻子,眼圈还因此变得红了些。
叶蔓蔓可见地紧张了下。
三班三个女生结伴过来,程思芮径直越过张兆京,站到陆开边上。
这是一副什么样的修罗景!
张兆京光速转动他的脑子,觉得好兄弟这会只有他了。
林珑没心没肺地诈唬声,“程思芮妳离他远点,小心被陆少爷身上病毒传染了!”
程思芮非但没离远,反而一个抬手捧起了陆开的脸,而陆娇花此刻大脑有些延迟,没有及时做出反应,就那样被程思芮垫着脚尖,额头贴上了额头。
……
林珑:“我操?”
程思芮贴了足有三秒才松手,面色如常,下了诊断,“你这是发烧了呀。”
陆开很慢地眨了下眼,不知是定力惊人还是心态已经崩了,竟然还能配合着问一句,“妳这土法子准吗?”
“那得去问体温计,你得去医务室。”程思芮随意地甩了下长辫子,非常自然地跟叶蔓蔓报备,“蔓蔓我带他去趟医务室,妳跟你们体育老师说一声?”
叶蔓蔓点头,陆开则摸了下自己额头,“我觉得不用。”
“那我就只能跟凌老师请假,你叫王叔来接。”叶蔓蔓看着他说。
陆开于是妥协地叹了口气,“行吧。”
陆开还真跟着程思芮走了,叶蔓蔓也还真的去跟陈老师说明了。
剩下的林珑和张兆京还有三班两个女生风中凌乱。
林珑先掐了自己一下,“这是在秦伟的带领下,所有人都疯了?这是什么剧情,张总我怎么看不懂啊。”
张兆京摘了眼镜用衣摆擦个不停,“别问我,我已经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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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现这章的字数太少了,所以今天多更新一章,谢谢~





姐,圆寸带杠 第 45 章
陆开果然发了烧,保健老师给他开了药,让他留在医务室休息,如果下午还不见好就回家。
学校最近要迎接上级检查,开完药保健老师就急匆匆开会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程思芮没走。
两张单人床中间用帘子隔开,陆开躺在靠左那张床上,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程思芮也不打扰他,对医务室的一切都很好奇似地四处看,陆开不得不问她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程思芮说:“等你睡着我再走。”
陆开说:“被人盯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程思芮黑溜溜的眼珠一转,笑问:“要不我给你讲故事?”
陆开拿她没办法,也就只好由着她。
程思芮兀自看了会手机,医务室很静,窗户朝阳,温暖明亮,偶尔能听到楼道里鞋底发出的轻响,但都由门前而过未做停留。
这一方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场所只有他们两个。
程思芮收起了手机。
床上男生一手手背挡在眼上,很疲倦又很舒服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药力发挥了作用,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程思芮轻轻过去,男生修长的身形占据着整张单人床,他没盖被子,宽松的校服下摆露出截里面搭的白衬衫一角。
很随意的舒展,让她移不开眼。
她想,自己终于能照顾他。
初一时她认识他,经过了半年终于和他说上了第一句话,她至今忘不了那时自己怦然的心跳。
陆开什么都好,如果能被他喜欢上,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程思芮唤了声他的名字,床上的男生只露出下半张脸,没有一点反应。
他又在这个时节生病了,他总是在这个时节生病。在她为自己发现了他这一隐秘的身体秘密后,她窃喜了很久,那之后她幻想过无数次总有一年,她要比所有人都更先关心他,占据他所能依靠的最近的位置。
她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尽可能地更加优秀,成为一个足以被他注意到的人。
那一天所有人都会感叹,他们真登对。
程思芮于是在他床边蹲下身,专注的视线像微焦镜头从他的耳廓沿着下颌的线条一点点移动,他的嘴唇薄薄的,像他的眼皮,不笑时没有一点温度。
此时那唇因身体的不适略微发干,嘴角抿得很紧,像在做一个不情不愿的梦。
程思芮无声地笑了下,她又往前凑了去,两个人的气息因过近的距离而交融在一起。
她的鼻尖差一点就能点到他的,她的长辫子被自己死死攥住,生怕那辫子要垂下去把他惊醒。
“陆开?”她的嘴对着他的,很轻地出声。
他仍是纹丝不动。
程思芮紧张得手脚发麻,但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她试着更加地贴近他,不止额头对额头。
她想知道他的嘴唇是不是看上去那样干涩。
“其实……”
男生突然出声。
程思芮像只被惊着的鹿,面无血色地弹跳开来,动作太大扯动身后挂帘发出刺耳声响,像是撕裂了她的心。
她心有余悸,床上的男生垂下手臂,他的没什么精神的眼里神色同样复杂。
两人彼此看着,度过了最初的惶恐。
陆开坐了起来,“其实我没睡。”
“现在我知道了。”程思芮吐了口气,在他对面的床沿坐下,掩饰自己发软的腿。
陆开喉头动了动,想到了自己那瓶被没收的可乐。
他的心突然就稳了下来。
其实那只是一丝非常细微的变化,但程思芮却看出了他的不同,她一下子意识到,他会同意跟她来医务室,可能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恰恰相反。
她的心换成了另一种紧张。
而这次陆开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妳曾经说过,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妳,”他说,“现在我觉得,应该告诉妳。”
程思芮眼中顿时淹满了泪。她故作镇定,扪心自问,耻笑他低级的谎言。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一定能看出来。”她说。
陆开垂着眼,想了下,“我也觉得妳看出来了。”
“你想说叶蔓蔓?你拿她当挡箭牌其实没有必要,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她对你好只是出于对于未来家人的关心。”程思芮咬了下下唇,“真的,她亲口跟我说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们的关系。”
未来家人。
听上去,像一场很重的感冒,光是听到这个词就足矣加重他的头疼。
“她亲口跟妳说?”他抬眼,是程思芮熟悉的薄情的目光。
“是。”
陆开笑了声,伴随着不轻不重的咳嗽,“她怎么会对别人承认她关心我。”
程思芮一时间竟没弄懂他的意思,她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她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变得无比陌生。
他像是搁浅了,而水就在旁边,拍打着他的背,他竟连翻身都懒得。
“陆开,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这个想法很荒唐,也很危险。”
“这跟我要说的事却一点都不冲突。”他的嗓音因为咳嗽有些哑。
即使叶蔓蔓对他如家人,或如路人,都不冲突他要告诉她的话。
他有了喜欢的人。
“我还是喜欢她。”陆开薄薄的眼皮扇动了下,其中心思那么□□而真实。
程思芮受到无比的震撼。
她僵成了一块木头,冻成了一块冰。
她想不通。
“你不喜欢吵闹的,我就不吵闹,你不喜欢粘人的,我就不粘人。你喜欢她那样的,其实我也可以,只要你说出来。”
她等着,她知道陆开一直在看她,他的目光正从未有过地专注于她。
她不敢抬头,怕对上他那双眼。
陆开叹了口气,自暴自弃一样,“我说不出来,也形容不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第二个她呢?妳就饶了我吧。”
程思芮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地滴在手背上,又被她揉进发尾。
她的那颗悉心维护每天擦拭数百遍的水晶球终究还是裂开了无法弥补的缝隙,她的眼泪灌进去,又将之填满了。
快下课了,下课了走道里人就会很多,会有很多人看到她哭。
她赶在下课之前离开了医务室。
那简单的对话还充斥着这间素净的,满是药品的房间。
陆开向外望,窗外一棵叶子掉光的秃树枝上停着只小鸟。
它是唯一的目击者。
“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陆开仰躺回床上,畏光地闭上眼,以抵御脑中阵阵不真实的眩晕。
他需要一个证人,以防止自己将刚才的事当成一场梦。
他对很多人都说了同样的话,说他喜欢的人。
他说得坦诚又真心,无愧于每一个听到这些话的证人。
苍天可鉴。
虽唯不敢让那个人听到。
窗外的小鸟没有同伴,觉得无聊,飞走了,没有一点留恋之意。
陆开果然变身成了只失去动力的海洋生物,散漫地动了动身体。
“胆小鬼。”他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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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爷:清晰的自我认知……嗯……555555




姐,圆寸带杠 第 46 章
陆开不是很清醒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回忆,他头脑发昏半睡半醒,隐约知道保健医回来了,还对他说了什么话,可无法做答,也无法思考。
沉重的眼皮内一片白茫,隐隐透出了周围景象,却已不是他熟悉的保健室。他置身在郊区一间破烂小院,院子里全是猫狗,院子里三间平房内也散发出动物的气味。
他的身边除了动物还有很多大人,很多大人将他团团围住,用高亢快乐的语气互相说着什么,但都不是对他说的。
他的视线相比起来那么低,透过大人们交叠的小臂,他对着墙角一条蜷缩着的小狗笑得开心。
那是一只金毛,后来他给它取名叫哈里波比。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他仰头对上赫晴一双笑眼,赫晴身边站着陆匡明,陆匡明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而他在家时是不怎么笑的。
赫晴对陆匡明说了些什么,后者点了点头。
他的快乐顿时升级,幼小的心脏绽出朵绚烂的花。
“谢谢爸爸!”他听到自己说。
陆开从噩梦中惊醒,从窄小的床上弹坐起来,吓了正坐桌前写东西的保健医一跳。
桌上一叠薄纸恰由窗外的风弄出声响,卷起的边角被呼扇起小小的幅度,又再重回原样。
陆开茫然的视线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看了眼时间,竟然才过了一刻钟。
保健医的声音带着笑,“睡癔症了?要不我给你开个假条,你回家吧。”
陆开拒绝了。
他回到教室时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但因为正在上课,也没人对他这张臭脸多做评价。
他回了座位书都没拿直接趴下,趴了会又将下巴垫在小臂上,看倾斜的视角方向那个专心听课的女生。
都被保送了,还这么认真呢。
可能是头疼,人也不及平时灵敏,他的视线直愣愣的,像看什么引人入胜的书本故事,就这么沉浸了进去。
而在旁人看来,他的视线就显得过于的□□,简直叫人烦躁。
林珑就是那个旁人。
被陆开那种灼人的视线在边上烤着,他直接放弃了听课,他撞了陆开一下。
陆开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冷漠眼神。
凶什么凶啊,生病了不起吗!
林珑在自己书页空白处写了句话推给他,一脸“莫怪兄弟没提醒你”的仗义。
那句话是:不知哪个三千度近视到处散播谣言说你跟程思芮在操场上打啵。
陆开盯着那句话看了会,他十分泄气,觉得可笑又无聊。
他像条死狗又趴了回去,巴巴地痴呆呆地又看那个方向,林珑几乎要被他气死了。
他烦了。
可能是情绪的积累,而全身难受又加剧了这种情绪。药也不对劲,人也不对劲,什么都不对劲。
他突然觉得很烦,烦那些无时不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暗搓搓的视线。
他有了种全世界都要搞死自己的挫败感,喘不过气,而一种自幼时便被很好压抑住的委屈随着那许多的不对劲一起,让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为什么他不能做?
为什么他不能说?
下课铃响,井绣拿出她的保温杯,斯文地拧开盖子。
叶蔓蔓前座同学被人叫走,那个位置刚空就又被另一个男生占领。
那男生长腿一迈反身坐下,两只手肘非常自然地往叶蔓蔓桌上一搭,一双单薄的眼皮没什么精神,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但气势很足,眼里带勾。
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同桌。
井绣的手先是抖了下,而后吹了吹水杯中冒出的热气,在心中冷哼一声。
她已经不是去年的井绣了,她已经见过大风大浪,陆开空降什么的,早已见怪不怪,早已心如止水。
就不知陆少爷今天又在犯什么脾气,面色如此不善。
大神间的对决无论何时还是会让人心潮澎湃。
叶蔓蔓把书放回桌屉,也没了动静。男生那样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会后,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肘处,下拉的嘴角轻轻抿了下。
他说,“我不舒服。”
那个语气,已经可以说是在撒娇了。
“噗——”
井绣一口水全喷了出去,喷了正好路过的倒霉同学一身,那水甚至还挺烫。
那同学为自己今天的运气惊呆了,井绣连忙起身,搀扶着那位同学出去解决恩怨,远远地躲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蔓蔓对于同桌的离开无知无觉,眼前突然出现的男生像某种大型犬,耷拉着眼皮哀怨又可怜地看着自己,说他不舒服。
她突然有了种切实的肯定,他是想要她的安慰。
他想让她在这一屋子人和摄像头的监控下,摸摸他的额头。
她先是没说话,而后也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只是和他不同,她仍坐得笔直。
她的手肘只占桌面的一小部分,而他占了大部分,也不知这桌子到底是谁的。
“真发烧了?”她问。
她的剔透的瞳孔里映射出的是自己因失望而垂下的眼,他还是点了点头,“烧的不厉害,已经吃过药了。”
他应该真挺不舒服,连耳根都红得厉害。
陆开见她拿出手机,竟然不再理自己,顿时胃中翻滚,酸得冒水,两道眉毛能拧出水来幽怨地看她。
人一生病好像各种机能都退化,只有幼稚程度得到加强。
面对因被冷落而面露不悦的某人,叶蔓蔓给了他颗水果糖,说,“我叫王叔来接你。”
陆开刚把那颗绿色苹果糖扔进嘴里,听她说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她嘴里的王叔指的王盛。
他愣住,反射性地压下她手机,连把她拿手机的手也压在了掌下。
“妳有王叔电话?”
他脸色不好,耳根发红,手却很凉,是真的烧起来了。
被那道凉而厚重的力道压着,叶蔓蔓连个眼神都没递,就任他压着,只看他,“吃饭那天奶奶给的。”
那天得知她要去冬令营,陆奶奶非常自豪,又想到朱涟欣不能送她,觉得自己耽误了人家母女不少时间,于是大方地让她记下王盛电话说让王盛去送。
最后叶蔓蔓当然没有惊动王叔,电话也还是记下了。
她一提,陆开就想了起来。
他的神情一时有些复杂,“妳喜欢我奶奶吗?”他问。
叶蔓蔓犹豫了下,不明白他问这干嘛,可还是最后点了下头。
陆开叹了口气,在她手背拍了拍又收了回去,继续垫着自己下巴,“妳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奶奶没生病那会严厉着呢,我们都怕她。”
叶蔓蔓歪头,而后突然倾下身,在离他极近的地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而快速地说了句,“我也怕。”
陆开的耳朵被那气音撩着,惊得弹起,可她已经退到原来的位置,仍是那种泰山压顶与我无关的淡定,眼里却有隐隐笑意。
觉得逗他好玩似的。
陆开一时没控制住心跳,很夸张地拿手捂了下左胸,脸上挂着茫然。
叶蔓蔓就更觉得有趣,笑了起来说,“别闹脾气了,回家吧。”
谁闹脾气了?说不回就不回,还想再多看妳几眼呢。
不知别人苦衷。
心里抱怨连连,嘴上却是出了口凉气,恹恹道:“妳打吧。”
陆少爷又事不关己地倒在她的桌上,但已经没了刚才的急躁,像是被捋顺了毛的大型猫料动物。
他的心还在噔噔噔的狂跳,那挠人的声响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但不觉得烦,甚至还叫他闷闷地笑了声。
井绣踩着上课铃回来,回来时陆开已经回了自己座位,叶蔓蔓在看书,他们的风水宝地好似无事发生,一派的岁月静好。
井绣再次告诉自己,她已经成熟了,不能再那么八卦。
她正襟危坐,煞有介事地排放她那几本卷边的课本,做到目不斜视。
正这么克制着自己,左肩一沉,她惊觉自己肩上的竟然是叶神那颗昂贵的脑袋。
叶蔓蔓躺在她肩上,很累的样子。
井绣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是心恍然间就软了,她在同桌的手心捏了捏,像是在捏自己因酸软而微微发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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