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圆寸带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双月小听风
她有些不依不饶,眼中未干的水光顷刻间将她带入另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陆开,你知道自己说的话代表什么吗?”
陆开想说,真就是个玩笑,请她不要过于敏感。
可是,他们两个都实在不是什么蠢人。
“是的,我当然知道。”
叶蔓蔓摇了摇头,她的胃抽痛起来,这样的预兆让她瞬间绷紧神经。
“怎么?”陆开敏锐地察觉到她面部细小变化,也许她会给自己来一巴掌?
“我想喝粥,”她问他,“你知道附近哪有粥铺吗?”
陆开愣了半晌,点头。
叶蔓蔓说要喝粥,真就只喝了粥,浅尝辄止的小半碗。
她吃东西变得很慢,不再像是和时间抢效率那样快速咀嚼小口吞咽。陆开知道自己实不该再一直盯着她看,她赏脸吃的这碗粥没准就是散伙饭。
“妳看上去不太舒服。”
叶蔓蔓似有些惊讶,她摇头,听上去平静不少,“在想事情。”
陆开挑眉,在自己听来,这居然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她将视线散向窗外,像是真很努力在想了,但到满桌小食凉透,也没能得出个结果。
上车后,坐在副驾的人在车子启动时没头没尾说,“太难了。”
陆开手顿了下,挂了档,任她那一声叹息般的话语融进这密闭空间,将所有还算自由的空气填满。
一路无话,广播里的节目都像针对他们一样轮番的情感问答,陆开有些烦躁地关掉电台,就更是静得连吞口水都要小心翼翼。
将她送回家,车子停在一开始等候的地方,引擎还着着。
叶蔓蔓没动,他更不可能催她下车。
他的长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终是开口,“我联系上林珑和张兆京大概有三年了。”
叶蔓蔓眼睫微动,这比她想象的时间要短。
他笑,“其实妳看,在这样的社会,真的想要找到一个人,途径并不少,做起来远没有那么困难,可要想避开一个人,也有千万种方法。”
他说,“隔着太平洋一样可以见面。妳住城里我住城外,一样可以永不再见。”
他难道就没有矛盾过?没有挣扎过?那么他早在联系到林珑时就已经该以一副老同学的面孔闪亮现身,对她笑说好久不见。
就算是当下,他也在挣扎。
他知道自己这样算不得正常,旁人不可理解,当事人会被吓到,连自己都觉得缺少真心,他也并无心跟她剖析自己心路历程,那只是段反反复复仿佛永无止境的康复期。
她说她不想浪费时间,可其实他们已经在那种反复中浪费了许多时间。
“叶蔓蔓同学,我只有一个问题。”
叶蔓蔓被那称呼扎了耳,五官相通,她觉得鼻酸。
陆开依旧是温柔的,像是哄着她一样,用温柔的语调诱着她将话听完。
“这几年里,妳有没有过,哪怕一次想过,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他的眼神也是温柔的,温柔而决绝,“妳说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妳面前出现。”
连想一下都不行?这么严格吗?
叶蔓蔓视线发直,这样的逼问有什么意义?
何必呢。
她闭了下眼,终于妥协于自己,“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哪怕在漫长时光里仅仅一次,无意识地一缕飘渺思绪也不曾有过。
有想起他时,有忘了他时。想起的时候,往往都是不再见面也好,可那个“也好”的情况真的会发生吗?
她打心底有种预感,那只是一种尚且平静的延迟,世间广大,他们却总有一天要再遇到。不见也好,可一定会见。
陆医生这个问题,真的有够狠毒。
陆开对她绝望神情展开笑容,他说,“我也是。”
早早晚晚,一些算不得正常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曾给彼此下过怎样咒语。
他摆脱不掉,那她亦然。不然,不就太不公平?
“你让我想想,”叶蔓蔓语音中透出疲惫,“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陆开点头说“好”,他永远不会违逆她的决定。
她苦恼的侧脸被时间的轮廓打磨得更为精致耀眼。
在美国时,他的房东石谦总爱将他这位前女友称为“白月光”,说白月光最厚的东西就是虚幻飘渺的滤镜,没了滤镜加持只是布满坑坑洼洼一个球体,甚至还要反射太阳的光才能被人看到。
白月光只能挂在天上,他何必非要把她摘下来,毁了自己一段美好回忆。
都已沦为陌生人,却要找人谈情说爱,不怕吓到对方?年轻人有无限可能,不该在伤春悲秋中蹉跎了去。
他深以为然,的确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再见到她,他都要被说服了。
可人与人的相知本就是从陌生开始,既然曾经他们能由陌生走到心动,现下又为何不行?
有的人就是如此,看一眼就喜欢,看一眼就想要。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只要见到她就会再被吸引被打动,只那时恐怕为时已晚,彼此身边已有别人,空留心动与遗憾。
他必须在矛盾与遗憾中做出选择,对自己何不是一种残忍。
“我是不是有点疯?”他微倾斜视线,将她看仔细。
她迎过来,不客气点头称是,“你还非要拖我一起。”
陆开笑出来,而后被瞪,他就笑得更加开心。
“这样的好事,我总要带着妳。”
姐,圆寸带杠 第 93 章
林珑的大婚场地订在锦延市刚建成的一间五星酒店二楼的宴会厅。
林珑海交人缘又好,朋友的桌位相当可观,小学到大学以及社会上的朋友,浩浩荡荡比亲戚还多,同事的桌位就意外很简单,两边加起来也才一桌。
因为新人双方的同事是重合的。
这桌人虽然少,威慑力却远超那些主桌长辈,尤其是对朋友区的其中一桌而言。
大意了,黎思思不安地转着手指戒指,她结婚的时候这戒指尚能松松垮垮套在无名指,这几年下来竟然连转动都有些费力,但她还是为缓解情绪硬拧。
与她所在身后一桌,刘长喜刚合上保温杯盖子,和他旁边的凌钥交流着什么。
典礼未开始,正是宾客入场的时候,到处都有些乱糟糟。
黎思思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变成刺猬把自己团着一个球。
她身边座位被拉开,清清淡淡的香水味让黎思思好奇转头,与来人对上视线。
两人都是一愣,同时问对方,“妳是……”
黎思思瞪大眼,由身高判断,一惊,“刘小婧!”
刘小婧在她脸上打量半天,“黎思思?”
刘小婧改戴隐形眼镜,加上刻意的打扮,与学生时代差异极大。要不是那娇小身材无力改变,黎思思真要想好久。
黎思思见到救星一样,虽然半是靠蒙才将人认出,却完全没有多年不见的生疏,将人家椅子拉靠自己极近,热情地挽起她手臂哭唧唧,“妳来了可真好,不然这桌就我自己,慌死我了!”
“妳慌什么呀?”
黎思思神神秘秘,“妳没看到咱们后面那桌坐着谁吗?”
“就是伯贤的老师呀,凌老师怎么一点没变呢?而且她一眼就认出我了,妳说奇不奇?”
“啊,妳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呀!”
刘小婧奇怪,“那不是必须的吗……”
黎思思摇头,“我不敢,我怕刘长喜说我化妆,发型不合格,让我回家。”
刘小婧,“……”虽然她觉得不太可能,但竟然亦有些感同身受的心酸……
黎思思打定主意当鸵鸟,等人再多些拉几个垫背的一起去,反正从背影没人能认出她是谁。
说起垫背的,黎思思来了精神,问刘小婧看没看群里信息,叶蔓蔓回复了。
“妳说她会不会来?”
“t市到这飞机也就两小时,”刘小婧算了算,“可是,谁知道呢。”
黎思思一时无言,两人盯着桌上的饮料瓶子发呆,终是一叹,“真希望她能来啊,高三时要不是她帮着补习,我哪里能够分上那么好的专业。”
刘小婧仔细回想,却忘记了黎思思报的哪个专业,于是虚心请教,“妳大学学的什么?”
“那个不重要啦,”黎思思悠悠道,“妳就记着我老公是同专业学长就可以了。”
刘小婧,“……真好。”
两人说起这几年生活,黎思思一直留在锦市,刘小婧打算今年跳槽找个本地工作回来,方便照顾父母。
正说着,刘小婧止住话头,对黎思思一笑,“妳想知道叶蔓蔓来不来,掌握可靠消息的人来了。”
“谁啊?”黎思思好奇望过去。
只见来往宾客中一抹妖艳花朵出奇制胜。一袭短裙礼服衬得身材玲珑,光裸长腿下蹬一双细脚高根,镶钻脚链在那脚踝处一起一荡,要闪瞎人的眼。
再往脸上看——
“这不是井绣吗。”黎思思兴致顿失,又见她身边男人相貌出众,不禁提高音量,“妳怎么可以带家属!早知道我也带了!”
这一声唤不止唤来井绣注意,同时引得身后那桌人齐齐转身。
井绣和刘长喜对上了视线,精致妆容霎时惨白。
刘长喜却一时想不起她名字,问旁边凌钥,“这也是你们班学生?”
凌钥微眯眼,在井绣仓皇的神情中面色一凛,“站那干什么?找地方坐下!”
井绣“啊”了声,吓得躲去了乔遇知身后。
乔遇知,“……”你们参加婚礼都这么与众不同。
在黎思思和刘小婧,以及绷不住的凌钥本人的笑声中,井绣才缓过神来,红着脸自乔遇知身后出来,恹恹道,“凌老师,不带妳这样的……”
她拉着乔遇知坐过去,向其他人介绍她的老公,然后一起小声吐槽不知这婚礼桌位是谁安排的,简直不怀好意。
黎思思却道,“我知道是谁,要是林珑自己他没这么大胆子。”
“谁?”
“祁真,”黎思思说,“这家婚庆就是祁真开的,我结婚时也找的他。”
这事倒是听过,而且和祁真合干的人还是倪方。当年倪方追程思芮无果,直到程思芮出国定居才算真正死了心,不知是否为填补无爱的空虚,和祁真一拍即合两个大男人干起了婚庆。
这么多年在锦城也算闯出了自己的名气。
“一会典礼结束得把他拉来!”井绣阴恻恻。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黎思思阴恻恻。
乔遇知已经开始头疼,那边又听他们说起叶蔓蔓的事。井绣撇了撇嘴,竟是往自己这边白了一眼,语气中老大不乐意解释叶蔓蔓的假没批下来,她跟乔遇知是自驾过来的,如果叶蔓蔓也能来一路得多么快乐。
乔遇知差点心梗,怎么好像他的存在打扰到了别人请假与快乐之路?
不过井绣似有深意,又道,“她不来,可能也好。”
陆续又有不少人来,见到久不在本地的井绣刘小婧之类,大家都很兴奋地叙旧,并同样诅咒祁真助纣为虐和林珑穿起一条裤子,林珑能有什么好心眼?将老师们的桌安排在他们边上,一会敬酒定要拉上他。
一说一话,倒把新郎本人念叨了来。
林珑先去亲属长辈那边看了下,又转过来问候老师那桌。因他们桌离得近,有人打趣新郎还没典礼能怎么就着急接客。
林珑笑骂了声,报怨新娘化妆太麻烦,他无聊得很出来看看。
张兆京来时正看到林珑在跟一桌子旧友斗嘴,还以为自己迟到了。他的肩膀被人由后拍了下,低沉男音带笑开口,“先生请让一让。”
张兆京头都没转话已经出口,“先生你妹!”
陆开笑着越过他,张兆京的无框眼镜换成了金丝边,多了几分衣冠禽兽的风味。
曾经男生身形越发成熟,相对而立立刻吸引无数目光。
井绣那桌男女生高低音惊叹连连,引来旁人狐疑,以为是什么大明星来了。
他们惊讶可不是什么区区见明星能比,他们的惊讶是要把心都吐出来攥上一攥,以确定自己身体机能正常,并非幻觉所至。
陆开!
就连老师那桌也不由交头接耳,凌钥远远的目光过来而后收回,深出了口气。
林珑一身笔挺西装,致使他撸了两次袖子都没成功。
陆开挑眉静看他这似要揍人的举动,到他直奔自己而来,在左肩狠落一拳,“陆开,你是真孙子!”
陆开甘心承他一拳,并很有风度道,“看在你今天结婚的份上,就不还手了。”
林珑大翻白眼,“你等着,今天让你直着走出这里我姓反过来写。”
陆开跟张兆京打趣,“他这个身份,说这话不合适吧。”
“合适,”张兆京面无表情看他,“你今天别想站着离开。”
“对,不怕你抢我风头!”林珑哼笑。
陆开说“行吧”,量他堂堂一新郎,过会就顾不上自己了。
那边一桌子人眼冒绿光如狼似虎地盯着,就等陆开归位好围上去审,谁想林珑拉着人死活不过来,给一桌子人急得。要不是如今高定服装一穿都是要脸要面的社会人士,早拥上去从林珑手里把人抢过来。
林珑倒不是有意要吊着他们,他实在有话不知该怎样开口。
叶蔓蔓大概是不会来了,自己的信息她一直没回,直到上周才收到简短一条,说她的假没批下来,不好意思。
可这事,他不知该不该告诉陆开。他没特地问过他的婚礼有谁来,所以说了显得有些多余,可要不说,又总觉得该让他知道。
万一,万一他在心里还有所期待呢?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有什么也都过去了,回避倒显得不自然。
林珑心下思忖,最后决定拿张兆京开刀。
他哈哈大笑,矛头一转对向张兆京,“你看人家都拖家带口,你打扮这么骚结果就一个人来,丢不丢人!”
张兆京,“???”
张兆京说,“人言否?”
他和林禹珍最终没能克服南北隔阂,大学努力交往两年后也断了联系,之后张先生风流事不断,看样子有越走越远的架势,离定下来越发遥遥无期。
林珑哪里能被他吓住,继续尴笑,“不是,我这不就是有点感慨,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你们两个成了单身狗,来参加我的婚礼。”
很好,林珑自我鼓励,“该感谢你们的前女友都来不了,不然要一起经受屠狗攻击,我这心里还挺不落忍。”
张兆京说,“我看你很落忍。”
陆开神色微变,目光中多了分了然。他提唇一笑,自有种独特潇洒,林珑就拧眉想说你这没事冲我开屏干什么?
“那倒也不一定。”陆开说。
什么不一定?林珑忽地大喜,难道说陆开并非单身?
他就说嘛!像他这种一看就是抢手货,怎么可能现在还单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林珑大感安心,这样一来就没什么好尴尬了,更不用担心陆开伤怀,毕竟他曾经那么认真。
林珑正满意自己又无形中化解一道气氛的屏障,极好的视力就见一人由礼金台那边过来,他心下一沉心说我的妈呀。
叶神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姐,圆寸带杠 第 94 章
叶蔓蔓着一条藕粉色连衣裙,裙边至膝,抹胸以上是蕾丝镂空的高领半长袖,将一条连衣裙分两个部分,两部分结合自然,衬她肤色如雪似玉,浅淡五官偏长在深邃脸型上,只需简单几笔,勾勒出一副精致带着点混血感的面孔。
要不是她本人气质独特,林珑几乎要认不出她。
其实她外貌没怎么变,就连身高和体形也还是那样,只不过同学两年,没人见过叶蔓蔓穿裙子。
林珑觉得自己身为新郎,对着别的女人这样看实在不太好,可他真不是出于什么色心。
他那感觉怎么说呢,就跟才头天意识到自己的女同学是个女的一样……
“操。”林珑结结巴巴,眼见叶蔓蔓没去桌子那,在两桌人见了鬼的神色中稳步朝这边而来。
有种偏向虎同行的洒脱,不愧是他蔓蔓姐,什么打扮都是换汤不换药,让你猜到算她输。
“那什么,”林珑咳了声,“陆、陆开、陆哥。跟你说个事,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是惊喜还是惊吓,兄弟我拿捏不谁,你得自己定。”
陆开怎么注意不到身边人视线所至都有些古怪,可他偏不回头,就笑着看林珑,问他怎么说。
林珑组织半天语言,组织到叶蔓蔓人已到近前也没组织出个头绪,心下一横说不管了不管了,都过完两次本命年的人了,还能当场撕起来不成?
叶蔓蔓自挎包掏出个蓝色小绒盒,在林珑不解又略带惊悚的搞笑目光下轻轻碰了碰陆开胳膊。
陆开毫不意外地转头接过,与她相视,两人一个浅笑,一个则有些无奈。
“你可真会使唤人。”叶蔓蔓平淡语气有分不觉流露的熟捻。
“多谢。”陆开手没焐热,又将那小盒子朝林珑递去,“你的贺礼。”
林珑像台被烧芯片的机器,干巴巴地“啊?”了声。
“你不是说,让我亲手做点什么,送你当贺礼。”
是,他是说过。林珑想了起来,手臂如流水线的机械钳,接过那小盒子然后不知所措。
叶蔓蔓可能多年未见,觉得他这人就这样,或是结婚当日太紧张,并没把林珑的异样放在心上,她又掏出个小盒子递过去,说,“新婚快乐。”
“哎呀,哎呀,”林珑受宠若惊地接过去,“你们还分着送啊,太破费了!”
……
叶蔓蔓看陆开,后者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解。
叶蔓蔓送完礼物,不想耽误新郎时间,离开那边去找井绣。
却发现以井绣为首几张或熟悉或有些生疏的面孔都呆滞如林珑。
搞得她有点不太敢过去。
林珑一手拿个盒子跟举哑铃一样,还是张兆京心理素质硬点,疑惑看陆开,“你们……”
陆开问,“我们?”
张兆京不悦,“别卖关子。”
陆开出了口气,非常善解人意道,“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但效果显然不好,那两人都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他倒因此有些得意。
林珑急需见到他的新娘子,消化这一惊人八卦,他匆匆离开。
陆开和张兆京回去,见一张大圆桌不知不觉已经满坑满谷,只有叶蔓蔓身边空着一把椅子。张兆京今天将自己折腾得十足骚,没想到落得这样结局。
他直面自己惨淡命运,平静对身边人陈述,“要么你坐,要么我坐,你坐我腿上。”
“这么拼的吗张总?”陆开打趣他。
张兆京憋着没说话,那边刘长喜招了招手,笑呵呵,“那边的眼镜小帅哥,过来跟我坐!”
嘘声一片,大家掌声欢送张总。
陆开堂而皇之在唯一一把椅子坐下,左边叶蔓蔓,右边乔遇知。
乔遇知向他伸手,“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陆开点头称是,转眼他就被自家老婆拉去一边,井绣简直满脸震怒,看着她的好老公仿佛一个潜伏自己枕边多年的叛徒。
井绣又问叶蔓蔓不是说不来?
对此叶蔓蔓也很无语,只含糊告诉众人她今天的飞机,这是下飞机直接赶来的,明天还要回去。
但她的确是想借假没请到不来的。
要不是陆开的那通电话。
他说,他要送给林珑的礼物落在家里忘了带来,能不能她来时顺便拿过。叶蔓蔓都觉离奇,她一不认识他家,二没有他家钥匙,就算真有这心也无力。
陆开于是发了她个位置,那地点离他工作地很近,靠海也很近。他说租住在当地小院,院门锁着,但院墙很矮,以她的身手随便就能翻过,翻过院墙能看到两间屋,靠右那间是他的工作间,那门是不锁的,礼物就在里面桌上。
叶蔓蔓对那信息怔愣良久,不敢相信陆开叫她去翻他家墙头。
而她最后还真的那么做了。
她这一天,开车,□□,赶飞机,参加婚礼。
所以说,他真的很会使唤人。
这就是他追人的态度?
叶蔓蔓不住冷笑,旁人不懂,陆开是懂的。他给她杯里倒满饮料,无耻道,“一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先垫垫。”
一桌人吃着干果,话没断过,倒比其他同学桌都要热络。有人给陆开递了根烟,陆开没接,说是戒了。
“那你现在改喝酒了?”叶蔓蔓随意搭言。
没想到陆开十足意外看她,“妳怎么知道?”
叶蔓蔓总不能说“我也有嘴欠的时候”,她瞪他,“总归学不了好。”
一桌子互相看看,闹不清这两人到底是熟还是不熟。
叶蔓蔓想到陆开变化细说其实挺大,比如他的那工作间,里面有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大型机器,也难怪不用落锁,那种东西就算想偷都搬不动。里面还有许多半成品的木制工艺,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会做的东西可多了。
她不禁好奇问他打听起他这小众爱好来由,陆开也没有瞒的意思,说木工是跟他在美国时的房东学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