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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圆寸带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双月小听风
“你确定你这种有用?”有些虚弱的女声,带着点让人脸红的喘息。
“见效前,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
桌上手机屏幕亮了下,照到画纸上那一行小字。
红色的字在冷光下,像要烧起来。
——ya zgarau ot lubvi
——我身浴烈火,因爱燃烧不止。





姐,圆寸带杠 第 100 章
朱英杰醒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又被观察了一天才被转去普通病房。病房给他配的单间,第一天局里领导前去探望,说年轻人有前途,上面说要给他争个三等功。
朱英杰自己倒觉得有些太夸张,他莫名被个孩子捅了刀,还要给他三等功,这说出去也不露脸。
奈何他没有话语权,除了“谢谢领导”就只能躺床上任人摆弄,在果篮和花束的簇拥下安详地仿佛已经飞升。
局里给他配了护工,护工一心要完成领导任务,他百般的拒绝。
晚些时候探视大潮总算退散,他正和护工争执喂饭的事,叶蔓蔓推门进来。
叶蔓蔓每天都来的事同事早就跟他说过,本来在他醒来第一刻就要给她打电话,被他拦了下来,说等出了加护再说,他这浑身插满管子的样子实在不想让她见到。
现下见了人,朱英杰也只是在与护工的争执中抽空扫了那么一眼,说了声“来了”,结果话的尾音还没飘走,就又看到了叶蔓蔓身后那个如背后灵的男人,朱英杰装作淡然的脸彻底跨了下来,“回去。”
无奈“来了”和“回去”两人谁都没有理他,他们先跟护工聊了起来,护工有领导叮嘱格外的负责,连他今天排了几次气都事无巨细。
朱英杰差点气绷了伤口,看他脸色铁青,叶蔓蔓才将护工暂请了出去。
两人站在床侧牛头马面一般俯视着他,朱警官身残志坚,还有一双毒辣的眼,不善睨向叶蔓蔓,“妳还要是跟他搞在一起。”
叶蔓蔓见他这生龙活虎的样,放下心来,拉了把椅子坐他床边,问他跟护工吵了半天渴不渴。
朱英杰闭了嘴。
陆开不用人吩咐,进门就先将他们买的东西收好,又将那些花和果蔬整理一番,其他一律充耳不闻,贤惠的不得了。
这是一种已经到手的自信。
朱英杰哪里看不懂,他大声嚷嚷着渴,还要让人喂,说自己左手插着液右手还肿着,坐也坐不起来,没有喝水的自理能力。
叶蔓蔓就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递他枕边看他侧着头慢慢喝。
陆开忙活完了站叶蔓蔓身后,好整以暇欣赏朱英杰边嘬吸管边恶狠狠瞪自己的惨样,他笑着问他,“要不我再给你削个苹果?”
“削你!”朱英杰发挥体能极限暴吼,结果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叶蔓蔓赶紧抽张纸压他嘴角,有些忧心朱英杰那瞬间紫红的脸,扭头不悦数落陆开,“你总气他干什么?”
真没天理,他说削苹果,人家说要削他,结果是他在气人?
好在陆开对自己的地位有清晰认识,此时他处于食物链最底端,在场两位谁都惹不起,就只好借机躲出去,免遭池鱼之殃。
他要将这一屋子能熏晕人的花和水果拿出去分,顺便找小护士聊天。
单人间的豪华病房安静了瞬间,朱英杰脸色已经缓和回来,他别扭地移开脸,躲掉叶蔓蔓仍按在他颊边的那只手。
“听见没,他说要去找小护士聊天。”
叶蔓蔓点头,“是得聊,明天才有更多人‘照顾’你。”
朱英杰真是……
“你们两个是组团来葬送我的吗?早知这样,就该鼓励那小鬼再多给一刀。”
谁想叶蔓蔓拧紧眉心,厉声喝,“不许胡说!”
朱英杰见她一直刻意绷着的冷静面孔有破碎迹象,立刻慌了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哄着,“我这不就打个比方,妳得体谅一个恢复期伤员的口不择言。”
“你不想见他,以后不让他来就是。”叶蔓蔓仍未舒展开的眉头带着朱英杰最不看瞧的那种情绪。
“也没、”他别别扭扭,“也没特别不想见,总归他又不是找我搞对象,我管得着吗。不过,也别想为这就让我念他的好就是了。”
叶蔓蔓不想跟他说这些,她更关心他的身体,劝他少说话,老实躺着。
朱英杰这辈子没处于如此被动的情境,被她那双眼盯着能休息才怪,再说他也休息得够多,他说,“要不,妳给我讲个故事吧。”
“农夫与蛇。”
“……,换一个。”
“东郭先生与狼。”
朱英杰嗤笑,“除了吕洞宾和狗,还有别的吗?我能不能也当回人?”
叶蔓蔓也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推门而入的姑娘正将这一幕映入眼中,她的关门声就变得极其刺耳,“咣铛”一声像是撞翻了一口大水缸。
水缸里满满全是醋。
两人一齐朝那酸味源头看去,叶蔓蔓露出惊讶表情,朱英杰暗叫了声苍天。
那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娇小,留一头扎眼的火红长发,拖着只巨大的仿若环游世界的行李箱。
她将那行李箱立在门边,娇小身材走出毁天灭地的嚣张步伐。
“朱英杰!这女人谁呀!”她声如洪钟,整个人像颗小炸弹。
叶蔓蔓倒是一下将她认了出来,主要是那头发太好认。她心中了然,对那姑娘礼貌一笑,“妳好,我是朱英杰的姐姐。”
那姑娘就见朱英杰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霎时更差,就像自己坏了他什么好事,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地冷笑,“行啊你,人家都认妹妹,你倒认起姐姐,玩得够广啊!”
叶蔓蔓头次操心起朱英杰的人品,他怎么会给人家姑娘这种印象?
“不是那种姐姐……”她试图解释。
“行了,”朱英杰不耐烦地拦了她,明明除了头哪都不能动,瞪着那小姑娘眼神还挺凶,“妳来干嘛?”
“我来干嘛?!”那姑娘就差崩出两个字“干你”。她着实地运了口气,“我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都不回,去了单位找你人家说你被捅了快断气了,你说我来干嘛?”
“妳还找去我单位了?!”
“我是你女朋友,找你们家去又能怎样!”
朱英杰一翻白眼,无声骂了句脏话。
那姑娘可能是被自己说的话提醒了,想起来朱英杰是个刚从忘川河游回来的人,被再让她这一激再掉河里去。
人家不理她,她就手足无措地站那气也不是,不气又很没面子。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对着赌气。
只有叶蔓蔓留意到被她抛弃了的那只大箱子,想也知道里面都带了什么,想这姑娘瞧着脾气爆,倒是有心。
叶蔓蔓自我介绍,又问小姑娘怎么称呼。
谁想那姑娘认定她是哪里的“野姐姐”,没好气白她一眼。
“她叫绿豆,”朱英杰说,“不用理她。”
……
哪个正常女孩叫绿豆啊!你们年轻人谈恋爱都没个真名实姓吗?
叶蔓蔓感叹自己真是老了,那小姑娘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嘲讽,“都说了别叫我绿豆,那不等于骂你自己吗?叫我豆子!”
……
小姑娘大方朝她伸出手来,“我叫绿豆子,轮回之音酒吧驻场,年轻貌美大长腿,”然后她扫了眼眼前这姐姐的腿,迟疑又道,“主要是年轻。”
那气势汹汹的认真样,叶蔓蔓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她笑得眉眼弯弯,本就是个冷美人,这下光剩下美了。
小绿豆子瞧着呆了片刻,小脸一红,悬着的手攥成了拳,“有什么好笑的!”
“妳怎么这么有意思?你们酒吧在哪,我要去。”叶蔓蔓掏出手机,边笑边说,“跟姐姐加个微信。”
“怕妳啊!”
朱英杰绝望地闭上了眼,一会就听轮子在地上转动的声音,绿豆子将那箱子推了过来,就地一翻,从牙杯枕头小薄被间拽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包裹严实的小圆饭盒,嘴里念着“让开一下”就硬挤在了叶蔓蔓刚坐的那把椅子上。
叶蔓蔓压根没想和她争,就是饶有兴趣想看看这姑娘给朱英杰准备了什么。
那盒盖一开,小姑娘献宝一样拿给床上人看,“我做的苹果糊糊!”
叶蔓蔓好奇问苹果糊糊是什么?绿豆子扬着下巴示威道这妳就不懂了吧,病人都得吃糊糊,这是把苹果打成泥跟水煮的,还加了蜂蜜,对病人特别好!
叶蔓蔓点头受教,难怪她从没见过黑红黑红的糊糊,原来是氧化过的苹果泥和蜂蜜的化学反应。
绿豆子亲热将勺子放到朱英杰嘴边,“来,趁热喝。”
朱英杰都要哭了。
他紧闭嘴巴,这在绿豆子眼中成了一种偏爱,以为他是不想让那女人见到他们亲密的样子。
“干嘛啊?我可是亲自喂你耶,怎么弄得跟受刑似的!”
就是受刑啊祖宗!
他从嘴缝里逼出句,“妳丫,我管了。”
绿豆子不悦,“我当然归你管了,不过你怎么还骂人呢?”
朱英杰唯有死死瞪着她,“妳压着我的输液管子了!”
绿豆子这才“啊”一声弹起,光顾着喂东西,半个身子压上他都没注意。
她有些尴尬,将碗一放检查他手压着没,“这怎么办啊?压一下没事吧?不然我把液给你调快点冲一冲?”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手就往上边移。
朱英杰艰难扭头,看向那边已经无声地快笑背过气的无情女人:我就快被人二次谋杀了妳还看?妳们女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
陆开带着一身花香进来,被这三足鼎立的局面震了下。
绿豆子见一个特大号的帅哥这么突兀地登场,也被震了下。
朱英杰只能非常艰难地无可选择地对陆开求助,“医生,给我叫医生来……”
陆开愣了下,快步走至他床边,看了看他瞳孔又摸了摸脉搏,最后确认输液管子,“怎么了?你这不挺精神的吗?”
朱英杰绝望了,他心念姓陆的,你已经失去了获得我好感的唯一机会。
绿豆子盯着帅哥瞧个没完,还以为是朱英杰的同事,“你好,我是朱英杰的家属绿豆子,你是?”
“我是妳……”陆开扫了朱英杰一眼,笑了下,“我是那位漂亮姐姐家属,陆开。”
“啊?!”
叶蔓蔓没管小姑娘那见了鬼的表情,止不住嘴角那抹笑,“今晚有人陪床,用不着你了。”
陆开当然也看到了“朱英杰家属”那打开的行李箱,不过朱英杰本人的表情可能更说明问题。
他说,“还是我陪吧,男的力气大,做什么也方便些。”
“不行!”小绿豆子蹦起来,“我假都跟店里请好了,让我回去,没门!”
叶蔓蔓琢磨着有小姑娘在朱英杰确实不会觉得闷,可要论照顾人她可能还真差些。陆开自然是好,可他上班的地方离这太远,而且怕他们不睡觉吵架玩。
她说,“要不,我留下?”
朱英杰一哆嗦,挺着口气自己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这才引去了众人目光。
他看着他们,疲惫不堪,劫后重生,“我那护工呢?我下半辈子就跟他过了,把人给我叫回来。你们,通通走。”
……
小绿豆子一蹿老高,喋喋不休地抗议,还是医生来了训斥了她几句,她才偃旗息鼓气呼呼地又推着行李箱离开,并留下话“我明天再来”。
让人意外的是,朱英杰的主治医生竟然认识陆开,叶蔓蔓才知道原来这家医院当初也争取过陆开过来。
陆开便跟那医生出去聊几句,顺便了解朱英杰的康复情况。
一番热闹,朱英杰还是饿着肚子,为了明早的检查医生不让多吃。
绿豆子将她爱的苹果糊糊留下,叶蔓蔓就对着那碗发笑,朱英杰的女朋友真是大大出她意料。
朱英杰瞧她那笑就来气,自己又没什么可辩解。
叶蔓蔓不能免俗地问了一个所有人都问过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叫绿豆子?她明明是红色的。”
不应该叫红豆子吗?
“以前确实是绿色,如假包换‘海藻般的长发’,”朱英杰像已经说烦了这番话,“后来因为跟我在一起,怕我被人笑才染成红色,说是旺我。”
叶蔓蔓又笑了起来,“她怎么这么有意思。”
“她那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根筋,她说什么妳听听就好,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朱英杰嘟嘟囔囔。
叶蔓蔓看他,无语,“要是散了,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三心二意?”
朱英杰险些吓得叫出来,声音都有点抖,戒备看她,“什么三心二意?”
“不是还有个黄头发吗?”
朱英杰愣了下,笑着吐出口浊气,满脸的无奈与自嘲。
叶蔓蔓不懂,“你那什么表情?我冤枉你了?”
“没有,”朱英杰说,“现在人交往谁不是骑驴找马,再说我这样的,哪有人愿意真心跟我过,妳少操这心。”
这话她就不乐意听了,“你哪样了?”
工作,家庭。
朱英杰笑她这气毫无缘由,“要是妳,妳愿意找我这样的?”
“愿意。”
朱英杰笑意淡去,傻愣愣,半天才干巴巴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烧了起来,“确定?”
“质疑我啊?”叶蔓蔓低着头,笑得有点坏。
朱英杰没有插管子那只手一下将被子攥出了褶皱,他也露出了同样有点坏的笑,“也是,妳找的还不如我呢。就妳这没下限的,我可攀不上。”
叶蔓蔓不打算再逗他,再逗急了怪可怜的。她在他被子上拍了拍,让他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去三心二意。
回去路上陆开得知自己成了“下限”标准,竟还沾沾自喜起来,他还问了朱英杰爱吃的东西和不爱吃的,说有空给他做一些,人吃不好脾气就要暴躁。
转天下了班陆开给朱英杰送去一筐苹果。
嗯,那是他最讨厌的水果。
朱警官果然在康复之路上越发暴躁。




姐,圆寸带杠 第 101 章
朱英杰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他怀疑再这么躺下去连工作都要丢了,奈何上面领导发话,死活不让他出院,这边医院全力配合,处处多加照顾。
他倒不是太反感搞特殊这个事,但让他老实住在医院也行,能不能别在探视方面也对他区别对待?
绿豆子白天过来守着,在他几经劝说下才终于放弃亲手给他做午饭的想法,改为在医院订餐。好容易熬到晚上绿豆子要去上班,下班的那一对又恬不知耻地过来接班。
秀恩爱就算了,陆开没完没了地给他削苹果。
真不亏是精神科医生,非常懂得怎么把一个正常人搞疯。
陆开说,等你能打过我的时候就可以出院不吃苹果了。
他因此认定姓陆的是真孙子。
这一天叶蔓蔓要加班,晚上说了不过来,朱英杰刚松口气,陆开拿着洗好的苹果来了。
朱英杰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能幼稚到这种程度。
“你为了让我吃苹果每天开车这么远来回至于的吗?!”
“谁让我带来的苹果你在白天都送给医生护士,买得多就挨着病房送,你要每天自己主动吃一个,我不就不用这样折腾。”
陆开脱了外套,非常熟门熟路找出水果刀,往床边一坐开始削。
朱英杰现在一见水果刀就犯怵,基本在他手里有刀时是不敢做什么的,只能气呼呼在边上老实看着。
“你老实说吧,”朱英杰说,“我得的其实是‘每天不吃一个苹果就会死’的病对不对。”
陆开抽空看他眼,又垂回去看苹果,“吃苹果对身体好。那两个都惯着你,这可不行。”
“朋友你当我七岁吗?”
“你要是七十了,那大概就真只能喝苹果糊糊。”
朱英杰被勾起可怕记忆,咧了咧嘴。陆开将削好又切开的苹果递过来,他塞进嘴里,只想尽快完成这一流程。
要是送到嘴边的东西还因为不喜欢不吃,才真是小孩子行径,他朱英杰不能让陆开看笑话。
所以说,让他吃苹果这事也只有陆开能干。
朱英杰不知这其中阴谋,但他知道叶蔓蔓其实为他身体恢复的事非常伤神,暗下了不少功夫。
陆开不会无故对他好,也不会无故找他麻烦。说到底,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为了他的女朋友能安心点呗。
照例将苹果当陆开的手指头那么咬,陆开在边上看他的住院单据,根据医生开的药判断他的恢复状况。
一脸认真。
朱英杰“切”了声,继续吃苹果。
“陆开,你知道人快死时是什么感觉吗?”
陆开将视线从单据里□□,他沉声道,“你最好别跟我说这个。”
朱英杰就笑了。
苹果又脆又甜,朱英杰就是吃不出好,他盘腿坐床上机械地咀嚼慢慢琢磨,“其实后来想想我还挺庆幸,有的话最后也没说出口。”
这回陆开甚至都没赏他一个眼神,只看着单据给了他一个单音,“嗯?”
“我就想万一自己没挺过去嗝屁了,她为我伤心就是纯粹的伤心,伤心过去没剩下什么杂七杂八,那挺好。不然我这口气怕都要咽不下去,总得挂心着,自己嘴怎么就那么欠?”
陆开“哼”了声,单据一放,“我看你这身体可以了,怎么着,正面刚一个?”
“刚个屁!”朱英杰手随便一抹,顺势抑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我不跟你刚了,我就这一个姐,你可别再让她伤心。”
半天没等着回音,朱英杰撇头,见某个英俊男人,一双深邃地专门用来欺骗少女的眼痴呆地失去光彩。
像是被自己惊到魂魄出了壳。
哪里有人见过陆少爷这种呆样,怕是连叶蔓蔓也是道行不够。
朱英杰哈哈大笑,瞬间满心报复快感。
那天陆开走得比平时晚,转天周末叶蔓蔓去到医院,听见朱英杰在打电话,打电话的对象是裴红。
她站在边上,听朱英杰讲述自己三等功的来历,讲述那生死一线,兴致勃勃。
电话挂掉朱英杰无事一身轻往床上一躺,两手压在脑后看她。
叶蔓蔓半天没回过神来,问,“你干嘛跟舅妈说?”
朱英杰反问她,“妳是不是傻?”
她不解。
他望进她漂亮的眼,笑得不怀好意,“妳想见她,这难道不是个最好机会?我现在没事了,趁着还能在医院混两天,还不赶紧把人骗来。”
“可是、可是。”
“我妈知道我没事,又知道我伤得不轻,肯定是要来的,来了就要念叨我,妳再帮我说几句好话,妳俩抱头一哭,还有什么说不开的。”朱英杰往自己胸口一拍,“现成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
“我还没做好准备。”一听要见家大人,叶神顿时减龄二十岁,怯生生眼神飘忽。
“再给妳五十年妳也准备不好,一见那姓陆的不就奔人怀里了,一个道理。”
天,好有道理。
果然不到半小时,裴红就说她订好了机票,让他擦干净脖子等着。
他得意将信息拿给叶蔓蔓看,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偷偷笑。
“真的行吗?”她犹豫地,小声请教。
“妳们两个,我可太了解了。”
绿豆子急匆匆赶来医院,见陆开守在朱英杰的病房外,老远就对自己做了个“嘘”的手势。她放轻脚步,不明所以。
自从知道叶蔓蔓的确是朱英杰一家的姐姐,绿豆子对于这位姐姐和这位后备姐夫的态度就来了个洗心革面的大转变,基本已经到了言听计从。
绿豆子有些紧张,以为朱英杰又出了什么事,陆开笑咪咪地指了指门上玻璃窗让她看。
屋子里亮堂堂,能看到屋里有三个人,其中背对她的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绿豆子没见过。隐隐透出女人低声讲话,时不时还有朱英杰那标志性插科打诨的笑,然后换来女人更严厉的斥责。
叶蔓蔓是她能看得最清楚的,绿豆子对她这位大姑姐那是相当崇拜,她还没见过叶蔓蔓这样乖巧温顺的样子,坐那里头一低也不说话,被骂的朱英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她更像犯了天大错误,瞧着还怪叫人心疼。
绿豆子凑到她准姐夫那,对那张帅脸露出不满表情,低声,“喂,你老婆好像要哭了,你还笑?”
陆开神神秘秘将她带离门口,才高深道,“怕她不哭。”
结果叶蔓蔓也没有哭,倒是那上了岁数的女人,数落来数落去,突然停下,过去一把抱着她哭了起来。
过好久,屋子里才渐渐静了下来,陆开觉得他们可以进去了,绿豆子运了口气,率先推门而入。
准确锁定目标,恭敬唤了声,“妈。”
裴红跟叶蔓蔓坐在床上,眼圈还红着,对着这火红长发的姑娘直发愣。
朱英杰正给他妈倒水,手一抖把手给烫了,愣一点感觉也没有,也回过头瞧着绿豆子发愣。
绿豆子再接再厉,“妈妈,您大老远来怎么也没提前告我声,我好去接您啊。这样太不方便,咱们先交换个联系方法吧。”
裴红见叶蔓蔓没啥反应,确定这姑娘没走错门,可看自己儿子那脸色,好像巴不得这是场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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