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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乐于余
他视线微闪立即上移,瞥到姜糖衣服口袋里劳保手套露出的一角,已经微微起毛边,看上去又硬又扎皮肤。
再想到那双漂亮得几乎没有瑕疵的手可能会被扎伤。
符横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顺着姜糖的话说道:“嗯,之前被荆棘划了一下,口子不大。本来想缝一下,后面这天气就越来越热,我想……留着它通通风也没啥不好。”
实则是他这双手只能拿枪,不习惯拿针线,试了几遍都觉得无从下手。
身边又没有亲近的女性长辈,裤子就一直这样了。
姜糖噗嗤一笑,“破洞裤”啊,他还挺时髦的。比起在外面贴一块补丁,江糖觉得破了的裤子也不是真就那么难看,遂没再说什么。
眼看着快到点了,符横云赶紧拿出口袋里煮好的两个鸡蛋,塞给姜糖:“能教就教,实在没天分的直接找陈叔回绝掉,有哪个不服管的,你跟我说,我去找他们聊。”
语气挺温柔的,但话里的意思就一点也不温柔了。
显然,他嘴里的“聊聊”不是那么简单。
姜糖落落大方地接过,当即剥了鸡蛋的壳,在符横云诧异的眼神下,将其中一个递了回去:“你也吃。”
符横云当然不肯。
他高高大大的,没病没痛。除了运输队的工资,部队那边的津贴也是按月在发,相当于领了两份钱。
他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平时没少打牙祭,哪里用得着吃鸡蛋啊。小知青就不一样了,下乡时就瘦得跟麻杆似的,来了这边后也没闲着,知青点的粮食又是合在一块吃,整整九个人呢,能吃多好?
估计平时油水都见不着。
吃得少,肚子里没油,每天还开着拖拉机到处跑,身体哪能不差。
姜糖见他犯憨,为了不接她的鸡蛋,竟像小朋友那样两只手往身后一背,差点气笑了。
干脆一只手揪着他胳膊狠狠一掐,趁他吃痛张嘴,另一只手赶紧把鸡蛋喂他嘴巴里:“往后你如果不吃的话,那我就不要你的东西了。”
让她吃独食,她多亏心啊。
她是找了个对象,又不是找了个饭票。
姜糖允许自己坦然接受符横云的好,但她的家教却不允许自己觉得,符横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46节
人和人相处,不能只由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
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需要双向努力。
“下工后,你把破了的裤子拿到知青点,我帮你补一补。”
千禧年前后,十字绣在国内流行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时姜糖刚从国外回来,见家里的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在绣这玩意儿打发时间,她也帮着戳过几针。
补个裤子,应该没难度吧?
应该吧……
话音刚落下,符横云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好。”
差不多八点左右,陈白术几个到了。
原定的是四人,今天来了五个,新加入的一个是竟是陈秀。
陈秀倒不是自愿来的,而是亲妈蔡冬梅知道这事,回家跟男人商量后,直接把人塞过来了。
她是妇联主任,如今到处都在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给乡亲们宣扬男女平等的思想,但她很清楚,女人想立起来,不仅性子得硬,还得自己有本事,否则不能依靠自己安身立命,到头来还是得靠着男人养。
吃的花的不是自个儿双手挣的,又哪里敢说自己脊梁不弯?
既然人家城里来的知青可以,那她们乡下的姑娘咋就不行呢。
蔡主任见多了乡下汉子打媳妇的事,更见多了婆婆磋磨儿媳的办法,她就希望女儿能跟姜糖学点本事,就算做不了拖拉机手,学学姜糖身上的那股朝气蓬勃的精神也好,别成天只知道跟在男人屁股后头。
这是她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
可陈秀却领悟不到。她来得不情不愿,看姜糖将拖拉机各个零件拆给他们辨认,弄得浑身脏得不行,隔老远都一股闷闷的机油味儿,她便更加排斥,学得心不在焉。
姜糖见了,什么也没说。
她对这群人的期待就是老实点,别搞事。不图他们对她尊不尊敬,就图能学个一两个出来,以后给自己省点事。
与这个年代师父对徒弟的期待不同,与师父对她的期待也不同。
对姜糖来说,这几人名义上是“徒弟”,实际上更像学生。她作为老师,该教的不藏私,但学多少就还得学生自己的主观意愿,端着碗追上去喂饭这种事,在她身上是不可能的。
这边姜糖开始了新的忙碌。
而芙蓉市红星镇那边的姜家,日子就不好过了。
姜家寄包裹的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照理,姜糖回的信也该到了。姜父每天下了工就到邮电所问,毫无例外都没有收到光明大队的信。
偏偏今天不凑巧,路上还遇到了王明华的妈——蒋玉兰。
“亲家,你这是……?”
姜万德怔了怔。
稀罕呀。
蒋玉兰哪次见了他们,不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好像他们家真占了王家多大便宜。
是,便宜是占了点。
以前宝珍还在的时候,每个月会给家里捎点东西,给他,给家里老婆子一点孝敬钱。
但更多的,就没了。
可惜啊……这么孝顺的大闺女一下就没了。
“到邮电所打听了一下,亲家母,你是要去接春儿和小伟放学吗?”
一听邮电所,蒋玉兰心念一动,笑得满脸和气:“姜糖给你们回信了?她啥时候回来,我家明华还等着她呢,你看,这一打听到她下乡的地方,就眼巴巴买衣服,买鞋,两个孩子也想她,要不今天咱上你家,就把他俩的事重新定下来吧。”
她完全是自说自话,仿佛笃定了姜糖会回来。
姜万德脸色倏变,瞳孔瞬间放大:“……那衣服和鞋子,是明华买的?”
蒋玉兰以为姜家拿了东西却不想承认,心里不屑,登时刻薄道:“不是明华买的,难道是你们买的?行了,这里又没外人,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我又没让你们还钱,你闺女到底说啥了?”
姜万德脸色难看,立马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登时气得不行,偏偏这事是自家人眼界窄没骨气,还发作不得。
他摆手解释:“没回,啥消息都没有。不会是咱查错地方了吧。”
“不可能。”蒋玉兰当即道,“明华做事认真,不可能出这么大纰漏。别是她不想跟你们联系吧?”
“看来,你们家这个闺女心狠着呢,你这当爹的亲自写信,她都不软和些。”蒋玉兰笑了笑,笑声里多了几分嘲弄:“翅膀硬了。要不,亲家公你亲自去那边一趟?”
蒋玉兰自从知道姜糖手里可能有一笔钱后,已经捶胸顿足好几回了。
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而这种后悔在新□□上任后与日俱增。
这些年仗着儿子在革委会,她们家没少敛财,就连丈夫能一路升职,当上糖厂厂长,背后也脱不开这层关系。可□□一换人,以前打通的关系没了,新上任的秦书记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路子。
蒋玉兰作威作福了这么些年,对外头的事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近儿子和丈夫行事都变得小心起来,她也隐约感觉得到,外头的人对革委会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忌惮了。
这不出事还好,万一儿子出事,一家老小可咋办?想到当初抄别人家多么快慰,蒋玉兰不禁恐慌自家会不会被清算,真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再加上两个孩子成天闹腾,到处欺负厂子里的小孩,闯祸不断。蒋玉兰就想再娶一门媳妇进来帮着管孩子,可双胞胎简直是魔星在世,搅黄好几场相亲就罢了,最严重的的一次竟然用筷子戳伤相看姑娘的眼角。
差一点,就戳到人家眼珠子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点没见着变好。
蒋玉兰真是心力交瘁。
恨不得时间倒退回两个月前,老老实实把姜糖娶了。
如果她手里真有那么大一笔钱,好歹算一条退路。
即便钱的消息是姜宝珍胡说八道,家里多个女人做饭洗衣看孩子,她也能松开手,多活几年。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没错,你是她亲爹,你可以跟厂子里请探亲假,亲自过去瞧一瞧。”
“那不能,家里事多离不得我。再说,厂里也离不开。三丫头乖巧听话,要是知道我这个当爹的为了去看他,耽误了厂子里的活,她心里肯定难受。”
话虽这么说,但姜万德心里是翻江倒海。
以前觉得小闺女做不出这样的事,但这都快三个月了,她却没给家里来一封信,看来是真跟家里生分了。
再想到蒋玉兰说的话,那衣服竟然是王明华买的,那大儿媳去寄包裹时,会不会还夹杂了别的东西,然后惹怒了小闺女?
姜万德分不清姜糖是恨上家里,还是恨上王明华。
强忍着怒火,姜万德一声不吭回了家。
没想到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妈,你倒是说话啊,妹夫说了,只要三丫头回来,他就让我进糖厂,是正式工呢,一个月有33块,你想想咱家里每个月多这么一笔钱,你大孙子说不得还能喝洋奶粉,你就算不为了我想,也得为我肚子里的大孙子想吧。我晓得,你和爸是正式职工,走不开,可咱家还有亲戚啊,让妹夫给他们开介绍信,让他们去苏省找三丫头不就成了?”
“而且,你就不担心三丫头在乡下吃苦啊?万一她嫁了泥腿子,以后过得不幸福,你和爸不还得心疼死吗?人家王明华对她可是一往情深,咱又知根知底的,说不得,三丫头现在已经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跟你和爸道歉……”
这事,王明华当然也可以喊人去办。
但不是姜家这边的亲戚,姜糖完全可以装傻不认。
如果姜父姜母实在去不了,那找个关系亲近一点的人带着姜家人的信过去也好。
就说——
姜母病重,想见女儿最后一面!
她就不信姜糖能冷血到不管爹妈死活。
等人回来了,自然有别的办法把她留下来。
“是我不想找她吗?是那死丫头不把我们当爹妈。”李钟秀扔掉手里的抹布,气得眼角渗泪:“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看看她做的啥事?说走就走,是我上辈子欠了她的,啊?她要是不喜欢王明华,干啥不说,她要是说了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我又不是那种把人逼死的亲妈,你说那小娼妇咋那么心狠呢。呸,让我去苏省找她,想都别想!她要是不主动跪在门口认错,别想我再认她。”
这话说得……
都开始满嘴污言秽语了。
付红偷偷翻了个白眼,也没把她的话当真。
反正她这婆婆呢,就是嘴上说得好听。要姜糖真在她面前,她指定换一副作派。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她在乎的是,到底能不能把三丫头弄回来。
“哎哟,我肚子疼……”付红捂着大肚子,“妈,你看你大孙子也觉得我说得对,总不能他出生了都见不着自己姑姑吧。三丫头以前可喜欢春儿和小伟了,我相信她要是知道有个侄子,肯定也想见见的。”
说起大孙子,李钟秀脸色稍稍缓和。
但还是冷“哼”了一声:“她狼心狗肺得很,连亲妈都想不起,还会想侄子?”
付红讪笑。
站在屋外的姜万德听了满腔怒火。
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终于在雨棚下找了根斑竹棍子,想也不想就往堂屋砸去。
“啊——”付红吓得赶紧捧着肚子,尖叫一声。然后猛地回头,就看见公爹站在门外,目眦欲裂地瞪着她。
“爸,你这是……”她转了转眼珠,扯出僵硬的笑容。
姜万德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把这心术不正,满心算计的女人打出去,却又意识到他是公公,不好打儿媳,巴掌便转了方向对着李钟秀脸颊甩过去。
“你打我!”李钟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尖叫骂道:“姜万德,你敢打我?”
“怎么?我打不得?”姜万德指着李钟秀怒吼:“说,我让你给三丫头捎的东西是不是王明华给你的?”
“……”李钟秀语塞,气势顿时弱了下去:“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你张口闭口说给不孝女捎东西,你嘴巴一张就完了,钱呢?咱家攒来攒去才多少钱,一下子给小娼妇买这买那,她有福气用吗?她不孝顺我,难道还要我这个当妈的想着她?”
“幺儿下学期就高二了,你那些钱与其给那死丫头,不如留着买麦乳精给幺儿补补营养。”
“王明华要讨好死丫头,他乐意出钱,我凭什么不要?”
姜万德:“……”
“你,你……你还觉得有理?”
姜万德看着振振有词的婆媳俩,心情复杂,高声骂道:“说,王明华除了送衣服,还让你们在包裹里放啥了?”
“什么也没有。”李钟秀扭头看付红,就见她表情不太对,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听付红小声说道:“……就,大妹夫还写了一封信。”
姜万德眼前一黑。
难怪三丫头不回信,她怕是以为他写的那封信是帮着王明华算计她喲。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47节
第42章 一更
姜父姜母因为她大吵一架的事, 姜糖远在几百公里之外,自是不晓得。
不过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是一笑置之。
她对姜家谈不上怨恨, 毕竟她不是原身, 实在很难切身处地的体会原身的痛苦,姜糖为原身的遭遇不值愤怒, 但仅此而已。
人活着要超前看。
即便亲朋好友去世,也不过是难过上一阵, 往后的日子照样该咋过就咋过, 何况她跟原身这种阴差阳错的关系呢。
她心里没有怨恨, 更不会产生亲情。
所以不管姜家发生什么事, 姜糖既不会感到痛快,也不会难受揪心。
只要他们不上赶着给自己制造麻烦, 姜糖可以完全做到无视他们的存在。
不管从心理,还是行动上。
她都将自己和姜家切割得明明白白。
而眼下,她更没空去想姜家那边是啥情况了。
姜糖到农机站时, 两个师兄正在帮其他生产队检修拖拉机。文成县周围有八个生产队,每个大队至少有一台拖拉机, 个别生产队有两台。而为何安排在同一天检修呢, 主要还是因为能修机器的技术工少, 整个文成县就这么几个人。
哦, 如今又多了姜糖。
而在农用拖拉机上最在行的还是得数赵师傅。
其实, 每个生产队的拖拉机手在学习开拖拉机时便会同时学习如何修理, 若是简单的问题, 老司机还能拿着扳手自己捣鼓。
但若是零件坏了,车子罢工,或者检查不出的大毛病, 那就不得不到农机站请赵师傅检查。
顺便打报告申请换零件。
如今买配件也不容易,生产队得先批报告盖章,再送到农机站,农机站核实无误还得上报到农机局,农机局再派干事出去合作的五金厂子采购。
但是,如果坏了一两台拖拉机,就让人出门采购一趟,那路费得多贵啊。
因此哪个生产队的拖拉机坏了,就只能等。等农机站统一安排检修,再看看要换的配件数量多不多,多的话就尽快采购。
而采购前呢,就需要懂行的老师傅将所有配件的型号标注清楚。
不多的话,那就只能等了。
有时候一等就一年半载。
这样一来,效率那叫一个低。
赵师傅在其中便是起这个作用。
姜糖这边刚到,赵师傅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扔了套工作服过去,就把她也赶去修车了。
这边几个大队的拖拉机手没见过姜糖,只是偶然间听说光明大队的拖拉机手换了个女人,本来心中带了几分轻视,再看她一点不客气,上手就拆发动机。
这里动动,那里紧紧,有小心眼又直男癌的当场发作了:“……女人不在家洗衣做饭侍弄庄稼,耍什么拖拉机啊,赵师傅,你就放心让她修啊,她懂啥啊,万一修坏了咋办?女人就该找个踏实能干的男人嫁了,好好照顾家里才是,跑出来跟一堆大老爷们混啥啊,不像话。”
他跟林大柱关系还成,两人之前一起出去拉过私活儿,当时还说好以后一起干,统一收好处,免得坏了行情。
结果林大柱的饭碗眨眼就没了,还是被一个女人抢走的,这哪行!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葛癞子对姜糖那是一千一万个不爽,遇见她不免想刺上几句。
说完还故意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是想让姜糖闹个没脸。
其他人笑笑,不说话,显然他们也不觉得女人克服体能上的缺陷,去开拖拉机值得称颂褒奖。
他们不愿承认这有损他们的自尊心,便认为姜糖抛头露面不检点。
“我为啥能跑出来跟一群老爷们混,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差劲吗?否则,就算我有为人民服务的心也无济于事嘛。”
她笑着,不紧不慢说道,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但细细一琢磨,那嘲弄之意快溢出来了。
姜糖不是怕事的人,明明听出对方话里的恶意,要是不反唇相讥还叫姜糖吗?
如今这个环境,重男轻女简直是社会基调。但凡林大柱靠谱一点,即便她依旧比林大柱强,即便她舌灿莲花,也当不上这个拖拉机手。
一个c-和a+,当然选a+。
但一个b+和a+呢,前者自己人,后者外来户,选谁?
说他们不争气,她真不算冤枉。
再说,这里是农机站。
她这几个月锻炼下来,又不是没有自保之力。就算对方被惹毛了,只要不群起攻之,她自信不会落下风。再不然这群大老爷们如果连脸面都不要想群殴她,那也得看师父让不让!
葛癞子能跟林大柱聊得来,本质上两人都差不多,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恨不得把拖拉机当成自家私人财产。
在对女人的态度上,这两人当真是一丘之貉。
他当众被姜糖一怼,脾气瞬间上头了,指着姜糖骂:“你这个小娘皮说啥?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半身不遂。”
这话一出,姜糖还没说话呢,赵师傅已经一把扳手砸过去了。
“骂啥?信不信老子也打你个半死?我徒弟帮你们修拖拉机,你们几个糙老爷们倒好,不感激就算了,屁事不会,光会对女娃子骂骂咧咧了?觉得自己多了二两肉就不得了了是吧?”
“不服啊,不服气我现在就撵你们出去,拖拉机爱上哪修就去哪修~”
这话可不是埋汰人嘛。
除了农机站,他们能去哪里修啊。
葛癞子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才险险避过扳手,还惊魂未定呢,又听赵师傅中气十足的怒骂,脸色一白,只得恨恨瞪向姜糖才作罢:“赵师傅,这是我跟她的事。有本事你让她自个儿出来。”
听到师父维护自己,姜糖本想着不跟他纠缠了,没想到这人不会看颜色,就是个狗皮膏药。
偏偏他觉得自己占理得很。
“师父,没事,我来跟他说。”
姜糖扔下螺丝刀,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取下沾满了机油的手套,慢吞吞从工作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一本□□:“m主席都说男女平等了,女社员应该出工,并且工分要和男社员一样多,怎么,地里的活就男女平等,拖拉机的活就男女不平等了?”
“别装不懂,否则咱们去找县里干部问一问?”
什么都不必说,这本书一出,谁与争锋?
就算不识字,大家没有不认识□□的。葛癞子再蛮横,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跟主席对着来,还能跟国家对着干?
套句后世直白的话,□□在这个年代简直是尚方宝剑一般的存在。
“革命”派用它当工具,给看不顺眼的人扣现行□□的帽子,而懂得变通的,自然也能把□□当成护身符用。
姜糖下乡前,该准备的革命语录都准备好了,而能证明她思想正确根正苗红,没有反动情绪的□□更是时刻不离身。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穿工装的原因。
无他,口袋深,册子放身上不容易丢失。
葛癞子憋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前些年臭老九、黑五类倒台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近几年革命小将们闹革命闹得如火如荼,这小娘皮也是换个狠角色,竟然拿主席语录来治他。
他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只能又愤懑地瞪了姜糖两眼。
姜糖冷嗤一声,跟她来浑的?分分钟上纲上线教他做人。
她把书重新收好,继续认真排查别的拖拉机。
所有拖拉机检查完,赵师傅记录下需要采购的所有零件,各个大队的拖拉机手就开着拖拉机走了。
“师妹,第一次见面,今天忘了给你带见面礼,下次我再补上,你别介意啊。”宋志学笑眯眯的说着,心里却暗暗思忖,这新来的师妹性子挺厉害啊,瞧瞧这轻描淡写几句话,直接把找茬的噎得一句话说不出。
才多长时间啊,就哄得师父这么护着,啧。
姜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浅浅的笑意,说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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