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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皓月无影
此言一出,群臣震动。
润玉抬头起,看向还跪着的荼姚“从此天下再无夜神,只有凡人润玉,不知如此,母神可否安心,而留洞庭三万六千四百水族性命!?”
洛霖看向龙君宠。
“你说的什么话,快起来,什么下界,削神骨。”太微不能让长子当着这多人的面被自己的天后逼的都要自削神骨了“这件事不是在查嘛。”
“陛下,陈年旧事老身不想拿出来多说,毕竟事关我天家颜面,奈何鸟族实在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延续鸟族势力,一心想让旭凤做太子。”龙君宠也再抱拳“那老身就在这里倚老卖老一回,我九华州奏请天帝陛下,请立火神殿下为东宫太子,让夜神大殿承继九华上神之位,迁居九华州,无诏不归九重天。”
荼姚和穗禾都再也不知龙君宠是何意了。
太微都震惊了“姑姑,你让润玉承继九华上神之位,那你呢?”
“老身老了,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华,不想被这天界关着了,待他娶亲、继我上神之位后,我就离开天界,云游四方,你们也不要寻我,天空云阔,我自会海阔天空而去。”龙君宠一笑了然。
“不可!”
旭凤和润玉同时异口同声。
两人都不知对方也会如此。
旭凤跑下高台,到她面前“姑姑,不可走,旭凤代母神向姑姑认错,请姑姑不要离开。”龙君宠这一走,就算自己做了太子,但荼姚身上那些罪名可就真洗不掉了,杀害庶长子之母、诬害其族、毒杀长子、逼走天界长辈,死百次都不够啊;叩拜在她面前“姑姑,都是旭凤的错,旭凤代母神认错,请姑姑怜惜鸟族众生,怜悯母神怜子之心,原谅母神,放过鸟族。”
“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肯放过我。”龙君宠微微低头“这运日之毒我可不敢再享受第二次,二殿下,高估老身了。”
“旭凤——”荼姚见旭凤一个劲给她磕头,心疼万分。
穗禾也心疼难忍,旭凤何等骄傲啊“表哥……”
龙君宠闭起眼,却当众落下泪来:似乎是不忍旭凤在自己面前如此磕头,却也被逼的无法再退。
太微心中那个气愤:这个龙君宠,竟然将事情闹的那么大,而且看润玉的反应,似乎有些事他也没有想到“荼姚,你可知罪?!”将龙骨簪掷到荼姚面前“三百三十三色运日之毒啊,似乎是你鸟族至高之秘毒吧。”因为封存此毒的是龙君宠自身的龙骨,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陛下,荼姚不知,此事我真的不知。”荼姚也很懵。
太微沉声“经查明洞庭君并未有谋逆之举,天后认定鼠仙与之勾结之事也查无实证,本座将下旨,追封洞庭君,洞庭其余水族并无逾矩之举,只要继续效忠天界,可继续在原地修养生息,但三万甲兵须得解散;至于天后,暂时幽闭紫方云宫,待查明运日毒之事,再做处置。”看向龙君宠“姑姑,你私动兵甲,也实属大不敬……”
“陛下,老身自知规矩。”龙君宠低头,拱手“三万道天雷地火加莲台业火,老身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什么?!
润玉猛的转头“姑姑……”
“龙娃你不知道吗?姑姑虽有九华上神诸多特权,更有二十万九华军护持,但私动九华军就是三万道天雷极刑。”丹朱一直以为他知道“天啊,当初穷奇都熬不住,姑姑,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没说过,你从来没说过。”润玉朝她喊出“你没有告诉过我!”她只说刑罚要不了她的命,更说流点血不算什么,根本没有提过是三万道极刑;在洞庭湖边她明明知道,还动了天兵,只是要为自己报仇,替自己保住云梦泽。
“等等。”此刻麒麟族的姬夔手举金光法旨而来,身后跟着西方佛祖的两名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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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八十七
“姬夔,你这是干什么?!”太微可不容姬夔如此放肆,竟然不经通告,直闯九霄云殿,还有没有规矩了!
但众神看见了西方金光法旨,也都各自礼拜。
姬夔看向太微,却丝毫不理会他,展开“夜神润玉私自下凡,致使能福泽六界的雪麒麟无故而亡,身死道消,逆天之举,理应重罚,七万道天雷极刑,还请天帝代为执行——”
跪着的荼姚转头,笑了出来:来的真的是及时。
“姬夔!”太微的权威被重重挑战了“我说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你心疼自己的儿子,我也心疼我的儿子,少卿原不是这般的命格,可为了保住护夜神的龙君宠,他死了,被灭灵箭所杀。”姬夔似乎为了姬少卿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你却只会空说给我个交代。”
“姬夔,你疯了。”丹朱也气死了“龙娃是我皇兄之子,你们自家儿子死了,难道还要他陪葬吗?”
“我不杀你,龙君宠,我要夜神死!”孜茹不如从哪里走了出来,披头散发,面容狰狞“你爱他,这么多人爱你,你从来没有动过心,只有这个夜神,你动了心,你不敢给他天界的一生一世,所以你安排他下凡,要给他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给他,为什么不能给少卿?”她一把抓住龙君宠的肩膀“你要是答应少卿,少卿怎么会在你们在人间成亲之时发疯,拿了灭灵箭,想要阻止你们,都是你不好!龙君宠,都是你不好,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他受尽酷刑而死,让你再品尝一次失去所爱的痛苦,龙君宠,你这个妖姬,爱上你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龙君宠认了“对,是我老身的错,太寂寞了,所以动了妄念,是我诓骗润玉下凡,是我的错!”棋差一招,她不怨。
“不是的,龙儿,不是……”
龙君宠反手就是一掌,隔空打了润玉“我让你叫姑姑,龙儿也是你叫得的吗?我真是把你宠到没边了。”
润玉嘴角溢出血来。
“特使。”龙君宠拱手抱拳“都是老身教导不善,也是老身恣意妄为了,可否念在润玉是天帝之子的份上,这七万道极刑,由老身所代?”
金身特使一笑,双手合十,念了一个佛号“姑姑此举,师尊早已料准,那就辛苦姑姑了,望姑姑今后修身养性,莫要再生妄念,而使命运天数脱轨逆转。”
“是。”龙君宠也双手合十。
“姑姑——”润玉飞奔,想到她身边“姑姑。”却倏然被一层水蓝透明的屏障阻隔,他自然不愿坐以待毙,可不管怎么用灵力也碎不开那看来并不厚的屏障。
丹朱也急着跳脚“姑姑,十万道啊,会死的!你疯了啊,姬夔疯了,你怎能也跟着一起疯啊!”冲过去,拉住润玉“龙娃,别砸了,她的寒冰障谁砸得开啊。”
特使看向龙君宠“姑姑,放心,天雷极刑后,麒麟族就会息事宁人,夜神大殿自然会康泰无虞。”
“原来如此。”龙君宠突然一笑,回头,看向他:原来是如此,西方那位大神才会出手。
“别去!”润玉一拳打在寒冰障“姑姑,我错了,求你别去!我自己的错,我自己会担。”怒吼而起“他们要我死,我死就是了,姑姑——”
龙君宠已经背对众人,走出了大殿。
“姑姑——”润玉在寒冰障前跪下“不要去!求你了!”
“特使。”太上老君上前。
西方特使双手合十“九华上神,逆天而为,违逆天命,虽还未引起异象,但若任其发展定会引发六界异动,法尊故命我尔等前来,道祖,六界安危为上。”
“她什么都没做,她真的什么没做!”润玉自然不知龙君宠做错了什么。
洛霖也不明白了“可是姑姑并没有做什么啊。”
太上老君却似乎有所明白,压住洛霖“莫问了,不言之言,无为而治;她也定是懂了,方才如此乖觉。”
西方特使念了个佛号后,转身离开,却往天刑台。
太微也走了下来“老君?”
“陛下稍安,看来这次是那位要点拨姑姑。”太上老君对太微说“这十万道极刑,不管姑姑是否熬过得,异象都可解了。”
“十万道天雷啊,这点拨谁受得了;而且既然是点拨姑姑,为何要带上龙娃?”丹朱还不懂。
太上老君看向润玉“大殿,花开叶落,物转星移,皆为天定,万事,莫要强求。不是你的,求不得,该你的,跑不掉。”
润玉收紧了手指,指骨咯咯作响,攥成了拳头。
太微看向自己的长子,没有声音。
……
天刑台。
雷公的震泽天雷,电母的无极电光,然后火神的莲台业火。
在西方特使的法咒保护下全数加诸在了龙君宠的身上。
可她近像个没事人似的,只是看着远远看着自己的其他神祗。
“三万道天刑就已经比凌迟还要苦十倍。”因为西方法旨的突然降临荼姚也没有立刻被送回紫方云宫而是跟着一起来了,她也要看看龙君宠狼狈惨叫的模样,可没想到她竟然一声没吭;她已经在行刑了,所以荼姚告诉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润玉“更何况是这十万道,恐怕这是天界最可怕的极刑了,疗伤更甚,如果我是九华,宁可自爆内丹,一了百了。”
“母神放心,姑姑一定不会死,一定会好好活着,亲眼看见洞庭三万、六千、四百生灵安享太平。”润玉紧紧攥着拳头,那些天雷打在她身上更打在他心头,她受一道,他也跟着受一道,比打在自己身上更痛十倍百倍“还请母神赶快回宫休息,也许失踪的灵火珠就会在哪里被找到了。”
荼姚冷哼“活着?只有你以为她还能活!哼,看她走后,你怎么办!”重重拂袖而去。
渐渐很多神仙都走了,只有润玉一人独自等着。
洛霖看着润玉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白衣变成‘红’加白,然后由上之下变成了血色。
可就是如此,她依然一声都没吭。
洛霖都有些忍不住。
临秀听闻此事也已经赶了来,看见这一幕,完全捂住了嘴“姑姑。”
锦觅和邝露,罱和煦,岑葳,岑磬,叁谦都来了。
“主上——”岑葳一见如此,也都跪了下来,她一跪,九华州的众人也都跪了下来。
锦觅睁大着眼睛,尖叫起来“凤凰,你快停下,姑姑!凤凰,你快停下啊!”
旭凤却很无奈,这是西方法旨,父帝也无法阻拦。
“锦觅。”洛霖拉住女儿“这是法旨,无人能够违背。”
“爹,姑姑,会死(吗)?”锦觅不敢再看。
“闭嘴!”润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冷冽的声音放入了似虞渊的恐怖。
一天的行刑结束。
龙君宠依然站立着。
两位西方特使双手合十,向她施礼“姑姑,我们便回去复法旨了,姑姑辛苦。”
龙君宠微微颔首。
旭凤收了手,跪拜“姑姑。”眼泪落下,什么都不说。
雷神、电母跪倒,叩首,不敢抬头。
“主上!”岑葳捂着嘴,眼泪迷糊了眼睛,伤心的都走不动道了。
润玉迈步,第一步特别难迈,好像脚都灌了千斤,第二步才飞奔起来,朝她伸手。
龙君宠见着他朝自己奔来,也再也立不住了,血流到了脸上,沾上了眼皮,让眼皮好重,迷蒙中,不愿输给沉重想要合上的眼皮,还想多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因为闭上了,也许就真的看不到了……
众人只看见她往后倒。
润玉飞身而起:不要,当时娘亲也是一身红裙,往后而倒,便再也没有醒来。
但比旭凤更快的是另一双大手。
太微扶抱住了浑身浴血的龙君宠。
“陛下?”
“父帝?”
太微横抱起龙君宠“我已经命人重开凌华宫,从今天起姑姑到凌华宫居住,岑葳,岑磬,将璇玑宫中姑姑的物什全部整理干净,迁入凌华宫。”
润玉立定:看着被父亲抱着的那人,指尖血滴而落,那血不是滴落在地上,是低落在他的心上,每一滴都跟琉璃浄火一般。
太微看向还在的洛霖和锦觅“水神,既然锦觅已经历劫归来,那她和润玉的婚事就该提上日程了,也算是给姑姑冲喜。”看也不看润玉,抱着龙君宠从他身边走过。
旭凤站起身,看向紧抿嘴唇的兄长,看见他双手死死攥着的拳头指缝中滴落了血,但脸上还全力克制着。
“凌华宫?”锦觅不知道。
“那是东凌元君和姑姑居住的地方,东凌元君死后姑姑睹物思人就关闭了,一直没用过。”临秀轻声的告诉她,然后看向润玉:天帝重开凌华宫,就是要提点夜神,九华上神是谁的未亡人吧。
……
璇玑宫。
润玉独自站在院中,远在天界东边的凌华宫内,所有人都在那里,岑葳的丈夫逸仙已经到了,此刻正和岐黄仙倌一起救治她,而太微已经派人来将琳琅阁中她的东西都搬空了。
“陛下为何如此着急?姑姑还生死不明,他就,就……”邝露边哭边说。
润玉闭起眼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部是我的错,全部。”
“殿下,不是的,这不是殿下的错。”邝露止不住伤心,原本有姑姑在,璇玑宫还有一丝温度,而现在她觉得好冷,好冷。
润玉不去看琳琅阁,独自走向偏殿,关上门,走到母亲的祭台上,跪下:娘亲,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你,也快失去她了。
白色的蜡烛燃烧着。
簌离在画像中温柔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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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八十八
四日后。
罱在晚上来了璇玑宫。
“罱,姑姑怎么样?”邝露看见她过来,忙跑过去“血止住了吗?醒了吗?”
“血是止住了,可是逸仙和岐黄仙倌说,希望渺茫。”罱的双眼已经哭肿“大殿呢?我没有在布星台找到他,也不再夙夜星潭。”
“他在屋里。”邝露看向他的寝殿。
罱也看向那里,然后迈步而去,通报后入内。
润玉在黑暗中跪在母亲的祭台前。
“大殿,姑姑有事让我告知你。”罱站在他身后。
润玉没有声音。
“本来只是三万道,姑姑自知会伤,让我告诉殿下不可颓唐,殿下必然知道,寄人篱下之苦,想洞庭是令堂万年来耗费心血之处,那里有千千万万个鲤儿,大殿一定会顾怜,也会为那些鲤儿振作精神,力保洞庭水族不会流离失所。”罱说道后面忍不住哭了:姑姑想的最多的还是无辜生灵“还有……”
润玉这才似乎有所动容“还有什么?”
“大殿请随我来。”罱转身,走向外面。
润玉慢步跟上了她,才来到外面就看见一条银白色的龙灯绕在了璇玑宫上空,它的周围则是无数手掌大的桃花灯,那是——
本是特别好看的场景,可现在来看,却让人瞬间泪流不止。
“姑姑,瞒着您三万道天雷之事,本来这是向您赔罪的,而现在……我奉命将这些姑姑亲手做的灯送给大殿。”这些灯都是那时彦佑带回来的,一直没有用上,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光景下重现,罱手提一盏圆柱灯“这已经被施了仙法,可长亮不灭,大殿……罱要回去奉命了。”眼泪已经满脸。
润玉拿着那张灯,灯随风转了起来,耳边是她曾经在人间所言的那句话:多情莫问,我心斐然,只愿从此天上、人间,不离分。
龙儿,求您,一定要活下来,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的。
你还没有还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怎么可以死。
你怎么敢死。
什么能护她周全,什么不让她一丁点的伤害,原来自己的承诺全部虚空。
现在不离分这句话真成了笑话。
他再也没有力气去拿那盏灯了。
圆柱灯落地,但依然亮着。
是自己没用。
让她还得承受因为自己带给她的极刑。
娘亲,我无法救你。
她,我也守不住。
……
一月后。
太微都亲自来给龙君宠疗伤了。
她一直昏迷着,血止住了,人却不醒。
九华军已经撤离,鸟族新扩的势力则一时间无法恢复,拿回被鸟族侵占土地的那些族群连名上书,说一定会继续效忠天帝,洞庭水族也上书感激天帝对洞庭君的追封,并会一如既往忠于天界,荼姚被禁锢紫方云宫,龙君宠生死未卜,天界又恢复了一种莫名奇怪的平衡。
太微收了自己的灵力,看了一下身后“出来吧。”
“父帝。”润玉现出了身形。
“你来看姑姑?”太微回头看向他。
润玉低头“是,我听闻姑姑的伤稳定了些,所以……”
“你不该来。”太微也已经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你长大了,不该总是缠着她,她是九华上神,东凌元君的未亡人,比你大五十几万岁,她只是化形化的年轻,她的龙骨都透明,知道那代表什么吗?她已经是超出预料的存在。”
“我只是担心姑姑。”润玉知道父亲不让自己靠近她了。
“动心忍性,动心忍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劝着点她,可你呢?劝不了她,自己也学不会。”太微一付父亲心疼又心恨儿子的模样“如果不是你胆大妄为在洞庭湖边跟天后动手,姑姑怎么会身受十万道天雷极刑?”
润玉依然低着头“是,儿臣的错。”
“如今你跟天后势同水火,这让本座十分的为难。”太微知道龙君宠可能已经醒不了了,但自己给她疗伤时遣走了所有人,反倒能和润玉说点话“天后是有些过分,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那串灵火珠是谁的吗?你母亲的事都是姑姑黑白颠倒替你圆了回来,全了你和你母亲面子,但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更何况她还是天后,你拂逆天后等于拂逆本座,这次的事就当作是个教训吧。”因为龙君宠是他最大的倚仗,而她现在已经如此,他也不愿再追究什么,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利用润玉掌握九华州,所以现在还不宜太过责怪他。
“孩儿知错。”润玉拱手。
“本座已经追封了洞庭君,也免了洞庭水族流离失所之苦,但今日的事也就到底为止,你以后万万不可再提及,知道嘛。”太微也要警告润玉。
润玉也应了“是。”
“好,那你立个上神之誓。”太微不肯轻易相信。
润玉举指“润玉发誓,只要日后父帝母神不再提及此事,不再追究,此事就此揭过,润玉绝不重提。”
太微这才肯稍稍相信。
润玉看向父亲“父帝,我娘亲,您就一点不曾思念过吗?我娘亲所做的那些事,就真的只是她的错吗?”
“此事已经尘埃落地,无须再议。”太微不肯正面回答“身为上神,不滞于物,不乱于情,修为还需要精进,你放心,你生母之事与你无关,我倒是万万没想到你敢和姑姑一唱一和忤逆天后不算,还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润玉知道他这是提点自己“孩儿知罪,姑姑中毒一事千真万确,每每想起,孩儿都难以自控。”
“为父没有过于偏袒你们中的一方,也是有要考验你们的意思,看看你和旭凤都各自是什么反应,想不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姑姑虽然伤了,但九华州的诸人还是认你的,这日后制衡天后与鸟族就靠你了。”太微说出了他的意思。
润玉没想到会听到这些“父帝,若当时姑姑与我没有站出来,你是不是就会毫不顾忌将此次问题引向洞庭水族,然后,不顾他们的生死了?”心头异常吃惊?他这是要让自己替他掌控九华州吗?
太微叹口气,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你还年轻,等你再活个几万年就会知道,人生百年,修行千载,其实在我们这些上神的眼里,他们都与蜉蝣无异,短短一瞬,毫无意义,沧海桑田,少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变化,这便是天道无情啊。”
怎会不同?怎么会是蜉蝣?姑姑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只是短短百年,她都说那是最精彩的人生,会有许多喜怒哀乐,许多美好的事会发生,可这些怎么在父亲嘴里成了毫无意义?润玉含泪“这几千几万年、漫漫的仙途,父帝,可曾动过一丝恻隐之心?”
太微面色沉重“本座也不惮告诉你一句实话,天帝,才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说罢便离开了。
润玉望着这般无情的父亲,再次被他‘教育’了,眼看着他转身离开,闭起眼,眼泪滑落,双膝跪在了龙君宠的榻前,哭了起来,哭中带着笑“你听到了没有,那些话。”他看向依然昏迷的龙君宠“原来,原来我的出生,不过是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娘亲,是我害了娘亲,还害了龙儿你,我有罪,有罪。”握起了她无知无觉的手,他伤痛母亲被无辜的牺牲,更伤痛龙君宠为了自己这种根本不该出生的孩子而伤成这般。
龙君宠依然无知无觉。
润玉哭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她“不,是他!他才是这世界上,是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在他心中,根本就没什么父子、夫妻、天伦之情。”她还是这么苍白“龙儿,你现在知道了吧,所有人在他心中不过都是可利用的棋子,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说罢闭上眼,让眼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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