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旅
苏乔安高兴道“谢谢爹!”
苏父站起来晃了晃脖子道“要谢爹,就把这些帐给看了吧,我出去转转。”
说起现在谷里的记账方式,还是苏乔安八岁时给苏父提的意见,改革成表格样式,条条框框记录下来,很是清晰又一目了然。
苏乔安坐下来拿起账册对父亲道“爹您就是不提,女儿也是要为您分忧的,还有没有别的我一并给您看了。”
苏父挑了下眉笑道“这桌上的册子你都看完了每件事写下你的看法,最后总一个章程出来给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在听完后就僵在脸上便哈哈笑着出门而去。
低头看着账目上种类多样的收支,苏乔安不禁感叹自己家可真是富啊!不说从外头挣回来的,只谷里外销的账目就是一大笔数字。硝石制冰,梭子纺车,农具,高产的粮稻瓜果绸缎布匹,自制胭脂,还有今夏顾叔新发明的水车等等等等,哪一样都是巨额收入。
拿起写着海运的帐册,每次看见她都忍不住咋舌,要不怎么说海运来钱快呢,护卫队外每次和海外番国的船队易物交换才是如今谷里收入最大的一项。
想到这里,不得不说羲和帝实可为是一代明君。据说他力排众议大兴海运,这不仅促进了水利的治理,也缩短了了运输的时间,又省钱省力,还大大增加了国库收入。
更是与番邦诸国有经济往来,吸纳了不少本土没有的工业和品种,并大肆推广。使得大兴国近些年来发展尤为迅速,百姓生活更是安贫乐道,对羲和帝的崇拜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看着这一桌子足以建立一个小国家的财富账目,把父亲交代的作业放在上面,舒了口气便起身离开。
“乔安,乔安!”
“欣兰姐,我在这里。”苏乔安从画室出来走到林欣兰面前笑着问“你不是在家里待嫁吗,怎么还有空过来找我?”
林欣兰闻言白脸一红,害羞道“我,我想麻烦你件事…”
“欣兰姐直说就是,怎么还脸红起来了,难道…”
“乔安!不要打趣我了,你再如此我可就走了!”
苏乔安见她脸红的不行,便也适可而止,领着她来到院中的凉亭坐下,倒了杯花茶给她笑着问“说说吧。”
林欣兰喝了口茶,扭着手指道“我想让你帮我和张大哥画张新服相,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这有何难,你想什么时候要么?”
“哦,这个我不急,你看着办吧。”
苏乔安想了下“那便在你们成婚的第四日给你送去吧,除了给你们画新服,当日你带着盖头肯定看不见你自己成婚时的场面,我一并画下来权当是送给你和张大哥的新婚贺礼了!”
林欣兰惊喜的抬起头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乔安,等以后你成亲之时,我一定也会给你精心准备礼物的。”
苏乔安挑了下眉嘴角噙着笑喝了口茶不置可否。又听见她问“你今年也十六了,可有意中人?”
放下茶杯转了转睛故意说道“意中人却是没有,我也实在是烦恼很,你说似我这般的花容月貌的大美人,选了谁都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唉,都是我太过美丽的错。”
“噗!咳咳咳,你,你这丫头,虽然你确实貌美,可哪有女子如此自夸的。”
苏乔安站起来扶起她道“好了我的欣兰姐,你这个新娘子还是快快回家吧,等我有了意中人定会告知你的,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摇了摇头失笑道“我今年才十六,若是成亲也要等到十八岁才是,不过确实是应该挑一个人选了。”
转眼便到了林欣兰和张放成婚的日子,一大早谷内就鞭炮声乐器吹打不断,苏昱苏静在院里不停的催她“姐,姐,你快点,快点,马上要娶新娘子啦!”
苏父作为证婚人一早便到族里的祠堂去了。苏母走出来敲了敲二人的额头道“你们两个小不点儿倒是比新郎还着急,放心吧,娶新娘子还早着呢!”
苏乔安带了个手提包挎在手臂上,里面装着她的画本和画笔。一手挽着母亲一手拉着妹妹道“我们走吧!”
一路上有帮客围着谷里撒喜糖,族人也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的族人便加入了观礼的队伍,见了她们一家纷纷打招呼“晚娘,乔安也这么早啊。”
“小昱小静怎么也这么早跟着凑热闹来了?”
龙凤胎一听怕又揪着问自己功课,赶紧手拉着手跑了。苏母摇头叹道“两个孩子好奇心太重,非要来凑热闹,一大早就起来催,闹腾的不行。”
“哈哈哈,谁说不是,我们家的小子也是如此。”
众人边走边说就到了张放家外停下,看着穿着红衣的新郎官,傻笑着合不拢嘴四处冲人鞠躬问好。苏乔安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记起答应新娘子的事,便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对母亲和旁边的叔婶说了声就找位置画画去了。
婚礼一直热闹到后晌才结束,带来的空本子也简单勾勒画满了。正在脑中回忆着就听到父母也在说起自己的婚事,瞬间就被打断了思路。
苏母问她“安安可有想过以后的夫婿要什么样子的?”
苏乔安前些日子便想过这事,此时被母亲问到便说“这一夫一妻就不用说了,咱们谷中人人如此。那便要身高八尺,长相英俊气度不凡,不能比我爹差!还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听我的话!嗯,暂时就这么多吧,以后想到了我再补充。”
苏母听她真就这么说出一大堆要求,当真是哭笑不得。还是苏父这个女儿奴赞同的点点头道“不错,想要娶到我们的宝贝女儿,这些是必须的,安安放心,爹一定为你用心挑选,咱们这谷里上千个男子任你挑选!”
只是此刻苏父苏母都没有想到女儿成亲自己竟都不知晓,这一番言语后来想想皆是如梦一场。
远在几千里外的京城,景仁宫中“皇上,如今麟儿也到了还挑选太子妃的年纪了,不知您可有人选?”
周琛听到皇后说起太子之事,举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拿起御扇敲了敲手心道“此事皇后便先挑着,待朕微服回宫后再做决定不迟。”
皇后惊讶的看着他问道“您要微服出宫?”
潼妃 后宫
周琛没有答话,只微微侧首看了她一眼。皇后便恢复端庄的姿态,笑道:“可要挑选哪位后妃为您路上伴架?”
“暂时不必,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到时候再说吧。”
“是,皇上。那臣妾这便着手京中贵女的情况待您回来再做定夺。”
周琛嗯了声,轻敲了下手心便站起来。
皇后见状忙跟着起身,暗含期待道:“皇上,如今天色已晚,臣妾让人备了您爱用的膳食,不妨就在景仁宫用膳如何?”
垂眸见皇后带着点殷切期盼的眼神,周琛顿了顿正要开口,梁泽便快步轻声进来,微不可察的觑了眼皇后垂首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德妃娘娘宫里的良苑过来,说是三皇子哭闹不停想要父皇,便想请皇上过去一趟。”
皇后脸上的喜色瞬间就僵硬了下,又很快恢复平日端庄的神色,微笑的看着皇上也不说话。
周琛哈哈一笑转过身对她道:“既然三皇子想父皇了,那朕岂能置之不理,皇后,今日朕就不留下用膳了,改日朕再来陪你。”
皇后端着笑也善解人意道:“臣妾也正有此意,三皇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想念父皇了,可见平日里德妃诸多教导。也让臣妾想起太子小时不爱说话,只会在皇上来时眼神中透着些孺慕之情,如今想来时光飞逝,太子竟然也到了要娶亲的年纪了。”
听到她忆起太子幼时拭泪的模样,周琛也不自觉软化了表情。抬手握着皇后的手柔声道:“鸾儿不必如此,若是想念太子便让他多多来看你便是。你与朕年少夫妻,感情自是与旁人不同的。”
皇后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眼中含羞含情的看着他轻声道:“臣妾也是一时感怀罢了,太子如今既要做功课又要跟您学着打理政事,怎可因为臣妾一时感怀就耽误了正事?皇上放心,臣妾晓得,定会为您好好打理后宫。”
周琛这才拍了拍她的手笑着点头:“好,那你便早些歇着吧,朕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蹲身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娘娘?”
皇后扶着大宫女紫菱的手感慨道:“本宫与皇上少年夫妻,也曾恩爱相知,只不知何时起,本宫看的最多的确是皇上的背影了。”
紫慧眼睛一转,语带不忿的上前说道:“这德妃真是不懂规矩,总是拿三皇子来勾着皇上。明知皇上在您这,还敢派人来传话,真是太嚣张了,这根本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韩嬷嬷脸色微变,赶紧呵斥她:“闭嘴!主子们的事岂是你一个奴婢能评说的?若再口无遮拦你便到外殿伺候去吧!”
又忙转头看着皇后已经变得难看的脸色,心疼的轻声道:“娘娘不必把紫慧的话放在心里,刚才皇上也说与您感情深厚,就是去了德妃那,也是为了三皇子的。”
“呵呵,是啊,为了三皇子!有了三皇子这德妃便能横行后宫,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我如何能--罢了,就让她作吧,谁让皇上就吃她那套呢。”
周琛坐在龙辇上闭着眼说道:“这德妃老是用三皇子哭闹来作筏子朕都腻了,今日竟连皇后的胡都敢劫,”
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大胆!”
梁泽小心看了他的脸色笑道:“德妃娘娘和三皇子也是想您心切,这才对皇后娘娘微有不敬的。依奴才看,这不正好合了您的意吗。”
“嗤,你这奴才倒是会揣摩朕的心思,德妃给你送了多少银子好处,让你这个御前大总管这么替她说话。”
梁泽不敢揣摩他这话的用意,赶紧有些激动的回道:“奴才不敢,皇上明鉴啊。皇上可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一心都是为您着想的,可不敢收旁人什么好处的,求皇上明鉴啊!”
待龙撵停下,周琛步下来也不看他,只语气不明的说了句:“朕不管你收没收,你只需记住自己到底是谁的奴才。”
“是是是,奴才谨记,奴才是皇上的奴才,万万不敢有二心!”
德妃远远便听到龙撵行动间发出的铃声,从奶嬷嬷手里接过三皇子抱在自己怀里,伸着头眼神毫不掩饰得意和欢喜,望眼欲穿的看着来处。
待看见皇上下来,便娉娉袅袅的走了两步抱着孩子有些不稳的柔弱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周琛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道:“听说玄斌想父皇了,怎么父皇来了又不说话?”
德妃跟在他身侧边走边笑道:“方才是一直哭闹着,怎么抱都哄不住,想来是与您父子连心,知道您过来这才安静了。”
“难不成以后他再闹还得朕过来才行?”
“三皇子就是喜欢您呢,连臣妾都得放在第二位呢。”
周琛笑了下:“既然如此,那三皇子便让朕带走就是,你既哄不了他,他也不把你放在第一位,留在你这也没什么用,也省的朕来回的走了。”
德妃一听这话,本是喜笑颜开的脸上顿时就愣住了,来不及细想赶紧跪下道:“皇上息怒,皇儿今日就是一时非要见您,臣妾这才哄不住,平日里他很听臣妾的话的。皇上管理国家大事,怎么能让三皇子打扰到您呢,今日是臣妾之罪,耽误了皇上的事,请皇上降罪。”
周琛看着她跪了一会儿才伸手扶起她笑道:“爱妃这是做什么,你何罪之有啊,朕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好了,摆膳吧!”
德妃本要出口的话就被他这么堵了回去,她知道皇上方才是生气了,只是奇怪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都不见皇上生气,怎么今日却如此态度?但也不敢在此时多想,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笑着吩咐下去。
周琛过来当然不只是为了看看三皇子,晚上与他合心意的妃子共度良宵一夜安寝。
只是次日在去上朝的路上漫不经心的吩咐:“半个月内不要让朕看见她的牌子。”
梁泽赶紧应是。虽然皇上只说了她,可他却知道是德妃娘娘,看来还是昨日自己应对的不好让皇上恼怒。这德妃娘娘也是,如今越发的嚣张了,与以往温柔和善的性子比起来可是变了不少啊。
德妃好些日子没见到皇上,以为还是上次对皇后娘娘不敬惹得皇上生气,可她却没想到是自己的手伸的太长了,连御前大总管都敢收买。
也是周琛确实有两分喜欢她,否则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早被打入冷宫了。如今只是撤了她半个月的牌子已经是格外优容了。
梁泽弓着身小心看了眼已经掌灯时分还在伏案批阅奏章的皇帝,又瞥了眼侯在殿外有一会儿的敬事房的林公公。尽管他拼命向自己示意,可这些日子皇上明显还没消气,自己可不敢去触霉头,便扫了下拂尘低下头权当看不见。
周琛放下笔,站起来走了两圈随意道:“让人进来吧。”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盘子上摆着的绿头牌,只觉甚是无趣,正要随手翻一个,突然收回手问道:“前些日子阿鲁部是不是送来一个公主?”
梁泽忙回道:“回皇上,确实有一位喳琳巴公主。”
“唔,就她吧!”
梁泽和林公公对视一眼,二人都感到诧异,这么多娘娘绿着眼睛盯着,竟然被一个小部族的公主给抢了,真是帝心难测。
潼妃 出谷
过年时,平安谷内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学堂的几位老师给大家写对联写的手都跟得了颤症(帕金森)似的。
去年顾有全等人制作的水车使用后,效果远远超出了预期。苏月笙和一众族老便决定安排人把水车技术散播到外边去。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也是为了平安谷长远的安全做的打算,以免谷里超俗事物过多,稍不留意就引来觊觎。
多年前天下太平时,苏耀宗便开始把谷内的一些先进物品以番邦国的名义慢慢传播出去了。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禁不起外界的诱惑;只是平安谷有族训“凡是预出谷之人,均可由族里赠予其足够余生花用的银钱傍身;
只是必与谷内断绝往来,从册上除名。并封闭其熟知的密道,更换机关消息;谷内一切人和事绝不可外传。”
平安谷众人均对此族训牢记于心。出谷生活的人亦从未透漏过只字片语。也使得这么多年大家的日子才能这么怡然自得。
先前顾有全出谷传授水车技术时,听说杭州一家“珍品坊”中寻到了公输班的“木鹊”。
可惜却是个非卖品,又无暇过多停留。因而过完年后,煎熬等待,待到春暖花开之际,就赶紧来拜托苏乔安能够一起出谷。
如果能够买到是最好不过,实在买不到,就是希望苏乔安能够仔细观察,二人配合画出木鹊的结构图。
苏乔安当然听说过木鹊。“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这可是鲁班在后来成为“木匠之父”的转折之作。
传至现代后,世人都以为只是传说而已,没想到这竟是真的有吗?就算是为了验证传说,苏乔安也是要去一趟的。
收拾好行李,带上寻踪貂,苏乔安,顾有全和其三子顾清,还有第一次出谷的同龄女孩林媛,护卫队李泰,李卓便一起同行。
出谷前,众人先到族训堂牢背族训,又在出谷记录中签了字,六人便一道出了平安谷。
苏乔安和林媛两个女孩坐着改造过的马车上,地面铺了两层厚厚的熊皮毯子。
里面的空间很大,晚上可以直接休息。外间用吸石固定的桌子茶杯碗碟,暗格中备着点心食物,和几人的衣物行李。
苏乔安手腕处戴着精巧的小型□□,腰间悬挂两枚小型哨笛形状漆成绿色,做成饰品样式的伸缩棒。这些都是苏父苏母再三交代一定要随身携带的防身物件。
顾有全和顾清在外面驾车,李泰李卓二人骑马在侧,一行人走走停停赶了两天路,终于第三天下午才到了杭州。
也亏得铺的毯子够厚,车轮外包了好几层铁皮,颠簸的不算太厉害。要不两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可是要遭罪不少。
也是顾有全考虑到有女子同行,一直忍到春暖花开之际才开口,否则冬天出行更是不便。
因不缺银钱,李泰李卓直接领着大家来到杭州最大的客栈“汇宾楼”租了栋小楼。苏乔安和林媛一人一间,顾有全父子,李泰李卓兄弟各一间。
用完晚饭后赶了近三天路的几人都很疲惫,约好次日前去后,便各自休息了。
次日一早林媛就披着白领粉面斗篷,内穿粉色芙蓉祥云锦衣,白色木槿暗纹百褶裙,精神抖擞的过来找苏乔安出门。
林媛生了张圆圆的脸儿,肤色白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分外纯真可爱,螺髻前分别簪了朵粉色玉质兰花。
耳朵上带着兰花蕾形耳坠,整个人从长相到妆扮像朵鲜花儿一样。性格又开朗外向,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出谷来玩了。
苏乔安一行人衣着妆扮一看便非富即贵,又因不常与外界往来;平安谷内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就显出一股不食烟火的气质,分外与众不同。
几人离开后,安静了片刻的汇宾楼内议论声顿时不绝。
“有道是天下美人富人江南独占七分,可这几人的容貌气度我等竟从未见过。”
“领头那位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气质沉稳又大气,当得是大家风范。两个姑娘钟灵毓秀,不论长相气质却都要比此地女郎更胜一筹。”
“那红衣姑娘虽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可从气质来看,比之粉衣姑娘更是不可多见。几个年轻男子亦挺拔俊朗,好似大家子弟一般,竟是个个气质不俗。”
楼内喝茶的众人闻言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被人议论的几人到达“珍品坊”时已是巳时。苏乔安拾阶步入“珍品坊”,不着痕迹的快速打量了一番,这坊内分上下两层,空间极大,一楼六架博古架上分门别类摆放了各种价值连城又新奇精巧的物品。
每个架子旁都站着名伙计;柜台正对大门,通道宽敞。二楼有雅座屏风遮挡,应是另有珍品供达官贵人挑选。此时坊内已有不少客人在把玩赏物购买东西。
顾有全心急木鹊看也未看这些旁物,直奔柜台问掌柜:“木鹊何在?”
掌柜闻声抬头仔细打量了瞬,笑道:“客观看着眼生,可是慕名而来?不瞒您说,那木鹊刚才已被一位客官买走了,您来晚了!”
“什么?你们之前不是说是非卖品吗,半年多前我便来此想要购买,当时你们便非说此物乃是非卖品无论多少银子都不卖!“
“现如今竟又说被人买走了,你们这是何意,怎可言而无信随意更改?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顾有全听了掌柜的话顿时血涌上头,揪着掌柜的衣领急道。
苏乔安等人亦立在其后望着对方。
那掌柜虽笑着,可面上却流露出两分不耐道:“客观,客观,您先松手;您也说您是半年前来的,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做生意的也不能一成不变不是?”
“再说了,当时不能卖,可现在能卖了不是嘛,只能说呀,你来晚了就错过了。动手动脚可就是您的不对了。”说罢便拉下顾有全的手顾自整理衣服。
顾有全当即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偏这次出谷的几个青年都不是能言善道之人。唯二的女孩林媛又是看什么正是都新奇,还在那闲逛呢,也是心大的很。
苏乔安见状便上前一步微微颌首道:“掌柜先生稍安勿躁,虽说我们先生动手有失礼数,可珍品坊作为杭州最大的奇珍异宝阁,当时又是特意放出“木鹊”的消息广而告之,我们专程求购得知贵坊言无论如何都是非卖之物,虽万分遗憾,但也尊重贵坊规矩。”
“但贵坊如今既然改了主意可以买卖,为何却要偷偷卖出?我们既没听说,您又未在门前立告示;贵坊做生意改变方式难道全凭您信口就来吗?”
“既然当初如此大费周章,如今又为何却是草草收尾?还是说珍品坊做生意是一锤子买卖不成?如此言而无信如何取信于人。”
顾有全几人听完苏乔安的话,神色立时缓和下来。
掌柜却是不停抬手拭汗,只觉得这姑娘虽带着帷帽看不清样貌,可观之气度却似不染世俗之人,却不想她说话却甚是犀利。
本来以为他们是一群外地人,定然不敢在珍品坊大闹,便想随意打发了。没想到还是个硬茬子。
若不把此事解决,不说珍品坊的名声受累,只怕东家知道了,我这掌柜也别想当了。
如此想到便端着笑脸说道:“几位客观您看,都是我说话失了分寸,可是这木鹊确实已被买走,您就是打我一顿也没用啊。”
“您看这样行吗,正好这位客人还未离店,正在二楼品茶休息,我上去给您递个话,您几位是买是让自行协商可好?”
顾有全虽气愤他言而无信,但如今东西已被人购走,再揪着他也于事无补。只能寄望于能从对方手中高价转买了,便压着火气点点头。
苏乔安见状便点点头:“如此也可。”
又侧身对几人交代:“顾叔三哥李卓稍后与我一起上去,李泰留下照顾媛媛。”
那掌柜还未到楼上,周琛便派人答可了。刚才就听见这一出事了,只是没想到这掌柜也忒没本事,一句话就叫人给将了,还是被个女子拿住了,真是无用。
只这女子听着语音如白雪一般空灵干净,说起话来却口齿伶俐能言善辩;这才让周琛难得起了两分好奇心,遂答应了掌柜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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