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花镶却是真喜欢吃卫谌家的腌荠菜的,并不像这个时代的咸菜一般只有咸味,还带着清香,也不过咸,有些像后世超市里买的橄榄菜。
吃那个橄榄菜还要担心添加剂,哪有卫谌家的腌荠菜好?
不过一想卫谌只说给顾寻一半,花镶就点了点头。
于是下午放学后,花镶就把面条和荠菜送到隔壁顾寻处,但顾寻没有炉子,花镶想了想,把他带到了自己舍房,准备煮好面条请他吃。
苏栩见他和花镶的小团体又多了一个,而卫谌都没什么表示,他作为镶弟最长时间的朋友,也不想落下乘,就没说什么。
这天晚上,连带着卢鹤,五个人围坐在舍房正中的折叠桌谈笑着,一起吃了碗只加了腌菜、腊肉片煮的面条。
之后,顾寻就经常与他们一起打饭一起去博物楼看书。
不知不觉,又是一次旬休。
七月十二这天下午放学后,顾寻叫住正在收拾书箱的花镶,说道:“镶弟,这次旬休你们回家吗?”
有些秀才旬休时是不回家的,像是花镶舍房的卢鹤,这次就不准备回去,他都是两个月回家一次。
花镶还想回去拿奶粉,再说爷爷奶奶肯定盼着她回去呢,她每次旬休都要回的。
“是啊”,花镶点了点头,打趣道:“寻哥有事,想去乡下散心?”
熟悉后,花镶自觉换了对顾寻的称呼,在她看来,真心交朋友的就不能称某某兄。
至于前天还有个同学笑话她,说她喊同学哥跟外面的小姑娘似的,花镶当即丝毫不羞耻地表示:谁让他们都比我大呢,我真心愿意喊他们一声哥,再说了,兄来兄去的,一听就是客套。
然后她忘了,学室里还有朱驷和陆廷秀,当即这个两个常年被她喊师兄的人脸色都是僵了僵。
苏栩咳了一声,花镶才反应过来,不过她跟朱驷、陆廷秀两人除了一起读书那些日子,真没其他的交流。
因此虽然觉得这些话对他们来说不太合适,花镶当时也没说什么。
顾寻倒是很喜欢花镶的称呼,在家里,他根本没体会过兄弟亲厚的感觉,花镶对他的认可,让他同样真心认可了花镶这个异姓弟弟。
闻言,顾寻也不说虚话,“如果可以,我想去拜访一下。”
花镶干脆道:“那好,明天辰时前你来府学找我们。”
好朋友加了个顾寻,他们几人在这天下午放学后就去领了米银。
第二天顾寻来府学时带着个赶车的下人,马车不算豪华,却很宽敞,六个人都坐上去也半点不拥挤。
有马车代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码头。
……
花镶带着顾寻到家时,家中已经准备好了热乎乎的午饭,看见孙女带了同学来家做客,两老都很热情。
花老爷子还偷偷跟老伴说:“咱家镶儿比我强,交的朋友都是心性清正之人,我算是放了一大半的心了。”
在自家吃吃喝喝玩了一天,第二天花镶就带着顾寻去找苏栩,一起去县郊花家的庄子上玩。
顾寻第一次学着爬树,也是第一次吃烤鸟蛋、烤鹌鹑这些乡野吃食,愣是玩得不亦乐乎。
回家前,花镶又带着他们去了几里外大舅姥爷家的养牛场,打了一桶牛奶,拿上大舅姥爷今天才加满整个小木桶的奶粉,婉拒过大舅姥娘再三让他们留下吃晚饭的热情,这才喊上顾寻、苏栩回去。
坐到车上,花镶发现这两个家伙的连都有红,回想一下刚才因为好奇这看看那看看的两人,不由好笑道:“你们不是看到挤牛奶脸红的吧。”
苏栩没来过花镶舅姥爷家的养牛场地,此时也分外尴尬。
这话一出,花镶眼见着两人的脸唰的一下爆红,似乎还能听到砰的音效声,她更是笑得一手捂肚子一手拍车椅。
好一会儿花镶才忍住笑,对他们道:“你们俩,太嫩了,那就是牛的**……”
“镶弟”,苏栩呵了一声,花镶见他生气,不敢再胡言乱语,小心翼翼地等了会儿,才道:“这不就是部位有些敏感吗?不至于不能说吧。”
苏栩到底是个受儒家思想教导长大的纯正古人,听到镶弟说那两个就觉得羞耻,当下严肃道:“你这么小都哪儿看的这些,我告诉你老实点,别学一些浮浪气。”
顾寻说道:“我看你就是看得杂书太多了,我手头有一本时文集,回到学里你日日背一篇,正正心性。”
花镶看着这两个小古板,又不怕死地多说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你们可不能‘讳疾忌医’。”
一下子顾寻、苏栩的脸色齐刷刷黑下来。
花镶忙闭紧嘴巴,不再逗他们。
仔细想想,两个少年可能就是有些尴尬,被她这么一说,才恼了,哎,她就是忍不住想笑啊。
大夏朝的性、教育还是挺前进的,要不然苏栩、顾寻两个才十三四岁大的孩子怎么会被她两句话就说得跳脚。
第二天下午,花镶、苏栩、顾寻三个一人背着装满了吃的东西的木箱子,在码头上等了没多大会儿,卫谌就到了,又片刻,朱驷也到了。
朱驷还带来了陆廷秀的消息,原来他昨天上午就回学里去了。
这天是中元节,五个少年到府城时太阳还高高的,街上行人便已很稀疏,偶尔经过的,胳膊下也夹着一叠子黄表纸。
估计是要回家剪成纸钱烧给先人的。
花镶自己就是个没喝“孟婆汤”的,现在很相信这些,当下赶紧催同伴快走。
苏栩知道她害怕这些,安慰道:“时间还早,别怕,再说有我们几个一起呢。”
花镶现在也不是怕,因为自己的经历,觉得鬼神可能真实存在,中元节又是鬼门大开的一个节日,只要想到可能有亡者也在逛街,她就发怵。
不过几人还是很顺利地就到了府学,此时太阳还未落下。
花镶和卫谌回到舍房时,卢鹤并不在,应该是又去博物楼看书去了。
这次花镶还带着六十个鸡蛋,足足装了大半个木箱子,她只把面条、腊肉、奶粉等物拿出来放到书架上,直接把箱子竖着放在了窗户边。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花镶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再出一次“风头”,下次回家,找李木匠给他们这些读书人最常用的木箱加俩轮子。
卫谌回头看她,“肩膀疼?”
花镶摇头,说道:“就是有点酸。”
正说着,顾寻一手提着箱子进来了,“镶弟,甜瓜我已经留了两个,这些放你这儿吧。”
奶奶给顾寻也准备了一个箱子,花镶的箱子里装的鸡蛋多,就把瓜果都塞到了他的箱子中。
花镶接了过来,将箱子塞到床下,对顾寻道:“我这里有些药酒,你自己揉揉肩膀。”
顾寻今天背的箱子有二三十斤,肩膀肯定受不了。
卫谌就看了顾寻一眼。
“好”,顾寻把药酒接了过了,说道:“待会儿一起去打饭。”
花镶好容易忘了那些比较害怕的事,打饭时就听到两个学兄在那里说哪个哪个舍房有个病死的学子或是有个连年考不到乡试名额的学子自尽了云云。
花镶也是到进了学才知道,并不是考上秀才功名就能参加乡试的,还必须在学政每两年一次的考核中通过,才能有参加乡试的名额。
不过这对于学子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关卡,基本上学问到了,都能考过。
因此学兄说到的那个因考不到乡试名额自尽的学子就有些隐情了,无非是进学后就不再努力学习之类的。
巧的是,又一个学兄插入了那两个学兄的谈话,说到另一个学舍有学子读书太用功,大冬天晚上看书时着了凉,然后就一直没好,然后就有人在旬休时看到过那个舍房亮灯却没人的。
又一个听到这话感兴趣的,问是哪个舍房。
“子不语怪力乱神”,卫谌打断了那些人的话,他们都是直接打了饭在饭堂吃的,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相继起身拿着碗筷离开了。
花镶早已经没胆子听,但越是不想听,那些话就越往耳朵里灌,打饭的队尾刚一排到她,她就赶紧点一荤一素两个菜,接过来打好的一碗饭一碗菜,匆匆地跟后面几人说着“我先去外面等你们”就跑了出去。
晚上,卫谌在灯下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正要吹灯入睡,却注意到面前帐子里早就睡下的人又翻了个身。
“镶弟,还没睡?”卫谌问道。
花镶脑补太多,这时候真有些不敢睡,不过卫谌和另一边的卢鹤都还没睡,倒也没让她太过害怕。
“睡不着”,她从帐子里探出头。
见她跟个受到惊吓的小仓鼠一般,卫谌眼中流露出温和笑意,说道:“才戌时,你起来看会儿书再睡。”
花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拿出卫谌给的那本文集,把帐子都拨到背后,盘腿和卫谌对面坐好,打开书前又道:“谌哥,能不能商量件事儿?”
“你说”,卫谌看她一眼,眸中笑意更多。
“今晚上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睡?”花镶说道。
卫谌毫不犹豫就道:“好啊,待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吹蜡烛。”
花镶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虽然不讲理吧,但她今天实在没胆子。
另一边,依旧没等来对头床铺新生的卢鹤闻言转头,看到灯下对读的两人忍不住笑了笑。
卫谌下去给花镶到了杯温水,花镶这才想起奶粉,忙转到床尾的书架上拿过来,打开木桶,舀了两勺给加到卫谌的竹子水杯里。
“这是什么?”卫谌问道。
花镶把奶粉桶推到卫谌一边,“这是我大舅姥爷把牛奶烤制而成的,就叫奶粉,给你喝。”
“只给我的?”卫谌再次发问。
花镶点头,“等你喝完了我再去大舅姥爷家拿。”
卫谌笑了笑,端起杯子连喝了几口,笑道:“跟牛奶差不多。不过还是镶弟放着吧,你不提醒,我恐怕想不起来喝。”
“也好”,花镶道,“每天早饭后喝一杯,补充营养好吸收。”
至于她和苏栩、顾寻,从小就不缺营养,就不用这么麻烦地补了。
但前世有些人说西方人比东方人高就是因为喝牛奶,日后大舅姥爷家的奶牛场扩建了,再多下订单吧。
还有羊奶呢,这个时代大部分农户都养羊,成本可比养牛低多了,那下次回家时跟大舅姥爷说一声,让他家引进些山羊。
山羊奶也很养人。
花镶的思绪终于被这些正事转移了,过了会儿,卫谌看她打哈欠,便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花镶又想起了那些学兄说的话,但是看到就在眼跟前的卫谌,心里便安稳下来,缩回帐子躺好,这次翻了几个身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好一会儿,卫谌才吹熄灯烛。
另一边,卢鹤又写了会儿,等蜡烛烧完,便也睡了。
花镶并没有做什么可怕的梦,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后,想到昨晚上自己的那个怂样,莫名觉得丢人。
吃早饭时,苏栩还问花镶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花镶更不好意思了,却是肯定地道:“睡得特别好。”
苏栩笑了笑,夹一个蒸饺放到她碗里,“就你那小破胆儿,我还不知道。”
花镶怒:“……”
卫谌扭头到一边,花镶瞪他一眼,怀疑他是在忍笑。
又过了两天,前些日子就已经确定来青州府任教的兰老先生抵达,每个教授开课前都跟他们说了这个可喜可贺的消息。
具体的课程安排会等兰先生明日到府学后与他商量着安排,府学的山长却也保证了,每个学室兰先生的课都会被平均地安排到。
于是在学生们的盼望中,这天下午府学就热闹起来,差不多跟着兰先生同时启程的二十几个世家子弟都到了。
除了顾徽、崔通两家一个因祖宅在青州一个因家中世代积累,在青州府有宅子,其余二十三个人都没有地方可去。
因此当到了青州,顾徽想回家歇两天再去府学时,两个在京城时就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人直接拉着他往府学而去。
农门有娇女 第56章
这两人一个叫莫宪平,一个叫戚宇,莫宪平的父亲是内阁学士,戚宇出身的戚家是前朝世家,因为当初大夏建朝时戚家祖先投降早,被封了个顺平侯。
然而两代下来,顺平侯府早已只是表面光了,如今只有戚宇的二叔在朝另一个五品官的职位,大夏朝的官制中,内阁学士是从二品,礼部尚书则是从一品,差了两个等阶,因此莫宪平和戚宇从来都以顾徽为先。
此次被家长打发到青州府求学的二十五个学生中,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八九个也是只是玩耍不知努力的世家子,剩余的要么是真正走科举之路出仕的,要么就是家境不太好需要自己努力的。
顾徽被莫宪平、戚宇拉着到府学时,前面的学生都排着队在做入学登记了。
府学这边的学官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会有一批京城子弟过来,随时有人等着接待呢,这些人虽然来的突然,学官们应对的也从容。
顾徽就百无聊赖地排在了队尾,不过他们那一帮纨绔看见他又被拉回来,直接自觉地后退让出了前面的位置。
虽然来时父母再三交代他不能在青州横行霸道,但这些兄弟们给他让个位置,并不算横行霸道。
顾徽直接就走到前面。
崔通出身的崔家在京城也算显赫,不过他没有跟顾徽这些纨绔计较的意思,对于他的插队行为半点表示没有。
于是本来准备回去睡觉的顾徽,成了第一个登记的人。
学官看了看这个学子的名字和籍贯,一下子就把他和顾尚书家的公子对上了号,然后这学官就把顾徽安排到了优秀学生舍房。
这个是他们自己私下分的,这样的舍房中所安排的学生,不是院试考得好的就是岁考排名前十。
想来顾家子弟也只愿意跟优秀的学子来往。
顾徽不知道学官想的这些,接过了另一个学官双手递来的木牌,就直接走进府学,后面一个小厮小跑着跟了过去。
学官想提醒这个两手空空的学生府学不让带下人,旁边拿着木牌的学官捣了他一下,低声道:“少说话。”
万一被这些世家子弟揍一顿上哪儿说理去。
等把二十几个学生都安排好了,这个负责发木牌的学官才低声问负责登记的学官:“你怎么把顾家的少爷分到兰北丁号房去了?”
“那里面三个学子,一个是此次青州府的小三元,一个是院试第二名,还有一个是岁考前五,这可都是府学最优秀的学生了。”
这学官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你忘了,兰北戊号房住的两个学子中,有一个也是顾家少爷,一家人安排在一个舍房岂不是更好。”
负责登记的学官笑道:“你才是糊涂,在青州府入学的这个,是顾家庶出的,来向兰先生求学的,是顾家嫡出的,安排在一个舍房,能有好?”
两个学官低声讨论着,很快就收拾好册子回去找山长汇报了。
正是半下午的时候,府学的学生都在上课,舍房这边是很安静的,顾徽跟着木牌上的标序找到舍房一瞧,门锁得紧紧的。
当即就想直接把锁砸开。
墨风赶紧拦住,“少爷,我去找人问问。”
每个舍房有四个钥匙,钥匙都由最先入住的学子保存,现在大部分的舍房都住了人,放眼看去,所有的舍房都上着锁。
顾徽背靠门倚着,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心里正烦的时候,就见墨风和一个小个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刚才正上着课,就有学官过来通知,说是京城的学生来了,让住在梅字、兰字两排房的学子回去给新同学开个门。
他们舍房卢鹤很有寝室长的责任感,当时就要起身,花镶正想出门溜溜,顺便喝个水,叫住了卢鹤:“我去。”
于是墨风还没走出舍院,就遇到了过来开门的花镶,相互一问,就一起过来了。
顾徽打量花镶一样就垂下了眼皮,看起来很不耐烦。
花镶也就没跟他打招呼,过去打开舍房门,一边进门一边介绍:“最里面的床铺还没人,你住那儿吧。”
顾徽一看这舍房的环境就后悔了,这地方怎么能住人?
看他眉眼间的嫌弃都成实质了,花镶就道:“收拾一下很舒服的”,她说着去看后面的墨风,“你们的铺盖呢。”
墨风赶紧道:“我这就回去取。”
说着便跑远了,又听见停下脚步喊了声:“二少爷。”
花镶挑眉,这主仆俩在这儿还有认识的人,京城来的,不会是顾寻吧?
“你好,我叫花镶,你呢?”花镶说道。
顾徽掀了掀眼皮,没说话,一番懒得搭理的模样。
花镶也不在意,给自己倒杯水,喝完了就准备回去,这时候舍房外明显得热闹起来,听着都是过来开门的。
只是京城来的学生,目前似乎只有自己舍房这一个。
顾寻收到了顾家的信,知道顾徽会来,因此学官让过来给开门时,他根本没管,只是见到花镶也去了,不放心,就跟那个同舍的学子说他来开门。
顾寻见墨风从丁房出来,不由有些担心,没顾上去开门,先来到丁房,见花镶正在喝水,顾徽一脸嫌弃地站在一旁,略微松了一口气。
“三弟”,顾寻只跟顾徽打了声招呼,就对花镶道:“一起回学舍。”
花镶嗯了声,放下水杯,拿出第四枚钥匙交给新同学,交代他如果出门要把门锁上,就准备出去。
“站住”,顾徽突然开口,却是看着花镶,“这就是你们府学学子的待客之道?”
顾寻道:“三弟,府学规矩不如太学松散,在这里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同学不是你的仆人。”
“我跟你说话了吗?”顾徽拧眉反问。
花镶见顾寻被顾徽一反问就有些气短,忙道:“寻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新同学,请你自己把你的卫生做好。我们的待客之道就只有一杯水。”
说完,走过去拿出一个备用茶杯,洗干净,倒上水给放到卢鹤这边的床头桌上。
见此,顾徽一肚子火儿竟没处发。
花镶和顾寻离开舍房时,三三两两衣着锦绣戴玉冠的世家子弟正朝这边走来,有人看见他们,还打了声呼哨,跟着就有人问道:“顾寻,这里比太学还好,你怎么不舍得回去了?”
这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矮胖少年暧昧道:“不会是被你身边这个小同学勾了魂吧。”
顾寻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你说话放尊重点。”
矮胖少年看着花镶继续评价道:“长得不错啊,比咱们太学里那些优贡生长得好太多了”,又对花镶道:“小弟弟,跟哥哥交个朋友怎么样?”
花镶的三观已经被震碎了,她看过红楼梦,知道古代贵族男人会玩兔儿爷,只是没想到这事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她身上。
顾寻紧握在一起的双拳青筋暴突,上前一步抬起了手臂。
这是要打起来的趋势啊,花镶赶紧跟上,拉住顾寻,第一天就跟京城来的打起来,先生们定会严惩。
“不好意思啊”,花镶安抚着顾寻,对那胖子道:“我不和丑人交朋友。”
旁边停下想看看这府城小少年有没有胆子跟郑胖子打起来的少年们都哈哈笑起来。
他们虽没有郑胖子那种心思,却不妨碍看笑话。
“郑四”,一个穿着褐蓝色锦衣的少年笑着喊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你丑啊。”
郑四脸上的虚肉动了动,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胖手指着花镶:“你给我等着。”
恰巧这时崔通等人都守规矩地自己拿着被褥走了过来,看见堵在舍院前的一堆人,皱眉道:“别找事,不然我不介意给你们家去封信。”
崔通这种人,出身好品行好,这些纨绔再是不忿,也不敢跟他呲毛,当下一个个收起笑容,往舍院走去。
错身而过时,花镶向后来的这几人点点头。
崔通只略回以极轻的一个点头。
这个人太傲了,是那种自己有的别人没有的傲,跟卫谌那种外物一切都不在乎的傲没法比。
花镶做了个评价,就不再关心这些人,转而对还带着怒气的顾寻道:“别生气了,跟那种一脑袋废料的人生气可太给他脸了。”
顾寻看她半点不在乎那些侮辱之言,当下也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了。
他在太学附学时,这郑四和几个同好此道的人就曾打过他的主意,但他就算只是个庶子,也好歹是顾家人,听他们暗示可以一起玩的时候,直接就揍掉了一个言语肮脏之人的三颗牙。
那几人不敢去顾家告状,觉得顾徽看不惯他,就去找顾徽出头。
顾徽再怎么混也是顾家人,所以那些人不仅没找到出头的靠山,反而差点被顾徽身边的几个人揍得起不来。
那几家人后来到顾家告状,顾徽被父亲训了也没说打架的原因。
因此,顾寻喊顾徽三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这位嫡出弟弟看不起他们这些庶子,顾寻也就不到他跟前找什么存在感。
顾寻不放心,这时就交代花镶:“那些人中只有那个郑四有那种癖好,以后不管他怎么示好,你都别心软理会他。算了,你以后不要落单,去哪儿都叫上我或是苏栩或是卫谌。”
“好的”,花镶耐心听他交代完,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胖子敢对我出手,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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