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这两个掌柜只好央求卫树根赶紧加印,还一口一个卫掌柜的。
整个青州府有多大?卫树根觉得这两千本书就差不多了,但是这两个掌柜的要求他还是答应下来,又收了定金,这才叫上两个兄弟去造纸坊卖纸。
这一出门,路上就听了好几耳朵他家刊印的半月刊,有讨论剧情的,有说谴责他们为什么不把所有内容都给印出来的。
于是本来只打算再要二十两银子原纸的卫树根,直接要了五十两的,还请纸坊帮他们提前裁好。
因为是大主顾,纸坊老板连个磕绊都没打就答应了。
卫树根让两个兄弟在纸坊等着,他们的纸一出来就拉回去,而他则走去府学,想跟大哥说一说。
卫树根觉得现在的场面有些大了,他可能应付不来,只是府学管理严格,根本不让外人进去,他说了不少好话,那守门的侍卫才同意进去府学帮他通知一声。
话是直接传到学室的,午间刚下课,卫谌听到有人找,就猜到是运货店的人。
花镶有些激动,“是不是咱们的话本火了?”
顾徽也很想知道,就说:“一起去瞧瞧。”
走时,花镶还叫上了苏栩、卢鹤、顾寻。
季考过后,他们几个都被分在甲班,只是没坐在一起,其他几人早听到了花镶的那一句,闻言连书都顾不上收拾,赶紧跟了过去。
到府学外,听到卫树根的转述,几个有写书的少年人脸上皆露出了笑容。
卫谌交代了卫树根几句,又让他把手头运货的生意做完后就把在外的兄弟叫回来,同时让花镶他们再找一个记账的过去。
毕竟是大家一起做的,又涉及银钱,虽然花镶初始目的是为了给卫谌找个生钱的路子,这时也不好说什么。
苏栩、顾徽、顾寻却都觉得三十两银子没什么,也就觉得再找个记账的有些多此一句,都说不用。
卢鹤虽然心惊这赚钱速度,但他没有记账人选,当下也没吭声。
见此,卫谌也没多说,心想等再过两个月,赚的钱能够入他们的眼了,他们就会派记账的去了。
卫树根得到大哥的指点,再回去那小小运货店,顿时豪气干云起来,大哥给他的话本这么好,他不能只坐着印书,还得出去联系书商,好把书本销得更远更多。
卫谌等人写的话本,与现在的话本相比来说,那有趣程度和吸引人的程度是绝不可同日而语的,而这些新话本对从未看过快节奏、爽、虐网文的夏朝人来说,更是火山爆发一般的震撼。
于是这个小小的半月刊很快地就成了一本洛阳纸贵的书,就连日日研究经典的兰先生,都因为孙女兰淑买到家的两本而在不知不觉中翻看了一半。
兰淑看到爷爷拿着其中的一本走了,便追过去问道:“爷爷,你不是一直说话本毁人心性吗?怎么今天又偷拿我的话本去看?”
兰沧江笑着虚点了点她,道:“这几篇话本却是新意频出,虽然只有几章,却可以看到不少点出人性的亮点,堪作为闲书看看。”
听见爷爷这么说,兰淑笑道:“那我之前去驿站寄了几本去给堂妹们,爷爷不会训我吧。”
“年纪太小的还是不能给他们看”,兰沧江说道,“你再写封信回去,让你二堂妹把书分给你那些堂兄们。”
“咦,爷爷不担心他们被这些话本吸引而没心思读书吗?”兰淑说道,她初初看完那篇太阳星君养子的,可是两天没缓过劲儿来呢。
兰沧江转身背手道:“看吧,这样的话本倒是比以前那些好些,若是看了话本不好好读书了,这边新出了书,咱们就不再给他们寄。”
以前他不让孙子们看话本,是担心学会一些坏毛病,这些话本却有仁义、有付出努力才能收货的道理,还有讲述先民生活场景的篇章,又有讲述妇人之间计谋的,每一篇都塑造得如同一个真实的小社会,让那些没吃过苦没见识过官场算计的孩子看一看,没什么不好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如淑儿所言,这样的话本太容易让人沉迷了。
兰沧江摇着头,回到书房,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之前的翻看起来。
在花镶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先生书迷。
九月九府学休假一天,这天一大早,花镶和卫谌几人便穿戴整齐离开府学,顾徽请他们去辉耀楼吃过早饭,几人这才去运货店。
运货店这时已经挂上一个印刷铺的牌子在右边墙上,往常人往稀疏的地方,此时竟挤满了骡车、驴车,甚至还有一辆马车。
远远看到这热闹场景,花镶高兴道:“看来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鸟枪换炮了。”
顾徽现在是听到花镶说话就心情好,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顺耳,就笑道:“不如待会儿去找个更大的地方,然后再去城外登高。”
“有理”,卢鹤说道,“此地虽离城门近,但店面太小,外面的路也有些窄,我们印书,只要找个道路好走的地方就成了。”
此言得到众人一致认同,进到店面里,看过卫树根拿过来的乱卷卷的账本,饶是只把此事做玩乐的顾徽也有些惊讶。
“就这么几天,你们又卖出了两千本?”顾徽问道。
“是的”,卫树根虽然有些怯顾徽身上的富贵气势,还是清晰地回道,“现在还有两家书商定的一千本没出,我又从家乡叫来几个人帮忙,才能勉强忙过来。”
听到两千本,除了有所预料的花镶和卫谌,其他几人均是惊讶不已。
卢鹤甚至有些狂喜,七八天出了两千本啊,他写的话本也能卖这么好,简直像在梦中。
“青州府能有这么多人买书吗?”苏栩还能保持冷静,如此问道。
卫树根说道:“青州府都是本地的书店掌柜来拿的货,那些书商要了咱们的书,都是运到别的府、县去卖的。这一千本,是一个叫吴访书的书商要的,他准备运到繁华的扬州去卖。”
“咱们的书,这,这么好吗?”卢鹤追问。
卫树根连连点头,“公子再在这儿待会儿,就知道咱们的书有多受欢迎了。”
几人都没说这些话本是他们写的,卫树根只知道是大哥这些同学一起兑的钱用来印书,其余的大哥没说他也没多问。
只要对这几个公子一样的尊重就好了。
因为没想到他们办这个话本书刊这么成功,几人就在店里多留了会儿,因这是他们合办的,但所用的都是卫谌的人,于是卫谌把进货、出书的流程又做了些规定。
没多大会儿,又有书商、书铺的掌柜来定书,花镶和朋友们就走了,免得打扰卫树根做生意。
走出通往小店面的那段路,来到大路上,正好有两个胖胖的人经过,看样子也是要去定书的,就听其中一人道:“这家书商背后的东家可真是有心机,一个话本分好几次出,还弄个什么半月出一次的,咱们就算是想刻翻版也追不上他们的速度。”
另一人笑道:“且住且住,此时咱们先赚个运输钱,这样好这样新奇的话本,以后不愁没人买,等他们都出完了,咱们翻刻个整本……”
后面就是你知我知的笑声了。
花镶心道果真是无商不奸,只是这些人还没明白呢,等他们的二刊三刊出了,一刊照样能卖。
顾徽顿住脚步,转身,看样子是要记住那两人的样貌,好让府衙把他们印书的地点给抄了。
花镶拉住顾徽的胳膊,“走了,走了,你能防住这两个,可防不住其他人。”
“我耗心力写的东西,怎能让他们赚无本钱?”顾徽很生气。
“你要是不服,就好好读书啊,等以后你当了官,上个奏折,让朝廷添一条盗版必罚的法文,到时就没多少人敢做盗版了。”
顾徽想了想,笑道:“你不知道我爹是礼部尚书吗?整个大夏的书院、学堂都归他管,印书这一块儿也是礼部管的,只是根本没有规范的条例,回去我便给我爹写封信,请他把印书这块儿定个规矩。”
花镶真是没想到这点,听苏栩这意思,从没有书号的古代,难道要应运而生出书号了吗?
在大夏只要有钱,就是可以私人印书的,根本不必跟官府报备,要不然先帝和本朝时期那几次禁书焚书案也不会发生了。
花镶看看顾徽,道:“那等你写好了信,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
“镶弟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关于此事你有好主意了”,顾徽说道,“不如这样,这封信你跟我一起写。”
说着就把手臂搭在了花镶肩上。
卫谌伸手,把花镶拉到身旁,说道:“好好走路,莫动手动脚。”
顾徽撇撇嘴。
农门有娇女 第66章
考虑到印书的场地要大,最后几人都能看中的房子,还是在东城门这一片儿的,是一户单门独户的二进院子。
不过却是只卖不租。
这家人频遭变故,如今只剩一个老婆婆带着个孙子,便想卖了宅子回去族人聚居的村中,因不好跟一个老人压价,且这家人的遭遇又让人觉得不吉利,所以牙行的人带了好几波人过来看,最后都没成。
几人看一看,又到里城找到牙行人,进到院子里看过,商量后决定买下来。
这个院子要价三百两,几个少年人没还价,毕竟他们都看到了老婆婆满是银霜的一头头发和小童懵懂无知的样子,这个院子卖得的银钱,或许就是以后老婆婆养大小童的主要来源。
最后牙人带着双方去衙门签了三份契约,三百两银子和三十两的中介费一结,东城门内的那个小院子就成了他们几人共有的。
现在运货店那边只有六十多两,买这院子还远远不够,不过几人把身上带的银子凑一凑,就有了三百五十两。
花镶其实出门时不会带大钱,但他们舍房的人都出来了,她便把奶奶硬要给她带着的应急用的一百两银子都拿上了。
而顾徽更不用说,他一个人就拿出了一百五十两,剩下的几十两是苏栩、卢鹤、卫谌三人补的。
每人出的钱花镶都借牙人的纸记了下来,等以后书店赚回来后,先把他们各自出的成本钱分了,再分红。
本来还打算出城门登高,这一来一回的买下院子,已经是后半下午,于是几人就近找个饭馆吃过午饭,又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茱萸枝和应节的荷包、重阳糕,就一人提着三两个包裹回了府学。
晚上,花镶和顾徽坐在折叠桌边写信,顾徽写几句就会问一问花镶的意见,听到她说书号,又听到她说起另一种记数方法,脸上的笑意更加明亮。
他就知道,这个镶弟有好主意。
“镶弟,你说的这个阿拉伯记数是哪里知道的?”一旁还因为话本大卖而有些激动静不下心写的卢鹤插话道,“听起来倒是比我们的记数方法简单。”
花镶就把之前想好的借口说了,“这是我爷爷年轻在外游学的时候,从一个外国商人那里学的。”
卢鹤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你有空了可以给我讲讲吗?我挺感兴趣的。”
“好啊”,花镶说道,上次旬休回家她已经把两本小学数学给了卫谌,便道:“我家有书,下次回家给你带两本。”
卫谌这时道:“你给我的那两本我已看完了一本,可以先借给卢兄看,你不用再从家里拿了。”
花镶也顾不得跟顾徽讨论印书的新规定了,惊讶又佩服道:“谌哥,你这么快就看完一本了?”
她给卫谌的两本是小学一年级的上下学期课本,就算是上学期,但涉及到的也都是比较复杂的加减乘除了,没想到卫谌这么几天就看完了。
卫谌说道:“只是换另一种符号记数,我九章算术学得不错,自然很快就能看明白。”
“看来那这次旬休我得再给你拿两本书来”,花镶笑道,“不如以后我们学一下我家的那些数学吧,我觉得这种计算方法会对生活带来更大便利。”
顾徽正把他刚才和花镶说的那些都转换成文字,一边写一边一心二用地接话道:“不就是能算个帐吗?我现在又要好好读书,又要写话本,我不学,兰先生教的那些已经足够看账用了。”
顾徽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很像个二世祖,此时他这样避之唯恐不及就怕被压着浪费时间的样子,却只让花镶觉得好笑。
“我们都学,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花镶问道,“而且我家的数学书真的特别好用,后面还有表格,概率,表格方便统计,概率方便你以后抽查家中产业状况,都是宝啊。”
顾徽转身拿笔杆敲了敲花镶的额头,笑道:“我可不是小孩子,拿胡萝卜吊驴子这招行不通。”
花镶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他道:“看着聪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把自己比喻成驴子呢?”
“敢说我是驴子!”顾徽放下笔,活动活动手指,就跟花镶动起手来,花镶又不是坐着挨打的性子,刚才还好商好量的两人就打了起来。
卫谌看了一眼,直接把跑到这边的花镶拉到身后藏起来,不喜不怒道:“不写信了吗?”
顾徽可没兴趣隔着个卫谌抓花镶,闻言笑道:“镶弟,你还是老实出来吧,信才写一小半。”
花镶笑着从卫谌身后探出头,“我的意见已经提完了,剩下的徽哥自己写吧。”
卫谌只觉攥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特别软,身后的气息也很软,熏得他整个心房都软软的,不自觉的脸上就带出一抹柔和笑意。
顾徽顺势在花镶额头轻拍了一下,转身离开前,冷冽地瞥了卫谌一眼。
花镶没注意到顾徽这个眼神,看他果然继续坐到折叠桌边去写信,这才从卫谌身后出来,说道:“我得赶紧写话本,要不然这半个月要写不够五章了。”
卫谌说道:“别着急,慢慢写。”
给花镶倒了杯茶,他才拿了两人的衣服出去洗,之前,他还帮花镶洗过两次里衣,但是有了那个猜测后,就再没碰过她贴身的衣服。
清凉的井水唰得一下就倒满了大半个洗衣盆,放下桶,在水里放些皂角粉,卫谌就蹲下来带着几分悠然地洗起衣服来。
顾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卫谌侧头看了一眼,问道:“有事?”
“你丫你不是有喜欢男人的毛病吧”,顾徽想到刚才这人挡着花镶时的那个表情,语气就好不起来。
卫谌的脸色也一下子冷下来,淡淡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卫谌这话就跟承认了一样,顾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妈的,你最好离镶弟远点儿,要是让我发现你把她带歪了,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别说的你们关系多好一样”,卫谌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身来,看着顾徽道:“我不是那种人,但你对镶弟的关注是不是太过了些?”
“她对我好,我也对她好怎么就不行了?”被卫谌这么一说,顾徽不怎么就有几分心虚,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关注跟花镶有关的一切?
想到在京城时,有次同学们一次出去玩,有人带了个眼睛大皮肤白的女孩子一般的男子,说是好朋友,他出去更衣时,就看到那两人在楼梯间里抱着啃嘴。
顾徽知道有人爱玩男的,但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有些恶心,此时在脑海中闪过那两个男人抱着啃的画面,他一下子厌恶起自己来。
他这么关注镶弟,不会也是想对她做那种事吧?
顾徽脸色难看地对卫谌说了一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卫谌嗤笑,“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顾徽本来就心情不好,听到这话,正要走的脚步顿住,转身一拳端到了卫谌下巴上。
卫谌不会站着任打,挡了一下后反手就打过去一拳。
突然一声暴怒的喊声惊动了所有人,“姓卫的,你敢打我们徽哥。”
正无聊地出门想去找莫宪平唠会儿磕的戚宇出门看见这一幕,喊了一声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冲了过来。
但随着他这一声喊出来的,还有他后面舍房的人,以及对面舍房的花镶和卢鹤。
“你干什么?”花镶出来时正看见戚宇拿着个水桶朝卫谌背上砸,质问的声音都有些变调,飞快跑过去的同时又喊道:“谌哥快躲开。”
只是她说话的功夫还是没有快过戚宇,但卫谌从小没少打架,一开始在镇里读书那一个月被杜家的孩子带人围殴更是常见,木桶携带着水汽的凉风一来,他就侧身躲开,同时抬起一脚,把戚宇踹了个踉跄。
戚宇顿时大怒,一个小地方的穷秀才,也敢跟他还手,捞起滚到一边的木桶就直接砸向卫谌头部。
花镶已经跑过来,一手拉着卫谌,一手下意识就去迎那个木桶。
噗通一声,花镶手臂上没感到半点疼痛,木桶却是滚出去老远,原来是顾徽见木桶要砸到她手臂上,伸手打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把戚宇手里的木桶打了出去,也给他震得手臂发麻。
“你手没事儿吧?”花镶赶紧问顾徽,又道,“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要打架?”
还打得这么真情实意?
顾徽避开花镶,转身踹了戚宇一脚,“你他妈想干什么,要人命啊?”
戚宇忙道:“我这不是担心徽哥吃亏吗?”
“我跟同舍的朋友打架,用得着你掺和吗?”顾徽脸色难看地骂道,“还不滚?”
戚宇看看花镶等人,转身赶紧跑回舍房,同时还不忘驱赶别的舍房因为听到声音而跑出来看的同学。
花镶看着戚宇那副狐假虎威的狗腿子样,心里十分厌恶,对顾徽道:“他刚才那架势是照着死里打谌哥吧?”
戚宇是顾徽的半个手下,她问话时不自觉就带上几分质问。
顾徽说道:“他动手又不是我吩咐的”,完好的左手捧着此时麻痛的右手,抬脚就向舍房走去,心里却因为花镶站在卫谌旁边质问他而有些不自觉的委屈。
因为戚宇那一声也很快出来的莫宪平刚才没插上手,这时就说了一句好似解释的话:“以前在京城有时爷会碰到不长眼的,戚宇就练成这个不要命的打架习惯。”
说完顿了顿,说道:“我去看看徽哥。”
但因为这时,莫宪平已经把顾徽新交的这些府城朋友的地位提了提,在京城,别说没身份的人,就是家世不错的那几位,跟顾徽动起手来时也没人能让他吃这么大一亏。
曾经顾徽跟某个宗室子弟一言不合动手,一脚踹得那人胯骨骨折,但有老王爷护着,那家人告到圣上跟前,他也只是被罚闭门思过半个月而已。
而陛下和稀泥,那家人愣是半点不满都没敢表示。
莫宪平其实很理解刚才戚宇为什么那么狠,就是跟在顾徽身边久了,有恃无恐惯了,觉得不过一个小小府城的学子,打死了能怎么着?
莫宪平虽然只说了那么一句话,花镶却已经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现在也才算真正体会到,顾徽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连他的跟班都有漠视人命的底气,他们是真正站在权力顶层的人,就算卫谌是青州府的府学学子,他们在或许只是一个小小口角动起手后,怒火冲头时抬手便能把人往死里打。
花镶转身看了看卫谌,发现他只是嘴角有些乌青,其他地方都没事,就放下心来,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跟顾徽比起来,卫谌自然是她更重要的朋友。
就连一向看卫谌不顺眼的苏栩,这时候也是站在卫谌这一边的,刚才看到那木桶差点砸到花镶的手臂,他也是几步赶紧窜上来,如果不是顾徽先一步挡住了,他那一脚就踹到戚宇身上去了。
这时候苏栩将打翻的洗衣盆拿起来放好,又把沾满泥土的湿衣服放到盆中,也说道:“他们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你敢跟顾徽动手真是够胆。”
卫谌这才笑了笑,对花镶道:“没事儿,就是一句话不对付。”
花镶便叮嘱道:“大家都是同学,说恼了少说两句就好了,以后你千万不要跟他动手了。”
惹不起三个字到底没说出来,毕竟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真把顾徽当朋友的,现在这么说,好像半点不拿他当朋友一样。
不过话里还是带出那么几分意思,卫谌笑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正走过来的顾寻听到这几句话,脚步顿了顿,片刻后才自然道:“我这里有些伤药,卫兄上点药吧。”
卫谌道了声谢。
顾寻又道:“我代三弟向你们道歉。”
卫谌说道:“不用道歉,我也不是没还手。”
花镶接过顾寻拿的伤药,给卫谌上了药,又让他在一边待着,在苏栩的帮忙下把衣服洗了,然后才回去舍房。
一进门,卢鹤就对花镶指了指已经放下来的锦帐,用口型道:“还在生气。”
花镶莫名有些好笑,感觉这就是一个欺负了人还自己跑回去生气的熊孩子,刚才她已经问过卫谌,之所以他们会打起来,都是顾徽一言不合先动手的。
现在他却还在生气。
花镶走过去一手抬起锦帐,看见的又是个翘着二郎腿枕着手臂好似在深思什么的顾公子,不由笑道:“你有受伤的地方吗?”
顾徽冷冷说了句:“不用你管”,侧身面向床里。
花镶又说了两句,见他不理会,只好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睡觉,只留下一句:“伤药给你放到床头桌上了,待会儿记得擦。”
顾徽心里冷哼,这么长时间才来问我有没有受伤,不就是站在卫谌那边吗?
之后这几天,顾徽就又跟刚来府学时那般一样,不再跟他们一起活动了,花镶有时候跟他说话,都只得一个敷衍的嗯字。
不过花镶观察到,他还是在第二天送了那封信出去,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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