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三人好笑地上了船。
旬休这两天,花镶在家玩得不亦乐乎,去舅姥爷家看看牛,又去自家庄子上摘摘野果,还跟苏栩去他家的一个庄子上学骑马。
还没注意到呢,两天时间呼啦就过去了。
卫谌是在开学前一天的中午到的花家,还给花镶带了一篮子紫色樱桃,花镶吃着好吃,就起了贪心,问卫谌他是在哪儿摘的,想去剜一颗小苗。
“就在我家后面那个山坡上”,卫谌说道,“等下次旬休,我给你剜一颗带来。”
花镶半点不客气:“好啊,下一年换我请你吃樱桃。”
跟卫谌一起吃过午饭,便去苏家喊苏栩,三人如往常一般,走去码头,坐船去府城。
三人都没想到,这时有人因为他们没选上的话本正在大发雷霆。
前天看到府城书铺出售的新月月刊时,兰淑想到了一个月前因一时兴趣寄过去的话本稿子,便买了一本。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她就翻看起这个月刊来,只是前后看了几遍,也没有找到她写的那一篇。
凉香知道自家小姐也写了,便凑在旁边一起看,小姐才华横溢,她们这些丫鬟自然各个认字。
自始至终没看到小姐的别号,凉香便道:“这个书不是月刊吗?或许小姐的要等下个月再发印。”
兰淑想了想,也觉得该是这样,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天一大早,她就收到一封书坊寄来的信。
因为花镶的交代,书坊寄出的信上发件人姓名地址以及收件人的姓名地址都写得很详细。
半月刊的启事上说过,作者写一章回就能收到一章回的稿银,兰淑一开始以为这是稿银,但打开后,看到最先落下来的一张退稿致歉信,脸色顿时阵青阵白。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好一会儿,兰淑气得都只能说出这四个字,她写的诗赋爷爷都夸,说她若为男儿必中前三甲,如今她写的话本,竟然被一个小小书坊退了回来。
兰淑眼眶发红,紧咬嘴唇,捏着信纸的手一阵阵发抖,“什么书坊,一群利益熏心之辈罢了,竟然还看不上我写的?”
凉香、凉雨、凉翠、凉秋四个大丫鬟见此都赶紧过来安慰小姐。
“小姐不是说这书坊是几个连诗都写不好的俗人办的吗?如果真选中了您的,那反而是一种侮辱。”
“是啊,只不过是大家都没想过这种半月连刊的新鲜形式,才能让他们猴子称了大王。日后这样印的多了,谁还会被他们这个书坊的勾着?”
兰淑气了好一会儿,把那张退稿信团成团,让凉秋端个火盆进来,将纸团扔了进去,脸上不甘心的神色更加浓。
“不就是印书吗?”她说道,“一群死读书的和纨绔子弟都能弄,我也能办起来。”
四个大丫鬟面面相觑,还是凉香道:“小姐的主意好,咱们一不缺人手二不缺门路,肯定能把那个什么书坊压下去。”
“是啊”,凉翠也附和,“办得好了,以后还是小姐独一份儿的嫁妆呢。”
此时,兰淑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意。
农门有娇女 第84章
花镶等人并不知道,青州府即将又出现一个刊物跟他们打擂台了,书被盗印的事解决,这天回到府学,花镶就磨墨铺纸给顾徽、顾寻去信。
两天后,这信就送到了还在太学的顾徽手中。
当时顾徽正趴在课桌上睡懒觉,他回京后很快也跟着回京的戚宇拿着封信跑来。
本来顾徽睡着时他不敢打扰,不过这是青州府那小学生的来信,戚宇直接就叫醒了顾徽。
被人吵醒顾徽的心情很不好,戚宇赶紧把手里的信放到桌案上,“花镶的信,我看到就给徽哥拿来了。”
顾徽看着信封挑眉一笑,说道:“这次回信倒是快。”
但等打开信封一瞧,顾徽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
“徽哥,怎么了?”看情况不对,戚宇忙表示关心,“是不是花镶遇到什么麻烦了。”
顾徽一下子把信拍到桌子上,骂道:“猴子装了豹子胆,也敢充大王了,偷东西偷到小爷身上了。”
戚宇看这形势,虽然有些怵,还是跟着道:“什么人这么大狗胆,哥,我带人去给他开瓢去。”
这个学室里共有十八个人,几乎全部都是跟顾徽玩在一起的,见他发火,都来问什么事,谁敢偷顾家小爷的东西?
顾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拿着信就出去了。
正要过来上课的博士看见顾徽,停下来喊道:“顾徽,马上要开课了,你去哪儿?”
“学生有事”,顾徽头都没回,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跑地没影了。
博士摇头,心里暗想,顾尚书要不是有个出息的长子,顾家不过三代就又要回到乡下去了。
顾徽离开太学,这时又不是下课的时候,家里每天派来接他的马车根本没到,他走到一棵古松下,打开花镶的信又看了看。
刚才那股马上要去青州把那偷抄他话本的小贼抓起来揍一顿的想法,也没那么强烈了。
想了想,顾徽把信折好揣起来又回了太学。
申正,太学放课,顾寻正在收拾课本,就见顾徽走了进来。
顾寻正疑惑,便听顾徽道:“有事商量,一起走。”
说完转身出了这间天字学室。
一旁顾寻的好友担心道:“你这个弟弟能有什么事,用不用我们一起去?”
顾寻笑道:“不必,他现在懂事多了,走了。”
……
顾寻看到顾徽递来的信,见是花镶的字迹,便笑着拆开看了,但很快便又面无表情地把信折好重新装回信封。
“你准备怎么办?”顾寻虽是问的,但紧跟着又道:“镶弟既然把事情解决了再告知我们,就是担心我们插手。”
顾徽冷笑道:“我明白。只是偷看信就罢了,看到信里我的落款了,还敢偷抄,这人是真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啊?”
“这个张存希是不是觉得他捞住了兰家的船尾,顾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顾寻说道:“有兰先生的面子在,的确不能拿他怎么样。”
顾徽转了转上午练习射箭时戴到拇指上的血玉扳指,看了顾寻一眼道:“你主意多,怎么能给那姓张的一个哑巴亏吃?”
顾寻想了想,“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如此。”
顾徽嗤笑:“我还没尝试过被打一巴掌不揍回去的。”
“你别给家里找事”,顾寻皱眉,“涉及下面的学子,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煽动。”
“你当我傻啊”,顾徽懒懒地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十分不耐烦,对外吩咐道:“先去书铺。”
顾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人去青州查看查看”,顾徽说道。
“一点小事,不至于伤害人命”,顾寻皱眉,“被父亲知道,可不是几杖能解决的。”
顾徽越发不耐烦,“我只是先让人去看看,你少管闲事。”
像他们这样的子弟,很多时候想处理掉一个看不顺眼的人,只需一个意思露出去,就有人用正当手法把事情给解决了。
但能到他们这样程度的子弟,家里自然都管得很严,他们也会不会跟个小蚂蚁计较。
顾寻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说。
顾家的下人在五天后到了青州府,因为张存希偷抄事件并没有传出去,他们打听了好几天,才从兰家一个出来买菜的妇人口中听到些线索。
这些人把打听到的让人送回去,就住在顾宅等指示,三天后,少爷的回信送到,他们看过就把信烧了,又在青州待几天,便返回京城。
这几个人离开青州府的第二天,一个消息就在街面上传开了。
“你知道吗?之前有人卖的那盗印半月刊,其实是府学里一个姓张的学子弄的。偷偷抄了同学写出来的话本,然后拿出来印赚钱。”
“自打秦山长接管了咱们青州府学,就没出现过这么丢人的事,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么说,半月刊里面的话本都是府学的学子写的?”
“这还用问,那么好的本子,除了咱们青州府最优秀的读书人,其他人也不能写得出来。”
“只是可惜,好好的一帮学子,有那么个蔫坏的。坏了性子的,以后就是考出功名来,对我们也没好处,说不定还会成为为害百姓的大祸患。”
这些话一天天的,愈演愈烈,连忙着办书刊的兰淑都听到不少,她对花镶等人的印象更差,只觉这几个人不仅俗不可耐,还心眼极坏。
家里有得用的下人,兰淑其实也不用怎么忙,把外面跑的事情都交代给家里的管事,只时而去看看进度,其余时间都用来写文章了。
为了区别于半月刊那样的话本子,她写了一个短话本,又写了不少的诗词文章,当真是修了又修,费不少心思。
即便如此,这天听到街上的传言,晚上她就找爷爷告了花镶几人一状,说张存希都道歉了,也赔钱了,他们还把事情传得满城风雨,其品其行根本不配在府学。
兰沧江其实也听到过街面上的流言和那些对府学质疑的话,但他觉得这些人言只要忽略,渐渐就淡了,没想到孙女这么看不惯。
察觉孙女对花镶、卫谌几个人的偏见颇深,兰沧江训了她好几句,又让她莫要再管这些事,便摆手让她回去。
兰淑告状不成,反而挨了一通训斥,憋着一肚子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把那几个人办的书刊挤下去的想法更加强烈。
……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在十月中旬,花镶、卫谌、苏栩是踩着薄薄的雪花进了城的,旬休前先生给他们推荐了一本论语新解,据说是现在的国子监祭酒许大人编写的。
大夏的教育机构大致可以分为四层,最顶尖的自然是宫里的皇子学,能进入其中学习的,除了皇子就是宗室子弟,也有一二品高官重臣家的子弟去皇子学读书的,不过不多,因为皇子学教的内容更丰富灵活,和科举关系不大;第二层就是太学了,在太学读书的,多是四品以上官员子弟,也有少数地方贡入太学的优秀人才;第三层便是国子学,国子学中的学生多为小官、小吏家子弟,还有相当一部分家境优渥的商人子弟;第四层是地方府、县学。
其中,只有国子学和府学、县学的名额都可以通过纳捐获得,相当于后世的教高费。
而这两层学校的学生因为出身较差,多出勤奋苦读之辈,国子祭酒作为国子学的校长,政绩自然和国子学学生的高中名额挂钩,所以历年校长都有出版跟科举有关的实用书籍。
往往这些书都在乡试前半年面世,今年的就是这本论语新解了,府学的教授着重推荐,甚至让他们最好做到倒背如流。
花镶他们三个旬休那天去书铺瞧了瞧,见好些读书人在排队,就打算回来再买,谁想到这天还下雪了。
等他们好容易进了城,已经是申时末,找到书铺时,人家书铺的伙计正在扶着梯子点灯笼呢。
此时虽然天色暗蓝,书铺里的人半点不少,买书的买纸墨的络绎不绝。
花镶把手里的书箱放到柜台桌边,就准备去里面找他们需要的论语新解。
这时两个穿着青衫的读书人从旁经过,边走还边讨论说:“现在真是这刊那刊一茬茬的往外冒,但我看着哪个都不如最先由书坊出的半月刊话本。那个什么懿风书坊刻印的诗刊你看过没?”
同伴说道:“看了看了,那什么诗啊,不是风花雪月就是诗酒茶,轻飘飘丝毫无力,还叫什么懿风书坊,真是有点丑人作怪的意思。”
这话毒啊,花镶都对那个诗刊感兴趣了,再一瞧,说话的这两人也是府学的学子。
“周学兄,钱学兄”,花镶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周钱二人也都笑着回了一礼,看到她身后的书箱,周晔问道:“花学兄这是才从家里回来?”
花镶点了点头,“我们这不是还没买论语新解吗,过来买了书再回去。对了,你们刚说的那个什么诗刊,在哪里放着。”
钱麓转身指了指,“就在第二个书架上。论语新解好像剩的不多了,你先去把正经书买了。”
正在说话的三个人都不知道,书铺里一个人因为他们的这几句对话,气得眼睛都红了。
花镶与两位学兄寒暄过,跑到书架里选书时,卫谌、苏栩已经先过来选好了论语新解,两人都拿了两本。
花镶走过来一瞧,把卫谌手里的论语新解放回书架上,换了一本诗刊,笑说道:“回去瞧瞧这些诗都是怎么诹的。”
卫谌笑了笑,“走吧。”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诗刊不卖给你们这种人。”
花镶还没反应过来呢,手里的书就被人猛力夺了过去。
卫谌面色一冷,迅速挡在花镶面前。
“书既然不卖,何必放到书架上?”他的音色很冷。
花镶从卫谌身后探出头,看到夺书的人是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的,她不由下意识瞅了瞅自己,才说道:“就是啊,你的书还要挑人卖的话,那最好别摆在书架上。”
这时,正要离开的周晔、钱麓二人都转了回来,附和说道:“正是如此,卖书还挑人的话,何必摆在书架上?”
被这些人一句又一句堵得委屈至极,兰淑抬眼看了这些人一圈,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凉香、凉翠,一人一句反问回来。
“谁规定卖书不能挑人?你们自己看不懂书中诗词,反而私下调笑鄙视,称得上什么锦绣学子?”
两个丫头一人接一句,倒还挺有气势的,这书铺里来买书的人都被他们吸引了目光,就有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笑道:“你们这生气是因为人家说了两句贬低之言吧,这个什么诗刊,小女子也看过,说实话,真的是一些无聊的篇章。若是听不得实话,你们大可以把这些书都收回去。”
大家都看出来了,诗刊是这恼羞成怒之人写的,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花镶这个最先被夺书的,反而成了个吃瓜群众。
她已经认出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笑着站出来和稀泥:“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是不一样的,或许也有人喜欢这个诗刊。”
兰小姐这么看重旁人对诗刊的评价,很可能这其中有她自己的作品,花镶挺能理解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怜香惜玉了一把,反而得到兰淑轻蔑的一眼,说道:“势利小人自然看不懂我的书。”
说完就命令两个丫鬟把书架上她的诗刊都捡起来,准备全部包回去。
苏栩皱眉,站在了花镶旁边,对兰淑道:“你这人是不是欠啊?多大脸……”
花镶拉了拉苏栩,附到他耳边低声道:“这是兰先生的孙女,你忘啦?”
苏栩:“……”
另一边,参加过兰先生诗会的周晔和钱麓也都认出来了,两人跟花镶他们抱歉地打声招呼,便抱着买好的书就走了。
其他人中有几个府学学子,见此各个相觑一眼,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转身去挑书了。
倒是那帷帽女子,笑着哧了一声,“怪不得不允许别人说实话呢,原来这位小姐家境非同一般。”
然后跟花镶施了一礼,“公子,奴家没给您惹麻烦吧?”
花镶懵了,不确定道:“你认识我?”
女子挑开帷帽一角,笑道:“公子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你”,花镶看到她眼角的红痣就想起来,这是醉梦里的渺渺,话说她之前跟顾徽去过一次,后来崔通请客,跟府学十几个学兄又去过一次。
这第二次还是渺渺陪的她,因为有些熟悉,渺渺就透露出她的尴尬处境,许多年轻公子都不喜欢她眼角的红痣,鸨母想让她去做下等妓女。
花镶见她处境尴尬,就告诉她可以用银粉沿着红痣的痕迹画出一朵花的形状,后来还把白娘子的戏剧本子从空间里翻出来,自个改了改,又用大夏的曲谱标了曲调,遣人送去醉梦里给她。
之后,花镶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因为每天学习,也没再去过醉梦里,完全不知道渺渺的现状。
今日遇见了,她就又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帷帽下渺渺的眼眶顿时红了,她福下身,略带哽咽道:“渺渺很好,多谢公子。”
“不要脸”,抱着书走过去的凉翠啐了一口,“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来逛书店了,怪不得说我家小……公子的书不好。”
卫谌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站住”,本来根本不在意的花镶冷下脸来,两步走上前去,从凉翠抱着的一摞书上抽出一本,翻看两下,笑读出其中一首诗:“日暮……”,道:“这也算诗?通篇堆砌辞藻,半点不见真情实感,就是炫耀文采罢了。不是骄傲自大之人,还真写不出这样的绝诗。说它轻飘无力都是高评价了。”
贬低一番就把书扔了回去,睇视小丫鬟道:“不过一个奴才,看不起别人之前,先瞧瞧你自己什么身份?”
凉翠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听到后面几句话,面上霎时现出羞愤之色。
另一边,兰淑气急反笑,怒视花镶道:“好个府学学子,跟妓女这么熟悉,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花镶还想再说什么,渺渺赶紧上前,“公子不要再说了,一开始我不该开口的,反而给公子找了麻烦。”
渺渺现在可是个红人,来这里买书的,好几个都认识她,见此都觉得兰淑一边太过咄咄逼人,不认识兰淑的几个过来买闲书的人就帮忙出头了。
“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的,先骂别人脏的臭的,还不准反驳了?”
“长得不错,性子也太差了。”
这些人只几句话,就把兰淑主仆气得不行,当即转身而走,一旁看笑话的掌柜这才喊道:“公子公子,你的书还没付账呢。”
农门有娇女 第85章
…
三人离开书铺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但因白雪飘扬,路上还是能看得挺清楚,拉着书箱走在嘎吱的雪路上倒别有一番意味。
静谧之中突然传来一两声狗吠,更显得天地之间的阒寥。
苏栩突然道:“镶弟,你一开始不是还提醒我不要得罪兰先生孙女,怎么到后来你反而因为那渺渺而忍不住了?”
花镶走得手脚都热乎乎的,踩着雪花还挺快乐的,已然把刚才在书铺的小小争执放在脑后,闻言说道:“兰小姐那个丫鬟说话太过分了,我就没忍住。”
卫谌瞟她一眼:“你倒是怜香惜玉。”
花镶嘿嘿笑道:“社会允许她们这样的女子存在,就不能把她们往泥里踩吧。”
她这一句话,倒让旁边两个少年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花镶又道:“兰先生的孙女读诗都读傻了吧,以后肯定要吃亏的,今天我也算是给她提前上一课。像张存希那样的,我都直接惯着他。”
“这么说来,你今天反而是好心了!”苏栩忍笑说道。
花镶点点头,“可不是嘛。”
卫谌道:“能言善辩。”
花镶笑道:“这也是一个本事。”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回了府学。
意料之中的,这时兰淑正在跟她爷爷说之前在书铺发生的事,着重提了府学学子花镶和青楼女子往来密切。
兰沧江像是完全没把之前孙女儿说的话听进耳里去,只道:“你让人印的诗刊已经出售几天了。爷爷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好好谈谈。”
兰淑闻言,觉得爷爷很不关心她,就说:“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啊”,兰沧江叹口气,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打开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先说说你这个话本,泥古僵化,除了行文优雅外,完全没有可看之处……”
几分钟后,兰淑哭着跑了出去,兰沧江看了看被他批得一无是处的诗刊,暗暗担心,放下书去找老伴儿,一进屋就道:“你说,我是不是把咱们淑儿教得太傲了。”
兰老夫人有些莫名,却还是不在意地道:“她从小来往的不是鸿儒就是才女,傲一点不是很应该吗?”
兰沧江摇了摇头,“我只担心,她这个不会低头的傲气,会让她在以后吃亏。”
“有我们家里撑着,能让她吃亏吗?”兰老夫人虽然这么说,还是紧跟着道:“你别担心啦,以后我会提点着她。对了,好好儿的,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兰沧江道:“还不是她弄的那诗刊,外间诸多批评,她还不服,我只能明说,孰料这丫头没听完就哭着走了。”
“还有那卫谌,多好的人才啊,以后的成就绝对低不了,可她就是看不上。”
听着老伴儿的抱怨,兰老夫人忍不住直笑,“小丫头嘛,都喜欢有才气的年轻才子,那个卫学子长得是不错,却有些俗气了。别人或许能看上,咱们的孙女儿是绝对看不上的,你就别惦记着牵这个线了。再说了,这卫谌是被寡母带大的,这样的人家,婆婆一般都强势,可不是良配。”
兰沧江听着,半晌都无话可说。
府学舍房里,被这两个老夫妻谈到的正主,此时正在灯下计算数学题,在他对面,还有个坐没坐相的人在看论语新解。
卫谌的数学现在已经学到高三的了,花镶看他对数学这么感兴趣,就想着以后他们可以把数学这一科目放到县学府学的教学中。
古人跟后人相比,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都半点不差,像卫谌这样的,还远胜大多数后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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