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京城大街上,好几十个穿着囚衣头发乱糟糟的男女正被官差押解着游街,时不时还有几个石子烂菜叶被扔到他们身上。
“洪紫瑶,你这个灾星,灾星。”
突然,走在后面的一行女犯中,一个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笑又骂,状似疯癫。
农门有娇女 第103章
花镶自然已经知道,那天的事是那个打听卫谌的洪紫瑶叫人办的,本还想着等考中进士后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今天却听到一个女犯喊这个名字。
花镶看看卫谌,又看看顾徽,再看看苏栩。
三人却都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这就是不用我管?”花镶低声问道,“这些人都是洪家的,你们拉下来的?”
苏栩摸摸鼻子道:“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就是有些和洪家不对付的官,一起把洪家给踹下来的。”
花镶笑了笑,却说道:“干得好,有洪紫瑶那样不拿别人的人生当人生的女儿,上梁能正到哪儿去?”
然后便跑去打听,这家人犯了什么事。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洪家主母包揽诉讼赚快钱,放高利贷不知害得多少人家妻离子散,洪老爷更是视大夏律如无物,好些重犯,只要送得钱出来,他就能李代桃僵地把人给放出去。
也是因此,经皇帝御批,判洪家人流放瘴气浓重的南方柳州。
像洪家这样的人,之前既然已经得罪,就得把他们按到不能再随便给自己使绊子的。
花镶很明白这点,再说官场瞬息万变,洪老爷、洪夫人这么嚣张,在他们罔顾律法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但是这一众犯人从他们身旁走过时,洪紫瑶一下子冲出来,扑跪在卫谌身边抱着她的腿哭道:“卫大哥,你救救我。”
洪家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和卫谌那一句话有关,洪紫瑶清楚,但现在能救她的只有卫谌。
像她这样并没有参与犯事的家眷,是可以被赎买的,等今天的游街之后,官差就会押着他们去菜市口,如果到最后还没人赎买,她们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会被送到青楼。
被人买去做丫鬟,或是去青楼卖笑求生都不是洪紫瑶想要的。
她不明白,重生之后,她九十九步走过了,怎么就因为要给一个举人教训,竟牵连全家落到成为犯人的下场。
现在,她不惜低到尘埃也要抓住卫谌,日后,卫谌像前世那样待她如珠如宝时,她再报仇也不迟。
洪紫瑶心里的百转千回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卫谌被人出其不意地抱住,仅仅愣了一瞬,抬脚就把她踢到了一边。
前面的官差听到这动静回头,看到这一幕,赶紧转回来,拽住洪紫瑶的头发就把她往一旁扯,同时抱歉地跟卫谌道:“这位少爷,您没被她吓到吧。”
卫谌说了声无事。
官差看到站在一旁的顾徽,再次说了声抱歉,转身抽出鞭子就往洪紫瑶身上打,“再不老实,直接打死你。”
洪紫瑶既屈辱又恨,她抱着头,挡住如刀的鞭子,透过缝隙看向卫谌时,恨意滔天汹涌,她要报仇,要卫谌和那姓花的像猪狗一样跪在地上求她饶命。
花镶看到了她如淬毒的目光,拉着卫谌忙躲开了,等这一大串犯人走远之后,他们几人才继续走。
“洪家这么多人,都要去流放?”花镶问道。
顾徽解释道:“那些对主犯所犯罪行没参与不清楚的都会被充为官奴,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洪家夫妻两个,还有那个算计你的洪大小姐,都是必须发配的。”
想起那一串子人中,还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再懂得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心里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主犯受到惩罚就够了,没参与的,为什么也惩罚?”
顾徽摇摇头,问道:“镶弟我问你,洪家那些人,是靠着什么穿金戴银地享受的?他们既然使用了带血的银子,这份罪行,就不能完全说和他们无关。”
苏栩说花镶:“你这个容易心软的毛病,在以后得改改。”
花镶道:“我也不是心软,只是觉得罪不及幼儿罢了。”
这话被路旁一个老人听到,那老人笑了笑,用苍老的声音道:“这就是大人不做法,报应到孩子身上。”
说完,老人拱拱拳,说道:“小老儿并非无意要听公子们说话,只是这位公子说的,让小老儿有些不平。”
花镶摆了摆手,“没关系。”
“公子一看就是从小生在富窝里,所以才会对洪家产生怜悯之情”,老人说着,目光看向已经走得很远的洪家人。
花镶疑惑道:“您像是对小孩子也要被判罚的事很不以为然。”
老人笑了笑,说道:“您既然愿意听,小老儿就说说我家的事。”
“两年前,我儿子农闲时进山打猎,被毒蛇咬了,带到城中的医馆瞧,大夫说至少得五两银子才能救。我们这普通农家,交完税粮,每年能攒二两银子就不错了,前头我小孙儿生病,已经把家里的钱花用的只剩一两不到。”
“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呢?当时就有人过来,跟我们说有借钱的门路,小老儿知道那人说的是高利贷,但我儿的性命不能等,只好跟这人去借了五两银子。我不识字啊,半年后凑了一两银子去还钱,才知道连利息都不够。”
“打那儿之后,每隔几个月,那些人就去我家催逼,直到我家一文钱都挤不出来,又逼着买了我家仅有的两亩地。两亩地买了二十多两银子,但竟然还是不够还钱的。我儿子忍不下去,跟他们起了冲突,竟被那些人失手打死了。”
“我想到京城告状,只是还没出村子,那些人就把我的小女儿拉走了,听说他们家的主子是专管断案的侍郎老爷,我想告状也没门路。我便进城四处打听,才知道这个侍郎,就是洪侍郎。”
“为了小女儿,我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没过两个月,我那老婆子就气死了,儿媳妇也回了娘家。我就一个人拉拔着小孙儿,为了养大小孙儿,我佃了两亩地种。但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一天夜里小孙儿发起高烧,我却不敢再到城里治病,抱去给邻村的郎中看,看了半个月也没好。”
“郎中说要给孩子吃的好些,时时照看,可是那时候我家连一文钱都没有,为了给孙儿治病,我已经借遍了村里的乡亲,那时候谁还敢借钱给我?”
老人说着陷入回忆中,“我不忍心孙儿跟着我死,就抱着他给他娘送去,但孩子还是没撑过三天就没了。”
“我们一家人,就因为当初借的五两银子,全家人都没了。公子,你说,我家的小女儿、我家的小孙子何辜?”
花镶被问得满脸通红,总不能说洪家的小孩子也是无辜的,没站到人家的立场上,就没有评判的权利。
老人摆摆手:“小老儿多言了,只是看公子是读书人,猜您往后肯定能为官做宰,以后办案时,希望您能多为我们穷人想想。他们富人家的孩子落难了造人疼,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也得被疼一疼吧。”
因为一家人都没了,老头现在什么话都敢说。说完也不招呼,背着手就走了。
之后花镶都有些沉默,到店铺里买些礼品,他们向太子府走去。
卫谌拍了拍花镶的肩膀,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多想了。”
花镶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京城脚下都有洪家这样嚣张的,其他地方,又不知道怎么样。”
花镶很咸鱼,但并非没有正常的三观,她有能力,也想做一辈子男人,日后便想能做一番实事。
也不只是为了那些生活不易的人,为社会做些贡献,同样是她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
卫谌笑道:“明年,我们一起改造大夏风貌。”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苏栩停下脚步催促,“就到太子府了,都端正点。”
花镶和卫谌忍不住笑了笑。
……
太子府的詹事听说顾徽少爷和他的同学来拜见,当即亲自出来相迎。
“顾少爷,三位少爷”,这位李詹事笑得很有亲和力,“快里面请,太孙殿下正在听风阁。”
几人走进殿宇辉煌的太子府,走过回廊、绕过假山流水,这才到达听风阁。
“李詹事”,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兀地在上空响起,“你带了什么人来?”
李詹事仰头看着大树,笑道:“回三公子的话,是顾少爷和三位公子,都是太孙殿下的朋友。”
几人这时才看见,说话的少年就趴在前面一颗高大的枫树上,这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面相也很软和。
他朝顾徽打了声招呼,就又缩了回去。
李詹事抬手说道:“顾少爷,这边请。”
顾徽皱了皱眉,但也并没说什么。
几人进门时,陈绰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笑道:“听下人说你们到了,我便匆忙下来迎接,没失礼吧。”
“太孙殿下客气了。”
花镶说道。
陈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和卫谌、苏栩点点头,最后才看向顾徽,说道:“表弟,怎么到我家还带礼物?”
顾徽朝花镶示意地一抬头,“还不是她要感谢你之前的帮忙?”
花镶把礼物递给陈绰,说道:“都是一些吃食,殿下不要嫌弃礼薄。”
“怎么会嫌弃?”陈绰笑道,“来来,我请你们到上面的阁楼听戏。”
不用吩咐,李詹事就下去喊戏班子去了。
“殿下”,又一个仆人脚步轻轻地走了进来,看见屋内这么多人,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陈绰皱眉:“有什么话就说。”
“郑府来人,说郑大小姐日前去外祖家散心,回来途中被一群乱民堵在了滁州城”,仆人低头回道,“郑老爷想请您看在曾经姻缘的份上,去宫里禀报一声,让朝廷快些派兵。”
这下不仅陈绰皱眉,花镶等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好好儿的,滁州怎么会有乱民?”陈绰问道。
仆人道:“小人也不清楚,郑老爷并未提起。”
陈绰想到今冬京城下的几场大雪,如果说现在有乱民,很可能是滁州在去岁时发生了雪灾。
“表弟,你先带着花兄、卫兄、苏兄在这里听戏”,陈绰对顾徽说道,“我去宫里看看。”
“好”,顾徽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下次表哥有空了,咱们再聚。”
陈绰想了想,说道:“也好。”
……
顾徽他们四个离开太子府后,在街上逛了会儿,又去茶楼喝茶吃点心,期间说起滁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滁州离京城只有一百里不到,同样是个繁华大城,有什么重大灾害的话,即便是滁州府尹有意隐瞒,也定会在一个月之内传到京城一些风声。
如此推算,那就很有可能是突发的,却也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的灾害。
“滁州多山”,卫谌突然道,“去年京城这边下了不少大雪,想来滁州那边的落雪也少不了。而进入二月份之后,天气就暖得非常快。”
“你的意思是?”顾徽道,“滁州发春汛了?”
卫谌看向花镶,“可能还不止。镶弟记不记得,去年我们来京时,船靠滁州,咱们下去看过,滁州的山都比较陡,好些人家聚集的山边,山上的树木都被采伐盖房做家具了?”
花镶想起了这一节,说道:“难道是发生了山体滑坡。”
“很有可能”,手指磕了磕杯壁,卫谌道:“如果是去年的雪水融化后产生了洪灾,不该有流民围城这么严重。”
苏栩道:“这也就解释了滁州府为什么不敢上报?肯定死了不少人。”
心里想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真是卫谌比他们几个都聪明?
顾徽看花镶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道:“咱们回府去,我大哥昨天在翰林院宿值,这么大的事,宫里肯定早已经得到消息了,回去问问。”
…
顾大少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自家弟弟和这三个借住的同学,内心十分惊讶,却只是笑道:“今晨的急报,几天前滁州十几处都发生了滑坡,泥沙俱下,掩盖了附近百十个村庄,死伤三百多。但这事还没传出来,你们是怎么知道滁州发生了滑坡的。”
顾徽没想到卫谌还真猜对了,也不揽功,就把他在茶楼的分析说了说。
听完弟弟的话,顾衍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暗道没想到他这个同学这么厉害,幸亏阿徽交好了此人。
以后自家对他还要再客气些。
农门有娇女 第104章
顾衍点点头,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只管安心备考,朝廷很快就会派军过去,滁州的事影响不到京城。”
二月初二,陈绰带着京城守军赶去滁州,等到初八会试开场时,陈绰安抚好乱民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京城的贡院比青州府的要大得多,同时也是在去年秋天新修葺的,考房十分洁净,这让要直接在考场待九天的花镶好受许多。
因为今年回暖比较早,顾家又给他们每人备了三件皮毛大衣,让他们穿着进了考场,晚上还可以直接当做被子盖。
花镶并没有感受到有些参加过会试者所说的,考场如同冰窖一般。
唯一比较难以忍受的是,恭桶要放在考房中。
花镶直接好几天没胃口,全靠顾夫人给他们准备的那一瓶没多大后劲儿的奶酒撑着。
九天过去后,从县试下场起就没感受到科举考试鞭打的花镶奄奄一息地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看到外面明媚的太阳,她在心里发誓,就算这次没考中,也再不考了。
举人功名也能当官,只是前程不好而已。
但对于花镶来说,她本来就没想混成个二三品大员。
卫谌从另一排考房中出来,赶紧走来,将花镶扶住,满脸担心:“镶弟,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花镶看他还是挺精神的,不由羡慕卫谌的身体素质,摇摇头道:“我这九天都没怎么吃饭。”
“你啊”,卫谌无奈地让她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堵住鼻子也要强撑着吃点,没有精力,怎么能写好文章?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
花镶坚决摇头,“不要不要,考不上我再也不考了。这根本不是考试,是对人的精神折磨。”
正说着,苏栩也从考场出来,他精神虽不佳,但也还好,看见花镶的样子,十分担心。
得知原因之后,又十分能理解,“不过你也该考虑考虑这是什么时候,该忍得忍啊。我都忍过来了,这时候你怎么反而不如我了?”
花镶:…
等顾徽、卢鹤、顾寻过来后,她又接受到一波关心和教训。
六人汇合后,才一起往外走。
外面等着接人的家长、下人们,一见贡院大门打开,就都挤着涌进来接人。
一秋、钟诚两个几乎冲在最前面一波,看见自家少爷的状况,一秋顿时担心不已地背对着她蹲下来,说道:“少爷,我背您出去。”
花镶正要趴上去,卫谌一下子把她拉住了,对一秋道:“我扶着她,你们先去把马车牵到边上。”
一秋知道卫少爷和自家少爷的关系亲近,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往外跑。
顾徽看了卫谌一眼,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
回到顾家,六人就各自分开,洗漱、休息,第二天直到大中午,花镶才从床上爬起来,一春就坐在旁边打络子。
“少爷,您终于醒了”,花镶一动,她就赶紧扔下手里的线过来扶。
花镶摆摆手,“给我倒杯白水。”
“少爷,刚才顾少爷、卫少爷都过来问了”,一春一边倒水飞快送到花镶手上,一边道:“他们担心您饿到了,还让我等半个时辰您再不醒就把您喊起来呢。”
花镶笑道:“让他们担心了,穿衣服”,伸了个懒腰,终于觉得自己全身活力恢复,“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春拿来一件月白色暗绣的长衫过来,回道:“马上就到午时了。”
花镶下床来踩着拖鞋,在一春的伺候下换一身里衣,笑说道:“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饿得不行。”
正穿着衣服,外面传来脚步声,浮玉在外间伺候,就听苏栩的问话声传来:“我镶弟可醒了?”
浮玉答:“刚才听到说话声,应该是醒了。”
这声音才落下,苏栩就走了进来,看到花镶精神奕奕,双颊红润润的,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个时辰呢。”
花镶问他:“你怎么样,没有肠胃不舒服吧?”
“在府学的时候你天天催我们跑步,一个小小会试,算什么?”苏栩说着大话,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看一春给花镶梳头。
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
怎么镶弟这幅面容越看越是柔和,好像女子一般。
正在苏栩告诫自己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时,外面又传来说话声,继而顾徽走了进来。
猛然看到花镶头发半散的画面,就好像有什么在顾徽心头狠狠冲撞了一下,似乎有哪里被他忽略了。
“厨房熬了老鸭海带汤”,顾徽移开目光,说道:“火候刚刚好,你醒的真是时候。”
考完了花镶也有闲心享受美味了,闻言问道:“有锅巴吗?”
“锅巴是什么?”别说顾徽没吃过这样土味的食品,就是苏栩,在吃到花家做的金黄锅巴之前,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锅里干饭粘的锅底发展而来的。
花镶这才想起来,大夏此时还没有锅巴这种食品,老百姓家吃到的,也仅仅是因为舍不得从锅底揭下来的。
“等会儿我给厨娘说说怎么做的”,梳好头,花镶就站了起来,“老鸭汤泡锅巴可是绝世美味。”
三人出门,一起去了厨房。
这时卫谌也因听到花镶起床,到厨房先让人给花镶盛了一碗粥,她进来时正把粥和小菜放到桌子上。
“饿了这么久,先喝一碗粥。”
花镶笑着道了声谢,尽管粥还很烫,她还是拿着勺子喝了会儿,太饿了,得先垫垫肚子。
等差不多了,就要起身去找厨娘。
顾徽好笑地让她坐下来继续喝,转头对一个丫鬟吩咐道:“把厨娘喊一个过来。”
花镶:还真不太习惯这么腐败呢。
一刻钟后,厨娘揣着手,默念着刚才花少爷所说的锅巴做法,向不远处的厨房操作间跑去。
这边,顾徽看着花镶说道:“你在吃上的学问,也有进士水准了吧。”
刚喝了一口粥,要不是花镶及时侧头捂住嘴,真要喷一桌子。
卫谌给她拍了拍后背,又倒一杯水递给她,对顾徽道:“吃饭时不要讲笑话。”
顾徽挑挑眉。
正在这时,卢鹤走了进来,“听说镶弟醒了,我就知道大家都在厨房。”
在他们几人中,花镶就跟一个备受关注的小兄弟一样,每个人都把最大的关心倾注在她身上。
苏栩道:“卢兄来得正好,待会儿就有老鸭汤泡锅巴吃了。”
卢鹤想到以前,每次做米饭,母亲都会揭下来不少锅巴,拿来给大家吃,只是锅巴在汤里一泡,还不就成了烂米糊?
听到这么句疑问,吃过汤泡锅巴的苏栩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花镶就着小菜喝完一碗粥的时候,两个丫鬟就端着老鸭汤和一大盘子金黄金黄的锅巴送了上来。
“锅巴还在做着”,浮姗说道,“赵厨娘唯恐少爷们等急了,先让奴婢送了一盘过来。”
这一盘子锅巴看着就很焦脆,花镶对顾徽道:“不愧是你家的厨娘,只听那么一说,就把锅巴做得这么正宗。”
顾徽笑道:“那就多谢镶弟夸奖了”,示意丫鬟把老鸭汤给大家盛出来,“我也尝尝让镶弟一听到老鸭汤就想起来的锅巴有多好吃。”
老鸭汤炖了足六个时辰,十分的浓稠香醇,盛入碗中时,似乎还能看到一种透明的胶质感。
花镶只看着,口中就分泌出口水来,丫鬟刚把汤碗放到跟前,她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两块锅巴浸到汤中,继而再送到嘴里,就好像是特意在外面包着一层汤汁,微微一嚼,汤汁爆开,焦脆咸香的感觉在牙齿、味蕾间蔓延。
“太幸福了”,花镶边吃边说道。
其他人这时候也学着她的样子吃了两块锅巴,都是眼前一亮,两个字,好吃。
不过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很好笑。
不大会儿,一盘子锅巴就没剩多少了,很快又送来一盘子,泡着锅巴,他们每个人都喝了两碗老鸭汤。
他们都快吃完了,顾寻才过来,只能吃盘子里剩下的。
顾徽觉得这个老鸭汤泡锅巴很美味,当下就吩咐丫鬟,叫厨娘再做些,给祖母、母亲那儿送一些过去。
……
老鸭汤和锅巴送到时,顾老夫人刚午睡醒来,看到小丫鬟提着食盒进来,便问道:“谁送来的?”
“三少爷叫人送来的”,大丫鬟挽袖给那送吃食过来的小丫鬟分了赏银,进门听到老太太的问话,就笑道:“听说是花少爷家的一种吃食,拿老鸭汤泡锅巴,不过少爷说了,这锅巴是油炸的,只送了一点来给您尝尝。”
“油炸的我这老牙口能嚼得动?”虽然这么说,顾老夫人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笑意,洗了洗手,就对挽袖道:“什么老鸭汤泡锅巴,盛一些来我尝尝。”
挽袖只在小瓷碗里盛了半碗汤,拿玉箸夹了几块金黄的锅巴放到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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