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农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穆蕴没有理会的意思,船距离岸边还有四五尺的时候,便抱着顾明月飞身而下,那边,随同来的穆巳看见这边的变故,已经将马车赶了过来。
穆蕴直接抱着顾明月登上车。
马车很快驶离青烟湖,邹大夫人颤抖得差点站不住,邹老夫人看看那个底朝上的小船,说道:“相爷和他夫人会坐这种破烂小船?会不会搞错了?”
话落看向旁边同样面色不好的吕崇德。
吕崇德摇头。
邹大夫人低喊道:“婆母,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推卸什么责任,快点准备些礼物去穆府道歉是正经。刚才媳妇就说,派个人出来道歉,您竟让丫鬟出来责问,如今好了,被咱们撞到的是相爷家的船,这可如何收场?咱家没什么人扶持,老爷好容易才抓着机会爬到这一地步啊。”到后来已经是在自言自语。
邹老夫人面色沉郁,戳戳拐杖道:“行了,嚎什么,那相爷夫妻不是没事吗?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邹大夫人此时又气又悔,哪里还顾得上平日里对老夫人的尊重,张口便道:“这还不严重?差点把相爷和他怀着身孕的夫人撞到水里不说,随即就派大丫鬟出来责问,老爷这吏部尚书,八成是要退了。”
昨晚老爷还在说,再过两三年如何升迁到议事处,怎会想到今天会出这等事,那可是一言不合就贬官的穆相啊。
邹惠姑这时说道:“嫂子,这件事不能只怪咱们家,把船停在荷叶丛中,谁能看得见?咱们并非有意为之,想必相爷和他夫人不会太过责怪。”
邹大夫人看她一眼,没好气道:“但愿穆相夫妻俩也能如你这般想。”
邹惠姑委屈,吕崇德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心里却在想如果邹家真因为此时得罪了相府,那他必须早日脱身换别家去依附。
邹府,邹明三听过妻子的话,第一次发了火:“去青烟湖上游玩的,莫不是帝京富贵人家,你们怎能让船夫随意开船,即便撞到的不是相爷,就能保证不撞到什么人物?我这个吏部尚书,娘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相爷不想用帝京这些巨族子弟,哪有我出头之日?咱们在帝京的根基薄,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你怎不知道注意?”
邹大夫人也觉得很委屈,“能赖我吗?还不是你那妹子,非吕崇德不嫁,才惹出来这些事!”
“跟吕崇德又有什么关系?”邹明三按着额,头疼地问道。
邹大夫人将那为吕崇德要跳湖的女子说了,又说:“你妹子派人去给那女子找了一声,担心她会缠上来,你娘就让把船往东面行,船夫们不长眼色,明明看着前面是一片荷叶,还要行船过去…”
邹明三脸色阴沉,他在外面打拼,后宅却这样给他拖后腿,且不说今天撞到相爷,便是没有撞到,凭母亲和小妹仗着他官居高位而越发无忌的行为,早晚有一天给他惹来大祸。
站起身,邹明三说道:“准备重礼吧,我马上去相府请罪。”
邹大夫人浑身一抖,低声哽咽:“老爷,真有那么严重吗?”
“最起码,我别想在仕途有所寸进,万幸是相爷夫人没有出事,否则咱们一家人赔命都不够”,邹明三叹道,“我们弯腰道歉,相爷也不好抓着此事惩戒我们,但其他人会不会为讨好相爷往上爬而给我使绊子,就难说了。”
邹大夫人强撑着准备好礼物,想跟老爷一起去又不敢,送他出门后,转身到屋里就大哭起来。
游一趟湖就这么把老爷的仕途给游没了!
早就该把那小姑子嫁出去,不然哪会有此事?
邹明三到穆府时,刚下车便看见身后跟着徒弟被穆府管家送出来的麻御医,忙上前见礼道:“麻御医,相爷和夫人没事吧?”
“穆夫人动了胎气,其他的倒没什么”,麻御医来穆府时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邹明三做官还好,只是家里人总拖后腿,今次竟撞到相府的船,不得不说一句倒霉,想着好心提醒道:“相爷的脸色不大好,邹大人,想要仕途稳当,家中人乃至族中子弟都要约束好啊。”
邹明三扯了个笑,见礼:“多谢麻御医提醒。”
麻御医摆摆手,带着徒弟走了,邹明三上前客气地与门人说求见,门人倒也没有甩给他脸子看,客客气气地让人去府里通禀去了。
片刻后,传话的小厮回来,只说不见。
邹明三等到天色昏黑,在穆府侍卫一再催赶下,才提着东西回去。
邹老夫人已经带着小女儿吃过晚饭,正儿孙绕膝地享受天伦之乐,虽然操心着下午的事,但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儿媳妇不舒服没吃晚饭她也没多问,只让一个丫鬟二门外等着,儿子回来得让他来一趟。
下午,儿媳妇对自己这个婆婆说的那几句话可不算是客气。
邹明三回到家听说母亲要见,才将手中礼物递给小厮,没甚表情地往母亲所居的院子走去。
邹老夫人一见儿子进来,让丫鬟上过茶,象征性地问了一句相府那边是个怎么回应,也没听儿子说什么,立即就说起儿媳妇下午对她的那些忤逆之辞。
邹明三一向孝顺,勉强听母亲说完,实在没那个心思说什么话劝慰,草草说一句日后儿子会说她便起身走了。
邹老夫人出自连省一户小富之家,因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自小就被父兄宠着,嫁到当时不如她家的邹家,邹老爷子记着妻子娘家的提携,同样地对她顺从,生下的儿子又是个孝顺的,可以说一直到这古稀之年,邹老夫人都没听过几句忤逆话。
这一下子见儿子如此不敬,登时气急,颤抖地伸着手指指着门口恨道:“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孙辈的孩子们都缩在后面不知近前说什么,邹惠姑作为老夫人最宠的幺女,忙扶住母亲,“娘,你别气,或许哥哥只是太累了,毕竟咱们今天闯了不小的祸。”
“惠姑啊,那算事吗?”邹老夫人红着眼眶,“这是嫌我这个老婆子碍眼呢。”
一见老夫人如此,旁边的仆妇们忙跟着小姐一起逗趣哄老太太开心。
但这日过后,邹老夫人看儿子越发不顺眼起来,有时想问他个什么事,得到的都是敷衍,且这个儿子竟然开始限制她的行踪,这让邹老夫人不快至极,三天两头便把儿子叫过来说道。
家中仕途都不顺,邹明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父亲早已辞世,对于希望通过各种念叨而让他反思错误的母亲,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不孝,只能忍着,仅仅三个月,邹明三于公事中出了不少岔子,吏部尚书之位多少人盯着,他只希望在被人挤下去之前,能给家中子弟多谋几个实缺。
…
怀孕七个月,顾明月开始感觉到吃力,每天能不走路就不走路,倒是傍晚小石子路上的散步,在穆蕴的敦促下坚持了下来。
因为不放心顾明月,穆蕴日前便是每隔五天才去议事处一次,平日都让人把劄子拿回家批阅,他为相四年多,各种事情都已经走上轨道,在家处理事务也完全没有差错。
朝中人有什么大事也都自觉地来相府回禀,不敢在相爷夫人待产这段时间出什么差错。
对于相爷夫妻,外人或许只感叹一句相爷对相爷夫人太好了,但朝中大臣,尤其是议事处的人都很清楚,相爷夫人对于相爷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存在。
相爷每日巳时三刻都要准时回府,如果有人不巧的卡在此时来奏事,妥妥儿的就是一个办事不利,一开始议事处众人不知其中缘由,还是时间一长看出了规律,渐渐的大家都挤着巳时前便去奏事。
后来他们才知道,相爷要在巳时四刻回到府中,而哪天如果有急报来耽误了相爷的时间,那么他们面对的将是一个暴躁冷酷的相爷,谁在那时候开口说话,保证要挨训。
而自从几个月前传出相爷夫人有孕的消息时,相爷离开议事处的时间改成了巳时,好在之前大家都不想卡着相爷的时间点,往往都在巳时前奏事,如果看着将近巳时,便会自觉地想还是只呈上折子吧。
所以在相爷陪夫人待产的这些日子,议事处众人适应良好,倒是朝堂中,有人想趁此机会揽权的想法。
不过运行更加完善的庚辰组可不是摆设,为了不在这时给爷添麻烦,某些人的动作还没开始行动,甲一就已派人去将之扼杀在摇篮中。
庚辰组的理念,一直是宁错不放。
这帮属下的自觉让穆蕴很满意,给八组的一放了些奖赏,或允其现实身份中的亲人入仕或直接赏赐金钱美人,其他成员则一人赏一百黄金。
议事处的那批官也没有找事,半个月后,为了给自家翩翩积善德,穆蕴又放了些赏给那些官。
正是在这时,顾明月和穆蕴商量,从他们家在帝京的由隆和钱庄、兆达钱庄组合而成的兆和银行借调几名员工,将国库改制为大庸的中央银行。
中央银行可调控一国经济,比之国库,它的职能更为丰富,将更好的推进大庸的繁荣发展。
穆蕴早就知道商业流通的重要性,而商业流通的命脉正是钱庄,那时他在全国各地都建有钱庄,正是为了控制大庸经济,现在听翩翩所言改制后的银行,其作为商业流通之命脉的特性更加明显。
然而穆家的银行,毕竟不能如同国家一般设置官职,穆蕴也有过建立国家银行的想法,但终究想握一张没人敢对付他们夫妻的牌而未提起。
得知翩翩同样有这个想法,他便说出了心中顾虑。
顾明月笑道:“到你退位时,朝中尽是你提拔上来的人,应该不会有人对付你的。”
“十年终究不是太长,提拔之恩很难保证忠心”,穆蕴捏了捏顾明月的脸颊,感觉很好,又捏了捏,“你总是把人想得太简单。”
顾明月摇头,“我不是把人想得太简单,而是相信你的能力,设立央行是利在后世之举,你不要犹豫,只这一条,后人就得称颂你。”
“我不在乎那些”,穆蕴说道,“既然利在后世,肯定会有福报,我再考虑考虑。”
顾明月嗯一声,国库的重组可不是一句话的事,的确需要好好考虑,若能在穆蕴退位前将央行完善好,就已经称得上高效率了。
两天后,在带着翩翩锻炼过,又给他们的孩子读过书之后,穆蕴开始写国库重组的规划书,同时还拉着近来十分爱犯懒的顾明月一起写。
重生之锦绣农门 第277章 故人
此时,茫茫的江面上,驶来三艘巨大的海船,夕阳斜挂,将船的影子狭长地映在水面。
“陛下,再过两日,就能看见大庸的陆地了”,一个身着香罗服饰的大庸人走到船头,躬身向立在船头望着东面的威严男子说道。
墨迩收回视线,点头说道:“辛苦。”
墨迩大帝向来寡言少语,能跟自己这个领路的说声辛苦,大庸人有些受宠若惊,躬了躬身子又问:“泉州既有好风景又非常繁华,陛下可以在那停留两日。”
墨迩摆手示意他下去,此行他只是想再见见他的明月,尽管已经从那位林家主处得知他的明月因为他的迟到而嫁给了别的男人,他还是想见她。
默默一算,分隔已经将近六年,墨迩不后悔皇图霸业牵制住自己的脚步,却后悔当初便没有留下她。
想起这些,墨迩心中总是闷闷的,不太舒服,他为霸业而错过了心爱的女人,这将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宫廷第一侍女走来,屈膝施礼:“陛下,午饭已经已经准备好,请您移步船舱。”
“端过来,朕在甲板上吃”,墨迩说道,目光依旧看着江面。
侍女应是,转身前却是不着痕迹地看了陛下一眼,她觉得陛下这两天特别不对劲,比起刚得知大船造好那会儿,显得低落很多。
侍女很心疼,她希望自己的王一直都是雄姿英发的。
饭菜被一排侍女陆陆续续端上来,甲板上已经有侍卫安置好了精致的桌椅,这些都是从大庸运到香罗国的。
墨迩坐下来,吃饭时依旧如同以往一样豪放,完全没有作为一统十三海国的陛下应该优雅进食的概念。
船上随墨迩出使大庸的臣子们也都在用午饭,突然费山看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片黑,他惊呼,扔下手里的饭碗,喊道:“警戒,有凶鱼!”
刷拉拉一阵响,眨眼间船上已经出现上百名身着甲胄的精锐侍卫。
正捧着饭团在吃的大庸人忙站起来,踮脚勾头越过高大的侍卫们肩头看向海面,一副就知如此的模样松口气,然后对甲板前头组织人射箭的费山大声说:“费山将军且慢,这些并非凶鱼,而是海豚,我搭乘林家的海船时遇到过好几次,这些家伙们对人特别友好,林家主告诉过咱们,遇到海豚千万不要射杀,它们还会帮人度过海上风浪呢。”
费山的大庸话不太过关,只听懂且慢不能射杀,便转头向依旧坐在那里吃饭的墨迩请示:“陛下,是否要杀掉它们。”
墨迩放下筷子,起身朝海豚游来的方向看了眼,想起他曾询问明月的事情时,林家主提过的返航遇鱼,难道就是这些大鱼?
“先不要动手”,墨迩说道,拿起侍女递来的手帕擦着手,“时刻警戒,如果它们攻击船身,直接投炸药包下去。”
炸药包是一年前经由随同林家船只同到海国的一个商人传过来的,墨迩当即让人买断,然后请国内专造武器的人研究,此时,海国的炸药水平已经比大庸高了不少。
费山闻言称是,其他几位大臣忙摆手:“不可,鱼距离船身太近投炸药可能会危及陛下。”
费山很不耐烦这些号称智慧者臣子们的婆婆妈妈,瞪眼道:“陛下如何说便如何做,都退下。”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给他寿司吃的大庸姐姐,如果不是这些人的阻拦,三年前陛下就要去大庸的。
这次之行,他们还是唧唧歪歪,说什么海上不安全之类的,简直让人心烦。
费山虽然才刚十四岁,但他八岁就跟在陛下身后杀人,是海国鼎鼎有名的八鬼将之一,此时一瞪眼,那些大臣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船下,海豚已经极为靠近,奇怪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突然有一只海豚奋力一跃,差点与船面平齐。
倾海国之力造的船当然是极高极宽大,海豚虽然尽了全力,还是头都没有露便落下来。
它沉在海中,开始一声声叫唤。
船上的侍卫们出列两行靠在甲板栏杆处,低头看着下面的几十只海豚,只要哪一个敢撞击船身,他们会立即点燃炸药包投掷下去。
片刻后,试图越过船面的海豚调头往外游了十几尺,然后再一次从水中跃起,哗啦一声,让船上处于警戒状态的人都有些震惊。
“陛下,它像是在找什么人啊”,距离墨迩最近的一名大臣说道。
墨迩点头,奇怪地有种感觉,这只大鱼是在找他的明月,再次想起林家主说过的他们返航时遇鱼之事,他让人抛下小舟,亲自带了五名侍卫,下海将那只大鱼套在渔网中,命人拉上船去。
大臣们惊讶不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海中的几十只海豚明显焦躁起来,团团围住了依旧在小船上的墨迩。
有一只海豚用尾鳍将海水甩出几尺高的浪花,一面发出叫声一面看向被拉到船上的海豚。
首席文臣沉默片刻,说道:“它们是交换人质的意思吗?”心中却震惊非常,这些鱼太聪明,如果要让陛下毫发无损地上来,那么只有放掉船上的这只了。
墨迩毫无变色,扬声吩咐船上的大臣侍从拉海水,将那只鱼装起来,至于将他和五名侍卫团团围住的鱼,对他来说半点威胁都没有。
墨迩知道明月喜欢小动物们,并没有伤害这些鱼的想法,正要让船上的人抛绳子下来时,船上被侍卫们围住要装入缸中的海豚甩动尾鳍一个弹跳便落入海中,刚倒入缸中的小半缸海水四溅而出,淋了靠近大缸那些人满头满身。
墨迩皱眉,落在海中的海豚游过来,立即有十几只海豚迎接将它团团护住,这只海豚正是海蓝。
它向墨迩发出两声鸣叫,就掉头游到船尾。
墨迩看明白了这鱼的意思,它是要在船后面跟着他们走。
大船再次起航,后面缀着三四十只海豚,大庸人扶着栏杆往后看了看,疑惑道:“这些鱼聪明还是傻?以前林家主喂过小鱼给它们吃,也没见它们跟着人走啊。”
墨迩掏出身上时刻带着的明月的手帕和明月让人送给他的伤药,眼中眸光深沉。
两天后的傍晚,繁华的帝京西码头因为三条异域大船和两只大鱼而嘈乱起来,有人新奇有人恐慌,当看到三条船上有数百名高大强壮的侍卫时,负责码头秩序的小吏立即遣人去通知帝京防卫过来。
…
穆蕴正扶着肚子鼓成一个球的顾明月在石子路上缓缓行走,可能是因为本身有内力,再加上穆蕴每日疏导筋脉,顾明月并没有出现腿脚浮肿的症状,除了懒懒地不想行动之外,她没有任何不适。
“姐,我外甥们什么时候能出生啊?”旁边的玉石椅子上坐着顾熠,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手边放着一篮子紫红的桑葚。
下衙后回家,正好母亲让照顺来相府给姐姐送桑葚,顾熠好几天没见过姐姐,便接了篮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骑马跑了过来。
见姐姐不过走半刻钟的路额头就冒出细汗,可知如何辛苦,顾熠很担心。
“御医们都说就快了”,有穆蕴扶着,顾明月轻松许多,能分出精神和弟弟说话,“你给我们的礼物有没有准备好呢?”
“多准备几样”,顾熠说道,“到时让外甥们随便挑。”
顾明月笑了,穆蕴见她精神好,心情也非常好,“好了,过去坐下来歇歇。”
顾熠站起身,两步上前从另一边扶住姐姐。
曲水在玉石椅上放下一个软垫,顾明月坐下来,穆蕴才放开她将温在桌子上的燕窝倒了半碗,拿勺子舀一勺吹得温度适宜送到她嘴边。
顾明月张嘴喝了,穆蕴又舀一勺。
顾熠无语地在旁边坐下,姐夫照顾姐姐事必躬亲,连他这个亲弟弟和爹娘都觉得自愧不如,真该让外面那些嚼舌根说姐姐彪悍才管得姐夫惧内的人看一看。
这哪是惧内,分明是相爱的体贴。
喂着翩翩吃燕窝时,穆蕴偶尔也会问一两句顾熠在户部衙门的事,于是并不显得冷场。
顾熠当初一入仕途,进的就是户部,虽然只是个九品官,但他挺喜欢的,主要负责一些统计写算的工作。
对于喜欢算数的顾熠来说,这个工作很有意思。
姐夫是宰辅,堂哥是户部侍郎,另外一个堂哥是名闻大庸的工部侍郎,顾炫堂哥是今科探花,入职翰林院,因此顾熠即便科考名次在甲榜末,同僚之间没有一个人敢找茬为难他。
正说着,有人报穆子和穆丑急事求见。
穆蕴点了点头,穆子穆丑神情严肃地先后进来。
“见过爷、夫人,见过舅爷”,二人见礼,穆子说道:“西码头出现将近二百名海外番兵,柳防备已经带人过去布防,具体如何处置,还请爷示下。”
穆丑补充:“同时来的,还有三四条大海鱼,虽然没有靠近码头,却已引起不小的混乱”
“先派人问问他们此来为何”,看着顾明月吃下最后一勺燕窝,穆蕴才开口,“如果是友好拜访,请人去驿站,如果是普通做生意,请人去商会。至于那二百兵,不准进城。”
听见有大海鱼,顾明月好奇,问道:“有没有问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据说是万里之外的海国”,穆子答道,“其人看起来十分彪悍。”
顾明月转头看穆蕴,眼中是喜悦的光彩。
“怎么了?”穆蕴明知故问,他知道翩翩曾经海国之行那一路上的经历,但是听到海外番兵还没如何,又听有什么大海鱼,就有猜测来者莫非是和翩翩认识的人。
顾明月笑道:“我感觉,是我的老朋友们来了。”
“所以呢”,穆蕴脸色黑黑的挑眉。
“我们去码头看看吧”,顾明月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穆蕴虽然有些醋,被她这么一撒娇,心还是止不住地软了,但她现在的样子,是绝不可能让她去那等混乱地方的,就说:“让穆子他们去看看,如果是你的老朋友,便请来家里做客。”
还在等指示的穆子和穆丑有些不忍直视,爷对夫人简直半点原则都没有啊。
顾明月想了想,她现在的状况还真的不适合出门,正要吩咐两句让穆子和穆丑快去码头,管家领着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林弛,他最近就要再去海国的,一直在帝京和码头之间跑,没想到今天一过去就看见隐隐和巡城校尉对峙着的香罗国兵士,后来看见墨迩,得知他此来目的,为防双方有什么冲突,林弛便决定跑这一趟。
但同时,林弛又担心穆相会因此对明月有什么怀疑,当下只说道:“来人是仅用四五年时间统一十三海国的墨迩大帝,因之前那趟海外之行,和我们都是朋友。”
“真的是墨迩”,顾明月听到林弛的确定,惊喜非常,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穆蕴赶忙扶她。
“你小心点,莫着急”,他说道,“既是朋友,请来便是,你给我老实坐下。”
“嗯”,顾明月点头,“千万不要起什么冲突。”
穆蕴无奈地摸摸她的额头,转身吩咐了穆子和穆丑,又对林弛道:“既然林家主也认识那些海国人,烦你再跟着走一趟,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冲突。”
林弛拱拳道好。
他们走后,顾熠才疑惑道:“姐姐,他们说的大海鱼是不是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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