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农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可想到青姨的话:含彰家资丰厚,即使他位官末流,日后你的日子也必定十分好过,夏雪又有些犹豫,握在一起的双手因为心思纠结而搅在一起。
然而曾经不止一次给她解围的展冥,才是她更心动的,且展冥出身敷郡展家,家中曾出过两任宰辅,展冥本人也是才学耀灼,日后前程定比穆蕴这个被家族半抛弃的人强一百倍。
想起这些,夏雪心中微定,然而现在穆蕴还是能够帮助她的,她沉吟着就要把自己被继母排挤有家不能回的窘境说出来。
这时穆蕴却是开口道:“夏小姐,从这边走离我家近,告辞了。”话落便拱拱手大步走了,丝毫不担心一个弱女子带着个丫鬟回家安全不。
夏雪呆立,继而深深吸了口气,一直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的蕊儿忍不住气道:“这个穆大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就这么走了?也不说送小姐回家吗?”
“别说了”,夏雪斥道,语气却仍是柔的,“他恐是有事吧。”
蕊儿发愁道:“小姐,我们明天真得回乡下去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夏雪语气有些不耐。
“之前碰见展公子,一起看灯的时候小姐怎么不和他说这件事?”蕊儿问道。
“跟他说能有什么用?”夏雪转身往现在的住处走去,“他过几天就要春试,我何必拿这些事烦他!大不了,就去乡下待一段时间。有青姨给的那些银子,也不至于过得太苦。”
蕊儿跟在夏雪身后:“可是小姐,您就是在乡下待一天,以后别家的小姐们也会笑您是从乡下出来的。”
“我不知道吗?”夏雪道,“可是我也不能为了留在家,接受祖母给我找得那门婚事啊。蕊儿,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我的绣技到乡下后说不定能被打磨得更好,若有贵人欣赏,日后谁能笑我?”
蕊儿心中却有些迟疑:真能如小姐想得那样吗?如果没有前段时间出现在秦府的“顾绣”才更可能吧。
十六一早,顾炼再次跟二叔二婶强调过出海的危险性,再三让他们看好翩翩,这才带着些吃食去国子监了。
顾明月看着炼大哥走了,忙对父母道:“爹娘,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不能被炼大哥忽悠啊。”
顾氏忍不住摇头:“炼儿还不是担心你?初四他回帝京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一遍了,不是真对你好,能到现在还惦记着。”
“我知道”,顾明月说道,“可我也不是走路都不会的小孩子,炼大哥也太夸张了。”
“这话说得没良心”,因为女儿下午就要坐张家的船出海去,顾攀也是满腹的担心,闻言虎着脸道:“担心你还什么夸张不夸张的,你到了外面别拿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儿。”
欧阳端这时推门出来,顾攀紧接着就对他道:“阿端,这丫头叔可交你手里了,在外面她若是任性不听话,你该打打该骂骂…”
“爹”,顾明月叫道,“你的话是不是哪不对啊,阿端又不是我的长辈。”
欧阳端却点头笑道:“顾叔你放心,我会看好明月的。”
顾攀被女儿这么一打岔,脸上也有几分笑意。
不能跟着同去的顾熠分外遗憾,顾氏拍拍儿子的脑袋,斥道:“疯了这么长时间,你回去给我好好学习,别忘了三月份你得参加童生试。”
顾熠也是才刚起床,这时揉着眼睛问道:“娘,那我长大了能想去哪就去哪吗?”
“能”,顾氏好笑,“快去洗脸,待会儿跟你姐到秦府去看看老夫人。”
重生之锦绣农门 第143章 日城
初三的时候顾家一家去秦府拜年,秦老夫人见到机灵懂事的顾熠也十分喜欢,送了许多小玩意给他,听说他三月要参加童生试,还特地让丫头去儿子那要书。
奈何秦由手边的书都没有适合童生阶段的,最后老太太让儿子把顾熠大略考校一番才罢。
秦由考校过后,很是满意地对顾家人道:“这孩子学得不错,童生试不在话下”,转而又对顾熠道:“但你不可因为我的话而心生懈怠,回去后仍要好好沉下心学。”
顾熠老老实实地答应,他才不会懈怠,因为他考过童生还要考秀才,跟炼大哥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
因为这个,顾家人对秦家人都很感激。女儿今天就要出海,一两个月不回来,且今儿又是十六,怎么说都要去秦府拜别一下老夫人的。
吃过早饭,由欧阳端驾车,顾明月带着母亲准备的礼物和弟弟一起去了秦府。
刚一踏进秦府大门,顾明月就发觉不对劲,来来往往的下人脸上都带着慌张,想了想她问前面引路的婆子道:“这位妈妈,府里有什么事吗?”
那婆子知道老夫人很看重顾姑娘,当即便缓下脚步道:“不瞒姑娘,大夫人昨夜戌时发动,却到现在还没有生下来,府里的人都担心着呢。老太太也跟着熬了一夜,现下还在鞠翠院守着呢。”
顾明月暗道不巧,婆子想想就又问道:“姑娘是去长庆院等着老太太,还是去大夫人的鞠翠院?”
“去大夫人那里吧”,顾明月说道,捏了捏弟弟的手,她低声道:“熠儿待会不要乱说话,生孩子时忌讳很多字。”
顾熠点点头,心里却非常奇怪,孩子怎么是生的?娘不是说自己和姐姐都是她和爹去镇里时捡到的吗?
不过有姐姐的交代,他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问。
今天顾家人起得很早,此时还未到辰时,东边太阳只是半露未露,地面寒霜犹然。
接近鞠翠院时,就见这边进出来往的仆人一个个更为严肃,她们都快速来往,没人敢开口说话。即使有话必须说,也都尽量压低声音极快地交流。
鞠翠院里,产婆正满头大汗地问站在门口一语不发的秦由道:“大老爷,大太太这是难产之相,保大还是保小?”
秦由双拳紧握眼眶泛红,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保大”。
或许他们夫妻,命里就不该有子息。
顾明月踏进鞠翠院时,里面的气氛已经沉重地让人呼吸不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她和弟弟的到来。
“保大”,秦由一向儒雅的面上有些狰狞,他对再次出来的产婆道:“告诉太太,只要她好好的,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哎”,产婆从没在这高门大院内见过这么疼妻子的丈夫,点点头,只是她还没进房间,就又有一人跑出来道:“大老爷,大太太坚持要生,出了差错我们…”
兵荒马乱中,同样候着的三位姨娘都忙低下头,唯恐眼中的快意遮不住流露出来。
尤其是前两个月才生产的三姨娘,她给秦家生了儿子啊,即使是庶出,那也是老爷的长子,但老爷却只在洗三那天抱了抱就连看一眼都没有了。
你盼太太生的儿子,可是她生不出来啊,最好一尸两命,明明不能生还逞什么能?
太阳冒出云层,哇的一声嘹亮哭嚎冲散鞠翠院沉重的气氛,产婆怕担责任的话还在嘴边,另一声更响的哭嚎传来。
秦老夫人顿时喜极而泣,秦由更是不顾形象地朝产房跑去,慌得两个产婆连忙拦阻。
“老爷,太太给您生了两位少爷”,大丫头跑出来喜形于色,秦大太太的奶娘也跟出来笑道:“老爷,母子均安。”
听见这话,秦由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转身向着外面道:“太太平安生产,每人赏银一两银子。”
秦老太太也叫来管家婆子,急忙忙道:“你快去大菩提寺捐二千香油钱,再给我两个孙子点上长明灯,点最大的。”
管家婆子笑着答应去了。
引路婆子这时也满脸喜色的上前:“老夫人,顾姑娘和顾小公子来了。”
“翩翩来了?”秦老太太脸色略凝,随即笑得更开,扶着倚竹道:“我就知道这丫头是个福星,你快带丫头和她兄弟去客厅里歇着,这里血腥气大,不适合他们小孩子待。”
“哎”,倚竹答应,却又迟疑道:“那老夫人谁跟着您啊?”
老太太觉得浑身有劲,摆摆手道:“我走得动,待我去屋里看看孙子们就去和丫头说话,你自去照顾好他们姐弟。”
倚竹脚步轻盈地走了,老太太招来那引路婆子问道:“翩翩来多久了?”
婆子福一礼道:“那产婆出来问老爷保大还是保小那会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秦老太太合掌喃喃自语,“翩翩没来一会儿,儿媳妇就生了,巧不巧的,这丫头就是我家的福星。”
秦由换了身干净衣服正要去看妻子儿子,听到母亲的喃喃自语,尽管内心并不信:妻子发动这么长时间,现在也是该生的时间了,不过他心情好,闻言便点头,哄着母亲道:“是是,那小丫头是咱们家的福星,娘,您也跟着熬了一夜,快回去歇着吧。”
秦老夫人对儿子的话非常满意,嘱咐他一定要多照顾翩翩,坚持着进产房看过儿媳和孙子,便把空间留给儿子一家,自己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出去了。
顾明月在客厅等了没多久,满面笑容地秦老夫人就走了进来。
“祖母”,顾明月起身见礼,顾熠也起身喊了声祖母。
“好好”,秦老太太笑得眼都成了一条缝,“你们啊,一下子多了两个弟弟,喜欢不?等那两小子满月时,你们这姐姐哥哥都过来玩。”
“恭喜祖母”,顾明月笑道,“不过我可能来不了,今儿来府里,就是来看看您,顺便说一声,我下午要跟着张老爷家里的船出海呢。”
“出海?”秦老夫人一听脸色就凝重起来,“你一个小姑娘出什么海?你爹娘呢,也不管管?”
顾熠揭姐姐的老底:“我姐特别想去,我爹娘怎么说都不行,不让去她就很不开心。”
秦老太太听得好笑又好气:“不能去,这太不安全了,且不说那没准儿的海风,就说那海盗,你大伯说朝廷里有人算过,每年海上出事儿的人不下百数。那张老爷是不是京里的张大富?他那老爹就是被海风卷走的。这两年他们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才在海上发了点财。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着人出海?”
“祖母,你放心吧”,顾明月扶着老太太坐下,耐心道:“张家有会看天气的人,而且他们穿上还带着几十号护卫,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有啥想要的到我那库房里找去”,秦老夫人摇头,“何必非要往危险的地方跑。”
顾熠被秦老太太说的那个数据吓到了,心里也开始担心姐姐。
顾明月没想到又一个拦着不让她出去的,知道秦老太太是为自己好,她只好耐心地劝了好久,这才打消老太太的顾虑。
因见老太太虽满脸笑容却面露疲惫,顾明月略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弟弟回去了。
路上,顾明月对欲言又止地弟弟笑道:“熠儿放心,姐姐运气好得很,肯定不会遇到祖母说的那什么海风海盗,你到家不许在爹娘跟前瞎说啊。回来的时候姐姐给你带香蕉吃!”
“姐,我不吃香蕉”,顾熠摇头,小老头一般叮嘱道:“你注意安全,什么事都和阿端哥商量。”
顾明月摸摸弟弟的脑袋:“放心啦,你看平原哥出去两三次了,不是好好的?来,给姐姐笑一个。”
顾熠顿时皱紧小眉毛,把姐姐的手往旁边一扒拉。
吃过午饭,顾攀驾着马车送女儿和欧阳端去西浦。
顾氏坐在马车里点着一堆东西跟女儿交代:“这里面都是衣服,春衣棉衣都有,听说南边天热,你注意着换衣服,还有这里面是些吃食,自个儿吃不完就分给弛子和那张少爷吃。”
顾氏说起来喋喋不休,顾明月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均笑着点头。
顾熠更是老老实实坐在姐姐旁边,紧抓着她的袖子。
“如果不适应船上,你就快点转船回来”,顾氏想了想又道,“从咱这一直到泉州都有码头,你别强撑。”
“娘,我知道的”,许是之前跟爸爸妈妈到远地方走过,顾明月并没有多少忐忑,反而满是期待,“那一船都是咱们家的熟人,您就放宽心吧,一两个月我保证健健康康地回来。”
顾氏点头,却忍不住侧头抹了抹眼睛,继而又是不放心地一阵叮嘱,她似乎要把所有可能的意外情况都提前想一遍,给女儿交代一番。
说话之间,西浦码头已到,一艘巨大的海船就停在水面十几米处,工人们搬搬抬抬地正忙得热闹。
顾明月还未刚下车,张云迁就笑着走了过来,和顾攀夫妻打过招呼,便对她道:“明月稍等片刻,等再装上些粮食船就走。”
“我不急”,顾明月笑道。
林弛已经准备停当,看见他们也很快走了过来。
顾氏见到他,总归是村里人,心里就放心很多,随即笑对他道:“弛子,路上可要麻烦你了。”
“婶儿,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林弛看了顾明月一眼,对即将起行的航程十分期待,“我会照看好明月的,您和叔别担心。”
正言谈间,有小厮跑过来,跟张云迁道:“少爷,敷郡的展家有人过来了。”
张云迁还未说请,一身学子服的展冥已经身后跟着两名下人走近前来。
看见顾明月,他心中满是疑惑,不过还是笑着先和张云迁见过,然后说明来意:“听说贵府的船下午起锚,不知可在南海之滨日城经过?”
张云迁也是比较关注朝堂动向的,闻此就想起了这位展学子有个被贬到南海的叔叔,当即就把他的来意猜出八九分:“虽不经过,但我们路过那里,展公子若是有事,我们也不是不能到那边停一停。”
展冥闻言施礼道谢:“如此就多谢了,这是些薄金,请笑纳。”自从二叔被贬到南海之滨的日城,家里祖母和婶子都很是惦记,过完年就收拾了许多东西送到京城,嘱咐他找那些海商请人稍带,至于路资更是让人给他拿来一袋金叶子。
张云迁看了眼展家下人送过来的整整一袋金叶子,心想展家还挺大方的,笑着接过道:“也不费我们什么事,钱用不了这么多,我只取小半袋,剩下的都交给你叔吧。”
展冥再次施礼道谢,话都说完他却没有立即走,反而是上前一步对顾明月道:“顾姑娘,你这是?”
顾明月笑笑,倒也没不理他什么的:“我跟着船出海。”
展冥闻言,脸色凝重,眼中有担心闪过,然而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说话,最终只说四个字:“一路顺风。”
顾明月点头,叫住他道:“展公子,请你在国子监别跟我大哥提见到我之事。”
展冥略一想便知道她是不想顾炼担心,说道:“姑娘放心”,临走了又转回头道:“姑娘在外注意安全。”
“多谢展公子关心”,顾明月摆手再见,心想这一世还真是人人都有一副新面目。
展冥走后,顾明月又听了母亲小半个时辰的唠叨,才在号手一声起锚的喊声中登上船。
“爹娘,熠儿,你们回去吧”,站在甲板上,顾明月朝父母挥手。
一向少言的欧阳端也大声道:“顾叔顾婶,你们放心。”
对于顾明月这个也跟着上船的娇滴滴小姑娘,船上其他人都报以好奇目光,大庸朝虽然没有什么女子不能出门的规定,但跟着船队跑到海外的女孩子还是很少见。
不过船上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是张家自家的护卫和小厮,因为知道顾明月要跟着出海,张云迁还特地带了两个大丫头跟着,来之前也再三叮嘱让她们好好照顾顾明月。
因此船上的男人虽然不少,顾明月倒也没觉出什么不自在。
在顾氏不舍的目光中,大船驶出码头,一点点远离江面。
顾攀拍拍妻子的肩膀:“回家吧,两个月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哎”,顾氏点头,想到张家带的丫头,她也放心很多。
顾攀见妻子面带担心,便向她分析道:“张家带着那么多护卫呢,一个船上都是他们张家的人,另外还有弛子和他身边的两个小厮,再说阿端现在的身手已经很厉害,就算有什么他也能护住女儿。”
不过想起之前他说要跟女儿一起去,那丫头摇头不同意还跟他说家里离不开他的模样,顾攀就觉得好笑又欣慰。
穆蕴刚刚下衙,就接到了下人报上来的丫头跟着张家的海船出海了的消息。
“臭丫头”,他面色不好看地自语道,“怪不得没空看灯,还敢说今儿就回家,长这么大,爷还没听谁说过假话。”
沉思片刻,穆蕴展纸写了封信,叫来新晋的侍卫穆辰吩咐道:“两日内把这封家信送到泉州府”。
两日后,泉州府一个瓷器店的二掌柜接到了远方侄子的一封信,当天下午便打点行囊带着两个身高力壮的下人去了码头。
想到爷让他务必要搭上张家海船,并暗中保护一个女子的命令,李掌柜心里满是好奇。
谁知道了泉州码头才知道,往常都要在这里停靠的张家海船这次却没停。
李掌柜跌足,随即吩咐随从租条小船,加大马力紧追了出去。
因为要到日城送信,张云迁就没让在泉州停船,他正在船舱里和父亲对弈,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报:“少爷,有人拦船。”
张叔和啪地一声放下棋子,脸色顿时凝重,转而又想,现在船都是靠着海岸航行的,肯定不会是海盗,若是官兵要抽税,给些银子也就是了。
张云迁到底年轻气盛,根本没有父亲的顾虑,他走出船舱,让小厮去传令减低船速,遥遥对下面的小船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拦船有什么事?”
顾明月这时也从船舱中出来,她对船上的生活没有一点不适应,因为没事,且手边也没有多余的刺绣,她这两天又过上了吃过饭就拈起针线的生活。
虽然有女子说话,然而船上总归比家里单调,听见外面有喊声,她便也想出来看看。
小船上的人频频招手,还有人大声喊道:“在下是泉州登彩瓷器店的二掌柜,想要搭贵府的船到海外买些香料。”
登彩瓷器店是泉州最有名的一家店,张家和这店有过生意往来,张云迁倒见过那二掌柜两面,两条船缩短距离后,他也认出这人来,熟人不好拒绝,他便让下人放下吊索去。
“张少爷,多谢了”,爬上船,二掌柜拍了拍衣服,上前作揖道谢,眼角余光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女子,虽然好奇得很,他也不好转头去看。
张云迁笑道:“李掌柜客气了,你好好的经营瓷器店,买什么香料?”
李掌柜不慌不忙,笑眯眯道:“东家这不是想扩张一下生意嘛?听说你们家的船顺顺利利十几年,海外的香料在咱们大庸越来越受欢迎,我们也想分一杯羹啊。”
张云迁不由大笑出声,毫不介意道:“有钱就要大家一起赚。”
寒暄过后,张云迁便命小厮去给这三人收拾住处,李掌柜趁机看了那姑娘一眼,随即目不斜视地跟小厮歇着去了。
“翩翩”,走到栏杆边,张云迁很是熟络道:“能适应船上的生活不?”
顾明月正扶着栏杆看远处的水天相接,闻言转过头道:“挺好的,只是吃得比较单一。”
张云迁笑道:“自从清芬食铺有罐头买后好多了,以前常常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口有滋味的东西。”
没说那罐头是从她家出来的,顾明月问道:“我们几天能到香罗国?”
“如果一路顺风的话,半个月就能到”,张云迁想了想道,“如果路上风向比较乱,就得二三十天。不过出来时老赵看过了,应该没什么乱风,保守估计二十天到达。”
林弛也从船舱出来,这时接话道:“明月,到日城停船时,你想吃什么都多买一些,再一个,你也可以买些当地比较便宜的土特产,到香罗国不愁卖的。”
张云迁同意道:“日城虽然比不上泉州的繁华,本地特色还是有些的。嗯,他们那里的荔枝早,这时候应该都要熟了。”
“真的?”顾明月非常高兴,她不在乎能不能买什么土特产,有吃的就好,她对林弛道:“我不用买土特产,这两天我正刺绣呢,多绣几条帕子,到时候拿这个跟香罗国人交易。不过我还是要多买些荔枝吃。”
林弛失笑摇头,张云迁提醒道:“不过荔枝不耐久放,你也不要买太多啊。”
三人笑谈片刻,欧阳端过来叫顾明月去吃午饭。
看着那两人走开,张云迁一手撑在栏杆上,叹道:“这小子,把丫鬟的活儿全包了,我家那两个丫头都抱怨着有那小子在顾姑娘跟前,她们都成废人了。”
林弛笑笑,心底却不十分舒服,说两句话很快也走了。
留张云迁原地感叹:“情字最伤人啊”,正摇头晃脑,他身边的小厮瑞年凑过来道:“少爷,您相中那顾姑娘了?”
“说什么呢?”张云迁朝小厮头上拍了一巴掌,“给少奶奶听见少爷我又有的口舌废了。”
瑞年忙按住嘴,转头往四下看看,没瞅见那两位姐姐,就是松了口气。他们家少奶奶把少爷管得那叫一个狠,成婚没一年就把少爷身边的通房全给撵出去了,老爷不过偶然说了句有个丫头要跟他们一起出海,少奶奶就给少爷派两丫鬟来。
每每想到这些,瑞年都分外同情他家少爷,要知道就他还有一个小通房呢。
外面又站片刻,张云迁便也回船舱去了,一直没出去的张叔和见到儿子回来,略略问过两句便道:“这是离岸不远,有人拦船停下也没什么?以后在海面上,碰见有人叫船,你切记千万莫停。”
“知道啦爹”,张云迁搔了搔耳朵,“我第一次出海你就给我讲过了。”
张叔和立即瞪眼:“老子还不是看你不长记性。”
“爹,中午了,该吃饭了”,张云迁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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