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起南山
“你上次看我十年前做的cta就说要动手术了,现在……”祈铭无奈叹息,“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我昨天失明了大概十五分钟,从来没这么久过。”
都是学医的,安慰人的话可以省了,高田丰直言道:“对啊,昨天十五分钟,下一次就可能是半小时,再下一次可能是一小时,直到——嗨,总之你得听我的话,先把检查做了再说后面的事,如果说还能撑个二三十年,那现在就没必要做这个手术,对吧?铭铭,你是医生,你该比谁都明白讳疾忌医的害处。”
道理是明白,可落到自己身上,那就不是简简单单一声“明白”的事儿了。思量片刻,祈铭硬挤出丝笑给真心实意为自己担忧的人:“我回去安排一下工作,尽快吧。”
高田丰仍是催促:“等你电话啊,我月底要去英国开会,最近就下周有空了。”
“好,麻烦你了,高叔叔。”
起身告辞,祈铭离诊疗室站在走廊上,茫然的望向尽头那扇明亮的窗。仿佛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一般,他缓步行至窗边,抬起手,接住那驱散冬日寒冷的正午日光。
握拳,却攥不住阳光。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罗家楠打来的。
“你还没看完啊?”听声音不像在办公室里,乱糟糟的。
祈铭清了下发紧的喉咙,轻松道:“刚看完。”
“没事儿吧?”
“没,还是老样子。”
“那你赶紧回去吃饭,我在外面呢,中午赶不回去。”
“这就回去,你也记着按点吃饭。”
“知道知道,哦对,你晚上得加班尸检吧?用不用我和别人调个夜班?”
“不用,你好好回去睡觉。”
“……啊,看吧,要是回去晚就不走——”声音忽然一顿,“诶,袁桥回来了,我得开车了,挂了啊。”
突然之间,祈铭感觉自己需要一份额外的勇气:“罗家楠!”
“啊?”
然而话到嘴边,他还是无法做出那无比艰难的抉择:“……那个……开车慢点……”
“知道了,挂了。”
电话挂断,祈铭无措的立在窗边,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连把手机揣回兜里的劲儿都没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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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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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 第 130 章
第一百三十章
罗家楠和吕袁桥上午去了死者家里, 询问妻子杨慧芸。昨儿认尸造成的震撼显然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今天看见她的时候,罗家楠楞感觉和昨天见着的不是同一个人。一夜之隔, 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垮了, 脸上黯淡无光,蜡黄蜡黄的,许是哭了整整一宿, 眼泡肿得像俩桃子。
事到如今,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说了。罗家楠把现场照片给她看了两张,远距离拍摄的那种。只一眼, 杨慧芸便别开视线, 收拢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沙发上颤抖。
“……我不知道他有这种爱好……从来不知道……”此时的杨慧芸已然哭不出来了, 眉眼紧皱, 语气满是不堪忍受的耻辱,“他怎么会……怎么能……天呐……我要怎么跟孩子说……怎么跟家里人说……”
“那个,你要是实在开不了口的话, 我可以让局里法医给出个因病死亡的证明。”罗家楠说完又跟着解释了一句, “假的啊,不能拿派出所销户用, 就是搁亲戚那好说点。”
听到这话, 吕袁桥侧头看了罗家楠一眼——这种话他从来没听师兄说过。开这种假证明只要不录到系统里就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写完了不签名不盖章就是废纸一张, 但怎么说也是违规操作。不过说实在的, 任谁摊上这种事都说不出口, 要想以后的日子不活在流言蜚语里, 杨慧芸确实需要这么一份假证明。
罗家楠是糙, 心也比臭氧空洞大,但在吕袁桥看来,他在某些方面比很多人都更细腻,也更善良。就好像他手里的那些线人,能过老b那种日子的实属凤毛麟角,大部分人还都在底层挣扎。毕竟大多是蹲过大狱、没什么学历和技能的主,年纪越来越大,能干的工作越来越少。
年轻时的玩世不恭和肆意挥霍,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反噬到这些人身上。有一老痞子,曾经是罗明哲的线人,后来又给罗家楠当过两年线人,直到因伤人蹲了大牢。因有前科,出狱后始终没找到一份安稳工作。老娘摔断了胯骨,站不起来了,天天得给医院送钱。罗家楠听老b说这家伙穷的连儿子的校服钱都出不起,第二天一早去了人家里。先指着人鼻子骂一顿,要他踏实工作别挑三拣四,跟老子训儿子似的,也不管人家的岁数都能当他爹了。然后去了学校,给了孩子一千块钱,让孩子交完校服钱剩下的去买参考书,好好学习,别特么再走他爹的老路。
按陈飞的话说,龙生龙凤生凤,罗家楠的行事做派和他爷爷当年几乎如出一辙。吕袁桥是觉着师哥生错了时代,那副侠义心肠放在当下物欲横流的社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同时他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性格,罗家楠才能完成在别人看来无法完成的任务——打入犯罪集团内部,获取组织人员信息及犯罪证据,并且,功成身退。
最难能可贵的是,罗家楠并没有躺在功劳簿上享受鲜花荣誉和掌声,而是选择回到爷爷曾经工作过的部门,做一名一线刑警。如果不是确切的知道他的经历,没人能在见第一面时想到这个粗门大嗓一身匪气,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的年轻刑警曾只身深入虎穴,一举拔除根系庞杂的黑/社会组织。
罗家楠自己也说,从警校出来就进了黑/社会,压根没正经破过案。刚进重案组的时候遇上案子,根本形不成完整的侦察思路,除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被苗红夸过,简直就是只菜鸟。上面奖励功臣归奖励,别人夸你两句也就完了,当警察要不会破案,日子久了谁真拿你当颗葱啊?年少成名后来落到默默无闻的又不是没见过,英雄也得一日三餐的过是不是?有到处做讲座的功夫不如踏踏实实破几个案子,比起戴着奖章转着圈和各省的白衬衫拍照,他宁可上天台钻阴沟追嫌犯。
到现在为止,罗家楠一直不肯让局里把自己的照片挂市局大厅的英烈墙上,话糙理不糙——老子还特么活着呢,跟死人抢什么地方?
看不惯罗家楠的人也有,觉得他仗着有功劳就敢不遵守警员行为规范,上头还纵容他的违规行为。不过吕袁桥是挺欣赏罗家楠这性格的,不然不能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组里人也都特护着罗家楠,尤其是陈飞,骂归骂,谁要敢背后给罗家楠扎针,他第一个不答应。
回归眼前,杨慧芸不了解丈夫的爱好,那么她肯定不会知道丈夫的玩伴是谁。不过这种事问妻子问不出来,问哥们未必,保不齐死者认识的人里就有同好。从杨慧芸那要来死者施伟青的密友名单及联系方式,罗家楠叮嘱对方想起什么就立刻与自己联系,随后告辞离开。
下楼找地方简单吃过午饭,他和吕袁桥去了施伟青的单位,按名单上的人进行询问。排在名单第一号的是施伟青的副手,李峻,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华发早生。施伟青白头发也不少,用脑过度的结果。他是建筑公司的设计师,杨慧芸说他除了公司的工作还不少接私活,经常一熬就是一宿。所以她难以承受,一个努力赚钱养家、对妻儿体贴关怀的好丈夫好父亲,竟然会死的如此不堪。
听闻施伟青的死讯,李峻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出于对死者隐私的保护,罗家楠没提人是怎么死的,就问他知不知道施伟青平时除了单位同事,还有没有和其他人什么人交往过密。
李峻愣了起码十分钟的神,随即红了眼眶,话音颤颤巍巍的:“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忙……哪有功夫交外面的朋友啊……除了做项目设计他还要跑现场,一天天的……”
弓身将脸埋进掌中,李峻“呜呜”的哭了起来。罗家楠和吕袁桥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解读出相同的想法——施伟青身为地产项目设计师,经常出入工地,了解工地的环境和施工时间,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死在那么个四面透风的地方。
吕袁桥抽了张面巾纸塞李峻手里,随后拿出工地门口的照片,问:“诶,别哭了,看看,这是你们公司的项目么?”
泪眼模糊的辨认了一会,李峻边擤鼻涕边点了下头:“这项目是我们组做的,施总工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去一趟工地,哎,怎么会死在自己亲手设计的大楼里……”
罗家楠闻言目光一顿,随即问:“我们没说他死在哪了吧?工地那么大,你怎么知道他死在楼里了?”
“嗯?”李峻一怔,哭红的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呃……我……我随口一说……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死哪了……”
罗家楠和吕袁桥都没说话,就盯着他看,施加无形的压力。终于,李峻被看毛了,紧张的四下看看,梗着嗓子压低声音说:“前天下班的时候跟我说……要是……要是他老婆打电话给我找他……就说他出短差去了……然后晚上杨慧芸真给我打电话了,我帮他……帮他撒了个谎……转头我问他人在哪,告诉他他老婆查他岗了,然后他给我发了张工地的照片……就在楼里拍的……夜景……”
说完他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微信,调出与施伟青的聊天记录,将图片展示给两位警官。罗家楠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在楼里拍的,发送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凌晨一点半?他脑子里绷起根弦——那个时候施伟青应该已经死了,谁发的照片?那个玩伴?为什么要发呢?不理不就完了?
这些疑问暂时没有答案。他把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问:“大半夜的他老婆查岗,不是第一次了吧?”
李峻摇摇头,吭吭哧哧的:“有段时间了,可能是怀疑施总工有外遇吧……不过……不过我也没见他跟哪个女的走的近……杨慧芸那人有点……怎么说呢……疑神疑鬼的……有一次我去他们家,看见杨慧芸偷偷闻施总工换下来的衣服……”
闻衣服,该是闻有没有香水味。
罗家楠点点头,又问:“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们又不说他是怎么死的,我……我怕坏他名声……”李峻为难皱眉,使劲吸溜了下鼻涕说:“施总工人特别好,我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他提携……”
“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吕袁桥打断李峻的话。怀疑施伟青有外遇的事,杨慧芸只字未提,不知是为了维护丈夫的脸面还是自己的。
“挺好的,没见他俩吵过架,他俩一年有好几个纪念日,每个纪念日施总工都会订鲜花送到杨慧芸的单位,我们组的人都笑他,说老夫老妻了还玩儿浪漫。”
努力挣钱,给妻子浪漫的惊喜,看来施伟青一直在极力证明自己是个顾家爱妻的好丈夫。然而苦心维护的形象,都在突如其来的死亡中化作了齑粉。
这时罗家楠的电话忽然响起,上官芸菲打来的:“楠哥,你们组那个案子受害者的手机开机了,定位信息我已经发你了。”
“也给陈队发一个,告诉他我这就过去。”挂上电话,他转头招呼吕袁桥:“走,死者手机开机了,去看看谁拿着呢。”
等他们赶到定位点,陈飞已经到了,也找着了拿手机的人。一捡破烂的,说自己翻垃圾桶翻出个手机,当时是没电了开不了机,拿回家刚充好电没多会警察就来了。
问清楚哪捡的好去调监控,罗家楠把走访问到的情况汇报给陈飞。陈飞听了直皱眉头,说最腻味遇上这种案子,九成九是个意外,警方还一个劲儿的挖人家生前极力隐瞒的隐私,保不齐最后得被家属指着鼻子骂多管闲事。
罗家楠不屑轻嗤:“要死家里我管他呢,谁让他死公共场所了。”
“对了,祈老师上午去医院了?”陈飞问,“哪不舒服?”
“啊,看眼睛,就还那老毛病。”
“没什么事儿吧?”
“他说没事儿。”
说着罗家楠心里莫名堵了一下,中午跟祈铭打电话的时候,听对方的语气不像有什么问题,但似乎又轻松过了头。虽然平时提到祈铭眼睛的问题他总是大大咧咧说一句“没事你瞎了有我”,可他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真看不见了,祈铭的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子。有句话他一直埋在心里,虽然是真心实意,但又感觉说出来太矫情——
祈铭,要是捐角膜能治你的眼睛,我宁可自己瞎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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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甜虐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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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 第 131 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吃过晚饭, 开始进行尸检。注定要熬夜,高仁早有预见,中午拖着夏勇辉补了两个小时觉。可怜小夏法医一个中高度洁癖的人硬生生被按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枕着不知道被多少颗脑袋睡亮的枕套, 躺在洗得发白却又有股子不可言说味道的床单上,艰难入眠。
一共没睡多会,还净做梦, 梦里是洗不完的床单被罩和枕套, 弄得他睡醒之后感觉比没睡还累。
进解剖室看夏勇辉哈欠一个接一个,祈铭皱眉问:“你昨儿晚上没睡觉?怎么哈欠连天的?”
“睡了, 天气冷, 爱犯困。”隔着口罩,夏勇辉也不知道祈铭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打哈欠的。
“高仁, 开机器。”
不多废话, 祈铭转而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上。喉咙里的戒指下午已取出,交由鉴证那边做物证分析。尸检首先是体表检查,渔网装和绳子的勒痕遍布全身, 其间混杂着尸斑, 整具尸体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得仔细分辨每一处痕迹,确认体表没有致死性伤痕, 然后解剖。推测是体位性窒息, 但该检的步骤一个都不能少。
检查体表所花费的时间比往常要多, 开始解剖时已近九点。中间罗家楠下来了一趟, 告诉祈铭自己调夜班了, 有事儿直接打办公室座机就行。尸检进行时他一般不凑热闹, 看着恶心, 睡觉还容易梦见。
打开死者的胸腔腹腔, 可见双肺表面有点状出血,心外膜下有针尖状出血点,并伴有肝淤血,结合死者结膜针状出血、指甲口唇紫绀情况,是典型的体表体内器官窒息征象。考虑死者死时被束缚的姿态,在排除中毒死亡前,基本可认定为体位性窒息死亡。
稍微活动了下将近四小时保持一个姿势的肩膀和脖子,祈铭继续安排工作:“高仁,取肺、心脏、胰、肝、肾、脾、肾上腺、胸腺做病检,夏勇辉,取胃壁及胃容物做毒检。”
两位助手按部就班的执行命令。提取肺部组织切片时,高仁发现了异样:“师傅,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镊子夹起肺叶,给祈铭展示自己的发现。祈铭抬起手背推了下眼镜,弓身靠近看另一把镊子尖指向的位置,发现是一小块出血性结节。
“肺癌么?”高仁问他。
祈铭没说话,而是接过镊子掀起另一侧的肺叶,仔细观察,随后又发现了几个极其细小的出血性结节。直起身,他凝神微思,随后拿过解剖刀划开死者的胃。胃壁上同样有几处溃疡样病变,并且里面空空如也。胃袋里没东西说明死者死前至少4小时没有进食,这符合对死亡时间的判断——午夜时分。
对着尸体沉思片刻,祈铭伸手按向死者颈部的淋巴结,随后眉头一皱:“高仁,先取颈部淋巴结做病理。”
“啊?”高仁一愣,“现在?”
祈铭笃定道:“对,现在,取了就去做,还有肺部和胃部的病变组织,小夏你跟他一起做。”
二位助理对视一眼,来不及探寻老大的意图为何,即刻按吩咐行事。取完样做镜检,不到一小时,细胞涂片便显示在了解剖室的液晶屏幕上。高仁和夏勇辉从检验室跑回解剖室,看祈铭仰脸看着那一张张图片,表情略显凝重。
“看出来这是什么病了么?”他问夏勇辉。
病理学非夏勇辉所长,他只能按自己所见来陈述:“结节与淋巴细胞涂片可见轻度异型性梭形细胞束,内外存在玻璃样小球,且含有红细胞的裂隙状腔隙……呃……这是……”
“高仁?”祈铭的随堂考一个都不放过。
高仁抿住口罩下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夏勇辉一干过临床的都看不出是什么病,他这法医系出身的更看不懂了。
“卡波西肉瘤。”
祈铭淡定的给出自己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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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楠正趴桌上睡觉,冷不丁被祈铭一个电话炸醒,心跳得砰砰的。到法医办公室看到病理报告,立马不困了:“施伟青有艾滋病?”
“对,已经发病了。”祈铭顿了顿,“尸检时发现死者患有卡波西肉瘤,这种病常见于艾滋病患者,随后做了hiv抗体检测,阳性……看病程进展似乎处于抑制阶段,该是有服用抗艾的药物,药理检测结果要等几天才会出,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他是知道自己得病了。”
罗家楠愣了几秒,皱眉道:“这得通知他媳妇啊!”
“不光是他妻子,还有性伴侣,根据他死时的状态,得考虑他有多名性伴侣的情况。”
“哎呦我去!”
罗家楠倍感纠结的搓了把脸。以前遇上过这种情况,到处踅摸人不说,通知对方的时候不被骂个狗血淋头算好事。想想也是,谁接电话或者被当面告知“你可能感染了hiv”,能给传消息的人好脸?气急了真能照脸啐口唾沫。罗家楠没赶上过这糟心事,许杰倒霉碰上过,膈应了仨月,复检结果出来之前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又不能逼着人家去疾控中心做检测,等于就是明知道眼前有颗不定时炸/弹,还不能上手拆了它。
跟屋里转了几个圈,罗家楠说:“这样,让技术那边调他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能找着的先通知,他媳妇那……哎我明儿再去一趟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是法医,比较好开口。”
祈铭很清楚,对于这种能让人当场石化的消息,罗家楠实难说的出口。每次通知家属来认尸之前,这哥哥且拿着手机跟那打腹稿呢。以前这都是赵平生的活儿,可自打当上副队,就全成罗家楠的了。
罗家楠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听祈铭主动替自己分忧解难,顺出口气说:“辛苦你了。”
“没事,你去睡觉吧,我边这还没结束。”
“你忙完也早点睡啊,诶,要不要我在休息室给你占张床?”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那……给你们仨叫点宵夜?”
“你给他们俩叫就行了,我待会洗完澡想直接睡了。”
从祈铭的声音里听出丝疲惫,罗家楠抬手搓了搓他的胳膊,叮嘱道:“别太玩命,你累病了,我心疼。”
“那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吐血的时候我心里好不好过?”祈铭噎了他一句,看他表情骤然僵硬,又缓下语气,“行了,去睡吧,别在这耗着我了。”
忽然间腰上一紧,随即嘴唇被轻咬了一口,令他错愕的瞪起眼:“罗家楠!我刚从解剖室里出来!”
“你也没抱着尸体啃,亲一下还能传染艾滋病啊?”罗家楠说着又亲了祈铭一下,并赶在对方冲自己竖解剖刀之前识趣的松手向后退开,“睡觉了睡觉了,晚安。”
顶着一脸偷香的窃喜,罗家楠晃悠出屋,看夏勇辉往楼梯那边走,紧赶几步追上去:“小夏,刚祈铭说给你和高仁叫宵夜,想吃什么我请。”
“随便吧,我不怎么饿。”
夏勇辉面上挂笑,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吃什么宵夜啊,狗粮都塞饱了。还好他刚才到办公室门口时收腿快,要不正撞上这俩人腻歪。
唉,怎么就不能关爱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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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检结束彻底完消毒后已近凌晨三点,高仁饿的嗷嗷的,回办公室一看桌上就放了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鸡蛋炒西红柿盖饭,不免嫌弃罗家楠抠门。夏勇辉打开自己那盒发现是烧鸭盖饭,犹豫了一下拿起递向高仁。
“他放错了,这是给你的,西红柿炒蛋是我点的。”
“嗨,就说罗家楠不能这么没眼力价,也不想想这几年我给他制造了多少和祈老师独处的机会。”
高仁美滋滋的啃起鸭子。夏勇辉低头笑笑,坐到办公桌前一边看手机上的信息一边吃饭。他明白罗家楠的用意,他瘦,多吃点肉补补,至于高仁嘛……别回头真给吕袁桥压骨折了。说正经的,高仁饭量还算正常,就是跟小仓鼠似的,抽屉里囤了一堆零食,一跟电脑前头坐下来这嘴就不带停的。有时候夏勇辉敲着敲着键盘,能感觉和旁边嘎吱嘎吱嚼威化饼干的动静合上了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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