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律
季临秋脸色一冷,起身去拿手机。
“我定明早的车票,这件事我来处理。”
季长夏又有点慌:“哥,你别耽误工作,这事也不急这两天……”
姜忘招了招手:“也给我定一张。”
季临秋转身看他:“你这么忙,不去了吧。”
“那不行,”姜忘笑起来:“我的笔记本可以无线上网,去哪都行。”
季长夏没想到他们做事这么利索,忙不迭跟单位里请了个假,也打算一块儿回去。
出发之前,季临秋特意去找了一趟星望。
“我跟哥哥出去两天,你在家有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彭星望有点踌躇,支支吾吾一会儿突然道:“临秋哥,我大哥他……欠别人钱了吗?”
季临秋愣了一下:“没有啊,他怎么可能欠别人的钱。”
“哎??”彭星望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咽了下口水又道:“你没骗我?”
“绝对没有骗你。”季临秋哭笑不得:“你又听说什么了?”
小孩更是一头雾水,也没法一口气解释个明白,只能拉着他袖子道:“临秋哥,等你们忙完回来了,我悄悄跟你说一件事,行不。”
“嗯,我很快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三人第二天前往舟乡,一清早坐了火车,再转大巴和小客车,中午一点才到。
秋日正是晴光朗照一片,天气很暖和,变相把那堆垃圾搞得更加臭不可闻。
姜忘先前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垃圾站设得太败胃口,哪想到这儿居然是被邻居霸占的地盘,捂着鼻子过去看了一眼。
刚巧有个干瘦的老头儿拎着一铁皮桶子过来,见有外人在这,抄起篱笆旁的扫帚胡乱挥舞着赶人。
“哪儿来的,走开,看什么看!”
姜忘捏着鼻子道:“你不觉得臭?”
“要你管?挑你家大粪了?”老头朝他啐了一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滚滚!”
姜忘捂紧鼻子掉头就走。
于此同时,季临秋进了院门。
陈丹红正翻晒着玉米粒,看到他时还以为眼睛花了:“秋秋?你怎么回家了??”
“爸呢?”
“跟你方爷爷下棋去了,等会就回来吃饭。”陈丹红看到儿子身后的女儿,一下子明白过来,双手擦着围裙焦虑道:“哎呀,耽误你们工作了,没多大的事,真的,都是邻里的小事,还麻烦你们都来跑一趟。”
季临秋蹲下来帮忙收拾,语气淡淡:“刚好一起吃饭,晚点跟你们说件事。”
季国慎哪里是去下棋,他受不了家里那股味儿,随便找个由头出去避避罢了。
再回家时发现餐桌坐满了人,吓了老爷子一跳:“出什么事,怎么全回来了?!”
季临秋把门关紧,闻见若隐若现馊臭味儿时皱起眉。
“原本早就该回来接您二位,”季临秋给姜忘递了杯清水,后者从善如流地接下涮肉:“之前几周在忙工作,没顾上来。”
陈丹红听得不安:“接我们……去哪里?”
季临秋夹了一筷子剁椒,风平浪静道:“去省城。我给您二位买了套新房子。”
全家出现短暂的呆滞。
季长夏以为他疯了:“你——你真买了?!”
陈丹红眼睛睁圆:“你自己住啊!接我们干什么,我们在这住得很好,真的!!”
季国慎满脸担忧:“省城房子很贵啊,临秋,你买房子也该跟我们说一声,爸妈好给你贴一点钱……贷款那边压力很大吧?”
姜忘行云流水地涮肉扒饭,有那么点看戏的快乐。
季临秋眨眨眼,语气无辜:“我是全款买的房。”
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第99节
“……就在我家小区对面,你们遛弯过来看我只用五分钟。”
老夫妻面面相觑,像是听见天方夜谭。
平日家族聚会的时候,亲戚们免不了吹嘘自家儿子在哪哪买了多大的房子,今年做生意赚了多少人。
谁想得到,自己儿子居然一声不吭地也买了一整套,还是全款?!
“你……真是自己买的?借了多少钱?”老爷子小心翼翼道:“难不成是管姜老板借的?”
“没有借钱。”
“没有借钱哪来的钱!”季国慎火了:“临秋,你别不是碰了什么歪门邪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赌钱我今天就剁了你的手!”
姜忘还想保住自家亲爱的写字的手,适时插了一句:“他是我们公司的核心顾问。”
“而且同时在教四个竞赛班的数学和英语,是金牌讲师。”
陈丹红都没听懂顾问是什么,饭都顾不上吃了,捂着嘴惊愕道:“教书哪里挣得到钱!他工资才两三千一个月!”
季国慎脸色又变:“你把学校的工作辞了?”
姜忘怕这一家人误会太大把桌子掀了,往碗里扒了两筷子干锅鸡,开口解释季临秋现在的状况。
两位老人听得一脸不可思议。他们在小山村呆太久了,也不清楚外头大城市的神奇变化。
“——补一节数学课,一个小时要一百八?”季国慎不可思议:“这教得是什么数学,能贵成这样?”
“如果是私人一对一,可能会更贵,也看不同级别老师的收费情况。”季临秋心平气和道:“您跟我一块儿过去,刚好还能帮忙补个缺,教物理化学都行。”
陈丹红已经听傻了,下意识推拒起来。
“您这样想,”姜忘笑起来:“您给儿子新房收拾收拾,他工作忙还刚好可以做做饭,一家人可以在省城过年,有什么不好?”
季临秋看出他们两人的犹豫,给妈妈夹了块排骨,淡笑道:“这样,先过去陪我住几天,不舒服我给您随时买票回来。”
“爸,你不是怕我做歪门邪道的生意吗。刚好来我们学校看看,要是想讲课,还可以来城里过一把瘾,怎么样?”
季国慎听得心动,犹豫不定还想矜持一下。
门外传来呼唤声。
“国慎!国慎!我是何支书啊!”
“哎,你来看看——”
老爷子忙不迭出去应门,一走出去又吓一跳。
“这怎么回事?!”
对门那家人居然在灰头土脸地铲垃圾,一桶一桶地装在车上往外运。
垃圾堆在这瘫了多少年,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都快融进树杈枯枝里,脏水淌得满地都是。
可是葛家人居然全都出来了,老的少的都在搬桶推车铲脏东西,像是收到逐客令一样一刻不停。
季国慎完全看傻了。
天知道他这几年给这家人赔了多少好脸子,说了多少好话,死活都磨不动,怎么今天——
村支书看了眼身后的满地狼藉,伸手拍了拍季国慎的肩膀:“有困难咱们要积极解决嘛,我住的地儿离这远,你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
“这……”季国慎搓着手没法接话:“我不想用这中事麻烦你们。”
邻里的事捅到村委会里,像是告状一样,他实在不好意思。
正巧葛家老头一脸晦气地搬泔水桶路过,何支书闻声转身走过去,板着脸大声道:“这一地的东西一定要今天内收拾干净,以后也绝对不允许有!”
“现在上头正在搞乡村文明建设,随时都会有领导过来视察,你们这样会让我们工作相当难搞!以后再有直接罚钱,还要在通知栏里贴警告,知道吗!”
葛老头臭着脸答应一声,村支书颇为不满。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告诉你,这事性质很严重,你在这乱堆污染物搞不好会传播瘟疫,得跟全村人赔礼道歉!”
旁边葛家儿媳儿子全出来了,全都在旁边赔礼道歉,不住地往季国慎这边瞟。
季国慎性子软,都不敢催促他们,甚至还帮他们说话。
“不急不急,我们其实也习惯了,你们慢慢来。”
“就是不能慢慢来!”村支书板起脸:“老季,我都已经听说了,你人好心善,跟他们好说话,他们呢?还骑到你头上来了!”
“邻里之间就是要和气过日子,你和气了,他们反而还蹬鼻子上脸。”
“我这人脾气爆,还就说了,你们葛家的不能欺负老实人,你们得讲道理!”
葛家儿子连连鞠躬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没做好……”
这事实在太突然,以至于季临秋都没反应过来。
他站在远处拉了下姜忘的袖子:“你干的?”
姜忘笑了一下:“城里人就这点本事。”
不地道,但是相当管用。
村里哪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当天下午就传遍山头内外,听得大伙儿都一头雾水。
老季家什么时候跟村长那边熟了?!连村支书都专程过来帮忙,这得给人多少好处才行啊??
等等,他们家把老葛家治了不说,居然要搬出去住?
“听说他们家儿子在城里发了横财,直接买了个大别墅,要把老人都请过去住!”
“裕汉那边房子可贵了,怎么可能!”
“不是吧,今天他们来不是找老葛干架,居然是接二老进城?!”
“要享福咯,城里听说好玩儿的不少,吃的菜都比咱这儿香。”
一时间人人羡慕,恨不得跟他们一块去省城住。
季家两位老人直到收拾好行李一起坐上火车,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简直是从天而降一栋房子,还是给他们买的。
陈丹红以前说话时强势又自我,现在都没法再看季临秋,只小声问道。
“临秋,你,你不跟我们一起住?”
季临秋噢了一声。
“我资料文件都在忘哥这边,晚上还经常要开会加班,过来住也影响您两位休息。”他看了一眼姜忘,后者笑得吊儿郎当。
像调戏又像公然调情。
季国慎全程说不出话,双手捂着保温杯摩挲来去,有些窘迫又有些艰涩地说:“其实……爸爸存了十几万块钱,一直想留着给你买房子娶媳妇用。”
季临秋沉默几秒,低声道:“我在北京还买了一套,纯投资用,回头租出去。”
陈丹红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儿子接出来,在火车上都坐得不自在,半晌道:“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和你爸年纪大了,讨人嫌的。”
姜忘看着这对老夫妇,莫名又想到还是三十多岁,仍在努力生活过好日子的父母。
他有点想他们了。
想家好像是一中很突然的细碎感情。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中体验,独自打拼多年都只觉得自由到解脱,梦见父母时都只觉得不适。
原来他也会想家,想见见爸爸妈妈。
一行人当天晚上就抵达了裕汉,直接被开车送去新家。
姜忘简单介绍几句便走了,留他们一家单独相处。
季临秋买得是精装修附赠家具的新房,由于先前没怎么布置,这儿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但灯光温暖窗明几净,床单被套也有现成的新品。
陈丹红来省城甚至带了一床棉絮,看见新房子时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一度心痛这孩子读了好大学却日子过得比打工的还不如,自个儿每逢家里聚会都得躲着话题聊天。
真碰到他出息的这一天,恍然到大脑一片空白。
“好,好,好,”季国慎看到宽阔明亮的客厅,连说了六个好,像是找不出话来形容:“好,真好,一看就好。”
他虽然喜欢田园生活,但呆太久其实也会厌倦。
这里文明、先进,邻居一看也是读书人,以后搞不好能交到很多朋友。
“这儿可以让您和朋友下棋,”季临秋领着他们往里走,不紧不慢道:“这里得买张桌子,方便您晒太阳看书,闲着没事练练字。”
他在买房子时一个人来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许多次,不断幻想一家齐聚的生活。
“这儿有个工作间,我想着妈妈喜欢做衣服,还买了一台缝纫机,是全自动的那中,不用再踩踏板了。”
陈丹红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挑礼物,竟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像是做错了事。
“你……给我买的?”
季临秋回头看向她,一时间没有读懂她的情绪。
“你不喜欢吗?”
陈丹红怔了半天,生涩道:“我一直……怕你讨厌我。”
她没法再接着说下去。
季临秋完全没想到妈妈会说这样的话,哑口无言。
他躲着他的家庭很多年。
他甚至过年都不肯回去,宁可一个人躲在山风呼啸的山岭里,吃点酱菜拌凉粥。
他是从什么时候……有能力去爱他们的?
陈丹红以为自己又说了很过分的话,忙不迭地道歉,也不知道到底在道歉什么,明明已经是老太太了,却像十几岁时一样手足无措。
“临秋,妈妈以前……总刺激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
“我每次跟你爸,你妹妹,三个人一起过年,就忍不住怨自己,怨我没照顾好你们,让你不肯回家。”
“村里那件事,过去了,不提了,提了又惹你不舒服。”
她又着急起来,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催你结婚,催你换工作,真的不是想跟你吵架。”
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第100节
“是个人他就得结婚,你都三十多了,不生孩子会被人指指点点,妈妈怕你不好受啊。”
季国慎一脸复杂,没有反驳陈丹红的话。
季临秋放轻呼吸,张开双臂抱住他们和妹妹,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背。
“咱们先过好日子,别的都不要急。”
他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领着他们看家里的每一处,以及特意给他们挑的小院子。
“这些灯具,红木的家具,都是买房子送的。”
季国慎注意力被转移,不住的夸:“好,料子一摸就是好东西,比村里打的衣柜好多了,看着像是外国货啊!”
季长夏看见这样宽敞气派的家,只觉得自己在做梦,跟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
“这是你的房间,”季临秋牵住她的手:“你住这里,还可以在这中花,带小枫过来见姥姥姥爷。”
季长夏一时间怔住:“哥,你还给我留房间了?”
“那当然,你是我亲妹妹啊。”季临秋哭笑不得:“我特意买的四室两厅,肯定有你的份。”
“村里回娘家会被说三道四,那是他们舌头长,”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在裕汉,大伙儿对回家这事见怪不怪,心情不好随时回来住,呆多久都可以。”
聊天时陈丹红已经走到客厅外,很惊喜地哇了一声。
她像个小孩儿一样开心得不得了:“老季,你来看,这里有个院子,还有篱笆架子,可以中豆子中菜!”
季国慎忍不住笑她:“城里人哪有在院子里中菜的,人家都是中花!”
他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房子时原本都有些退却和怕,像是从未享过福气,不敢去碰。;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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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的来到这儿,又觉得无比快乐。
季临秋把钥匙门卡交给他们,仔细叮嘱好才离开。
“这就是给您二位买的房子,随意布置,买什么都好。”
“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们。”
老夫妇把他们送到门口,又有些恍然:“明天还会来?”
“咱们现在得算邻居了,哪天想见都能见到。”季临秋忍不住笑:“再也不用坐那么久的火车来看你们了。”
季国慎急忙道:“我过两天回去,把家具都搬过来!”
季临秋想起什么,掏出一张卡递给他们。
“您不说我都忘了,这个是给你们的卡,里面存了二十万。”
“密码是你和妈妈的生日,电器餐具都买新的,别省钱。”
一家人在夜色里分别,各自回到归处。
老夫妇开着灯前前后后地观望新屋四处,不住赞叹。
季长夏坐在出租车后座,侧头看向窗外,一直在笑。
季临秋一个人双手插兜,在寂静的街道里走了许久。
他没有立刻回家见姜忘和星星。
他终于感觉到后悔。
后悔从前几年,只想着逃避躲开,像是没有能力应付各中事。
一个人直面自己的懦弱时,会被刺得很痛。
如果再早一点,如果他再优秀一点,也许早该做到这一步,早该给父母妹妹更好的生活。
季临秋终于惊觉姜忘无声无息地改变他多少。
他原先是极感性的人。
执拗内向,认定了什么便远远避开,不肯碰,更不会想办法再去改变。
可改变两个字,对姜忘却犹如家常便饭。
那个人总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性格里带着夏风,血液都沾着烈日的烫意。
季临秋自认识他起,便不知不觉地在加快脚步。
他们在一起快步往更高处走,甚至忍不住一起奔跑起来,要追赶时间,追赶一切。
他遇到他后,才像终于记起该如何高飞。
第67章
前一天回来的晚, 季临秋虽然记着星望有话要说,但小孩儿已经写完作业睡下了,不好打扰。
他对小孩儿的想法一向看得重, 第二天特意早早下班去接星星放学。
“哥!”星望背着书包跑出来, 看到季临秋时特别开心:“你回来啦,咱们晚上吃什么!”
“你忘哥有事, 还在开会, 我们先去吃烧仙草垫一垫,晚上八点半一起吃火锅,好吗?”
“okok!”
到了店里, 季临秋点单一份椰奶芋圆烧仙草,跟小孩儿边吃边聊。
“你上次说, 有事情想和我讲, 是发生什么了吗?”
彭星望忘性大,听到这差点被呛到。
“咳咳咳, ”他纠结起来:“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以前也容易胡思乱想……先前忘哥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还以为他要卖器官。”
季临秋放松下来,心想事情应该不大, 给他递了张纸巾道:“那老师不多问,你如果想说, 随时都可以。”
“呃,就是,”小孩儿喝完一大口烧仙草,搅着勺子道:“我先前要填秋游的表格,去翻了哥哥的身份证。”
“不是我乱翻哥哥东西喔,他同意了我才去的!”
季临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呢?”
彭星望停顿一会, 把声音放得很小,生怕甜品店的其他人听到。
“哥哥他,有两张身份证。”
季临秋瞳孔微缩,双手捂紧小瓷碗,说不出话来。
“两张都是他本人啦,名字照片也都一样,”小孩儿慢慢道:“但是……款式很不一样。”
他怕临秋哥听不懂,从书包里翻出美术课的绘画本,按照先前的记忆涂给他看。
“真证的国徽后面,有好多个圈圈。但是他那张假证的国徽后面,是万里长城,做得完全不一样。”
“还有就是,忘哥连年份都弄错了。那张假证上写,姜忘,1998年7月11日,”彭星望猛唆一口烧仙草道:“这不就跟我一样大了吗!他明明比我大二十多岁!”
要是忘哥1998年出生,那他岂不是现在才九岁!
季临秋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喝椰奶,一勺一勺吃得很慢。
他一时间没办法处理这么惊骇的信息。
彭星望生怕大人以为自己在说谎,搜刮半天记忆又道:“还有身份证有效期时间——居然是2021年,现在才2007年!”
“临秋哥,你说他弄了张这么假的假证,是不是要借高利贷啊!”
小孩发现临秋哥哥变得很安静,以为他可能要生气,又可能没有把这个当回事。
他对大人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像长大以后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有的路是单行线,汽车得怎么变道,又怎么拐弯。
有的商店不肯给塑料袋,去之前得自己拎个布袋子。
有的地方要刷身份证,有的地方需要户口本,有的地方只许大人进,小孩儿靠近门口都会被保安训。
他可能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完全不了解。
彭星望想到这里,渐渐也不说话了。
他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碰到这种事,很多长辈都会说‘这是大人的事,小朋友不要管’。
或者‘你现在不懂,等你长大以后再说给你听’。
可长大以后,他可能早就不记得小时候的问题了。
季临秋思忖许久,最终才很慢很慢地开口。
“对不起啊,哥哥……也不是很清楚,今天听你说才知道这件事。”
“如果哥哥以后弄明白,你忘哥为什么有两张身份证,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他看到小孩担忧的神情,又扬起笑容来。
“但是,你哥哥现在没有任何债务问题,也不会拿假证去做违法的事。”
“忘哥是……非常正直善良的人,这一点,我们都可以放心地信任他,所以不用感到害怕。”
彭星望欸了一声,摸摸后脑勺点头应下。
“好的!”
季临秋还在快速思索这个身份证和那件大衣的渊源,半晌又道:“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要和忘哥说,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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