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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手记[无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蝉的小说
谢白:“我有我的办法。”
樊醒:“什么办法?”
谢白:“收割者面对普通人类,有压倒性的优势,你又是怎么在三天之内猎杀三十个收割者,只受了这么一点儿伤?”
樊醒灿烂地笑了。他伸个懒腰:“困了,回去睡觉。”
谢白盯着他背影,目光灼烈。余洲起身时他问:“余洲,那个人到底是谁?”
余洲:“一起掉进‘陷空’里的伙伴。”
谢白一怔:“……我记得你说,你走过了三个‘鸟笼’,普拉色是第四个。你跟他一直在一起?”
余洲从方才樊醒与谢白的交锋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他低头对谢白说:“和我相比,你对他更感兴趣?”
谢白愣住了,似是没料到余洲会这样绕过问题,模糊重点。
他还未应答,余洲已经转身离开。
饭馆门口,樊醒腰靠栏杆,轻轻鼓掌。
余洲和他交换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压不住笑意,无声地交换了心照不宣的许多话。
“我是真的对谢白好奇。”樊醒跟在他身后,“太做作了。”
余洲:“你不做作?”
樊醒胳膊搭在他肩膀,靠得很近:“我们同生共死这么久,你还骂我。”
余洲:“谢白一直都是这样说话做事的。他很聪明,也很敏锐。”
他们走过开花的苦楝树,小路上铺满浅紫色的小花,一种微苦的清爽味道雾气一样悬浮飘荡在营地里。冬季时并不知道这儿有这么多苦楝树,也不知道它怎么能耐得住苦寒。进入夏季后花迅速开放,也迅速凋谢,翠绿叶子像羽毛一样在头顶铺展。
樊醒踢了踢脚下的花瓣:“你对谢白有滤镜。”
余洲:“……哪儿学来的词?”
樊醒:“姜笑教的。”
余洲:“他是过去式,我没有。”
樊醒松开他,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余洲这几个晚上都因为照顾樊醒而睡得不安稳,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来,猫儿耳朵一样支棱。
摸起来手感柔软。





深渊手记[无限] 深渊手记[无限] 第45节
“……”余洲躲开他的手,“干什么?”
樊醒笑笑,岔开了话题:“深渊手记上有什么提示吗?”
手记上仍旧空白,怎么翻都只有前面三页的信息。
樊醒昏迷不信的时候,余洲等人已经把手记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实在没找出任何参考信息。
“我觉得我们都弄错了。”余洲说,“手记根本不是提示。它其实在指引我们抵达必要的鸟笼。”
雾角镇捞出了安流的身躯,令它复活。
阿尔嘉的王国里挖出安流的心脏。
付云聪的城市中,樊醒吞食了安流的心脏,余洲看到了“缝隙”的意志,而姜笑得到了胡唯一的信息。
“……它带我们来到普拉色大陆,是会让我们得到和看到什么?”余洲喃喃自语。
樊醒:“让你和谢白重逢。”
余洲烦了:“能不能别老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他实在不乐意跟别人,尤其是樊醒讨论谢白,揣好手记大步走开。樊醒紧紧握住他手腕:“我是有原因的。”
鱼干从余洲兜帽里露出脑袋:“啥原因?”
樊醒:“……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
鱼干:“我一开始就在啊!”
樊醒把它抓出来扔到一旁,继续说:“我猎杀这么多收割者,是有原因的。”
试图穿过大河、前往傲慢原另一个方向的樊醒,在路上遇到了收割者。
第一个收割者,他为它取名为小初。
樊醒从它身上嗅闻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气味。
这种味道源自于“缝隙”的意志,也就是他和安流的“母亲”。
气味非常微弱。樊醒击杀小初之后,看着小初露出收割者内部的人类骨骼。
他明白了:那并非母亲的味道,而是普拉色大陆笼主,也就是另一个孩子的气味。
那个孩子驱使收割者,收割者身上残留着它的气息。
“母亲在找……安流。”樊醒说,“我不能让笼主发现我和安流来到了这里。收割者可能会跟它传递信息,为了保护我和安流,我必须把傲慢原周围所有的收割者全数消灭。”
余洲:“如果我们要接近笼主,我们就得离开傲慢原,往北方去。还是会遇到新的收割者。”
樊醒:“谢白说的废话里有一句是对的。杀了这么多收割者,一定会引起笼主的注意。我们不必离开傲慢原,只需要把它引过来。”
余洲:“……”他静静看樊醒,低头笑了笑,“你和谢白很像。”
这话简直是火柴,点着了樊醒的脾气:“我怎么会像他!”
“你们嘴上说得好听,心里的秘密太多了。”余洲说,“你没有把其他人当作自己的伙伴。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宁愿一个人去做,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樊醒的气消了,挠挠下巴,飞快地说:“下次不会了。”
快得余洲根本听不清:“下次还会?”
樊醒:“至少对你不会。”
余洲:“我是例外?”
樊醒:“当例外不开心吗?”
打了个喷嚏,余洲揉揉鼻子,继续往前走。两人不说话,只是迎着小花儿,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露出轻笑。
当天夜里,谢白又来到了饭馆,专程找余洲。
余洲和姜笑跟随季春月去傲慢原巡逻,回来才知道樊醒跟着谢白出门了。他一下着急,匆匆忙忙追上去。走了两条小巷,听见身后脚步声,是季春月跟了上来。
“我跟谢白老师熟悉,如果樊醒和他吵起来,我可以帮着说说话。”季春月说。
他们并肩走在石头铺成的街道上,夜风吹落了更多、更多的苦楝花。季春月笑道:“我和文锋的家乡也有很多苦楝树,一到四五月份,满街满巷都是苦楝花。”
余洲摊开手,随便抓了一下,掌心便是三四朵小花。他记得久久也喜欢这样抓花,她会用苦楝花堆成小小的山丘,把钥匙扣上的毛绒小鸭子放在上面,假装孵蛋。
“普拉色大陆的夏天我最喜欢,”季春月说,“跟我的家乡太像了。”
余洲忽然只想与季春月慢慢地往前走,樊醒也好谢白也好,所有人都不重要了。他看季春月的时候,季春月也正好看着他笑。
“对不住啊,余洲。”她说,“文锋上次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余洲摇摇头,“我没关系。”
季春月问他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余洲说起了久久。
进入鸟笼这么久,余洲第一次在他人脸上看到了他意料之外的表情。季春月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她才这么小!这可这么办?你一定要回去!”
余洲胸口一热:“你也相信能回去?”
季春月斩钉截铁:“当然。”
她牵着余洲的手:“我们的生活都要继续。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罢了。保全自己,寻找机会,我们一定都能回家的。”
没有人这样鼓励过他。余洲无数次怀疑,在“鸟笼”里坚信自己还能回去、并且毫不害怕别人嘲讽的,也许只有他一个人。季春月的话给了他勇气,令他眼眶发热,喉咙哽咽。
季春月静静看他流泪,问他:“久久是谁给起的名字?”
余洲含糊不清:“是我。我希望她……活得长长久久。”
“好呀,真好。”季春月握着他的手,轻声鼓励,“她一定在等哥哥回家。”
从落入“陷空”开始就淤积在余洲心里的东西,忽然轻松了很多。他止住眼泪,不停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抱着季春月,就像久久抱他一样。
月光澄澈,小桥上樊醒和谢白正在说话。
余洲下意识停步。他和季春月都听见了谢白的声音。
“他就像一个杯子。”谢白拇指和中指框出一个小酒杯的高度,“你应该也见过,很小的杯子,最多只能装一口酒。”
他笑得和平时一样,那张英俊的脸上有能说出最甜蜜话语的嘴巴。
“这样的小酒杯,只要一点点爱就能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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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被樊醒扔在苦楝树底下,用花瓣把自己埋住。
它等待余洲心疼又紧张地来找自己。
不料一觉醒来,它仍被花埋住。
鱼干回到饭馆,跟姜笑他们打滚发脾气,嗷呜嗷呜见人就咬。
姜笑:樊醒、余洲!管管你们的孩子!
第40章 收割者(8)
谢白很为自己的这个比喻得意。
“你知道他家里情况吧?”他问。
樊醒目光在他的手指之间移动来回:“原来你骗他。”
“我并没有。”谢白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有他。我是绝对真心的。”
他看不出樊醒脸上有信或疑的表情。顿了顿,谢白笑道:“怎么突然想跟我聊他?”
此刻的谢白比白天的他要柔和一些,没那么咄咄逼人。找不到余洲,和樊醒这样的人聊聊天也不错,他心甘情愿放低自己的身段,语言姿态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纡尊降贵。
又或者,他仍打算从樊醒嘴里撬出些东西。
他使用的方法,让樊醒想起了柳英年用过的伎俩:以秘密交换秘密。
“他朋友不多,但和你们倒是关系不错。”谢白说,“我还觉得诧异。以前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他身边只有我。”
樊醒:“怎么会?”他真诚地疑惑,用一种不会让人起疑的惊诧口吻,“他脾气不错,性格也好,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很多朋友。”
谢白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樊醒。樊醒穿的是文锋的衣服,藏青色短袖外套,适合这样的天气。他看起来仿佛带了文锋的冷傲气质,一个年轻的猎人,随时准备出击。
可他又有一双诚挚的眼睛,不断问:“他就没想过去交别的朋友?”
谢白再谈起余洲,谈的不是前男友,而是一个被自己了解得透透彻彻的东西。
“我猜到他会依赖我,但没想到他会那么依赖我。”谢白说,“我们分过几次手。分手之后他也不会扔掉我送的东西,不舍得扔。”
他看着头顶星空。
“我很喜欢他。他确实很容易被装满,只要我给一点点爱,他就会全心全意依恋我。”谢白看樊醒,“他不可能离开我的。任何人都无法夺走他。”
拐角处,余洲认为有一件事必须立刻跟身边的季春月解释清楚。
“我留着他的东西并不是不舍得。……好吧,也是有点儿不舍得,毕竟能卖钱。”他笑着说,“分手了,礼物他不会拿走。虽然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哪怕是件衣服,我也有卖它的门路。”
他说来得意,眉毛一挑,很骄傲的样子。
“你父母呢?”季春月忽然问,“没听你提过。”
余洲简单道:“不在了。”
季春月便不好再问,眉目里有怜悯。余洲受不了她的目光,靠在墙边继续偷听、偷看。
月色中谢白仍旧英俊。
余洲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谢白的感情产生了变化,追溯起来大概是得知自己的恋人姓名、身份、职业全部为假的时候。一直坚信和依恋的对象倒塌了,他彻夜难眠,失魂落魄,和久久一同吃面的时候边吃边哭,把久久都给吓到了。抱着小小的孩子时,余洲心头那些又热又冷的东西疯狂翻腾。他隐隐地察觉自己生出了新的恨和新的爱。
世上只有久久对他好,无依无靠的好,不讲条件理由。
只有久久。
时隔一年,在“鸟笼”里重遇谢白,余洲才知道,自己恨得其实不彻底。
几番生死,余洲现在谁都恨不起来。他觉得不值得。
谢白一定有苦衷,有理由。他总能找出足以说服自己的根据,让余洲一次次认可,欺瞒是能够被接受的,那是为自己好。




深渊手记[无限] 深渊手记[无限] 第46节
只是他又会想起,在付云聪的“鸟笼”里,在河边烧烤的时候,柳英年推着眼镜说,不要再有秘密。
他与谢白的关系,怎么说都比他与樊醒、姜笑等人的要深。
但他没得到和谢白一同分享秘密的资格。
余洲愈发清晰地理解,在谢白这儿,自己和他不是同等的人。没资格共享秘密,没资格看清楚谢白的“爱”,那点儿只足够装满小酒杯的爱。
吝啬的碰上易于满足的,余洲自嘲地笑笑:也算天生一对。
他忽然失去了继续听的兴趣。如果谢白和樊醒打起来……打就打吧,反正谁也不会吃亏。无论谢白揍樊醒,还是樊醒揍谢白,余洲心里都挺高兴。
这几天除了守着昏迷不醒的樊醒,余洲偶尔会跟季春月一同去傲慢原上游荡。季春月很喜欢他们几个新的历险者,余洲猜这是因为他们与她年龄相仿。
但季春月说,如果按余洲所在的时间线计算,她已经四十多岁了。
“我跟文锋谈恋爱的时候他还在部队里,总是写信、打电话,偶尔他放假了,或者我碰上寒暑假,才能见一面。”
走在微凉、微苦的空气里,季春月跟余洲说过去的事情。
文锋退役后在边检工作,俩人领证结婚。结婚喜讯传出来的时候,季春月班上几个在校乐团的学生给她吹奏了她和文锋的定情曲,《南屏晚钟》。
余洲听得津津有味,没人跟他聊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是这首?你学生都知道?”
“班会上我讲过,看不出来吧吗,他唱歌很好听。”季春月笑道,“文锋放假的时候到学校来接我,他们还围观过。文锋故意穿一身军装站门口,生怕别人看不到。你别看他现在凶,年轻时也是个愣头小伙子。”
余洲不太相信:“他看起来一直都很凶。”
“在‘鸟笼’里呆这么久,人的性情会变。”季春月说话时温温柔柔,和她骑马的姿态判若两人。
“而且,我们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季春月看着前方,语气飘忽,“他恨小偷。”
她望着余洲:“孩子,他不是讨厌你。他只是迁怒自己,很多年都不能放下。”
两个人在“鸟笼”里度过了漫长的时间,长得已经记不清楚究竟多少天。他们经历了比姜笑更多的“鸟笼”,心肠锤炼得坚硬如铁,是唯一的信念支撑着他们活下去。
“我们一定能回去的。”季春月说。
快回到饭馆的时候,远远看见灯下站着樊醒。
季春月摆手告别,留他俩说话。
余洲还没开口,樊醒先问:“听到了多少?”
余洲吃惊:“你知道我在那里?”
樊醒笑道:“你和安流能分享一部分情绪,我又吞了安流的心脏。其实只要你靠近我,我就能感觉到。”
余洲会给他带来一种新鲜的感受——真实的心跳。
仿佛胸口真的存在心脏,心脏正在跳动。樊醒很喜欢它跃动的频率,会让他感觉自己成为了人。
灯色里连浅紫色的小花也晕染了橙黄。余洲明白了:“你是故意让谢白说那些话的。”
樊醒:“怎么是故意?”他靠在树干上,还是那副自然流露的风流姿态,“他心里没有那些话,我怎么故意,他都讲不出来。”
这倒是实话。余洲点头同意。
见他半晌不吭声,樊醒忍不住又问:“你什么感觉。”
余洲:“你好闲。”
樊醒:“……我问你对谢白的话什么感觉。”
余洲伸懒腰:“好困,去睡觉。”
樊醒便跟在他身后。余洲从饭馆后门走入,开门时回头:“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樊醒:“人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是本能吗?”
余洲吃了一惊,没料到他仍在纠结这个问题。“成为人”和“拥有人的本能”,似乎变成了樊醒的一个执念。他只得笑笑:“不是。”
樊醒按住余洲正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背,不让他逃避这个问题:“那是什么?”
饭馆后门连接厨房,姜笑和许青原正在厨房里找吃的。两人入乡随俗,换了便于在这种酷热天气里行动的简单衣裳,此时屏息噤声扮透明,表情古怪,一动不动。
余洲已经看到了他俩,但樊醒就是不放手。余洲抬腿在樊醒脚尖一踩,樊醒吃痛松劲,余洲迅速把手收回口袋里。
“……是犯傻。”他答。
姜笑当然不会放过这件事。她很快跟柳英年和鱼干分享。
鱼干圆眼溜圆,捶胸顿足:“错过了!”
但它把姜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隔天在饭馆楼下看到余洲给樊醒剪头发,鱼干游到他俩身边,轻咳,郑重开口:“人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是本能吗?”
姜笑等人看见余洲手里的剪刀,没人搭话。
失去了捧哏的,鱼干只得自问自答:“是犯傻!”
话音刚落,余洲剪刀挥来,咔嚓剪下它一小截鱼鳍。鱼干吓得瘫倒在地,躺了两秒钟又觉得不对劲,游起来一看,自己竟十分平衡。
它有四片长长的鱼鳍,因为在海中骨骸受损,鱼鳍左右不平衡,它游动起来总是歪歪扭扭地趔趄。余洲这一剪刀,把他两侧鱼鳍算是剪平了。
鱼干立刻换了张亲热脸,蹭在余洲脖子上贴贴:“好爱你哦,你就是鱼家心里最好的宝。”
樊醒头都没回,直接把鱼干抓在手里,封住了它的嘴。
樊醒一头长发,在与收割者打斗时被利器削下一半,如今左右并不等长,很是难看。他平时仍用姜笑给的小草莓发带小心扎起,马尾的厚度少了一半,被鱼干多次嘲笑:你秃了。
余洲是给小孩剪头发的好手,手势十分专业利落,修修剪剪,给樊醒理了个十分清爽的短发。
饭馆里其他人也在看余洲给英雄理发,有一搭没一搭跟英雄说话。
樊醒手里拿了面破镜子,余洲能从镜子里看到他的侧脸。他有时候会想,樊醒的“母亲”在制造他的时候有没有模板。应该是有的,否则怎么能有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樊醒五官标致,沉默不语的时候,平静里有惊心动魄的暗涌。那双眼一抬一盯,从镜子里捕捉了余洲的目光。
余洲把注意力集中在樊醒头顶,没事找事地拈起他的头发观察,寻找已经不存在的修剪可能。
饭馆里议论声嗡嗡,人们在聊其他历险者营地的事情。
傲慢原附近有几个大的营地,营地之间相互关注、牵制,有时候共同抗击收割者。傲慢原上收割者几乎被某个人清洗干净的事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来找樊醒。
姜笑也想让余洲帮自己修剪头发,但余洲看起来没心思搭理其他人头发。她打算出门逛逛,拉上柳英年和许青原,往饭馆门口走去的时候,半掩的门忽然开了。
门外挤进一口凉风,吹了许多小花瓣。一个高大男人边拍打头顶、肩膀碎花瓣边走进来,他看见眼前姜笑,微微一怔:“新人?”
男人浓眉大眼,声音低沉。他身材壮实,站在姜笑面前像一座小山,扫视的眼神从姜笑全身滑过,男人冲她笑笑。
姜笑如在冰窟里浸着,恐惧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在男人一个眼神的瞬间已经把姜笑死死捆缚,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口讷言塞,不能作出任何反应。
身后,饭馆的人们显然熟悉那男人。他们欢喜地招呼:“是你啊,老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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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鱼干心里到底有几个宝?
在我们已知的时候,它说过爱樊醒和余洲。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它跟姜笑、柳英年和许青原也都说过“爱你哦”之类的话。
姜笑:渣鱼。
鱼干:对!我就是这么渣,怎样!
第41章 收割者(9)
没人知道老胡全名。
老胡也是在普拉色大陆上生活了很久的历险者,他抵达这里的时间比谢白还要久。他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人们只知道他被称为“老胡”,威望很高,是距离傲慢原最近的历险者营地——旋律营地的领袖。
和傲慢原唯一的一个营地不一样,普拉色大陆上的其余营地都有领袖。傲慢原的营地因为频繁有老历险者离开、新历险者加入,人们讨论过推选某些人为领袖,但最终得不到统一。人员结构较为固定的营地,往往都会有较强的向心力。人们敬仰能力强大的历险者,聚拢在他的身边。老胡是旋律营地中最受爱戴的人。
他话不多,沉稳,时常骑着马儿来往于各个营地。傲慢原上的人和旋律营地常互通有无,人们很熟悉老胡。
他一进门,立刻受到热烈欢迎。
在漫长的冬季里,人们总是避免在营地之间移动,以免遭遇收割者。老胡许久不来,他落座后和熟识的人打招呼,回头看姜笑,问起这几个新来的历险者。
姜笑回到余洲他们身边坐下。她静静喝水,杯沿压在唇上,一言不发。
理完发的樊醒拿着镜子左看右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长。”
余洲:“早知道不给你剪了。”
樊醒:“不不,以后多剪、常剪,剪完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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