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灼华倚在宋嬷嬷身上险些又睡过去。
“三妹,快起来!”
沈煊慧火急火燎的从外头疾步进了来,她晓得灼华不喜外人进内室,便在明间一喊大声,灼华被吓了个机灵,生生从迷糊里惊醒过来,一双浅色的瞳孔微微震了震,“打、打雷了?!”
宋嬷嬷曲了食指去敲她的额头,笑道:“大姑娘来了。瞧瞧,大姑娘都收拾妥当来等你了。”
灼华晃了晃脑袋,又正了正精神,才出了内室,“姐姐好早。”
煊慧眼前一亮,拉着她瞧了瞧,“不错不错,咱家三妹可是越发好看了。”抬手拔了她发间的翠色小簪花,“我记着妹妹有一支柳叶纹坠北海青珠的白玉簪子,旁的首饰都不用。妹妹颜色好,这身衣裳清雅温婉没得再点翠,反倒显得老气了。”
秋水接过煊慧手里的首饰,狐疑了一下,见灼华点头,便进去拿了那支柳叶纹的簪子出来给灼华簪上,细细一瞧,惊叹道:“大姑娘眼光好。”
煊慧扬了扬眉,颇为神气道:“柳色衣裙清雅,白玉温润,青珠摇曳俏皮,妹妹的年纪正合适。”
灼华也打量了一番煊慧今日的穿着,浅紫色的上裳,下头配杏色绣紫色流纹的齐腰襦裙,挽了少女髻,簪了几朵拇指面大的宫花,亮眼而不抢眼,明媚而不失端庄,她真心赞道:“姐姐装扮的十分好看。”
煊慧掩唇一笑,道:“好啦好啦,咱们都好看,先去祖母那儿请安,巳时客人可就要上门了。”
走在去保元堂的路上,东边的天际有淡淡的霞色,并着清辉落在沈煊慧明媚的脸上,似牡丹迎露的娇美,敬服道:“昨日我算是见识到了,嫡女果然与咱们不一样的。妹妹小小年纪竟这般能耐,以后我可得好好跟妹妹学学才行。”
灼华悄悄望天,“好说好说。”
若是你也接管王府再东宫数年,吃下无数亏,受无数暗算,你也有能耐!她这般,在那些真正利害的狐狸主母眼里压根不值一提,今日不过是赢在了“十一岁”罢!
胜之不武啊胜之不武!
快到保元堂的时候遇上了沈焆灵,煊慧假模假式的与她相亲相爱了一会儿,看的灼华直起鸡皮疙瘩,末了,凑道她耳边道:“做戏谁不会,我要高兴,能亲热的把人恶心吐了。”
灼华微微挑眉,憋笑道:“我信!”
沈煊慧是个实干派,去老太太处请了安便马不停蹄就开始一处处的查看、叮嘱,虽生嫩了些却胜在肯听肯学,打赏也十分大方,倒是颇得人心,想来赵氏也是下了大功夫调教的。
一路她基本无视沈焆灵的存在,可当人家委委屈屈,泪水涟涟的时候,又立马摆出长姐姿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故意曲解道:“不会就好好的学,多多的问,也别怕说错了话,掉眼泪是无用的,妈妈们就在这儿,有什么只管问了学就是。”
她说的既亲切又实在,叫人听着也觉着沈煊慧说的很好,很有长姐风范。
沈焆灵暗恨不已,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你一路挡在前头,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学什么啊学,问什么啊问!可她又不能真的这样去说,如今她做戏做的比自己好,她若说什么怕是自己又得吃亏了。
只能咬碎了银牙和血吞,泪光闪烁见挤出一抹勉强的不能再勉强的感激笑意,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会好好学的。”
沈煊慧不搭理她丰富的内心戏码,继续自己的忙碌。
灼华全程当了蚌壳,闭嘴不语。又瞧沈焆灵一身嫣红衣裙,一对赤金流苏步摇,娇柔不已,也是贵气不已,默默一叹,还是不懂低调啊!
忙碌起来时辰总是过得十分快的,转眼便到了巳时,请来的角儿进了西跨院处,府中上下算是准备妥当!
三人去了前厅狠狠灌了一碗茶,壮胆!
老太太带着两个小得并襁褓里一个咿呀留在内院,等着客人来拜见。
烺云、灼华姐妹三人跟着严忠,则在前院招呼客人。
因为都是外放为官,没什么血亲可帮顾,而顾家、郑家、柳家因为儿女在沈家听学,儿女间相互亲近要好,是以家中都来的十分早,想着或许能帮着照看客人一二。
当然,来得更早的便是蒋楠。徐悦和周恒如今忙的厉害,无有时间来吃席面,便托了蒋楠送了礼来。
见着他进来,烺云先迎了上去,清隽的面上带了一丝暧昧的笑意,道:“你来的倒是早。”
蒋楠一双蕴了江南春水的眸子亮莹莹的,白皙的面孔映着阳光的和泽微微红了起来,道:“先来拜见老祖宗。”
烺云微微挑眉,嘴角飞扬,是难得的舒意爽朗。
灼华望天无语,又脸红?!
她自知自己虽有颜色,却不是顶好看的那一类,哪就能叫他见一回就脸红一回呢?
他蒋楠好歹游过山川,走过碧水,见过的美人应是不少吧?不至于啊!她不由暗想,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将礼交由沈家婢仆,蒋楠笑着问灼华,“阿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烺云瞄了他一眼,眼中好笑之意渐深。
灼华眨眨眼,你是客,要做什么?
煊慧险些呛了口水,掩唇一笑,道:“父亲今日不得空,男宾处只有哥哥招待,表哥若是得空不若去厅里陪着客人说说话?”
蒋楠顿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暧昧,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嗳”了一声。
见他不动,直勾勾瞧着灼华,煊慧几乎要出声来,揶揄道:“这里熟,可就不送你过去了啊!”
蒋楠又瞄了灼华好几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往老太太处去先拜见。
灼华:“……”
蒋楠刚走,顾夫人从老太太处拜见出来,拉着灼华笑道:“到底是老太太调教的,个个儿的都是极好。我瞧了一圈都是极为妥贴的。你华瑶姐姐听闻你们头一回做事,害怕你们应付不过来便早早喊了要快些过来,万一有需要咱们也可搭一把手。”
顾家和沈家都是明年任期届满,一个三月里,一个八月里,按着年资来考量,届时两家主君大约都会留京任职。
顾夫人今日听多了女儿提及灼华,便觉得此女甚有本事和手腕,想着自家女儿若能与她打好关系,将来在京里也能相互关照一二。
有时候母家得意是好,更多时候闺蜜也是很不错的人脉资源,她自己便深受其惠,自然愿意为了女儿多多付出一把的。更何况,若是两家的儿女交好,大人间的关系自然也会受到好的影响,往后朝堂上也能更好的相互照应着。
灼华感激的拉着顾华瑶的手,面上似是舒了口气的放松,笑道:“夫人与姐姐真是贴心,晓得我们这会子心里虚的很便早早来为我们壮胆呢!我们几个年幼,怕是有许多顾不到的,还请夫人帮着周全一二呢!”
顾夫人听她说话沉稳而亲切,十分欣赏,和蔼道:“你们放心忙着,里头的女眷有我和郑家夫人、柳家夫人在,不过聊聊天,过会子多给咱们沏上一杯好茶就是了。”
灼华忙是一福身,又是连连告谢。
又想着不能一个主家都不在,沈焆灵惯能说话风趣的,就叫了她去作陪。
客人们来的时间都不定,大抵都是在巳时。
大周的规矩每日两食,一食约莫巳时,一食约莫申时,若是有宴席,客人们一般会提早食了早膳去赴宴,主家的开席时间一般会定在申初(下午三点)左右,为着是不计吃喝多慢,都能叫客人们在天黑前到家。
在这之前,便是各家聚在一起闲聊,你听到了什么八卦,我晓得了什么趣事,相互交流了听闻,吃个茶水,听个戏。
这样的堂会、赏花宴什么的,其实爹爹和娘亲带着适龄儿女来相互相看的。是以,也会有不少夫人们很有选择性的坐到一块儿,聊聊儿女,说说家世。
沈家的儿女们没有嫡母张罗,是以老太太才会让姐儿们接手了堂会,便是要叫大伙儿看看沈家姐儿们处理庶务的本事。
西跨院里搭了个戏台子,前头一片宽阔空地,以一排冬青隔出了男宾出处和女宾处。
那排修剪齐整的冬青不过三尺高,便是坐着也能相互看见,不过是隔了不经意间可能的亲密触碰而已。
瞧着两边的青年男女你瞟去一眼温柔,我回以一记娇羞的,灼华心中啧啧微叹,看来这几棵冬青还不够矮!
夫人小姐们三三两两的落座,顾夫人拉着沈家姐妹几个说话,“虽从前都是常来常往的,毕竟已经两年多未曾露面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真是如此的,看看这三个姐儿,几年不见出落得真真是愈发标致能干了。”
柳家夫人身材娇小,圆圆的脸庞看起来十分和善,她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煊慧的身上,温和道:“可不是。瞧着婢仆来往极为有规矩,一切张罗的井井有条,甚好。”
郑家夫人挺拔高挑,颇有武家女儿的精气神,说话也十分爽气,她望了望男宾处的自家儿子,又对身边的女儿道:“你沈家的姐姐妹妹个顶个儿的有本事,你自己个儿瞧瞧,一般的年纪,却不如这几位侄女儿,以后可要好好跟着学学才是。”
郑云婉哼哼了两声,挨在郑夫人的身上,佯怒道:“沈家的姐姐妹妹们自然是极好的,可母亲也不能这样在伯母们的面前揭我的短啊,女儿无地自容,可得带了斗笠听戏了。”
顾华瑶捧着茶盏,摇头叹息道:“母亲每日里训我的话便是如此啊,嗳。我啊,想嫉妒她们来着,可一瞧那花朵一般的面,便更加想要亲近了,哪里还嫉妒得起来。”
瞧着那一张张花朵一般的面孔,说话风趣又不失分寸,众家夫人听着便是十分喜爱的直笑。
家中还有未婚男儿的夫人们又纷纷去瞧了隔壁的儿子,眼神里忽闪着,喜欢端庄的拉了煊慧去说话,喜欢娇柔的拉了焆灵去深谈,喜欢清雅的拽了灼华去交流,喜欢温柔可爱的拉了郑云婉去沟通,喜欢俏丽的便去寻刘家的姑娘……
今年几何?平日里爱吃什么?做些什么打发时候啊?
各家被拉着的女儿们,笑容温婉的一一回答了。
男宾处有几位坐立不安,频频投来焦急目光,更是引得同伴们一阵取笑。
那厢正说的热闹,一名约莫三十一二的容长脸儿妇人携着沈焆灵走了过来。
灼华微微眯眼瞧去,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讽刺的笑意,这个人她的印象可深着呢!可不就是苏氏的大嫂,苏仲垣的嫡妻,方氏么。





卿卿请见谅 第47章 一起扯呼
苏方氏笑起来很是斯文有气质,一支赤金如意簪挽起齐整的圆髻,翡翠耳坠通透圆润,着一身绛紫色的缕金线暗纹衣衫,沉稳又贵气。
扬起最亲切温柔的笑,灼华缓步迎了上去。
苏方氏笑容亲切,握起灼华的手轻轻拍了怕,神色便如许久未见的亲长慈爱,含笑道:“几年不见瘦了也高了,愈发好看了。可还记得我?”
灼华敛衽福身,裙裾不动,温柔可亲的问安:“苏少夫人安好。”微微一笑便如白梅迎露的幽淡,“灼华失礼了,也未曾去前头迎一迎。”
苏方氏体贴道:“无事无事,你要招呼着也是走不开的,灵姐儿来也是一样的。”
沈焆灵朝灼华娇娇一笑,一双处处秋瞳带着兴奋的水色,莹莹有光,转而又去了旁处与客人说话。
灼华看着苏方氏衣料上的青藤缠枝,好似那藤蔓可以伸展去到无尽处,细细密密的缠绕在眼底,叫人生厌。
“我刚从老太太出过来,远远听着热闹就叫了侍女带了我进来。”苏方氏姿态亲密,说着话间便犹自抚过灼华的鬓边发簪,好似自家长辈般亲厚,“好孩子,为着这回的席面累着了吧,眼下都起了乌青了。”
按下不适,维持着得体的笑,灼华语气恭敬,态度没有半分主客间的逾越,澹笑道,“还好,都是祖母和姐姐们在打点,我不过趋奉左右罢了。”
苏方氏貌似在寻人,眼神绕着众人打量了一圈,有些失落的收回眼神,问道:“怎么不见我那小姑子?”
终于入正题了!
灼华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却不做回答,只静静的看着她。
“这么些年不见,世子挂念的很。听闻她身子不大好,陛下那头就要开拔,却急吼吼的叫我先来看看。”苏方氏朗声一笑,道:“叫她出来我见见,也好嘱咐几句。”
灼华面上露出几丝尴尬,又好似微微犹豫,干巴巴的回道:“这会子,不方便。”
“你们两个是自来的亲厚,为着照顾你她可是……”苏方氏话留一半,隐隐带着威胁,又故意吊高了尾音,使得一旁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往她们二人出看了过来。
灼华似愣了愣,微微皱了皱眉,略有不悦道:“情分是情分,规矩是规矩,苏少夫人,一码归一码。”
苏方氏不理她的拒绝,紧着念了声苏氏的闺名,又说着,“我这个小姑子自来就是个能干的,娘家的时候帮着母亲里里外外也是张罗妥贴,你年纪小,不经事,老太太不爱理庶务,不若叫她出来给你搭把手。”
初秋的阳光冷白,落在眼底便有了冷淡的意味,灼华敛下眼帘,装傻充愣,“还好,不累。”
苏方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老太太不在场,沈煊慧不过是个庶出自是没资格说话的,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应该很好糊弄才是,偏生觉得对上沈灼华时竟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轻轻笑了起来,拿着好似打趣的口吻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声音不大,只是此刻人都聚在一处,不少人听进了耳里。周围的说笑声立马轻减了几分,眼看着这边突然的安静,气氛慢慢的扩散开来,连着男宾处也安静一片,无数道目光射过来。
大家面上假装不甚在意,却都竖着耳朵听着。
也不少贵妇暗暗摇头,觉得苏方氏失礼,哪有主家办席面叫个姨娘出来见客的道理。
大伙儿对于苏氏管家之事多少都是有些明白的,只是沈家不捅破,别人也当不知道而已。竟不想苏家少夫人竟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说嘴,一点侯府气度都没有。
不远处的顾华瑶和郑云婉有些焦急,皱着眉几乎是瞪视的盯着苏方氏,这样的场合主家是不好跟客人下脸子的,偏那苏方氏好像看不懂眼神似的,紧盯着沈灼华。
她们就担心沈灼华年幼,顶不住紧逼真把苏氏叫出来。苏氏即便庶出,可如今兄长成了侯府的世子,又是正三品的官职,过了明路的事情沈家便是不能轻易反悔了呀!
顾夫人倒是十分淡定,缓缓道:“不用担心,想必她是能处理好的。”
秋风习习,拂动了垂在耳边的细细流苏下坠着的珠子,映着冷白的天光摇曳了一抹莹莹光点在灼华的脸上,是澹澹儿的微冷,幽幽一笑道:“……是。”
苏方氏心里一喜,紧着便喊了沈焆灵的丫鬟去请苏氏出来。却又听沈灼华一本正经道:“苏大姑娘进宫做了贵人,与淑妃娘娘做了姐妹,咱们沈苏两家可不就是亲戚了么!”
此言一处,男席处陡然喷出了几声笑。
顾华瑶对她装傻充愣的功力表示了目瞪口呆。
小妾和小妾的本家,算的哪门子亲戚?
可两人在宫里又是姐姐妹妹的叫着,细细算来,半吊子的亲戚,沈灼华也没说错!
那厢苏方氏笑僵在脸色,一口气憋住,她当众捅破窗户纸为的就是让沈家骑虎难下,原以为小丫头年纪小必是不懂其中利害的,又欠着苏氏那样的人情,叫自己三言两语的诱导、紧逼,一定会把苏氏叫出来。只要过了明路,苏氏这个主母便十拿九稳了。
哪晓得情势不随她的计划,这小丫头竟充的一把好愣,还将她也当成傻子愚弄了!耳边不轻不重的传来几声嗤笑,她面色几变,几乎咬碎银牙。
可她到底不是面子嫩的人,几番勾唇调整了情绪,又摆出一副亲热表情,道:“何止,亲上加亲也是有的。”
灼华温婉的笑着,抬手握住不住摇曳的流苏,盯着苏方氏瞧了会儿,仿佛突然了悟了一般的“啊”了一声,目光从沈焆灵面上掠过,笑语晏晏道:“恭喜苏少夫人和……了!”
若说方才的笑声还有些克制,这会子便是毫无压制了,有几个年龄小的直接笑的直不起腰了。
沈煊慧、顾华瑶之辈的姑娘,几乎都要对沈灼华竖起大拇指了。
妙,实在是妙!
你不要脸皮的步步紧逼,我笑意不减的装傻充愣,与你驴唇不对马嘴!
有本事你直接喊出来,你要真敢喊,沈家当即扯出文书将苏氏扫地出门。
主家续弦也好,扶立继室也好,哪由得姨娘和外家拿捏的,给你们脸面却想着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主家收回一切脸面。尤其还是定国公府这样的门户,真要给你们做了主去,岂非要笑掉整个有爵人家的大牙了!
沈焆灵面色乍青乍白,眼中兴奋渐次成了刺骨寒意,兀自将自己冻的浑身发颤。
“铛铛铛”!
戏台子上响起了锣鼓声,灼华笑莹莹的招呼着大伙儿坐下看戏。
苏方氏顺坡下驴,正打算坐下时忽想起使了丫头去内院,还未去截住,心下一惊,赶紧起身使了自己身边的妈妈去截人。
众女眷们正觉得失望,不想一回头就见苏氏现在了园子里。
苏方氏瞧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搀着苏氏出现,饶是再镇定也面色发白,晚了一步啊!
沈焆灵腾的站起来,晃了晃,摇摇欲坠。
众女眷们表情各异,大底都是兴奋,竟还有后续呢!
灼华静静看着戏台上的角儿起了调儿,清脆婉转的煞是动听,嘴角挑着和婉从容的笑意,与身边的客人说这话。
你们想让苏氏出来,瞧,这不是出来了么?
沈煊慧一见苏氏,惊了一跳,忙疾步过去,对着苏氏低声斥道:“今日办席你不晓得么,一个姨娘懂不懂规矩!竟敢往院子里闯!”
在场的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苏方氏和沈家姨娘是做好了局,拿捏着叫沈灼华年纪小面子嫩,引着往里头钻呢!谁知沈灼华年纪虽小,却是个明白人,装傻充愣的不肯松口,叫苏方氏闹了个没脸,而那边的做姨娘的以为一个圆滑的苏方氏定能拿下沈灼华,竟然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
这下子不止是苏氏和苏方氏面如土色,沈焆灵面色硬生生憋成了紫红色。
笑话,她们成了天大的笑话!
更可气的是,她竟被沈灼华说成了要与表兄婚配了!
怎么可以,若是叫徐公子知道了,她哪还有脸去见他?
几乎是失控一般的,沈焆灵哭喊着,朝苏氏嘶吼:“你出来做什么!谁叫你出来的!”
毕竟是自己一手打点的堂会会,弄得不好收场,沈家面上也过不去。
灼华慌慌张张的站起身,仿佛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忙指挥婆子将苏氏拖了回去,又让沈焆灵的丫鬟把她搀扶了回去冷静冷静。
苏方氏本也想跟着离开,却被灼华拉住,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盈盈,眼底却是阴狠冰冷。苏方氏被她瞧着心底莫名的心惊,挣扎了几下,最后竟被她拖着坐下了。
台上敲敲打打,唱的无比热切,八月的天儿微凉舒爽,苏方氏却感觉自己犹如置身冰天雪地,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叫她如坐针毡。
她嫁入永安侯府十多年,凭着自己的手腕从婆母处夺了中馈,庶子女和妾室叫自己打压的如同猫儿狗儿一般听话,如今却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简直是耻辱。
苏方氏忍不住想逃离,灼华一把将她拉回了座位,笑意淡淡的,仿若暖阳投在了冰面上:“少夫人给我惹了这麻烦就这个走了?还是陪大家把这场戏看完罢!”
苏方氏面上镇定,心里到底还是垒起了鼓,垂眸看着袖口上银线绣着的万字福寿纹,动作间映着天色闪着一星星的光,一针针的刺的脑仁儿疼,“侄女儿说的什么,我不太明白。”
灼华笑意不减,纤长的手搭在苏方氏的手腕上,几年舞鞭之下力道不小,天光在她身上渡了一层冷白的光晕,浅棕的眸底有寒星微闪,叫人瞧不清她在想什么,“脸面这东西不就是你给我捧着,我再给你捧回去么。小女这是第一回理事,何苦非要来下我的面子,拿着不该说的来说?苏少夫人,好好看戏吧,不论有什么话,待客人走了到老太太跟前儿再说。”
内院里崔氏听着长天颇为生动的转述,一盏茶定在了手心里,憋了老半响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手中这才突然感到一阵烫,“哎哟”了一声。
陈妈妈赶紧接过茶盏。
老太太拿帕子拭了拭手,瞪大眼问道:“那小魔星竟这样把苏方氏给闷了回去?”
“可不是!”长生两眼放光,几乎把崇拜二字写在了脸上,“那会子苏家少夫人还想溜,被姑娘一把拽了回去,现下正如坐针毡的杵在戏台子最前头看戏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是你家姑娘把苏氏叫出去的?”
“哪能啊!这样的把柄咱们可不会留给旁人,是苏方氏身边儿的侍女!咱们不过是没有人拦着苏方氏身边的人去叫苏姨娘而已。”长天挥舞着手,连说带比划的,“她们盘算打的好,以为咱们姑娘年纪小好拿捏,又拿着流产的事儿说嘴,没得去通气儿,苏姨娘自己个儿就闯进了园子里。”
“没人拦?”
长天双眉耸啊耸,“苏姨娘进院子咱们可是拦了的,丫鬟拦着的时候奴婢正带着刘经历家的姑娘如厕回来,还看了个正着,自以为得了姑娘情分,信心十足的,哪里拦得住啊!”
崔氏微微敛了笑意,又有些不放心,“可别把人惹急了,闹出乱子!”
1...3334353637...23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