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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Caesar
于是我和吸奶似地啜着他那一小片肌肤,我用了点力,估计要把他皮下的毛细血管给吮破,还会留下一颗“小草莓”。
我听见我哥喊我的名字,让我松手松口,还让我滚回去睡觉。
我哥的声音真挺好听,尤其在生气的时候。
他的声线很稳,一成不变的冷淡。
我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其实吧,看也看不出。但我知道他生气了,这世上唯独我知道。
听我奶奶说,我哥出生时没哭没闹,我都能下地撒欢儿了,我哥依旧不开口,家里人一度以为我妈生了个哑巴。
而我呢,是笑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没有瞎掰,之前网上冲浪划过一篇报道,我印象特别深,说婴儿出世后露出的第一个表情是笑。
或许这就是我非常喜欢笑的原因。
哈哈哈哈,其实并不,我并不喜欢笑,但我笑起来很好看。我喜欢看镜子里笑着的自己,有时像盛开的花,有时像枯萎的花。
…我在说什么狗屁话?
哎,我没睡醒的时候就爱胡扯八扯。
我突然有点伤感,想一直抱着我哥。他喊我的名字,让我松手,但我不想松手。
他还威胁我,说要把我扔出去,让我流落街头。
他真以为我怕啊?!
好吧,我真怕。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哥把我扔出去。
我觉得我哥已经忍我很久了。
我就吃准他不吭不哈的死性格,可劲儿烦他。
其实啊,我挺幸福的,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我哥。
我松手了,不闹腾我哥了,我不能打扰我哥学习,我哥可是要考名校的人。
每次考完试,我和我同桌从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只打听理科班谁谁谁又考了第一。
以前那个第一总是我同桌的好闺蜜,自从我哥转过来,第一就易主了。
这两人才像青春校园小说的男女主吧,学霸组合多么正能量,多么正叁观。
瑶妹儿的闺蜜是实打实的白富美,名字叫依依,乍一听有那么点缠绵悱恻的意思,但我一直觉得依依二字特别伤感。
在我的刻板印象中,这样的小美女通常不好相处。谁知我们认识还不到半小时,就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竟然和学霸小美女成为了好朋友。
瑶妹儿这个臭丫头因此和我大吵一架,非说我是第叁者插足。
不过第二天我们就和好了。
我真的很幸运。
我喜欢傻了吧唧的瑶妹儿,喜欢到想把她当成亲妹妹。我也喜欢外冷内热的依依,她简直是我的理想嫂子人选。
只可惜,郎无情兮妾无意,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情。
我总和依依开玩笑,你就委屈委屈让我哥倒插门,以后当我嫂子呗。
瑶妹儿这时就会凑过来,笑呵呵说她不委屈,她给我当嫂子。
我记得有一次,也只有那一次,依依认真地告诉我,她有很喜欢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啊,也太不知好歹了。
多年后,当我再次翻看现在写下的这些东西,除了觉得幼稚搞笑,还会觉得遗憾和惆怅吧。
站在未来看当下,一定很有意思。如果我能预知未来就好了。
依依没有和我们一起毕业,她高二结束就去了美国。瑶妹儿高考完,也被家里人送出去了。
我一直在等她们回来。
我也在等我哥回来。

我站在我哥身边发呆。
我听见他叫我,陈慈。
我愣过神,冲他懒懒一笑,用他最讨厌的腔调问道:“怎么啦,我的好哥哥?”
我哥看了我几秒,用一种劝娼从良的语气对我说:“你以后还想继续上学的话,就别再这样了。”
我最近在和高叁的一帅哥搞暧昧,晚自习逃课还被年级主任逮到了。
我哥应该说的是这个,也可能不是这个。
我装傻充愣,“哪样啊?”
我哥没说话了。
我和他对视了片刻,继而像怡春院的老鸨一般,轻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笑说:“好哥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你的圣贤书吧!”
我哥嫌恶地皱眉,冷冰冰的表情让我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把我给扔出去。
我哥挡开我的手,说了句让我差点笑出声的话。
“陈慈,我不想管你。”
我点点头,敷衍道:“知道啊。”
“知道就好。”
我觉得我不能再烦我哥了,我想滚回自己房间和新认识的帅哥聊骚。
但我前脚刚踏出卧室门口,就改变主意了。我转过身,背倚门框,交迭着一双大长腿站在那儿,露出抹自认为媚态横生的笑。
“哥,你放心,我就是无聊打发时间玩玩而已。那个狗逼想上我,天天哄我和他开房,还说他活儿好,鬼他妈信。”
我话音落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我亲眼看见我哥把桌上的马克杯给砸了。马克杯里装着我给他温的牛奶。
我哥胃不好,不能喝凉的。
我敢肯定,我哥本想用杯子砸我的。但他应该舍不得,下不去手。
“陈慈,你他妈…”
我哥是真不爱说话啊,我们僵持了半天,他只吐出来这五个字。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收拾地上破碎的杯身。
我低着头,定定地看着地板上的残骸,问他:“哥,我们早晚会分道扬镳的,对吗?”
我哥迟迟没有回答我。
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他对我失望透顶了。
但我却有些开心和意外,我哥竟然对我抱有希望。





慈悲 悲(四)
十月份的最后一天,奶奶去世了。
我把奶奶留下的金手镯交给了陈慈。
她先是认真地打量着手心里的遗物,然后看似惊喜地笑笑,语气夸张道:“哇,这个很值钱吧!”
我有点累,不想说话,瞥了她一眼便回房了。
凌晨,我去洗澡,路过陈慈的房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很压抑。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透着昏暗的灯光。我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门。
我看见陈慈裸着上半身跪在床上。她背对着我。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有一大块青紫色,脊尾处的一道血痕还没结痂。
她听见了动静,扭过头。
估计没反应过来,她的神情还是痛苦的,眉头紧蹙,咬着嘴唇,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
我很少,或者说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难过,害怕,恐惧。这些与她毫不相关的情绪。
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笑。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唇动了动,一大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哥,我好疼…”
她委屈又无助地看着我。




慈悲 慈(五)
我拿着镜子检查后背的伤势,手指不小心划过尾脊处的伤口,尖锐的刺痛让我差点飚出眼泪。
艹,狗娘养的。
一想起下午被叁中那几个疯婆娘围堵到公厕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污蔑我勾引叁中校草,我呸,我还没举报他性骚扰我呢。幸亏跑得快,否则真被扒光衣服拍裸照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我下意识地扭头。
我哥站在那儿,寡着张脸,目光森森然。
这人有毛病吧,装鬼吓谁呢?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气温低,我打了个寒颤,眼眶一湿,还真就做作地挤出了泪水。
“哥,我好疼…”
那点皮外伤倒不至于疼哭,我不过是恶趣味地想逗逗他。
按我以前的经验,我哥有十成概率是直接甩门走人不搭理我。
然而,今天他竟然走到了我跟前。
我很惊讶,惊讶得忘了自己还裸着上半身。虽然是亲兄妹,但我俩也早过了光屁股一起洗澡的年纪。
我双手交迭护在胸前,一副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的架势。
我哥那张阎王脸朝我逼近,他按着我的后颈,一个使劲儿,我便跪趴到了床上。
“啊啊啊…哥…疼…疼…”
其实疼的部位并不是我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而是承载着我身体重量的胸。
我哥和聋子一样,压在我后颈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随着我的挣扎加大了力度。
我偃旗息鼓了,如他所愿地安静如鸡。
我用余光看见他空出一只手从桌上拿起叁根棉签蘸了蘸碘伏,然后…
我猛然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还没来得及嘶声裂肺一句“不要!”,一股冰凉的痛感瞬间从股沟上方顺着脊尾蹿进了大脑皮层,我几乎是本能地破口大骂:“陈悲你他妈有病吧?!有你这么当哥的?!你他妈再怎么膈应我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满眼泪花地骂骂咧咧。
我哥仿若无闻,继续慢条斯理地,“好心”地帮我擦着药。
疼劲儿过去了,我也骂累了,便和乖宝宝一样趴在那儿,侧着头想瞄我哥一眼。
他的脸始终在我的视线之外。
“哥…?”我忐忑又好奇地唤了他一声。
我没抱希望他能搭理我,于是自顾自地叨叨着,“哥,我后背伤得重吗?其实就是看着严重,不疼的…我下次绝对不横穿马路,要不然还得被骑电动叁轮的撞飞…”
“陈慈。”我哥打断了我的胡编乱扯。
“嗯?…”我眨巴眨巴眼睛。
“奶奶去世了。”他的声音冷静又无情,仿佛事不关己,但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维系着我们的唯一亲人不在了,你我也再不用同住一个屋檐之下。
我以为他要撵我出去,让我流落街头。
“你…”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克制什么,继续道:“你以后安生点。”
肯定是我的错觉,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我哥的声音里流露出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温柔体贴?
“哦…”
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又随手拿起床上的衣服扔到我的背上,盖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
末了,他一字一顿地警告我:“不要打扰我。”
哎,我就不该对我哥抱有任何幻想。苍天啊大地啊,赐我一个别人家的哥哥吧!




慈悲 悲(五)
我厌恶大脑放空的感觉。这样的空隙并不会让我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会让我产生无法自控的焦躁与不安。
这种情绪会莫名其妙地转化为性欲。
我经常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并非觉得纵欲有什么不妥,只是我习惯了克制。
被欲望支配的感觉很糟糕。
但此刻我意识清醒地仰面躺在床上,有些暴躁地释放出早已勃起的性器。
尽管不愿接受,但我不能否认,我对着自己的孪生妹妹——一个我极度不想扯上关系的人,产生了性冲动。
这个想法让我的生理反应异常强烈,很荒谬,也很诡异。
自渎的十几分钟是一段脱离本我的时间。
我熟练地撸动性器,反复套弄,整个过程直接粗暴。我的目的很明确,不是为了享受数秒的快感,只是简单地发泄。
射精前,我脑海中的画面依旧停留在陈慈背对着我跪在床上的那一幕。
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很沉重,重得甚至可以称之为介于享受与痛苦的喘息声。
在性高潮来临的短暂时间里,我也的确很享受。然而这种享受只存在于生理方面,与之相反,我的心理处于痛苦中。
这是种无法逃离的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痛苦到让我竟开始渴求那可耻的快感。




慈悲 慈(六)
在被无情拒绝了五次之后,辛小瑶同学终于决定转移目标。
她一边吸奶茶一边冲我嚷嚷:“气死我了!你哥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以后不会去烦他了,祝他单身一辈子,他竟然给我来了句谢谢!我…”
我剥了个奶糖赶紧堵住辛小瑶的嘴,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我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陈悲他就一神经病,我早就提醒过你吧?你偏不信,偏以身试险哈哈,这下栽跟头了吧?”
辛瑶故作凶狠状,自以为很有威慑力地瞪了我一眼,“哼,我现在觉得你也面目可憎起来了。”
我谄媚一笑,可怜兮兮道:“瑶妹儿,咱们可不带连坐的呀!”
瑶妹儿嫌弃地皱眉,语气惋惜道:“哎,你们兄妹俩,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就长了张嘴呢?一个狗嘴吐不出象牙,一个整天叭叭叭叭。”
她话音刚落,我们就看到了停在校门口前的黑色轿车,以及从副驾上下来的宋依。
听瑶妹儿说,她家里出了事,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紧接着一个男人从驾驶位上走下来,成功地打消了我俩上前和她打招呼的念头。
这男人一身挺括正装,外表与气质优越非常,简直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人。
辛瑶给我使了个“赶紧走”的眼色,结果宋依叫住了我们。
她语出惊人道:“我来办理退学手续,下周就不来了。”
我毫无形象地张大了嘴巴,和同样震惊的辛瑶面面相觑。
“什么?!”
“什么?!”
我俩异口同声地大叫。
宋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句:“就不告别啦,太伤感,等我安顿好了联系你们。”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还在发愣的辛瑶,“什么情况?”
辛瑶机械地摇摇头,“依依之前和我提起过她可能不高考了,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哎,这也太突然了吧…”
我总觉得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离别并不值得悲伤。因为我们总会再见的,很快就能再见。
然而这次我错了,就像后来的很多次一样,我都错了。
来不及伤春悲秋,我又有了麻烦,我又被渣滓缠住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活在下水道里,周遭全是肮脏的垃圾。
不过啊,我是下水道美人鱼,他们是臭鱼烂虾。
以前在叁中混日子的时候结识了副校长的女儿于甄,我们俩经常一起翻墙逃课,和另外几个刺头把学校搅得乌烟瘴气,算得上塑料姐妹吧。
并非调侃,我俩是真塑料,表面一声姐妹大过天,实际大难临头各自飞,末了还不忘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我那会儿其实挺膈应于甄千方百计地拉拢我,讨好我,因为我知道她那一肚子坏水里,有一半就是睡我哥。
于甄的坏和辛瑶的傻完全不同,辛瑶不过是恋爱脑,期待着一场电视剧里的美好校园爱情。但于甄是真想和我哥搞十八禁。
陈悲也挺倒霉的,被于甄这种坏逼死缠烂打了两年。
我也就纳了闷,怎么人人都想和我哥发生点故事。这些人都眼瞎么,看不见他满脸写着“给我滚”叁个字?
人的本质就是犯贱。我没有冒犯谁的意思,因为一旦悟出这句话的真谛,所有的疑惑不解都会烟消云散。
于甄给我发信息我当看不见,给我打电话我当听不见,但她这次直接找上门来了,那我就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但我吧…很会装傻充愣。
于甄问我,你哥最近忙什么呢?
我摇摇头,笑说:“甄甄子呀,我个学渣哪儿知道人学霸忙什么?”
“再说了…”
我话说一半就被于甄给打断了,“少给我扯皮,我有正事。”
我差点笑出声,她有正事?!她的正事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祸害帅哥,坑爹坑妈坑害全家。
“陈悲下周末有空不?”
我条件反射地摇头,“他们竞赛生没周末。”
于甄显然不吃这一套,不耐烦道:“没周末也得给我腾出来个周末。”
“下周末省物竞,你让陈悲给我男朋友替考。”
她用理所当然且平淡无奇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荒唐至极的话。
于甄真的是又蠢又坏。
我懒得搭理她,想扭头走人,但她拽住了我的马尾,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让我本能地踹了她一脚。但没想到她这么不经踹,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嚎嚎。
这场面一度让我想起回家的诱惑,洪世贤对林品如说,少装了,你摔了个屁股蹲儿!
我也想冲着于甄大喊,你他妈活该!
她果然是装的,我还没走两步,这个贱人便站起来追上我,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找人轮了你!”
我无所畏惧地盯着于甄涂着宝蓝色的卡姿兰大双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蠢货,搁这儿拍土味儿视频呢?
很显然,于甄非常入戏,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如果陈悲不给她男朋友替考,就爆出我干的那些腌臜事儿。
我真倒霉,换句话说,陈悲的妹妹真倒霉。
我真困惑,我干了什么腌臜事儿了?我怎么就不知道?
这些人啊,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腌臜,便不遗余力地给他人编故事,好把那一盆盆脏水给泼出去,以此获得卑劣的快乐。
我想狠狠地抡于甄两巴掌,但我的怯懦与理智制止了我。
于甄就是个被蠢坏家长宠坏的可怜虫,我当然知道惹怒她的下场。她是个阴魂不散的恶魔,就算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一起。
她找人辱我打我,我都不怕,但我害怕她缠着我哥不放。
我哥离开叁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开于甄。
这是陈悲对待他厌恶之人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无视不得便避而不见。但我觉得这种方式很蠢,因为会彻底激怒那些人。
让我哥去替考不过是个幌子,着名房地产开发商和市委书记的儿子需要用一个竞赛奖来争保送生名额?她无非就是想羞辱我们兄妹,践踏我哥的自尊。
我这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其实无所谓,但她想对我哥使坏心眼儿,绝对不行。




慈悲 悲(六)
周六下午放学,我照例去王叔的饭店帮忙。
王叔了解我的情况,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也没有拒绝我的请求,留我在他的饭店里打下手,薪水不多,但足够我和陈慈的一日叁餐。我很知足,也很感激。
活在世上,不适感如影随形,有时会觉得连空气都污浊难忍,更别说周遭形形色色的人了。
可王叔这样善良的人又会为我带来一丝慰藉,让我觉得活着并非总是痛苦的。
不到十点,王叔便要撵我回家了。临走前,他递给我一大袋打包好的熟食,笑得和蔼又爽朗,你小子要好好念书,等将来出人头地,你王叔我脸上也有光!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点头,道了谢。
刚锁好自行车,便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朝我走过来。疲于应对这些无聊的人,我习惯性地无视,却被拦在自家楼梯口。
厌恶二字的肤浅程度早已不够描述我对这些人的感觉。
他们身后的陈慈让我别无选择,只能忍耐着与他们交涉。
“哥…”
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到了陈慈额角和侧脸的血痕,她眼睛里是我陌生的歉意与害怕。我的心脏倏然一疼,紧接着暴躁与愤怒的情绪席卷而来。
我厌恶陈慈,她总是让我陷入麻烦的境地,我巴不得她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但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过来。”我看着陈慈,命令道。
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向来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得鲁莽又愚蠢。
“哟,陈悲,去了一中,混得不错嘛?不过你一人混得好没用啊,你这倒霉妹妹还是这副欠操死德行…”
我没有耐心听完那些试图惹怒我的污言秽语,直接走过去把陈慈拉到身后,我承认,这是本能。
“上楼。”我又命令道。
等陈慈上了楼,我才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
对方的表情从玩味变成了惊讶,然后又故作镇定地挑衅道:“你的贱货妹妹把我女朋友打伤了,我教训她一顿不过分吧?”
我扫了眼李郅身旁的于甄,面对一个骚扰自己两年的人,我很难不产生生理性的恶心感。
我的视线不想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滚得远点。”
我听见李郅喊道,“下周日早上八点实验中学后门口,见不到你的人,你和陈慈以后都别想安生!”
我本想报警,但想到陈慈也牵连其中,我犹豫了,选择自己来解决。
我只相信自己,但事实很残酷,我的能力有限。如果能早些承认这点,后来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艰涩。
首-发: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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