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章之书

“这是理所应当的。”奥拉金回答：“这个世界对无能者极其残酷，如果在无能的前提下，倘若还怀有一丝追求，那生命只会显得越来越可悲，不过……不管我再怎么可悲也好。”奥拉金走上前来，把手放在能量护罩之上：“放弃勾心斗角吧，莱特塔拉，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信任和合作无关，你明白这个道理的。”
“……”莱特一言不发，静静的和眼前的奥拉金对视着。
奥拉金依然是那一身白金色的长袍，眼神不偏不倚，毫无畏惧。
“好，我答应你，我们的敌人的确是黑夜，此刻内讧只是让黑夜坐收渔利而已，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莱特切入了正题。
“好的，你想知道些什么？”奥拉金松了一口气，如果莱特是个聪明人，他就不会以人类安危为赌注，只为出一口气，不过……谁知道这个人类是不是一个二愣子，在一个人做出决断之前，他之前聪明与否，根本不重要，天知道他不会一时冲动？更何况自己的确是杀了阿尔塔纳，和莱特塔拉算是血海深仇了。
莉蒂亚不知道莱特和奥拉金的心理活动，她云里雾里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但是她也能看出，奥拉金和莱特达成了某个共识，并且打算合作。
她立刻不解又恼怒的对着莱特问道：“主君！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狂魔！不值得相信，他善于操控人心，甚至还有某些技术可以扭曲意志，与他合作是与虎谋皮！”
“哟，一年不见你都会用成语了啊？”莱特打趣道，随后解除了能量护罩，直接将自己暴露在奥拉金的面前。
莉蒂亚见状，顾不得反驳莱特，直接激活圣印，挡在了莱特的面前，紧张的注视着奥拉金……曾经被奥拉金洗脑过的她，真切的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的巨龙究竟有多可怕！
“放心吧，让我们联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利益，这比信任更加牢靠。”莱特摇摇头，对着奥拉金说道：“我要知道关于巨兽的事情，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海纹石的父亲是巨兽利维坦……关于海纹石的事情，我全部都要知道。”
“好的，我会告诉你的。”奥拉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思索了一下：“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我想想……大概是四百年前吧，那时候，瑟依的母亲艾莎贝拉，她是个年轻又充满活力的龙，那一年她才两百多岁，离成年都还有一段距离，她和艾尔芙一样，都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心，所以……我就让她出去看了看外界。”
“你对这些龙还真是溺爱。”莱特对于奥拉金这种话做法不置可否，只是评价了一句。
“她们是我的族人。”奥拉金回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她在外面碰到了什么，她足足有两百岁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了，所以我并没有像对待艾尔芙一样，派人去守着她。”
“所以……她就铸下大错，当十五年后，她怀孕之后回到了龙之山……”奥拉金开始讲述那一顿历史，几百年前……对于人类来说可能是很难追溯的过往，但是对于寿命悠久的龙族而言，这些事情就是他们龙生中的一段经历。
海纹石的母亲，是巨龙之王的妹妹，这个身份非常敏感，现在……龙王的妹妹，被人始乱终弃了……而且还怀上了。
这一下，巨龙内部就炸开了锅，巨龙之王暴怒，奥拉金虽然保持着冷静，但是也立刻亲自出动，他让一些巨龙好生照顾神情灰暗，沮丧无比的艾莎贝拉，然后自己和巨龙之王，则顺着蛛丝马迹开始了寻找艾莎贝拉肚子里的孩子生父的踪迹。
那时的巨龙，并没有对仍然在肚子里的海纹石有什么偏见，他们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排斥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毕竟，不管父亲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甚至于，还有龙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育儿用品，巨龙是一个极其宠爱孩子的物种，极低的生育率让他们对每一颗龙蛋都抱有溺爱的心理。
但是……这一切在艾莎贝拉的沉默，以及奥拉金所寻到的真相之中被打破了……





纹章之书 第五百一十五章
“你找到的真相就是……海纹石的父亲是一头海兽？这和你们囚禁艾莎贝拉和海纹石有什么关系？”莱特显得有些疑惑，这中间似乎毫无关系。
“不，关系很大，你知不知道利维坦是什么？”奥拉金第一次在莱特面前露出了沉重的脸色。
“我知道，我在古代帝国的文献馆之中看到过关于这种被人类借由化石复活的物种，里面有着完整的关于利维坦生理结构和习性的详细描述。”莱特回答。
“不，你不知道，或者说……你知道的不够多。”奥拉金摇摇头。
“利维坦对龙族而言……是死敌，因为这是纯粹来自于自然，不依靠神明所创造出来的物种。”奥拉金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似乎是仇恨……又似乎是羡慕？
“这代表什么？一个不由神明创造出来的物种很奇特吗？”莱特不太理解，他一直就生活在没有神的世界之中，不太明白奥拉金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在人类世界中的龙族，虽然不太贴切，但是差不多就是这样。”奥拉金比喻了一下：“格格不入，在巨龙的眼中，利维坦这个物种，就是纯粹的祸害，他们的存在就是对龙族的否定，这么说，能够理解吗？”奥拉金对着莱特说道。
“龙族是被神所创造的，但是这和自然进化出来的物种到底有什么冲突？”莱特疑惑的询问。
“人类与神明同为神明所创造出来的物种，所以我们才能互相直视对方，可是……当你真正见到利维坦的时候，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奥拉金似乎觉得语言过于匮乏，并没有再试图解释利维坦究竟是怎么了。
他开始接着说下去，在发现了生父是利维坦的时候，奥拉金和巨龙之王的理智彻底被点燃了，随后，双方开启了一场大战。
和亚当联手就可以摧毁古代帝国的巨兽是怎样的战力，莱特这种普通人光靠想象是没办法想象出来的，只不过，他亲眼见过奥拉金的强大，然而曾经全盛时期的奥拉金和巨龙之王联手，仅仅是和利维坦打了个平手罢了。
“我们勉强将利维坦的意识夺走，让其陷入了沉睡，随后，便回到了龙之山，必须阻止那个孩子的出生，利维坦之子是一个危险，我们不知道她会不会继承利维坦那凶暴残忍的个性，我们也不知道艾莎贝拉是怎么和利维坦相爱的，但是，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奥拉金的声音，即使在数百年后的今天，回忆起这段事情，依然是止不住的懊悔。
当奥拉金和巨龙之王拖着伤躯回到龙之山的时候，提出将腹中胎儿毁去的时候，艾莎贝拉的反应极其激烈。
中间许多事情，奥拉金没有过多提及，不过莱特也能猜得出……面对一个想要保护自己腹中母亲，以及未来保护族人而不得不出手的奥拉金，还有一个因为妹妹被龙族眼中的臭虫糟蹋之后，怒火中烧的巨龙之王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在一切结束之后，奥拉金主动退却了，他允许孩子出生，但是作为要求，艾莎贝拉将会被囚禁，这个孩子也会受到严密监控，如果这个孩子越来越像她的父亲，龙族将毫不犹豫的将其杀死。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艾莎贝拉因为大闹龙之山，被囚禁了起来，同时，海纹石的出生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中的凶险，龙族内部有观点认为这是因为利维坦的原因。
而在产下蛋后，艾莎贝拉或许真的是遭受了某种诅咒，她迅速衰弱了下来，但是她坚持在自己带孩子，并希望能够证明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海纹石就在这种情况下，从蛋中孵化了出来。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她完全没有继承奥拉金想象中的利维坦的凶残性格，甚至于……在艾莎贝拉的教育下，她温柔到完全不像一条龙。
然而艾莎贝拉的生命却严重缩短，或许是因为利维坦的缘故，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在海纹石尚未成年之时便迅速衰亡，而海纹石则被龙族悄无声息的隔离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吗？我想我说的够详细了。”奥拉金摊开手，虽然灵魂不会出现口干舌燥这么个生理状态，但是说了这么多话，他还是觉得有些疲劳。
“……你通过艾尔芙的身体，看到过了变成利维坦的海纹石，你觉得如何？”莱特站起身，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奥拉金用微妙的语气说道。
“好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双方正式达成了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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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芙的意识继续陷入了沉睡，而占据着她身体的奥拉金开始光明正大的跟着众人了。
在设置好了守望塔新的行动程序之后，莱特的底气更足了，有了新的底牌，他终于可以大张旗鼓的去找黑夜，而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反杀这种事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在安抚了莉蒂亚的反抗情绪之后，他在永夜之地旁边的那个小镇，把所有人都聚集了起来。
“你准备好要去找黑夜了吗？”使用着艾尔芙身体的奥拉金看着突然把众人拉过来的莱特，感觉出他似乎有很重要的话，所以猜测道。
莉蒂亚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的扫一眼奥拉金，她还是很不信任卷册之龙。
星纺站在莱特身后，眼睛闭着，好像完全不在意在讨论什么，而伊格尼百无聊赖的看书，说是看书……倒不如说是在撕纸玩……看一页，就撕掉，然后烧成灰，什么时候看不耐烦了就把整本书都给烧掉，然后拿下一本……以书籍的价格来说，她基本是在烧金币，不过反正莱特钱多，也就随便她玩了。
这么看起来，实际上真正参与讨论的，也就莱特和奥拉金两个人。
莱特没有在意大部分都没有听自己说话，他对着奥拉金说道：“找黑夜我已经交给了亚娜，帝国的密探们在找人方面，远比我专业的多。”
“所以……你是打算去找利维坦？”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奥拉金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莱特是什么意思，他对莱特说道：“利维坦远比你想象的残暴，我觉得你应该准备的更充分一点，比如你上次将我的本体摧毁的时候，用的那一炮，只有那种程度的武器才能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
“强正能量导向波动炮已经毁掉了，那一炮是超负荷运作，我抽干了一颗元素巨灵的核心，以菱砂石构筑的阵列都无法负荷，打出那一炮之后，核心和阵列全都自灭了，我还剩一些菱砂石，但是没有巨灵核心了。”莱特摊开手解释道。
“是吗……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利维坦的恐怖超越你的想象，你曾亲眼见过亚当，我可以告诉你，虽然利维坦并没有亚当那么巨大，那么有压迫力，但是危险程度却没有丝毫减少。”奥拉金语重心长的试图劝说莱特。
“但是我要去找海纹石，她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决定去找利维坦，你既然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不阻拦她？”莱特对奥拉金的说法很不满意。
“因为我知道她找不到，不过你既然是去找瑟依，那倒无所谓，我们随时可以触发，只要你别去找利维坦就行。”奥拉金似乎还做了什么手脚……




纹章之书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就这么确定她找不到？海纹石的纹章在找人方面可是相当厉害的。”莱特看着丝毫不担心的奥拉金，似乎觉得他过于自信了。
“她的纹章是我给的，她能看到什么，我也很清楚，你很擅长用阵列对吧？有基盘吗？最好是纯银的。”奥拉金随口说出了他人造纹章的事情，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小事。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阴险，不过最好不要算计在我的头上。”莱特从兜里拿出自己的铭刻工具套装，递给了奥拉金。
“我们是盟友，你自己也说过了，利益捆绑比信任强得多，起码我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不是吗？”奥拉金接过基盘，不过却没有拿刻刀，她的食指化为龙爪，用爪子代替刻刀以一种灵巧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上面刻画着阵列，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个阵列就成型了。
“这个阵列可以感知瑟依，不过……只能感知瑟依，你输入能量看看就行了。”奥拉金对着莱特说道。
莱特打开基盘下面的口子，镶进去一块宝石，随后，启动了阵列。
阵列随即产生了一个箭头，直直的朝着东北方向的斜下方指过去，看起来，那就是海纹石的位置。
“所以说，你一直都知道海纹石在什么地方，甚至有可能清楚她在做什么咯？”莱特看着这个阵列，自己等人看起来基本上什么时候，都被奥拉金严密监控着，真是……从一开始就输了，这条龙，后手留的是真的多。
奥拉金没有回答莱特的话，他只是继续问道：“那么，我们去找瑟依，之后呢？”
“之后再说吧，先把海纹石找到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莱特站起身：“那我们就走吧。”
“我觉得这样很无谋，这并没有计划好，你只是在凭心意胡乱决定行动而已，我们的目标是黑夜，瑟依并不是必须的。”奥拉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
“有了这个阵列，你可以随时找到瑟依，而瑟依有能力保护自己，此刻最好的做法应该是纠结起人类的高阶传奇，比如灰夫人格瑞雅，比如贤者西尔斯，通过亚娜的能量，趁着黑夜还在虚弱的时候，将其围杀，有守望塔在，这一点并不难做到。”奥拉金提出了异议，他对于莱特这种因为自己一点想法就忽略眼前该做的事情有些不满。
“不，你知道吗，奥拉金，现在帝国的贵族阶层中有一个传言，那就是亚娜很有可能将我封为摄政王，和她一起管理这个国家。”莱特突然扯出一个毫无关联的话题。
“很阴毒的手法，这个谣言会给亚娜带来巨大的声誉打击，但是也不一定全是打击……这个消息是你自己放出来的，还是另有其人？”奥拉金接过话，对莱特问道。
“是我自己放出的消息，我想要借此探探口风，随后亚娜立刻出面否认了这个想法，但是这个谣言方便亚娜把我从帝国的权利中枢摘出去，我顺理成章的主动离开了权利中枢，这帮助亚娜竖立了威信，她以大义灭亲的手段朝贵族议会证明了自己并不会因公徇私，所以许多政令得以通过。”莱特解释着他主动放出谣言的原因。
“聪明的做法。”奥拉金面无表情的夸赞了一句，不过接着说道：“但还不够聪明，你这样探明了贵族们的心思，同时减小了亚娜压力，并且把你从漩涡之中拉了出来，可是却断绝了你对政局的影响力，你提供文献馆的功绩变成了一个纯学术的功劳，贵族议会可以用这个谣言拒绝你提出的任何政策改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当真对权利一点想法都没有？”奥拉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他知道莱特这话是什么意思，莱特是想说，自己的想法行不通，他已经脱离了帝国权利中枢，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在贵族议会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联络其他高阶传奇，并请他们出手。
高阶传奇本身就是巨大的资源，贵族议会肯定是严密把持的，他们供养这些强者，就是希望他们不会反水，也不会让这些强者为了莱特这种人帮忙。
“不过不要紧，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我这里掌握着一些人质，绝对能够让人类的贵族议会松口。”奥拉金对莱特这种行为虽然很不满，但是却早就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
“还记得那次比赛的那些学生吗？都是些权贵子弟，我想，他们作为人质一定相当够格。”奥拉金对着莱特说道。
“卑鄙……”莉蒂亚鄙夷的看着奥拉金，从那时候起，他居然就已经开始琢磨要挟的事情了。
奥拉金没有管莉蒂亚，这个圣骑士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他注视着莱特：“你觉得如何？贵族议会是一盘散沙，就算你不想用人质，我也有一些其他办法帮你解决他们。”
“说真的，你作为盟友而言真是非常可靠。”莱特忍不住对奥拉金夸赞起来，只是他脸色一改：“不过，我要去找海纹石。”
“……”奥拉金神情一滞，随后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十足的人类，那走吧，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找瑟依，随后的目标必须是黑夜，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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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奥拉金，一行人敲定了行动顺序，奥拉金依然用那种难以言喻的速度，带着众人飞快前进，在大海上以极快的速度驰骋。
“再往右飞！我们应该快到了！”在巨大的激波面造成的声响下，莱特不得不大声说话，这样其他人才听得见。
奥拉金轻轻偏了偏身子，身体缓慢的便宜，随着冲击造成的巨大海浪，他开始转向，朝着阵列指向的方向飞速前进，然而就在这时。
“是海兽。”奥拉金轻轻说道，随后雷网爆散，海面顿时飘起一大串鱼，看起来是被误伤的海鱼，还有一头巨大的海兽，浑身焦黑，恐怕是已经被雷网电死了。
就这么犹如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很快，就来到了人类从未涉足过的远洋地区了。
“瑟依跑的很远，你们还要继续找吗？”就连奥拉金都忍不住了，他们已经跋涉了一整天，一整天是什么概念？他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跨越大洋，从大陆飞到永夜之地，如果坐船，这通常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而现在他飞了十几个小时，这代表他已经跨越了正常货船航行快要半年的距离，老实说，从来没有人类的船只走过这么远！
周围除了水就是水，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飞了这么久，就连一个岛屿都没看见。
不过莱特并没有打算离开……他执意继续朝着阵列指向的地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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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海纹石正趴在一座小岛上，发出哭泣的呜咽声。
她现在是巨龙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恢复了巨龙的形体，而且是在海上！
只是，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的肋下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虽然没有再流血，但是肯定非常疼痛，而在她旁边躺着一头巨大的海兽，已经死亡的海兽的牙齿上沾着龙血，陷入，她刚刚正经历了一场浴血厮杀。
哭声没有持续多久，海纹石的神色很快就坚定了下来，她在尽可能不触动伤口的情况下，一步步走到海兽身旁，撕下一口肉，吞了下去……
她必须进食，恢复体力，然后离开，这地方，太危险了。




纹章之书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为什么总是找不到。”海纹石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围的大海，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的纹章可以极大的加强感知，强度高到可以让她的视力提升到看清数百公里外的人影，集中在触觉上，甚至可以感知到星球的自转。
然而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纹章，让她在海上花了如此之久的时间，居然毫无发现！
“肯定是在更远的地方，艾尔芙说的那些……肯定不会骗我，所以……母亲纯粹是因为……！”喃喃自语着，海纹石吞下一块肉，不顾身上的伤，刚刚填饱肚子，直接跃入海中，随后，身体化为利维坦的模样，看起来她已经很熟练在两者之前切换了。
随后，她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深不见底的**之中游动了起来，继续朝着远方前进，她觉得，以自己的移动速度，在海中穿行寻找，迟早有一天，那个血脉上的父亲，会被自己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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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水下，幽深而黑暗，下面可能什么都有，从水面上悠悠的洒下一道光，有种冷冰冰的无助感，这水下有着人类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动物植物，人类对这片深邃的蔚蓝还没有足够的探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海域处于未知状态，这绝大多数的未知孕育出了许多神话，渔民或者水手们用他们知道的海兽或者鱼类编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神话传说，用来吓唬小孩，又或者用来安慰自己……
不过当他们以海纹石的视角，亲眼看着这深海的时候，才会知道，所有可怖的神话传说，在这真正的海底深处，都显得那么苍白。
无数长相丑陋的生物生活在这里，比如尖吻鲛，比如鮟鱇鱼，他们在这片连正午的阳光都射不进来的深海中畅游着，一些长着巨大触须的酸浆鱿在这里借助洋流顺畅的滑动。
这里很冷，水温常年保持在零度或者以下，但是从不结冰，因为这个地方的水压极高，密度和咸度都超过了人类平时认知的大海，普通人在这里只会被瞬间压扁，就好像被压路机碾过去一样，这个地方的水压就好像一头巨龙在你身上跳芭蕾舞。
这个地方的生物连眼睛都不长，它们全都进化出了独有的触觉器官来代替眼睛，这地方是真正的深渊，就连最残忍的刽子手想出来的刑罚，都比不上把人丢进这里来的受罪。
然而就在这种地方，一头又像是鱼，又似乎是乌贼的生物摆动着鱼鳍……或者叫触手游动了过来，在这片深的发黑，墨蓝色深不见底的海洋和，这种庞大无比的海洋生物只会让人让人胸闷，不可名状的比例和器官位置的扭曲，让人被迫感觉到头皮发麻。
这个生物在水中急速游动着，所有在它旁边的那些丑陋鱼类全都躲开这头巨大的怪物，生怕自己成为它的盘中餐。
这头巨兽不同于任何已知的生物，恐怕全世界只有几个人认识……不过认识的人肯定不会害怕它，因为——这头怪物，就是海纹石。
她潜入深海，寻找着她的父亲，不过现在，她依然一无所获……正当她打算上浮歇口气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咕咚一声……
“……！”海纹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摆动着那些又像是鱼鳍，又像是乌贼触手的附肢，开始仰头加速往上游，不过还没等她行动……一条附着着腥臭粘液的真正触手，抓住了她！开始将她拖入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