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女锦途

绣女锦途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能再少了
屏风摆在师徒俩绣房里引来很多人围观，绣娘、绣女们都聚集在后院，以至于关太太和穆筱双抱着过了周岁的关陌来时，还以为绣房今天放假，绣娘们都回家了呢！
婆媳俩来到后院听到很多人聚在一起说话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哇！这架屏风真好看。
“我听说昨天小美人妹妹卖给杏林堂一幅绣品，还有人来找你预定，那我也来凑个热闹，这架屏风归我了。”穆筱双把儿子放在地上，孩子摇摇摆摆朝屏风走过去，眼睛盯着屏风看得很认真。
“你们看，我儿子也很喜欢呢！”穆筱双挤到最前面，弯腰仔细看上面的图案。
乡下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真美！
“嫂子，这架屏风我已经答应别人了，你喜欢的话，我另外帮你绣一架，就绣幼童嬉戏图怎么样。”
关太太点头，这个好，说不定有了这样一架屏风以后，就能给旦哥带来弟弟或者妹妹了呢？
“两个都要行不行啊！”穆筱双见儿子很喜欢屏风上面的小动物，想伸手摸摸，又有些胆怯的样子笑着问。
“这个我真的答应别人了，人家一会儿就来取了，你拿走我没办法向客人交代啊！”
“那你快点绣啊！我儿子很喜欢小动物的样子，你别忘了绣上一些啊！”穆筱双提起要求来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顾若欣见关陌来了，回到住处拿了几个棉花填充的小玩偶给他玩，小孩子没有几个能抵挡住玩偶诱惑的，关陌和顾若欣很快就混熟一起玩了起来。
关太太和白掌柜坐在一边喝茶，谈论着师徒俩进皇都的事。
“你也别另外找住处了，就住在筱双陪嫁的院子里吧！那里挺清净的，没人会去打搅你们的，只是你们俩得自己添置刺绣的东西，筱双……你们知道她这几年光顾着找我们了，没时间练习刺绣。”
“婆婆，您就不用往我脸上贴金了，就算不出来找您和铮明，我也不会摆弄针线的，一看见那些东西我就头晕。”穆筱双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本性暴露在几个人面前，在她眼里即使身为大家闺秀，不会女红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噗！”顾若欣把脸扭到一边，天地良心，她很想忍住不笑出声的，可惜最后还是破功了。
关太太也很无奈，自己在这里帮儿媳妇极力描补，她呢……算了，反正白掌柜和顾若欣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也没必要再帮她补救了。
“去了皇都以后先看看在什么地方学习和比赛再说，要是离筱双的院子太远的话，我们就在外面租个小院，住几个月也用不了几个钱。”白掌柜不担心住的地方，她也在皇都住过，想租个小院并不是难事。
“你们也不用想太多，若欣今年才多大，就当去见见世面，和别人切磋技艺了。”关太太委婉安抚师徒俩。
话语里隐含的意思白掌柜和顾若欣都听懂了，两个人同时点头，只有真心相待的朋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关太太带着穆筱双和孙子离开，临走的时候告诉师徒俩十天以后会设宴为他们践行。
“幸好关大嫂和王姑娘没撞到一起，她们要是打起来，绣坊没准都能给拆了。”顾若欣是真怕这俩火爆脾气的人碰到一起。
说曹操曹操到，王璇人还没进后院，声音先传过来了：“我来了，小丫头快点交货。”
说的好像她比自己大很多似的，听她口气一点也不像买东西的，倒像是来收保护费的，语气不是一般的强硬啊！
把王璇领到摆放屏风的房间，顾若欣解释：“这架屏风并不是传统图案，摆放在大户人家确实不太合适，你如果不满意的话，说出要求我可以帮你重新绣一架，但是交工日期没办法确定。”
“就它了，那些花花草草我都看腻了，这个图案新颖，相信我爹娘，特别是我祖母一定会喜欢的，这下子回家以后不用担心挨修理了。”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顾若欣忍俊不禁，还别说她这性子和穆筱双确实蛮像的。
“这架屏风多少银子？”
“一百二十两，你觉得怎么样？”这个价格比较公道了，不说顾若欣刺绣，单单绿宝做的框架十两银子也买不下来。
“不行！”
顾若欣看了王璇一眼，这是嫌贵的意思吗？
“我爹前些日子也买了一架四扇屏风，绣的什么松、什么鹤的，绣工……我不懂，就不品评了。图案很老套，一点也不新颖，还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你这个绣工强上一大截不说，看着这些图案心里很轻松，有种想要回归到田园的感觉，我祖母和爹娘看了肯定会夸我有眼光的，二百两，不能再少了！”
不会品评你还说了这么多，顾若欣摇头，她不会因为自己现在小有名气就漫天要价。如果是不熟悉的客人，赏些银子她收下也就收下了。王璇不一样，大家怎么也算是朋友，八十两的打赏也太多了些。
“一百二十两银子，你把屏风抬走吧！我的绣品值多少钱，自己心里有数。”
“那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了吗？既然若欣这么爽快，我也就不客气了，等我安置好屏风，就来接你出去吃饭，然后玩它一下午，回客栈等着我哥哥来抓。”这回哥哥来抓自己也不怕了，淘到这么好的东西回去以后要是还挨罚的话，那也太没天理了。
明知道人家会来抓，你干嘛不主动回去承认错误啊！有钱人家孩子太会玩了，他们的世界像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真的理解不了。
拿到一百二十两的银票，顾若欣先找到师父，递过去一百两：“您陪着我四处奔波，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一百两留着我们进皇都以后花用，您别推辞好呢？”
白掌柜怎么可能不推辞呢！她从来没想过让顾若欣掏银子，为了她自己四处奔波、掏钱出力都是心甘情愿的，唯一想要的回报就是希望徒弟能带领苏绣重新走向辉煌，除此之外真的别无所求。




绣女锦途 第一百六十二章究竟想干嘛
师徒俩推让半天，白掌柜最后都有些生气了：“若欣，师父没亲人没家了，开绣坊，存银子，只是想要一份心理安慰而已。钱财对于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用处，能用在你身上我很高兴真的。”
“师父！”顾若欣扑到白掌柜怀里，师父的话让人听了心里发酸：“从今以后您再也不是一个人，您有了我，就有家有亲人了，我再也不会让您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我会陪着您，孝顺您一辈子的，我发誓！”
两行清泪顺着白掌柜脸颊滑落，听到这几句话，她感觉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
半个时辰后王璇过来接顾若欣出去玩，白掌柜也希望徒弟多出去走走，这孩子平日里太安静了。除了让青果和青禾跟着，白掌柜还找了个身材魁梧的伙计给徒弟做跟班。
“你师父是不是怕我把你拐跑了啊？”出了绣坊王璇搂住顾若欣的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好好走路！”顾若欣拍掉她的手，自己这相貌本来就够惹眼的了，再和王璇拉拉扯扯的，春悦县百姓茶余饭后又有八卦聊了。
王璇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你模样好，身上还香，我要是个男的，一定把你抢回去做老婆。”
你要是个男的，我怎么可能和你这样逛街啊！顾若欣警告她规矩些，不然自己就回绣坊了，王璇只得收手俩人在街上逛了一阵，又去茶楼听了一会儿书，期间王璇还抱打不平帮一位老人家教训了态度恶劣的商贩。
“吃饭去吧，我饿了。”逛了一个多时辰，顾若欣脚都酸了，王璇还是一身轻松的模样。
美人就是娇气，换成别的小姑娘敢跟自己提这样的条件，王璇早丢下她一个人走了，眼前这个……她决定忍了。谁让这个人自己看着顺眼呢！
俩人在酒楼里要了一个雅间，边吃饭边聊天。
“家宝，你小姑姑在隔壁。”绿宝告诉顾若欣。
不能吧！小姑姑怎么会来春悦县的，她不是一个在家里养伤的吗？一个多月过去了，她身上的伤也该好了，难道是大姑请她来的？
“艾玛！有个老头子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居然……居然……居然默许了！”绿宝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了她的现场直播，顾若欣手里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自己该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雅间里还有别人吗？？”
“你那个大姑姑和一个半大老头子在屏风另外一面，俩人也做着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简直辣眼睛。”
绿宝说的应该是大姑姑和大姑夫吧！既然他们在场怎么能允许一个老头子对小姑姑动手动脚呢！除非……大姑姑想让小姑走她的老路。
爷爷应该不知道这事，自己是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回去告诉爷爷呢？顾若欣拄着下巴想事情，王璇以为自己点的菜不合顾若欣胃口，让小二进来想再添几道菜。
“小二哥，你能不能把桌上的菜送去隔壁，如果他们没点，你再送回来，要是收下菜钱算我们的。”
店小二摇头：“隔壁几位吩咐了，不许过去打扰。”
这几个人想干嘛，在雅间里混战啊！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那两个姑姑不在乎，自己还要脸呢？为了爷爷也不能让她们胡闹下去。
“出了什么事吗？你脸色很难看啊！”王璇关切地问。
“我家邻居的一个小姑娘在隔壁，好像有个老头子正在欺负她，你……”顾若欣想跟王璇借个手下过去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勾起王璇的侠肝义胆，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冲了出去。
紧接着就听见左边雅间的门先被推开，随后传来王璇道歉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进错门了”。随后是右边的雅间门被撞开的声音。
“啊！你们这些老色鬼，竟然欺负小姑娘，姑娘别怕，看我把这两个老不正经的家伙从楼上丢下去。”
这可是二楼，万一……顾若欣想去隔壁阻止的时候，就听见楼下传来两声惨叫，悄咪咪趴着窗边往下看了眼大姑夫衣衫不整仰脸摔在地上。
另外一个比他还惨，脸先着的地，已经不动了。
不会出人命吧！顾若欣有些傻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啊！
“那是我丈夫，你凭什么把人丢到楼下去啊！”顾小丽冲王璇吼叫，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妹妹了，收拾了一下，急忙下去看丈夫怎么样了。
“小姑娘，你别怕，坏人被我丢下去了，这是五两银子，拿着赶紧回家吧！可怜见的。”王璇给完银子还让自己丫鬟把顾小兰衣服整理好送下了楼，顾小兰呆呆傻傻任由丫鬟们摆布。
回来以后的王璇拍着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忘记告诉你家邻居，是你让我去救她的了。
幸亏你没说，顾若欣躲在窗边往下看，两个男人都起来了，不过脸着地那位现在已经看不清面目了，估计伤的不轻。
“这事千万别往外说，你想啊！那还是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怎么愿意让别人知道呢，咱们也快走吧！你住哪？晚上我去找你，你也快躲一躲吧！”顾若欣已经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
“我住悦来客栈，晚上记得找我啊！咱们不见不散。”王璇怕惹来官差，也想撤了。
顾若欣出了雅间在二楼绕了一圈，从后门出去了，回到绣坊想起刚才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个姑姑究竟想干嘛啊！
家里还有好几个没出嫁的姑娘呢？这是不想给别人留活路了吗？不行，这事必须告诉爹。最好能从顾家彻底分出来，以后嬷嬷的几个子女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跟自己家没关系了。
顾若欣坐到桌前给王璇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有急事要回家一趟，如果赶得及就回来为她送行，赶不及的话，下次去祁州再约，请她留下地址。
把信交给前面负责跑腿的伙计，顾若欣找师父借绣坊马车，她现在必须尽快回家。
只不过这事该不该告诉爷爷，她还有些犹豫，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绣女锦途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场闹剧
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王璇回到客栈发现哥哥正脸色不善坐在楼梯口等她，她赶紧过去一顿讨好、拍马屁，最后把自己搜罗来的屏风给哥哥看了，他脸色才好看了些。
王毅朗要求妹妹马上跟自己回去，王璇给顾若欣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马上就得回祁州不能等她了。
信写好还没送出去，顾若欣派的人就到了，交换了信件王璇跟着哥哥启程回祁州，官府找到客栈的时候，王璇他们已经离开半天了。
官差在客栈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肇事的人也逃了，两个被扔下楼的男人只能自认倒霉了。
顾若欣突然回家把吴金香吓了一跳，以为绣坊里出了什么事呢？
“我爹呢？”
“上山还没回来呢？是……绣坊出了什么事吗？”吴金香问。
母女俩说了会话，顾若欣说累了要回自己屋里躺一会儿，吴金香总觉得闺女今天表现有些反常，就在她纠结着是该上山找丈夫还是进闺女屋里看看时，上山的人回来了。
“你快过来，家宝回来了，可是……”虽然闺女表现的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吴金香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闺女的反应。
顾文奎丢下背篓敲闺女屋门：“家宝，爹回来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爹！”顾若欣打开房门，拉着爹娘进了堂屋：“我接下来说的话绝没有半句谎话，我可以发誓。”
夫妻俩对视一眼，事情看来挺严重啊！难道闺女被取消去皇都比赛的资格啦！
刚想安慰闺女几句，顾若欣先开了口，把中午撞见的一幕原原本本告诉爹娘：“大姑和小姑这是想毁了我吗？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别说将来嫁人了，就是比赛我也没办法参加了啊！”
“你小姑姑还在春悦县城里吗？”顾文奎站起来在屋地转了两圈，拳头握的紧紧的，这两个妹妹太不要脸了。
“我回来的路上没看到她，她要么已经到家了，要么就是跟大姑姑回去了。”
“我去找你爷爷，今天非把这事弄清楚不可，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也会找村长，把咱们家彻底分出来。”有这么不知道检点的亲戚，不光闺女会受到影响，准备来年参加秋试的儿子也会被她们连累的，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爹，千万别让两个姑姑知道这事和我有关，我不想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去，弄不好还会连累到我朋友的。”
这个道理顾文奎当然懂，走到山下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说辞。找到老顾头的时候，他只说自己今天进县城买东西，路过一间酒楼看见从窗户了被丢下两个人，本来没想凑热闹，后来看见两个妹妹从里面走出来，又听旁边人议论才知道是大妹妹顾小丽给小妹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居然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
听了这个消息，老顾头张着嘴巴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老爷子这副模样，顾文奎感到特别心酸，如果他是顾小丽和顾小兰的亲哥哥，会自己处理这件事，尽量瞒着老人家。
因为和继母以及弟弟妹妹们关系不和睦，想解决这件事只有把实情说出来，一边是风烛残年还要为不省心儿女操心的亲爹，一边是有希望奔个大好前程，却很有可能被毁了的亲骨肉，顾文奎也觉得左右为难，可这事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先去找村长，把你们一家彻底分出来，然后我再去找那两个孽障，我就是把小兰掐死丢到河里喂鱼，也不准她嫁个老头子。”老顾头态度非常坚决。
村长觉得特别奇怪，这父子俩为什么要彻底分家，还要立下字据，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闹掰了啊！既然他们都同意，村长自然没意见，答应帮他们这个忙。
老顾头让儿子先回家，他告诉李秋果刚才村里有个人在县城遇到了大闺女，她捎信让俩人去趟县城，说有事商量。
难道是两个闺女把事情办成了！李秋果扭头想掩饰住脸上的喜气，却被老顾头看得一清二楚。
“走吧！”到了县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回来再收拾她们娘仨。
李秋果心里并不想让丈夫陪着去，自己走着去县城又太慢了，还没等她想好对策，老顾头已经套好了牛车。
他要去就去吧！庚帖已经给了大闺女，两家把婚事商量妥的话，他反对也没用了，最多生一段时间的气。大闺女出嫁的时候他也气够呛，后来不也好了吗！
两个人赶车去县城，没注意顾文奎在后面悄悄跟着，老爷子这么大年岁了，他实在不放心。
牛车到了顾小丽家门口的时候，这里围了好多人，挤进院子看见一个叉腰的女人正在破口大骂，说出来的那些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扔到楼下老头子的儿媳妇，公爹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抬回来都快认不出来了。
仅剩的几颗牙都磕掉了，鼻子也歪了，脸上擦伤密密麻麻，数都数不过来，问了一中午，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做儿媳妇的气势汹汹找上门来。
这些人鼓动公爹再娶，万一真生个男丁，自己和丈夫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了，早晚得让人赶走。他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彻底断了顾小丽姐妹的念想这家人找上门来又闹又骂，老顾头来的时候，闹剧已经上演半天了。
李秋果听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嗷呜”一声扑了上去，和院子里的女人对骂开了，两家的仆人很快加入进来，场面陷入混乱当中。
老顾头望天哀叹，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娶了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女人，又生出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儿女，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顾文奎找到老顾头的时候，他呆立在院子里不躲也不动，好像傻掉了一样：“爹，咱们赶紧找到小兰，把她带回去再说吧！”
对，快点找到那个丢人的东西，把她先带回家。




绣女锦途 第一百六十四章能够预见到的未来
两个人见到顾小兰时，她正蜷缩在屋子一角，老顾头一把拎起她，伸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给我滚回家去！”
石裕贵站在门口看着顾小兰挨打一点上去劝架的意思也没有，出了这样的丑事，这个小姨子算是废了，她自己丢人不说，还害得自己和多年的生意伙伴反目成仇，该打！
顾文奎也恨这个妹妹，闺女的名声如果因为她受到连累，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走出门口时老顾头让自己这个老女婿转告大闺女，以后再也不用回东光村了。
“哼！”石裕贵冷哼一声越过他们走了，就算老头子不说，自己也没打算再去那个破地方。
俩人把顾小兰从后门带出来，安置在顾文奎牛车上，老顾头脱下自己外衣盖在顾小兰头上。
“爹，您回去也别说什么了，带上人就回来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老顾头挥手让儿子先走，自己又回了院子。这时候双方已经休战，李秋果衣衫褴褛，脸上、手上都是伤痕，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她被打成这样，大闺女也不说出来看看，老顾头对这个闺女是彻底失望了。他拉起老伴一声没吭沉着脸往外走，李秋果死命挣扎：“我要去找小……”
“你如果不想一回家就接到休书，不想我把她按在水缸里淹死，就闭上嘴巴，再敢多说一句，你就留在这里，永远也别回家了。”
李秋果愣愣看着丈夫，他们成亲二十几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要休了自己的话，哪怕当年自己把继子赶出家门，哪怕自己和儿子、闺女一起欺负那一家子，他都没说过要休了自己的话。
“你……你说什么？”李秋结巴着问。
“回去你就知道了，现在马上离开这。”老顾头也不管她能不能追上自己的步伐，拉着脚步踉跄的李秋果往外走。
驾车驶出县城，又跑了一段路，看见前面有一辆车缓慢前行，认出是自己儿子，老顾头追上去。
“小兰，小兰你怎么样了？”李秋果带着哭腔叫着闺女的名字。
“娘？”总算见到亲人了，顾小兰这一天过的也很惊险，先是差一点点被个老头子给欺负了，又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红衣女子给吓够呛，回到姐姐家还没等缓过神来，又被人在院子里大骂一通，自己也很委屈啊！
“文奎你先走吧！”老顾头铁青着脸看了抱头痛哭的俩人一会儿，回头告诉儿子先走，他在心里暗自做了决定，以后尽量不给大儿子添麻烦，减少见面的次数和来往的机会，是自己现在唯一能为他们一家做的事了。
“爹！”顾文奎不放心老爷子，想和他一起走，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老顾头拿着自己鞭子，抽打了儿子家老牛一下，那头牛撒开蹄子往前赶路，顾文奎只得去追赶自家牛车。
回到家老顾头直接把牛车赶到牛圈旁边，也不管李秋果娘俩下没下车，自顾自动手开始卸车。
娘俩看情形不对，悄无声息下了车，互相搀扶着灰溜溜进屋去了。
卸完车的老顾头坐在门口吸了一会儿烟袋，站起来往村子里走去。
“娘，我爹去哪了？不会是想找村长把我赶出东光村吧！”顾小兰有些怕了，自己要是被赶走了能去哪啊！
“不……不会的。”李秋果嘴里干巴巴冒出几个字，她也不确定丈夫想怎么处置她们两个，想起老伴说休了自己还有掐死闺女的话，李秋果身上打颤，难道自己想让闺女过上好日子做错了吗？
出了自家门，老顾头先去了村长家，要求把二儿子一家也分出去，大房子准许他们一家住着，不许卖掉，家里的东西他们有使用权没有买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