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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漠明驼
春蕊语气无奈:“他会用一副温暖的表情,讲一堆大道理。”
来回不过还是用那句“一切只关乎工作”来拒绝她,而为了稳定她的情绪,他还会以一名演员的职业素养要求她——身处片场,要把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丢到一边。必须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百分之百地关注角色,以角色为中心。
“你俩还真是……”赖松林嘴角噙着坏笑,话吐一半,故意卡壳吊春蕊胃口,等春蕊拿眼神询问他,他这才不急不慌地补全了评价,“……相互了解。”
春蕊叹口气。
她本以为有关严文征与她的个中曲直,她掰开了揉碎了,让自己将丝丝缕缕的复杂关系梳理清楚。对于严文征最后的决绝,她便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一如往常,接受许许多多无能为力的事情那般。
可当她夜晚收工,独自搭乘电梯上至顶层,踩着厚重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到严文征的房门前时,看到房门紧闭,想到此刻,她与这个房间曾经的使用者已经天高路远,各自人海跋涉,她就止不住的委屈。
仿佛手指间触碰过他的余温犹在,而现实是,他将她抛下了。
春蕊委屈着,委屈着,心口蹿起了火气。
她好想打电话问问他。
——你知不知道,不辞而别的人非常没有礼貌。
——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以为这些时日的相处,我们至少也是朋友了。
——一句告别,不过分吧。
但她最终没有拨这通电话,因为严文征的突然离开,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无理的质询只会徒增难堪。
春蕊脱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翻开了她偷拍他的那张背影照。
看了半天,觉得拍得不错,又兴冲冲想发给他,微信联系人列表里滑一圈,发现她竟然没有添加他的微信。
原来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
就像她还没有认认真真跟他说一次,严老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以此去纠正她那个一时兴起的拥抱和无奈之举下的道歉。
愁肠百转,最终,万语千言精炼成一条迟到几个小时的遥祝短信。
——一路平安。
她盯着短信界面,不知等了多久,并没有等到回复。
春蕊只觉得收件人那一栏,严文征三个字散发着冰冷冷的凉意。
可严文征不是冰冷的人,他身上有春风化雨的力量,让她感觉到熨帖和舒服。
春蕊便删掉了他的名字,敲击输入,改成了 “一枝康乃馨”。
第43章 饭局 “人小,气性大,忘性也大,过两……
两个小时的飞行, 正值中午,飞机抵达虹桥机场。
何斌来接的严文征。
严文征混出头后,没再聘用经纪人, 他注册了一家工作室,各职能部门分别招了两名靠谱的熟手, 帮他处理基本的工作对接。何斌管着商务这块。
何斌三十好几的人了, 早已结婚生子, 性格相对稳重。虽然和严文征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但平时一块共事,严文征对他们都很照顾,他搁在自家老板跟前, 倒也不拘谨。
何斌上下打量严文征一番,关心说:“这一趟也没走多少天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曲澍一个蹦跳, 攀住何斌的脖子, 替严文征解释:“剧情需要,硬生生饿的。”
何斌啧了声, 意思是受苦了。
曲澍见到“亲人”相当兴奋,一改这段时间的深沉, 黏糊糊问何斌:“哥,你想我了不?”
何斌毫不留情地扒开他,啐他一口:“滚一边去。”
曲澍踉跄退后一步,寒碜他:“我们舟车劳顿, 你也不知道提前给我们张罗口吃的。”
何斌说:“你的死活我不关心, 但老板有接风宴。”
“不用麻烦了。”严文征开车门坐进车里,脱掉了身上的大衣。三月份的上海洋溢着暖意,春风吹拂的温柔, 他有些热了。“直接送我回家吧。”
何斌从驾驶位向后探头,解释:“彭凯老师今天一早给我打电话,打听你的行程,得知你中午回来,说攒了个饭局,让你过去,好像有事和你商量,我不好详细问。”
严文征轻轻皱了皱眉头,他将手机开机,果然有彭凯的未接来电和信息,点开微信,彭凯发了3秒的语音,内容简短——严老弟,来吃饭。
附了一个地址,竟在荣府宴。
严文征心说,怎么搞这么大排场,交代何斌:“送我过去吧。”
荣府宴深藏在思南公馆的别墅群里,主营台州菜。车驶及门口,严文征没再让往里开,他独自下车,走路过去。
花园洋房,一片绿树掩映,环境静谧。
严文征向接待的礼仪人员报了包间名,他随着他朝楼上走。
饭店的装饰偏西化,墙上镀了金的画框上,有胖乎乎的小爱神穿梭飞翔。
严文征经过时,多瞄了它们两眼。
包间带独立的茶室,严文征甫一进门,只听声音不见人,绕过屏风,才看到今日聚餐吃饭的诸位。
五位,皆是熟人。
彭凯率先察觉到他,上前一个熊抱,说:“终于来了,让我们苦等。”
严文征说:“你现在请客,都直接通知,不跟人商量吗?”
彭凯说:“本来没打算邀请你,谁让你会赶点儿呢。”
严文征笑了下,忙跟其他人打招呼,“孙老师,卢老师,吕燕姐,虎哥,有段日子没见了。”
孙依然和卢福明是出品人,两人共同经营一家文化公司,刚搞了个关于音乐的综艺节目,弄得风风火火的。吕燕和陈虎是两口子,干制片的,严文征跟陈虎合作过电影,关系不错。
陈虎拍拍严文征的肩膀,张口还是那句关怀:“怎么瘦了这么多?”
严文征语气轻松地回答:“进组了,拍戏呢。”
彭凯夸奖:“看着更帅了。”
严文征稍微臭屁:“还更年轻了呢。”
彭凯嘿了声:“怎么脸皮变厚了。”
人来齐了,餐桌就坐,彭凯点了餐,又让服务员开了瓶红酒。
卢福明坐在严文征正对面,问了他最近的近况:“拍什么戏呢?”
严文征用湿毛巾擦着手,简略地给他描述了一下《听见》的故事情节。
“听着还可以。”卢福明点点头,“有让你发挥的空间。”
“导演是哪位?”吕燕既然搞制片,比较在乎制作团队。
严文征道:“赖松林,编剧是翟临川。”
吕燕思忖片刻,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印象。
严文征替他俩美言:“导演水平还行,编剧也挺有想法的。”
吕燕又问:“女主演呢?”
“叫春蕊。”花胶炖鸡端上了桌,严文征也不跟大家拘束,他饿了,用汤勺给自己舀了碗鸡汤,边喝边补充:“虽然年纪小,但很会琢磨。”
“新人吗?”春蕊名声小,不能指望吕燕听过她的名字。
“不算。”严文征说,“演了几年电视剧了,不过没砸出来什么水花。”
吕燕说:“只要演戏不一板一眼就行,你们这部戏,我听着,挺不好演的,能抓住人物精髓,动态展开,就有看头。”
严文征“嗯”一声,淡淡地说:“她科班出身,基本功扎实,尤其口条非常好,她应该是北京人吧,但说话没有一点口音,普通话四平八稳。”
吕燕若有所思:“长什么样啊?”
严文征须臾沉默,合着眼帘,沉声说:“挺好看的。”
吕燕彻底听出了严文征对春蕊的高评价,蛮意外,她说:“等明年电影上映,我额外关注一下。”
严文征专注喝汤,脸上没什么多余情绪,仿佛他提及的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而吕燕要做什么,他亦不关心。
彭凯顾左右,没将两人的对话听全乎,只留意了电影上映,吕燕要关注什么,蠢兮兮地横加臆断:“你是在给自己打宣传吗?臭不要脸!”
严文征简直懒得抬眼理他。





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第42节
等饭菜吃了一半,闲话绕了好几圈,卢福明才聊起正事。
原来他和孙依然最近有个想法,想办一档关于电影鉴赏的节目。
卢福明说:“电影好不好看,故事是一方面,演员的精彩演绎又是必不可少的另一方面,二者相辅相成。但现在的很多观众,只看得懂故事,对于演员的演技,或许他们可以感知到好坏,但落到具体,夸不出个一二。我觉得我们这些电影参与者,有必要去告诉观众,什么是好的演技,让观众真正看得懂电影。”
孙依然补充:“说白了,就是提高大众审美的一个问题。”
大家思考一阵,吕燕制作的节目多了,形成了自己掂量事情的逻辑,率先问:“具体的节目形式呢?”
孙依然说:“初步打算是请一名导演,一名摄影师,两名像文征这种有成就的演员,坐在一块,以聊天的形式,每集聊一部著名的影片。”
“聊什么?”陈虎质疑,“一群专业的人坐一块,往外吐专业名词嘛,好家伙,你要给观众区分什么是方法派,什么是体验派,告诉他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谁,告诉他们娜塔莉波特曼是一位有名的方法派演员,没人有耐心看的。”
“你太绝对了。”吕燕反驳陈虎,“专业名词可以适当穿插|在聊天中,可以不把气氛搞得像上课一样。”
陈虎粗着脖子:“但度不好拿捏啊。”
眼看夫妻俩要脸红脖子粗地起争执了,严文征开口了:“我觉得这个提议蛮好的,我前段时间看了一个电视剧,发现现在的电视剧,各方参与制作,反倒演员成了可有可无的一环。这个观念不太对。”
彭凯吃惊地瞪圆眼睛,岔开话头问:“你在剧组还有时间看电视剧呢?”
严文征含糊其辞:“工作需要。”
彭凯好奇:“哪部剧啊?我有空了瞧瞧。”
严文征说:“你瞧不上眼。”
彭凯:“……”
卢福明见得到了严文征的支持,底气更足了些,“形式可以改,一切都可以商量,但这个节目我是一定要做的。”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把吕燕逗乐了,吕燕说:“做就做呗,即使做不成也收获了经验嘛。”
卢福明点点头,问严文征:“节目的嘉宾我有意定你,你来吗?”
严文征突然想起什么,没一口答应,委婉道:“可以去,但要先录一期,看看效果,我……”他顿了一顿,“我主要怕我说教感太严重,观众会烦。”
“哟——!”彭凯稀奇死了,阴阳怪气挖苦他,“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假正经呢,什么时候觉悟的?”
严文征亦真亦假地说:“这几天。”
彭凯可着劲拿小眼神瞄他,可惜没瞄出个所以然。
办一档节目牵涉各方,不是饭桌上讲一讲便能成事的,更何况,卢福明尚且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到具体实践需要落实的东西还多着呢,他今天找彭凯攒饭局,本意是先跟拟邀嘉宾谈一谈,让严文征心里有数,给他的节目留出一个合适的档期。
至于细节,后续再交涉。
严文征吃完饭,难得吃的又饱又好,犯困了。他赶拍摄进度,本来就缺睡眠,没多留,先离开回家了。
他喜静,在青浦区购置了一栋别墅当私人住宅。
屋内整体是偏北欧的装修风格,利落的时尚感,白净的墙面搭配浅灰色的地砖,原木色柜体。
严文征先在屋里转了两圈,何斌已经提前叫家政将房子打扫了一番,角角落落干净得很。
家是熟悉的,但总隔着一段时间才回来住几天,冷冷清清的,他又矛盾地不习惯了。
他找干净衣物,冲了个热水澡。
才围着浴巾走出浴室,电话响了。
赖松林打来的,“严老师,您这会儿到家了吧?”
严文征说:“到了,劳烦您挂记了。”
“嗯。”赖松林表明意图,“我主要是怕你不好意思问,主动跟你说一声,这边都挺好,放心吧。”
都是明白人,不点名道姓,也知道在聊谁。
严文征问:“她没生气吗?”
赖松林说:“应该心里有气,但识大体,知道憋着。”
严文征滞空片刻,笑了,淡淡道:“人小,气性大,忘性也大,过两天就没事了。”
第44章 返京 身体漂泊太久,渴望心灵有个安稳……
梁竹云发现找不见李庭辉后, 日夜无眠地守在照相馆的门口盼他回来,冷翠芝恼她怒她打她骂她,她不吭不响, 魔怔了。
胖婶出主意,说嫁人吧, 嫁出去, 身边睡男人了, 就好了。
流言蜚语已起, 邻居每日在看笑话。冷翠芝以泪洗面,拿呆子女儿毫无办法,她以头抢地, 绝望地快要死在梁竹云的面前了。梁冬封亦是恨梁竹云恨得咬牙切齿,他拍板,定下了婚期。
梁竹云在下过聘礼的第二天, 天尚未破晓, 淡青色的天幕稀疏点缀着几颗残星,她悄悄离开了家。
天地之大, 去哪?无人知道。
——
故事越临近结尾,气氛越沉重了。
宋芳琴每次“发疯”的戏份结束, 她蹲在地上久久不起,要兀自哭上好一阵才能平复心情。全德泽则躲至一边抽烟。
至于春蕊,她已经不需要谁带她入戏了。她私人感情的代入甚至超出了表演本身需要的尺度。
好几次,镜头推到她的脸前, 她的眼圈唰地就红了, 心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难过。
赖松林早被“这一家人”演哭几回了,但戏得拍,人设不能破。他隔着对讲, 一遍一遍冲她喊:“春蕊!注意情绪,调整再来。”
情感的剧烈拉扯,一下子让她憔悴好多。
而曾经春蕊很坚定的一些想法,也悄然发生了些许改变。
她囊着鼻子问赖松林:“你说,梁竹云离家的这个决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不知道。”赖松林作为导演,很多时候要比演员还多愁善感,他怅然道:“但留下来,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人,日子一定是最安稳的。”
春蕊脑海里恍然冒出她与严文征最后一次的谈论,她喃喃道:“我错了,严老师是对的。一个人影响一个人的命运确实很可怕。”
片场嘈杂,赖松林没能听清这句低喃,他攥紧拳头给她打气,亦是真心话,“不管当初我选择你,权衡了多少因素,做出了多少无奈和妥协,但春蕊,我现在要告诉,我庆幸我选择了你,作为一名演员,你的成长是最快的、最正向的。虽然你有时真的挺招人烦的。”
“哎呀——!”春蕊假模假样地长长叹一口气,十分遗憾地说:“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我都要被你感动哭了。”
赖松林被她的语气逗乐了。
“我收获的要比我付出的多得多。”春蕊难得正儿八经地反思自己,“归根结底,还得谢谢赖导的担待。”
赖松林说:“更得谢谢严老师。”
“嗯。”春蕊平静地直视前方,目光落在严文征来回出入的休息室,“要好好谢谢他,他连走,都没忘记给我上最后一课。”
“什么?”赖松林听得迷糊。
春蕊端起敷衍的笑,故意卖关子,闭口不详谈。
心里却说,感谢他突然做了杀青的决定,让我体会到,一个在乎的人突然从生活里消失,是什么样的感觉。
亦如梁竹云对李庭辉。
——
春分一过,日子一天天见暖,再没有人被冻得瑟瑟发抖,裹着军大衣吸溜清水鼻涕了。
拍摄进度骤然收紧,全德泽和宋芳琴先后杀青。
春蕊给两位老师准备了花束。严文征走后,她每天跟着全德泽练太极拳,与这位“爸爸”混熟了一点点。但和宋芳琴仍然无多交流,她心里怵她,一来可能受戏的影响,二来宋芳琴的气质与钱芳闵太像了,她看着她,很容易生出下一秒要被批评的错觉。
全德泽走时,叮嘱她:“我交给你的那几个招式,平时要勤加练习。演员工作强度大,一定要有个好身体。”
而宋芳琴抱了抱她,开玩笑道:“电影上映前,咱俩私下不要再见面了,我看到你,总想起戏里的情节,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春蕊乖巧地一一答应。
很快,b摄组也撤退了。百号人的片场,人数骤减了一半,变得格外冷清。
而春蕊在四月二号,等来了她的最后一场戏。
非常顺利地拍完。剧组的工作人员笑着、闹着,庆祝工作结束。
春蕊这一刻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她这个曾经的外来者,终于要回归属于她的世界。片场年久破旧的楼房,形形色色的小店,角落里的一木一草,见过她,但很快会忘记她。
鲜活的记忆还在,人已奔赴去向不同目的的岔路口。
个中滋味儿难言,春蕊悄悄拾级而上,又去了梁竹云的房间。
简陋的陈设还没拆卸,靠窗放置的书桌上,零落散着几张方格纸。
春蕊拉出板凳,在书桌前落座,她找到了一根铅笔,握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段心里话。写完,将纸张反扣在桌面,没带走。
她想,就将这东西留在这个空间吧。等剧组撤退,屋主来打扫,当成废纸扔进垃圾篓,就像走掉的梁竹云那样,无人知晓。
晚上,小婵将春蕊的行李收拾好,房卡交给剧务,待一切整理妥当。由徐师傅送两人去机场。
来时没有粉丝接机,去时亦没有粉丝送行。
飞机拂云而过,抵达首都机场已是深夜。
苏媚亲自来接,嘘寒问暖不过两句,绕回了工作:“上综艺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春蕊打开车窗,望繁华的北京城,入眼的楼更高了,车流更多了,霓虹灯更加耀眼了。
她许久不回答,苏媚叫了她一声,“春蕊?!”
春蕊疲于应付,坚定地说:“不存在考虑,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苏媚气闷,但依旧没把话说死,自顾自找了个理由,“累了吧,回去泡个热水澡,先好好睡一觉。”
春蕊没心力解读她的婉转话,只听字面意思,当她关心她。
深夜的道路没那么拥堵,一路平稳地开了一个半小时,最终停在春蕊小区的正门。
春蕊住的小区算不上高档,中高档吧,好多和她差不多咖位的明星都住这儿。
一梯一户,她住十三楼。
小婵帮她将行李拎上楼。家门口堆积了许多快递,有春蕊身高那么高。
小婵交代她:“品牌方寄来的东西赶紧用,要录宣传视频的。”
“哦。”春蕊并不知道这些方正的纸盒里装的是什么,随便翻了翻,陡然留意到一个装衣服的袋子,包装袋上印着的品牌商标实在太大太显眼了。春蕊好记性地想起来,这是她临走时,网购的严文征同款针织衫。
楞了一下,慌忙进屋,跑去茶几旁的书报架里,找出了严文征的那本开年杂志。




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第43节
不顾形象的,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打开来读。
小婵被她的好学精神整懵了,问:“你一到家,着急忙慌看什么杂志啊?”
春蕊挥挥手,示意别吵。
小婵说:“还有八天又要进组了,你得跟我说一下这几天你的安排,我好弄你的日程表。”
春蕊快速地一思索,说:“我明天回我爸妈那儿,住两天。”
小婵禁不住打寒颤,不确定地问:“回家住啊?”
春蕊“嗯”一声,“快俩月没联系了,他们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总不能真以为自己是孤儿吧。”
“好吧。”小婵想想,给她一句忠告:“保持……心情愉悦。”
春蕊抬头看她一眼,又迅速埋头进杂志,轰人:“你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约朋友出去逛逛,吃喝我买单。”
“谢谢姐。”小婵其实想多磨叽会儿,因为苏媚在楼下等着她,她一想到一会儿要跟苏媚单独相处,便觉得窒息。但让苏媚等久了,又怕惹她烦,只好板起一张遭雷劈的脸,帮春蕊带上房门,战战兢兢走了。
杂志印刷用的是铜版纸,这纸搁在台灯下反光,气味儿也大。
春蕊眯着眼睛,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的把长达四页的采访认真浏览完。
她归拢归拢访谈的有效信息。
原来严文征自幼父母离异,童年与病床久卧的父亲度过,少年时期性格沉闷压抑。父亲离世后,寄居叔伯家,青春期未敢叛逆,反而更加谨慎多疑。高考以优异成绩考取北京一所大学,为筹取学费,打工赚钱。因电台工作,幸得主管赏识,阴差阳错与电影结缘。一路走来,磨难与幸运兼备。在与不同的导演、不同的团队学习和磨合之中,逐渐成长,愈发成熟,亦从籍籍无名到盛誉满载。
而在北京蹉跎十六年,他自称自己的身体漂泊太久,渴望心灵有个安稳的归宿。
春蕊心念微动,大概明白为什么她会在他身上觉知出一股脆弱感,明明他在镜头前锋芒毕露,可私下无人的角落又内敛深沉。
春蕊说不出心疼还是难过,因为她喜欢上的不是他的过去,仅仅是片场陪在她身边教她成长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半个月没有回复她的信息了。
她曾将跟他说,剧组生活,大家看起来相谈甚欢,可一旦拍摄结束,立马便不再联系了,一夜之间就退回到了完全陌生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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