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她也没客气,直接就点头同意了,然后拍了拍想容,转身跟着那宫女就往燕福宫的方向走。
凤瑾元看着她走远,在心中暗自思量着回府之后一定要加强守卫,特别是县主府那边,他现在有责任保护这个女儿的安危。一旦凤羽珩要是在家里出了事,那他的项上人头可就真的不保了。
凤羽珩跟着那宫女一路往燕福宫去,小宫女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她也懒得问。贤妃是大皇子玄天麒的生母,她一早就有心里准备会被传召的。当然,这个传召绝对不会是因为凤沉鱼的事,而是关乎于她们跟玄天麒之间的这一场交易。
终于到了燕福宫时,一进宫门,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跪在院子里的沉鱼跟杏儿,两人跪得东倒西歪,沉鱼头上的头布也散了,发髻也开了,样子十分狼狈。那杏儿更是倒霉,因为是下人,所以挨打时那些嬷嬷的手就下得重了些,直打得她后背血肉模糊,冬日里厚重的衣袍都渗了血迹。
经过她们身边时,凤羽珩停了一下,就见沉鱼抬了头来,目光都有些涣散,即便是见到她狠之入骨的凤羽珩,都没能成功地聚起焦来。
那一路沉默的小宫女终于开口说了话:“她二人诅咒贤妃娘娘,被罚跪在此,县主还是快进去吧,免得污了您的眼。”
她笑着点头,收回目光,随这宫女进了主屋。
谷贤妃在天武一众妃嫔里是年岁最大的,已年近五十,同时也是跟着天武最久的一个女人。在这皇宫里,除去皇后掌管六宫之外,协理六宫之权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但谷贤妃也是个明白人,过多的话一句不说,但谁若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那也是绝对不行的。天武对她或许没有爱,但却有着绝对的尊重和白头携老的亲情,所以,这谷贤妃在宫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凤羽珩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会被谷贤妃传召,只是她以为本该更早,结果却拖到了今日宫宴。而宫宴上发生的一切,已然让这谷贤妃在她面前再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思绪间,人已走至近前,她俯身下拜,周全地行了大礼,“阿珩给贤妃娘娘请安,愿娘娘福寿安康。”
谷贤妃端坐在上首,一身宫装还未曾换掉,头上妆戴着繁复的坠饰,看起来到是更多了几分威严。
凤羽珩行礼,她并未及时叫起,而是将这位济安县主审视了一番。适才在大殿之上,这丫头锋芒太露,她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竟觉得这丫头周身上下自带着一层光晕,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根本就未及细看。
可是眼下,她也不好就让凤羽珩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太久,毕竟年前时一直犹豫着见不见她,到是准备了许多质问的话,可如今,良机已失,再面对这个小小的姑娘时,她已然没了任何优势。
“起来吧。”谷贤妃到也是平心静心,“赐座。”
凤羽珩站起身,笑着谢了恩,然后不卑不亢地坐到客座上。举手投足间得体又大方,也没有那些小女孩的矜持娇羞,谷贤妃就觉得这丫头的性子跟玄天歌到是有几分像的。
说实在的,她心里对凤羽珩很是有些喜欢,甚至可以说是钦佩。毕竟她一剑断铁精,不但给大顺争得了天大的颜面,更是说出要将制钢术于大顺军中应用的话来。这样的气魄出现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身上,怎能让人不心生敬佩。
只是一码归一码,只要一想到凤羽珩联手玄天冥将她的儿子推到了朝政的巅峰,她心里就一肚子火。
她的儿子一生从商,她从未指望过玄天麒去夺皇位,也并不希望他参与到皇权争斗中。从小到大,为了让身为皇长子的玄天麒能避开皇位夺斗,避开兄弟撕杀,她谷家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工夫,可是千防万防却没防到突然有一天她的儿子就被玄天冥和这丫头联起手来给说动了!
谷贤妃盯着凤羽珩,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露出敌意——
妙手凰妃 第291章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凤羽珩与之对视,当仁不让。只是相对于谷贤妃瞋目而视,凤羽珩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洞隐烛微。
谷贤妃坚持着对视半晌,不得不主动败下阵来,深吸了一口气,都有些不想再跟凤羽珩说话了。
可人是她叫来的,总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又给打发回走,更何况,她可不认为这凤家的二小姐是好打发的人。于是轻咳了下,开口道:“济安县主如今声名极盛。”
凤羽珩回她:“不及贤妃娘娘在父皇心中的份量。”
贤妃反驳:“皇上心中份量最重的始终是云妃。”
凤羽珩再道:“可也没有因此薄待娘娘您。”
短短几句,到是把谷贤妃与她说话的兴致给挑了起来。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真的不能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每一句话都接得恰到好处,不褒不捧,亦不贬不摔,让她怒气渐减,到是有点心平气和起来。
“你就不怕这份圣恩和朝臣的追捧送出去了就再收不回来?”她问出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没点明,但凤羽珩却听得出来。
圣恩,是指皇上对大皇子的示好。追捧,是指朝臣向大皇子的围拢。这些原本该属于九皇子和三皇子的东西,现在全都集中在大皇子一人身上,万一大皇子有了旁的心思,她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凤羽珩却笑了,“怕,但很多事不是怕就不去做的。更何况,圣恩和追捧即便他不还回来,将来也没有人继承。”
谷贤妃心头一紧,这正是她明知自己儿子被利用,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原因。玄天麒生不出孩子,这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凤羽珩与玄天麒交易的条件是治好他的无子之症,可什么时候治?她有没有命去治?
“你可知那治钢术会要了你的命?”谷贤妃还真是怕凤羽珩死掉,姚家的外孙女,据传说比神医姚显还要神的小姑娘给了她一份希望,可她同样的也把自己的命摆到了刀尖儿之上。若她死了,一切可就白费了。
“娘娘。”凤羽珩好笑地看着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娘娘能顾惜阿珩的性命,阿珩很是感激。但如果我连命都保不住,便也没资格站到我未来的夫婿身边。同样的,如果大顺连我的命都保不住,便也没资格得到我的制钢之术。”谷贤妃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丫头身上有一股子独特的气势,也不见她多大声音说话,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咄咄逼人。而她又不得不承认,凤羽珩说得都是对的。
“本宫早就想叫你过来。”她说了实话,“因着有些锁事缠身,所以一拖再拖。今日原本也打算在宫宴之后见见你,但是想说的却绝对不是如今这一番话。你在宫宴中断了铁精,是本宫没有想到的,想来,麒儿能被你这样的人利用,到也不亏。只是,一个女子戾气太重总是不好,你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凤羽珩起了身,冲着谷贤妃又施了一礼,带了几分真诚地道:“多谢娘娘关怀,但有句话娘娘错了,我们与大殿下之间不存在利用,这不过是一笔交易。而且阿珩自认为在这场交易中,大殿下不亏。”
“你真的能把他治好?”
凤羽珩告诉她:“成功机率占八成。”
“才八成?”谷贤妃又带了几分怒气。
凤羽珩再道:“可对旁边的大夫来说,一成机率都没有。所以,贤妃娘娘,您没有选择。”
谷贤妃微闭了眼,是啊,她没有选择,她的儿子也没有选择。不管将来做不做皇帝,没有后人都是最要命的。治了这么多年,玄天麒到各地各国去做生意,其中有一多半的原因是想要寻访名医奇士治好他的病,可惜,就连荒州的姚显都拜访过,依然没有半点希望。
可如今,凤羽珩说她能,不但能,还开出了八成机率,谷贤妃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太动心了。
“果然是一家人。”她不由得感叹,“能这样子与本宫说话,这宫里除了云翩翩,也就是你了,怪不得你能入得了她的眼。罢了,”她挥挥手,“外头跪着的是你们凤家的大小姐吧?你把她带回去,别污了这宫院。”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从身边宫人手中接过一只盒子来。
凤羽珩瞧这样子,那盒子便是一早就预备好的,想来这番谈话的结果谷贤妃早已心里有数。
果然,就见谷贤妃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纯金的步摇来——“虽然比起玉器水晶来,金器算不上贵重了。但这是本宫入宫时娘家的陪嫁,想来到也是有一番意义。本宫今日就赠予你,算是给你添妆。”
凤羽珩赶紧跪地谢恩,接了那只步摇,也算是就这场交易达成了共识。
从燕福宫出来时,凤沉鱼和杏儿二人是被太监架着走的,两人的腿完全走不了路,后背也全都是伤。抬人的太监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们就不要哭闹了,宫里头住的都是贵人,万一冲撞了哪一位,指不定还要遭再大的罪去。”
这一句话到是真让沉鱼和杏儿闭上了嘴,一直出了宫门,沉鱼终于再忍不住,放声开嚎。
凤羽珩懒得理她,犹自上了马车。黄泉问道:“要不要派人跟着她们那辆车?”
她摇了摇头,“有什么可跟的,不过就是嚎叫的动静大了点,她自己都不嫌丢人,咱们管那闲事干啥。”
黄泉一想也是,便不再多问,吩咐车夫赶紧回府。
直到马车终于在凤府门前停下,她掀帘而出,这才发现凤府所有人包括老太太在内,竟然都已经站在门前相迎。
黄泉扶着她下车时在她耳边小声说:“凤家的人到是真会巴结。”
凤羽珩耸肩而笑。
是啊,这一家子一向都是看人下菜碟,眼下八成是凤瑾元跟老太太说了她斩断铁精一事,老太太又觉得前阵子对她的态度太过份了些,这才巴巴的带着一府的人出来迎接。
眼瞅着凤羽珩下了车,老太太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在赵嬷嬷的搀扶下走上前来,笑容也准备好了,嘴巴也张开了,正要开口说台词呢,忽然就听到旁边另外一辆马车里传来嗷嗷嚎叫的声音。声音凄惨无比,直把她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凤羽珩轻叹了一声,主动开口道:“祖母还是先去看看大姐姐吧,她被贤妃娘娘责罚,已经走不了路了。”
“什么?”老太太和凤瑾元齐声惊呼,凤瑾远急问着她:“贤妃娘娘不是请你过去吗?怎的责罚了你大姐姐?”
凤羽珩挑眉:“我是被请去的,大姐姐是自己找上门儿的,能是一回事么?”
凤瑾元也觉得自己问得不对,赶紧又改了口:“为父的意思是,你可知你大姐姐为何要受责罚?”再想想最近大皇子对沉鱼献的殷勤,不由得一惊,难不成贤妃是因为这个找麻烦?那可就不好了,谷贤妃不是一般的嫔妃,她在宫中的地位几乎与皇后同等,这样的人物想找麻烦可是够他凤家喝上一壶的。
凤瑾元想到这,赶紧就带人去看沉鱼,他一走,紧跟在身边的金珍自然也是跟着走,韩氏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了,老太太却还留在原地眼巴巴地瞧着凤羽珩:“你大姐姐从来都是个爱惹事的主,且不去管她,祖母听说你断了宗隋国的铁精,可是给咱们大顺长了脸面呢!”
老太太说话时有些激动,一激动声音就大了些,凤瑾元还没走远呢,一听她提起这茬,不由得一拍前额,他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赶紧就又转回身来,拉着凤羽珩就往府门里走,边走边说:“是为父想得不周全,怎的还让你站在外头,咱们先进府去,一切等坐下来再细说。”
他是出于凤羽珩的安危考虑,老太太想不到那个层次,但也觉得还是应该先让凤羽珩进屋,这么个大人物老在府门口站着怎么行。于是,一行人又匆匆的回了府往牡丹院儿赶。
凤瑾元和老太太带着,其它人自然也就跟着,早就把在马车里嚎叫的凤沉鱼给抛到脑后了。沉鱼在车里哭喊了一阵觉得不对劲,强咬着牙爬到车厢门口去掀帘子,可是帘子一掀开才发现,除了站在下面的车夫和两个守卫之外,凤府门口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接她。
她就奇了怪了,刚才听着还闹闹哄哄的一堆人,好像还有人往这边走来,怎的突然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那车夫站在边上用余光扫了沉鱼一眼,赶紧就又收了回去。只觉得这凤家的大小姐真是奇葩啊,无论何时何地,总能保持着一种让人看都不敢看的姿态。以前是太美,不敢看,现在又把额头弄掉了一块儿肉,又让人不忍看了。
“凤家的人呢?”沉鱼死盯着那车夫狠狠地道,“人都死哪去了?”
车夫低垂着头答:“都回府了。”
“回府?”凤沉鱼有一种被人遗弃了的感觉,这意思是不管她了吗?也罢——“你,上车来。”
“啊?”车夫吓得连连后退,“小的不敢,可不敢啊!”上了大小姐的马车,借他两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凤沉鱼气得咬牙,“我是让你上来把我的丫头给弄下去,然后再进府去把老爷请出来!”
“这……”车夫有些为难,她要不要告诉大小姐,老爷已经往你这边走过了,可是走了一半又回去了的事实?
纠结间,就听远处有齐唰唰的踏步声传来,好像有很多很多人在一起奔跑,动作一致,步伐有力,声音越来越近,竟是直逼凤府。
凤沉鱼连带着几个下人全都看傻了,来的竟然是一队侍卫,少说也有近百人,一个个手持长枪重甲在身,一到了近前便兵分两路,匆匆的就把整个凤府都给包围起来!
妙手凰妃 第292章比皇后还流弊
凤沉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看到侍卫围府,第一件事想的竟是“父亲该不会是摊上事了吧?”
越是这么想心中就越是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车外爬,她也不知道是想要逃跑还是想要爬进府里告诉凤瑾元逃跑,总之就是这么执着地爬着,爬着爬着,就听“扑通”一声,直接爬掉地上了。
凤沉鱼摔得“嗷嗷”直叫,吓得那车夫也顾不得尊卑,就想去把她给扶起来,可手还没等碰着沉鱼衣角呢,马车上紧接着又“扑通”一声掉下来一个人。这人直接砸到沉鱼身上,直把个沉鱼给砸得眼冒金星,差点没死过去。
那车夫蹲在两人跟前,不停地劝压在上头的那位:“杏儿姑娘,你要是再不快点下来,大小姐就要被你压死了啊!”
杏儿哭得比沉鱼还惨呢,她也知道自己砸到大小姐了,可是动不了啊!见大小姐摔下去,她心里一急就也跟着往外爬,谁成想没爬好也栽下来了,还好巧不巧地砸到大小姐身上,天哪!她会不会被大小姐给打死?
这样一想,便也有了动力,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一咕噜的从沉鱼身上滚下来。
而沉鱼却也没工夫与她计较,身上的压力一去,竟是又拼命往前爬去。一直爬到领头侍卫的脚边,猛地一把扯了那侍卫的软甲,声嘶力竭地问道:“是不是父亲出事了?你们是来抄家的对不对?”
那侍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抬脚去踹人,却被那车夫一把将大腿给抱了住:“不能踢,这是咱们凤家的大小姐啊!”
侍卫凌乱了,凤家大小姐?听说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么?怎的看起来跟个恶鬼似的?还有凤家这个车夫,你又是怎么个情况?抱大腿是作甚?
一时间,凤府门外侍卫成群,哭喊声乱作一团。
不多时,凤瑾元终于带着凤家众人匆匆赶了出来,那被抱了腿的侍卫一见他们出来,赶紧就扯开嗓子喊了声:“凤大人!”
凤瑾元一愣,这,这不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仲水生么?他来干什么?
“凤大人!”那仲水生十分无奈,“能否让贵府的车夫和大小姐还有这丫头先从地上起来,就这么抱着卑职实在是不妥啊!”
凤瑾元这才瞅见地上这几个,不由得怒火顿生——“赶紧给我起来!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可凤沉鱼今日经了一连串的事,脑筋都有些不清楚了,一听到凤瑾元大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由得抱住头大叫起来:“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是父亲犯的事,都是父亲做的,你们不能抓我!”一边喊一边嚎啕大哭,然后总算还有点良心,竟还不忘提醒凤瑾元:“父亲你快逃!快些逃啊!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凤瑾元脑子嗡嗡地炸起来,一把将身边的小厮推上前:“去把她给我弄进去!”
小厮哪敢啊!无奈向老太太求助,老太太气得满面通红,赶紧吩咐赵嬷嬷:“快,叫人把她们抬进去。”
赵嬷嬷紧着招呼了几个大力婆子上了前去,二话不说,抬起凤沉鱼和杏儿就走,就连那车夫都给架着离了开。
凤沉鱼还在拼命地喊:“父亲!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啊!”
“孽畜!”凤瑾元头顶青筋都暴了起来,又是恼怒又是绝望。这个大女儿,看来真的是不能要了。
“县主。”仲水生十分尴尬,他以前就听说大门大户里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人都狠不得多长好几个心眼儿,一眨眼就是一个计策,斗起来那叫一个精彩。可为何他今日来到这京城一等一的贵族大户,看到的却跟传说另的好几个心眼儿完全相反?凤家的大小姐……是傻子吧?他无奈地向凤羽珩求救,“卑职是奉皇上之命来保护您的。”
凤羽珩早就猜到了天武帝会派人来保护她,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她还不认得这人,就准备问问,凤瑾元却先把话接了过来,主动跟她介绍道:“阿珩,这位是御林军仲副统领,皇上能把他派过来保护你,足以证明皇上对你的重视和关爱了。”
凤羽珩点头,只淡淡地道:“那就有劳仲统副统领了,我的县主府就在凤府隔壁,我让黄泉带你们过去。”说着话,朝黄泉便了个眼色,黄泉立即带着仲水生去了县主府。
凤瑾元和老太太这边还等着跟这仲水生再寒暄寒暄,刚才闹出那样的事,总得有个解释,却没想到人竟然被凤羽珩三两句话就给打发走了,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快。可到底人家是来保护凤羽珩的,且以凤羽珩如今之势,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丫头。
于是在凤瑾元的招呼下,一家子人又回了牡丹院儿。
凤羽珩在宫宴上的表现凤瑾元早已告知府中众人,如今别说老太太又开始对凤羽珩极尽巴结,就连一向爱挑事的韩氏都没了动静。她知道,凤羽珩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自己眼她做对那就是跟皇上做对,一眨眼就掉脑袋的事她可不干。不但不招惹凤羽珩,连沉鱼的事她都懒得理,此时此刻,这韩氏就想知道一件事:“老爷,为何四小姐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凤瑾元一提这个就更来气,狠狠地剜了韩氏一眼,道:“如果你肚子里怀的那个,还是跟粉黛那小贱人一样的孽障,到不如现在就弄死算了!”
这话一出,别说韩氏接受不了,就连安氏都皱起了眉。
当父亲的诅咒自己没出世的孩子,四小姐到底是干了什么?
不过凤瑾元显然没心思去提粉黛,到是急着问起凤羽珩:“你大姐姐到底因何被责罚?”
凤羽珩耸耸肩:“大姐姐扎了个娃娃诅咒贤妃娘娘,被大殿下当面发现。”
“什么?”众人再次大惊,凤沉鱼疯了不成?
老太太本就不对沉鱼抱什么希望,可诅咒谷贤妃可是大事,她担心的是这样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凤家。于是也跟着问了句:“那贤妃娘娘除了责罚,还有没有说别的?”
凤羽珩反问:“依贤妃娘娘在宫里的地位,祖母觉得这件事情是仅靠责罚就能解决的吗?”
众人沉默了。
“不过,放心。”她又道:“孙女已经替凤家求了情,贤妃娘娘愿意饶恕大姐姐这一回,只不过……”她看了凤瑾元一眼,“只不过真正能影响凤家前途和命运的,从来都不应该是女子,父亲才是凤家的天,您说对吧?”
凤瑾元面色微沉,犹自沉思半晌,终于下了决心,跟老太太道:“待过完十五,儿子就派人把沉鱼送到京外的庵里。”
老太太点点头,“也好,这样的女儿放在家里也是祸害。”
两句话,决定了沉鱼的命运。虽说沉鱼平日在府里时人缘就不怎么样,但毕竟今儿是大年初一,年初一就谈这样的事情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忌讳。可再想想沉鱼刚才在府门口的那个疯样子,还大嚷着什么死不死的,这样的疯子留在家里才是会扰得家宅不宁。
对于沉鱼的去留,别人到是没什么想法,只是韩氏有些微微地轻颤。她刚才就看出来了,一提到粉黛,凤瑾元脸上的怒气可不比说到沉鱼时好到哪去,现在沉鱼被决定送去庵里,那么粉黛呢?
她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粉黛没回来,那……该不会是已经送去了吧?
“老爷。”心惊之余也顾不上挨不挨骂了,她带着哭腔就又问了凤瑾元:“您到底把粉黛送到哪去了?粉黛可是绝对做不出来诅咒娘娘的事啊!”
“行了!”老太太最不爱听韩氏说话,哪怕她正怀着凤家的子嗣,可不爱听就是不爱听。“沉鱼都是年后才送走,瑾元又能看粉黛怎么样!你顾好自己的肚子比什么都强,万一这个女儿不顶用,好歹也还能再生一个来给你养老!”
这话说得已经极重了,韩氏一个哭腔才发了一半就被憋了回来,两手捂着肚子,默默地流泪。
凤瑾元看着她,不由得心生厌烦。再往金珍那处看,虽然最是年轻貌美,可到底就是个丫鬟出身,侍候人还行,唠起磕来却完全不对盘。安氏呢,又终日里淡着个脸,看到他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他的这些个妾室,真是越来越不得他的心,偌大一个凤府,竟找不出一个能与他说知心话的人。凤瑾元不由得有些感伤。
屋里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凤瑾元和老太太不吱声,低下的人就谁也不愿意多说话。人们正想着这样的僵局到底应该由谁来打破呢,就听一直挨着凤羽珩坐的凤子睿突然开了口来:“父亲接子睿回来时,不是说明日府中会有贵客到么?是哪里的贵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