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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你说什么?”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一片碎纸,只觉得脑子“嗡嗡”炸响。“你说这个就是古画?”
小丫头点头,“老爷刚差人送回来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老太太怒了,猛地甩出权杖往那丫鬟身上砸去。
小丫头吓得赶紧跪到地上不停求饶,同时也道:“奴婢说了呀!奴婢真的已经说过了呀!”
“狡辩!”老太太心都哆嗦。
那奇宝斋的老先生这时也蹲了下来,伸手把已经撕碎的画捡起,挑着几块儿大的碎片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才起身对老太太道:“没错,这正是被凤大人相中并卖下的那副奇宝斋镇店古画,画者是樊中天。”
老太太没文化,根本听不明白樊中天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可凤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文化的,比如说凤沉鱼。当初凤瑾元当着凤命培养了她多年,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请名家教授,她又怎能没听说过樊中天这个名字。
就见沉鱼惊讶地道:“可是四百年前那位画作大师樊中天?”
老者点头,“小姐慧眼多识,正是。”
老太太一听四百年前这几个字脑子就更乱了,只说古画她还没太深的概念,一提四百年前,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古的画,得值多少钱啊?
“四百年啊!不知这幅画父亲是花了多少银子买下的?”这个问题被凤羽珩给问了出来。
就听那老先生答:“原本标价十六万两白银,可念在凤大人是小姐的父亲,咱们给少算了四万两,总计十二万两。大人将画取回,命老朽来凤府拿银子。”他一边说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和一张字条,腰牌所有人得了认得,是凤瑾元的。而那字条,则正是凤瑾元给人家写下的凭证。这下子,想赖都赖不掉。
老太太悔之晚矣,可那老者的话却又让她心下一松,赶紧跟凤羽珩道:“还好,还好是自己家里的铺子,不然可真是要闹出大笑话了。”
粉黛酸溜溜地说:“可不!帐上那一百多两连吃用都顶不上几天,哪里还能变出十二万来。”
可凤羽珩却张着不解的大眼睛看向老太太,满面的疑惑:“怎么就成自己家里的铺子了?祖母没听说是人家报的是奇宝斋的名号么?”
老太太也懵了,“对啊!是奇宝斋。”
“那跟凤家有什么关系?”
一听她这样说话,老太太又不乐意了,“阿珩,祖母要与你说多少次,你是凤家的女儿,是姓凤的!且你现在还没有出嫁,自己手里的铺子就算进项无需交给公中,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能真就坐视不理。更何况,拿了画的人是你父亲,祖母作主,这幅古画就当是你给你父亲送的贺礼了。”
“哈!”凤羽珩一下就笑了,随即笑得就停不下来,好像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般。
老太太怒声道:“你别笑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慢着!”就在老太太刚做了准备起身的动作时,凤羽珩的笑声嘎然而止,面色也瞬间转为阴沉。“祖母,上了年纪的人多半都糊涂,阿珩不跟您计较,但有个事情必须得提醒您,奇宝斋是我母亲姚氏的,跟阿珩可是没有半文钱关系。”
安氏也在旁边跟着道:“是啊!外头的三家铺子虽说是二小姐在帮着经营,但实际上可都是当初姚家给姚姐姐的嫁妆。”
老太太一听就傻了,她把这茬儿给忘了,一直以来都是凤羽珩管着铺子,她理所当然地就认为铺子是凤羽珩的,却没想到地契却是在姚氏名下。
凤羽珩看着老太太面色变幻,又幽幽地开口了:“我母亲姚氏可是拿了圣旨与父亲和离的,堂堂正一品大员的府上,怎么好意思欠和离女人的钱?再退一步讲,一个大男人,娶新媳妇儿,却要到前妻的铺子里去白拿,你们是不是觉得这种行为很值得称颂?传出去脸上有光?”
一番话,说得众人不但脸上没光,甚至都觉得臊得慌。就连韩氏和粉黛都没脸了,一个个翻着白眼看老太太,粉黛干脆来了句:“丢人。”
老太太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这地上要是有条缝她都恨不能钻进去。当下暗骂起凤瑾元来,只道自己真是生了个没脸没皮的儿子,去哪里买东西不好,要跑到奇宝斋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唉。”凤羽珩蹲到地上,伸手捡了几块碎片,不由得叹息道:“樊中天的画,只怕整个大顺也找不出三幅。我听说另外两幅是在宫里的,没想到这一幅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冲那老者使了个眼色,那老者心领神会,立即又对老太太道:“烦请老太太先把银子付了吧,老朽原本就定了今日晌午过后到县主府去给东家报帐的。”
“呀!”想容插了一句话,“你能不能晚几天去报呀,这事情传到姚夫人耳朵里多……多丢人啊!”
安氏也叹息道:“可不是。当年老爷可是八抬大轿把姚夫人抬进凤府的,后来因为什么事闹到和离这一步咱们也都知道,今日这事要是传到那边去,凤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老太太,千万三思啊!”
老太太怎么能不明白这个理,如果铺子是凤羽珩的,她今日就算翻了脸也要把银子给赖下来,可却偏偏是姚氏的,这可就不一样了。
只无奈,再怎么着急,帐面上没银子,这幅画又不是小数目,整整十二万两啊!
老太太愁眉不展,偏偏那老先生又跟何忠问了句:“管家,凤大人可是说过到了府上就能取银子的,这是怎么个事儿?”
何忠摊摊手,他也没办法。
粉黛本来就瞅这一屋子好东西不顺眼,这时眼珠一转,提议到:“祖母,要不就把这一屋子的金器玉器给卖掉吧!”
老太太一想,这事儿靠谱啊!于是就跟何忠说:“这一屋子家什听说也花了四十多万两,你叫人收拾一下,都拿出去卖掉。”
还不等何忠答应呢,一直锁着眉头的金珍这时开了口:“以前跟在沈氏身边侍候的时候,妾身曾听她说起过,这些东西买来的时候是值钱的,可再拿出去便卖,怕是连一半的银子都卖不回来。除非是古物,越卖越生财。”
“一半都卖不出来?”老太太又心疼了,可如果不卖了这些,十二万两要如何去凑?
屋子里现了半晌沉默,终于,老太太眼一亮,把目光投向沉鱼。沉鱼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好主动开口道:“孙女那边也实在是无法凑齐这么多,小库里的东西前些日子也多半都送到祖母那里去了,还有些小物件儿,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首饰什么的,不值几个钱。至于银票,也都给了祖母呀!”
老太太再去看想容和粉黛,想容委屈地道:“孙女把月例银子都贴给祖母了。”
粉黛更是白眼一翻:“我的月例都贴给韩姨娘补身子了。”
几人齐齐堵了老太太的口,见她又要往安氏那边看,安氏主动道:“妾身名下的铺子不过是小本经营,有些积攒也是留着给三小姐添妆的。老爷娶妻,总不好……”总不好要女儿的妆嫁吧?
老太太被她这一说更没脸了,闷闷地不再出声。
凤羽珩就觉着好笑,开口提醒道:“这些日子祖母不是得了好些贺礼么?听说还有直接送银票的。”
她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盯向了老太太。粉黛虎了吧叽的就说道:“祖母为何只问咱们拿钱?自己的银子却舍不得掏?”
老太太面色涨红,心里那个疼啊!她熬了半辈子总算熬来个诰命,好不容易有人给她送礼了,结果这些礼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呢,就要让她再变卖?
赵嬷嬷小声劝她:“好歹先把这关过去,一旦事情传到姚氏那边,实在是不好收场啊!老太太想想,那姚氏可也是有一品诰命在身的人呢!”
老太太实在是无奈了,一咬牙,干脆地道:“去把那些银票拿出来,不够的……挑值钱的东西再补一些。”
事实证明,老太太这些日子还真没少收银票,小盒子里一张一张凑起来,足有五万两之多,可离十二万还是差了一大截儿。
老太太将这五万两银票握在手里,跟那先生商量,“剩下的能不能先欠着,回头等凑够了再着人给你们送去?”
那老者连连摇头,“请老夫人恕罪,奇宝斋绝不赊账。更何况过了晌午咱们还要给东家报帐呢,或者老朽去跟东家商量下说是凤府这边欠的?”
“万万不可。”安氏急忙道:“老太太,脸面要紧啊!”
老太太一咬牙,“赵嬷嬷,去取我的体己银子来——”





妙手凰妃 第319章大婚将至
一张古画,搭上了老太太的所有积蓄,还现场就让那老者估价收购了几样玉器,这才凑足十二万两给人拿走。
看着那老头儿揣着巨额银票离开,老太太真有心安排个人在后头把人家给劫了。她攒了一辈子的钱啊,就这样被一幅破画都给套了去,不甘!实在是不甘!
她也不怎么想的,就开始生凤羽珩的气,直勾勾地瞪着凤羽珩,心里不停地咆哮叫骂。别以为她不知道,铺子说是姚氏的,但还不是凤羽珩在经营,只要凤羽珩一句话,那十二万两绝对可以免除。
可惜,凤羽珩说话是说话了,说的却句句都是相反的话。没有她的这些话,凤家也许还会赖一赖拖一拖,可有了这些话,谁还好意思?
你特么的娶新媳妇跟前妻要钱,要脸不?
凤羽珩看着老太太一直瞪着自己,不由得又说了句话:“祖母也别心疼,儿子大婚,做母亲的理当全权操办,贴补一些,这才叫做母慈子孝。”
老太太狠狠地闷哼了一声,再也不想在这屋里坐下去,扶着赵嬷嬷的手就站了起来,“我们回去!”
赵嬷嬷赶紧扶着人返回舒雅园,留了一屋子妾室和小姐。
看着屋里这些个金器玉器,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即便是沉鱼心里也是不痛快的。老太太就是这样,得了好处就还想再得,受封诰命谁也没什么表示,自己巴巴地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和银票,她今日却还想再要!真真儿是只喂不饱的狼。
韩氏却看着这一屋子东西心里更加的不痛快,想当年她那样受宠,凤瑾元却也没给半点实际的好处,她屋子里可是寒酸得紧。
众人各怀心思地离开,走回同生轩的路上黄泉都止不住笑了,“小姐,真过瘾,你看凤老太太的脸没?气得都发紫了。”
凤羽珩耸耸肩,“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从上到下,果然都是一窝生的。”
“可不。”黄泉道:“听说送到凤老太太手里的东西从来都是有去无回,这一下可是让她出了血本,只怕要病上一阵子。不过小姐您算得可真是准,就只找人在凤相面前提了一句那千周的长公主喜欢樊中天的画,凤相还真就去买了,真不知道他这脑子是怎么当上左相的。听说当年科考还是殿试一甲,啧啧,当真是奇迹。”
凤羽珩苦笑道:“我可是听说凤瑾元在朝堂上做事是一点都不含糊,包括他这些往北界镇灾,若不是事情办得当真是利落漂亮,皇上也不会给予那么高的评价。他若不是已经位及正一品,只怕升官进爵是跑不了的。这足以证明,他不是脑子不好使,只是在处理家宅内院儿之事上的确是有一定的欠缺。男人么,勾心斗角肯定是不行的,再加上这些年也没有个像样的主母给他把持着家里,又摊上这么个贪财没立场遇风就倒的母亲,不内乱才怪。”
凤瑾元在这天晚上回到府里,才一进府门就直接被何忠给请到了老太太的舒雅园。一路上听何忠把白天的经过粗略的讲了一遍,凤瑾元自己也觉得阵阵头大。
他从来没管过府里中馈,花钱也一向没什么准数,再加上这阵子事情实在是多,前前后后拿了多少银子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哪里知道最后这一笔十二万的竟然就凑不出来了!
一进了舒雅园就觉出气氛不对,所有下人虽然还是给他俯身行礼,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觉得这些丫鬟婆子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一想到全是因为奇宝斋是姚氏的这才又让他没脸,凤瑾元暗里把牙根咬得都咯咯地想,鼓着气儿准备一会儿要到同生轩去大闹一场。
老太太是在卧寝见的他,由于大出血本,老太太已经气得病倒在床榻上,头上敷着热布巾,一个劲儿地在那哼哼。
凤瑾元三步并做两步地奔到老太太跟前,还不等说话呢,就听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逆子!你给我跪下!”
他一愣,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赵嬷嬷,觉得有些没脸,没跪。
老太太气得把个床榻拍得“啪啪”作响,哭嚎着道:“媳妇儿还没进门呢你就不要我这个娘了,我的命好苦啊!我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居然就要被亲生儿子给遗弃,赵嬷嬷!明日你就扶着我去跪宫门,我要跟皇上讨个公道!不!不是明日,现在就去!”
老太太挣扎着就要起来,吓得赵嬷嬷赶紧去把人按住,急声道:“现在都是晚上了,宫门早就落了钥,您就是跪到天亮也没用啊!”这赵嬷嬷很是能看出眉眼高低,见凤瑾元执拗,便知是因为自己在这儿的原因,于是又道:“老太太,您有话好好跟老爷说,亲母子,没有解不开的结,老奴到门外面去守着。”
见老太太没有再闹,赵嬷嬷匆匆的就出了门,又从外头把门给带了起来。
凤瑾元这才不再有所顾及,直接跪到了老太太的榻前,“儿子给母亲添麻烦了。”
老太太气得差点儿没背过去——“我怕的不是麻烦!”要是光麻烦还好了,她心疼的是钱!
“儿子也是没办法,这都是做给皇上看的呀!”凤瑾元生怕老太太想不开,赶紧又把皇上给搬了出来。
谁知老太太没上这个当:“皇上还管你给新媳妇儿买多少东西?”
凤瑾元无奈:“皇上是不管,毕竟儿子娶的是千周的长公主,康颐在千周国君心中的份量只怕母亲还不知道,那位国君生母早早离世,基本就是康颐一手给带大的。长姐如母,更何况这位长姐还帮着他坐上了皇位!这门亲事皇上能不看重吗?”
老太太听他这样说,面色到是稍微有所缓合,凤瑾元赶紧又道:“因为古蜀皇子的求亲,皇上深知夜长梦多,一旦亲事有变,古蜀与千周的和亲对我们大顺可是极为不利的,这才把儿子的婚期订在了正月内。千周离大顺太远,据说咱们应该送聘礼的,但实在也是没处送,儿子这才多置办了些东西摆在添香院儿,好歹算是咱们的一个态度。”
“你的意思是,你置办的那些东西算做聘礼?”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道:“按说娶一位长公主,花上几十万两聘礼到也是不多,可聘礼是给婆家的,你都添到她院子里,回头千周的人来了,又该怎么办?”
“母亲放心,康颐早就有话,千周不要聘礼,更何况路途遥远,咱们送也来不及,他们来取更是不可能。”
老太太点头,“那到也是。不过你若说到聘礼,那她的嫁妆呢?”
凤瑾元就知道老太太要这么问,赶紧又道:“皇上已经给千周国君去了亲笔手书,估计大婚是赶不上了,从信到,再到那边来人,最快也要两三个月。康颐说千周国君最是以她为重,早说过皇姐若再次出嫁,不论嫁了谁,聘礼分文不娶,嫁妆定极其丰厚。”
老太太总算是来了精神,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问凤瑾元:“你说得到是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公中的钱全部被你支走了,家里怎么过?还有,那十二万古画的银子是我掏的。”她刻意避开了画已被撕毁的事。
凤瑾元安抚到,“母亲放心,家里这边咱们手头紧紧总能过得去,各院儿里她们总还都有些结余,下人们的月例也是年前都发完了的。至于母亲那十二万,待康颐的嫁妆到府,儿子双倍奉还。”
“双倍?”老太太又来精神了,“你当真做得了康颐的主?”
“自然是做得的,康颐和茹嘉待母亲也是极好,就算母亲不要,她们也不会短了母亲的好处。”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总算是放了心来,想了想,却又问了句:“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应该亲自主婚吧?哎呀!那可是无上的荣耀!我是不是得做身更像样些的衣裳?”
凤瑾元说:“皇上身体不大好,已经多年没有出过宫了,不过这次虽然圣上不能亲自来,却派了大殿下前来主持。母亲无需在着装上多做准备,要儿子说,您那一品诰命的朝服,便是最合适的。”
他这一说老太太到是想起来了,对呀!再名贵的布料那也只是布料,可那朝服却真真儿地代表着她诰命的身份。“那就穿朝服吧!”她面上喜滋滋的,但想想大皇子来主婚,却又有些担忧,“瑾元啊!如今这局势你可得盯紧了,多看看多想想,虽然已经选择了三皇子,但你人是活的呀!皇上如今这般器重大殿下,你就得考虑清楚,那三殿下到底还值不值得相助。”
凤瑾元点头道:“儿子明白,请母亲宽心。”
老太太叹了一声,“朝中之事我一个妇人也不便多说,但你必须要记住,你一个人的选择关系着整个凤家的兴衰。错了不要紧,能不能及时更正才是最要紧的。如今康颐也快过门了,既然你说她在千周都有那般手段能扶幼弟即位,那你们夫妇俩个也互相有个商量,她能给你出些好主意才是最好。”
凤瑾元连称:“母亲说得极是,儿子受教。”
老太太半天没吱声,也不知道自个儿又在想什么,凤瑾元站起身给她倒了碗茶,端过来时老太太终于又开了口:“大婚当日的开销可不是小数,你是丞相,又有大皇子亲自主婚,即便那些往日与你意见相左的官员们也必须得赏脸前来。你可得想个对策,这笔银子该从哪儿出!”
一句话,又把凤瑾元的心给堵住了。是啊!大婚当日酒席宴请,哪里是小数目。
不过到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他到底是一朝左丞,找人周转一下是没问题的。
窗间过马,白驹过隙,在凤家上下一片忙碌中,正月二十八这天,很快就到了……




妙手凰妃 第320章二小姐怎么还不来?
凤瑾元娶康颐这天,天出奇的冷,明明正月都到末尾了,却还是下了场大雪。
人们纷纷说,这是老天爷在贺千周长公主大喜,因为千周就是千年冰雪封土,这样的大雪对于康颐来说是喜事。
老太太一大早就在佛堂诵佛上香,她的右眼皮从一睁开眼就在不停的跳,连带着人也跟着心神不宁。她只求今日这场喜事能顺利的办过去,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凤瑾元昨晚就在松园那边的卧寝歇下,今日早早就起了来,在下人的服侍下开始洗漱更衣,穿起喜袍戴上喜帽,就准备往皇宫去接人。
因为康颐的家远在千周,天武帝准许她从皇宫出嫁。番国长公主到了大顺便只能按郡主制操办仪典,但即便是这样,对于番国来说也已经是至高的荣耀了。
凤瑾元神清气爽,那种感觉简直比当年娶姚氏时还要精神。侍候着的小厮很会说话:“老爷大喜过后就是更大的喜了,相信长公主过了门很快就能给您添个大胖小子,到时候咱们府里可就更热闹了。”
凤瑾元笑着敲了他的头,“就你机灵。”
“对了老爷。”这小厮告诉凤瑾元:“今儿一大早大小姐就来了,那时老爷还没起,大小姐就在堂厅那边等,老爷您看是到前头去见还是叫大小姐过来?”
凤瑾元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那小厮出去,不一会儿就换了凤沉鱼进来。凤瑾元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坐卧寝外间儿的椅子上,笑呵呵地看着沉鱼,竟让沉鱼看出了一些慈眉善目的感觉。
凤瑾元已经好久没这样子对她笑了,以至于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这个父亲还是前些年那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她身上的父亲。可是目光一转,那身大红的喜袍还是提醒了她,今时不同往日,今天,她的父亲要娶一位异国的长公主进门,而她……“父亲。”沉鱼叫了一声,上前行礼,“女儿恭贺父亲大婚之喜。”
凤瑾元呵呵地笑,“为父听说你一早就过来了,可是有事?”
沉鱼点点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到凤瑾元跟前,这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他:“女儿知道前些日子为了给长公主添置家什父亲从帐上支了不少银子去,今日操持婚事又是一笔大开销,这个,算是女儿孝敬给父亲的。”
凤瑾元从她手上接过东西来一看,竟然是四张银票。每张五千两,一共两万两。
他很是惊喜:“你那里真的还有银子?”
沉鱼道:“就只剩下这么多了,不过还留用了一些百余两零散的小额。前些日子给祖母拿去了一万两,这两万给了父亲,女儿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真的?”凤瑾元似有些不敢相信。
沉鱼告诉他:“沈家出事出得急,女儿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能有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恩。”凤瑾元点点头,沈家的事的确出得急,沉鱼没能提前做准备也是正常的。“近日开销的确是大了些,你的心意为父都记在心里,你放心,长公主也早就有话,今后定不会埋没了你的前程。”
沉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跪倒在地:“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望父亲和未来的母亲能够体恤。”
她再一次提到清清白白的身子,相当于又向凤瑾元表明了她已经被凤羽珩医好的事实。凤瑾元当下也是有些激动,伸手按住她的肩头,道:“难为了你了,为父都晓得。沉鱼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待你母亲进门,这家里还需要你多从中周旋。”
“这是沉鱼应该做的。”
一父一女的这番交流,当父亲的拿到了银子,做女儿的得到了承诺,两人笑着一同往前院儿走。此时,老太太已经带着凤家众人坐在牡丹院儿的堂厅,就等着凤瑾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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