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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凤羽珩就奇怪了,“我是凤家嫡女,这里是凤府,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来的?”
粉黛怒了,“你也知道你是凤家嫡女?没听说哪个嫡女能对父亲见死不救的!”
凤羽珩点点头,“恩,那今日你就听说了,也不妄白活这一世。”
粉黛有些害怕,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凤羽珩没答,只是将鞭子往袖口一收,再看看怀里的这个孩子。还是黝黑黝黑的,眼睛比昨日睁得开了些,还是细长的丹凤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还哭闹不止的孩子,一到了凤羽珩怀里居然就安静下来,不但不哭了,他还睁着不太能睁得开的眼睛去瞅抱着自己的人。
凤羽珩原本心情不好,跟五皇子那儿吵了一架,她堵气出了那屋子,本想随便走走,可凤家新搬的府邸,她根本也不熟悉路,也不怎么的就走到了粉黛的院子来。
这样的心情却被这孩子认真的一记眼睛给看得几乎就要云开雾散,她伸手去碰碰孩子的小脸儿,逗着他说:“才多大个小东西,就会看人了。”
那孩子被她这么一逗,竟还扬了小嘴角笑了开。
凤羽珩也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听到前头不远处站着的粉黛又冷嘲热讽地说:“二姐姐到是挺会孩子啊!那不如就把这孩子抱回去养着呗!你这一天到晚舞刀弄枪的,万一将来生不出孩子,好歹膝下也能有个养子。”
粉黛一说话,孩子原本笑着的小脸又阴了下去,嘴一撇,立马就准备新一轮开哭。
这时,黄泉也找了来,一看到凤羽珩抱着孩子,赶紧就要上前给接过来。凤羽珩紧着哄就要开哭的孩子,没让黄泉抱,只对她说:“你去到宫门口守着,御王一出来就让他赶紧到凤家这边来,就说凤家四小姐十分想他,他一会儿不在都不行呢。”
黄泉瞪了凤粉黛一眼,见粉黛一听到凤羽珩的话脸色就有点发白,不由得又提醒了一句:“四小姐确定是想九殿下了?那奴婢这就去宫门口等着。适才四小姐说的话奴婢也都听见了,一会儿会一字不差地转告给王爷,四小姐,你保重。”
黄泉说完转身就要走,粉黛吓得赶紧叫她:“你等等!谁想九殿下了?我想他干什么?我是说凤……我是说二姐姐,跟这孩子十分投缘。”
凤羽珩哄了几下,那孩子到也不再想哭,小手抓着凤羽珩的衣襟不肯松开。凤羽珩看了粉黛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刚刚我听你说,要把他给溺死?”
粉黛不承认:“没说,是奶娘抱不住孩子,你自己也看到了,差点掉到地上,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凤羽珩几乎失笑,“你跟凤瑾元还真是父子,看来的确是亲的。”
“你什么意思?”粉黛总是听不明白她二姐姐的话。
凤羽珩再同她说:“我的意思是,你跟凤瑾元一样,总是记不住自己曾经在哪里跌倒过,同样的错误一犯再犯,真是没脑子。”
“你……”粉黛被气得抓狂,却又实在不敢做什么,只能站在原地跳脚。
凤羽珩却是在提醒她:“这个孩子不管跟凤瑾元有没有关系,但他的确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你就算没有怜惜,也总不该痛下杀手。别以为刚刚你的话我没听到,凤瑾元杀妻弑女,你到是把他的阴冷学了十成十。”
粉黛被她堵得没了话,头却不停地摇头,态度坚定地道:“他不是我弟弟!我没有这样的弟弟!”
“向一个孩子报复不是什么本事。”凤羽珩皱着眉说:“他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韩氏,没有人愿意他以这种方式出生到这世上。你若想发泄怒气,有本事就去掐死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和戏班子里那个畜生。”
她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将孩子又往那奶娘手里塞了去,冷声吩咐:“抱好了,好好养着,若有丝毫差错,本郡主决不轻饶。”
从粉黛的院子出来,凤羽珩又往姚氏那边去,黄泉想到刚才那孩子,不由得问她:“小姐,你说凤四小姐会不会偷偷的对那孩子动手脚?”
凤羽珩无奈地敲敲头,“这个事情的确是我忽略了。把殿下留在这里的暗卫调过去一个吧,看着点,一个小孩子,可别凭白的被那凤粉黛给害了去。”
因姚氏伤势重不能挪住,只能暂时留在凤府。凤羽珩不是没想过利用空间把姚氏带走,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容易出差错。无奈之下,她只能跟姚显轮番看护,一刻也不敢放松。
姚氏的麻药效果到是在次日就除了去,可伤口的疼痛接踵而来让她有些难忍,在姚显的建议下又将麻药追加了一次,等下次再醒来时应该会好很多。
凤瑾元到是在第二天晚上就醒了过来,松康往那边去看过,回来跟凤羽珩汇报说:“我瞅着他好的有些过快,虽然要紧之处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小腹的伤口却不像正常愈合,应该是有人给他吃了有奇效的药。”
凤羽珩听了之后不由冷哼,“千周派了暗卫跟在凤瑾元身边,虽说不至于贴身保护到睡觉的时候都寸步不离,但也不能眼瞅着凤瑾元重伤不医。他们愿意治就治吧。”
那松康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会儿,然后再道:“说起来,他今日晌午的时候到是醒了一次,只不过一听说自己已经身残,气得又晕了过去。”
凤羽珩也笑,能想到凤瑾元那个窝囊样儿,他不病死也早晚被自己给吓死。
当晚,玄天冥从宫里回来后又到凤家来陪着她,凤羽珩跟他说了很多次不用陪了,但人家王爷不放心,美其名曰:“本王不来,万一有人欺负你可怎么办?”
凤羽珩语结,也是,玄天冥能不管不顾地挥鞭子抽人,可她,如果撞上粉黛那种,她总不能像当初对待如嘉那样也暴打一顿。
她摆摆手:“你要留就留吧、”
有玄天冥在这儿,到也能跟她做个伴,两人夜里坐在姚氏屋里聊天,玄天冥告诉她:“明日就是月夕了,因着今年大洪灾,百姓们还没从灾难之中缓过劲儿来,国库拨了好多银子到地方州县上,父皇也把月夕的宫宴给取消了。”
听他说完凤羽珩才猛然发现——“居然又是一年月夕了。”依稀还记得去年的月夕宫宴,她刚来到这大顺朝不久,凤家也正是斗得最凶的时候。不管是凤沉鱼还是凤羽珩,骨子里都憋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到也是显得朝气十足。
要不是这个年代的女子过于早熟、手段太凶残,其实十几岁的姐妹之间偶有不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姐妹之间打打闹闹也十分平常,今儿你把我惹哭了,明儿我又把你脸抓破了,这样的事在坊间哪一日不得有个几起,大人们多半一笑了之,两边各训一顿也就罢了。第二天,两个孩子没准儿就和好,还是最亲近的姐妹。
可在这大顺朝不行,凤沉鱼与她斗,斗的就是命,招招致命,步步惊心,纵是她有一颗友爱姐妹的心,人家也不给她这个友爱的机会。
一步一步斗下来,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凤家支离破碎,凤瑾元却还不肯服贴,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重叹一声,对玄天冥说:“我也出些钱吧,医者仁心,我总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健康地活着。可惜力量有限,城外那些堆民住的村子就由我来资助,另外,百草堂我归划了好多州省,一家一家地开下去,乾坤空间里的药片我也提前做好了大量的储备,到时候保证各家百草堂都买得到。”
玄天冥点点头,眼中现了几分期许。他太了解那些药片的功效了,比起从前喝的那些苦药汤子,真是去病快得神奇。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其间有聊到去年的月夕宫宴,说到有趣的事情时还会笑上一番。只是这笑却带着几分沉重,内忧外患,大顺的局势远没有天武帝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次日清晨,玄天冥去上朝,姚氏晌午头儿上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凤瑾元,他死了没有?”





妙手凰妃 第514章穿越身份被识穿
对于姚氏,凤羽珩心理终归是有一些愧疚,她答应原主替之报仇,后在回京路上被凤瑾元劫杀,与凤府为敌的心便从那时起坚定起来。她其实很想与姚氏亲近,不为别的,单是这身体最本能的反应,以及姚氏那张与她前世妈妈一模一样的脸,就让她没有办法对这个女人无动于衷。
可她到底是瞻前顾后了,树敌太多,凤羽珩从不怕那些人与她为敌,却总担心人家曲线报复。她把子睿送到萧州,把姚氏固固地看在郡主府里,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从不敢过于亲近,就是怕别有用心之人见她对母亲弟弟情深义重,再千方百计地对他们下手。
可不亲近又有什么用呢?她与他们到底是有着最亲近的血源关系,不管亲不亲近,事实都摆在那里。从上次姚氏中了离魂散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可惜,却已经太晚。
刻意的回避让姚氏的心与她逐渐疏离,做母亲的人最是心思细腻,特别是对自己的女儿,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看得出来。原主性子再淡,对娘到是很亲的,她在不知不觉间露了马脚,直到今日方后知后觉。
凤羽珩握着姚氏的手,轻轻地说:“没死,不过也活得不痛快。娘亲很勇敢,那一刀扎在他的命根子上,男人的根本已经废了。”
她用叙述式的语气道来,就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气氛轻松,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
凤羽珩昨日听班走提起过一件事,那天她在仙雅楼醉酒,回府的路上遇到刚从大营回来的玄天冥,玄天冥看到她那样子非常心疼,冲到郡主府去找姚氏帮她算帐了。玄天冥跟姚氏说了好多话,告诉姚氏她这一身功夫都是自己教的,他与她早在西北的大山里就认识,所以她现在会那么多厉害的武功并不意外。
凤羽珩想,原来姚氏回到凤家,目的就是想要杀死凤瑾元,她一定是想通了,想要为儿女讨回公道,报了那几年西北之仇。虽然中了这一刀险些丧命,但凤羽珩心里还是高兴的,姚氏终于想通了,终于不再排斥她,甚至都不再纠结什么父不父亲的,自己提刀上阵剁了凤瑾元这个不要脸的。那么从今往后,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也就迎刃而解了吧?
她心里有些激动,再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几分急迫:“娘亲放心,阿珩已经把你治好了,咱们只需再养些时日就可以回到郡主府去,以后阿珩定会好好照顾娘亲,不会再让娘亲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她从急迫,到柔声细语,说到后来,竟还带了些讨好的意味。这一刻,凤羽珩的确是想讨好姚氏的,只要姚氏能好好的,不再去想那些真真假假,她就带着她好好的过日子,不过她人在哪,都会记得家里还有一个娘亲。
凤羽珩怀着满满的信心和热情看向姚氏,可是很快地,火一样的热情却在姚氏那冰冷又陌生的眼神中逐渐冷却下来。她在姚氏的眼中看到了疏离,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一种无可奈何。
她有些害怕了,颤着声音问:“娘亲,你怎么了?”
姚氏终于把那样冰冷的目光从凤羽珩身上收了回来,无神地望向床顶,半晌,终于开了口,冷冷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回郡主府了,现在我的父亲回到京城,我与他一并住着就好。我没本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也不想再拖累你。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没有我,你可以活得更自在。”
凤羽珩的手猛地一哆嗦,一阵深深的寒意从头至脚蔓延开来,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娘亲,你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姚氏再次看向她,微皱起眉来,到看得十分认真。可看到最后还是摇了头,轻轻苦叹,“我的女儿死了。”
凤羽珩几乎疯了一样地大叫起来——“没有!我就是你的女儿!我就是你的女儿啊!”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又把额前的碎发全部撩开,再指着自己的脸不停地跟姚氏说:“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哪里不一样?你为什么总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就是阿珩啊!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她说到最后几乎声嘶力竭:“妈妈,你为什么就不认我,为什么就不认我啊!呜——”
头一次,在姚氏面前放声大哭,她说到最后的时候有一句失言,看着姚氏的脸,一声妈妈就叫了出来。姚氏原本还在她的示意下仔细去观察她的脸,甚至都有些恍惚,一模一样的容颜,这不是她的阿珩又是谁?
可这一声妈妈出口,迅速将姚氏的恍惚打散了去,她清醒的神智又恢复过来,立即摇了头道:“不是!我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自己不会认不出。虽然你与她一模一样,虽然你这身子的确就是她,但……你终究不是我的阿珩。不过谢谢你替她活下去,也许她此时也正在替另外一个人活着,我现在若认了你,有一天我的阿珩如果再回来,她就没有母亲了。”
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凤羽珩猛地一下怔了住,就像被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浇过一遍,那股子寒意越来越重,重到她几乎站立不稳。
终究是母女连心,姚氏,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同样的质疑曾经步聪也向她提出过,她最初也有些担心,可后来见识过俞千音的易容术之后,她便知道步聪的怀疑仅限于易容的层面,可是姚氏,却是透过这张脸皮、透过这具身体,真正地看到了本质。
她有些心慌,到底是心虚,突然一下被人如此清楚地拆穿,凤羽珩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话接下去。
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绊到了椅子,扑通一下摔到地上。姚氏眉眼间现了一丝不忍,可是凤羽珩却明白,那种不忍不是对她,人家只是心疼这具身体,生怕她给弄坏了。
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下来,完全不受控制,心里那么多委屈无处倾诉,她想叫人去找姚显,只有她的爷爷才能理解她,才能不把她当成怪物。可黄泉昨晚也一夜没睡,被她打发去休息了,班走应该在附近,可她也早有吩咐在自己跟姚氏说话的时候,班走不可以现身。
如今,孤身一人面对这个最根本的问题,凤羽珩觉得那么无力,好像姚氏再多说两句她就必须得灵魂离体,把这具身体还给人家。她就像是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孩,站在东西的主人面前,接受着主人家的指责,一点狡辩的能力都没有。
她就这么坐在地上不停地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来,许是姚氏心软了,主动开口跟她说了句:“你别这样,我不会说出去的。”
凤羽珩的脑神经又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突然就疼了起来,疼得她抱着头坐在地上开始打起哆嗦。
姚氏问她:“你怎么了?”
她想说没事,可头疼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
姚氏见惯了凤羽珩强势的样子,从不认为她有一天也会生病,也会虚弱,也会这么的孤立无援。所以,她不觉得凤羽珩是真的头疼,她以为凤羽珩是装的,是故意做出样子给她来看,以博取同情。她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再次开口,冷声道:“我都说了不会揭穿你的,你还要怎样?非得逼着我跟你演出一场母慈子孝的戏来吗?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不跟你问我的阿珩去哪儿了,我只求你,放过我吧。”
凤羽珩越听越心凉,越听越绝望,有一种崩溃汹涌而来,瞬间就压过了那生疼的脑神经。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就抬起了头,直盯着姚氏大声道:“那你问啊!你问我就告诉你!我告诉你,真正的凤羽珩死在西北荒山的乱葬堆里,那个破村子里有一男一女给她下了迷药,扔在乱葬堆里准备晚上再拖出来卖到醉花楼!但他们万没想到,凤羽珩的身体太弱,那点子本来不致命的迷药对她来说却是毒药,她被那夫妇二人给害死,临走了还要我给她报仇。”她冲着姚氏嘶吼着——“你知道她要报的是什么仇吗?不是那对夫妇,她是要我给她报凤家的仇,她要我替她在凤家这里讨回公道!她最恨的——是凤家!”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脑子里那根疼痛的神经又开始拼命的运转,她疼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而床榻上躺着的姚氏却已经被这真相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主死去的真相,凤羽珩第一次说出来,她本不想跟任何人说的,可姚氏这一关她过不去,她觉得如果不实话实话,这一关永远都过不去。可是说出来之后呢?她头痛欲裂,实在也没心思去想以后该怎么办,可门外似乎有敲门声传来,一下一下,越来越急。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听,很快便听出来是子睿的声音,那孩子正在叫着——“姐姐,你怎么啦?姐姐是不是你在哭?你快开开门,让我进去!”
那孩子也不知道喊了多久,后来,就听到“咣啷”一声,房门被人很暴力地踹了开,随即,一阵疾风直扑而来,一双有力又踏实的手臂把她给环抱住,有只熟悉的大掌在她头上不停地轻抚着。
恍惚中,她听到玄天冥在说:“珩珩不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认你,我认。”




妙手凰妃 第515章出了门的女儿,不能再进姚家
玄天冥的到来似乎又给了凤羽珩生的希望,有些涣散的意识渐渐地被拉了回来,玄天冥的话音还在继续,依然在跟姚氏说:“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你的女儿,自生自灭,随你心意。”
话落,身起,她整个儿人腾了空被他抱了起来,匆匆往屋外走去。
凤羽珩身心疲惫,无力再去思考,便也没看见与玄天冥的脚步交错着进了屋的姚显和凤子睿二人。
姚氏被玄天冥临走时扔下的那句话吓得不轻,正发愣地躺在那里不知所措,看到姚显来了,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轻轻地抬了手想冲姚显招一下,却猛然间看到了姚显那双眼里迸射出的跟凤羽珩几乎一模一样的目光。就连子睿在看向她时,都满带着失望。
那孩子这一次没有扑到母亲的身前,而是与姚显并齐而站,在离着床榻两步远的地方拧着眉心瞅着姚氏,半晌,终于开口道:“姐姐没日没夜的救你,没日没夜的守着你,可是你刚刚说了什么?别以为我没听见,母亲,你太让人心寒了。”他别过头,看向玄天冥二人远离的方向,倔强的抬起小手,抹去了滴下来的眼泪。
姚氏下意识地摇着头,呢喃地说:“她不是你姐姐。”再看向姚显,努力地向他倾诉道:“她不是阿珩。”
姚显当然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凤家二女儿,可那是他孙女,失去一世又重新得来的孙女。要不是凤羽珩心里还挂念着这个娘,他真想把这女人给掐死算了!他的宝贝孙女前一世不明不白地死亡,这个仇无处可报,这一生可绝对不能再被人欺负喽!
他指着姚氏,一字一句地道:“不管你认不认,我认!你若执意如此,干脆连我这个爹也别认算了。”
姚氏一怔,突然很害怕地急声道:“不是,父亲,你们都被她蛊惑了,她真的不是阿珩啊!”
“那又怎样?”姚显瞪大双眼看向她,狠狠地警告:“她就是我的外孙女,我姚显这辈子就只认这么一个外孙女,你,爱认不认。”他一甩袖,冷冰一声,再道:“我会在别处为你另置宅院,请好护院和下人。郡主府你不配住,而至于姚府,出了门的女儿,不能再进姚家!”
姚氏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就有一种恐惧匆匆来袭,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指着姚显说:“你也变了,你也不是?”她这话是疑问,并不肯定,因为姚显本身的性子与凤胤几乎如出一辙,就是对她冷了些。
她说姚显变了,可姚显却告诉她:“所有人都变了,人不可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还保留着原本的心境。所有人都在成长,却只有你,一成不变。你……”
他想再劝说两句,可又觉得跟古代这女人说什么都是废话。他这人本就跟天武一样,没那些个多愁善感,性子大气洒脱,让他对着躺在床上的一个病病歪歪的女人说话实在是一种煎熬。再说,他不是她真的爹,哪来那么些的亲情。
姚显摆摆手,干脆地道:“你且先在这府上养养伤吧,养好了之后我会派人接你出去。如果凤瑾元要去府衙告你行刺,那谁也没办法,如果他不告,也是看在阿珩和九殿下的面子上。你记住,你终究是要靠着阿珩活着,别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他说完,又看了眼子睿,问他:“你怎么说?回郡主府,还是留在这里,还是跟外公走?”
子睿摇了摇头,“这仨个地方哪儿都不去,我去御王府,请姐姐派几个人送我回萧州。”
姚显点点头,拉着子睿出去了。
这房间里就只剩下姚氏一人,当然,暗处还有没撤走的暗卫,至少能保证她在凤家的安全。
姚氏张着空洞的眼无意识地望着床顶,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呢?这个阿珩真的不是她的女儿啊?真的不是啊!
玄天冥抱着凤羽珩回到御王府,松康和黄泉二人也跟了回来,对于姚氏的所作所为,这二人虽然没亲眼看到,但也多少能猜出个大概。
黄泉告诉松康:“姚夫人可是没良心呢,你不知道小姐待她多好,可她就是不知足。”
松康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他也就是跟着凤羽珩才往正道上走了起来,如今看到凤羽珩被欺负成这样他就特别不理解:“师父她亲爹不好她都下得去手收拾,怎么换了亲娘就不行呢?要我说,这种娘就不应该要了,不如交给我把她大卸八块了去,还能练练医术。”
黄泉听得直反胃,“你能不能别再提那种练医术的招儿了?要是让小姐听到,小心又要惩你。”黄泉瞪了松康一眼,转身走了。
松康也知自己再想那些事情会被罚,便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到厨房那头找鸡鸭练手去了。
而卧寝里,玄天冥凤羽珩二人就偎靠在床榻里,他没放手,一直把人揽在怀中,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她额前分开,不停地揉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以缓解她的头疼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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