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凤羽珩愣在原地,很是认真地消化着玄天华的话,消化到最后她突然就笑了:“七哥是想跟我说,不要考虑太多,就像从前一样,那俞千音劫了我的妹妹,我就抽她丫的!她闹上淳王府来,我就把她给抓住,然后吊起来打,对吗?”
玄天华哈哈大笑,“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珩!”
“哈哈哈!”凤羽珩亦笑了起来,笑得放肆又大胆,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她对玄天华说:“七哥不提起这些,我怕是都快忘了从前快意恩仇的日子。是啊!人为什么一长大了就要顾忌那么多呢?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添了这么个毛病?想当初抽那玄天夜,抽那千周的茹嘉公主我都从没手软过,怎的今日换成了宗隋的公主,竟婆婆妈妈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袖,直接从空间里把玄天冥当年给她的那根鞭子给拿了出来,然后挥了挥道:“走啊七哥,我去抽人,你给我助助阵!”
玄天华笑着跟在她身后,就像是在宠溺一个孩子,任凭那孩子惹下再大的祸事,他都会做那个善后之人。而对于凤羽珩动不动就从袖子里拿出些原本不该在的东西来,他也早就看得很淡,也很习惯了。
前头的女子意气风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她当初最嚣张最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段日子。一手拎鞭,脚步轻快,口中更是带着几分邪气地道——“且看我把她给那张人皮面具给撕下去,再捆起来送到城门口,就在城楼上吊着,我就不信换不回我想要的人!敢动我的妹妹,这一次,我就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妙手凰妃 第1113章撕开你这张面皮
俞千音送走了凤羽珩和玄天华二人,本以为这一关就算过去,那凤羽珩跟自己虽说表现得也不是很亲近,却也不至于疏远。自己这张脸不算完美,可也没谁能挑出太大毛病来,她对自己制做人皮面具的手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边美梦正在做着,过了凤羽珩这一关她心里多少放了些轻松,正准备叫下人端些点心来吃吃,毕竟很久没有吃过淳王府的点心了,总也该找找当年的回忆。
然而,这边还没等喊人呢,突然间,房门就被人从外头大力推开,“咣啷”一声,凤羽珩玄天华二人去而复返。一个气焰嚣张,一个一脸的宠溺,任其为所欲为。
俞千音心头一紧,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年在京郊,玄天华就是这样子护着凤羽珩,甚至为了出气,还把她绑在绳子上在马下拖着。她九死一生,仗着自己宗隋公主的身份,仗着大顺还不想跟宗隋彻底翻脸才捡回一条命来。犹记得那个时候,玄天华面上就是带有这样的表情的,愤恨之余,更多的是对凤羽珩的纵宠,那种纵宠的程度,简直不输给九皇子玄天冥。
俞千音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凤想容从来都不是她的情敌,哪怕玄天华要娶她,她也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而已。要说真正走进玄天华心里的人,除了凤羽珩,还能有谁?这是许多年前就知晓的答案,可她却还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凤想容嫁入淳王府。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替代,她不行吗?
“二姐姐,七殿下,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强忍着复杂的情绪,俞千音还是开了口,学着想容的声音,学着想容的怯弱文静,一双眼却是盯着凤羽珩握在手里的鞭子,已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三妹妹,姐姐多日不见你,方才只聊了没多一会儿,才走出没几步就觉得十分想念。这不,又回来看你了。”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突然就伸出手来去捏面前这“想容”的脸,“怎么总觉得三妹妹瘦了呢?可别是这几日饿坏了,来来来,让二姐姐好好摸摸。”
听到这里,又迎着凤羽珩虽带着笑却愈发阴冷的目光,俞千音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怎么也猜不到对方是如何识穿的,只不过短短交流,凤羽珩竟能这般肯定自己是假扮的吗?是不是太武断了?万一错了呢?好歹自己还顶着这样一张脸,她怎么下得去手?
然而,凤羽珩就是下得去手,不但下得去手,下的还是狠手。不过在鞭抽之前,她首先做的,是把手滑向“想容”脸颊边沿,不顾对方向一脸惊恐地向后躲闪,一只手来来回回不断地摸索着。终于在耳际往上去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就见她挑唇一笑,阴嗖嗖地道:“原来是在这里。俞千音,几年不见,你的易容术又有长劲啊!只可惜,手法虽好,人却是傻了些,逃不过本王妃的眼睛。”
说着话,就见凤羽珩一咬牙,手下用力,猛地一把就将那张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只为力道用得大了,以至于俞千音脸上原本的皮肤都被她撕下来一块儿,就在右脸颊上,拳头大的一块皮带着血丝,跟着人皮面具一块儿从脸上被剥离,疼得俞千音“嗷”地一声大叫起来。
可随即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麻烦大了,她想要逃跑,哪怕是硬闯也要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来。然而,哪那么容易就能跑得掉,既然她拼了全部力气冲开了凤羽珩,可后头还有个玄天华呢!那个男人与她最近距离的一次“亲密接触”,竟是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子,把人又活生生地拽回到了凤羽珩的面前。
俞千音是又害怕又疼,想用手去捂住伤脸,可是手指才一碰到伤口,就又疼得哇哇大叫。就听凤羽珩又道:“俞千音,那一年,宗隋用大量的黄金珠宝换了你一条命回去,怎的你不知道好好珍惜?你的命那么贵,就再一次轻易的送到大顺来,看来,宗隋国库还真是充盈呢!”
“凤羽珩!”俞千音见逃跑不成,干脆也狠下来面对她,一眼仇视的瞪过去,竟是问道:“你不是嫁了大顺的九皇子么?怎的还跟七殿下勾勾搭搭?你这个贱人,不怕遭报应么?”
啪!
突然一鞭子袭了来,凤羽珩的回答也到了:“姑奶奶乐意,轮得到你管我?”说完,又抖了抖手里的鞭子,冷冷地道:“就在这里收拾你,实在是无趣。俞千音,装成我的样子从宫里劫走八皇子的你吧?把那个小男孩劫走的也是你吧?如今想容亦落在你的手里,你说,我该如何跟你算这一笔帐?我该如何让你把他们都放回来?”
俞千音眼睛一亮,终于找到自己可以逃离的突破口,她激动地跟凤羽珩说:“想要把人换回来,可以啊!你用我去换!你放了我,我自然会让我手下的人放了他们!”
“可是我若严刑逼供,你是不是也会说出你们的老巢设在哪里呢?”她玩味地看着俞千音,眼中却是毒辣得像只蝎子。
俞千音的恐惧更甚,可她还是坚持着摇了摇头,对凤羽珩道:“不可能!我若说了,你不可能放我回去,你会杀了我!所以,必须交换!用我去换回那三个人,凤羽珩,你们是划算的。”
“不不不。”凤羽珩却不这么想,“你做了那么多让我痛恨的事,这一次,我根本就不打算放你回去。你说得对,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会把你杀死,但不是现在。”她说完,转头看向玄天华,问道:“七哥,你说把她吊在东城门上好不好?让他们的人看一看,宗隋的公主现在落在我们手里,看看对方能不能把人交出来。”
玄天华依然是那一派云淡风轻,好像凤羽珩说的就只是平常事情一样,就像是在问他这身衣裳好不好看。于是他悠然地道:“你喜欢如何就如何,七哥帮着你就是。”
俞千音一听说要把她吊在城门上,吓得大叫起来:“凤羽珩你疯了?且不说那八皇子,就是你的亲妹妹和那个孩子还在我们手里,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的人杀人灭口么?”
凤羽珩更是不解:“咦?你不是宗隋的公主么?那些人应该是以你为尊吧?如果他们连你的命都能舍弃,俞千音,那你也只能认命。而我的妹妹和那个孩子……他们也认命。”
俞千音这回真的害怕了,凤羽珩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玩儿法,她是在用凤想容和那孩子的命来赌,一旦输了,那就是两败俱伤啊!
不对!她再想想,凤羽珩没什么可伤的,一个妹妹,还是异母的妹妹,鬼知道她对其到底有多深的感情。至于那个孩子,更是听闻只是个野种,跟凤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就不同了,她是宗隋公主,金枝玉叶,怎能跟那些低下的人却拼命?
俞千音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没有自主权。凤羽珩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吊在城楼上,任她开出什么花样的条件对方都只是摇头,甚至已然叫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上前来绑人。
她很快就被绑了起来,两个丫鬟抬着她走在前头,就听凤羽珩在后面喊:“坐我的宫车去,务必吊在东城门上,我与七殿下随后就到。”
抬着俞千音出府的人自然是忘川黄泉,甚至班走也特地现了身,跟着一起看护。凤羽珩和玄天华走在后头,她收了鞭子对玄天华说:“我想来想去,我就这么把她给抽死实在是不划算,左右跟宗隋也是撕破脸的结局,这个公主就没有再善待的必要。七哥你别担心,我不会真的冷血到不顾想容安危。即便是对方效仿我们也无妨,只要他们能带着想容现身,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人平平安安的给救回来。”
玄天华不怀疑她有这个能力,于是但笑不语,二人一并出了府,上了玄天华的宫车,待宫车驶到东城门处时,玄天冥也赶到了。三人抬头向上,见那俞千音已经被守城的将士吊了起来,就悬挂在城墙外头。那女人吓得哇哇大叫,上头还有个将士在喊着说:“叫也没用!你还是不要再试图挣扎,小心绳子断了,摔也把你给活活摔死。”
城内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东城门这里吊上去一名女子,又看到两位王爷一位王妃赶了来。人们聚在一处议论纷纷,却没一人猜得到事情真相。
凤羽珩也懒得多做解释,毕竟事情关系到宗隋,一旦告知百姓宗隋作乱战事要起,怕是要引发民心恐慌。于是便只派了人跟百姓说这是一名朝廷要犯,吊在这里是要警示他人,切莫与朝廷作对,且莫与官府作对,更且莫与大顺国本作对。
就这样,俞千音在城墙上整整吊了两日,白天秋日的烈阳晒得她要死要活,晚上秋日的寒风又吹得她要死要活。为了让她保持清醒,凤羽珩经常命人把长长的铁皮壶伸过去喂她点水喝,可命是能保住,却让她脸上被撕下一层皮的地方,渐渐地开始腐烂起来。
妙手凰妃 第1114章天塌下来本王顶着
东城门那边的事情闹得很大,京里人几乎人人都知道,包括宫里。以至于在早朝之上,官员们提起这个事,也是褒贬不一。正方意见自然是站在九皇子这一边的人们,他们绝对是坚决无条件地支持这么干。而反的一方,却是指出此行有伤两国之根本,毕竟被吊着的人是宗隋公主,此行很容易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而战争最伤的就是无辜百姓,不管对于哪一国来说,都不是善事。
可正方这边还是有话对答,右相风擎告诉人们:“宗隋新君上位,却是个逼宫上位的,上位之初就表示不愿再臣服于我大顺,这样的番国,还讲什么两国之根本?”
“可毕竟宗隋并没有主动出兵啊!”
“难不成非要等到对方出兵了,大顺再考虑被动回击吗?”玄天冥冷冷地道:“千周如此,古蜀如此,宗隋若再如此,大顺还有何颜面可讲?”
“九殿下的意思,是大顺要主动对宗隋开战?”有些官员慌了,“好不容易国泰民安,这要再一打起仗来,劳民伤财不说,更是乱了民心啊!那宗隋不想做番国,就让他们自立去,咱们大顺也不缺他们那点子岁贡。只要国家安泰就好,国家安泰就好!”
玄天冥盯着这些个老家伙,一脸的鄙夷,“是不是太平江山让你们的生活太滋润了?以至于在遇到番国叛离、挑衅时连行使主国权利的胆量都没有了?”他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一个国家,可怕的不是有人犯上作乱,怕就怕朝堂之上出现这样的消极负面的情绪。你们这些人,不配为我大顺之臣。”
他这话一出,那些老臣们一个个又开始紧张起来,纷纷猜测九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猜明白呢,就听大殿之上,那行监国重任的六皇子开了口道:“御王说得没错,犯上作乱不可怕,逼宫上位更不可怕,怕就怕在君心臣心被你们带得动摇,民心亦被你们带得消极。当有一天放眼大顺,无一人胆敢与外敌对抗,人人都抱着侥幸守住家园、任凭外敌叛离割地,那大顺,国之将亡。”他面上带了遗憾,看向那些提出反对意见的老臣,沉默了半晌,终于又道:“我大顺从不会以退让守天下,我大顺从不会向任何一方主动低头,你等与我大顺国本相驳,动摇臣心,实在不宜再出现在朝堂之上。”
一番话,直接去了这些臣子之位。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大顺攻打宗隋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不是谁的一两句话就能左右得了的。
随后,玄天冥主动请缨,月夕之后,也就是八月十六日一早点兵出发,往东界平宗隋之乱,再没有人提出疑议。
彼时,凤羽珩正在淳王府上陪着母妃唠嗑。自从想容失踪,云妃的情绪一直都不大好,她特别自责,因为是她催着想容到街上转转,散散心的,她觉得想容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凤羽珩劝着说:“母妃,这事儿不怪您,该来的总归要来,那宗隋的公主惦记七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们换个角度想,宗隋在暗,我们在明,若不是这次发生想容的事,怕是他们还不会出现。我们一日找不着,就有多一日潜在的危机,如今蛇出洞了,总归是比在暗处时要好打的。”
话是这么说,可云妃的自责却还是没有减少,凤羽行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默默地陪着,时不时地再跟她讲讲宫里的事,讲讲天武帝。可是云妃对天武帝的事却并不上心,只听着,不发表任何看法。
从淳王府出来,她去了城东,到城墙低下看了还吊着的俞千音一会儿,然后下马,上了城防顶上去。
今日王卓也在这边值守着,见她来了赶紧上前道:“王妃,适才给那公主喂水时,她拼着哑嗓子说想要见您,有重要的话想说。”
俞千音有话想要对她说,对此凤羽珩并不奇怪。吊了两天半了,如果再不说点什么,怕是就没机会了。她始终不信宗隋的人会不管这位公主,只不过不到最后关头还不想放人罢了,左右不过这一半天,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她已经着人留意城内动向,这是一个打击对方老巢的最佳时机。
当然,除此之外,她心里还存着一件事。想容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是跟着凤粉黛出门的时候被人劫持,她可不信这是巧合,更对那凤粉黛突然来找想容持着保留意见。凤家的孩子,什么时候也能记得姐妹情深这回事了?
她走到城墙中间,对着悬挂俞千音之处,两只手肘驻在城墙上,笑看着俞千音,扬声道:“公主殿下,可是想好了要告诉我你们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俞千音瞪着她,那张烂了一半的脸就像鬼一样,这也就仗着凤羽珩是个大夫,什么伤口都看过,要不换了一般的女子,非恶心到吐不可。俞千音恨凤羽珩,几年前就恨,现在更恨。她现在满心就盼望着自己的人马快些出现,能把她给救下来,这一等就是两天多,她有的时候在秋日的暴晒下都有些绝望,觉得自己人是抛弃了她。可是一到晚上,天凉下来,头脑清醒下来,又觉得不会,毕竟她是公主,一旦她出事,那些人回到宗隋也没办法交待。
眼下,凤羽珩就在她的面前,她多想上前去把凤羽珩的脸也给撕烂,可惜,她够不着。即便能够着,也没那个本事。凤羽珩太厉害,她根本打不过,便也只能狠狠地道:“你想得美!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除非他们自己出现,否则,我死了,你的妹妹也会跟着一并给我陪葬!”
“哦!”凤羽珩点点头,“一个民女,给一国公主陪葬,那也是她的福气。”
一句话把俞千音给堵了回去,以至于那吊着的人下意识地又问了句:“你真的就不在乎你那妹妹的死活?”
凤羽珩摇头,“不是不在乎,而是知道她不可能会死。俞千音,收起你的侥幸之心吧,要不要咱们来打个赌,就在今夜,你的人一定会带着我想要的人一并出现在这城墙之下,然后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要我放了你?”
俞千音眼睛一亮,可再看凤羽珩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又不解地问:“刀都架在脖子上,怎的看不出你半分焦急?”
“我有什么可急的?”凤羽珩咯咯地笑,“俞千音,你信不信,只要让我看到他们,我就可以把他们救下。他们的刀再快,也快不过我的行动,哪怕我离着他们有这么高这么远的距离。”
她的话让俞千音想到了一件事,在宗隋时就听说玄天冥和凤羽珩攻打古蜀时,用了一种叫做天雷的东西,还有一种远程射击之物,比射支好用多了,据说是叫做枪,能够离着老远就打中人的眉心,速度快过箭支百倍。
她的身子打起哆嗦,突然就意识到其实自己是没有救的,人家只不过是想要借着她把人引出来而已,从未想过什么交换,等的就是那些人的出现。而她,竟还在这里做着可以获救的梦。大顺有那样的兵器在手,会怕谁呢?
俞千音不甘心,她看着凤羽珩,恶狠狠地道:“我斗不过你,你的确厉害。但是凤羽珩,你也有你的失败之处。你可知,我能成功地抓了凤想容,靠的是谁?”
“靠的是凤粉黛。”凤羽珩答得很麻利,而且也有自己的分析,“你想说我的失败之处就在于众叛亲离,曾经凤家的姐妹跟我不是一条心,甚至主动去害自己的家人,对吧?”她一边说一边摇头,“俞千音,你无需以此来做挑拨,且不说我与那凤粉黛本就没什么姐妹情谊,即便是有,在你以小宝做为威胁的前提之下,我又怎么能去跟她翻脸?任何事情,冤有头债有主,我凤羽珩不是傻子,没那个闲心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实话实说,你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继续吊着吧,直到你的人出现,我给你个痛快,你的人若是一直都不出现,我便断了你的水粮,一直吊死算完。”
凤羽珩的话让俞千音一阵绝望,必死无疑的下场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中重复回演着,以至于到这日天刚擦黑时,人的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跟凤羽珩求饶,一会儿又对她破口大骂。
而凤羽珩却对此视而不见,只坐在城墙上跟将士们聊天,忘川黄泉还到城下茶楼去要了好茶,晚膳时候还特地开了一桌席面在城墙之上,就对着那俞千音吃,看得对方更是崩溃。
玄天冥今日下朝之后就去了大营,既然应下了八月十六点兵出征,大营那头就必须要有安排。早有人告诉他凤羽珩在东城墙上嚣张,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亦是一脸宠溺,说的是与玄天华一样的话:“好啊!那丫头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本王也会在后头帮她再给补上。即便补不上了,天塌下来亦有本王替她顶着。没事儿,让她玩去吧!”
夜幕彻底降下时,玄天华来到东城楼上陪她。事实证明,凤羽珩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就在今日夜里丑时三刻,东城墙下方出现了一伙人。而被那伙人押着而来的人亦有三个,凤羽珩朝下方看时,一眼先看到凤想容和小宝,然后另外一个,看过之后却是连她都不由得咧了咧嘴——
妙手凰妃 第1115章玄天墨之死
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穿衣裳,下身烂得白骨可见,但最可怕的却是那张脸。或者说,那已经不能叫脸了,只是血肉模糊的一肉,依稀能看出轮廓,表面全部不见,就像是怪物。
很多守城的将士看了都受不了,有一些忍不住这场面,呕吐起来,剩下的也是把头别了开,不想再多看一眼。
凤羽珩与玄天华二人却是紧皱起眉,二人自然能辨得出那个腐烂之人就是八皇子玄天墨,可他那张脸却又烂得十分诡异。凤羽珩小声道:“整张脸皮都不见了,像是被人活体揭下去的。”
玄天华点头,“宗隋皇室擅易容之术,但实际上更加炉火纯青的却是人皮面具的本事。只怕他们抓走老八,目的就是他那一张脸,揭下脸皮,许能助宗隋成就大事。”
“是什么大事呢?”凤羽珩偏着头想:“再假扮出一个老八来,搅乱大顺朝廷吗?那希望是不是太渺茫了些?不过七哥你的分析是对的,我也觉得他们的目的就是老八那张脸皮,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要怎么用。但如果老八死了,假扮什么的,也就没有意义了吧?”她唇角一抿,“看来今晚,这东城门下注定要满布血腥之气了。”
玄天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她:“有把握迅速解决?”
凤羽珩点头,“有把握。七哥先下城去吧!待我解决了那些人,第一时间救出想容。”
玄天华下了城去,这时,那吊在城墙外的俞千音终于忍不住了,冲着下方大声叫着:“你们这群蠢货!怎么才来救我?”
下方人抬头看她,一个个也是一脸的焦急。俞千音到底是宗隋公主,且对于新皇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重要之人。虽说宗隋皇室都是制人皮面具的高手,但这位六公主年纪不大,却是制得最好的一个。新皇有很多计划等着她协助完成,他们绝不能在这里把公主给折了去。于是有人冲着上方冷眼站着的凤羽珩大声喊道:“你们的人已经带过来了,放了我们的公主!”
话是喊了出来,可却还是有两把大刀明晃晃地架在凤想容和小宝的脖子上。想容样子狼狈,头皮披散着,抬头看向凤羽珩时,眼里噙满了泪水。可还是倔强地摇头,无声地动着口型说:不要。
小宝则比较干脆,哇哇大哭,嗓子都哑了,让人心疼。
至于那玄天墨,却并没有人过多理他,就那么随意地拎着,像拎货物一样,根本也无需用刀去威胁,因为这人已经没了逃跑的本事。
凤羽珩看着下方,心头隐隐作疼,却还是仔细地数了一下。一共八个人,押着想容和小宝的有四人,其余四人站在后方,随时备战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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