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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冬樱轻叹,“奴婢没舍得当。小姐从凤府里带出来的东西本就不多,这斗篷您一直很喜欢,咱们现在还活得下去,没必要为了换银子就卖了它。”
粉黛怔了一会儿,伸手去摸那件斗篷。雪白的狐狸毛,是从前凤家兴旺时,凤瑾元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时她还小,将将九岁,身量也没现在这么出息,斗篷现在披起来都显得很小气了。可她一直宝贝得紧,舍不得用,毛色直到现在还发着亮,特别漂亮。
这是凤瑾元唯一一次送她这么好的东西,还是韩氏又哄又闹帮她求来的。在那个父亲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凤沉鱼,其它的女儿在他眼里都是为了给沉鱼铺路的石子而已。现在,那些曾经辉煌的人都死了,反到是她活了下来。这样想想,凤羽珩对她还是不错的,至少曾经跟其作对的人里,就留了她这一个活口。
凤粉黛苦笑,早知今日心境有如此变化,她当初就不该为了个破嫡女做尽违心之事。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现在懂得的道理都是用当初犯下的错误换来的,时光不能逆转,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的希望已经没有了”她开口轻轻呢喃,“二姐姐,不能让你再没有希望。快点回来吧!我总觉得这座京城并没有表现上那样平静呢!”





妙手凰妃 第1199章老天要我走,谁也留不住
初一宫宴,天武帝喝了个蒙圈,直到宴会散了人都走了,他还坐在那里一直喝一直喝,这一喝就从晚上喝到了次日清晨。章远都坐地上睡一觉了,醒了之后一睁眼,老皇帝还搁那儿喝呢!
章远可是吓坏了,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一把将天武地握在手里的酒盏给扯过,大声地道:“不是说不喝了吗?不是说就在这里坐一会儿醒醒酒的吗?合着我就眯了一会儿,您老人在搁这儿喝了一宿?”
天武帝到也没太醉,喝得是多,但战线拉得也长啊,这时间和份量一综合,状态看起来就还算可以。他白了章远一眼,反驳道:“你还说你不会睡觉就一直陪着朕呢!结果呢?还不是睡得呼噜打了老响。我说小远子,太监睡觉是不可以打呼噜的,否则值夜的时候就会影响到主子睡觉,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毛病?”
章远一愣,“我……我打呼噜了?”这老皇帝和小太监之间一向没大没小不分里外,皇上不像个皇上样儿,太监也没个太监的自觉,章远有的时候连奴才都不自称,就我啊我的,天武帝也不怪他。可说起自己打呼噜,章远就有点儿心虚,最近好像是添了这么个毛病,他也不知道为啥,一连几天都打呼噜,他手下的小徒弟都跟他说过好几次了。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可也就不好意思那么一下下,继而又冲着天武帝道:“现在是说你喝了一宿喝的事儿!你别扯别的。”
天武帝摇头:“没事儿,朕喝得不多,虽然一宿没睡,但酒也没灌几口。”说着还打了个酒嗝,气得章远直跳脚。可老皇帝却一点儿都没有自觉性,章远拿走了他的酒杯,他干脆就抱起酒壶,对着壶嘴儿又喝了一口,然后还吧唧吧唧嘴,表示好喝。不等章远去抢他的酒壶,他干脆打开话题,撺掇章远:“陪朕往月寒宫走一趟呗!好久都没去练嗓了,咱们今儿去嚎两嗓子,大过年的,也算是跟翩翩打个招呼。”
章远一愣,看着天武帝就有些心酸,好半天都没说话,直到天武帝急了,又催了一遍,他这才干巴巴地说:“云妃娘娘不在宫里,皇上忘了么?”说完,又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喝酒喝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御王妃早就说过,酒喝多了会伤脑子,容易得脑部的病,你就是不听!云妃都离宫多少日子了,你上月寒宫唱歌给谁听去?”
老皇帝也是一怔,随即“哦”了一声,道:“出宫了啊!”情绪十分的落寞,“是啊!早就出宫了,朕怎么忘了呢?翩翩生朕的气,出宫了,还是朕应允的。”再想想,又想起来个事:“听说她去济安郡了,说是替老七跟凤家三丫头的娘去提亲。你说这个云翩翩,她是多大的胆子啊!堂堂皇子娶正妃,她一个人就给做主了,都不说跟朕商量商量,万一朕不乐意呢?她怎么收场?”
章远白了他一眼,“说的跟挺厉害似的,云妃娘娘做了主的事儿,哪件你敢说个不字?年轻的时候都被人家治的服服贴贴的,到老了你还逞什么能。”
天武帝被他给堵得没话说,是啊!年轻的时候都没本事,老了就长能耐了?扯什么蛋,就算他是皇帝,但在云翩翩也就是个小跟班儿,那女人活得跟个恶霸一样,别说他就是个人间的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拿那女人没辙。
章远见老皇帝挺落寞的,也是心疼,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个八卦告诉给他:“其实云妃娘娘已经回京了,年前到的京城,就住在淳王府里。怎么样,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心里能好受点儿?至少两人离得近了,都在京城了。”
天武帝点点头,“是啊!离得近了,可惜还是遗憾,因为朕不能出宫。只要朕还是皇帝,就不能随意出宫。小远子,朕挺想她的,真的挺想她的。”
“想也得挺着。”章远也叹了一声,把酒杯给他还回去,“再喝一杯吧!就一杯。”然后动手给倒上,再对老皇帝说:“能不能出宫不在于你是不是皇帝,你就是不当皇帝了那也是太上皇,还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天武帝苦笑着摆摆手,“太上皇是当不上了!不是皇帝肯定就是先帝了,宫到是能出,但也直接进了皇陵。”
“呸呸呸!”章远生了气,“瞎说什么呢?皇上万岁!”
“拉倒吧!万岁的那是王八。”老皇帝到是看得开,“天天都喊吾皇万岁什么的,可是从古到今你看过哪个皇帝真的万岁了?”
章远无奈,这老皇帝还真不好哄,便也说了实话:“至少是个美好的愿望,但愿能万岁呗!难不成还要朝臣都改口说吾皇百岁?多难听。”
老皇帝点头,“也是。哎——”他想起个事儿来,“姚显呢?怎么昨儿没见他进宫?朕就说好像缺点儿什么嘛!喝酒都没兴致,原来是那小老儿没来。朕不是说了,不许有任何人缺席,怎的他就敢不来?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看朕不把他……不把他……”他琢磨着,把人家怎么样好呢?
章远简直无语,“行了,云妃娘娘你不敢把人家怎么地,姚神医你同样也不能把人家怎么地。忘了他二人的渊源了?更何况,身为皇帝,孤家寡人,朋友本来就没谁,好不容易有个不怕你的姚显,你就偷着乐去吧!不过……”他说着说着,神色黯淡下来,“姚神医为啥没进宫,奴才到是听说了原因。皇上,姚神医病了……”
这一个大年,姚家不见半点喜气,整座姚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种无声的悲哀与压抑中。
姚显重病,打从进了腊月起就一天不如一天,直到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日,已经病得起不来榻了。
姚家人为了姚显的病是想尽了各种办法,百草堂的大夫更是从早到晚不间断地轮流守在他的榻前。那些凤羽珩留下的好药能用的都用上了,可惜,病情依然得不到控制。
其实姚显早就说过,自己的病,无药可治,就算是凤羽珩还在京城,对这种病也是没有办法。除了能多拖延些时日以外,根本医治不好。说到底是他太老了,七十多岁的年纪放在后世不觉怎样,但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是很老很老的老人。都说古时空气没有污染,吃的东西也没有化肥会更健康,但实际上长寿的人依然不多。
人哪,到了一定岁数,不管你多注重养生,身体机能都是会出现病变的,又或者是衰退。于是,很多疾病就找上门来,这些疾病又多半是顽疾,凭着古代的医疗手段,是根本治不好的。所以,除非你能不得病,一旦得病,在这样的年纪基本就很难再好。
姚显是大夫,而且还是后世的大夫,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医者不能自医,却也可以替自己做个初步的诊断,他知道,是癌症,淋巴癌晚期。这种即便是在后世都只能宣判死刑的病,在这个年代他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就算凤羽珩在京城,也依然是束手无策。
只是唯一的遗憾,如果凤羽珩一直在京城,他就可以在身体微恙时直接放弃掉现实中的生活,进到她的药房空间里去。从今以后,就只活在那一方空间,为凤羽珩做着后勤保障工作也好。也省得再遇到重症难症时,那丫头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有。
可惜,凤羽珩不在,而他的身体也已经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了,就算现在凤羽珩回来,进不进入那方空间,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躺在床榻上,不停地对守在身边的姚家人说:“你们不用悲伤,生老病死是人的自然规律,没有人会不死,只不过早晚而已。我七十六,算是高寿,该享的福气都享过了,死也瞑目。要说真有遗憾,那就是没能在临死之前再见阿珩一面,那孩子总有一天要回来,若是让她知道我不在了,她一定会很伤心。”
其实,姚显最挂念之人也唯有一个凤羽珩而已。可惜,姚家人都在,就唯独凤羽珩缺席。
不过也不该埋怨吧!毕竟老天爷已经给了他们两世祖孙的情份,这几年本就是偏得的,他该心怀感激才是。只是真的好想那个孩子,一想到一闭上眼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心里就难受非常。
姚显在人堆儿里将凤子睿找到,朝那孩子伸了伸手。这孩子是年前苗氏从萧州带回来的,比之上次见面又长高了许多,人也更加懂事。就是那只断了小指的手让他不住地心疼,一个劲儿地说:“你姐姐当初应该帮你把小手指接上的,现在这样……长大了不好看。”
子睿哭着摇头:“不接,断了指才能记住仇恨,才能鞭策子睿好好学本事,以后保护自己,保护姐姐。外公——”子睿扑到姚显怀里,哇哇地哭,“外公你一定要好起来,姐姐还在东界没回来呢!如果她回来看不到外公,一定会埋怨咱们没有照顾好您,她会打我们的。”
姚显一下就笑了,“你姐姐没有那么不讲理,外公太老了,不得不走。”
“爹。”姚靖军听不下去了,“您别说这样的话,您可不老,有些人活到一百多岁,那才真叫老呢!”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药递到姚显跟前:“把药吃了。”
姚显看着姚靖军,没接那药,只对他说:“不吃了,我是大顺最好的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吃再多的药,生命该到尽头还是要到尽头,老天要我走,谁也留不住。”
是啊!老天要收谁走,谁也在这世上再赖不下去。
姚家人的情绪悲伤到了极点,姚显多次让他们都回去歇着,可是谁都不肯离开。人们都知道,依姚显现在的情况,一旦走了,有可能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妙手凰妃 第1200章我后悔了
姚显重病,姚靖军在发现病情的第一时间就给远在大漠那头的姚书去了信。可是从京中到南界大漠路途实在是太远了,姚靖军眼瞅着姚显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一天比一天焦虑,心心也一天比一天凉。
姚家人十分重视亲情,亲人之间的感情也十分深厚,姚显的身子打从姚家被发配到荒州那一年曾大病一场之后,这些年一直都很康健硬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父亲会突然病倒,更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姚显病危时,家里居然有两个孩子都在外头不能回来守孝在榻前。
姚书和凤羽珩的缺席让姚家上上下下都觉十分遗憾,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治好姚显,或者哪怕只是拖延些时日都好。可惜,古人不懂,淋巴癌的可怕,更不懂姚显自己所说的“扩散速度快得惊人”。最终,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姚显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终于,大年初五的清晨,姚显再也没能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彼时,凤羽珩正在药房空间里为玄天华做着检测,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今日她就总觉心慌,摆弄仪器设备时,手一直就在打着哆嗦,止都止不住。
突然的心里一疼,手中仪器不慎掉落,她慌了,赶紧从空间里出来,推了门就往玄天冥议事的大厅跑。忘川黄泉在后头跟着,不停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凤羽珩边跑边说:“我去看看玄天冥,怕他出事。”
“可殿下正在议事,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啊!”黄泉不解,“咱们住的地方又不大,如果殿上那头真有什么事,只要有人喊一嗓子咱们就能听到的!”
听她这样说,凤羽珩脚下也是一顿,虽然脚步并没停,但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有点太紧张了。玄天冥会有什么事呢?建城里里外外都是她们的人,在高端武器的威胁下,宗隋不可能轻易进犯,那端木安国在桐城断了一条手臂,又失了那么多人马,也绝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东山再起。没有这两方面的威胁,玄天冥会有什么事?
终于,人站到议事厅前,对着敞开的大门,一眼就能看到玄天冥正指着地图在进行作战部署。她的心放下来,可马上却又高高吊起。
玄天冥无事,可她的确有些不寻常的感应,那又会是谁呢?
凤羽珩琢磨不明白,人就在院子里呆呆地站着,直到玄天冥已经从议事厅里走出,到了她的身边,她这才一怔,然后问道:“怎么出来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没什么事的,你们可以继续。”
玄天冥摇头,“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些不太要紧的也就不急在这一时。珩珩,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她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就只是以手抵着心口告诉玄天冥说:“心里突然疼了一下,我怕是你出事,这才跑过来。看到你好好的就行,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没什么的。”
他不放心,拉起自家娘子的手,大步就往府外走:“带你去街上转转,现在还在年里呢!总闷在府里干什么?桐城的百姓虽然是在建城过年,可气氛到也很是浓烈,咱们去看看,这宗隋的大年跟大顺都有些什么不同。”
凤羽珩没什么心思逛街,却又不忍驳他的意,就只好任由他拉着往外走。在她看来,建城在经了那样的一场大屠杀之后,就算再如何翻新,再如何喜庆热闹,都很难掩去那股子腐朽的气息。她跟玄天冥说:“我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你知道第六感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叫做预感的东西。刚刚我在空间里给七哥做监测,突然心就疼了一下,特别特别疼的那种。我知道一定是有与我特别亲近的人出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现在,你没事,那么会是谁呢?”
她走在街上,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六神无主,不停地在想着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从济安郡想到了京城,从凤家想到了姚家,又从姚家想到了宫里。转来转去,终于又转回姚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心底疯狂地蔓延了开:爷爷出事了!
心又出现了那种忍不住的疼痛,她蹲下来,就蹲在大街上,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好奇地看着,就以手抵着心口,感受着那颗心扑通扑通不停地跳。
玄天冥吓坏了,也蹲下来,展臂环着她。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一低头,就看到凤羽珩夺眶而出的泪,再联想到她刚刚说过的话,心头不由得也是一紧。
有人出事了!
玄天冥终于意识到凤羽珩说得都是对的,一定是有人出事了,因为不只是凤羽珩,现在就连他也有了感觉。可到底是谁呢?
“玄天冥。”她呢喃开口,问了句:“我爷爷今年高寿?”
玄天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所说的爷爷就是外公姚显,于是想了想,“应该是七十六,去年听老头子说姚神医七十五岁了,酒喝不过他。”
“七十六了啊!”她整个儿人都打起哆嗦,“都已经七十六了,我怎么这样粗心?是爷爷。”终于,凤羽珩说出了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个事实,她跪到地上,就冲着大顺京都的方向放声大哭,她说:“是爷爷,是我的爷爷!玄天冥,我好后悔,我为什么要来宗隋?我为什么要上战场?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京城里,守着爷爷的。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守着她,我来战场干什么?”
她哭得撕心裂肺,一双拳死死地握着,指甲陷进肉里,流得满手都是血。
玄天冥心疼得不行,可如果真是姚显出了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不明白凤羽珩说姚显是她唯一的亲人这是什么意思,除去姚显,难道姚家的人就是不是亲人吗?还有凤想容,还有个凤粉黛,也都是亲,姚显怎么就是唯一的?但他也知道,在这个丫头身上有很多秘密,有些他知道,有些纵是他也无从得知。他不想去问,凤羽珩说是唯一那就是唯一,他现在只想护好这个丫头,让她尽情地哭,待哭完,就把人背回去,从今往后,他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姚显去世,在整个儿京城都掀起了极大的轰动。百姓受过姚显恩惠的人太多了,姚显在百草堂里通过外科手术医治好的人也太多了。那些在从前根本就是绝症的病,这些年因为有了凤羽珩和姚显变得不再可怕,人们即便是得上了也不至于完全绝望。百姓无论穷富,都敬凤羽珩和姚显为神明,都把他们当成救命的神仙,还有那些百草学院的学生,能听姚显一节课,那简直就是人生之幸。
现在,姚显过世了,人们接受不了这个噩耗,纷纷来到姚府门前希望能见姚显最后一面。
姚家现在是姚靖军做主,做为姚家的大儿子,他理所当然地要接过姚显的担子,把这个大家庭给支撑起来。面对无数涌到府门前的百姓,姚靖军跟家里人商量过,最终决定姚府将开放吊唁,让想来为姚显上柱香的百姓在外头有序地排好队,一批一批地入府,也算是对姚显先灵的告慰。
百姓们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奔走相告,有富户拿了大笔的奠仪,有穷人家拿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鸡蛋。还有人去买点心,买香烛,就为了能在姚显灵前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可是姚家不收银子,那些富户带来的银两和银票都被拒在门外。但他们坚持,不肯就这么回去,他们跟姚靖军说:“姚神医在世时救过我们的命,没有他妙手回春,我们连命都没了,还谈何赚钱。这些银子姚家如果不收,他们也心难安。”
但姚家又不差钱,他们要银子干什么呢?最后姚靖军决定,送来的奠仪照收,但是全部做为善款捐到百草堂,以后就用这些做为救助资金,以此来帮助更多的病人。
这个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和称赞,于是,来送奠仪的人更多了,姚家由姚轩负责登记整理,将所有收到的银两都集中在一起,待姚显安葬以后会张大榜将数额和捐赠人公开,再统一送到百草堂。以后每一笔善款的支出都将会对大众做以说明,做到完全的公开公正。
对于那些来送鸡蛋送点心的百姓,姚家也没有亏待,心意照收,只是每个人走时都会得到回礼,不会让百姓亏少了什么。
姚显的这一场丧礼并不算大操大办,姚家没有用最贵重的棺木,也没有开流水白席,一切都是那么平平常常的。可又因为有了那么多百姓的到来,平常又显得最不平常。原本三日的丧礼被延长到九日,每天都有从外省赶过来的人,就为了能给姚显上一柱香。他们都受过姚显的救治,或是自己,或是家人,姚显的去世让他们比死了亲人还要难受,不亲自过来吊唁,心中难安。
姚显去世的消息原本章远是想要瞒着天武帝的,因为他觉得天武帝身子不好,万一受了刺激怕伤了龙体。然而,这么大的事,整个儿京城都轰动着,天武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妙手凰妃 第1201章起来跟朕喝酒
老皇帝到底还是出宫了,在京中所有皇子的陪伴下来到姚府,来见他唯一的朋友。
要说姚显过世,官员且不论,所有的皇子是都来过的,还有文宣王及王妃,也亲自上门吊唁过。天武帝会来,姚家人并不意外,毕竟老皇帝跟姚显关系不凡。只是姚家人也因此而担心,生怕因为姚显的过世让天武帝太过悲伤,伤到皇上龙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担心又能怎么办?出了这么大的事,谁又能拦得住天武帝?老皇帝跟章远都翻脸了,说要是不让他出宫,就还把章远送到罪奴司去,还指着玄天风的鼻子问他有没有人情,问他知不知道姚显是什么人。
玄天风当然知道姚显是什么人,他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姚府来了。玄天冥不在,凤羽珩不在,他想替那二人尽一份孝道,于是,监国皇子亲自为姚显披麻戴孝,在灵前守了一夜。所以,他反驳不了天武帝的话,只好陪着再一起来。
皇上驾到,皇子驾到,百姓们跪地回避,姚家所有人也都赶出来迎接。天武帝看都没看他们,跌跌撞撞地就往姚显的灵堂就跑了去。可到了灵堂前,直对着那口棺木,却又不敢再往前挪步了,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直盯盯地瞅着。
所有皇子都陪着一并站在院中,章远离得最近,他小声跟天武帝说了句:“皇上,进去看看吧!您不是说要给姚大人上柱香吗?”
“上什么香?给谁上香?”老皇帝突然就变了卦,“小远子你瞎说什么呢?老姚头儿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他上香?”说完,又看向姚靖军,“你是姚家的大小子吧?还愣着干什么,把你爹叫出来啊!朕是来找他喝酒的。大年初一朕办宫宴,请他去他都不去,太不给朕面子了,今儿朕得把这个面子给讨回来,不把老姚头儿给喝趴下不算完。赶紧的,快去叫人。”
这番话说得在场人都愣了,可发愣的同时又泛起心酸。谁都知道老皇帝跟姚显关系好,他们曾设想过面对姚显的死亡,天武帝各种各样的反应,甚至天武帝决定出宫后,章远悄悄的通知太医都在后头跟着了,眼下就站在姚府外头,准备着一旦里头出事就赶紧冲进来救人。
可没想到,天武帝的反应竟是如此特别,他不悲痛,也不闹,更没有伤心欲绝,他只是不承认姚显的死亡,幻想着姚显还在人世,就像往常那样,他一来,就要大呼小喝地叫姚显陪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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