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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心里总存着一丝期望,这事只有凤家人知道,如果他们不说,是不是就相当于没有发生过?至于沉鱼不再是处子之身的事,日后想个办法蒙混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沉鱼看出凤瑾元面上浮现的怜惜,心里又起了一丝希望,赶紧扑到他脚边跪下来苦苦哀求:“父亲!这不是沉鱼本意,是哥哥,是哥哥硬闯进来的呀!沉鱼是被害的呀!呜……父亲一定要给沉鱼作主,沉鱼被害苦了呀!”
凤瑾元心里还在思量,没有马上回答,老族长终是看不下去了,长叹一声,道:“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请立即离开凤家祖宅,也不必再上山祭拜,从今往后,凤桐县的凤家与你们再无瓜葛。你们……好自为之吧!”
又是一句好自为之,老族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次,老太太都没脸再去求了,还说上山祭祖,她如今有什么脸面去见凤老爷子?
“来人!”终于,凤瑾元开腔了,“把倚月的尸体拖出去烧了,大少爷尸体装棺,埋到栖凤山祖坟之外。今日之事所有人都给本相烂到肚子里,谁若往外说一个字,休怪本相无情!”
一句话,算是给了沉鱼一条活路。
姚氏拧着眉看他,目光中尽是审视。
凤瑾元别过头去不想看姚氏,再一招手,叫出暗卫来:“看好大小姐,不许她离开你们视线半步!”
“是!”暗卫一动,直接站到凤沉鱼的身后。
沉鱼哪里还能管得了暗卫看不看着她,只要给她一条活路,让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老太太却听着凤瑾元的安排,心里渐渐凉了去,忍了老半天,有句话终于还是问出口:“那阿珩呢?你另外一个女儿,还找不找?”
凤瑾元道:“再找两日,若找不到,按死亡处置。”
“凤瑾元!”姚氏气得咬牙切齿,“你不是人!”
凤瑾元紧锁着眉心,又跟暗卫吩咐了句:“将姚氏一并看管起来!”
忘川黄泉立时站上前一步,齐声道:“谁敢?”
凤瑾元大怒:“我凤家的事,何时轮得到两个外来的丫头插手?”
忘川黄泉二人哪里会怕他?到是盯着凤瑾元,就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好久,然后就听忘川道:“凤家的事奴婢们可管不着,但夫人是未来王妃的娘亲,奴婢们必须得管。更何况——”她瞪了那站在沉鱼身后的暗卫一眼,“凤相确定你这暗卫有本事管我们这边的事?”
那暗卫随着忘川的话低下头去,他的确没本事管,单单这两个姑娘就已经十分棘手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更恐怖的暗班走存在着。
凤瑾元也知忘川所言并非托大,只是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于是盯着姚氏道:“说到底你还是我凤家的妾,该如何自处,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他怒哼一声,不再言语,就看着下人们出来进去的整理房间,沉鱼还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就在这时,金珍目光一撇间,看到门外有个丫头鬼头鬼脑地正往屋里瞧着。
她一眼就把那丫头给认了出来,赶紧伸手指向门外,大叫——“抓住她!快抓住她!”
人们不知道金珍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黄泉却第一时间动了起来,一个闪身就将那丫头死握在手,再一用力,一把推以房间内。
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与凤子皓合谋陷害凤羽珩的人。
她被黄泉这么一推,正好推到还没有装棺的凤子皓尸体前,小丫头一对上凤子皓的脸,吓得“啊”地一声昏了过去。





妙手凰妃 第158章凤瑾元,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老太太怒瞪着这丫头,问向金珍:“这人是谁?”
金珍一个激灵,刚才光顾着喊抓人,忘了她应该对这一出事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立场。还好她足够聪明,马上就找到了理由:“这丫头在门外偷偷摸摸的看,如果不抓起来,万一到处去乱说,凤家岂不是要被她给害惨了?”
老太太点点头,“你做得对。”
凤瑾元没心思跟个丫头再多废口舌,大手一挥:“既然没安好心,就不必再醒过来了。”说着,冲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身形一动,眨眼就窜到丫头近前。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再回到沉鱼身后时,小丫头的头颅已经被割了下来。
想容吓得直哆嗦,这一晚见了太多血腥,她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小丫头,被这场面吓得腿都软了。
安氏也看不下去了,拉着想容跟老太太说:“三小姐还小,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妾身先带着三小姐回去了。”
老太太摆摆手:“去吧!你们都去吧!”
安氏看了姚氏一眼,给了个安慰的眼神,带着想容走了。
忘川扶着姚氏,低声道:“夫人,别再指望凤相,殿下应该就快到了。”
姚氏的心总也算安下一些,可还是有一股火气无处发泄。她看着凤瑾元,冷冷地问他:“大少爷和大小姐以毒药谋害阿珩,这事,你怎么说?”
凤瑾元心中一阵烦躁,不由得大吼起来——“你还想怎样?他们两个一个死了,一个残了,姚氏你个毒妇到底是想怎样?”
“好,我是毒妇。”姚氏盯盯地看着凤瑾元,“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二女儿到底被你的大女儿怎么了,就这样你便说我是毒妇?”她上前几步,额头几乎碰到凤瑾元的鼻尖儿,“你记着,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她话说完,一转身:“我们走!”忘川黄泉立即跟着,临走还不忘白了凤瑾元一眼。
凤瑾元气得大吼:“死了你的心!本相这辈子也不会求你一句!”
韩氏却忽然掩着口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外走,过了门槛后扔下一句:“姚家是神医!”
这话像一根钉子一样钉进凤瑾元的脑子里。他怎么忘了,姚家是神医,他留沉鱼不死,不就是还对她抱有最后一线希望么?这一线希望能不能成,除去他的周旋与运作之外,还必须得倚仗一位好大夫。
而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是谁?
是凤羽珩的外公、姚氏的父亲——姚显。
凤瑾元眉心突突地跳,目光往姚氏离去的方向送过去,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姚氏说的那句“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是什么意思。
在屋里收拾残局的下人都是从京城跟着来的,虽然一个个的心里也打着鼓,但主子的话却不能不听。
倚月和那个小丫头的尸体处理起来还好些,当他们要去抬凤子皓时,老太太突然大叫起来——“别动!”
凤瑾元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劝她:“母亲,总算给他装棺。”
“棺呢?”老太太瞪着凤瑾元,“不把棺木拿抬来,子皓要放哪里装?瑾元,你的儿子做了错事,是该打,是该杀,可是你就不心疼么?”她看着这个儿子,就觉得不知从何时起,她儿子的心肠竟然变得这么硬了。“你心里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么?如果从小到大你能好好教导他,子皓何至于变成这样?”
原本怔怔地跪在地上的凤沉鱼突然抬起头看向老太太,一张惨白的脸上嵌着空洞的大眼,眼窝深陷,像是鬼魂。
老太太愣了下,有点不敢看沉鱼的眼睛。沉鱼却在这时开口问了她一句:“你是在为凤子皓叫屈?”
凤瑾元一皱眉,喝斥她:“别说了!”
沉鱼的话却压不住,干脆在地上跪爬了几步到老太太面前,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滚落——“为什么要替他叫屈?他死得冤吗?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从小你们就告诉我是凤命凤命,将来是要做皇后的!我不可以先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必须得看家里最终选择扶持谁。说到底我就是枚棋子,你们需要我落在哪我就必须得落在哪。可是如今,我落在凤子皓手里了!他不但毁了我,他还毁了凤家多少年的希望!老太太,你居然在为这样的人叫屈?”
“你……”老太太看着沉鱼,火气也窜了上来,竟突然伸出手去掐沉鱼的脖子,直把沉鱼掐得不停咳嗽也不见她楹手。凤瑾元示意赵嬷嬷拉着点,可老太太气火攻心,哪里那么容易就放开,就听沉鱼一边咳嗽老太太一边说道:“凤子皓是我的孙子,那才是将来要为凤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人!你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纵然是有凤命,如果家里不帮衬着,你也什么都不是!!害了你二妹妹,如今又来害你亲哥哥!凤沉鱼,你就跟你那个死去的沈氏一样可恶!一样令人恶心!”
老太太终于说累了也掐累了,用力把沉鱼往后一推,自己也坐到了地上。
赵嬷嬷用力扶着老太太,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好在老太太算是清醒,还记得提醒凤瑾元:“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便不再多说,只是如何封得住这悠悠众口,你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另外,子皓的棺木一定要选上好的,就算入不得祖坟,总也得挨着你父亲近一点儿,他在世时最疼爱子皓了。”
凤瑾元郑重地点了点头,嘱咐赵嬷嬷:“快些把老太太扶回去。”
赵嬷嬷答应着,赶紧就扶着老太太走了。
屋里就剩下金珍还陪在他身边,凤瑾元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还好你今晚头疼到了这边来,要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样的事呢。”
金珍也是一脸凄哀之色,心里就不停祈祷着,千万不要凤羽珩也中了这种药啊!
“你也先回去吧。”他拍拍金珍的肩头,“头还疼不疼?”
金珍摇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妾身怎么可能再用头疼这样的小毛病来分老爷的心呢,老爷放心,妾身没事的。”
凤瑾元感叹:“就只有你是最懂事的。去吧,回去歇着。”
终于,金珍也离开了,凤瑾元指挥下人:“将大少爷的尸体抬到耳房安放,天一亮就去买棺木。记着,今夜之事谁要敢往外透露一个字,休怪本相端了你们全家。”
下人们都是在凤府里做事多年的,哪里能不懂这点规矩。虽然今夜的事的确是千古奇闻,但候门深宅的,什么怪事没有,人们早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回来,一个个恭敬地答道:“老爷,奴婢(才)们什么都没看见。”
凤瑾元表示很满意。
直待屋子里收拾完毕,凤瑾元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凤沉鱼。
她还跌坐在地面,保持着被老太太推到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双眼里早已没了昔日神彩,整个人看起来跟个活死人差不多。
凤瑾元微闭了眼,他多希望今夜之事是一场梦,那样他就不会失去一个儿子,也不会白瞎了一个女儿。
可惜,这一双儿女咎由自取啊!
“为父这些年下来,没少教导你。”他悠悠开口,细数着这些年的锁事,“从四书五经到琴棋书画,你不说样样精通,却也不是常人可比的。但是为何一遇了事就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实在不能理解,“沉鱼啊沉鱼,你的脑子就只有这样吗?你母亲在时常夸你聪明,为父也以为你很聪明,但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沉鱼抬起头,空洞的双眼看向凤瑾元,哑着嗓子开口到:“我只是想杀了凤羽珩。”
“糊涂!”凤瑾元猛地一甩袖子,指着沉鱼道:“你是瓷器,你用自己的身子去跟她一只破瓦罐硬碰?你是真傻学是假傻?”凤瑾元都快被沉鱼给气死了,“为父培养你这么些年,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怎么凤羽珩一回府就能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你不理她不行吗?她有自己的院子,离着你八丈远,你们完全可以相安无事,你何苦非得和她对着干?”
沉鱼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最初是看凤羽珩不顺眼的,但是后来有一段日子她也是像凤瑾元说的那样,不想再去理凤羽珩,但那丫头好像会主动找上门来。
“父亲……”沉鱼终于又流下泪来,她明白了,既然父亲饶她不死,就说明对她还抱有一线希望,如今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面前的父亲和是主宰她生死和命运的人。她一把抱住凤瑾元的腿苦苦哀求:“女儿错了,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求父亲救救女儿,女儿不想就这样被凤家放弃啊!”
凤瑾元看着这个寄予了最大希望的女儿,心中一阵沉浮。
他心里明白,今晚这事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沉鱼下给凤羽珩的药不知为何反到害了她自己,而凤子皓又为何三更半夜的突然来到沉鱼的房间?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而这问题,十有八九跑不出那黄泉和忘川两个丫头。
可即便那样又能如何呢?沉鱼害人在先,人家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退一步讲,就算对方没理,他又能把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人家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不服就打,你的暗卫打得过我们么?
凤瑾元只觉头疼,腿动了动,摆脱沉鱼的拖拽,“这几日你不要出屋,我会安排尽快回京城。你就给我安安稳稳的待着,即便回了京城也不得随意出府。外面的事为父会想办法安排,你与三皇子的婚事也得尽快订下,有些事情……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可是……”沉鱼一听还是要与三皇子订婚,不由得害怕起来,“如今女儿……”
凤瑾元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再是处子之身,将来嫁过去岂不是要出事么?
“这些不用你考虑。”他定了定神,再道:“为父自有安排。”
次日清晨,栖凤山山脉,有一队骑兵护着一辆宽敞马车悄悄潜入凤桐县境内。




妙手凰妃 第159章七哥送你回家
骑兵八人一入栖凤山的范围,其中一人立即将手圈成哨子装放在嘴边,打了一声人间婉转又响亮的哨响来。
随即,骑兵与那马车停在原地,不多时,就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在马车面前停了下来,俯身下跪,沉声道:“属下班走,叩见殿下。”
马车车帘一掀,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紫衣,一个青衣,一个戴着黄金面具邪魅阴森,一个容貌出尘飘然若仙。
赫然是九皇子玄天冥,与七皇子玄天华。
跪于马车前的人正是班走,只见他双膝着地,一副做了错事随君处置的模样。
玄天冥看着班走,目光里透着死神一样的冰冷。
“你的飞鸽传书被凤瑾元劫了两次。”他终于开口,却直指班走的失误。
班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玄天冥又问:“第三次本王收到时,还差二十里地就到凤桐县了。”
班走额上渐了汗。
“本王问你,你家主子人呢?”
“叭嗒。”深秋时节,班走一滴汗落进了山地里。
“属下无能。”他真的尽力了,找了这么多天,凤羽珩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该当何罪?”
“死。”
玄天冥再不做声,班走等了一会儿,面上渐渐浮现绝望。
“属下拜别殿下。”他一个头磕到地上,再起来时,翻手成掌,照着自己的脑门儿就拍了下去。
掌门划过皮肤,直逼心脉。
却在掌落之前的最后一刹,突然手腕一麻,再使不上一点力气,人却随着惯性往后倒了下去。
班走心里一惊,随即一喜,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好,喘着粗气道:“属下谢殿下不杀之恩。”
玄天冥不愿理他,在旁的玄天华却开了口,问那班走:“你都找过了哪些地方?”
班走答:“方圆五十里,全部搜过。”
玄天华起身站到车前,环看了下四周,再道:“这栖凤山脉地势险要,若有心之人藏身于此,也不是不可能。”
班走无奈地说:“黄泉与忘川二人还要照顾着姚夫人,只属下一个人在搜寻,有些地方……自是无法全部找遍。”
啪!
玄天冥又一鞭子甩过来,“那你还敢说全部搜过?”
“属下该死!”
谁也没看到,黄金面具下面的脸逐渐狰狞起来。他原以为凤羽珩就算被劫持,有班走在,最多两日光景怎么也该有点线索,可如今看来,这事大有蹊跷啊!
玄天冥很快冷静下来,沉声吩咐,“你留下与本王在栖凤山里继续找人。”再看向玄天华,“七哥今天夜里往凤家祖宅去一趟吧,把那间烧毁的屋子再好好找找。我坐着轮椅,行动总是不便的。”
玄天华点头,“放心,上了夜我便过去看看。”
这一整天,玄天冥这一伙人就在栖凤山脉搜寻开来。忘川和黄泉也被班走通知来此,见了玄天冥却只得一句话:“若是人找不到,就把你们扔到天台上去喂雕。”
此时此刻,昏迷在药房空间的凤羽珩终于悠悠转醒,随着视线的逐渐恢复,记忆也跟随而来。
她强撑着起身,身子一晃,差点又倒了下去。
凤羽珩不像沉鱼,中毒后立即有凤子皓过来与她行解,她是硬靠着自己的意志撑过来的,即便醒来,身体也弱得很。
一步三晃地走到楼梯边,凤羽珩咬着牙上了二楼,累得满头大汗。
她顾不上别的,直奔着手术室就跌撞进去,抽屉里翻到了一只针剂,努力让自己进下心来,稳稳地给自己来了一针静脉注射,再到药房柜台里翻出两片清脑片吞下,这才重新坐回地面,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太危险了,她至今想想都觉后怕。
那些烈性又纯粹的药,如果吸得再多一点,只怕她这一睡就再也无法醒来,又或者干脆没睡呢,就已经全身血脉爆裂而亡。
能给她下这么狠的药,究竟恨她有多深?
凤羽珩不知道此时外界是过了多久,但这药性如此猛烈,想要过了劲儿,至少也得个两三天光景。不由得担心起来,班走他们若找不到她,该有多着急?姚氏会不会急疯了?凤家该如何处置她?算失踪?还是死亡?
正想着,就听到外界好像有声音传来。她凝神仔细去听,似乎是有人的脚步,还有翻找的声音。
凤羽珩不知道外头已经烧了,却知道自己如今在药房二楼,如果就这样出空间,如今这身体条件只怕撑不住会从半空摔到地面。
于是咬着牙又爬回一屋,就准备估算一下屋子的大小,再回忆下有没有掩体能让她现身的。却在这时,外头那个在翻找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就在她身边不远站住脚,然后,有一个轻若出尘的声音呢喃道:“凤羽珩,你到底在哪?”
她心中一动,立即将声音的主人分辨出来。
七皇子玄天华,那个救过她一次、被她叫做七哥的人!
他怎么来了?
凤羽珩心思一动,立即意识到外头很有可能出了大事,不然就算玄天冥和玄天华追到凤桐县来,也不该是玄天华以这种方式进入她的房间,又说出这么一句话。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外头那人好像又动了开,却是脚步越来越远,很快就要听不到了。
凤羽珩着了急,再不顾其它,意念一动直接就出了空间。
随即,一股子浓烈的熏烤味道扑鼻而来,她看到的并不是祖宅分给她住的那个房间,而是一片焦糊一片漆黑。
她人还趴在地上,一抬头,刚好能看到前面有个青衣身影正拔步向前,凤羽珩虚弱地喊了声:“七哥!”
那身影立时停下,再回头时,纵是那样淡然若仙轻逸出尘的人,面上也现了满满的惊讶。
“七哥!”她再叫了一句,嗓子却已近沙哑。
玄天华赶紧朝她这边走了回来,几步就到近前,然后弯下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
凤羽珩身子打晃根本就站不住,就那么瘫软地倚在玄天华的怀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概。
“阿珩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她这话说完,又是一阵眩晕袭上头来,眼一闭,再度昏厥。
玄天华看着怀里的这个丫头,阵阵心疼匆匆泛起,不由得抬手抚上她散在前额的发,竟在她的眼角抹出了一滴泪痕。
他一怔,记忆中这个女孩从来都是聪慧又带着点小小狡黠的,即便有再大的事摊在她的头上,也从未见她哭过,何以今日竟流了泪来?
玄天华其实很想知道凤羽珩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为何他刚刚完整地翻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凤家祖宅的其它屋子都找过了也没瞧见她半个人影?偏偏就在他转身离去时,这丫头叫了一声七哥。就这一声,竟叫出了他心底从来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怜惜。
“别怕。”他轻声开口,将怀里的女孩打着横抱了起来,“七哥送你回家。”
凤羽珩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总之醒来时,是在一个特别舒适的怀抱里,暖暖的,有一只大手还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拍得她都不想睁眼。
“你再这么睡,饿也把自己饿死了。”头顶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戏谑,甚至还轻笑了两声。
凤羽珩气得抬手就要去打他,手腕却被人家一把握住,“谋杀亲夫啊!”
她憋屈地抬头,正对上那副黄金面具下深邃的双眸。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就像初遇时那样,刚好符合她苛刻的审美观,特别是眉心那朵紫莲,更映入她的心里,一生无法拔除。
“玄天冥。”她开口,嗓音还带着点点的哑,听起来却十分好听,“玄天冥,你怎么才来呢?”小鼻子一酸,很没出息地就掉了两串泪来。
玄天冥愣了,她从没看过凤羽珩哭,这个丫头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坚强的,他曾一度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会让这丫头害怕。再加上她一身好本事,好医术,背后又有他在撑腰,能被谁欺负了去?
可是这一次,凤羽珩却哭了。
他心疼地把她的小脸儿捧住,精心擦去脸颊泪痕,就像在看一样珍宝似的,目光温柔,小心翼翼。
谁知,手心里的珍宝被他捧着看了一会儿,他便开始纳闷,这丫头怎么只哭了一下下就不哭了,也不向他诉苦,正准备问问她受了什么委屈,然后就听到凤羽珩死盯着他来了一句:“你再不给我吃的,我就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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