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北

楚欢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张母一下就把可能性都猜出来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可能是这段时间被记者和警察问的多了，一看到可疑人物就是记者。
“我不是以记者的身份来的，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楚欢冷静的对她说道。
胡晓看了楚欢一眼，摇头道：“我不想听，你快走吧，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们的了。”
楚欢抿了抿嘴，认真的说：“我不是来追问你什么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些事情，最多十分钟，说完我就走好吗？”
胡晓狐疑的看了楚欢两眼，似乎是有点动摇了，放缓语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楚欢对她点了个头，表示感谢愿意听她说，然后先丢了一个话题出来。
“我和张岚岚，也就是你女儿，死之前见过一面，还谈过一番话。”
“岚岚？”胡晓勉强的笑了一下：“她说了什么吗？”
楚欢想了一下，才说：“她说，她的人生被恶魔毁了，她想要报仇。还说什么办法都已经试过了，最后只能走到这一步。”
说到这楚欢就停了，看着胡晓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越发的苍白起来，她就知道剩下的就没必要再说了。
楚欢直到如今，都还记得张岚岚坐在窗口上的那一幕，她笑得淡然，嘴巴微动说出一句话，那话的威力，如同铁石撞击心口一般的让人难受。
“我早就在地狱里面了，还怕什么死？”
胡晓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将门推开，侧身给楚欢让了一个位置说：“进来吧，我们坐着说会话。”
成功了！楚欢点头，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挺大，一张大床摆在中间，上面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就是经常做家务的人叠出来的，或者是当兵的。
楚欢跟着胡晓走到了里面，坐到了沙发上，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
房间里衣柜电视空调都有，再看胡晓的穿着，虽然一身黑裙简单朴素，但是楚欢看见她带的项链，还有桌面上随意放的一只手表，就知道胡晓如今的家庭条件不错了。
这几件加起来就已经上万的价钱了，要是条件不好的，应该是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毕竟只能瞅瞅，也不能咋。
嗯，楚欢就是这种心态。
胡晓倒了杯白开水给楚欢，然后问道：“她还说了什么吗？”
楚欢摇头：“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大部分就是在说这些。”
“她一直都很乖的。”胡晓看着水杯慢慢的说，“要是知道她会出这种事，当初我就不会放手让她待在这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楚欢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对不对？发生的都发生了，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尽力的补偿了。”
胡晓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一点泪水：“是的，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只能这样想了。”
楚欢从旁边抽了张纸巾给她，让她用纸巾擦泪，然后缓和的问：“你上次见岚岚是多久之前了呀？”
胡晓看着窗外想了一会，然后追忆的说：“大概是一年前了，”
一年前……楚欢心底一凉，要不是张岚岚出事，胡晓怕是都要忘了这个女儿了吗？
察觉到楚欢的沉默，胡晓扭回头来，苦笑一声说：“其实这几年我们也才见了几次，自从去年我生了小孩，每天都忙的团团转，根本没时间来看岚岚。”
楚欢笑了笑，笑意却只挂在嘴边，不达心里，她可能高估了张岚岚在她妈心中的重要性。
“毕竟是亲生女儿，你不想她吗？”
胡晓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当然想，要不是实在没时间，我肯定会回来看岚岚的。”
楚欢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略显讽刺的笑容，却又马上被她收了回去，换上了礼貌客气的笑容说：“那你知道，张岚岚的右手被收债的人砍了一段吗？”
这个话对胡晓的打击显然有点大，楚欢直接开门见山，又继续说：“万雷的私下协调你们要同意吗？”
胡晓还来不及思考，就说了出来：“还在考虑中。”
还在考虑中。
这是一句多么讽刺的话，楚欢看了眼窗外，阴云的天气还是照样，阴沉沉的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冬天要来了啊。
“要是万雷真的对张岚岚做过什么事呢？你们就这样甘心的放他一马吗？让他逍遥的挣脱法律的制裁，不帮张岚岚惩戒凶手吗？”
楚欢咬字极重，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质问都说了出来。
对，她是外人，确实没资格管别人的家事，但是她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哪怕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算是做了些什么。
胡晓表情开始有点慌了，“可是律师那边说有赔偿，凶手只是那个老师而已。”
赔偿？楚欢笑了笑：“律师的特长就是见缝插针，有时候还能颠倒黑白，你竟然相信一群帮资本主义家开脱各种罪责的人。”





欢北 第143章 水深火热
“要是你们同意了私下协调，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要是万雷真的对张岚岚做了不好的事，法医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吧？你们现在就将他原谅了，那他以后怎么定罪！”
楚欢缓了口气，对着怔了的胡晓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胡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才说：“我以为这件事可以快点结束，到时候我就带岚岚的骨灰到山顶去，她从小就爱爬山，想着就留在山上吧。”
这件事是没办法草草结束的，楚欢一言不发。
两人又沉默了好一会，胡晓才说出话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楚欢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语气，抬手看表，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于是楚欢起身，临走前又留了一段话给胡晓。
“如果说你们为了钱同意协调，那我告诉你，你的前夫，从来就没有停过赌博，甚至于还负债十几万。张岚岚的手就是他的债主弄的，钱补上又出现新坑，他将张岚岚当成摇钱树。”
“如今张岚岚没了，十赌九赔，当他的赔偿金用完之后，你想想，他会找谁？”
楚欢说完，对她低头说了句再见，然后开门走出了房间。
轻轻的磕上了房门，胡晓没有起身送她，但是楚欢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她要让胡晓思考其中的事情，张岚岚的父亲就像一个不知道时间的炸弹一样，滴答滴答的在胡晓的心里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炸了她的生活和家庭。
她们只有一家三口，在胡晓走了之后，张岚岚就背上了两个人的压力，在张爸的打骂和债主的追逼下生活。
胡晓的理由确实可以算一个借口，但是要是真的想见，怎么可能会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在家庭富裕的条件下，她可以请保姆。
哪怕是一年见两次也行了吧，但是没有，这就足以证明，她在躲着接触他们，不想让他们毁了她现在安稳的生活。
而如今，张岚岚死了。
张爸死不悔改，如果他将赔偿金输完了，走投无路，肯定就会找胡晓帮忙，说不定会以前夫的身份闹得她家无宁日，这是最坏的打算，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她都懂的道理，胡晓不可能想不明白的。
比起劝说，这个的冲击更加能让胡晓感到慌张，让她知道水深火热。
楚欢出了旅馆，在路边找了个地方站定，然后开了手机导航起来，寻找这边最近可以回学校的公交站。
出租车坐多了，她的钱包已经感受到了大大的威胁，在如今只出不进的日子了，她只能乖乖的省钱了。
楚欢看着导航走到了公交车站，然后坐在长椅上等着公交车的到来，一边感叹人生之艰辛。
她已经放了网上写稿几个月了，看来得去捡回笔，继续写稿投稿来挣些外快了，不然到时候连锅都揭不开，还得去找人借钱。
在经过了几辆公交后，终于轮到了可以回学校的公交来了，楚欢掏出两块钱上了车，投进箱子里就往后面走。
车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楚欢只好往后面走，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好歹是一个人坐，可以坐到回学校了。
楚欢靠在窗边想看风景，但是窗户有些脏，甚至还有点淡黄色的不明物体沾在外面，楚欢又默默的坐回了位置上。
静悄悄的拿出手机来玩游戏，来转换一下不太好的心情。
各种色彩的小动物跳出来，楚欢一个一个挪动，有一样的就成功消失，她沉浸在消消乐的世界里，公交车有些飘忽的行驶，偶尔打断一下她的思路，但是她不理睬。
任你东西南北飘，我游戏屹立不倒。
就是司机这飘忽的车技，拐个弯弄得跟漂移似的，车都要翻了一样。
虽然楚欢没啥感觉，但是前面一个晕车的倒霉蛋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连袋子都来不及拿就吐了，一时间车里飘了细微怪异的味道。
司机揣着不祥的预感大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吐在车上了妈的！”
有人也大声的回：“是的，吐到车上了。”
楚欢抬头了一眼，是坐在她两排前的人，正在低声的问有纸巾吗？旁边的人嫌恶的躲她远远，楚欢翻了一下包，拿了自己的纸巾递给前面的女人，让她传给吐的人擦一下。
纸巾传到前面的人手里，楚欢这才继续玩手机。
司机大叔在前面骂骂咧咧的说着，晕车不知道拿袋子吐啊，坐什么公交车，害得他晚上还得擦地。
开始还有人在附和着说话，到后面司机越说越气，就没人回了，他说着没劲，也就歇了下去。
下一站下车的人格外的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巧，还是他们讨厌这车里被吐了，然后就跑了。
人走的多了，座位的空位就出来了，楚欢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发现刚才吐的那个是一个小女生，扎着马尾辫，畏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走开。
又过了一段时间，车马上就要到学校了，楚欢看了眼时间，将手机放回了口袋，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就起身，往下车的地方走去。
站在车中间等待下车，楚欢眼睛扫过后面一眼，看了一下刚才的倒霉蛋，结果这一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眼熟……
楚欢眯了眯眼，在脑海里疯狂搜索，然后两步又走了上去，对着低头的女生说了句你好。
女生揉了揉眼睛的眼泪，抬起头来，楚欢一下就记起来了，这是昨天放她鸽子的孙瑶青啊！
见到她两次都在哭，楚欢看了眼她脸，又愣住了。
孙瑶青的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还有红肿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一样，挂着彩，着实凄凉。
孙瑶青看见是楚欢，眼睛闪了闪，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又缩在位置上不动了。
楚欢见她这副样子，质问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也下不了手打她一顿了，貌似她已经被打了一顿……




欢北 第144章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楚欢温声的问，扶着车椅背稳定身体，免得一个不小心站不稳就被甩到地上去。
孙瑶青微微抬头看了楚欢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小声的说自己没事。
这样子哪像没事的？
楚欢抿嘴，认真的问孙瑶青：“那你昨天下午怎么没出现？不是说好了校门口集合吗，你是出了什么事，被人打了吗？”
孙瑶青没抬头，攥着的手却抖了抖，低头不语。
楚欢看她这个样子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只好放缓语气问：“如果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就告诉我好嘛？别不说话，你不说出来怎么帮你？”
孙瑶青抬起头来，声音微颤的说：“我……对不起。”
终于肯说话了，楚欢松了一口气，眼看着自己的学校过去，认命了。
楚欢摇了摇头：“没事，你昨天是出了什么事吗？”
虽说被放鸽子是件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瞅见孙瑶青这副样子，真的是一点气都没有了，这么凄惨的模样。
孙瑶青点头，但又不说话了。
楚欢被她这一言不发的样子逼到头痛，不肯沟通就是最麻烦的，还因为她坐过了站，简直是吐血。
楚欢深呼吸一口，再问孙瑶青：“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吗？不然我下车了。”
这话一落，孙瑶青立马看着楚欢，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楚欢泄气收了手，转身往车门那边走去，等到别人下车就跟着下了。
已经开离学校有几分钟的路程了，楚欢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取暖，慢慢往回走，跟过往的行人擦肩而过。
她不知道孙瑶青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孙瑶青这么难说出口，她也就不逼迫孙瑶青了，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她了。
楚欢路过一家煎饼摊子，想了想，又停下来买了个煎饼吃，站在摊边等着，楚欢拿出零钱来付款，接过烫手的煎饼啃起来。
正准备继续走，楚欢就感觉有人点了点她的后背，她回过头去看，竟然是孙瑶青在她身后。
楚欢皱眉，回过身来问道：“你怎么也下来了，有事吗？”
孙瑶青点了点头，低声的说：“我想要你帮忙。”
“帮什么，你直接把要说的告诉我吧。”楚欢拿起煎饼咬了一口，又含糊的说：“我等一下要回去上课，今天可能没法回报社里了。”
孙瑶青顿了一下，犹豫的说：“那你能将报社的地址告诉我吗？”
楚欢一口煎饼咽下去，“你简单的告诉我什么样的事情，我把地址给你，然后告诉你找哪位可以帮你。”
孙瑶青抿着嘴不说话。
“哎，服了。”楚欢无可奈何的说：“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怎么帮你？”
“我们一直被校园暴力……”孙瑶青突然说道。
楚欢愣了一下，到嘴边的煎饼又放了下来，不确定的问：“校园暴力？”
孙瑶青点了点头，颤着声说：“后来岚岚找了魏之东帮忙，那些人就收敛了很多，放过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
魏之东，班主任，帮忙。
楚欢脸色难看起来，问道：“张岚岚是什么时候找魏之东帮忙的？”
“高一的时候。”孙瑶青摸了摸脸上的伤痕，眼泪就掉了下来，“昨天他们发现我找你，就知道我想干嘛了。”
楚欢将煎饼收了起来，安抚的说：“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惩罚的，有句话不是说吗？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不到。”
“但是岚岚已经死了。”孙瑶青哽咽着说，“我对不起她，我不能理解她的压力和痛苦，我也是害死她的其中一人，要是我能理解她，她也不会走到那一步了。”
真的有内情，楚欢感觉张岚岚，有可能就是因为找魏之东帮忙，才会被魏之东找到机会，这就是从一个坑里出来，结果又被帮忙的人踹进了另外一个坑了。
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感觉，楚欢想象不到。
楚欢拿了张纸巾给孙瑶青擦泪，然后默默的将报社的地址告诉了孙瑶青，让她去找芸朵，就说是楚欢有东西要给她。
如今是敏感时期，关于张岚岚事件的信息都要低调一点，找刘冯可能会半路被人拦截，但是芸朵就不会了。
孙瑶青眼眶里含着泪，对楚欢鞠了一个躬：“谢谢。”
“不客气。”楚欢伸手搭在孙瑶青的肩膀上，认真的说：“现在张岚岚没了，坏人还没有遭报应，你得坚持下去知道么？”
孙瑶青低头，微微的点头。
“坚持到最后，等看到所有对你们不好的人伏法，哪怕他们不会被法律制裁，总有一天，老天也会惩罚他们。”楚欢将话都说了出来，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孙瑶青。
她就是怕孙瑶青想不开出事，心里承受不住这些压力，就想跟张岚岚一样了。
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孙瑶青抬起头来，眼里也露出仇恨的目光。
坚定的说：“对，我得活着，岚岚将我拉了出来，我要帮她看着魏之东坐牢，我要看着那些人都下地狱。”
楚欢嗯了声，严肃的说：“迟早会有报应，但是你不能去害他们，受害者变成加害者，那你就变味了，张岚岚不会希望看见那一幕的。”
要是张岚岚想要用这种方法解决，那在她下定决心要死的那一刻起，她就大可不必自杀，她可以先弄死这些人，再死，还能报仇雪恨。
孙瑶青没有说话，眼睛放空的看向前方，怔怔的看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生背影，好一会，她才怔怔的说。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就把自己交给恶魔。岚岚曾经说过这句话。”
楚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叹息了一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不是嘛，她去见恶魔了。
十八层，地狱，这可不像什么巧合呢。
“别说这种丧气话，你可别想不开去做傻事，到时候比他们还先进牢里就尴尬了……”楚欢委婉的劝说道。




欢北 第145章 笑容重叠
孙瑶青突然就笑了，一边哭一边笑着说：“我不会做傻事的。”
“那就好。”楚欢满意的点头，“去将事情说出来，然后就好好生活。”
楚欢正说着，话就卡住了，惊恐的说：“等等！校园暴力是不是这样你们几个人知道？”
孙瑶青摇头：“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会来帮忙，都怕惹事。”
重点不是这个啊……楚欢擦了一把冷汗。
昨天孙瑶青找她帮忙被人看见，结果下午就被人打的不能赴约，那要是这件事被曝光，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孙瑶青干的，那她再回学校不变本加厉就怪了。
“你还是别说了吧……”楚欢担忧的说，“不然这个学校就上不了，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找机会来整你的。”
孙瑶青淡笑着摇头：“我要说，然后就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我要带着岚岚去她之前一直想去的地方，回到我的老家住下来。”
楚欢有点恍惚，此时的眼前人的笑容，跟窗台上那个笑得淡然的女孩笑容重叠，不同的是。
张岚岚的淡然是解脱，孙瑶青的淡笑是向往。
“你不读书了吗？”楚欢问道。
“不读了。”孙瑶青将纸巾擦了一把脸，“这个地方会逼死我的，我要带岚岚回家，让她知道，我的老家，真的很美。山清水秀，没有悲哀的事情缠着我们。”
楚欢叹了一口气，无法劝说。
哪怕读再多的书，有些人也不能拥有宽容的心。
将人心读懂，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那些对孙瑶青和张岚岚暴力的人，他们也可能只是觉得好玩，恶意无缘无故就出现了。
“你自己决定吧，人生的路，我不插手。”楚欢提起有点凉的煎饼咬了一口，然后含糊的对孙瑶青说，“要来一块吗？”
孙瑶青点头，“要。”
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吃热乎的东西，胃感受到温热，孙瑶青的眼泪又差点崩不住，她不知道饼是什么味道，但是她想起曾经两人一起的画面。
那些画面还历历在目，但是张岚岚却永远不见了。
楚欢送孙瑶青上了出租车，然后自己慢慢走回了学校，感叹又是一笔额外开销，但是她却不会心疼，反而有点开心，希望这件事能尽早结束吧。
孙瑶青被打了之后，身上的钱也被那些人拿走了，浑身上下就剩下藏在书里的两块钱，连出租车的钱都是楚欢帮忙付的，还给了她五十块钱可以回家。
楚欢悠悠的漫步回了学校。
刚走到宿舍门口，就正好碰见莫辞开门出来。
“真巧哇！”楚欢伸手打招呼。
莫辞一下就扑了上来，看见救星了一样：“猪头啊，我不想去打饭，你快去帮我买饭吧！”
楚欢：“……”这么热情的扑上来，就是为了这事？？？
“再见！”楚欢残忍的将莫辞扯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只要一同意，后面肯定还带着金翎的份，她打死不能同意，好不容易走回来的，还没坐下去就又让她去食堂。
“你这个残忍的女人！”莫辞蹬脚。
楚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心累的说：“大哥，别对我撒娇好嘛，我会吐的。”
“……”莫辞表示不想说话。
楚欢推开了房门，刚进门就喵了两声，问金翎猫在哪。
金翎正在打游戏，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今天都没有看见它出现，估计在睡觉。”她抽空解释了一下。
话才落下，就听见小猫叫了两声，从楚欢的床底下钻了出来，马上凑在楚欢的脚边蹭蹭，一边喵喵的跟撒娇一样。
“艹，那吃里扒外的，昨晚还是我喂的。”金翎生气的骂道。
楚欢忍俊不禁，得瑟的说：“这就是真爱！这是你等凡人体会不到的感觉～”
莫辞跟在后面进来了，撸了一把猫头，心都化了，“太乖了，太可爱了。”
“吃饭吃饭。”金翎将游戏关了，起身伸了个懒腰。
楚欢嗯了一声，心虚的抹了抹嘴巴，不能被她们发现自己刚刚吃了东西，还不给她们带，那她们会集体炮轰了她的。
可怕……偷吃要擦嘴，古人诚不欺我。
吃饼一时爽，发现火葬场。
“自己去买，我才不一个人去。”莫辞抱着胸站在一边，坚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