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徒弟那些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灯
江月没想到她提这个,摸了摸身旁的口袋,里面装着白雾给他的人参。他想了想,看着白雾问:“这个也算吗?你之前好像说了是送我的。”
白雾忍不住笑出声。“这人参也贵呢。你怎么赔啦?”
“那我不要了,还给你。”
看他说着就要把人参掏出来,白雾终于不逗他了。
“送你的送你的,不要钱。”更何况她当时就是随手一送,送的时候也没有问他要不要。
可她说得晚了,江月起身把人参往白雾手里一塞。“无功不受禄。”
啊这……
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草率了。
白雾笑得无奈,没办法,自己选的徒弟就得自己宠。“人参是我自己要送的,既送出去了,怎么好再收回来。你勉为其难收一下吧,照顾一下我的面子。”
江月看着又被塞回他手里的人参,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我来求你的。”
白雾倒是觉得无所谓,她不在乎这些。
“除妖嘛,小事一桩。”
见她答应,江月眼睛都亮了。可又见她答应的很随意,他又有点担心。
“我跟你讲一些我知道的事吧,这样你应该会更有把握。”
“对哦!”白雾恍然大悟一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来来来,你快跟我讲讲。”像是生怕江月藏私,她煞有其事的道:“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如此,江月算松了一口气。把人参装回口袋里,坐在白雾旁边娓娓道来。
“其实,开云山根本没有什么妖怪。”回忆过去总是要打开记忆的大门,往事重温,江月渐渐陷落其中,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切都是因为国主要炼储云丹,延年益寿。”
就如白雾所料的相差无几。
却云派接了国主的旨意,遍寻古法,得了一种歪门邪道的炼丹之术,用活人精血炼丹续命。草菅人命本就残忍,为了维持药效,炼丹所需还将活人心口破开,将人倒吊缓缓放血。又不许人就这么咽气,用珍贵药材吊着命,生生受着折磨。
时间久了,开云山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事出总有因,事情也不好越闹越大。凌云便杜撰了一个妖怪。为了更加逼真,她又重金悬赏求援,寻人来捉妖。
令白雾没想到的是,这次留下来的所有人都将是凌云炼丹的材料,这些人不会看到妖怪是什么样。等他们的只有取血的刀,续命的药,漫长的折磨煎熬,炙热的炼丹炉与终将到达的死亡。
当然,学艺不精被妖怪反杀这个理由再正当不过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听完江月所说的这些,这件事的隐秘程度应与它的残忍成正比。这本不该是一个孩子能清楚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了真相还能不遭毒手的?
江月低头沉吟,然后说:“我不能告诉你。”
有秘密,有防备之心与自我保护的意识,很机灵。白雾伸手在他额头点了一下,佯装责怪。“小机灵鬼。”
江月本能的缩着身子往后一躲,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与冰冷。末了发现白雾只是弹了他额头一下,面上略显尴尬,随后他把腕上的铃铛解了下来。“这个送给你吧。”
铃铛里藏着一只用符咒困住的蛊虫,这蛊虫是何功用她却拿捏不太准。不过既然是小徒弟送的,她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要靠这些你来我往的麻烦与牵挂来增加感情的。
这样送来送去的,他很快就会把自己送过来了。
徒弟快要到手了,未来可期啊。
可是开心又不能开心的很明显,于是白雾就事论事,很正经的商量正事。
“那下一步呢?凌云打算做什么?”
江月看着白雾把像他一样把铃铛带在手腕上,他眸光沉了沉,回答江月的问题。
“今晚的接风宴她不会动手,她一个人没办法搬运这么多人。她还要瞒着一众弟子门人,接风宴目标太大。我想,她应该会在明日所有人前往开云山除妖时动手。”
“你也不清楚之前的人是如何遭了毒手的?”白雾嚼着人参,口齿不清。只见江月摇了摇头。
他把目光挪开,虚浮的眼神看得有些远。
“不清楚。”
白雾莫名觉得他很难过。
她摸着手上的铃铛,觉得这时候应该换个话题。毕竟他想要告诉她的,应该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剩下不想说的,她即便问了他也不会讲。
“那这个铃铛呢?给了我你怎么办?”
江月回过神看着铃铛浅浅的笑了一下。
“这个铃铛就算是交换你的人参了吧。”
“铃铛换人参。”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既觉得他聪明,又觉得他不是那么聪明。想了想说:“答应我的徒弟呢?”
江月挠挠后脑勺。“我回去跟师父商量一下。”
我与徒弟那些事 第6节
“你还要回去?”
江月没有犹豫的点头。“当然,你不是说了,要师父与我自愿解除关系吗?”
啊这……
“好吧。”她嚼着人参,觉得嘴里忽然没了味道。
见她不说话的看着自己,江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起身。
“那我走了。”
白雾考虑了一下,也站起来。
“正好,你与我一道走吧。”
“做什么?”
白雾把最后一口人参塞进嘴里,为打架做好了准备。她理理衣袖,笑着说:“自然是除妖去啊。解决此事最快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擒贼先擒王,抓贼人不用选日子。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
月光微亮,她眼睛黑的摄人。一向习惯微微笑着的脸,嘴角轻扬。
在江月看来,那明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却因为一双眼睛给人胜券在握的感觉。
“现在吗?”江月看样子是震惊了。
“现在。”白雾笑着,想伸手拍拍小徒弟的肩膀,又想起他方才防备的姿态,伸出去的手半路转了个弯,打了个有些勉强的哈欠。
江月道:“现在不行。”
“不行?”白雾看着他。
“我知道此事越快越好,若是能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就提前扼杀,当是最合适的办法。”江月道:“但我们还需要找到先前被劫的人,与她炼丹的地方。却云派这么大,除了一个凌云,难保不会有下一个凌云。”
这倒是在理。
白雾一晒。“那就只能明日她动手以后,我们在动手咯。”
方才一口吃完了人参,准备去打架呢,这会儿没架打了,她又坐回石头上,掏出一支人参慢慢啃。
没事做的时候,她是站着都嫌累。
江月嗯了一声。“明日她会带人进山,到时候我们都会去的,见机行事。”
他安排的挺好的,那就按他说的办吧。
白雾点点头。
商量好明天的事,江月走了。白雾靠在石头上抬着手拨弄江月给的铃铛,她一动,它就响。
这小徒弟,一点都不像十三岁的孩子。
不过早熟好啊,省了许多事。她先前是喜欢的,现在更喜欢了。这么想着,她又开始考虑,万一这个不成了,以后上哪儿找一个比他更合适的徒弟呢?
想了半天。
不行。
这个一定得成。
这徒弟她要定了!
但是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呢?
她很想现在去捏爆凌云的头,总有办法问出被劫之人的下落。她想知道什么,还从来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简单的像捏死一只蚂蚁。
只要此事解决,徒弟自然到手。
可是她又不能这么做。
既与小徒弟约定好了明天见机行事,又怎么好改变主意呢?他该是有些不愿说的事情,想要自己去解决。如果她直接杀过去一招制敌了,那小徒弟心里定是会留下遗憾的。
行吧,忍一忍。
不如就趁机会到东海走一趟,讨个水晶棺,顺便给老龙王一个贿赂她的机会。
买人参也是需要钱的。
白雾说走便走,缩地千里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到了东海,老龙王受宠若惊。
“小龙见过神主,神主安好?”
白雾咬着人参嗯了一声,顺着龙王的指引往位子上一坐,虽然很想瘫在椅子上,但她毕竟还得维持一下面子。
“这龙宫越发亮了,珍珠真是又大又圆。”
龙王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神主每次都是来提款的,而且一向说的都很直接。尽管每次都得放血,但他还是忍痛手一勾召来丞相,按例吩咐道:“去,把神主的乾坤袖装满。”
“好嘞!”丞相应的欢快又利索。
龙王咬牙一瞪眼。
这是个什么东西?吃里扒外?
丞相顿时觉得自己因为见到偶像而来的喜悦,好像有点扎龙王的心。于是他脖子一缩,悄声的边退边轻声细语慢吞吞很悲伤的补了个。“是……”
待丞相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过来,白雾袖子一抖,全部装完。末了看见丞相手里还捧了个大的,她一挑眉,拘了过来。“这个好,这个大,这个能换好多人参了。”
丞相开心的在神主面前露了一手。
龙王气的把胡子抖成了波浪线。
其实装乾坤袖是次要的,白雾说:“还有个事儿。”
“神主吩咐。”
“听说你们这儿水晶棺做的好,我要一口大的,能装两个人的。”
第6章
“这水晶棺大多都是单人的,没有双人的。”龙王看起来有些为难。
谁还会选个日子相约着一块死?
白雾摸着从丞相手里拿来的大珍珠,沉吟着。“那怎么办呢,我要得比较急。”
“您那里不是有一口嘛……”丞相咕哝的声音虽然小,但该听见的人都听见了。
“啊这……”
“有困难?”白雾看着龙王问。
龙王哪里敢说不给。
那本是别人在他这儿订的,讲道理自然是有先来后到的。如果他把东西给了旁人,那他这龙宫可怎么保得住?那人不拆了他的骨头就算客气了。
但眼前这位也是听不得别人说不得主啊。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到了卖棺材的旺季了?
“没有没有。”龙王咬牙忍痛摆手,吩咐丞相。“去把那口八珍玲珑棺为神主取来。”
“我自己去吧。”
白雾揣着袖子前头走,丞相小跑跟着去引路了。
龙王盯着丞相狗腿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想想晚上又要为了保住龙宫熬夜赶棺材了,他忧心忡忡的摸着发际线哀叹。
做龙太难了!
但不得不说,龙王这口棺材造的不错。很大,很奢华,亮闪闪的夜明珠,还有比她手里这个大两倍的珍珠在棺盖上嵌了一圈,中间还铺了好些宝贝,真是什么闪亮用什么,财大气粗。仔细看过去,这棺材壁仿佛是夹心的。中间还有活着的小鱼在游,各种小小的深海物件,仿佛就是一个装进去的海洋。
真是奇思妙想。
白雾不客气的收下了,想着小徒弟见了定会喜欢。
回到开云山天已近亮,院中已有却云派弟子在准备今日进山除妖所需的东西。即便是去捉假妖,凌云这面子功夫也是做的真到位。
昨日白雾未等接风宴完便走了,没人给她安排房间,她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休息。索性就寻了一棵树,上面仰天一躺,把腿伸在树杈上晃荡。
小憩片刻,便听有人开始耐不住激动的心,出门了。
众人先聚在大厅,然后有却云掌门带着一起进山。其间豪言壮语自是不少,什么手到擒来啊,什么大功告成后摆宴庆祝啊,怎么美怎么想。
白雾在外面靠着柱子站着,嫌里面人太多,空气不好。
不多时,先前那个道士带着他雇的地痞流氓来了,却没见江月。
白雾心略觉无奈。
紧接着就见却云派来了三个人,押着一个孩子过来,那孩子五花大绑,黑布袋套头看不清样貌。被人推着往前走,丝毫没有反抗。
“你们过来看看这是谁家的。”
领头的一名男弟子一喊,众人都从大厅出来。黑布袋拿掉,可不就是江月。
众人议论纷纷,先前自称是江月师父的那个道士下意识想开口,又转了个弯,并没有即时承认与江月的关系。
“你们绑个孩子做什么?!”
男弟子哼了一声。
“只问你们谁认识他,他昨夜闯了掌门的炼丹房偷东西,被人发现又慌乱中弄坏好多珍贵物件与药材。”说话间,他朝着江月的屁股就是一脚。“这个小孩说了,他赔不起,那只好他是谁带来的,就谁赔。”
江月被踢的一个趔趄,脸上青红交加,面色苍白,想是这些人打了他。
当时白雾脸色就不好了。
那道士一听,看着江月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问道:“要……要赔多少?”
却云弟子手一伸,五根手指。
道士颤抖的猜着:“五十两?”
却云底子摇头。“五千两!”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自来是知道却云派大手笔不缺钱,到处金碧辉煌阁楼殿宇。哪知一个小孩随便打翻一些东西,就要这么多钱。
那道士的脸立时就青了。
若是单纯的偷东西,把东西还回去,再赔礼道歉少赔些钱,为了江月也使得。可他打坏了人家的东西,张口就是五千两索赔,他赔不起。
我与徒弟那些事 第7节
“我……我不认识他,随你们处置去吧。”
江月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想来是挨了打也没说是谁带他来的,所以却云弟子才带他来大厅认人。
但那道士不承认,不代表别人都眼瞎。当即就有人发声。
“你怎么不认识,昨日接风宴他不就是跟着你的吗?”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立时就都想起来了,七嘴八舌。
“这孩子就是你带着的,没错。”
“就是,怎么这会儿一见要赔钱就不承认了。昨日不是还跟大伙儿炫耀你徒儿根骨极佳,将来必成大器吗?”
“什么人真是。”
贬低之词不绝于耳,甚至最后上升到修道界的奇耻大辱上,越说越过分。
旁人如何白雾不管,江月做了什么她也先不问。她只想着这是她看上的徒弟,不能就这么让别人欺负了,还在一旁评头论足。
“他是我带来的。”白雾捏着腕上的铃铛玩,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众人却都是听清以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她。本来是个不起眼的位置,现在变成了焦点。
没人敢大喘气,仿佛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自认五千两的索赔,那个道士更是怕了赔款连徒弟都不要了。
“这位姑娘,你可想清楚不要乱说话。”有人好心提醒她,白雾微笑朝那人点了点头。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她笑着走过长廊绕过众人,来到江月面前站着,挥手轻而易举就解了他的绳子。
“五千两?”她问。
却云弟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仰着下巴趾高气扬。“五千两,黄金!”
“你们讹人呢?!”
“哪有一个孩子打翻点东西就五千两黄金!”
“你们都是拿金子下药的?”
有人出言不平,但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五千两黄金,那是平常百姓想也不敢想的数目。他们说着说着,也慢慢静了下来。
白雾笑着。“五千两黄金是吧,不涨了?”
却云弟子梗着脖子一脸高傲。“就五千两黄金,”
刚好昨夜去了一趟东海,白雾伸手就摸出许多大珍珠来。碗口大的珍珠一个一个塞进却云弟子的手上,一个人抱不住了,就换个人塞,来的三个人都抱了满怀。
这么大的珍珠本就罕见,何况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来这么多,去为一个见过几面的孩子出头。
后面有人看不下去了,抖着嗓子提醒白雾。“够……够了。”
“就是,这一万两黄金也值了。”
白雾这才停了手,看着那个却云弟子问:“够了没?”她笑着说:“不够还有,他值很多。”
那个弟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尴尬的涨红了脸。本想着这些来挣悬赏的都是穷鬼,谁想到这一出了,天底下还有比却云派更不缺钱的。
于是他红着脸说:“我们走!”
“等会。”白雾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抱胸。“你们收了钱,这事儿算是了了一半,现在咱们来算算另一半。”
却云弟子有些懵。“什么另一半。”
白雾笑得和善。“砸了东西要赔钱,五千两就五千两,这是一半。”闲的无聊又摸出一支人参啃了一口,她接着说:“你们打了人,我也不要你们赔钱了,就打回来吧。”
却云弟子傻眼了,但他又狡辩道:“我们也不是故意打他,偷东西固然不对,我却云派也做不出动用私刑的事来。那是他不服约束,自己非要挣扎才弄伤的,怪不得我们。”
白雾哦了一声,像是听明白了。“那他是如何不服约束,又是如何弄伤自己的?”她手指一勾,地上的绳子就将那说话的却云弟子捆了。
她问:“是这样吗?”
那弟子只觉得身上忽然奇痒无比,仿佛泡在会动的羽毛缸里,让他不得不扭动身体。
怀里的珍珠掉到地上,顾不得大庭广众就倒地打滚,嘴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丑相百出。
剩下的两名弟子看着同门被戏弄,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浑身不听使唤,根本动不了。
“干的好!”有人背地里一声喝彩,众人鼓掌。
白雾转身解了江月的定身咒,歪着脑袋看他,掠过他身上的伤,也都不太打紧。就随口问:“感觉如何?”
“还好。”他又不敢看白雾的眼睛,像是在思考如果她问起为什么要去却云掌门的炼丹房偷东西,他该怎么回答。
然而白雾什么也没问,只是关心他的伤势。没有理由,也不问原因,就是单纯的关心。
“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打他?”白雾一边把身上的伤药给江月,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那却云弟子表情痛苦,笑得几乎上不来气,却又一脸难受,仿佛遭受天大的折磨。很难想象哭与笑这两种极端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人脸上。
“哈哈哈哈……掌……哈哈……掌门……”
这男弟子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只能模糊出个发音,大部分都是停不下来的哈哈哈哈。
“凌掌门让你打他的?”白雾是这么理解的。
男弟子回答不上来,只能痛苦的点了一下头。
白雾又道:“所以他偷了什么,又打坏了什么,除了凌掌门没人看见是吗?”
“哈哈哈哈……有……解……”
他这个样子真的回答不上来什么,白雾解了他的术法。他在地上喘了好大一会儿气,心有不甘,又无力挣扎。
“掌门的炼丹房里的确坏了很多东西,清早都被打扫出来,不信你可以去看。我们绝无冤枉一个孩子的理由。”
白雾嗯了一声。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很明显,一派掌门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前者。但不管东西是谁碎的,又或者是谁在说谎,都没有必要在深究下去,各自心里都有数。
白雾不在说话,其余两名却云弟子恢复了行动,不敢逗留,就急忙带着同门走了。
江月手里攥着白雾给的伤药,整个人仿佛呆了。直到白雾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下意识的想解释。“不是我……”
白雾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必说她也明白,他们两个之间要比旁人要互相了解一些。懂得人自然懂,不懂得人说了也不懂。
闹过这一出后,白雾马上就在所有人眼里变了地位。俨然成了他们默认的领头人,被众人推着上座。
天下有钱人好找,难得是一个有钱又没架子,处事低调还本事了得的人。要是结交好了,能互相说上一两句话,那以后的日子自然就不愁了。
于是就有不少人上来搭讪。
“敢问姑娘芳名啊?”
“白雾。”
“这名字一听就是世外高人,清新脱俗,十分悦耳!想必姑娘这一身本事更是惊世骇俗,姑娘的师父肯定也是我等想都想不到的高人中的高人。”
白雾掏了一支人参干啃。
“嗯,我自学成才。”
一阵抽气声。
“这……这天资竟让我找不到词形容,请问姑娘缺徒弟吗?不缺的话介意收一个吗?现在不收的话,我补位也行的。”
白雾抽空看了一眼江月。他正坐在一旁挽着袖子给自己的胳膊上药,那个道士就在他旁边,一边偷偷瞧白雾,一边问江月。“你是在哪儿认识这么一位出手阔绰的朋友。”
来跟白雾献殷勤的人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正听到道士说这句话,那种狭义心肠马上就来了。
“我说这位兄台,别叫人家徒弟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道士不耐烦。“关你何事。”
“嘿,大伙儿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怕了赔款不认徒弟,现在又是闹哪一出。好歹是个人,咱能要点脸吗?”
猜你喜欢